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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海又說：「我有個親戚也在你們學校教物理，挺有名氣，叫慕承和。」話音一落，除了劉啟，我們餘下的五個人都愣了一愣。

慕海說：「學你這個專業的都算是國家的高科技人才，炙手可熱啊。」

他和慕承和高矮差不多，卻長得一點也不像。沒想到同一個姓，真的還是親戚。

他穩如泰山地盯住屏幕，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手就這麼握著我，沒有鬆開的動向。

晚上和慕海吃飯，大家顯得很拘謹。一來，他是社會工作了的人，不比劉啟還有李師兄他們和我們那麼多話題。二來，雖說他現在是我們寢室的家屬了，但是想當年我們也把他當肥羊一樣地宰過，我們都不太好意思。

白霖背著劉啟對他暗暗使了個眼色了。

3月14日，據說是白色情人節。

三個男人一會兒談政治大事，一會兒談社會熱點，一會兒談旅遊景點，後來又說到慕海從事的房地產行業，我們四個女的時不時地搭個腔，總算將關係活絡了起來。

於是，六神無主的我只好一動也不敢動，就由著他這般，卻是全身僵硬。

「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趙曉棠第二個問。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子就想起彭羽談起慕承和時，表現出來的那個崇拜勁兒。

電影院大廳里有很多和我們差不多年紀的青年男女來來往往。

關於他父親的事情，慕承和在之前曾經親口告訴過我，所以和-圖-書我也和李師兄猜想得一樣。

「慕海是誰？」白霖問。

顯然，慕海前後兩條都不符合。

「哦——」我恍然大悟，「後來他請我們去唱歌，還害的我遇見慕承和了。」

白霖說：「好男人多了，以前怎麼沒見你喜歡。」

劉啟瞅了我一眼。

14號，星期三，劉啟他們晚上有專業課，所以他提前去買了下午的電影票。

我倆的目光不小心地碰到一起。

出了電影院之後，我努力讓自己顯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吃么？」他問。

隨即，趙曉棠扔出一句雷翻了我和白霖的話。她說：「他的內涵深深地吸引了我。」她本來是帶著戲謔的成分說出這句話，可是，那一刻，我卻看到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淺淺的微笑。那笑容由內而外透出來，如此甜蜜。

本來我不懂，全靠白霖提前很多天在寢室里嚷嚷這事兒，我才明白還有這麼個說法。而2月14那天正好在過年期間，校園情侶們大部分天各一方，所以這個所謂的白色情人節就被當做補償，炒得沸沸揚揚。

李師兄苦笑地搖搖頭。

「你是慕老師的親戚？」白霖最先問。

我走過拐角那個買零食的地方的時候，瞥到冰柜上面的一行字：愛她，就請她吃哈根達斯。

慕海看到我用一種期盼的眼神盯著他，只得又補充：「只是偶爾逢年過節，一大家子人一起吃和圖書頓飯。不過，只要他在，孩子們就會很熱鬧。」

「慕老師他爸以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但是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後來他跟著母親姓吧。」李師兄自告奮勇地解釋。

只有李師兄朝左邊看了看我們，再朝右邊看了看劉啟和慕海，夾在中間，表情很複雜。

看電影的地方，當然不是學校西區我和白霖經常騙會員票的那家盜版小電影院，而是在市中心的豪華影廳。這也許是我們第一次比較正式的，像約會一樣的見面。

慕海聽聞嘿嘿一笑。

「是么？我居然才發現。」

慕海思考了一下，又換了種表達方式解釋：「他外公和我祖父是同一個祖父。」

我不禁嘀咕：「怎麼突然搞得跟個大學生似的？」

我心中一驚。

轉頭看了看他。

演到一半的時候，嗓子發癢，我又開始咳嗽。為了避免打擾其他人，盡量壓低了聲音。他見我忍得難受，就抬手拍了拍我的背。

新學期開始之後，我和劉啟不咸不淡地發展著，但是這種發展僅限於一起吃飯，一起自習，然後他替我打開水。

「慕承和是跟著他母親姓啊。」慕海說。

也許是發展得太突然了，我來不及適應；也許是因為我從小就不太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也許是我覺得氣氛不合適，總之在我抽手之後，我頓覺輕鬆。

