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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華族夢

作者: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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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重振曹家

第103章 重振曹家

崔景鈺順勢低下頭,吻住了她。
丹菲卻是一聲冷笑,「傷了幾個人?傷得如何?」
這裏每一座宮殿、每一盞燈,都透著光芒。長廊被妝點成了游龍,大殿金碧輝煌,這座皇宮就像是沉睡多年之後醒來,迎接著一個全新的早晨。
晨曦中的長安城煥發著蓬勃的生命力,彷彿脫去了背負數年的沉重鎧甲,大步展開了新的路程。
丹菲和萍娘大笑。雲英才知道自己被打趣了。她惱羞得滿臉通紅,撲過去捶打她們。
丹菲後來又選了十來個識字的小婢女給自己用。她也不愛在起名上講究,就給四個大婢女按照「詩書禮儀」起名。後院的女管事是曹家舊人徐麗娘,是陳夫人陪嫁的婢女。她守寡后帶著一雙兒女也不肯再嫁,對丹菲極忠心。有她打點身邊的事,丹菲是放心的。
一番轟轟烈烈的政變,京城名流們進行了一番大洗牌。猶如大浪淘沙,新貴們恰好都是些年輕英俊的郎君。
「阿菲說得對。」萍娘道,「你看看我們就知道,患難之中才見真情。你當初是小宮婢時,那個金吾衛的鄒郎不也對你不離不棄?如今你發達了,可就不要他了?」
從那后,丹菲理事起來,就順利多了,指派的活也再沒人敢推三阻四耍滑頭。當然,不聾不啞不當家。下面人抽些油水,拿些好處,只要不過分,丹菲都當沒看到。她是個大方的主人,賞罰公平。這樣下來,府中浮躁的人心漸漸平穩了下去,侯府也漸漸有了大姓望族的風範。
「怎麼會?」雲英急道,「我才不會不要他……」
「說唄。」崔景鈺微笑著,「我愛聽。當初去沙鳴,也是被兩地物價之差嚇了一跳。都說經商暴利,果真不假。」
「你不辦公了?」丹菲笑,「我們快馬來回,也就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就好生呆在長安,認真上班,然後,嗯,想我。」
俊美的世家公子長安很多,可俊美無雙,又有真才實學的,又能建功立業、前途無量的公子,把全長安拎起抖個半天,也只得掉落崔郎這麼一位。
「我耶娘也有此想法。」萍娘臉微紅,「說我不過才二十多,膝下只有一女,還得有個兒子養老送終的好。我夫家是不中用了,我如今底氣足,有私產,坐產招夫正好。」
「話不能這麼說。」丹菲道,「你兄長當初一無所有,你嫂嫂肯嫁,定是樸實賢惠的。兩人是患難夫妻,同甘共苦。你嫂嫂若是有不懂之處,你多提點就是。」
小吏為難道:「驢子踢傷了兩人hetubook•com•com,是一對母女。那家男人出來評理,又被打斷了腿。那家是菜農,當家的傷了,家裡生計也受影響。娘子,您看著……」
小吏的下巴咔嚓一聲掉了下來。
「一個月光是養這些人,就要花去我幾十貫錢呢!」丹菲丟了筆,往後一靠,長嘆一聲,「都說曹家發達了,我怎麼看是更窮了?」
「我同你一道去?」
曹侯是新貴,這位千金深得聖上和太子器重,真不是尋常人敢得罪的。這等人家,一般都會包庇家奴,能給些錢給苦主就算不錯的了。他今日上門來,也不過是將此事知會一聲罷了。
隨後,因皇長子謙讓,立下大功的平王李隆基被立為皇太子。
塘中荷花已經逐漸凋零,剩下一支支蓮蓬。檐下菊花倒是開得頗好,怒放著猶如將生命燃燒一般。花廊上的藤蘿樹鋪散開去,綠葉如蓋。
