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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謝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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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銀魚卷 第一章 宦途味

第五卷 銀魚卷

第一章 宦途味

卻說虞璇璣等一行人一路西行,由於他們一路都用驛馬,不可過度操勞,加上夏季有雨,所以行程比起李韋師生慢了數日。這日,他們在華山驛中暫歇,日暮之際,本來驛站已然閉門,卻又聽人聲擾攘,虞璇璣與郭供奉也不理會,自熱了一壺濁酒,聊一聊郭供奉首任外官去當縣尉的事。
「不知官人尊姓大名,現任何官?」
虞璇璣沒有回應,望著石郭二人跳得盡興,台官們起鬨也很起勁,滿座中,只有她高興不起來。李千里的價值觀主導了御史台官的判斷,其他御史與他不過是部屬,就已經這般聽信他的話,而她往後不只視事要見到他,連下直后都要與他同居同寢,那麼,他會容許她保有對人的憐憫嗎?甚至是對他所厭惡的官場敵人,如宮人內侍……虞璇璣低下頭……如淮西……如溫杞……
李千里看了看禮單,把單子交還塞鴻:「御史台這些傢伙存心消遣我們夫妻,倒無惡意,請源令史至園中飲茶,我正要問事。右僕射的安胎方收方不收葯,術士請喝杯茶後送他回武太師那邊。至於其他人,詩文收下,禮品退回,就說夫人尚未抵京,等諸事安頓,再請同僚過來喝杯新婦茶。」
那老婦目光一跳,睜大眼睛問:「官人莫不是弘暉六十年女狀頭?」
「在下監察御史里行餘姚虞璇璣。」
忍無可忍,就不需再忍,李千里終於怒吼:「我什麼時候晚上做春夢早上遺精了?」
「送什麼禮?」
「我那時遇到一個自以為俊俏風流的混帳縣令,一開始倒是鞍前馬後奉承我,後來見我不理他,就換了個后爹臉孔,今日命我捕盜墓賊、明日叫我驗屍、後日又要監杖,晚衙點人犯收監也是我做。哼!沒眼色的混帳,以為老娘只會吃喝玩樂?我可是自幼在東市混大的,什麼人我沒見過?什麼事我沒處理過?捕盜嘛,我就派幾個人去找有沒有新墳包,找到了,黎明前就派人過去守株待兔,一抓一整串,跟粽子一樣。驗屍固然可怕,大白天驗屍總沒事了吧!監杖,當老娘沒看過男人屁股嗎?還有收監,我就買個一壇酒一塊鹹豬肉放在監里,誰先搶到誰吃,於是全都自己跑進來了。哼哼,三考下來,我不但減選一年,還補到京兆判司,氣得那混帳縣令險些中風哪!」
「正是家父。」虞璇璣覺得奇怪,她父親什麼時候識得宮人?她拱手問:「尚書可是家父舊識?」
郭供奉挑了挑眉,嘖了一聲,隨即淡淡一笑,表情卻很冷淡:「妹妹這話,與我說是不妨,可不好與台主說,他最討厭的,外有淮西鎮、內有內侍省,他說的話,可比我難聽得多。不過妹妹今日這樣說,我也不怪你,將來等你來了殿院,親眼看看內侍省跟六尚局乾的勾當,親手跟他們斗過辯過,你若還能說出這番話,我就決口不再說宮人內侍一和*圖*書個不字。」
