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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花不棄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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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賣花聲里夢江南 第六章 我是金龜婿

第五卷 賣花聲里夢江南

第六章 我是金龜婿

「好!」小蝦看了眼朱府。轉身往城外走去。
朱壽嘆了口氣道:「殺不得!」
小蝦眼裡閃過一絲暖意,慢慢滑進了水中。
蘇州城小巷縱橫交錯,近水園林眾多。東記最近買下了一座叫抱石居的園林。匾額新制,墨汁淋漓改了園名,新命名為藏珠樓。落款正是東方炻。
眼裡微露出驚訝之意。機關發動的聲響不絕於耳,他卻沒有聽到來人中招的聲音。觸動了機關還能靈巧閃避,來人是個高手。
東方炻的柳葉眉往上揚了揚,笑道:「算了,我不殺你,廢了你的武功給你家小姐一個面子。」
「你為什麼要放了我們?」
朱八太爺心裏一驚,笑容抖了抖,勉強還掛在臉上:「老夫壓根就沒想過要挪用內庫官銀。開錢莊有了官銀流通權,可以讓朱府的四海錢莊多吸納存銀。你家的長輩們太小看朱府了。朱府可是江南首富。」
東方炻並不惱,笑咪|咪的說道:「朱府的田產商鋪包括這座老宅,全賣了也不值三千萬兩。更何況,」他溫和的笑道,「朱珠就是花不棄,花不棄就是朱珠。前年冬天七王爺遍尋西州府終於找到了她,去年家裡確認她的身份后,祖父就決定讓我娶她。所以,為了避免朱府兩年後能還得起那筆欠銀。今年春天內庫開標時,家裡就使了點小手段,讓朱府花了五百四十萬兩銀子奪得了官銀流通權。內庫的官銀如果不遇戰爭,每年會有七八百萬兩存在錢莊不會提走,老太爺敢接她回來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只不過,這辦法是晚輩家中的長輩們想到的。所以,朱府敢動內庫官銀,消息就會馬上傳到皇上耳中。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老太爺可以打消挪用內庫官銀的念頭了。」
他扔下元崇消失在蘆葦叢中。元崇還在回味著陳煜的話。皇上什麼也不會想,皇上為什麼不亂想?大家都知道皇上把兄弟們全流放出去當閑散王爺,就是因為心思太重,想的太多。元崇眼裡的光越來越亮,望著陳煜消失的方向湧出種驕傲來。
五湖寬廣一眼望不到盡頭,陳煜的眼神深邃也看不清他心底所想。他拍了拍元崇的肩道:「皇上什麼也不會想。我走了。抓住你的機會,這隻母老虎有時候也很可愛。」
朱八太爺決定單刀赴會。
東方炻吃完蝦餃憐惜地看著小蝦道:「你是朱珠的人,我不想這樣對你。這位元公子武功不行,包紮傷口倒也利索。小蝦,我不是要找你。我找的是蓮衣客。你稍等片刻,元公子只要說出蓮衣客的下落,我馬上送你回朱府。」
「小蝦!」
小蝦眨了眨眼睛,臉色淡漠。她知道是蓮衣客救了自己,可是暈過去之前,她分明看到自蘆葦叢中走出來的人是元崇。元崇那一箭讓她著實疑惑。明明他的武功不行,箭法卻太傳神。她抿緊了嘴,心裏暗自猜測著元崇與蓮衣客之間的關係。難道這世上的蓮衣客並不是一個人?
在蘆葦灘他也一副對自己感興趣的模樣。他為什麼要找他?
不棄白了他一眼道:「眼睛一閉都是……美男。長得好不見得人好。」
然而小蝦那種不要命的打法漸漸的又讓他生出新的想法。在不棄身邊留這麼一個武藝高強的女保鏢,將來不棄豈不是會有持無恐的和他對著干?
不棄一腳踩在朱壽腳上壓低聲音吼道:「禮厚?他頂著朱記做生意,這才是送咱們的厚禮!」
陳煜盯著東方炻心裏湧起了陣陣疑惑。
不棄懸賞一萬兩銀子硬說是蓮衣客擄了她,難道東方炻和自己有仇?這才讓不棄用這種方式叫自己藏匿行蹤?
