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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謝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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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青衫卷 第六章 入潼關

第三卷 青衫卷

第六章 入潼關

「是,新任節帥是田太尉之子田敦禮。」燕寒雲鎮定地回答,一抬頭看向李千里,神色顯得十分嚴肅:「他昨天就已經抵達潼關。」
李千里臉色一變,鬆開了虞璇璣,八千河東精兵,就在距離京城不到百里之外的地方,而御史台竟沒有任何消習,也就是說,京城對這支精兵一無所知、毫不防範……
「只有一事,潼關上有這麼多兵嗎?適才進城雖然天色已晚,城垛上的兵也還正常,但是關內走動的兵好像多了很多,記得往昔經過時,不是這樣的……」虞璇璣有些擔憂地問。
「稍等。」虞璇璣先打發那女孩子去招呼燕寒雲,將頭髮扭成辮子盤上才出去:「失禮了。」
「還有嗎?」
「我……等我想清楚怎麼說再說!妳先應了吧!」
「數到三沒有話就當作這事沒發生過。」虞璇璣對李千里在感情上的溫吞個性忍無可忍,在她數到三還特別拉長尾音而他還只是發出些「我……我……我唉泥」一類語焉不詳的詞后,她無情地給他判下流放的判詞:「往後你還是我的老師,今天沒發生過這事,玉環喜歡你,而且她應該可以接受你的爛理由,如果沒勇氣跟我說清楚講明白,那就趁早把玉環娶回家吧!」
看來不久就要叫玉環師母了……哎呀,還真不習慣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師母,虞璇璣懶得再與他多說,單刀直入地問:「那麼……到了今日,算是鐵板釘釘,非她不娶了吧?」
「她攔下我來,說『河北之事若不成還有後圖,請老師珍惜己身,務必與璇璣姊姊一同回來』,難得有人這樣關心你我師生,為師很是感動。」李千里徐徐說來,見虞璇璣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便問:「怎麼了?」
看來也是注意很久了,果然是曠男……虞璇璣心中偷罵,臉上依然笑顏如花:「學生一直有個問題想要請教,老師正當盛年,怎不再續弦,有個主婦好持守家務啊?」
不過一開就犯了躊躇,因為最上面的麻包袱里,赫然包著那套繚綾衣裙,她想起上次穿這套衣衫時被李千里一扯差點走光,又打開另一包,卻是玉台宴上的輕容裝,她一看見這套衣衫就覺得臉上發燙,搖搖頭又包回去,底下卻按著大袖衫、窄袖衫、襦裙、褲子、胡服……分門別類包著,一時之間也不知穿什麼好,又似乎聽得外面有人聲,怕是來催駕的,只得一咬牙,抓了那包繚綾衣裙,入內換了,也不忘抽了件訶子把胸部托高些。
「魏博節帥?」李千里與虞璇璣同聲問,在他們出京前很確定還沒聽說魏博節帥由誰接掌。
「此事為師也注意到了,適才已遣人去問,應該等等就有回復。」李千里點頭說,他一路上看到的兵似乎也不是同一掛的,服色跟長相也不相近,是新募的兵嗎?也不像,募兵都是開春,深冬何來新兵?不過華州刺史是太師的門生,不可能反叛朝廷,但是潼關駐這麼多兵是為什麼呢?
