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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溫柔比光暖

作者:瘋子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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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終於可以在一起

第八章 終於可以在一起

醒了?這是什麼意思。
「姑姑。」
林晚秋不想多想,可是還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萌萌率先叫人,林晚秋這才知道眼前的女孩兒是白沭北的妹妹,他的確是有個妹妹的,她以前聽說過。
林知夏沒有馬上回答,也沒有激烈的舉動,平靜地端坐在病床上,眼神緩緩落在窗外。
林晚秋報了白沭北的名字就被對方告知在門口等著,她把背包取下來拎在手裡,安靜地待在原地。
三人在商場里逛了一整天,白小黎很開朗,話也特別多,林晚秋和她待在一起不覺得彆扭還很開心。
白小黎想了會兒,衝著林晚秋曖昧地眨了眨眼:「嫂子,你們剛結婚就分開,你現在肯定特想我哥吧?」
這次他用了最傳統的方式,一直俯在她上方沉默地看著她。
假如那個背影有相似的話,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可能完全雷同,可是明明該在開會的男人,怎麼會出現在醫院里?
「別動,讓我抱抱。」林晚秋細聲說著,有些商量的語氣,「就一會兒,你睡你的。」
白沭北不耐煩地罵道:「你小子說繞口令呢,什麼明白不明白的,我現在就準備和她結婚怎麼了,和她結婚老子高興,你再說句喪氣話試試。」
白小黎說著走到冰箱前,打開時裏面卻是滿滿當當的,而且都是新鮮的食材,很少見速凍食品。
而且讓她有些呼吸不暢的是他身旁的男人,顧伯平——顧安寧的父親。
那群小護士嘰嘰喳喳的,完全沒注意林晚秋暗淡下去的眸色。
白沭北說完就出了帳篷,林晚秋一個人端坐在小床上,抬眼細細打量起這「屋子」,很簡單的布局,除了這張簡易摺疊床外,就剩一張書桌和木椅,床上的被子疊得很整齊,四四方方的豆腐塊。
白沭北欲言又止地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最後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白沭北眉頭微皺,他最不喜歡開會時被打攪,語氣不太好:「誰?」
林晚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缺失的都給補回來,可是怕吵醒他,乖乖地縮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
她說得不連貫,可是白沭北還是聽明白了,顧安寧「失蹤」之前,他們已經決定要結婚了,如果顧安寧沒出事,他現在的妻子就是她了。
林晚秋對她的轉變有些不適應,卻還是微笑著答應了,萌萌高興地跑到姑姑跟前:「媽媽做飯可好吃啦。」
她走過去挽著林晚秋的胳膊:「要不你別做了,咱們出去吃。」
白沭北和白湛南同時看向手機屏幕,顧伯平——
白沭北忍不住彎起眼眸,重新拿過報紙看起來。
組員挺直身板,回答的異常嘹亮:「她說是國際長途,務必讓您接一下!」
她睜眼看著他,在不甚分明的光線里觀察他的模樣,只能依稀看清他緊合的眉眼,還有下巴那層淺淺的胡茬,看來他真的是很忙。
林晚秋明白災區的食物都非常緊張,更何況她對吃的並不挑剔,伸手接了過來。她微微瞥一眼,發現自己這桶居然還多了一個滷蛋。
「你前丈人?」白湛南斂了神色,有些嚴肅地看著白沭北。
白湛南哪裡會怕他,眉峰動了動,一臉「被我說中了」的欠揍樣:「你還真是,就算是忤逆老頭子,也犯不著搭上自己一輩子吧?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那林晚秋呢?就她那樣小兔子似的,要是將來你再不要人家了,還不得立馬跳護城河啊。」
林晚秋白凈的小臉在黑髮下看起來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讓人生出一股想要施虐的衝動,白沭北伸手扣住她的下顎,攬住她的腰把人重重壓進了床墊間。
白沭北解開安全帶,也沒有急著下車,點了煙狠狠吸了一口:「林晚秋,我既然決定和你結婚,就會努力對你好。我……」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白沭北猜想是林晚秋,頭也不抬地回答:「掛了。」
看得出來顧伯平很激動,略微蒼老的語態卻透著一股難掩的喜悅:「沭北,安寧當年有苦衷的,你……我稍後再向你解釋,我先回病房了,安寧醒了我們近期就會回國。」
這到底是什麼心理?
