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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謝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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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青衫卷 第七章 新魏帥

第三卷 青衫卷

第七章 新魏帥

郎君這一支在太老封君那代就只當了一任縣令,老封君科場蹭蹬多年,到死都只是個鄉貢進士,家產為了要支撐家中開銷跟老封君應考的費用,也都揮霍得差不多,老封君去世的光景更是凄涼。那時老夫人三十歲、郎君才七歲,根本無力將老封君的遺體迎回隴西祖塋,只得託人安排暫厝在西京的一間小寺里,年輕輕的寡婦帶著幼子,家徒四壁不說,太夫人的親人也遠在關東,無法資助,太夫人想不開,三兩砒霜泡了水,一命歸西……
那田敦禮看來與李千里差不多歲數,同樣蓄著連腮短須,膚色黝黑,兩道長眉斜入髮鬢,一雙澄澈有神的眼睛,此時見了虞璇璣,也露出詫異之色。
「不爽不要做。」
「成德囂張如此,眼下朝廷不能示弱,好消息是我不用親身涉險,壞消息是現在只能把兵馬集中在裴招撫手下,先救下深州再說,只是情勢一日三變,我更擔心的是淮南淮西生變,到那時就更不好收拾了……」談到河北,李千里表情變得很陰鬱,嘖了一聲:「竟然挖了這麼大個坑想埋我,中書令跟太師這對龜公王八蛋,我回京后不整死他們就不姓李!」
「中書相公,國之元戎也,下官一介武夫,豈擔得吩咐二字,倒有些事需問計中書相公。」
李千里被她梗得一噎,見她眉宇帶愁,又想到剛才田敦禮看她的眼神與話語,明知道她的情史最好不要過問,卻還是忍不住嘴賤了:「他是一方節帥,妳是朝廷命官,自然不宜……」
燕寒雲抖了一下,那個情景想起來都嚇人,郎君那時嚎啕大哭的樣子,他也都還記得,真的連太夫人下葬的錢都籌不齊,只得質賣了太夫人留給郎君的紀念——一柄包金的金梳背,勉強買了口薄棺,還記得父母帶了郎君去與族中大老商談,這才勉強舍了祖塋邊上一塊半石半土的地給太夫人……思及此,燕寒雲冷冷地撇了撇嘴角,即使同姓李氏,祖塋也都是公用的,可是誰官大勢大就能挑個好的,孤兒寡母,也只配求黃土不蓋臉……
「我已清查過東都糧錢,資助成德軍事可以,待我明日驛傳稟明陛下,當發糧錢送往魏博。」李千里倒是難得爽快一回。
「要真有那一天,為師肯定幫妳把那人踹更遠些。」
等虞璇璣換上綠袍帕頭,一身官人打扮,匆匆趕回正堂時,卻見得正堂庭前空無一人,廊下只有燕寒雲背手而立,她趕上幾步,正要詢問狀況,燕寒雲卻示意她噤聲,敲了敲門,聽得裏面應聲后才進去稟報:「郎君,虞官人來了。」
李千里這才鬆開他,莊重地拱手為禮:「事在人為,裴李二帥老成謀國,合兵一事,千里必去信催促,魏博一戰所需,也由東都一體支應,大帥且寬心,放手一搏就是了。」
「他很關心妳。」冷不防有人從旁出聲。
不做官,還能做夫人哪……李千里看著她www.hetubook.com.com,心中默默幫她補上一條出路,卻不知她臉上為何帶著紅暈,不過,紅撲撲的臉頰真令人想啾一口……