www.hetubook.com.com「為什麼?」
「從前都與翁郎君住一間,方便聽傳……」說起翁監察,果兒就有些無精打采,半晌才說:「不過小人可不能與娘子一間住,崔郎君那匹馬又嬌貴得很,小人還是住在馬廄那裡看緊些才好。適才卸行李時,問了驛卒可有供娘子使喚的人,有個驛卒說他有個小女兒,十三歲上,可以送來伺候娘子梳頭更衣,明天走的時候娘子隨便賞幾文給孩子買糖吃也就是了。」
「是,共八千人,是從陘原、魏博及其它田家人所轄的親兵,前日才剛整合完畢。」
最後一句話又讓這兩人一個羞在心底、一個喜在心頭,燕寒雲卻更適趣地開了門將他們讓進去,便關了門,把這大好機會做成個球丟給自家郎君,只是這麼好的球能不能拋上一整夜不落地?燕寒雲回頭看了一眼,就憑這位思想比五陵闊少還放蕩、行為卻比老道姑還矜持的郎君,能在外頭搖旗吶喊『雙雙對對,萬年富貴』以壯郎君之威的日子,還不知何年何月得償所望啊得償所望。
「當然不是。」李千里此時才知道誤會大了,急得起身坐到虞璇璣對面:「怎麼會是玉環呢!她比妳還小好幾歲啊!」
「剛才是支吾其詞,現在是顧左右而言他。」虞璇璣像問案似地無情。
臭男人!一講到老婆就喜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吧……虞璇璣見他模樣,心中燃起一把無名火,不過為了蕭玉環的未來,也只能跟他周旋,於是硬繃著笑意接著問:「可有人選了?」
「很好。」李千里似乎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接了一句,一出口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什麼很好……是贊衣服質料很好、穿起來很好還是妳穿了這身衣服很好……虞璇璣也尷尬地住了嘴。
「當然!」當然等妳問出來后,妳知道了為師這片非妳不娶的心,為師又怎麼可能舍妳再娶別人呢?李千里熱烈地凝視著虞璇璣,希望她能趕快把話繞到她自己身上。
「還有一些,什麼保重身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千里急忙想解釋,她卻一拱手,目光看地,聲音冷淡得像是跟個路人說話:「學生身體有些不適,恕學生失禮了,老師慢用。」
果兒應了一聲,卻沒有馬上就走,幫著把行李成堆棧好,輕的在上、重的在下,又等到那驛卒的女人牽著女孩子來,給她們引見后,又交代那女孩子一些事才離去,虞璇璣冷眼旁觀,暗自驚嘆御史台連個庶仆都訓練得這樣出色。御史台的庶仆雖然連流外都算不上,但是他們的薪資比其它官署高一倍,任職的時間也都相當長,有些甚至是父子相傳,早就聽說御史台的庶仆手腳麻利、耳聰目明且嫻熟于台內各種公務流程,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如果言語能形成畫面,李千里現在已經被逼到死角,他一咬牙,打定主意只能說一句:「我想娶妳。」
「好的,我這就過去。」和*圖*書虞璇璣說,燕寒雲知道她還需整理儀容,便退了出去,一待他出去,虞璇璣就趕緊跑進西間散了辮子,用力擦乾,一面要那女孩子給她調粉施朱,自己則開了箱子要挑衣衫,因為李寄蘭將換洗的綠衫青袍打成包袱,女裝則放在箱中,其實不過去吃個飯,就穿男裝也沒什麼,但是不知怎地,她下意識地就去開衣箱。
「有!」李千里回答得十分迅速爽快,目光閃閃發亮地看向虞璇璣,徒兒啊……就是妳啊!快點問是誰長什麼模樣,好讓為師把話題帶到妳身上讓妳知道就是妳啊!