郭供奉眉眼含瞋,直率地說:「我做御史圖個什麼?就是圖個暢所欲言、不平則鳴,我可是正正經經的進士及第制舉登第的御史,女尚書又不是真尚書,不過一個狐假虎威的下婢,憑什麼要我讓地方給她?」
若是燕寒雲在此,肯定要阻攔李千里與東宮嗆聲,但是燕塞鴻跟乳母倒是不太理會李千里在朝廷上的作為:「郎君,那其他人呢?」
若說御史台內那位無視禁令喝酒的李里行是牛皮糖,李家乳母就是千年狗皮膏藥,她渾然不理李千里怒氣沖沖,徑自伸手調了調胸前束帶,把胸部再扳出來一些:「有奶就是娘,現在有年輕的就不要我這老的了。」
多年來,虞璇璣一聽此問終於可以不用想辦法讓對方不尷尬,她微笑著說:「我數日前才在東都結婚,目前還沒有孩子呢。」
「宮人內侍本就該以官人為先,若無百官佐陛下,又何來此等人寄食之所?」郭供奉不屑地說。
「乳母,其他癥狀我無異議,但是鬼交失禁可不能隨便說!」
「可以請台主留在中書省不要回來了嗎?」石侍御滿懷希望地問。
燕塞鴻嘆了口氣,將手上厚厚的禮單奉上:「大多是賀郎君新婚的禮,不過也有例外,御史台合送了一份孩子滿月禮,是源令史送來的,右僕射送的是安胎方,武太師送來一位說是專精房中術的術士,並代太子送來母子分離葯……」
「既是虞官人如此說,我母子便稍失禮了。」崔宮正說,回頭命令義子們:「雖說份屬同僚,兒等往後當以兄事虞官人,御史內侍為人主膀臂,兒等切不可妄自託大,明白否!」
「喔,還有一事,從今往後,若有再送禮賄賂公行者,一律都說夫人說了不許收,請帖名刺訪客,也都說要待夫人發話請稍等……」李千里說,一邊在額上綁上抹額:「從今日起,我要當個怕老婆的男人。」
「郎君敢說沒有嗎?」乳母卻眯了眯眼睛,那陰險的表情與她面前這位黑心台主的黑心表情非常相像:「要不然你這十六年是怎麼過的?」
虞璇璣對父親在外的故事一無所知,能遇見還熟悉父親的人,她也有些感動,亦正容揖敗:「家父並未對在下說過此事,然戰亂中相助弱女實為我輩儒生本分事,當今世上念情者稀,而尚書感念之情至今不改,在下四處奔波,不能朝夕祭祀,甚是不孝,幸有尚書奉祀,在此代家父家母謝過了。」
一邊說,崔宮正便一一介紹身後這些內侍,竟全是內侍省、神策軍中有品階的中階內侍,都介紹過一輪,崔宮正對內侍們說:「虞侍御並夫人于阿母恩同再造,兒等當以子侄禮見虞官人。」
「年紀大怎麼了?就算她品階高又怎樣?民有士庶之別、官有清濁之分,這是朝綱國本。」郭供奉斬釘截鐵地說,她盯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虞璇璣:「宮人內侍,不過家僕而已,我們是臣子,一臣一仆,就算品階有高下,也不能退讓。」
「乳母!」李千里一拍案,氣得跳起來:「你都當祖母了,不要胡說八道的!還有,不准你跟璇璣說這些,要讓璇璣覺得我們家有禮數有上下!」
虞璇璣被她堵得一梗,低聲說:「姊姊,不過是換個地方住而已,她年紀大些,讓她些又何妨?凡事只遇宮人內侍就不讓,又何益呢?」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啊!」高主簿笑嘻嘻地雙手合十說。
「宦途此味,恐怕天下無人同……」她低低地說。