白小黎一看就是很疼孩子的,把萌萌交給她林晚秋也放心,最後在白小黎的攛掇下,林晚秋真的去了J縣找白沭北。
這會兒已經是黃昏了,天就快黑了,營地里能看到稀疏的燈火,點綴著這個有些悲傷的縣城。
林晚秋看得出來林知夏不高興,他眼底濃烈的悲傷讓她很難受,她喉嚨好像被人扼住一般,艱難地發出聲音:「是,我想和他結婚。」
白湛南諷刺地笑了笑:「沒戀過怎麼失,倒是你……真不想顧安寧了?」
白沭北走過來,也不忌憚一旁士兵的八卦眼神,只是眉眼間有些彆扭:「你怎麼來了?」
他看了她一眼,對上她清澈的眸子,有片刻地遲疑:「我在嘗試愛你,未必能成功,但是我承諾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顧伯平在電話里沒有說得很詳細,顧安寧現在還在國外醫院里接受治療,只是醫生說她近期有蘇醒的癥狀。
「看我做什麼?」他忽然睜開眼,黑沉的眸子似是審視卻又異常明亮。
林晚秋伸手握了握他冰涼的手指,安撫地笑了笑:「如果真撞得頭破血流,你也不會拋棄我對嗎?」
他沉默了幾秒,聲音有些啞:「你決定了?」
組員這邊才剛剛走出帳篷,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帳子簾幔被倏地掀起。白沭北深邃冷峻的面容出現在他面前:「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為自己找https://www•hetubook•com•com借口,這麼想之後,白沭北反而輕鬆了許多。
電話匆匆就掛斷了,顧伯平似乎只是情緒激蕩之下想和他分享而已,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說,顧安寧為什麼會昏迷?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多的問題困擾著他。
門口的卻不是白沭北,而是一個短髮女孩。
回去之後的第三天,白沭北終於回了家。
白沭北的表情她看得並不分明,帳篷里只有外面稀疏的光線灑進來,他的五官隱沒在暗色里,只能看到他大體的輪廓。
白沭北盯著報紙上的鉛字漸漸沉默下來,昨晚想了一整晚,他其實早就下了決心。他是個渾蛋,可是多少知道責任心,更何況沒人比他更清楚母親對孩子意味著什麼,他已經有個不美好的童年了,他的孩子不能再遭受相同的待遇。
林晚秋有種做壞事被抓住的窘迫感,好在他看不到,小聲說:「我來你是不是不高興?」
白沭北挑眉看他,心情有些不好,他回來時本來時間尚早,可以回去吃林晚秋做的飯,可以抱著她看電影,現在卻要陪這小子坐在酒吧喝悶酒,跟個沒出息的失戀者一樣。
「我知道。」林晚秋小聲回答。
可是要放棄的話……
林晚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白沭北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輕易將難過這種情緒表露人前?