「你想的周到,就這樣吧。」
「妳那邊都收拾停當了?小院還好吧?」
真是……就知道男人的臉皮在這種時候最薄,一定要挽出個媒人才肯點頭,虞璇璣十分不耐煩再盤問,直接說:「那老師是不是這就寫信給玉環,表明老師對她的心意?」
師生二人扯了些閑話,李千里夾了一口山菜,似乎在思考什麼:「為師此來潼關,華州刺史應該知道,但是他竟然沒出現也沒留話,似乎不太合常理,妳一路上有看到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謝過老師。」虞璇璣謝了,李千里便以燭引路,直至堂上,在燈下猛見得她一身趙州綾亳州紗宣州紵鳳翔纈配著臉上淡妝,竟站在當場有些愣住地直盯著她,虞璇璣不自在地僵著身子試圖解釋:「呃……來不及開包袱隨便抓了一套就穿上,這身衣裳……」
「璇璣……」
因是無風無雪的天氣,照規定是日行六驛,不過李虞二人是午後才出發,只需走三驛即可,但是李千里想先至潼關,所以足足趕了百里,才能在擊鼓前衝進潼關。沿線驛站都已收到御史大夫將至的消息,因此潼關驛早就收拾停當,李千里一入潼關,在關口出示過所,便有驛卒過來將一行人領到驛站去。
「璇璣,妳在發抖……」李千里吶吶地說,他想進去拿件衣衫給她披上,又怕她開門走了,便解下道袍:「把衣服穿上。」
「好像還有一句,不過她說得斷斷續續,我就沒仔細聽了,好像是什麼就算不行也沒關係之類的,大概是說河北如果調停不行也沒關係吧?」李千里一臉認真地轉述著,虞璇璣像是被嗆了一下,無聲從鼻間哼出一口氣來,是裝不懂還是聽不懂?哪有個女門生會跟男座師說不行也沒關係的?這分明是玉環自述己心哪……虞璇璣正猶豫著要不要代蕭玉環一述心事,李千里又說:「不過話說回來,為師一直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玉環……很是熟悉……」
「放開我!」虞璇璣連頭都不想回,用力甩手想把他甩開,卻聽得嗤啦一聲,竟被他扯下半幅衣袖來,聽見聲音,她回頭看,卻見左臂上空蕩蕩的,蛋青紗袖在他手中變成一塊破布,望著那塊孤零零的紗,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他扯了一塊下來,強忍住對他大吼的衝動,她將手抱在胸前,光裸的左臂冷得不像自己和-圖-書的身體、冷得發抖。
果兒走後,那女孩子過來幫著虞璇璣換下滿是塵土的衣衫,又打了水來與她篦頭、洗手洗臉,卻聽外面有人叩門:「虞娘子,小人燕寒雲。」
「開什麼無聊的玩笑,我怎麼可能嫁給一個連為什麼娶我都說不出來的男人?」虞璇璣毫不妥協,她趁勝追擊,步步進逼:「你要是真心想娶我,就爽爽快快地把原因講出來。你自己在《推事札記》里說『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非奸即盜』難道你想娶我的原因也是些說不出口的下流原因嗎?」
天色已經晚了,前方雖有燈火,但是夾道還有些暗,虞璇璣小心地走過去,一陣冷風吹來,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應該套上件錦半臂才是,這身衣衫到底算是春裝,在深冬穿有些彆扭,眼看著已經走到正堂門前,若要回去換耽誤時間又太刻意,不換嘛……透過正堂前的燈火,她看見繚綾上的光澤,如果不換,又把這頓飯看得太重要了……思來想去,正在躊躇間,燕寒雲從正堂出來,遠遠便喊:「虞娘子,宴已齊備,快請進來吧。」
「這是七歲孩童的告白詞,李大夫您已經三十七多很多了!」
「我不。」虞璇璣倔強地說。
一入驛站,寒雲便去張羅人吃馬嚼,李千里被驛丞讓到正堂,驛丞的妻子則將虞璇璣引到西院去:「虞官人,這邊請。」
