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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謝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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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青衫卷 第五章 折楊柳

第三卷 青衫卷

第五章 折楊柳

此時,聽得外面腳步聲響,卻是蕭玉環三步並作兩步奔進來,一邊哭一邊說:「姊姊!」
「沒辦法,我就一匹馬。」
「只要?」
各個官署因為每天有人要夜直,因此都備有燒水間,自己燒了熱水搬到公房裡,關起門來洗洗擦擦也就是了,如秘書省旁邊的那位中郎將那樣,喜歡開窗洗澡的並不多。
「寄蘭……」虞璇璣至此,也不由得有些傷感,李寄蘭與蕭玉環抱著她,郭供奉岑主簿則執手而望,好不容易都收了淚,卻聽得後面有人輕咳一聲,回頭看去:「太老師……」
河北監察的庶仆果兒還在台中,直接被裡行使役,於是虞璇璣命他趕到平康坊宅中,取來換洗衣物,併為她打點要往河北的東西,又寫信給李寄蘭,請她與陸鴻漸搬到虞宅暫住,代理家務,順便清點家中余錢,留下一半安家,剩下的則帶往河北。
陸鴻漸微微一笑,看向李寄蘭,她也笑眯了眼:「沒錯吧?茶痴雖痴,烹茶的功夫不是蓋的。」
出西京往東行的必經之路是灞橋,兩旁栽有柳樹,春夏之際,煙柳青青伴隨離人別情,親友折柳相送,頗有一番瀟洒,但是此時枯乾的枝條在寒風瑟瑟中吹舞,徒增感傷,虞璇璣駕著照夜白沿著灞水賓士,暗色水面結了層薄薄的冰,被底下的水衝破了,便在兩案高高地堆起,柳樹根部也積著冰霜,遠處一座石砌巨橋如長虹破空,過了灞橋,也就是離了西京。
「那郭供奉騷擾我們怎麼辦?」高主簿笑嘻嘻地舉手發問,眾男性台官點點頭,原來他們大多不及郭供奉口齒靈便,常被她吃豆腐。
「她懷孕了啦……」春娘在旁代霜華惱怒地說。
郭供奉笑眱一眼,眼波流轉之間,風情萬種,她轉回頭與虞璇璣說:「璇璣,我也不說那些個場面話了,中丞已命我支應河北諸事,妳有什麼需用的只管跟我說,包袱中是河北沿路的大商胡名單,都是我認識的,有事只管找他們。至於那位脾氣又臭又大的曠男台主,他要是敢騷擾妳,也只管跟我說,殿院這邊必將他轟個滿頭包不可。」
這……在場眾人頓時傻眼,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對師徒九死一生,但是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到死也太沒心眼了吧?虞璇璣只得尷尬地說:「嗯……玉環哪,我……我會盡量活著回來啦……」
又是那綠袍官高主簿搭話,他連連拱手說:「任端千萬別這麼說,下官不想做郭供奉的控鶴監令哪!」
「某等必不負台主之言。」眾人同聲說。
「目前平等工作令是單向規範男性台官,畢竟你們比較容易出包。」岑主簿倒是有備而來。
「任端還是當作沒聽見好,您在台中是任端,不過生兒不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就別逞強了。」郭供奉毫不客氣地說。
虞璇璣錯愕地看著郭供奉,早知www•hetubook•com•com道她是個真正的豪放女,卻沒想到硬上台主都幹得出來,實在令人敬佩,虞璇璣不由得向她投去敬畏的目光,郭供奉卻不在乎地聳肩:「規範什麼?就像你們常說的,玩玩不給錢不算嫖,你們又不是我的菜,別瞎緊張瞎期待。再說,那次就算你們沒衝進來也不會有事,台主除了身材好還有武功,就算醉了,我也制不太住,我本來也就想要是再蹭個兩下他沒反應就算了,這不,我後來也沒把他怎樣啊。」