一秒鐘，十秒鐘，三十秒鐘……都過去了，還是這麼握著。

顯然，劉啟htｔps://ｗwｗ•ｈｅｔuｂooｋ.ｃoｍ.ｃｏｍ也看到了。

電影一開場，我就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最後，趙曉棠勇敢地一語點破：「你這個關係說了等於白說，雲里霧裡的。」

「你們……」慕海說，「好像很吃驚。」

「他對人耐性好，脾氣好。腦子裡也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一說起故事來，把孩子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說的也是實話，今天確實很冷。原本春天都來臨了，哪知從昨日開始又陡然降溫，攻了人們一個措手不及。我最厚的羽絨服都放在了家裡，只好裏面多穿幾件來抵禦嚴寒。

「不是吧？」我和白霖異口同聲地說。「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

但是趙曉棠卻和他在一起了，甚至還改變了自己的某些作風。

「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我沉思著說。

「是慕海。」

而寢室里，發生了奇怪變化的是趙曉棠，頭髮突然拉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和五顏六色的眼影也從她身上消失了，還每晚按時回寢室。

「他網名叫那個啥……」

記得大三視聽說課，老師放過很多電影，其中一個裡面的女主角說她一直以為和戀人接吻，腳尖會不由自主地離開地面，幸福地翹起來，有一種失去自我的感覺。

「是么？」。

可是現實和想象不太一樣。

趙曉棠反駁：「我本來就是個大學生。」

哪知，慕海卻搖頭否認：「不是，他從小和*圖*書就姓慕。他們家啊，一言難盡，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弄明白的。」

「對。」趙曉棠點頭。

「是什麼親戚？」宋琪琪第三個發問。

第二日下午，趙曉棠進門就扔了顆炸彈，放出豪言說：「我男朋友今天晚上請你們吃飯。」

幸好影院里的黑暗掩飾了我的尷尬。屏幕上的故事發生到高潮的時候，坐我前面的人忍不住扭頭和同伴交流了幾句，我也趁機換了個坐姿，然後再不著痕迹地從劉啟的掌中抽出手。

「我找工作去面試的時候，遇見他。他是個好男人。」

吃過晚飯，他去上課，我回寢室。

「你們認識。」

「都上廁所去了。」

「哦——」雖然大家都應了一聲，還一起點頭，但是我覺得他們估計和我是一個檔次的，還是沒聽懂。

他說完后，我們一桌子人同時默然了。

突然，我情不自禁地問：「你平時和慕老師很熟嗎？」

我活了二十一年，除了老爸，從未和任何異性有這樣親密的舉動。至於後來電影里演的什麼，我已經完全沒了心思，只覺得劉啟的掌心也在出汗，那層細細的汗濡濕了我的手，變得黏糊又難受。

然後，話題轉移到學歷最高的李師兄身上。

「不吃。又貴又冷的。」我扭開頭，尷尬地加快步伐，趕緊走開，將他留在後面。

說實話，慕海的出現，讓我們大跌眼鏡。他和趙曉棠的歷任傳聞男友們的形象完全不是一類。作為我們班的另和_圖_書類一族，趙曉棠的擇友條件在以前只有一個原則：如果你不是有很多錢，那麼你至少要長得很帥。

我也曾經以為，當我的男朋友第一次牽著我的手，我會覺得溫暖且甜蜜。

於是話題就教給李師兄和劉啟了。

過了會兒，宋琪琪卻發出疑問：「他外公和你祖父是堂兄弟，你們怎麼可能是一個姓？」

趙曉棠白了我一眼，提示說：「記不記得我們大三有一次見網友，你被他認成我來著，就是那個人。」

「不是很熟。」

吃完飯，慕海結賬出來，發現我一個人站在門口，拿著他們的包。

劉啟不明所以，還好心地解釋道：「慕老師是李師兄他們系的教授，也給薛桐她們上過俄語課。」

「人呢？」他問。

咳完之後，正當我認為，可以繼續安心看電影的時候，劉啟說了句：「你冷不冷？」隨之，他的手從我的背上移開，轉而伸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

「慕容青楓。」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一遇見這種事情的時候，是如此的膽怯和不知所措。我怕我掙扎一下就傷害他，或者我這麼默許了之後，他還會有什麼更加親密的舉動。

「不是吧？」我們倆學著周星馳的表情，提高了嗓門又驚嘆了一次。

「你們是親的堂兄弟？」我平靜地問。

「不是，我哪有那麼好福氣。他是我爸爸的爺爺的侄兒的外孫。」

我說：「沒事兒。」

她冷眼一掃，「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