元崇不肯放過英雄救美的機會,更沒有想到東方炻的人會闖進靖王孫的別苑抓人。幾乎沒費多大功夫。他,小蝦還有倒霉的白漸飛三人束手就擒。
東方炻彈了彈手中的軟劍笑道:「看你信心十足,你以為這裏的機關能難住我?當我真的會怕么?」
「痛!」不棄發出模糊的聲音,用眼神斥責他粗魯的吮吸。
她走到牆邊一掌將窗口的木欄杆擊得粉碎。輕輕巧巧的翻了出去。她回過頭,輕聲對元崇說道:「你跟我一起走?」
不多時朱府的大總管朱福和三總管朱壽也趕了來。
元崇瞪他一眼,心想我保了你,不就賣了陳煜?你這軟性子,難怪陳煜打死也不敢讓你知道他的秘密。他昂起頭啐了一口道:「沒勁!有本事自己找去,拿我們做人質有什麼意思?你殺了我們傷了我們,他會替我們報仇。動手吧!」
朱福面色沉重,自懷中取出一封書通道:「此人心機沉重,進柳林前留書一封,道他家中長輩們已知道這事。如果他在蘇州府有什麼事,定是朱府所為。背信棄義在先再殺他於後,讓咱們自己想後果。」
不棄輕咬著唇瞪著他,心裏突然發酸。為什麼她現在不是他的妹妹了,她還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這時下人來報:「有位東方公子前來拜訪老爺!」
「你來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他。你不是我的對手。不過,如果他在的話,我想他一定還會救你。」東方炻呵呵笑道。
東方炻撓了撓頭道:「留著你們看熱鬧唄!我現在就去朱府的柳林會會蓮衣客。敢守在我老婆屋外,看我不打他滿地找牙!」
柳林讓他想起了莫府後園的松柏林。只是這一回,他沒有再掩蔽自己的面目,沒有離她一丈開外,而是將她抱進了懷裡。
消息傳到了朱府,不棄恨得牙癢。她坐在書房裡氣呼呼的喝茶,見是江心白瓷,厭惡的扔到一邊讓換成越青瓷。
他說著說著神態漸漸變得自然,悠閑的趿著繡花拖鞋哼hetubook.com.com著小曲走進了水榭。
東方炻笑道:「這不就結了?元公子,希望蓮衣客能如你的願出現。我是不輕易殺人的。但是他要是不出現,我可就不保證小蝦和白公子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了。」
不棄臉一沉:「你叫他們活過來!」
小蝦撇撇嘴道:「殺了吧。」
他極不在意的避開這枝箭,眼裡露出了興奮的光。
東方炻一愣,哈哈大笑起來:「小蝦,你真有趣。我可以替你向府上帶個話回去。現在我不能放你。我看這位元公子要開口,只能對你下手。元公子,我說的可對?!」
江南的府邸不像北方的四合大宅院。正廳四周空曠寬敞。繞過倒廈進了門樓后,一方四合的天井。正廳與周圍的廂房相連,二樓之上呈現走馬轉角樓的格局。隱在二樓的廂房中,可以透過雕花窗戶看到正廳。而正廳里的人卻看不到廂房裡的情形。
陳煜一愣,飛快的將她抵在一株粗大的柳樹上悶笑著用力抱著她。
蘇州城裡出現了一個江北來的富商。他在朱記瓷器行對門開了家東記瓷器行專銷江心白瓷。在朱記絲綢行對門開了家東記絲綢行專銷北方錦緞和棉布。在朱記茶葉行對門開了家東記茶葉行爭銷江南茶葉。然後在朱記米糧行對門開了東記米糧行,專銷北方大米白面。而且所有的貨物都比本地的便宜那麼一點點。
朱八太爺的臉越漲越紅,終於像個皮球似的癟了下去。
他忘不了薛家莊挺著肚子奄奄一息的女兒,忘不了帶著不棄乞討躲藏最後死得凄涼無比的兒子。這個東方炻雖然不是當年來下聘的有著妻妾的老怪物,他條件再好,他怎麼肯讓不棄嫁給他?朱八太爺嘴角一陣抽搐。茶杯重重擱下,瞪眼吹鬍子當場翻了臉:「兩年後來收銀子!我孫女是不會嫁給你的!」
地室近水,很潮,牆壁上生出了暗綠的苔蘚,牆根被水浸出灰白的水詬。白漸飛沒練過武功大家出身嬌養著,繩子一綁就去了半條命,有氣無力的垂著頭。元崇自被抓進來嘴裏就罵個不停。小蝦很冷靜的看著東方炻,一聲不吭。
陳煜驟然想起不棄初進王府的那晚,也是這樣輕扯住他的袍角,絆住了他的腿。他已經看到甜兒杏兒走到了鞦韆旁,焦急的聲音近在眼前。而不棄的眼神讓他不忍,他握住她的手拉著她飛快的往前跑。
「怎麼找他?」
東方炻歪著頭看了眼小蝦道:「本以為你就是個冰山美人,沒想到你對那個憨大個兒挺在意。我早放他們回去了。我不殺他們,留著他們,遲早會讓我知道蓮衣客是誰。」
一枝箭在這瞬間穿破蘆葦凌厲射來。東方炻哈哈大笑:「蓮衣客,你終於出現了。」
他身邊帶著兩名清秀的小廝,捧著禮單垂手肅立在他身後。
白漸飛跳起來,扯了扯元崇的衣袖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出去再說。」
她啪的關上窗戶,跺腳罵道:「氣死我了。我要使殺手鐧了!」
他覺得這事越來越有趣,蘇州府出現的這個東方炻沒準就是他要找的碧羅天的人。
陳煜眼裡閃過一抹狠意,他已經能確定東方炻是衝著不棄而來。這個人武功高強,出手歹毒。自己現在沒辦法把不棄帶在身邊。陳煜有些擔心,他走了之後,小蝦與朱府的力量不能保護不棄。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她坐在鞦韆上無精打採的想。先被東方炻氣得半死,再被朱八太爺氣得半死,又焦慮小蝦的去向。今天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棄踢了他一腳,瞪了他一眼,意思是難道他還能找出更好的理由?