三請三辭后,少帝退位,相王登基稱帝,改元景雲。少帝則被封為溫王。
三日後,少帝頒布了詔書,道:「叔父相王,高宗之子,昔以天下讓于先帝。天佑之初,已有明旨,將立大弟,以為副君。請叔父相王即皇帝位,朕退守本藩,歸於舊邸。」
段曹兩家的事轟動京城。段寧江骨灰終於葬入段家墳園。丹菲更是被相王稱讚「貞勇無雙,有平陽昭公主風範」。丹菲從宮婢一舉躍身為侯爵之女,又在這場政變里立下不可替代的汗馬功勞,頓時成了京城裡炙手可熱的大姓貴女。
李隆基被晉封為平王,薛崇簡為立節郡王,崔景鈺依舊為中書侍郎,參知政事。他年紀太輕,升為中書令未免有些不能服眾。相王父子將來自然會用爵位來獎賞他的赫赫功勞。
姚家是被段家牽連,自然得以平凡。雲英跟著丹菲一道立了功,還給家裡掙得了雲騎尉的勛爵。姚家如今除了雲英外,還有一個遠嫁的姐姐,和一個流放在南邊的兄長。姚大郎得了消息,如今也在回長安的途中。
「自己動手好掌握,更能把他們震懾住。」丹菲道,「這府中如今就我一個主子。奴僕們要合夥起來欺負我,我還真沒轍。總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不是。」
聽了丹菲這麼一問,大多數人就知道這是個懂行的,都老實回答了。丹菲有時只聽不說話,有時會多問兩句,倒不刁難人。姦猾不老實的自然而然就被挑了出來,丹菲也不急著打發他們走,只派了些小差使讓他們做著。水至清則無魚,一個家族那麼大,各種事都會發生和-圖-書,將來總會有用得著這些人的地方。
丹菲啟程離開大明宮時,天色已經開始放亮。然而大明宮燈火依舊。
「我何嘗不知道是這個道理。」萍娘道,「可阿菲你到底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娘子呀。」
到底還有幾個人摸不清丹菲的性子,沒過幾日就闖了禍,在外面仗著曹侯的名義打傷了人。
崔景鈺放下了書卷,雙手摟丹菲,道:「你看什麼時候去沙鳴接你父母回來?」
滿京城未出閣的華族名媛們忽然意識到,崔景鈺這個曾經一度臭名昭彰的紈絝子弟,已搖身一變,成了新朝勞苦功高的權臣。他過去三年來的經歷堪稱傳奇,彰顯了其人出眾容貌之下非凡的聰慧、和堅韌毅力。
如今丹菲重組曹府,便有一些忠心的老奴重新來投奔。太子李隆基還專門賜了她三百部曲,就是怕她一個女孩子手下沒人,受人欺負。
京兆尹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丹菲正在房中算賬。管事的意思是,這點小事,拿錢打發了就是。
新帝登基,其實崔景鈺的公務十分繁忙。但是他不論再忙,都會擠出時間來和丹菲見面。哪怕只是匆匆吃個午飯,或是相互依偎著坐一會兒,甚至只是上下班的途中,兩人並肩齊驅,騎馬走過一段路。
次日,相王和驚魂未定的少帝登上安福門城樓,慰諭百姓,大赦天下。
「這叫殺雞儆猴。」雲英嗑著瓜子道,「這麼大的家業,如果不能在一開始就把規矩立好,將來後人管起來就麻煩了。」
於是女孩子們全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崔四夫人的寶座。
丹菲將家僕們聚集在一處,點名造冊,每家每戶都過來給她叩頭,讓她認個臉熟。其中有不少人在原主家就是各處的管事,有管門房的,管馬的,還有前堂和後堂的男女管事好幾名。
聖上還下旨命人為曹氏夫婦和段氏父女建祠立傳,以享受百姓香火供奉,名垂後世。段曹兩家之前受抄家牽連而被流放的族人也獲平反,可返回長安。
一頓鞭子抽完了,兩個人渾身是血,看著可怕,但是性命無憂。京兆尹的人哆嗦地把人帶走治罪去了,心裏更是對這曹侯女郎一萬個敬佩。