「玉環就只說這些?」
燕寒雲跟木訥的父親與豪爽的母親完全不同,他見兩人尷尬,便說:「筵席齊備,請郎君娘子入席。」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虞璇璣冷冷地說,她見他一語不發,只是凝望著她,墨黑的眸中似乎有許多話,無奈她沒有讀心術,又討厭極了這種有話不說的個性,雖然他的眼神有種令人心軟的痴傻,但是她並不想縱容他:「有話就說,沒話把袖子還我!」
到底是告白了……虞璇璣微微挑了挑眉,有些訝異自己竟沒有很想追問,只敷衍地問:「老師何出此言?」
李千里一腔歡喜,聽得虞璇璣的話,卻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誰?寫信給誰?」
「今日只有官人您一位。」驛丞妻笑臉迎人,直將她讓進西院正房,裏面一明兩暗,用具並不奢華,不過看來很牢固耐用,一個火盆放在地上,燒得正旺,正廳上放著几案,西間是卧室,以一架素屏風隔開,東間放著茶具棋盤,是起居之所……驛丞妻子領著虞璇璣一一介紹,又指了何處能取水、燒水,夜裡若不想出去解手,何處放有夜壺等等,最後才說:「官人若有什麼需用的,只管到東院那頭尋我。」
此番李千里把塞鴻的兒子也帶來了,剛才在路上,虞璇璣問了他名姓,原來姓燕名寒雲,問是誰取了這麼俠氣的名字,才知道燕家三代都是李氏家人,塞鴻寒雲的名字都是李千里的祖父取的。
「所以潼關的其它兵馬是他的?」
玉環哪玉環,妳哪隻眼睛給糊了看上他啊?虞璇璣心中感嘆,和*圖*書又問:「既然有,為何耽擱至此呢?」
虞璇璣臉上一跳,要死了……這一喊不去也得去……她硬著頭皮往裡走,剛走到庭中,就看見正堂門開,李千里一身玄色道袍手持燭台走出來……燈油雖比蠟燭便宜,但是驛站畢竟要節省開支,不會沒事把整院都點上燈,只在正堂檐下掛著兩個油燈,燈火闌珊間,李千裏手持燭台直下庭階,走到虞璇璣前面:「庭中有幾個小坑,當心腳下。」
正堂中的師生二人各自坐了,席面都是些家常菜,虞璇璣心中未免有些疑惑,本來李千里這種層級的大官應當有接風洗塵宴,但是兼領潼關防禦鎮國軍使的華州刺史卻沒有下帖子來設宴,實在有些奇怪,就算李千里作人太差,至少也該來拜會吧?不及多想,李千里已拿起空盞,虞璇璣連忙過去這是師生親戚間的家禮,長輩的第一杯酒必要由晚輩親斟,她持壺斟了一盞,一聞酒味,是用米釀的新酒,李千里喝了,她才退回去坐好。
「娘子這套衣衫好漂亮。」那女孩子見她換了衣衫,贊了一聲,自幫她將長發在右側攏成半偏髻,垂下一束在胸前,簪上一枝翠玉葉步搖,虞璇璣趕緊撲上輕粉,只點了半點朱唇,鼠須筆沾胭脂在眼尾勾了一勾,在額上畫個花形,便趕緊起身往正堂去。
「就放在正廳牆角吧,反正明天還要搬出去。」虞璇璣幫著把東西搬進來,又問果兒:「果兒,你住哪裡?」
李千里一聽此言,心頭幾百隻發|情公鹿亂撞也似,不由得眉梢帶喜、眸中含情:「徒兒問得不錯,總是有個主婦勝似沒有,為師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
「還沒辦過刑案,《推事札記》都背起來了?果然是當御史的材料……」李千里發出由衷的稱讚。
虞璇璣見他獃著臉,知道他在想事情,沒有打擾,吃著自己的東西,突然,眼角似乎瞄到什麼,定睛看去,卻見正廳角落一個黑釉陶瓶中,插著一枝柳,柳上扎著紅巾,便連忙收回目光,卻沒逃過李千里的眼睛,他淡淡地說:「不過今日為師卻沒想到玉環倒是個有心人。」
「哪裡,打擾娘子梳洗,小人才是失禮。」燕寒雲賠了禮,這才說:「我家郎君請娘子過去一道用飯。」
「那樣貌呢?」