「果然渡陰入陽,是治療心頭煩悶、脾氣暴躁、面癱鬼交失眠失禁的最佳良藥啊……」
「反正去哪裡都無所謂,只要把俸祿賺回來給我就好。」虞璇璣微微一笑,敏銳地注意到郭供奉並沒有說話,知道她還在生氣,便與大家閑扯了幾句,就坐到郭供奉旁邊,陪笑說:「姊姊,還生我的氣啊?」
那一頭房間已收拾停當,崔宮正與虞璇璣便先告別,崔宮正說:「我趕著入京,明日可能要趕路,雖是同道而行,卻不一定能相見,待得官人入京,我再讓義子相請。」
李千里罷中書令之外,也被摘掉了同中書門下的相銜,只留下御史大夫職事官。但是李千里其師吏部尚書韋據源,宣撫河北安定東都有功,韋尚書晉散官一等,拜從二品金紫光祿大夫,可從子侄中擇一人蔭任,李千里晉爵一等,由成紀縣開國侯拜隴西郡公。而李貞一則以致仕之身重登相位,首次登上中書令之位。同時,東宮長女持盈郡主蕭玉瑤還俗,收回『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師』的道號,改封崇昌郡主,仍居東宮,待年擇配。不過比起這些朝廷人事大洗牌,西京官署間傳得最誇張的,恐怕還是李千里與虞璇璣的婚事。
「我想中書省應該更不想要台主吧……」高主簿故作沉思狀說。
「珍量正是二兒,官人識得?」
「那娘子要不高興呢?」石侍御問。
「那是胎記!」李千里額上爆出青筋,瞠目怒斥。
老婦臉色一動,又問:「敢問官人可識得西平王幕府虞三侍御?」
李千里也不爭辯,現在他內憂外患盡除,又平白撿了個大假,只等著愛妻回到西京好度新婚日:「這些閨門內事,乳母想好就好。」
李千里難得地一笑,笑顏透過銅鏡,清清楚楚地讓乳母看見:「都依乳母就是。」
因此,雖說李千里沒與誰說此事,但是在他回到曲江山亭后隔日,同僚部屬便紛紛送來賀禮喜幛等物事,風雅些的,寫上洋洋洒洒的《合婚賦》、《賀李大夫虞里行喜結連理詩》……等詩文,附上布匹簪飾一類東西送來。
「切不可如此,恩德是家父母所施,非我當受,我與諸位中使同事一君,份屬同僚www.hetubook•com.com,不敢受此禮。」虞璇璣連忙辭謝。
「哎呀!新婚之喜啊!適才有一位瘦高男子出去,便是官人丈夫嗎?」
石侍御也不著惱,竊笑著說:「小人年方十八,實在是黑心肆主辣手摧花,這才折損成四十八啦!」
二人作別,虞璇璣便來到韋中丞與眾台官住的後堂,遠遠就聽見裏面人聲喧嚷,隱隱聽見樂聲與喝采聲,進去一看,卻是石侍御在堂中一塊褐毯上跳著胡騰,略凸的肚子隨著旋轉越發像個人形香球,再往堂上一看,韋中丞抱著一把箜篌、高主簿吹羌笛、郭供奉拍版,其他台官或用筷子在案上打拍子,或叫好喝采,十分熱鬧。
虞璇璣雖也見過張牙舞爪欺壓百姓的內侍,但是想到崔宮正適才說起陘原救命之恩,一臉誠懇也有些落寞,又想到從前在曲江邊聽說過的宮女故事,便覺得郭供奉此言很是刺耳:「宮人內侍也未必都是壞人,自幼入宮便孤苦無依,不似我們還有家人親友,想想也可憐,姊姊也不需這般說人家。」
郭供奉勉強壓下火氣,揚聲叫自家庶仆進來把東西扛走,一甩手便大步離去,虞璇璣的東西都在車上,只帶了換洗的衣衫包袱,便勞煩郭供奉的庶仆一齊帶去廂房,連聲謝了才出來。