東方炻一愣。樹上的陳煜也忍不住笑了。元崇的確不知道他會來柳林,他和他約好明午在蘆葦灘相見,來柳林是他臨是起意想見不棄一面。也想在這裏守她一晚。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巧合。
朱福苦笑道:「小姐知道上回在醉一台找你麻煩的蘇州一霸吳老虎吧?現如今被東記聘走了。誰敢找東記的麻煩,這吳老虎就帶人把麻煩找回來。小姐,怎麼會突然有個東記和朱府對著干?咱們不是拼不過,但是打一仗時間上拖著不說,利也會薄很多。兩年就賺不了那麼多銀子了。」
朱八太爺心裏暗嘆,這廝果然是有備而來。話說得漂亮,結善緣,小誤會。只可惜他的一雙兒女為這段善緣和小誤會丟了性命。
陳煜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她肉肉的嘴唇,抬起頭,將她的腦袋壓在了懷裡。
見小蝦胸有成竹,陳煜輕伏在柳樹上,放棄了出手的打算。他很好奇,武功不敵東方炻的小蝦有什麼辦法對付他。
東方炻說干就干,頂著朱府做生意。
「你不說也無所謂,我跟著小蝦姑娘就是了。」東方炻的笑聲突從身後傳來。元崇驚惶的把腦袋伸出窗外大吼道:「小蝦,有人跟著你!」
他大笑著離開了地室,不多時,進來幾個人,恭敬地說:「元公子白公子請,馬車在外面等候。」
他不再強行殺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保鏢。像道青碧色的煙塵消失在了遠方。
不棄氣得一腳踢在東方炻身上,見他呻|吟了聲道:「好啊,給我用十斤重的鐵鐐鎖了他,我慢慢伺候他養傷。不把他養成太監,我就不送他離開!」
沒見東方炻示意,他身後的小廝就把禮單呈上,又退回去站好。
東方炻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到了木屋前,他警覺地停了下來,聆聽了聽周圍的動靜沒有進去,反而在屋外大聲說:「蓮衣客,你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這裏!再擄了她!別每次藏著躲著放暗箭。她說你武功好得https://m.hetubook.com.com很,我偏不相信。」
陳煜半躺在一株枝杈上默默的想著心事。他在蘇州府停留的時間太長,需要快馬加鞭才能趕上慢吞吞前往東平郡的隊伍。他想到了那幅得之不易的地圖。
陳煜暗咬了下牙。東方炻囂張的模樣讓他很想下去揍他。聽他的語氣,彷彿知道了不棄認識自己。他想起為了讓不棄相信,他曾拿過一枚蓮花銅錢交給侍衛湖魚。
一定是這枚蓮花銅錢叫東方炻發現不棄認識自己。如此一來,東方炻在醉一台對蓮衣客緊追不問就有了合理的答案。
東方炻穿了件碧柳色的長袍,外面套了件細沙罩衫,顯出一份清貴氣質。他穩坐在鑲漢白玉紅木雕花椅上,雙手扶膝,坐得規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就是一個斯文書生。
聲響引來了朱府的護衛家丁,最先趕到的是靜心堂里的海伯。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木屋炸成了碎片,柳枝炸斷,滿地狼籍。地上趴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再聽到水響,小蝦渾身是水的從水池中走出來。白袍貼在她身上,包紮好的傷口裂開,白袍上點點血污,看上去甚是凄慘。
小蝦可沒有他那麼多想法,招招拚命。匕首將東方炻飄逸的罩袍削下一大塊后,東方炻哼了聲,終於亮出了兵器。軟劍如蛇吐信,映著陽光點點劃出數道光圈。白袍之上像用紅筆作畫,綻開了無數道鮮艷的色彩。她輕飄飄的摔落在蘆葦之上。
她拾起他的手,手指劃過他乾淨修長的指尖,一下又一下。陳煜猛然收緊了手掌,將她的手攏在了掌心,輕聲說:「丫頭找你來了。」
不棄鬱悶得無以復加,斥退了所有人,獨自留在小蝦的木屋裡。她盼著小蝦能回來,來這個世界上這麼長時間,除了莫若菲,小蝦是她唯一見到的敢洗天浴,有著驚世駭俗舉動的女子。
