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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謝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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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進士卷 第十一章 青雲端

第二卷 進士卷

第十一章 青雲端

「國子祭酒亦系出隴西,既如此說,李大夫有何言語?」女皇淡淡地說。
但是,韋尚書之言若成真,就不止是駙馬之位了……
虞璇璣沒有化妝,撲了一點輕粉、稍稍描了眉,從妝奩中挑出一環小小的玉戒套在小指上,這才起身。
女皇的筆已懸在李千里的奏章上,目光犀利如刀:「既已將夫人之位破格贈與王氏,有生之年,你不能再立正室,即使娶入家門,也不得奏請加封,只能以側室視之,以示殊恩之重,以杜天下之口,能應否?」
在座眾人都是一驚,釋褐便為台省官的人雖聽說過開國時有幾個,但是眼下國中也就只有一個李千里是這種出身。虞璇璣聽得此信也十分驚訝,她雖早有準備入台,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楞了片刻才想起要說點什麼:「謝過侍郎……」
「唷?這不是秋霜嗎?」太師的聲音傳來,眾人看去,只見太師顫危危地從犢車裡下來,講話前先咳了一長串,虞璇璣不禁擔心他會咳出個肺來:「還帶了個挺俊的小官人,你家親戚嗎?」
「萬死不辭。」
「蘭陵蕭君。」
霜華走出平康坊門,虞璇璣回頭一望,一代又一代,有的衝破坊牆掙得了個孺人細人名分、有的雖出坊牆隨即失了顏色而後遭棄、有的選入宮苑從此不見天日……但是更多數不盡的女人在這坊中耗盡了青春年華,到頭來,還是只有手上一個有母無父的家……
「妳說話越來越像寄蘭了。」
蕭玉環卻拉了虞璇璣走在最後,低聲說:「姊姊,這崔兄也忒直性了。」
霜華踢踢踏踏地走近慧娘家門,幾個馬僮牽馬等在門外,透過半開的門裡,看到幾個小婢正在庭中忙碌地遞送食物,想來是要伺候昨夜留宿的官人們去視事,那幾個小婢,都喊慧娘作阿母……
「這話是道長交代我說的。」
「這不是慣例嗎?」虞璇璣說,卻見李千里嗤了一聲,也不知在不屑什麼:「難道老師想讓我出任縣尉嗎?」
一聲馬嘶,霜華猛地往前一奔,虞璇璣卒不及防,險些被顛下來,剛回過神,卻見霜華狠狠地往另一匹馬的側腹撞去……
「小鯉魚?」虞璇璣問。
一陣猛咳,伴隨著拉風箱似的哮喘聲,卻是太師打斷了李千里的奏對,韋尚書趁此機會低聲說:「秋霜,你可想清楚了。」
師生二人走了一小段路,一陣風從天門街的另一端吹來,將李千里身上衣香送到虞璇璣鼻間,她皺皺鼻子將臉別開,真惱人!
「太子長女,十歲便在東都入道,為故太子妃追福。」李千里回答,太子是他的死對頭,這些基本數據自是早就牢記于胸:「不知老師為何提起她?」
「君乃恩科狀頭、制科又為敕頭,出身賢良、文采斐然,吏部選司查核報尚書、左右僕射裁定,授畿縣藍田尉。」侍郎並未打開捲軸,卻已將白用晦選官的原由報來,想來此事侍郎也必參与其中,他將捲軸往前伸,交與白用晦:「畿縣尉向來不輕易授為釋褐官,畿縣雖清貴,然為官不和圖書易,望君莫負吏部栽培,好自為之。」
「誰祖上那麼不積德?給他當跟班。」
「是。」
握著告身,兩旁的官署間,文官胥吏往來不絕,沒有人多看她一眼,虞璇璣此時感覺一種強烈的不安,即使多了一道先任校書再轉里行的程序,讓她的官曆看起來不像驟升里行那麼突兀,但是她心中明白,就算是女榜狀頭,她並沒有李千里當年獻《羅織譜》注時的強烈企圖,能有此際遇,完全是座師玉帶的關係,吏部侍郎的態度也顯得有些異常,難道她的這次人事安排,有什麼隱情惹得侍郎不爽嗎?