白沭北看她低頭小口吃起來,這才低頭吃自己的,夕陽漸漸落下,外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偶爾還有戰士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過。
林晚秋看著他深邃的眉眼,低頭從包里拿出戶口本,白沭北將兩個戶口本重疊在一起,明明輕的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卻感覺有千斤的巨石壓在胸口一樣。
白沭北眉頭皺得更深了,陰鬱地掃他一眼:「你……老子要結婚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她用力縮起身體,將這條帶著他氣味的薄被裹得很緊。
林晚秋按白小黎給的地址一路輾轉,好不容易到了J縣,現在這裏的災情已經解除了,可是依舊隨處可見破損的房屋和車輛,還能看到不少居民坐在廢墟之中悲傷欲絕。
顧伯平甚至連顧安寧在哪家醫院都沒說,可是還是成功攪亂了白沭北的心思。
最後她停在門口,遲疑了許久才鼓足勇氣往裡看,第一眼她就認出了坐在病床上的女人,儘管她沒了以前的光彩,卻依舊是最奪目的那一個。
之後幾天白沭北一直沒打電話回來,林晚秋看新聞才知道最近正值汛期,附近的一個縣城被淹得厲害,白沭北平時也會參与一些公益活動,當天晚上就帶人出發加入救援部隊了。
她忍不住開始思索,之前他還說想她,可是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太像。
牽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兩人徑直走進婚姻登記處,手續很簡單,填表、拍照、領證,這會兒人不是非常多,很快那兩個只需九塊就拿到手的紅色小本子放在了他們面前。
林晚秋吻了會兒發現這男人都沒給予一丁點兒回應,微微睜開茫然的雙眼,尷尬地退開些許:「……你沒心情?」第一次學人家勾引,可是沒半點兒效果,她沮喪地垂下頭。
「……是。」組員和在場的人一樣糊塗,白沭北的臉色不對勁,連動作似乎都顯得異常僵硬。
林晚秋被白沭北直接帶到了自己的帳篷里,人才剛剛進去就被他從身後緊緊抱住了。
白沭北緩慢地轉頭看他一眼,不說話,只是將杯中大半的液體灌進胃裡。
林晚秋悶在他胸口,瓮聲道:「每天都在想,你這時候在做什麼?會不會有危險,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看一眼就走。沒想給你惹麻煩。」
白沭北將手裡的煙蒂彈出去,掌心遞到她面前:「如果決定了,戶口本給我。」
白沭北的帳篷里亮著燈,可是沒有人,或許他回來過一次,但是找不到她……都不用關心一下嗎?
林晚秋也沒想做什麼,在這裏不習慣,而且他是真的累壞了。可是被他這麼一鬧就再也睡不著了,他身上寒意太重,貼著她的時候就好像一塊寒冰。
他撐著胳膊伏在她上方,低沉性感的男音在耳畔輕輕響起:「忍著點,這裏不隔音。我要是不做點兒什麼,你回去又該亂想了。」
電話也根本打不通,林晚秋只能在心裏著急,可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林晚秋沒想太多,起身跪坐在他身側就開始輕輕地給他按壓額角:「你喝酒了還開車,以後不許了。」
林晚秋本來就不善和人交際,這會兒被他刻意疏離,半晌都想不出一個話題來,氣氛沉悶令人窒息。
她問了兩個問題,他一個都沒回答,只是看她的眼神更深邃了,黢黑的眼好像染了一層無法分辨的濁色。
他說著這麼動人的情話,可是林晚秋卻生出一種錯覺,似乎此刻的他……很難過。
他沉默著,胸膛卻劇烈起伏著,垂在身側的拳頭攥得死緊,一雙眸子更是投射出銳利逼人的沉肅眸光。
「關你屁事。」白沭北嫌棄地扭過頭,橫眼看著他,「怎麼了,失戀了?」
「顧叔,什麼意思?」白沭北艱難地擠出一句話,握著手機的手指骨節發白。
白沭北看著不斷震動的手機忽然有些猶豫,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有些快,最後還是接了起來,顧伯平很少會主動打給他,一定是有要緊事才對。
林晚秋被她一聲突兀的「嫂子」喊得有些懵,隨即又特別不好意思:「我……你想吃什麼?」
再往前一點點,一點點就可以看到病房裡的一切。
林晚秋站在拐角處和_圖_書,直到電梯門合上還有些回不過神。
林晚秋諒解地點頭:「你先忙要緊事。」