「眼下河北情勢攪成這個模樣,皆是千里判事不當,又使大帥身赴險境,實在慚愧,此番自當竭盡所能調停此事,至東都后則收回陳許三鎮之權以待李大帥接管,還望大帥往魏博后能儘快整軍,以便與裴招撫、李大帥合兵共擊成德,以解深州之圍。朝廷安危,皆仰仗魏博一戰,千里心知此是強人所難,但仍厚顏懇請大帥莫辭此任,萬里江山億兆生民,全仗大帥之義了。」李千里平手于胸,畢竟有事求人不能挺著腰桿討人厭,此事也是朝廷理虧在先……說著,當真拜了下去,當場又唬得在場另外三人眼睛瞪得老大。
李千里從堂內發話,一副田敦禮是他養的狗似的,燕寒雲應了一聲,走出堂外,他的表情變得冷酷而剛硬,犧牲誰都可以,只有郎君不能垮,他望著前堂明亮的幾個燈籠,一走出二門的陰影,他微笑著拱手:「田少帥,郎君有請。」
田敦禮的表情十分複雜,那彭刺史又插了幾句話打圓場后,兩人便告辭了,李虞師生送他們出去,田敦禮又憂心忡忡地對李千里說:「虞官人雖是相公高足,才華敏捷,下官也是熟知的,但是軍前向來忌諱女子,戰亂之中,女身多有不便,虞官人又不會武,只怕被誤認為官家眷屬,給亂軍奪了去,河北監察還是另選男子才好。」
那時在南陵,他明明不叫田敦禮……虞璇璣心想,拿出隨身的冊葉,稍稍對了一下田敦禮的經歷,前任河北監察累積下來的數據顯示,他雖是田鴻政的第三子,卻最受其父器重,十余歲便勸其父與朝廷搭上線,而後又助父取得魏博節帥之位,二十歲起,朝廷幾次以魏博鎮為主力攻打成德盧龍淄青等鎮,田敦禮若不是隨父出征便是親自挂帥,可說戰功彪炳。不到三十歲,便入朝為左金吾衛將軍,當年轉往南陵,大約就是赴任前的長假了……虞璇璣想到此處,又看了田敦禮一眼,那時他沒有穿官服,卻沒想到他就是田少帥……而後與其父同日分授成德、河陽節度使,半年前才剛轉授陘原節度使……
聞此言,在場另外三人都瞪大了眼,虞璇璣更是錯愕,她目前只知道朝廷要動河東、義成、忠武三鎮先救成德與魏博交界的深州城,卻不知道何處來的十五萬大軍。
「阿雲,去叫田敦禮進來。」
他一邊命人把晚餐撤下換上酒菜,眼角瞄見虞璇璣快步走出正堂回去換上官服,他攏著袖子站在廊下,堂中郎君自己去換官服,這事他是從來不幫忙的,因為郎君從小就什麼事都自己做習慣了。
「請講。」
比田彭二人更常接觸李千里的虞璇璣更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老師怎麼忽地轉了性子?還以為他會端著m.hetubook•com•com個中書令的臭架子壓著田敦禮去打仗,卻沒想到他還會來個軟招?正在尋思間,見田敦禮連忙扶起李千里:「中書相公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成德事有勞大帥,千里在此謝過了。」李千里趁勢再托,田敦禮臉上閃過一絲掙扎,李千里卻反手握住田敦禮手臂:「成德魏博已殺成世仇,除非一戰擊潰成德,否則田氏在一日,成德一日不罷休,抽絲剝繭不如快刀斬亂麻,收回成德后再圖後計,一報太尉之仇,二解君父之憂,三為家門之存,四立大帥之功,千里不才,願為大帥調兵籌糧,以期早破成德。」
「寧願妳發一頓脾氣,好過擺臭臉。」