「李台主,等會見。」見老爸裝傻,旁邊的中書令乾笑兩聲,火速把一臉痴獃狀的老爸帶進安上門,低聲說:「阿爺,你幹麼說起鯉魚呀?」
女皇笑了一聲,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婿,女皇不知怎地,總是十分寬容,她提起硃筆,眼風一轉,看向李千里:「李卿,朕一向欣賞珍惜女人的男人,此事算是特例,朕不只贈王氏夫人名位,也命有司以郡夫人禮發送,以酬李卿執掌台務之功。」
李千里聞言,站住了腳,錯愕地看著韋尚書:「這……」
接著,吏部侍郎又拿起一個捲軸:「越州虞君。」
吏部侍郎嫌惡地看了那捲軸一眼,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眉毛挑得老高:「虞校書。」
虞璇璣與白用晦坐得近,見他情狀,淡淡一笑,畿縣尉確是極佳的美職,用作釋褐官十分罕見,只有進士與制舉都拔得頭籌才有機會,一起家就在畿縣,可說是個開門見喜,也難怪白用晦心情激動了。
女皇淡淡一笑,硃筆一降,在奏章上寫了個可,若無其事地繼續討論其它的公事。李千里回座,側頭看向韋尚書,只見座師捧著茶盞不語,也沒有看向他,知道韋尚書生氣了,只是此時也不好問,一直等到退朝,才趕上幾步追上韋尚書:「老師……」
「諸君請坐。」侍郎說,眾人坐定后,侍郎稍一平衣角,先拿起最上面的捲軸:「太原白君。」
「他跟飛卿搭夥,定然有趣得很。」虞璇璣望著柳白二人極力想跟崔桂苑搭話的樣子,不禁莞爾,但是一想到李寄蘭,心頭卻一沉。
「自然不是。」
「謹尊師命。」
「小徒虞璇璣。」李千里回答,因是太師,所以他下得馬來:「璇璣,見過國老。」
「真有直入太極殿的那一日嗎……」虞璇璣低聲問。
霜華已走過慧娘家……也許,在梁國中,只有伎人女子能獨力養大孩子,雖然其實與養一棵搖錢樹無甚不同,但是,終究是一個女人撐起來的家庭……
「怎麼?」
話只說一半很好玩嗎?虞璇璣今日特別地沒耐性應付他,見他不說,乾脆也懶得問,李千里見她不問,也不多說,師生二人一時無語,只得一前一後來到天門街上。
「下官在。」白用晦應了一聲,出列跪在侍郎案前,拱手而待。
站在廊下往外看,東方的天才蒙蒙亮,虞璇璣伸了個懶腰,打個大大的呵欠,又重重地嘆了口和*圖*書氣,春娘忙問:「娘子,怎麼了?」
「下官在。」
時序入秋,一陣挾著塵埃的長風迅速通過太極門街,李千李眯著眼睛,側臉避過風中的塵土,粗糙的微粒打在臉上,少時還需細拂掉藏在鬚髮中的塵埃,人道他是承恩闊步青雲端,可是又怎麼知道這條路上免不得有風塵襲身,若問天下何處行路難,無非是這條平平整整的太極門街最難,難在常常身不由己。
而在虞璇璣帶著憂慮遠望的青雲端,一場禮儀之爭仍在持續。
「不可以!」虞璇璣大喊,死命勒住馬銜,霜華氣得亂蹦亂跳,虞璇璣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穩下來,定睛一看,卻是啡啡叫著似乎在辯解的風魄:「炭頭?」
若真有那一日,他會舍了虞璇璣,去登那一人之下的位子嗎?