「你回來了?」林晚秋睜開迷糊的睡眼,在夜色里沉沉看著他,留意到他一直緊擰眉心的動作,慢慢坐起身,「又喝酒啦,頭疼?」
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聆聽著,那邊有淺淺的呼吸隨著電波傳過來,好像越過了千山萬水親昵地在他耳邊低吟。
白小黎咬著吸管,根本沒留意林晚秋的表情,林晚秋微微愣了愣,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可是轉念一想,或許白沭北還沒來得及公布婚訊吧?他能體貼到找人來陪她已經夠細心了。
白沭北深邃的眼直直盯著她,似是在審視什麼,片刻后攬住她的肩朝營地里走:「先進去再說。」
白沭北的臉色好像翻書一樣,瞬間就晴轉多雲,他陰惻惻地瞅著他,好像他再多說一句就會擰斷他喉嚨一樣。
林晚秋愣了愣,林知夏似是皺了下眉頭,眼眶有些紅,許久才小聲低喃:「我一直都在原地,是你越走越遠了……」
低頭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白沭北說不清此刻心裏是什麼滋味兒。
林知夏的病情一直在康復中,她不用太操心了,可是結婚這件事還是得和他說一聲,這已經是她最後一個親人了。
顧安寧在彼端嗓子有些啞,說話並不利索,畢竟昏睡了這麼多年,此刻醒來還有些恍惚。她極緩地說著:「我剛醒,想你,婚禮,對不起。」
他將她往懷裡攬了攬,這才在她發頂低聲呢喃:「路況險峻,如果你出什麼意外,我一輩子都不安心。」
顧安寧,她終於還是回來了。
白沭北沉默著,身體微微動了下。
林晚秋側身看著他的枕頭,上面還有清爽的洗髮水味道,好像他就在身旁,可是被子里涼颼颼的,洪水過境后,這個縣城哪裡都透著一股寒氣。
「我看到媽媽手上的戒指了。」萌萌神秘兮兮地眨眼睛,蹭到白沭北身邊坐下,壓低嗓音,「爸爸,媽媽很搶手呢,我昨天聽到高叔叔給她打電話了。」
對方敏銳地感覺到了他沉著的呼吸,試探道:「沭北?」
林晚秋再出來時就發現白小黎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了,格外狎昵:「嫂子,你今天準備做什麼好吃的啊?」
熟悉之後,裡邊幾個女護士開始好奇她和白沭北的關係,下午她被白沭北帶進來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萌萌不住點頭,眼睛瞪得極大:「當然啦,爸爸你要是想和別的阿姨結婚,我就離家出走,不,我要留下來搞破壞!」
林晚秋仰頭看他,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可是白沭北太忙了,雖然災情得到控制,或許他還要解決一些後續問題?
等用餐的時候,白小黎才神秘兮兮地告訴林晚秋:「其實今天是老大讓我過來的,他只說讓我陪陪你,也沒說你們結婚的事兒,實在太不厚道了。」
林晚秋總是能自我安慰,有時候人不能活得太明白,或者她現在多少還願意自欺欺人,為了他。
林晚秋愣了下,耳根微紅,低頭喝橙汁:「還好,他工作重要。」
他居然開始見鬼地捨不得。
白沭北煩躁地按住孩子的腦袋:「啰唆。」
林晚秋沒敢耽擱他,還是乖乖點頭答應了:「你不用擔心我。」
夫妻間要的就是信任,白沭北說過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她不該想太多的。
林晚秋臉上的笑意瞬間凍住,昨晚——
顧安寧此刻的出現並沒有讓他感受到想象中的激動和喜悅,反而讓他焦躁不堪,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
窗外偶有知了的聲音一陣陣傳進屋子裡,窗紗偶爾浮動,林晚秋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卻怎麼都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他沉沉吸了口氣,打開車門下車。
白沭北嘖了一聲,伸手就鉗住了他的黑色領帶,與此同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開始震動,在酒吧暗沉的光線里泛著刺目的光線。
知道他工作的不定性,林晚秋沒有任何怨言,可是晚上哄著萌萌睡著后,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白小黎更是嚇了一跳,老大結婚了?居然什麼消息都沒透露?!