另一位女台官岑主簿點頭,接過話來:「是啊!虞里行,韋中丞已命我擬出御史台性別平等工作令,過幾日就送中丞用印,其中一條就是男女台官同行出差,若有言語騷擾肢體碰觸使女方感覺不悅,可報請殿院彈劾之。」
虞璇璣不由得想起太老師韋尚書在外宅對她說的話,太老師要她放心,因為李千里有口有心卻欲振乏力……原來如此,難怪郭供奉這般惹火風騷都坐懷不亂,原來是寡人有疾來著……
手中的柳枝松落,她此時才感覺,原來她遠遠不是凌雲鴻鵠,而是他羽翼下挾的一葉新柳而已……
「供奉美則美矣,說話倒是雜葷雜素,有些臭啊。」高主簿也笑笑地說。
就在她去尚書外宅后的隔日,一向有默契不主動干涉御史台人事的吏部,下符令她與河北里行互換,於是當日兩邊便迅速交接。
韋尚書一笑,搖著頭說:「他是天生反骨,骨中帶刺,妳別學他。」
「虞官官官人,莫莫莫要如此說。」
虞璇璣連忙應了一聲,跟在李千里後面出了帳子,郭供奉蕭玉環李寄蘭等人簇擁過去,殷勤寄語,虞璇璣一一謝了,又分出心神安慰友人,最後,李寄蘭折了一枝柳來:「灞上何人無別離,只願妳能早日歸來。」
虞璇璣一輩子沒想過,人生第一次歷險,會遇到如此無厘頭的送別場面。
「老師英明,是太老師教的。」虞璇璣點頭,李千里給她噎了一下,一時竟想不出話來,卻聽她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既然老師也過來,那就請移駕春明門如何?」
上首一干紫袍高官,兀自滿口君恩臣綱,馬屁拍得震天響,不過都是自己聽了心安理得也就是了。御史台眾人倒是正常很多,兩位中丞在上首周旋,於是由台中的第四號人物、台中稱為任端的知雜侍御史出來主持。
「那是因為台主後來絕不跟妳獨處啊!」知雜說。
陸鴻漸有些口吃,一說話就臉紅,李寄蘭連忙接過話來:「鴻漸一向不擅言詞,不過他烹茶真是一流,讓他給妳烹碗茶提一提神。」
「御史台便托負諸君了。」李千里一拱手一平揖,眾人深揖以對,他直起身子:「虞里行,走吧!」
「咦?怎麼?」
「諾。」
知雜一掠長髯,一笑說:「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公房喝也隨意。」
「妳這話怎麼聽起來耳熟?」李千里眯了眯眼睛,初見時覺得殺氣十足的表情,現在虞璇璣覺得大概只剩半分殺氣。
「璇璣呀,妳來。」韋尚書向她招手,從懷中拿出一柄皮鞘長匕首遞給虞璇璣:「這是妳父親年輕時壯遊河北河東的隨身匕首,妳帶著,就像他在妳身邊一般。」
往灞橋的路並不近,約莫三十里左右,眾人直騎了半個多時辰才趕到,但是一路上,誰也沒多說什麼。
虞璇璣在察院里關了三天,白日辦公,順便聯絡了驛傳準備車馬,晚上挑燈夜戰,把河北道的數據儘可能消化掉,想當然爾是沒那個能耐也不可能消化得完,只能說大概知道了一點,其它就把讀數據的小抄筆記打包成個大包,帶去再說了。因此當她第四天清晨走出御史台,準備先回家然後再去春明門的時候,已經是搖搖晃晃,呵欠連連,差點還踩不穩馬蹬,回家后匆匆梳洗一番,吃了頓飽飯,又把李寄蘭與翟嬸為她預備的東西過目了一遍,翟叔便趕緊雇了車,先把行李運到春明門驛去,與李千里的行李車會合。
照夜白奔得興起,竟追過風魄,風魄不甘心,又追過照夜白……冷風中,她聞到李千里身上的衣香,飛起大氅衣角撲到她膝蓋邊,險些掃到她臉上,她將照夜白拉得遠些,她看向前方一鼓作氣直奔河北的李千里,他身上的大氅被風吹得往後直飛,像一隻大雁……
約莫還有半個時辰,虞璇璣這才與久聞其名的陸鴻漸相見,只見他生著一張孤峭瘦削的臉,鼻子有些鷹勾,眼睛倒是很大,膚色黝黑,一領雜色布衫,看上去並不出奇,虞璇璣拱手:「鴻漸兄,久仰大名,寒舍簡陋,多有怠慢請多多見諒。」
「什麼叫老師去就罷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帳崔小八!」