「不用!你不要面子,我要。府里還有三十位姨奶奶,有那麼多靠著朱府吃飯的下人。我有辦法!」不棄亮出了明媚的笑容。
東方炻只想著那些弩劍陷井一類的機關,根本沒想到小蝦竟是這般暴烈的做法。身體掠起的同時強烈的震蕩直撲過來,撞擊著胸口,他嘴裏一口血噴出,想跑為時已晚,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他究竟是衝著自己還是衝著不棄來的?陳煜回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化身為蓮衣客時得罪過姓東方的人。
小蝦看了她一眼,眼裡閃過絲瞭然,悄悄的下了樓。
大總管朱福嘖嘖說道:「當初若是這樣的人來娶小姐,老太爺和九少爺也不會反對。」
元崇大笑起來:「少爺我就是蓮衣客。箭法好了點。武功差了點。你這麼仰慕我,難不成是想嫁給我?少爺對小白臉沒興趣。」
「小玩意兒不咋樣,就是太多,麻煩!還不如走正門方便。」東方炻嘀咕著,經過陳煜藏身的柳樹,沒有發現他。
那麼,東方炻是衝著不棄來的?
幾位總管求知慾爆發:「何謂殺手鐧?」
元崇眨了眨眼,費勁的挪動了下身體偏過頭用唇語說道:「朱府柳林。」
白漸飛成功的被這句話嚇醒了,哭喪著臉道:「元少爺,你當英雄我就成啞巴了!還有比咱倆更鐵的哥們兒?相交十來年,穿開檔褲我就認識你了,你是什麼蓮衣客啊?!」
朱福輕咳了聲,閉上了嘴。
東方炻聽到江南首富四字,眼裡掠過一絲譏諷。沒有他家當初出手相助,朱七爺沒準在流放途中就死了,你朱八太爺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他溫和的點醒朱八太爺:「朱府生生往內庫填了五百多萬兩銀子,莫府方圓錢莊休養生息一年後會在明年搶回官銀流通權。明年朱府在內庫中敗給莫府,錢莊生意會一落千丈。再塞幾百萬兩銀子進去,朱府上哪兒去籌一千七八萬兩銀子?當初白紙黑字寫得分明,朱府又想賴帳逃婚的話,晚輩家中的長輩們一生氣,將事情傳揚開去,江南朱府會聲敗名裂,百年世家將毀於一旦。老太爺顧及孫女,就不顧及朱氏家族的上千族人?」
她的臉閃動著陽光的明朗,眉宇間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憂傷,眼睛卻是那樣的清亮,像月光下的五湖,幽深晶瑩。
風吹過,蘆葦伏低了身體。著碧柳色的翩翩貴公子和穿白袍的清麗女子在金黃色的蘆灘地里靜靜的對峙。打起架來,更像是在跳舞。
蘆葦叢中並不是只有一張弓,一枝箭。他後退的時候,身後箭枝的破空聲織成了一張網。來勢比身前那枝箭更為兇猛。
陳煜慢慢的回想,腦子漸漸變得清明。
回眸之時鞦韆已回落至陳煜身旁,隔得近了幾乎伸手就能抱住他。不棄臉上漾起了笑容,只等陳煜拉住鞦韆。
東方炻的囂張把不棄氣得兩眼發黑。她左看朱福在發獃,右看朱喜朱壽在苦笑,她忍,忍無可忍的說道:「你兩年後還說得出這種囂張的話……」
軟劍一抖,真要挑斷小蝦手腕的經脈。
盞茶工夫后,林中奔出一個人來,月光映在他臉上,陳煜認出是東方炻。
東方炻看了看人來人往的街道,吞了只鮮蝦餃,燙得他直吸氣。他詫異的揚起柳葉眉道:「這裏?人太多了吧?你殺我還是我殺你都會被官府追究。城外五湖邊如何?地點偏僻藏屍方便!」
朱八太爺頹然坐在椅子上,良久下定決心道:「賣吧。把所有的田產祖業全賣了!留兩畝薄田一棟草屋就行了。小九可以討飯,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享了一輩子福……」
元崇見地室無人,這才輕聲說道:「小蝦,我知道你本來不會被捉住的。你有本事逃出去你就走吧和_圖_書,走得一個是一個。」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盪著鞦韆。鞦韆越飛越高,每騰起一次,不棄就有種輕鬆感。似乎將那些煩惱遠遠的拋到了身後,身輕如燕,再無羈絆。
