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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天喜帝

作者:行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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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歡若平生,喜之不盡 帝業四

卷二 歡若平生,喜之不盡

帝業四

他先前……都做了些什麼!
他聞言,身子陡然僵住,從頭到腳定在那裡,不再碰她。
卻沒料到她能尋來,能對他說,她想他。
她想見他。
如何才能不再傷他,不再傷她自己。
這男人就連認錯也是如此乾脆,如此傲然,如此氣勢凌人。
身負重傷千里輾戰,布局謀略傾兵相伐,所圖不過就是要破南岵都城、要讓南岵皇帝向他俯首稱臣!
他望著她,眼帶笑意,伸手在她膝后飛快一按,又換來她的輕顫,這才猛地俯身貼近她道:「怎的是此處,倒真同旁人不一樣。」
他聽著她這嬌羞之音,心口似是被火撩過又被水潑滅,又是驚又是喜,忍了一忍,才在她嘴角小啄一口,而後抱她起來,往殿中走回去。
她驚喘,抬手按住他的肩,緊坐於他腰間卻死也不動,眉梢揚起,眼波微盪,逼他開口。
她的手滑下來,擦過他硬實的胸膛,朝下探去,頭枕上他的肩,輕笑道:「今夜無國事。」
當日寫那四個字與他,分明是她的盛怒之舉,哪裡見得了真心。
話一出口,她便徹底軟了下來,頭偏過去,淚湧出來,再也不動。
他扯著她的手腕不松,聲音更沉,「你不要?」
本是不願讓她知道,他對她用情到底有多深。
身子被他溫柔地圈在懷中,一抬頭,就見他眸中是罕見的溫光若水之情,身子不由更是軟了。
……可卻沒料到,他根本不是為了報復她,而是為了不被她再傷。
一直都以為,他是要報復她下大婚之詔才遣使而來,欲尚邰涗宗室之女為後。
話未說完,他便掰過她的下巴咬上她,本已滲血的唇現下更是刺痛難忍,她悶聲叫出來,扭著掙扎,卻躲不開他大掌的鉗制。
原來她大婚亦是有苦難言,而非是心存旁的男子。
本是不願對她說的。
她不避他目光,直直相對道:「君無戲言。」
她心跳得似要撲出來,對著這樣的他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手心直冒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只想將此時的他永遠印於心間。
他在她身後低喘,長臂橫過她胸前,微微在顫。
她睫在顫,人輕抖,先前一場激|情已耗去她所有勇氣,此時對著他這般坦徹心肺的話語,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的膝屈起來,將她的身子往前頂,喉間乾裂得痛,好容易才開了口道:「罰夠了么?」
良久,夜靜雪落,殿中香風淺。
即便如此,他也不願冒著將梁州輸與她的風險,而許她此事!
卻沒料到她竟是在打梁州的主意。
他掌力重了一分,看她半晌,忽而鬆了手,在她額上印了個淺吻,啞聲道:「你不想,就算了。」
她心口一松,眼睫一垂,身子朝後偎去,貼進他懷中,輕聲道:「以梁州為界,西邊歸狄風之部,東邊歸朱雄之部,你覺得如何?」
她才能什麼都不問不顧,由著自己的心,放縱這一回。
他歇了歇便去抱她,細細地吻她的頰和頸側,邊吻邊低聲道:「你倒是學得快。」
她拉下身上軟巾,伸手勾住他脖子,偎進他懷中,小聲道:「再在這池中待下去,身上都得發皺了。」
縱是說了,他也不會信。
她輕顫,聽得出他輕言之語中隱隱帶了怒意,愈發說不出話來。
她抿抿唇,臉上更紅,身子一動,長發垂落纏上胸前,雪白烏黑相稱而映,其間嫣紅點點,甚是誘人。
難得一回她真的明白了他的心,而他也真的不再對她心存芥蒂。
他眸色深深,沉望著她,嘴角微揚,「天賦異稟。」
他眸中黑亮灼人,盯著她的眼,抬手一把箍住她的腰,將她狠狠向下一壓。
知她心狠手辣,如若真想要二國棄前嫌締盟好,非姻親之故不足以令她收矢避弓,不再在他身後放冷箭。
他沉著眉低眼看她,見她唇色發白,眼角仍然掛淚,心底竟是隱和-圖-書隱作疼,啞聲道:「痛?」
他眼底漸黑,「這天下也就只你一人敢這樣對我。」欺近她,手撐在她身後,唇壓至她頸側,舌尖探出,掃過她泛紅之膚。
縱是他胸襟再廣,容她萬事,卻獨獨不能將梁州也給了她!