「他是個好人。」虞璇璣說。
田敦禮皺著眉,憂心忡忡地看著李千里:「另外,下官想知道,朝廷發往成德的軍隊到底還有哪幾處?能否合兵合擊,畢竟魏博兵馬加上我田家親兵不過五萬,還要留下守城的,能發往成德不過四萬以下,成德也差不多這個數目,以一對一隻怕不敵那狡詐的王亭奏。」
耿耿星河如帶,灑落星光如雪,一彎新月如鉤,不知為何,這一派天象卻讓燕寒雲想起『大雪滿弓刀』這句詩來,那是李千里讀的第一首詩。
可誰曉得,當年那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當代國中李氏族人中官爵最顯赫的人?郎君當了官、手頭一靈便,第一件事就是派燕寒雲趕回隴西看墓地,把太夫人與老封君、太老夫人與太老封君的墳全遷出祖塋,七年前郎君做了御史台主,隨即重砌墓室,請了當朝文宗權老相公寫墓志銘,又向韋尚書磕頭下拜求寫墓誌,請了個一月掃墓假,親自主持父祖兩代的遷葬之禮。
「妳在想什麼?」李千里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她感覺有人擋住了穿過廊下的冷風。
王亭奏原為成德兵馬使,是根深蒂固的成德舊將,正是他策動了成德兵變,把田鴻政與三百多名幕府官吏全部殺盡。聞得田敦禮問,李千里卻沉默了一下,似乎很艱難地說:「若算人數,合計十五萬,若論戰力,大概只有三萬……」
那一盞顫危危的燈在深潭一般的黑暗中逐漸遠去,虞璇璣站在堂階上,恍似當年送他坐船離開南陵,那時她心中也是一樣的彷徨,不知自己下一步要去何方,只是此時卻多了一種兵禍將至的危機感,看來他也一樣沒有把握,她不由得皺緊了眉,憂慮地望著那盞燈慢慢消失在視野中。
「下官此去魏博,便要發兵成德奪回父身,只是現任魏帥老病,經營魏博未見功效,只恐糧餉不濟,不知中書相公能否自東都撥發一些下來?」田敦禮坐得端正,臉色十分誠懇。
「下官虞璇璣,見過大帥、使君。」虞璇璣遵從師命,一拱手,一抬頭,與那田敦禮兩下一相,都愣了一下。
「大樑律規定官人不能旅遊嗎?」
「他與南陵毫無地緣,怎會旅遊到hetubook.com.com那裡去?」
「中書相公明鑒,下官本欲丁父憂三年,然陛下五日前玉趾親降,將魏博諸事交付下官,我田氏身受陛下大恩,不解君父之憂非人也,只得勉強應成了……」田敦禮苦笑了一下,除了無襕紫袍、一雙比文官粗很多的大手與腰間那柄磨損處處的寬背大劍外,幾乎看不出他是河北三鎮出身。
「曾於南陵有幸一見。」田敦禮側臉回答,直起身拱手為禮,一派落落大方:「南陵一別已有十年,且喜虞官人榮任里行,願虞官人青雲直上,一路順遂。」
「我在想,什麼時候,朝廷像今晚的天空那麼乾淨?」
「只要有人,是乾淨不了的。」
田敦禮與華州刺史面面相覷,都是臉色慘白,總而言之一句話,攻擊成德的重擔現在全在魏博鎮身上了。虞璇璣瞪大眼睛,前中書令什麼時候搞了這麼大的爛攤子?羽林軍是朝廷精銳,七千全滅根本是顏面喪盡,沒了大將,橫海軍孤軍撂在河北,要他們去哪裡啊?原本以為只有魏博對成德,結果現在成德拉了盧龍當幫手,朝廷十五萬大軍各有首領,又是裴大帥又是宦官又是李大帥,現在再送李千里去東都,加上主力魏博軍只有田家能驅使,從單純的一對一變成了一鍋大雜燴,難怪戰力只剩三萬,只怕連三萬都不到吧?