眾人笑著看好戲,卻見虞璇璣哼了一聲:「再跳一個,娘子高興了,就好商量。」
眾人大笑,韋中丞見虞璇璣坐在末座,便說:「老石,肆主不在,肆主娘子來也。」
虞璇璣微笑,拱手相謝:「謝謝各位的賀辭,我會把話原封不動轉告我家夫君,相信他會感受到諸位同僚對他的熱情與愛戴。」
「諾。」塞鴻應了一聲,就要退下。
「您誤會了,那也是位女官,只是今日穿男裝。」虞璇璣笑著說,又說:「拙夫有事先回西京了。」
「兒等謹尊慈命。」內侍們整齊地回答,然後又與虞璇璣深揖為禮:「虞兄請上,受弟等一拜。」
「真真有緣哪。」崔宮正瞪大眼睛,又問了虞璇璣不少事,最後才問:「虞官人有幾個孩子了?」
韋中丞從上首發聲,舉盞說:「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二人又說了一陣話,老婦拉著虞璇璣的手說:「今日相逢,自是有緣,我乃內廷宮正崔如海,此皆我義兒……」
一曲跳罷,石侍御團團一揖:「請眾位官人多多打賞。」
石侍御連連擺手,打躬作揖:「莫要如此莫要如此,一個月下來,小人一命歸西必死無疑。」
高主簿在旁,早把郭虞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他見虞璇璣蹙眉不語,拍了拍她:「虞里行,身在烏台,心不能在他處,認定台內所認定的,心裏會舒服很多……」
「于東都有一面之緣,劉護軍本要尋在下去營中監軍,然李相公認為不妥,我便轉往河北道巡按去也。」
李千里回敬了同樣的表情,外加冷冷一笑:「無可奉告!」
和*圖*書我看是吐膽汁吧……李千里心想,正要說話,卻見為人老實的燕塞鴻一臉煩惱地走進:「郎君,外頭等著送禮的都排到十字街上了,可怎生處理好?」
「河東用兵……尚書二兒莫不是劉護軍珍量末?」虞璇璣問,因為崔宮正這邊的八個兒子約莫一半在右神策軍中。
一出門,便看見四五名內侍簇擁著一名老婦站在庭中,直勾勾地看著她。虞璇璣倒也不甚驚慌,本來要搬東西本就要等一下,她一拱手:「裡頭正在搬運箱籠,請尚書與中使稍待。」
說完,她一頷首便側身要追郭供奉去,那老婦卻叫住她:「官人且慢。」
說罷,郭供奉拿起酒盞一飲而盡,一聲吆喝,躍入場中,與石侍御合跳雙柘枝,眾人鼓噪叫好,石侍御本來是自己唱著節拍,此時,韋中丞拿起一個腰鼓,徑自|拍了起來。
「乳母!不要在我面前扳胸!」
「怎麼?讓你想吃嗎?」乳母悍然道,李千里半邊臉一抽一抽,頹然落座,一大早就覺得太陽穴抽痛,胃也跟著翻攪,卻聽得強者無敵的乳母又說:「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有種吐奶的感覺啊?」
「跳得好,但是相貌太老,不賞要罰!」高主簿放下笛子,笑著說。
石侍御故作大驚之色,奔到虞璇璣面前深深一揖:「啊啊!小人不知娘子駕到,有失遠迎,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中有四房妻妾,下有子侄兒女三十人,請不要將小人說的話稟報黑心肆主啊!」
燕氏夫妻面面相覷,他們早就猜到李千里早晚要讓虞璇璣壓到地下去,只是沒料到李千里不等嬌妻踐踏就自己躺平了?不是在東都摔壞腦子了吧?