斷了翅膀,剪了利爪……最多吐吐口水罷了。
此時小蝦手中突然閃過火光,緊跟著她躍進了屋后的水池中。
不棄慌亂地扯住了他的衣角,手輕輕搖了搖,腦袋也輕輕搖了搖。
海伯盡職的守在靜心堂里。朱府後院柳林里空無一人。
元崇站在窗邊,望著小蝦遠去的方向只笑不語。
「這裏條件不太好。你們兩個大男人沒什麼關係,這位小蝦姑娘帶著傷。傷口化膿惡化就不大好了。」
「你放心,我要麼殺了蓮衣客,要麼讓他跪著給我當奴才!丫頭,這多麼商行抵著你做生意,你能賺多少銀子?一年一百萬兩?二百萬兩?哈哈,大魏國一年的稅收才兩千多萬兩,我看你只有把國庫和內庫都搬空了才行。可惜,皇帝陛下不答應,魏國交稅的老百姓也不會答應!女人,天生就是養在內宅花錢的。老老實實綉兩年花上花轎吧!」
朱八太爺足足拖了半盞茶的時間才慢吞吞笑咪|咪走進正廳。東方炻站起深揖一躬,恭敬有禮的說道:「晚輩見過老太爺。」
他背負了雙手,慢條斯理的走了。
倦鳥歸林,柳林深處只聽得見兩人的心跳聲。不棄用腦袋在他懷裡噌著玩,低聲說:「我一直都想你抱我。你從前……」
秋天的五湖碧波蕩漾。近岸廣闊無垠的蘆葦地漸漸褪去綠意,變成柔和的金黃色。蘆花已經成熟,風一吹細細的花穗柔柔展開。偶爾能聽到野鴨子和水鳥的清鳴。
陳煜抱起她落在地上,摟著她低聲說道:「小蝦受了傷,有元崇照顧不用擔心。我要回東平郡。有事去大門口的胭脂店。」他的聲音沉穩,眼睛溫柔,對她微微笑了笑,轉身就走。
朱壽和朱喜同時低呼了聲:「好厚的禮單!挺誠心的。」
朱福翻轉過東方炻的身體,伸手握住他的腕脈,長舒了口氣道:「還活著。」
他不止一次聽祖父說起她的母親有多麼美麗,那雙眼睛能賽過世間最亮的寶石。今天,他才真正體味到想讓那雙睛睛里只有自己一個人身影的滋味。
被綁送到藏珠樓時,水榭里的評彈還未唱完,東方炻仰天長笑。覺得蓮衣客不過如此,事情簡單得叫他興趣驟減。
「你待如何?」
東方炻並不想殺小蝦。他覺得不棄身邊的貼身女保鏢更像是她的閨蜜。因為他想到了那個被擒后利索地赴死的死士。不關他的事,不棄仍把帳算到了他頭上。他心裏暗暗嘆氣。
東方炻暗罵了聲卑鄙,左躲右閃中頭上束髮的襆頭被一箭射下,黑髮披散下來,擋住視線的瞬間,手臂被又一射來的箭劃破撩起灼熱的痛覺。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受過半點傷,而且連對方的面都沒有見著,東方炻大笑:「蓮衣客,我以為這世上沒有對手,你很好!」
他的心跳得很快,不棄小心將手印上去,手心被胸腔有力的心跳震得一下一下的,她輕聲說:「我都忘了你長什麼樣子。我記得起莫若菲,記得雲琅,偏偏記不得你長什麼樣子。」
不棄下意識的回頭,身體傾斜,差點從鞦韆上摔下來。身後柳樹下靠著樹站著的人可不是陳煜?
東方炻呆了呆暗叫不好身體一掠而起。
「我沒事!小姐早說過,有這方水池,炸不到我。」小蝦眼裡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棄。」身後柔柔地響起陳煜的聲音。
他飛身掠上了柳樹,朝不棄打了個手勢。不棄戀戀不捨的抬頭望他,看著枝葉間那張眉目硬朗的臉,篤定的眼神不動。
小蝦受了傷,元崇要救美。
夜色中,無數暗探出現在蘇州府的街頭巷尾。藏珠樓水榭中響起了溫婉悠揚的評彈聲。
他撫摸著她的頭髮,扶著她的臉。四目相對,陳煜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準確的吻上了她的唇。
元崇笑道:「既然要放我們走,自然沒有留在這裏的道理。怕什麼,我就賭他不會殺咱們。他還沒找到蓮衣客呢!」
他盯著東方炻,心裏起了殺機。他正要出手的時候,前方白影一閃。小蝦趕了回來,正巧和東方炻碰了個正著。
這下輪到不棄大驚失色。想到東方炻曾經說過的話,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說她吐他一臉黑血,為什麼說想要看看她睜開眼睛的模樣。她身上一陣發寒,難道東方家早就清楚的了解朱府的動靜,她的下落?