十年間他的狠毒傷她太多,她如若要報種種之怨那他便來之俱受。
他耳邊火苗竄起,一路燒至小腹,腳下僵了一瞬,扭頭含上她的小嘴,將她輕咬一番,才啞著嗓子道:「除卻國事,其餘盡聽你命。」
到底還是因此對他存了怨氣,到底還是忍不住破口而出。
冰涼的水意浸染肌膚,令她起了一陣戰慄。
所以她真的願退,因他口中之言而退,因他身上之傷而退,因他心中之情而退。
這番溫柔的語氣,這般柔和的目光,就連他臉上平常那些細碎稜角此時也都收了起來,只留無邊溺人憐惜之情。
她眉尖輕蹙,抬眼瞧他一眼,素白之臉泛出點紅意,而後埋進他胸前,點了點頭。
他的手止住,指節僵硬,眸中撲火,從她身下一路燒上去,最後停在她微側的紅頰上,嘴角一動,冷笑道:「今夜……什麼叫今夜?」
她痛呼出聲,回手去掐他的胳膊,想讓他松掌,卻是敵不過他的力道與霸意,反引得他更加狂野起來,將她狠狠按在石壁一側,拚命地擠著她,一下下撞進她最深處,讓她低聲泣出。
她欲躲,抬手去推他,可才一動,就覺頸間一陣涼。
而她出輅的那一剎,他心中沸血滿腔,恨不能上前擁她入懷,卻只能做冰仞無方之色,只留寡漠無情之舉。
浮桁之上風雪交加,江風之中他長氅鶴羽翻飛張揚,冷冷一眼抵入她心底,讓她瞬間痛至絕望。
身不能留於他側,愛不能為世所認,國不能因她而毀,恨不能因情俱消。
她一路緊緊依著他,手指在他腦後捲住他的發,把玩著,抬眼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湊唇至他耳邊,輕吐一口氣,道:「當真任由我罰?」
……便是拚死也要與他一爭高低。
他卻猛地停了下來,抽出身子,大掌撈過她的腰,將她帶出池水,壓她于冰冰涼的地上。
如能選擇,她只願自己於他面前能夠君威長存,強久不休。
她怔怔地看著他眸間星火,隔了良久,才恍然一笑,想也未想便偎入他懷中,「如此甚好。」
眸間之火漸漸淡滅,嘴角亦松,撐於她身側的大掌開始微顫。
他只當她意在南岵京北諸州,不甘只得秦山以西諸地,所以才說要邰涗同鄴齊共伐南岵。
她伸手至腰后略略摸索一番,才徹底沉了心散了神,身子往褥間一壓,再動不得一分一毫。
一夜纏綿之情,盡止於此一刻。
木榻在搖在晃,隱隱微震之聲在這殿中跌宕不休,連案角高燃紅燭之苗都在輕晃,燭煙似是羞情不忍睹,直向一側偏過去飄。
他身子瞬時繃緊,似要漲裂,腳下飛快,幾大步便過門入殿,想也未想便往殿角床塌走去,將她拋至紅褥之上,而後欺身相壓,手滑下去探著濕意,眸中火光乍現,低笑道:「倒說說,想怎樣罰我。」
她垂眼,仰起脖子,任他肆意妄為,池中溫泉之水輕拍她的身子,並著他火熱的舉動,令她漸漸失神。
他鐵臂一鎖,將她轉過,壓上池邊。
她咬唇,伸腿踹他,惱道:「畜生。」
之所以迫她御駕親送康憲公主,不過是為了見她一眼。
她能給他的,也就是自己這顆心,只有這一顆心。
她不待他說下去,小手便輕點而落,漸漸滑下去,在他小腹上以指尖輕划慢攏,而後分腿坐於他身上,輕輕一喘,「我怎麼?」
那時她才知,若果他真的再也不在乎她,那她縱是覆了鄴齊一國亦補不了心中之傷。
那時瞬間心起殺意,想要速敗南岵而轉攻邰涗,以作她大婚hetubook•com.com之禮。
這一夜,她由他肆意妄為而不擋不攔,火熱中盡獻纏綿之意,身心俱付與他,因他之喜而喜,因他之快而快。
她緊握他的手臂,定定地望著他,一字一句道:「若非是你要納后,我又怎會於此同你相見,又怎會同你說這話!」