「少說還有月余呢。」雲英有些悻悻,「我那嫂子又有了身孕,還死活不肯留下來生了再走,非要同路。阿兄只得慢慢走,天知道拖到猴年馬月去。當初聽說他在那地方娶婦,我就覺得不好。荒蠻之地,他本又是被流放去的,能找到什麼體面的娘子?將來她可是當家主婦呢,還不知會https://www.hetubook.com.com怎麼理事。」
於是,曹府今日所有的管事奴僕都被叫到了前堂,旁觀了他們那位年輕俊俏的女郎是如何親自拿著馬鞭,把兩個闖禍的刁奴抽得鬼哭狼嚎的。
丹菲也不是那種滿腦子只有男人,什麼事都沒法做的女子。她手頭還有偌大一個家業等著她來整頓。
「嗯。」崔景鈺低頭看著她白皙溫潤的肌膚,有些走神。
崔景鈺一手攬著她,一手拿著書卷,嘴唇在她額角親了親。
「你也是苦盡甘來了。」丹菲道,又問雲英,「你兄長何時到?」
午後的庭院十分靜謐,唯有秋蟬在葉間弱弱地鳴叫。風中帶著桂花的香,和祥和幸福的味道,迴旋飄散。
丹菲自己親自管賬,讓乳兄張二郎夫妻倆去管曹家的舊庄東庄,然後選了一個穩重可靠的錢五郎去管最大的那個李庄。其餘還有幾個零散的莊子,丹菲都嫌地不好,又分散,管著麻煩,不如賣了,去江南富庶之地買兩個產魚米的莊子。
曹家舊宅被毀,重修好的宅子規模太小。於是李隆基又在常樂坊尋了一處體面氣派的豪宅,借少帝之手,賜給了曹家。又因曹永璋沒有兒子。為免無嗣被奪爵,聖上特許丹菲可從自己的兒子中選一個來繼承爵位。
安頓好了莊子后,丹菲又著手開始整頓侯府。府中家奴是連著宅邸一道賜下來的,丹菲一個都不熟。這些人都別家犯事了查抄沒入官府的家奴。曹家舊人斷斷續續投奔回來,也有十來戶。
孔家因此也被推到了留言的風頭浪尖上。崔景鈺和孔華珍突然解除的婚事被再度拿出來反覆咀嚼,哪怕孔華珍早就嫁人,長女都已滿月。
崔孔兩家在流言浪潮之中,不約而同地維持了沉默。也幸而孔華珍同夫婿一直住在洛陽,遠離了長安的是是非非。
八月金秋,白日里天氣雖然還有些燥熱,風卻已有了幾分涼意。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在窗下依偎在一起的情人身上。
「你也真是的。」萍娘聽了這事,笑得喘不過氣來,「我說怎麼現在長安里都把你傳得青面獠牙,活似惡鬼似的。你要教訓刁奴,讓旁人代勞呀。哪裡有自己親自動手抽鞭子的?」
段家冤案昭雪,段刺史得平反,追封侯。段義雲襲爵封侯,恢複本名,為羽林衛大將軍,食邑三百戶。段寧江亦被追封為郡君。
丹菲起身道:「把那兩個闖禍的帶過來。嗯,就綁在前面的柱子上吧。」
這一場大戲演完,滿府的管事奴僕,別說小婢女們嚇得面hetubook.com.com色慘白,就是年長的管事們也被深深震懾住了。
丹菲很疲憊,又很開心。她呼吸著清冽的,帶著朝露氣息的空氣,覺得渾身輕鬆,輕得就快要飄起來。飄出馬車,飄上天空,自由地飛向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那你怎麼想的?」雲英問。
丹菲還有意不讓人堵住他們的嘴,就是讓家僕們好生聽聽這慘叫。而她使馬鞭的功夫一看就是老手,專抽敏感而非要害之處。那鞭子在她手裡靈活得就像有生命似的,指哪兒抽哪兒,從不落空。
丹菲在他懷裡換了個舒適的姿勢,道:「我總想著還是親自去莊子上走一圈看看。東庄是咱們家的老莊子,也不大,我讓乳兄去管正好。李庄我還一點不熟悉,地形如何,能有什麼產出,我都不知道。李庄有一大片丘陵,我是看著能不能種桑養蠶。中原一匹中等的綢不過三五貫,販去沙鳴,過關的時候就能賣二十貫了。唉,我又在念生意經了……」
兩個情人對這樣聚少離多的生活從來沒有抱怨。如今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相會,已是比過去好了太多了。