「唷?娶了老婆就抖起來了?屁股蛋都還是青的就……」
虞璇璣至此亦不好辭,只得受了,又深揖還禮,崔宮正才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共有十兒十女,大兒與十女均在宮中,往後再與官人相見,八子在此,還有二兒目前尚在河東用兵,不得來見,往後還請官人多多關照才是。」
郭供奉一揚眉,從鼻中哼了一聲就待拍案而起,虞璇璣知道殿院御史最討厭作威作福的宮人內侍,此番必是想仗著有田敦禮與韋中丞在,要壓一壓這位宮人的氣焰。虞璇璣不願惹事,連忙拉住她:「姊姊,論品階,女尚書確實高於我們,論年歲,只怕也大於你我,再說正房涼爽些,讓長者居住也是應當。女尚書在此,我們也談不開心,不如去尋中丞與石兄等人,喝個暢快?」
李千里臉一沉,乳母最喜歡聽江湖庸醫跟黑心藥婆胡說八道,每次都從外頭聽些不實的偏方跟疾病,塞鴻寒雲父子本就頭髮少,乳母聽人說什麼拔獅子鬃毛可治禿髮,所以就去拔了人家跳五方獅子舞面具上的獅鬃,燒了給他父子喝,結果害得他們倆瀉了三日肚子。
李千里才剛起身,乳母站在他身後給他重新梳髻,難得沒嘮叨他,反喜滋滋地說:「郎君和_圖_書這屋子看來太單調,新婦子只怕看不習慣,我看把這青紗帳換作紅的,再添一組全新的妝奩衣箱,外頭几案用了好多年,也舊了,乾脆連屏風一起換掉……換個百子圖漆屏好了,房內再加一組茶具一組酒器一組矮案,郎君與新婦往後小酌小飲暢談心事就方便啦!啊!還有新婦的書房,就設在正堂西廂罷?又與郎君相對又有自己的地方,這樣……喂!郎君!你怎地不說話啊?」
郭供奉一手持酒,一手抓著只烤田蛙腿,兀自說得口沫橫飛,虞璇璣諾諾稱是,連忙把平日就讀不太懂的盜律拿出來問,郭供奉正待講解,卻見驛丞妻子走入房內,打躬作揖:「二位官人,適才中使們送來一位女尚書,本來宮人多居正堂,但是正堂已住了田大帥,不合挪移,後堂則住了韋中丞,由於女尚書官居五品,說是不敢勞煩四品中丞。東廂又近馬廄仆舍,不方便讓宮女居住,所以要請二位官人移到西廂去,將此處讓與女尚書。女尚書又說怕吵,所以二位也請小聲些,勞煩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老婦正容斂色,深深揖拜,虞璇璣嚇了一跳,連忙回禮,卻聽那老婦說:「陘原兵變,西京大亂,我等衣冠士族欲隨陛下奔赴鳳翔,半途與家兄舍弟失散,困餒近死,是尊翁路過將我拾回幕府,又蒙尊堂照料,才撿回性命。尊翁尊堂活命大恩,我不敢忘,然身在深宮,信息難通,只得負恩了。數年前得知尊翁尊堂都已謝世,我無以為報,擅自立了牌位,朝夕誦經祭拜,以求尊翁尊堂離苦得樂、願虞氏一門公侯萬代。官人及第便得辟御史,又是如此風骨人物,果然積善之家必有福蔭哪!」
「那我怎麼辦……」虞璇璣一攤手。
「就請你來我家與我夫君朝夕相處一個月。」
乳母大笑起來,雖然這小子是她奶大的,但是把他逗怒實在很好玩,所以她低聲說了一句隴西田野的粗話:「屁股青,小XX……」
「正是在下。」
「姊姊,她年紀也大了,何苦……」
「鬼交不就是晚上做春夢嗎?失禁就是遺精之病嘛,你不是都有嗎?」乳母說得一副順理成章。
「咦?郎君多久不曾說此話了?」
「尚書何事?」
李千里卻不理會他們怎麼想,徑自套上大袖道袍,去見源令史了。
卻說一直惱恨御史台在心的大理寺與刑部,早早就從東都的同僚那邊得知此事,其因無他,不過就是東都大理寺與東都刑部在李虞婚禮隔日,就把此事寫成便箋夾在公文內送往西京,雖然普通公文走得不及李韋師生快,但是早了幾日出發,竟與李千里同日至京。
混帳太子!李千里恨恨地瞪著禮單最前面的太子禮品,嘴唇往左一扯:「哼……他爹病得這麼重送什麼墮胎藥造孽?讓個小豎去書肆買《父母恩重難報經》連著墮胎藥退還東宮,就說下官為人父為人子,不敢做此造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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