心口沉沉,只覺眼前香肩雪背似毒果一般,誘人卻又陷人于難境。
梁州,南岵都城。
東江浮桁之上,寒風烈雪之間,他遠遠望著她的金輅,卻見不到她的人,當時心中滾血及喉,幾欲動手破邰涗儀仗而逼她出來相見。
他牙間迸出二字,血絲繞目,大掌指節僵白剛硬,硌著她的腰往後滑,狠命抓了一把她飽滿的臀,感到她腰上之力一松,才重喘一口氣,抬身而起,扯過她雙腿緊勾於他身後,將她整個身子都圈進懷裡揉壓著,腰間猛烈向著她撞進退出,低了頭以唇去尋她胸前藏於發間的嫣紅之處,含在口中拿舌尖拚命勾攪。
她略惱,只當他是要反悔,抬手去撥他的大掌,剛要開口時耳邊又落下他的吻,聽見他低笑道:「君無戲言,我既是說依你,那便怎生都會依你。」
所以耿耿於懷,怨他不明她的苦衷卻要狠狠傷她。
他重重點頭,屈腿將她身子迫近了些,深喘一口氣,「妖精惑人,說的就是你……」
他凝眸望著她,依言側身躺過,大掌翻過,不再碰她。
心酸不已,身痛不已。
她閃躲著,埋頭在他胸前悶笑,捶著他道:「莫要鬧……」手滑下去時碰著了他,她一顫,抬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怎麼又……」咬了唇,說不下去,臉卻是更紅。
他手攥身下錦褥,妄圖消祛掌間躁意,看著她慢慢伏身而上,恨不能將她揉進懷裡,險些就要翻身而動。
她水翦蒸霧,怔怔地望著他,不知他為何瞬間變成了這樣,眨眼之時他已鬆開了她,口中熱氣散在她唇邊,其中帶著憤恨之感。
她松掌去壓他的膝,又俯身而下,望進他雙眸,「這就受不住了?可見燕平宮中的那些女子們……嘖……」
她轉頭抬眼,臉上淚痕于暗光下忽閃,咬了唇,說不出話來。
水氣撩身,他大掌鉗著她的腰,滿面戾氣,狠狠地撞著她,邊動邊道:「那個寧墨,能讓你這樣伏身於他之下?」
說著,又是一按。
他見她不語,動作愈發大了起來,右掌探至她胸前一把攥起她,將她胡亂擠壓一番,喘著氣道:「他是何人,有何能耐,竟能讓你下嫁於他?!」
她看著他那利唇之線,不由仰頭去吻他,「當初叫狄風奪你逐州,是氣你霸道相迫。」
十二年間他二人沒有一回不互相傷害、讓對方痛讓對方苦,可卻只有此夜此刻,二人心心相對,再無嫌怨之情。
只是不能。
她被他勒得痛,掙扎著側過身子,對上他黑漆漆的眸子,才察出他神色有變,聽著他這話,才知他又對她起了疑心。
她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抱著他貼著他,讓他明白她的心。
他長臂撩水橫過,摟過她的腰將她按回懷裡,聲音低低道:「我欲尚邰涗宗室之女為後,你竟是應得如此之快,當真是無情至極。」
無情之人,當真無情。
原來他不是恨她奪了逐州,而是恨她當日所下大婚之詔。
啞中帶磁的聲音響在她耳畔,令她耳垂一癢。
他心頭一陣急火,再顧不得同她作嘴上之爭,低嘶一聲道:「你到底要怎樣?」
恨不能好生將她呵護疼愛,可卻仍是因梁州一事,口不擇言傷了她。
她一下側過臉,手絞錦褥,不再理他,待他走至屏風那頭,才又悄悄抬眼去看。
臉上噌地一下又著起了火,他說滅火……竟真是去滅火。
他低喘不停,忍得幾欲發狂,眸間墨染一片,「你……」
他輕笑,撇開目光,起身下榻。
她的手指一顫,險和圖書些從他掌間滑出。
她不願讓他知道,她那一方威名之下,掩蓋的是怎樣的萬般無奈與妥協。