裝什麼純情害羞……虞璇璣的無名火燒到最高點,垮下臉來,冷冰冰地看著他說:「玉環哪!老師心儀之人不是她嗎?她今日結了同心結以表心意,老師又說自進士試后便更堅定心意,當然是她了!」
「本來為師對續弦無多大意思,是直到去年考進士時才遇著她,為師見著她后,續弦一事才更堅定了些。」李千里即使在雀躍中也不忘隱瞞早就對她傾慕在心的事實。
「很好,出身人品才學都不錯。」
說罷,她起身就走,李千里無暇細想,情急之下抓住她衣袖:「璇璣!」
正當李千里又拉住她另一邊衣袖試圖解釋、而虞璇璣奮力想打掉他的手,兩人正拉拉扯扯hetubook.com.com的時候,燕寒雲只敲了一下門就直接進來,手上兩張大紅拜帖,見到房中情形,他臉上的表情毫無動搖:「郎君,華州刺史與新任魏博節帥前來拜見。」
潼關是天下十關之一,送往迎來相當頻繁,因此驛站佔地相當大,中軸前堂是驛官辦公之地,穿過二門,便是正堂,雖不高卻面寬三間,青石鋪階,顯然是給高官皇親所居,後堂稍矮,是給女眷住的。沿著中軸線東西拓出四個跨院,全是一色平房,是給一般的官員跟驛使住的。
聽到這句話,虞璇璣真想把筷子直接戳到他眼睛里,半點朱唇抿成一條線,雙手交叉在胸前,看都不想看他,不過畢竟是自己亂點鴛鴦譜,礙於禮貌,仍口頭道歉:「既然不是玉環,是學生胡亂猜測了,請老師見諒。」
前世見過吧……虞璇璣在心中偷偷接話,這種『小娘子,我們肯定是前世有緣』的癟腳搭訕詞早就過時了……壓抑住胃中湧起的一陣酸意,虞璇璣戳了戳眼前那盤山菜,肯定是廚子手滑調得太酸,害她不舒服……眼角又瞄見那枝柳條,她平了平心,既然李千里說對她有些熟悉,那肯定是有好感了,乾脆順水推舟,成就一段良緣,她就可以回去御史台晾著了……所以她擺出微笑,是平康坊假母推銷自家女兒的表情,十足溫柔和藹地問:「老師覺得,玉環怎麼樣?」
「也不錯,模樣很是清秀,現在看著還有點憨,再過幾年嫁了人,出落成少婦模樣會更漂亮些。」李千里不疑有他,有問必答。
「是,一切都好,臨時雇了個小婢。」
西院在正堂旁邊,卻與正堂不相通,需先出了正堂回到前堂,再走中間的夾巷到西院門外,小院不大,但是正中種了一樹老柏,顯得十分清幽,虞璇璣問那驛丞妻:「大娘子,這院子除我之外還住了誰?」
「我……我喜歡妳。」
李千里想問:「妳怎麼了?」,話剛要出口,卻想起那日玉台宴,他也曾要她穿好衣服,她也說不要……那時,是她要逼問他的真心,此時,卻成了他必須要面對自己的心意。說嗎?說他十六年前與她父親決裂,痛苦得幾乎要跳水自盡,是她拉住了他,為他張羅乾衣薑湯飯食,那時的她毫無瑕疵,是她讓他感覺至少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是潔白的……說他當年在嫉妒與後悔下,為了奪回她而斗垮了西平王,知道李元德對她不好,便居中牽線讓李元德有另娶的可能,好讓她能夠脫離她不愛的人……可是,她半生的悲劇幾乎都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斗垮了西平王,李元德在父親的庇蔭下,也許官運會更亨通,也不會對她惡言相向,若不是他安排讓李元德認識河東薛家,她也不會嘗到棄婦的悲哀……李千里心中千迴百轉,若說了,她一定會氣得拔香頭斷了師生之份,若不說,他怎麼向她解釋他執著了十多年的傾慕與憐愛?
虞璇璣謝了,送驛丞妻出去,便見果兒扛著行李進來:「娘子,這些放哪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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