「哼,臭美嗎!」郭供奉嗔笑著說。
李千里見狀,暗想到了東都再買一匹馬給虞璇璣,早早把那匹看起來就不耐操不耐累、公子哥兒樣的白馬送回來算了,只礙著有人在場,沒說什麼,經過照夜白旁邊,哼了一聲表達不屑之意。
陸鴻漸轉身去烹茶,看火、看水、調茶、沖水、打茶的手法十分嫻熟,虞璇璣接過茶來喝了一口:「鹹淡適中,入口溫順,喉韻帶甘……我一生也不曾喝過這樣的茶。」
虞璇璣接過匕首,烏皮鞘、烏木口、銅柄,長約四寸,插在靴筒里剛好,拔出匕首,刀鋒雪亮,雖不是什麼稀世名器,也是鋒利有餘:「謝太老師賜刀。」
虞璇璣看向陸鴻漸,他一點頭,虞璇璣便說:「那就有勞鴻漸兄了。」
眾台官正討論起到底平等工作令要不要規範女台官,蕭玉環卻走到虞璇璣身邊,低低地說:「姊姊,我下定決心了。」
「那老師和_圖_書呢?」蕭玉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抬起頭問,又把頭 栽回虞璇璣肩上:「啊啊……我不要他死啦我不要啦!」
「啐。」蕭玉環與李寄蘭同聲啐了一口。
「老師?」虞蕭崔三人同聲喊。
李千里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大男人計較一匹馬,當初應該把你刷下來才對。」
一行人等紛紛上馬上驢,虞璇璣與崔相河換了座騎,來不及換鞍,只得連鞍轡都一起借了,改日再行奉還。於是便在李千里打頭之下,馳往春明門,先去驛站確認了行李數量,李千里的行李不勞驛站搬運,用的是自家的馬車,也帶了十余名家人隨行,虞璇璣則用驛車,未帶家人,只有河北監察庶仆果兒跟來。
虞璇璣跟著出去,兩人站在庭中,李千里說:「妳不用跟去河北,我已命中丞傳台令,讓妳在京任里行之務。」
郭供奉不悅地橫了一眾男台官一眼,從鼻子里酸溜溜地哼了一聲:「哼,我後來發現,台主一定跟你們一樣是無用之鳥,禁慾禁得都不行了才會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
「妳不怕死嗎!」李千里擰眉沉聲低吼。
「怕。」虞璇璣老實地說,聳了聳肩:「不過也不見得會死吧,至少成德那邊要殺也是殺老師這樣的首腦人物,有老師頂在前面,沒人想殺我這種小官的,所以老師就不要太過擔心了。」
「誰說的!前年開春三院春酒,郭供奉就差點把台主給吞了!」高主簿不服地說,眾人又點頭,那次喝春酒真是太過驚悚香艷,高主簿見台內有幾位當時還沒來的,便自顧自地說:「那次啊,郭供奉極力說服大家去她山亭,我們不疑有他,也就去了。結果席上郭供奉一杯接一杯想把台主灌倒,台主不勝酒力要去更衣,結果郭供奉竟尾隨其後,騙台主說旁邊一間裝飾得十分富貴華麗的卧室是更衣間,台主走進去一看不對,後面砰地一聲,郭供奉來了個關門放狗,要不是我和知雜也去更衣,聽得裏面台主一直問『郭供奉妳自重一點!我要叫人了!』,郭供奉一直說『你叫啊,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我們才知道事情不妙,連忙進去救駕,要不台主就完了……所以說!女台官也要規範才是!」
「那我的跟妳換……」崔相河倒是答應得很爽快,不過看了看自己那匹心愛的寶馬照夜白,又補了一句:「不過璇璣姊姊……妳一定要活著把我的馬還回來呀……」
韋尚書點頭,虞璇璣便拱手離去,果兒牽來照夜白,但是三十步外的風魄上卻沒有李千里的蹤影,虞璇璣一看,卻見是蕭玉環與李千里在風魄旁不知說些什麼,也看不見蕭玉環的表情,不久,就見李千里翻身上馬,向眾人一拱手,一聲輕哨,領著十余名家人與行李車絕塵而去,虞璇璣連忙與友人做別,拍馬趕上,追到幾步之遙hetubook.com.com,她瞄見了李千裏手上也跟她一樣拿著一枝柳條,但是那柳條上,卻綁著一段紅絲巾,她再定睛一看,便知道蕭玉環必定是去告白了,李千里拿了柳條,是接受了嗎?