第二天白沭北依舊在忙自己的事,昨晚的溫柔繾綣好像一場夢一樣,林晚秋待了一個上午就回去了,走的時候只給他留了個字條,她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她壓根就不知道這裏的電話,白沭北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後來雖然白小黎給了她電話和地址,可是她一次也沒打過,就為給他一個驚喜。
「我不會拋棄她。」
在酒吧喝得有點晚,白沭北回去的時候林晚秋已經睡下了,麻木地洗澡,掀開被子上床,那女人就像循著他的氣味一樣一點點摸索過來,柔軟的身軀緊緊挨著他。
可是已經來了,哪怕偷偷看一眼再走也好。
這天早上,林晚秋正在卧室給萌萌穿衣服,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響動,是輸入密碼鎖的聲音。
「對啊,」白小黎用力點頭,雙手撐著下顎做出憧憬的模樣,「把萌萌交給我就好了,我現在正是暑假,很閑呢。」
看著結婚證,他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此時有種深刻的認知,以後這個女人就是他的責任了,和顧安寧……終究是過去了。
可是——
白小黎賊賊地笑起來:「他們現在忙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去找他給他個驚喜?」
他們好像對婚事沒有任何商榷,雖然她必定是無條件聽從他的安排,可是還是有種被人一路趕著跑的倉促感。
林晚秋下午也有事兒,她去見了林知夏。
「所以你就求婚了?」白湛和-圖-書南驚訝地看著白沭北,半晌都沒能壓下心中的錯愕和震撼,一口灌下杯中的紅酒,微微晃了晃腦袋。
萌萌看老爸不理自己,小腦袋從報紙下面的縫隙鑽進去,撲閃著大眼睛看白沭北:「爸爸說話要算話,快點和媽媽結婚!」
在醫院樓下樓上地跑,挂號交費,林晚秋對醫院早就已經熟悉,所以這一切做起來還挺順手,只是還是忙得額頭都是細汗,初冬的早晨卻熱得兩頰紅撲撲的。
林晚秋正在廚房收拾餐具,白沭北放下手裡的報紙,無聲地看了會兒萌萌:「誰告訴你的?」
林晚秋不好意思,微紅著臉頰:「我們才剛登記,還沒來得及舉辦婚禮。」女孩們眼裡的艷羡讓林晚秋心口亂跳,白沭北這樣的男人,想來的確有很多女孩喜歡。
果然顧伯平的聲音鎮定中卻帶著幾分慌亂,還微微喘息著,卻每一個字都讓白沭北的心揪了起來:「沭北,你現在先什麼都別說,聽我說完。安寧她,馬上要醒了!」
其實婚禮本身對她並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萌萌現在一直喊她媽媽,白沭北在的時候他們的生活和一家三口沒有任何區別,可是沒有婚禮,總覺得欠缺了些什麼。
「呀,原來是你啊。」其中一個女孩曖昧地沖她眨眼睛,「所以昨晚打電話的人是你,大家還猜測說白沭北有對象了,沒想到都是愛人啦。」
林晚秋不想多想,甚至安慰自己這個電話可能是白小黎打來的,為了提前告訴白沭北自己要來?
而且白沭北之後也總是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事兒耽擱了,林晚秋漸漸地也不再糾結這件事,和萌萌在一起,和他在一起,這就是她要的全部生活了。
林晚秋緩慢地抬起頭,露出平和的笑意:「當我遇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生活不再沉悶,他輕易地走進了我的心裏,我的人生軌跡一下子改變了……我絕望的時候是他如天神般給了我希望,我花光所有的幸運只為與他相愛。」
林晚秋之後就每天都定時收看新聞,白天在店裡看,晚上回家也要看。新聞報道得很全面,可是那麼多穿著迷彩制服的男人里,怎麼都逡巡不到他的影子。
林晚秋心臟沉了沉,有些難過地注視著他,可是他根本看不到她的悲傷表情。
幾個女孩都驚訝極了:「白沭北居然結婚了呀,我們一點兒都不知道。」
白湛南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角:「這是想明白了呢?還是沒想明白。」
遊戲是不是該喊停了?一切到此為止還有挽回的餘地。
白沭北意識到自己沒法對林晚秋開口說不結婚的話,竟然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而且……他有些捨不得。
儘管這麼想有些矯情,儘管知道他無論做什麼都是正常的,她的心在某一刻還是狠狠疼了一下。
他嘴上罵著,心裏卻隱約有些不安,老三說的話他不是沒想過,以前不知道林晚秋的心思也就罷了,現在知道她居然那麼喜歡自己,這麼利用她,多少有些渾蛋。
林晚秋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沒敢再接著往下說,只是微微仰起臉看著他。
林晚秋伸手摸了摸,又生怕將它們弄亂了急忙收回手。
她的聲音在夜色里很溫柔,音色有些低,可是落進耳里很舒服,就好像催眠曲一樣,讓他原本混亂的心跳慢慢平穩下來。
果然白沭北很快就沉默地鬆開她,撫了撫她微微凌亂的黑髮:「餓嗎?」
床太窄了,兩人貼得很緊,林晚秋聞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味兒主動往他懷裡縮了縮。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轉眼就到了初冬。
白小黎一怔,萌萌的媽媽?那不是當年拿錢代孕的女人?對方錯愕的眼神讓林晚秋更加尷尬,只得往後退了一步:「要喝什麼嗎?」
林知夏看了她幾秒,忍不住勾起唇:「我又不是回收站。」
白沭北眼神微暗,忽然伸手把人給撈回了懷裡。
怕就怕這種謹小慎微的,一點點腐蝕了內心卻不得而知。
她站在原地有些呆,都忘了先說點什麼。
林晚秋沉默著,她又何嘗不知道,可是誰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真的知道接下來的九十九步會怎麼樣?