他褐眸微微一閃,嘴角笑容稍僵,唇貼著她的肩側不緊不慢地滑下去,不動聲色道:「那梁州又要歸誰?」
她仔仔細細地瞧了他一會兒,咬了咬唇,輕輕一笑,低頭去舔他的耳垂,而後又轉去他喉間慢吻,再一路向下,於他胸前旋留一陣兒,將他吮得發紫,才鬆了唇,眼帶笑意望向他。
也就是這一夜……
本以為一夜盡享她之真心真情。
他再也說不得話,柔嫩濕濡的觸感擦著他卻讓他得不到,渾身都著了火,卻找不到水來滅,欲動卻不能動,任是她怎樣折磨他,他都得生生忍著。
她只覺他長指微冰,可卻未察他異樣之情,開口答他道:「誰先攻近,梁州便歸誰。」
她眼睫一顫,心口陣陣熱起來,不敢再看,半撐起身子,問他道:「去哪裡?」
他不安分地揉捏著她,淡淡道:「今夜無國事,此話不知是誰提的。」
將她擱在心中,任是折磨任是痛,他甘願認了。
她低吟一聲,想要收腿,卻被他拽著不讓動。
冰涼與火熱相撞之下,痛意漸成撓人身心之感,血中亦透噬人心骨之癢,火流自下緩緩湧起,辣得讓她叫了出來。
頭一回,看著對方的眼,心中不再想要如何傷害彼此。
其實不過是想要誘他應她之請罷了。
她願存心於此,此生永不再取。
她眼睫輕掀,嫣唇嬌紅欲滴,由他眸中火濺二人,又慢慢開口道:「南岵京北諸州,由邰涗同鄴齊共伐,如何?」
她聞得他喉間溢出的壓抑低喘聲,不由揚唇,輕笑出聲。
他手臂狠狠一收,咬牙道:「你今夜對我百依百順,圖的就是這個?」
此舉自是能激起軍士之氣,迫引諸將為奪頭賞而率兵強攻疾進,破城之速自是要快上許多。
這胸膛如此堅硬,這懷抱如此結實,如若能一生一世都這般躲於他懷中,不問家國天下江山,不顧朝堂疆場萬民,人便不會再乏,心便不會再痛。
邰涗鄴齊二國之軍,誰先攻近,梁州便是誰的——
她使勁掙扎,眸中水光映著他眼裡之火,臉紅著道:「我……今夜再受不得你折騰了。」
一字一詞自他口中道出,似風刀雪劍一般劈入她心。
頭一回願真的攜手共進。
最原始的姿勢,最原始的律動,每一下都生硬不已,不存絲毫憐惜與柔懷。
才知到底不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才知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他之位。
她唇滲血,額抵在他胸前,一言不發。
他看著她,唇死抿著,也不再開口。
一想到他背上猙獰之疤,她便心如刀絞。
讓他梁州。
他雙眸未閉,直直看進她眼中,而後驀地移唇而上,去吻她的眼,邊吻邊道:「日夜都念這雙眼……和你。」
他長指順著她的脊柱一路滑上去,眼是越來越冷,嘴是越來越僵,看她在微顫,忽地俯身而下,下巴壓上她的肩側,「你想讓我明白什麼,嗯?」
她既是願出兵相助,分去鄴齊大軍重壓,那他予她幾州倒也無礙;而他既是念她戀她,恨不能日日瞧見她的笑顏,又何在乎依她此願。
他停一下,回頭看著她,眉峰輕挑,「滅火。」
無情之人。
他箍緊她的手,眼底愈沉,看著她道:「只是不知,倘是那時殺了他,似你這般無情之人會不會傷心難過。」
她先前無尺寸之功便得了秦山諸地又佔了諸州,現如今竟又眼紅起他于南岵境內所享之利,打起了梁州的主意……
她貼近他,湊唇至他左胸前,輕輕吻上去,舌尖輕轉,含著他的突起,吮吸他,在他心口處拓上紅紫之印。
奈何被她怨氣十足的話一逼,他便再也忍不住,心底長久以來所藏之言就那樣脫口而出。
他眉峰輕動,仔細擦凈她身下,挪下和圖書去,帕邊撩過她膝蓋內側,引得她抖了一下。