彭刺史聽到此處,面露贊成之色,虞璇璣則是暗驚老師竟有如此口才,煽風點火借刀殺人,把這件棘手事說得一副很好解決的樣子,再看田敦禮,卻仍鬱鬱不樂,十分勉強地說:「滅成德絕非易事,除非朝廷供應所需,且儘快合兵于裴招撫之下,方能保證以優勢兵力一舉攻破,否則,就是魏博傾巢而出,只怕也只能打個平手,下官年資尚淺,能否驅使魏博兵將,也還在知與未知之間,相公託付,下官儘力便是……」
「我知道……」
「下官初入官場,全賴師尊提攜而已,卻不知當年故人今為魏帥,大帥國之棟樑,必能鎮國安邦,成一番事業。」虞璇璣拱手欠身說,雙方寒暄了一陣,虞璇璣便坐到李千里右方下首。
「不過,御史台能盡量把朝中的髒東西剔掉。」虞璇璣忽然笑了,她微側過頭往上看,李千里拍了拍她的頭:「髒東西今天只有一點,明天就是一片,徒兒啊,把眼睛放亮一點,看準了,狠狠地照屁股上一踹,又解氣又算做功德,別心軟。」
「我怎麼知道。」虞璇璣不耐煩地回了一句,見他還要追問,就說:「老師還是擔心河北就好,這種陳穀子爛芝麻何必追問?」
虞璇璣等燕寒雲出來后才進去,見李千里與一個紫袍官員端坐于堂上,左邊坐著一個緋袍官人,顯見是田敦禮與華州刺史,她走上前,向李千里一躬:「老師。」
「老師不怕我得罪權貴也被人照屁股一踹,踹到嶺外去?」
「不宜睡到他榻上去?」虞璇璣森冷地堵了一句,她和圖書最恨這種吃醋拈酸的話,總讓她想起前夫對她的冷嘲熱諷,她心頭一陣撕裂似的痛楚,像是不小心扯破了舊傷似的:「你們男人為什麼總是不放心女人?總覺得女人一見其它有權有勢甚至只要有色的男人就會投懷送抱?難道在你眼裡,我就真這麼下賤嗎?」
「去……說得容易,不做官我還能做什麼啊?」虞璇璣眯了眯眼睛,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李千里,卻發現他竟難得地微笑了,想起天門街上的事,她在心中輕斥了一聲……你這死鬼,有話就說,總是這麼裝神弄鬼的,真憋死人……
虞璇璣沒有說話,也不覺得生氣,畢竟田敦禮說的是實情,只是她不免有種矮了一等的感覺。李千里不著痕迹地挑了挑眉,才點頭說:「我心亦同,只世台內人事目前不宜輕動,先去了東都,若尋著合適的人,便會送小徒回京,若非必要,也不會讓她親履河北。」
「他沒在南陵當過官,怎會識得妳?」李千里追問。
「說到底,做御史還是可能得在嶺外龜一陣子?」
郎君最討厭親戚,親戚們也都說郎君不提拔、不照拂,可又有誰知道,當年燕家一家三口與這位年僅七歲的郎君在破屋中瑟瑟發抖的過去?又有誰知道,一個小孩眼看著自己母親因為凍餒絕望而死的痛苦?
李千里何等敏銳,見此情,便問:「大帥識得小徒嗎?」
田敦禮睜了睜眼睛,表情微微一動,沒有再多說什麼,拱手與李千里作別,再向虞璇璣頷首為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那一瞬間,虞璇璣捕捉到他眸中沉重的絕望,讓她心頭一痛,很快地,他便轉頭離開,一個親兵趕上來替他掌燈引路。
李千里聽得虞田二人在南陵相識,臉上倒沒什麼表情,回過頭又對田敦禮說:「出京前還聽得宮中消息言道,大帥退回主父奠儀,千里還擔心不知魏帥一事如何處理,卻不想足下竟早一步出京,也不見節鉞,不知為何?」
嘖嘖嘖……在旁邊迴廊觀看發展的燕寒雲忍不住搖頭,這慢吞吞的郎君哪……站得那麼近,都快貼到她背上了,為什麼不趕快從后抱住她,做個嘴打橫抱起來放到榻上,明天起來就可以恭喜夫人懷了一個小郎君了嘛!一個慢吞吞一個羞答答,何年何月得償所望哪?