李千里的身子端得筆直,以奏對禮對女皇說:「國子祭酒此言,乃因同出隴西李氏之故而發,因亡女亡婦為臣所累,一死一離,亡婦再嫁非人,落得客死異鄉、含恨而終,遺願只望與愛女同葬,其情可憫。臣奏請加封亡婦為隴西夫人,並非貪圖冊禮葬儀之恤,實是亡婦曾有意與臣複合,礙於顏面未能達意,亡故之時仍惦記于臣,雖無夫妻之名,尚有夫妻之情,微臣奏請,不過容臣在私立碑誌上立一郡夫人名位,泉路增榮而已,雖不合禮制,卻合情合理,伏望陛下允奏。」
虞璇璣默默聽著侍郎對蕭玉環的期許,心中暗嘆一聲,若寫成文字,至少也比她多個兩三行,怎麼只有她才三四句話就沒了?一邊心想,一邊卻看見蕭玉環退回來,此時,那托盤中還有一個捲軸,卻不知是給誰的?
「鯉魚嘛……李千……呃……」老太師看了臉色鐵青的李千里一眼,裝作痴獃:「啊?誰要蒸鯉魚?」
風魄那回亂下種后不久,她就連忙帶霜華去東市尋獸醫,果然是珠胎暗結,虞璇璣輕聲說:「霜華呀,妳要是個人,眼下不是在尋葯打胎,就是哭鬧著要風魄負責了……」
李千里的聲音,卻隨著衣香飄來:「聽說吏部前日集合,慣例詢問想做什麼官,妳說想當校書郎?」
「明眼人看也知道那幾個孩子頗肖太子。」李千里陰損地說。
「下官拜領畿縣職,定不負侍郎尚書拳拳愛護之心,必好生佐令治縣,謝過侍郎。」白用晦看來並不驚訝,十分鎮定地說了致謝辭,但是捧著告身的手卻微微地發抖,泄漏了他興奮的心情。
「下官在。」虞璇璣斂容起身,移到侍郎面前。
嘰嘰喳喳的人聲一下子壓低了聲音,年紀太大、老眼昏花的官員睜大了眼往安上門方向看:「什麼事?」
「在下是外蕃之人,此崔非彼崔,算不得本家。」崔桂苑一板一眼地說,眾人不知他是本性不愛開玩笑,還是不明白有趣之處,白用晦便打了圓場。
「下官拜領校書郎職,定不負吏部栽培之意。」虞璇璣拱手一拜,領了告身往後退,雖然感覺到了侍郎的冷漠,任官的喜悅仍大過這些外在的形式。
www.hetubook.com.com師父子離去后,李虞師生二人對看一眼,一時無語,虞璇璣便一拱手辭了,自進了安上門,轉過禮部南院,往吏部報到。
「為何?」
「他跟小八都還沒娶親。」
虞璇璣下馬,站到李千里旁邊,他不動嘴唇地提示:「太師。」
「吏部執掌內外官員詮選,唯憲府人事不由吏部,李大夫已上奏欲將妳闢為僚屬,因此陛下降敕,命吏部在妳受校書之職后,再下告身轉為監察御史里行。」吏部侍郎只將那托盤往前一推,連拿起來遞過去都省了。
韋尚書眸光一斂,他隱約猜出女皇留這一手想做什麼,只是不知李千里如何反應。卻見他默然片刻,才像是下定決心似地叩下頭去:「蒙陛下俯允,臣代亡婦叩謝天恩,從今往後,必……」
五名制舉同年退出侍郎廳,白用晦率先恭喜:「虞兄大喜,一釋褐便為里行,朝中眼下也就只有座師一位,虞兄高才,又蒙座師牽成,必能青雲直上。」
「哦……」
兩儀殿中,女皇端坐于上首,左右兩廂依序坐著近三十位紫袍高官,而正在激動發言的人是國子祭酒,也就是梁國當今的學術領袖。
「唉,往後只怕天天都得早起哪……希望吏部把我分去做校書郎,至少還能混個兩年不必早起……一想到要早起就懷念逍遙的日子呀!」
「好像是李台主帶了跟班來視事?」
「但有一事,不知你能否答應?」
「不過,陛下今日這番決斷,倒讓我明白了……」
「謝過狀頭美言,我忝為恩師門生,蒙此殊恩實在惶恐,遠不及狀頭任職畿縣來得實至名歸,將來還望狀頭念及同年之誼,多多照拂。」虞璇璣打起精神與他周旋,其餘人也說了一番話,這才散去。