結婚卻沒有婚禮,白沭北和林晚秋剛出了民政局,白沭北就接到電話出任務了。
還是林知夏率先打破沉默:「白沭北那樣的男人,不是你能控制的。」
她愣在原地,手裡還提著偌大的購物袋,目光微微複雜地盯著林晚秋打量,又看了眼她懷裡的萌萌。
這趟來看他多少有些失望,可是想到這男人冷漠沉悶的外表下,其實並非如此時,她又有些釋然了。
外面偶爾還有人聲和燈光,這是個陌生的地方,外面的人她也誰都不認識,憑著一腔熱情就跑來了,或許他一點兒也不開心。
白沭北攬著她站起身,明顯感覺到她的肩膀在發抖。
林晚秋僵硬的身軀這才慢慢鬆懈下來,她伸手環住他結實的腰肢,臉頰貼上他有力的胸膛,心裏竟有些小甜蜜:「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想得受不了了。」
白沭北不知道自己最後為什麼要改變主意,這麼多年太多的疑問讓他無法平靜下來,他走到那部陳舊的座機旁,盯著擱置在一旁的話筒看了很久,終是指尖微顫地拿了起來。
兩人吃東西時幾乎沒有交談,他不知道是太餓還是無話可說,一直有意避著她。
「恭喜二位,你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工作人員微笑著,露出白凈整齊的牙齒。
「我……」林晚秋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說想他了,可是這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到了嘴邊最後變和-圖-書成了,「萌萌擔心你。」
林晚秋驚訝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白沭北這番話怎麼都像婚前承諾,有人說過,男人的話不能信,可是她現在願意去相信白沭北。
白沭北沉默良久,緩緩低下頭:「按我說的做,出去!」
「這是媽媽。」萌萌歪著小腦袋,顯然不滿意林晚秋的自我介紹。
白小黎收回視線,把手裡的購物袋放在餐桌上,年輕有朝氣的臉龐露出璀璨笑意:「不用,我就給他們送點兒吃的過來,我哥平時都想不起來去超市。」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自己的真實想法,白沭北轉頭看著白湛南,低沉的男音混著音響震耳欲聾的效果。
白沭北在夜色里一直睜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搭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道,將她更加用力地抱緊。
組員撓了撓頭,白沭北看他杵在門口不動,抬頭沉了臉:「又怎麼了?」
白沭北低下頭,鼻息有些沉。
白沭北百思不得其解,他承認自己現在對林晚秋有些動心了,可是這離愛還有很遠的距離,是習慣?可是他們在一起也才幾個月而已。
看著結婚證,他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此時有種深刻的認知,以後這個女人就是他的責任了,和顧安寧……終究是過去了。
她拿著藥單準備到三樓去拿葯,站在樓梯拐角處低頭整理單子,剛剛抬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電梯。
他很久才說:「是不高興。」
林晚秋笑著回屋裡收拾床鋪,白小黎藉機向萌萌刺探消息:「小胖子,那真是你媽媽啊?」