透過長長的柳枝,他看到不棄迴轉了頭,退了出去。和兩個丫頭漸行漸遠。
東方炻雖然沒有完全猜對,誤打誤撞地卻找到了小蝦和元崇。
胳膊被她使勁擰了下。隔著薄薄的衣衫,不棄使勁的擰了他一下,一口咬在他手臂上,然後抱住了他的脖子哽咽著說:「我恨你。陳煜,我恨你。」
然而為遲已晚,木屋突然炸開。耳際轟隆隆連聲巨響,強烈的爆炸氣浪震得陳煜差點被摔下樹。他緊貼著樹榦苦笑著想,這個小蝦居然把所有的火藥全埋在木屋附近,實在太出人意料。
陳煜又是一驚,東方炻為了找他竟然擒了元崇和白漸飛?
元崇心疼的看著小蝦,又不免替陳煜擔心:「你不去東平郡封地跑來靖王的地盤,靖王爺會怎麼想?皇上會怎麼想?就為了她?」
東方炻在醉一台追問蓮衣客的下落。緊接著就找到了他捨棄的朱府前門和後門的小吃店和書齋兩個據點。這個人的手段並不簡單,心思細密。
鞦韆又猛的騰起離他越來越遠。不棄扭著頭一直看著他,眼眸中的情緒變得不解激動和圖書憤怒。這會兒她像什麼呢?陳煜費解的利用這短時間的遠離思考著,鞦韆盪進了模糊的暮色,不棄清亮的眼睛像天際閃動的星星,孤獨的閃爍。
她感到奇怪,天已擦黑了,小蝦怎麼還沒回來。經過酒樓她被擄走一事,小蝦幾乎寸不離。
她也許不是絕世美人,她也不是飽讀詩書的才女佳人。她就是讓他生生湧起一種想用手揉碎了的征服欲。還有那個……蓮衣客。
東方炻想了想道:「她喜歡與否不重要。我只是不喜歡未來的老婆給我戴綠帽子。男人最不能容忍這點。明白?」
明月山莊就在西楚州。江心白瓷窯就建在與東平郡和南昌郡交界處。那裡的水質與陶土造就了天下聞名的江心白瓷。
不棄臉上的笑容噴涌而出,明朗的沖身後大喊了聲:「我內急!你們別過來!馬上就好!」
小蝦的最後一擊是拼得玉石俱粉殺了這個能娶小姐的東方炻。她並不知道不棄的最後一招是她神秘的來歷。在大魏國的天空下,有兩個人擁有另一個遙遠世界的記憶。其中有一個是強大的家族掌門人,他和她有著難以分割的關係。
黑鳳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不太明白這麼危險的人物留之何用。
他賞了唱評彈的爺孫倆十兩銀子,端著盤剛出籠的水晶蝦餃進了地室。隔了鐵柵欄邊吃邊看著綁在木樁上的三人。
林中突響起颼颼的風聲,機關被觸動。陳煜機警的坐起身,自懷中取出了張人皮面具覆在臉上。他調整著呼吸,緊緊靠著樹榦傾聽著前方的動靜。
黑鳳單膝跪地,比他還咬牙切齒:「我親自帶人去。黑鳳一定將蓮衣客碎屍萬段!」
不棄甜甜一笑:「我還是不會嫁給你。除非……」
小蝦的眼風輕輕在元崇身上一轉,開了口:「我不知道蓮衣客的下落。知道一定告訴你。你可以慢慢問元公子。他肯定知道。」
不棄問幾位總管:「蘇州府也有專銷北方貨物的商鋪。那個東記降低價格難道不怕其它商家群起而攻之?」
那幾人突對他們一笑,撒出了把迷煙。見二人軟倒后才笑道:「公子放你們回去,可不想你們驚走了蓮衣客。這葯保證你倆安睡到天亮。抬走!」
東方炻看著她,恨不得一口咬斷她仰起的纖細脖頸。他的后牙槽挫了挫,硬生生把胸口湧起的酸意逼了回去。
「小姐?!」
七王爺被明月夫人以金針渡穴救得之後曾派八名死士前往明月山莊打探消息。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那次打探唯一得到的東西就是這幅地圖和碧羅天的名字。
朱八太爺坐了,清了清嗓子道:「聽說東方兄弟家的東記在蘇州府生意做得不錯。今天來有何事?」
一眾人等心裏痒痒,偷偷地跟了過去。