虞璇璣此時才想起來,還沒跟蕭玉環說要去河北的事,正在尋思該如何說,蕭玉環卻大哭起來:「嗚嗚……他要去……我我我已經很擔心了……姊姊也要去……嗚嗚嗚……那我也跟去算了……妳們要死了,嗚嗚我也不活了……」
蕭玉環沒說出個所以然,卻聽上首一陣几案移動的聲音,是上首已在辭行,不久,李千里下來御史台座位處,知雜又敬了一盅,李千里飲了,鄭重地對御史台官說:「諸君,台主公務,一體由二位中丞暫代,我雖往河北,心在烏台,望諸君莫輕忽台中公事,我不在台內,必有不肖官吏以為御史台鬆懈而猖狂,諸君更當嚴密管束百官,莫使其魚肉百姓遺害國家。此當危難之秋,獨木難立,多林則安,諸君更當齊心以扶朝局,以此勉諸君。」
「是……」
在場男性無不嘩然,知雜首先發難:「郭供奉,無用之鳥這句話我不能當作耳旁風哪!」
「眾位同僚,今日某等為虞里行餞行,先飲一盅,祝願虞里行一路順風……第二盅,願虞里行馬到功成,平安歸來。」知雜一飲而盡后再敬一盅,最後親自把盞為虞璇璣斟滿:「最後一盅,留待虞里行回得台來,某等於台內共飲。」
眾人一愣,忽地大笑起來,知雜也不惱火,反笑得前仰後合,指著郭供奉說:「妳啊!就是一張嘴不饒人,腦子動得奇快,台內也只高主簿追得上妳了。」
「好乜!某可往台主門口飲否?」號稱家在酒鄉的李里行舉手問。
「能得寄蘭這樣贊語,鴻漸兄好福份。」虞璇璣順手推了一把,李寄蘭抿嘴微笑,陸鴻漸又紅了臉。
李千里一進來見裏面擠了這麼多人,崔相河與蕭玉環一人扯了虞璇璣一邊手臂,涕淚縱橫還指著對方鼻子叫囂,挑了挑眉,看向正中的虞璇璣:「璇璣,妳出來。」
察院眾人公推郭供奉起身說話,只見她抱了個包袱過來:「妹妹,臭男人總是說些沒用的話,無非都因為是些無用之鳥……」
「老師混了這麼多年都沒事,區區河北弄不死他的啦!」
蕭玉環與崔相河吵鬧起來,虞璇璣與李寄蘭正在作難處,三度聽得腳步聲響,第三個三步並作兩步奔入的……
蕭玉環兀自哭個沒完,虞璇璣李寄蘭正做好做歹勸個沒完,又聽得門外腳步聲響,第二個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來的,卻是一臉風塵僕僕的崔小八,他一見虞璇璣,也衝過來大哭:「嗚嗚……璇璣姊姊……妳別走啊!老師去河北也就罷了……姊姊妳還有大好青春哪……嗚……」
御史大夫出巡,御史台曆來相送,中書令出行,在京五品以上皆https://www•hetubook.com.com至,因此灞橋邊上已搭起了連棚,人聲鼎沸,見李千里出現,眾人紛紛起身相迎,李千里下得馬來,一一拱手見禮,被眾人簇擁著往上座去,虞璇璣則被御史台同僚拉去,李寄蘭等人便湊到末座去。
就在眾人不解地看著郭供奉時,有一綠袍台官突然噴笑出聲:「任端,生兒不養,謂之不舉子……」
說著,虞璇璣將手一讓,李千里也只得往外走,虞璇璣向崔小八招手讓他領李千里出去,自己匆匆套了件風帽大氅,帶上該帶的東西,與李寄蘭等人一起出門去,門前又是霜華踢咬風魄,虞璇璣連忙把霜華拉住,崔相河彎腰看了看霜華:「璇璣,妳的馬怎麼這麼肥?」
「也學不來呀……」虞璇璣笑了笑,鄭重地拱手一揖到地:「學生別過太老師。」
崔相河沒跟這位座師相處多久,見他變臉眯眼,嚇得腿軟差點要跪下去,虞璇璣連忙出來解圍:「好了,我一定把照夜白還你就是了。」
「哎呀,孕婦不宜遠行哪!」崔相河大驚小怪地說。
「我什麼時候生兒不養了?」知雜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韋尚書微笑,一正臉色說:「此外,我還要叮囑妳幾句,朝廷運作,無非兩件事,一是穩定,二是和諧。與人相處,也是兩件事,一是互信,二是合作。沒有這四點認知,妳寸步難行,此去河北,不要想得太深太多,只問何為常理常情,河北風俗粗曠,妳只管直來直往,顧慮太多反而有失。再者,妳是新官,不似秋霜成名已二十年,眼下在河北毫無威信,人家不理會妳是正常的,切莫自矜自貴,若能誠信相待,說不定反而能有些收穫。最後,記住我對妳說過的話,秋霜太剛太方,若有機會,妳要為他圓一圓,很多事不用做得極端激烈也能有一樣的收效,但是,也不要把事情都攬在身上,該他擔待的,只管讓他去擔待,還壓不死。」
虞璇璣應承,這一段話頗有深意,她牢記了,見韋尚書神色間還有些擔憂,便打趣著說:「敢問太老師,老師他作人又不穩定又不和諧,怎麼做得高官?」
蕭玉環紅著臉,扭著手說:「就算老師……也沒關係,我……我……我只要……」
「呃……學生既代行河北監察之職,理當前往,即使今日不與老師同行,大不了明日入台再自請前往,請老師莫要阻攔。」
她收回目光,不再盯著李千裏手上那枝隨風搖曳的柳條與上面系的同心結,照夜白不知她的心事,兀自馳騁于灞橋之上,不久,便過了灞橋,真正離了西京,虞璇璣回眸望著灞水邊的柳枝,可惜現在不是春季,否則離別之情可能不會這樣又酸又苦……她手上這枝柳生著幾片枯葉,一下子就隨風飄去,落入灞水中,虞璇璣不禁低低地輕吟:「楊柳枝,芳菲節,可恨年年贈離別,一葉隨風忽報秋,縱使君來豈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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