「下官在。」
「牠叫風魄。」想也知道是誰在糾正,虞璇璣自考制科后的半個月都沒見李千里,旬假時,他也沒去山亭,他說:「還沒授官就攻擊座師,妳膽子不小。」
「不是你說的嗎?她成了李千里的學生,那叫鯉魚算了。」
「娘子……多少人求個出身還求不到呢!娘子就別這麼得了便宜又賣乖啦!」春娘笑著說。
「持盈郡主是主父帶大的,東宮幾位世子聽說遠不及她。」
懷揣著兩份告身,在前往秘書省的路上,撇開了眾人,虞璇璣這才抽出其中一份,只見告身上用楷書錄著她的出身經歷與任官緣由,上面批著大大的『聞』,最後加蓋『吏部告身之印』,望著那工整的字跡寫著她的名字與『著即轉任監察御史里行』。
「沒什麼。」蕭玉環連忙說,虞璇璣也不再問,出了吏部后,三位外官分別要去找人,蕭玉環是集賢殿校書郎,要往東宮去,五人只得作別,又約了時間要替柳白崔三人送行。
「老師明白何事?」
「後學越州虞璇璣,拜見太師。」
「膽子小了,還做不得大夫的學生。」虞璇璣微微一笑。
「不知道飛卿兄的夫人是什麼樣人?跟這麼個活寶相處,想必是個厲害角色。」蕭玉環兀自沒和*圖*書心眼地說。
若真有一日,他也面臨婚姻與事業的兩難,他會怎麼做?
「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阿爺幹麼在他們面前講?」
「秋霜是微臣門生,臣不發言,已是表態。」韋尚書鄭重地說。
韋尚書的背影已經變成小小的一個點,但是李千里知道,韋尚書與公主是貌合神離,都是外有愛寵,只不帶回家惹厭,因為公主仗著尚書的財勢、尚書傍著公主的人脈,你好我好大家好,雙方各取所需,說是情份也有情份,只是不算是夫妻,倒算是盟友。
霜華不在乎地往前走,虞璇璣輕輕摸著牠的鬃毛,馬到底是比人瀟洒得多,想起來,母的動物總是自己撫養幼獸的時候多,那麼,為什麼女人獨力養孩子卻常常是一場悲劇?
李千里出班,俯身叩拜:「微臣叩謝陛下。」
大夫?不是老師?李千里眼風一動,見她已將手一讓,便策馬往前走,她自跟在身後幾步,似乎不願並轡而行,也不強求,只說:「下個旬假到山亭,妳太老師擺酒賀妳新官上任。」
那崔桂苑不明究理,看向柳飛卿,柳飛卿笑說:「小八是在下多年好友,進士科名列第八,是清河崔家人。」
五位登制科的舉子齊聚于吏部侍郎廳,四名同榜進士由白用晦出頭,與那位年約二十的舉子互相介紹了一番,才知此人姓崔,名桂苑,是個辛羅蕃貢進士,十一二歲便隨其父到梁,漢語說得極好,文章也是做得花團錦簇一般,年紀輕輕便連登蕃貢進士科、制科,即使在梁國也是極少見的天才。
「事主本當謹慎。」
韋尚書回頭看向李千里,似笑不笑地問:「你知道持盈郡主嗎?」
此番登制科的人只有五名,不過這比起往年三千人選三個的比例,已經算高出好幾倍了。除虞璇璣外,另外三人則是虞璇璣的同榜進士——白用晦、柳飛卿與蕭玉環,最後一個則沒見過,按著這十年來的慣例,登制舉者,男性外放縣尉縣丞,女性則內置為校書郎或正字,因此柳白等人在登榜后便準備好了行裝,只待今日領了告身前往任所。
身穿獨織青綾衫、腰束革帶青石銙,虞璇璣坐在妝台前,春娘用篦子沾了點頭油,將長發全部往後梳,留下脖子後面一綹,其它先梳成一個髻結在頭頂,再將那綹發梳成辮子往上提,盤在髻底,然後在額上束上網巾,接著戴上帕頭。
通往秘書省與御史台方向的路在遙遠的那一頭,夯土壓的泥磚路上坑坑絆絆,虞璇璣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緩緩走去。