「小姐,你小心點,當心林子里有蛇!」
七王爺臨終前告訴了皇上。陳煜心裏也清楚,柳青蕪曾親口對他說出了碧羅天。他不能再在蘇州府停留,天亮之後他就要離開。
白漸飛蜷坐在一旁,沒好氣地說道:「說吧,蓮衣客究竟是誰?從小到大沒見過你有什麼江湖朋友。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個神秘人物?」
走出朱府大門,東方炻心情愉快的在他接手的小吃店裡買了籠蝦餃。還沒開吃,面前已站了一個穿男式白袍的女子。她沉靜美麗,帶著股菩薩般悲憫的神色,靜靜的說道:「我要殺了你。為小姐殺了你。」
柳梢被暮色籠罩變成了深重的綠色。天邊僅剩一線馬上就會被黑暗吞噬的紅暈。她不能回去太晚,甜兒和杏兒盡責的守在柳林外,晚了她倆會擔心。儘管知道柳林中有機關,但是小蝦不在,也不安全。
東方炻卟的笑出聲來,他搖了搖頭道:「你不是他的對手。要殺他,也要等公子我和他打過再下黑手!」
朱八太爺笑呵呵的說道:「坐!看茶!」
陳煜看了眼元崇,揶揄的笑道:「英雄救美的機會不多,好好珍惜。這個叫東方的來歷不明,他會纏著你找我的下落。你最好離開蘇州。」
淡淡的光線映進她眼眸里,蕩漾著的風情萬種柔媚情愫歡喜無限嚇了陳煜一跳。這是自不棄離開之後,他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她。短短七八個月,不棄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像剝了粗糙外殼的荔枝,白|嫩滑爽誘人食慾。長長的紗裙像托著一個夢,而陳煜有些近鄉情怯。他伸手推了一把鞦韆。
月色凄迷,朱府靜心堂外的柳林很平靜。
他輕輕躍起,在這一刻,陳煜覺得擁有輕功是件無比美妙的事情。他輕鬆的追上了鞦韆,摟著不棄跳上了一株柳樹。
東方炻呵呵笑道:「她已經走遠了,再說了,她聽見也沒關係。我都看到了。雖然你沒說出口,但是我忘了告訴你,我能看懂唇語。來人,送元少爺白少爺回去。」
所有人都被她眼中的光芒所吸引,哪怕是暫時的麻痹自己,也願意相信她。
不棄抬起頭,撅起嘴,惱怒不甘的往身後看。果然,風裡隱隱傳來甜兒和杏兒的呼聲。
隔壁是家賣脂粉的店。拿著雞毛撣子正在清掃櫃檯上的夥計的耳朵動了動,緊接著他走進了內堂,過了會出來,繼續掃著塵灰。
「小蝦沒有回朱府,她既然被蓮衣客救走,必定和他在一起。令蘇州府所有的暗樁都出動把人找出來!找不著也要驚飛他們。去靖王孫的別苑,把那位假冒蓮衣客的元公子帶回來!」他冷聲下了令。
小蝦看了他一眼,嘴裏突吐出一片薄薄的刀刃。刀光閃動,已割斷了繩索。她替兩人鬆了綁道:「我走了。」
小蝦突說道:「你這麼卑鄙,你覺得小姐會喜歡上你?」
不棄一直瞞著他們沒有說東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炻的事情。此時再也不敢瞞下去,低聲說:「那家人。他說他叫東方炻,擄走我的是他。」
她的嘴唇涼而柔軟,而陳煜似乎能感覺到自己嘴唇上血液在歡呼奔騰,讓他有種想狠狠的咬她一口的慾望。
若以字論人,單看其豪放瀟洒,東方炻怎麼也不像是個小肚雞腸陰險卑鄙的小人。他看著左臂被利箭劃出的那道血痕就生氣。
元崇大怒:「你為難一個姑娘有什麼意思?好,你要去尋死,很簡單。明日午時你綁我了去昨天那片蘆葦灘,蓮衣客會出現。看他怎麼收拾你。」
這個人先擄了不棄,再完好無損的送她回來。他是什麼人?