丹菲同他十指相扣,道:「之前老家來信,說我叔伯都動身了。約莫著再過半個月,他們就能到長安了。到時候我同三叔一道,再帶一兩個堂兄弟,去沙鳴接我爹娘。」
至於萍娘的夫家,卻是武皇后時期犯的事,證據確鑿,沒法平反。李隆基只得將給了萍娘一個田莊家宅,又給她弟弟封了個九品散官儒林郎。萍娘出身的楊家這一支原本沒落了,如今靠著萍娘,又開始好轉起來。
丹菲倒不怕,她在劉家兩年,宮中三年,管事的本事是學了十足。她將這些部曲先安置到了莊子上,發了農具種子,讓他們自己先安頓好。如今已入秋,沒什麼莊稼可種的,就又發了過冬的糧食。
丹菲道:「這暴利里,風險也大呀。行商在外,沿途危機重重,遇著車匪路霸,或是天災,貨物折進去都算是好的。多的是連命都丟了的。劉家經商多年,每年走貨,都要折進去幾個壯年的管事呢。」
丹菲將他們一一叫來,只問:「你們想做什麼活?你們以前在舊主人家是怎麼做的?在我這兒又打算如何做?」
萍娘道:「以往在宮中,偶爾出宮順道路過家門時,弟婦見了我,總是橫眉冷眼。如今她倒待我像個菩薩了。瞧著,現在又開始給我張羅著坐產招夫了。」
底下眾人面面相覷,剩下的那幾個不老實的這下也被嚇怕了。
丹菲一口果飲噴出來,「她是弟婦呢,哪裡有她和圖書張羅著嫁大姑子的?」
管事們新上任,每人有三個月的時間,若是做得不好,就撤了換人。眾人都想保住這份差使,憋足了勁兒仔細做事。
「愁什麼?」雲英笑道,「她家崔四郎就愛她這一手呢!」
晨鐘響起,一聲聲傳遞到四面八方,帶去昨夜的廝殺和死亡,引來了一座都城的新生。
「怎麼了?」丹菲見他不說話,抬頭看他。
丹菲唾著,去推雲英。兩個女孩嘻嘻哈哈鬧著玩。
一整個侯府,如同縮小的宮廷,各處都要有管事打理。
崔景鈺說冬日閑著真好練兵,就找段義雲借了幾個手下幹將,幫丹菲訓兵。女人們養雞持家,男人們也有事干,兩個大莊子都眼看著興旺熱鬧起來。
「莊子上還沒出息,你手頭只出不進,是會覺得艱難些。等到明年開春,就會好多了。」
丹菲還打算在東西兩市置辦幾間鋪子,繼續做些南北貨的生意。雖說如今有了爵位食邑,其實莊子里那點產出要養這麼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你要是精簡了僕從部曲,別人當你摳門不說,自家也沒了侯府的氣勢。所以辛辛苦苦熬出了頭,不用再為奴為婢了,但是還得繼續想法子賺錢。
還以為是個嬌俏的小女郎,哪裡知道是頭母夜叉!
「記住我的話。」丹菲拿還沾著血的馬鞭指著眾人道,肅殺陰冷,霸氣十足,「侯府的規矩不是擺著做個樣子。膽敢犯禁者,一律從重處罰!我知道你們看我是個年輕娘子,覺得我面薄生嫩好糊弄。我告訴你們,三年前我還未及笄,就已上陣殺突厥兵了。前陣子誅韋,我一路拍馬殺進大明宮。我手裡人命不少,我也不介意再添上幾條。你們有誰想交代的,只管開口就是。」
如果你在乎一個人,你就會想去見她。不論多繁忙、勞累,不論滿地石礫荊棘,還是遠隔千山萬水,你都會奔去她的身邊。她的一個笑,一句話,就能撫平你所有的疲憊和傷痛。
***曹家當年被一場大火毀於一旦后,家丁大多都逃散了。少數老實的沒有逃走,也被官府發賣。
萍娘道:「我倒確實覺得一個人過,有些寂寞。若是對方人好,待我好,不論是他上門,還是我嫁過去,又有何妨呢?」
李隆基也兌現了當年對丹菲的承諾,讓少帝頒詔,為曹父正名。同時因為曹永璋之女在誅韋一事中立下汗馬功勞,也將曹永璋追封為忠武侯,食邑三百。丹菲恢復了本來的姓氏,終於做回了曹娘子。曹氏蔚娘之名響徹長安。當然,對於親近之人來說,還是習慣喚她一聲阿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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