「這是小徒璇璣。」李千里說,又對虞璇璣說:「見過田大帥與彭使君。」
聽李千里這樣說,虞璇璣扁了扁嘴,回頭看著今夜的星空,想起剛才堂中聽到的消息,憂慮地問:「老師,河北的事怎麼辦呢?」
李千里說到此處,臉上強裝沒事,心中卻是羞愧得要死……這事也是他接了中書令后,前中書令才支支吾吾告訴他的,聽完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衝上去想掐死前中書令……宰相會議上只說讓裴節帥任招撫使,他本想裴節帥德高望重、足智多謀,卻沒想到陛下竟會派出羽林軍助陣,而且不用老將https://m.hetubook.com.com領軍用了個吹牛皮的白痴,他從兵部探子那邊聽聞羽林軍全滅后,只覺得天旋地轉,這麼大一個樓子,要怎麼收拾哪?不過,身在中書令這當家人的位置,就不得不做一回惡水缸,前任做的蠢事也都要概括承受,既要田敦禮擔這個重責,也只得據實以告。
虞璇璣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是遷怒了,更是不耐煩再去解釋自己的過去,她輕咬著舌頭,很討厭自己總是莫名其妙地沖他發脾氣,在心裏罵他是黑心狗官變態御史大夫、偷偷把他暴打一頓是一回事,笑嘻嘻地互相攻訐也是某種相處上的樂趣,但是她並不想象現在這樣帶著真正的怒氣面對他,甚至吵得連心都痛了,她知道他對她不只是師生之誼,但是他既不肯跨出那一步,又不願只做個韋尚書那樣的長輩,別彆扭扭地一想到就覺得有氣……
於是,三人六隻眼全都看向了李千里,他眉頭緊鎖:「目前已不是成德一鎮的問題,盧龍姓朱的那混帳也來分一杯羹,現在盧龍佔了幽瀛二州,深州牛太守心向朝廷、又受前魏帥重託,不肯隨成德反,被成德視為叛徒,已幾番被襲。為保深州不破、為收幽瀛,前中書令在田太尉事後,以前任河東裴節帥為招撫使主持軍務,欲先救深州再攻幽瀛,於是遣河東、義成、忠武三鎮救深州,不日又密遣羽林軍七千加橫海軍奔赴深州,但是前日消息傳到,七千先鋒羽林軍已全數被王亭奏殲滅,大將僅以身免……明日另有一支神策軍將趕赴深州,陛下又調老將李光炎奔赴忠武軍,預備與魏博合兵,總計投入河北戰場的總人數約在十五萬下,裴帥行營尚有數萬兵馬能用,但是戰力不明,忠武等三鎮全由宦官領頭,除非李大帥親至,否則這三鎮有跟沒有是一樣的……」
虞璇璣揉了揉眉心,這個好鬥的個性不改,任誰都想挖個坑埋了他啊!庭階上一陣寒氣直透腳底,她低頭去看,卻是結冰的夜露,抬頭望天,月至正中,乾淨的月牙映得銀河蜿蜒如帶,天象如此平穩,人間卻干戈將起,什麼時候,朝廷才能幹凈得像這片夜空一般?
李千里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先是一怔,看著她負氣的表情,他琢磨片刻才吶吶地說:「妳不要我問,那我就不問,只要妳知道我無心傷妳,也就是了。」
她回過頭想瞪他一眼,但是一回頭一見他,就心軟了,每到要表真心的時候,他總是笨拙得叫她又好氣又好笑,這不,現在用兩根手指拉著她的袖子,活像被媽媽拋棄的小狗……她想憋住笑意,還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彎,看見他一臉放下心的表情,她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低低地說:「是我心煩,孟浪了。」
虞璇璣倒是沒被從前的事搞得心亂,她知道田敦禮此來,必有要事,看來也不像找碴,耳邊卻聽得李千里問:「大帥此去魏博,不知有何計議?千里不才,若有效力之處,還請大帥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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