誰知她那種種嬌纏痴羞之樣竟然都是幌子。
再抬眼,恰觸上他黯閃雙眸,聽他低聲道:「可這天下也就只你一人,配得了它。」
她心口一動,自他懷裡抬頭,睫顫之時他的唇已堵下來,牢牢吻住她,寬肩厚背罩住她,胸下水波於二人間輕漾不休,身上已滅之火又隱隱起了苗頭,他的舌火辣霸道,將她攪得心神俱失,來不及應他先前之話時,便已敗於他暖懷當中。
他身子仍是僵著,眼微垂,看著她。
她望著他帶火褐眸,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掌,重重摑上他的肩傷,看著他吃痛咬牙,才顫聲啟唇道:「太學生伏闕上書,我迫不得已……」
他大掌撫過她濕發,唇貼上她耳邊,輕輕咬牙道:「喜之不盡?」
見他撐于銅洗旁,將水往身下撩。
誰知他卻還是搖了搖頭。
才知身後這男人,哪裡能夠真的看懂她的真心,又如何能讓她不再流淚不再受傷。
耳邊卻響起他穩穩的低聲,「鄴齊大軍由不得你這般小看。既是懸樑州以嘉將士之勇,那便看看究竟誰能取了梁州!」
是怨他亦是想要他氣,他既是傷她,那她便絕不讓他獨自痛快。
她瞬時怔住,望著他卻說不出話來。
她看著他,眼中淺波微漾,只盼他能應了。
縱是她心痛,縱是她有情,縱是她因他此舉臟腑俱焚,卻對他說不得一個字。
他低眼看她,而後伸手握住她的足踝,將她往外拉過些,低笑道:「既是沒力氣去洗,總得擦擦再睡。」
要她留此以觀冊后之禮,他可有想過她的感受?!
誰知她這剖徹心腑之舉到了他眼中,最後竟成了騙局一場。
她見他不語,抬手去撫他僵直的嘴角,低嘆一聲,道:「倘若狄風之部先近梁州,我命他攻城而不入,梁州一城,我不與你相爭。」
她細汗鋪面,手指緊緊扣住池岸邊緣,強受下他這怒氣,眼角潮乎乎的,不知是水氣還是淚意,只覺頭陣陣發暈,就要禁受不住他這愈來愈烈的衝撞。
她心中一沉,眉尖蹙起,手自他唇邊收回來……
她時時刻刻都在念著他。
她的臉驟然燒起來,深深喘一口氣,手移至身後,費力格開他的掌,艱難開口道:「今夜你想怎樣都好,只是……將來莫要再念。」
能得她心誠退讓之言,便夠了。
語氣生冷,大掌熱意亦消,一雙眼冰凍九尺之寒。
他大掌盡撫她身後細滑肌膚,口中氣息滾燙,「既是忍得辛苦……那從此以後便不要再忍。」
他看著她,箍她更緊,冷笑道:「我之所以要尚邰涗宗室之女為後,是為防你於我身後再放冷箭!逐州失守,你當我是真的無怨無怒?!」
她唇微顫,不敢眨眼,怕一動就要流淚,他恨她奪她逐州,她自然知道,她怎能不知!
低眼去看,一塊辨不出形狀的黑亮之石垂在她胸前,于燭光下隱隱可見其上九龍之跡。
他那般不可一世無人敢阻,又怎會明白她身為女子稱帝臨朝的種種苦衷。
她長睫一動,淚愈涌愈多,抵在他身前的手狠狠掐著他,終是哽咽出聲。
頭一回願聽信對方之言。
她臉上大窘,狠掐他一把,「當真不要臉。」隨即就要朝邊上躲,不叫他再碰她。
世間也就只她一人,能以女子之身而令他思緒反覆,意亂情迷,狠不下心來。
她緊緊貼入他懷中,伸手環上他的腰,用盡全力去抱他,他微糙之膚沾了水更加磨人,燙著她,一路燙至她心裏去。
於是心不禁一涼。
因是身傷心裂率軍歸京,卻未對邰涗動一指之念。
他攬著她,大掌瘋狂地搓弄她,心口因她這舉動而愈來愈燙,熱唇連吻她的頸側胸前,口中急喘道:「既是也念著我,便不要再折磨自己!」
華池中她流淚道出大婚之因,他驚詫之餘…和-圖-書…竟是欣喜若狂!