「某等見過侍郎。」制科五人組同聲說。
「駙馬還是這般謹慎哪!」女皇手持著李千里的奏章輕拍長案。
李千里也不知聽清了沒,待得太師那陣咳得撕心裂肺的咳嗽過去后,他還是鄭重地叩首:「謝陛下。」
李千里默默無語,他不是看不出女皇對他另有打算,只是既然不明白女皇真正的打算,那就先遂了王氏的事再說。
女皇不置可否,眼風一掃一直沉默的韋尚書:「禮部執國家禮法牛耳,此事,駙馬如何說?www•hetubook.com•com
吏部侍郎從外面進來,身後一名小使捧著托盤、上面五筒捲軸,吏部侍郎身材瘦高,手長腳長,圓領紅衫在他身上活似掛在衣架一般,三綹長髯有些稀疏,膚色蠟黃,大概是吏部太過操勞的關係,氣色並不太好。
緊握著告身,這是通往雲端的第一階,但是……
「整肅百官是一把好手,遇上陛下就一點辦法沒有,該說你精還是說你傻?」韋尚書背著手,看也不看李千里。
走到太極門街時,她往右看去,遠處是巍峨矗立的太極殿,太極門街的路不同橫街的泥磚,全是熟磚鋪地,十分平整,然而,扶搖直上青雲端,真如走過去那樣容易嗎?
韋尚書沒有再說,只是又邁著慢吞吞的步子緩緩離去,把李千里丟在太極門街上。
「君乃今科女榜狀頭,登得制舉,故授秘書省校書郎,望君鵬程萬里。」侍郎簡短地說,將捲軸遞給虞璇璣。
「咳咳咳……呵……咳咳咳……」太師未語先咳,發出像風箱似的聲音:「妳就是那尾小鯉魚來著?」
「所以,陛下與主父有意再立一位女皇……那老流氓本來就愛女成痴,愛屋及烏,也自是疼愛公主與持盈,自然沒有不贊同的理……這是公主親口說與我的,應當不會錯。」韋尚書慢悠悠地往前晃,李千里平素走得快,此時顯得有些礙手礙腳:「而我猜,立了女皇,自當有新的主父……」
「仳離之婦豈可再冊夫人?大夫此舉,無疑將國家冊典視為私情授受之用,再嫁之婦與未嫁之女同葬,又置隴西李氏於何地?此舉不符常情、不合禮制,望陛下駁之。」
「妳今日往秘書省視事,明日再往御史台赴任。」吏部侍郎平板地說,回身對在場人等說:「眾位也可去官署間寒暄、視事了。」

崔桂苑一領青衫,外表看起來與一般梁國人無異,只有偶爾在對談之間有幾個字發音不像梁國人,舉止合宜,雙方几句寒暄起來就算同年之間相識了。
虞璇璣啞然失笑,果然是神機妙算李道長,連她抱怨早起都料得到。她背著手緩步出了後堂,翟叔早已將霜華上好鞍牽到門外,虞璇璣翻身上馬,輕輕一抖韁繩,霜華便快走起來,雖然不到她要求的速度,不過也只好罷了,畢竟眼下孕婦最大……

「飛卿兄,小八沒跟你任職,他的本家兄弟倒成了你同僚了。」蕭玉環輕笑著說,白柳虞三人聞言也不禁一笑。
「某等告退。」眾人同聲說。
「不行嗎?趁早讓她知道,朝廷百官看她看的不是她,是她那位座師……咳咳……這可是我老人家送她的賀禮哪!」老太師淡淡地說,年老而有些混濁的眸子透出一股森冷的光,隨即又咳個不停,活像再咳下去就要往生似的,而身為獨子的中書令知道,這臭老頭其實康泰著呢……
下一個是柳飛卿與崔桂苑,大約是因為柳飛卿為人不甚計較,崔桂苑又是個外國人怕被百姓欺負了,兩人分在同一個上縣當縣尉,算是一個鍋配一個蓋,同是菜鳥就互相扶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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