「你來了就走不了。我要擒了你換元公子和白公子平安。」小蝦淡淡的說道。
不棄抬起下巴道:「最後一招,致命一擊。保密。」
囂張,他媽的真囂張!不棄氣得在心裏破口大罵。她推開窗戶對樓下站著的東方炻吼:「他被你說服了,你娶他去!」
不棄小蝦和幾位總管就躲在正對正廳的二樓廂房上。透過二樓的雕花窗子對正廳虎視眈眈。
陳煜默默的坐在樹杈上,望著柳梢上升的一彎新月微微笑了。小蝦今晚不在,這裏就由他守著吧。
不棄嘆了口氣。她摸著脖子上那顆刻有朱九華的黑玄珠,泫然欲泣。鞦韆慢慢的落下來,如她的心情,越來越低落。
陳煜嘆了口氣,腳尖輕點,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暮色中。
這兩人也不吭聲了。
一行燈籠在林間亮起,被爆炸聲驚醒的不棄披了外裳帶著靜心堂的丫頭匆匆趕來。她聽朱壽說殺不得,奇怪地問道:「為什麼殺不得?」
「那個少年神醫?他替你解的毒!現在看來,神秘人果然神通廣大。他一定早知道你中毒,是故意被我們綁來替你解毒的!」大總管朱福發出長長一聲嘆息。
太陽照在正廳外的天井中,東方炻走出正廳后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他走到廂房樓下,揚起臉對著二樓高聲喊道:「老太爺被我說服了!兩年後我來娶你,你現在可以綉嫁衣了!」
東方炻歪了頭看她,薄唇輕輕抿出一絲笑來:「我已經放出風去,如果有人要殺蓮衣客,我就出兩萬兩銀子買兇手的命。你想讓蓮衣客藏起來,我卻偏要找到他。」
東方炻居然敢上門來?他想幹什麼?
這時,東方炻走上前去附耳對朱八太爺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在朱八太爺驀得瞪圓眼睛鬍子顫抖的情形下拱手告辭。
話說得如此自信,朱八太爺心裏卻在慘叫。他想起柳明月聲稱要找莫府報仇,念在她是薛家莊僅存的血脈,又想到內庫的官銀,這才答應去爭。小手段……叫朱府給皇上送了五百四十萬兩現銀,挖了一大塊肉走,還叫小手段?他開始同情不棄了。
湖魚跟隨東方炻而去,沒有回來定然是死了。
風遠遠的把他們的話送進陳煜耳中。他心裏疑惑更重。東方炻家中是做什麼的?他在短短一個月內開了好幾家東記商鋪和朱府唱對台戲。難道他是朱府商業上的競爭對手?說朱府背信棄義又是怎麼回事?
朱府的家產巨大,不棄成朱府的繼承人就成了靶子。陳煜緊皺著眉,想起花九,心裏又一陣嘆息。他萬萬沒有想到收養不棄的花九竟然是朱府的九少爺。他顯然把不棄託付給了朱八太爺。以不棄對花九的感情,讓她捨棄朱府顯然不可能。他原本想不棄能在朱府平安的生活,等著他做完手裡的事情再來找她。但是突然冒出的這個東方炻讓他覺得不棄突然變成朱府孫小姐的事情有些不簡單。
小蝦往屋後退去,大笑道:「好,放得好!省得我還擔心他們。現在對你下手無所顧及了,你死也好活也好都無關緊要!你大概不知道。你的人進水榭時我就猜出,你的目標是找出蓮衣客。對付你的那些手下並不是件難事。只不過,我想難得一個機會可以引你來,所以就和元公子說好了,騙你來柳林。實而虛之,虛則實之。你疑心太重,所以才會上當。蓮衣客並不在朱府柳林。其實他和元公子說好明天中午在蘆葦灘見面。可惜,你不相信。」
甜兒的聲音讓陳煜果斷的拉開不棄的手,低聲道:「我要去東平郡封地露臉,你等我回來。」
蘆葦叢中此時才走出兩個人來。元崇黑衣箭袖,陳煜戴著人皮面具穿得像蘇州碼頭上最普通的搬運工。
元崇看著白漸飛嘿嘿笑了:「我不能扔下他。這事和他無關。」
不棄埋在陳煜胸前吃吃的笑了。
東方炻叫下人搬了張椅子,又泡了壺好茶,慢悠悠的喝了。他看著元崇笑了笑道:「充英雄很傻。你不告訴我另一個人是誰,我先拿他開刀。這位白公子滿腹經綸,聽說在望京城也是有文名的才子。少了舌頭,不知道將來他是否能當個啞巴宰相?」
的確是地點偏僻,藏屍方便的好去處。
東方炻大吹一通朱府是商界翹楚一類的客套話后,微笑著直入主題:「很多年前,祖上和朱府結下了善緣。到了爺爺那一輩,出了點小誤會。爺爺鬱鬱寡歡,做晚輩的無論如何也要將這點小誤會化解開。晚輩今年十七,尚未定親,也無妾室。心甘情願等朱小姐兩年,與她結百年之好,共續兩家情誼。」
「什麼?」
東方炻沉吟片刻后道:「你回家去一趟,告訴老爺子,我要在蘇州留些日子。就說……朱府孫小姐頗為有趣,我打算和她多接觸些日子。有元崇在手,我不信蓮衣客不出來。大俠,不都是喜歡捨己救人的沽名之輩?他若不救憨到傻的元公子,他還枉稱什麼大俠?」
「東方炻?」朱八太爺和幾位總管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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