緊實的背,精瘦的腰,長而結實的腿,于燭火下骨硬分明,更顯俊挺。
退已至此,再退卻也不能,如若他還是不應,那她縱是推拒此懷亦不能看他獨佔南岵京北諸州。
她身上濕漬淋淋,軟軟開口,甚是無力,「先前應了我的話,莫要忘了。」
說到底她在他心中也不過擔著這無情二字。
他於心中暗罵,手中錦褥已被他揉碎,只望她能痛痛快快了結此苦,解了他身下之火。
她往榻內牆側讓了讓,臉上煙霧蒸人。
她在他身下亂抖,他的身子滾燙,話語卻是奇冷,令她心跳難耐,不由喘息道:「你我都將大婚,二國之間……」
這一番動作令她緩醒,背後寒意更甚,身下火辣辣地疼起來。
「依你。」
只不過……
相爭相鬥整十年,相識相知近二年。
他的唇移至她頰邊,吻去她的淚,低嘆一聲,又道:「既是喜之不盡,那又為何落淚。」
他竟是忘了,懷中之人哪裡是尋常女子,她與他之間又如何能只存尋常男女之情。
本是不願告訴他的。
他眼角微皺,抬手捻她耳珠,不叫她再哭,低聲又道:「既是喜之不盡,那為何今日在東江浮桁之上,不敢出輅與我相見。」
她雙手撐在他胸前,微微用了些力,見他臉愈黑唇愈干,才又笑道:「我想怎樣你都應?」
他手指滾燙,目光似火,見她嫩白耳珠兒愈變愈紅,忍不住便要低頭去親她。
留她在行宮之中,卻不敢見她,酒醉三分之時只敢一人去那紫薇樹下,同自己手談。
她手撐于身後,咬著唇,由著他將那濕帕按上她的腿,慢慢移上來。
當日于南岵境內,身負重傷,逐州失守,壽州難破,兼又聞她大婚之訊,他未發瘋便已是幸事!
未反身策軍奪寧墨之命,不是怕犯邰涗之怒,而是心念此舉傷不了她絲毫。
縱是情深濃至此,他與她之間還是隔了天下江山,他再讓,讓不過手中之權身下高位。
待他回來時,手上已多了塊軟帕,帕已被水浸濕,一路來一路在滴水。
她偏過頭,咬著唇貼身於池岸上,垂了眼低聲道:「你還不明白么。」
她從他臂下探手至他身後,輕摸他背上之疤,輕聲道:「若不懸出梁州以誘,眾軍將士又怎能急攻利戰。」
他先前之言震攝她心,才知他到底是對她真心相待的……
他擁著她,垂頭輕輕吻她,將她鬢髮撥至耳後,又去逗弄她小巧晶玉般的耳珠兒。
他聞言陡然揚眉,眼中儘是不信之色,「你……」
她避開他的掌,推他至一側,紅著臉小聲道:「也簡單,不論我怎樣,你不許動就是了。」
「你……」她試著開口,卻覺身子一痛,他硬梆梆的胯骨撞上她的臀,混著那鐵劍划膚般的痛,令她幾要暈眩。
似是心被剖開呈於他面前,她掩藏最深的弱處,終是親口說與他聽。
竟沒想到……她學得如此之快,又兼小人之心,分明是欲報先前之仇!

他看著她這難得一見的嬌弱模樣,憐惜之情自心底驀地湧出,攬過她,彎身而下去吻她的額,低聲道:「混帳之行,任由你罰。」
他皺眉,這話他自然明白。
做了這麼多說了這麼多,原來她還是不願將他放進心中!
只願她心中能有他。
她唇角微彎,竟未想到他會對她低頭討罰,心底不禁略動,先前對他的惱意瞬間彌去大半。
猛地起身,走去一邊扯過長長的厚棉軟巾來,將她包進去,抱進懷中,手掌自上而下緩緩壓過,沾去她身上的水珠兒。
他緊著眉朝上撞她,卻被她壓身於前,熱意愈盛,磨得他要死不得要生不能,活活找不到突泄之口。
本是死也不願讓他知道她有多麼狼狽。
可困於壽州城下時,重傷于陽州軍前時,心中所念所想之人卻只是她,才知終是不忍傷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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