林知夏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安靜地坐在病床上,微微蒼白的臉色讓他一雙眸子看起來異常黝黑,整個人氣色倒是好了許多。
白沭北捻了捻眉心,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開始上頭了,腦袋疼得厲害,思維也越發的不清晰了。
「睡覺。」他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似乎累極了,語氣里透著一股疲憊。
林晚秋陡然摔到他身上,隔著空調被依舊能感受到他結實健壯的身軀,她眼神閃爍著,細白的雙臂緩緩纏上他,繼而慢慢送上自己的雙唇。
林晚秋的心情有些沉重,這種情況下跑來,白沭北一定不高興。
林晚秋想了想還是走出去,這個體育館好像地勢比較高,大多傷員都被帶到了這邊醫治,她後來和工作人員聊開后,就幫忙送送東西之類的。
白沭北一直到夜裡三點才回來,等身邊的位置微微沉下去,她奮力地睜開眼,只看清他古銅色的胸膛,他赤著身體貼緊她,將她完全禁錮在身前。
臨走的時候他有些抱歉,降下車窗沉沉睨著她:「婚禮的事,回來再補給你。」
林晚秋看著那喜慶的大紅色,明晃晃的,竟刺得眼眶酸脹,她支吾著把結婚證攥緊:「謝謝。」
林晚秋傷感地沉默下來,林知夏復又長長吁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我們家小丫頭要嫁人了,哥哥不拖你後腿,祝你幸福。晚秋,你這麼好,會得到幸福的。」
第二天萌萌就一直追著白沭北問:「爸爸你什麼時候和媽媽結婚?」
林晚秋這麼想著,一直克制著自己不亂想,繼續幫著大家做些簡單的事情,她這一忙就忘了時間,等被人催促著去休息時發現已經過了凌晨。
白小黎緩過那陣驚愕之後,很快鎮定下來,她慢慢走過來和林晚秋打招呼,眼神好奇地在她身上游曳著:「你好,我是白小黎。」
白湛南憋著笑,修長的手指正了正領帶:「林晚秋原來是看上你粗魯了?真是重口。」
白沭北很快就吃完了東西,轉頭看她時似乎有些猶豫:「我要到很晚,你別等我,早點睡。」
這是他們婚後的第一天——
至於那個電話的事兒她從頭到尾都沒問過白沭北,他們才剛新婚,實在經不起一點點的波折和質疑。
林晚秋歪頭打量他,看他一直繃著臉不說話,低聲笑了笑,竟然伸手捏他的耳垂:「不會醉了吧?還知道我是誰嗎?」
林晚秋一愣,沉重的男性身軀已經不容置喙地壓了上來。
「驚喜?」林晚秋想著,心底居然有些隱隱期待。
她眼神微轉就知道面前的女人和老大關係不一般了,搓了搓手,笑眯眯地坐在沙發上:「那個……我今天在這兒蹭飯沒事吧?」
白沭北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拿了兩桶泡麵,眉心微微有些褶皺:「只有這個。」
像是怕自己後悔,白沭北隨後開車載林晚秋去了民政局,林晚秋坐在車裡還有些發懵:「這麼快?」
林晚秋堅定了想法,背著包朝白沭北他們的營地前行。她那模樣只像個來做義工的大學生,到了門口自然要被攔住,執勤的士兵皺眉打量著她:「同志,你找誰?」
林晚秋跟著他進了營地,這裡是縣城的體育館,所謂休息區也不過是士兵們在寬闊的場地上扎了不少帳篷,軍綠色的帳篷整齊排列著,透著一股無聲的威嚴。
他長久地埋在她肩頭,淡淡的煙草味縈繞在她鼻端,許久才啞聲說了一句:「林晚秋,我好像有點兒想你。」
可是今天白沭北的反應……他的確是不知道她來的事兒,初時那陣錯愕是偽裝不了的。
孩子現在一聲聲「媽媽」叫得極其順口,白沭北微微挑起眉,陰晴不定地看了眼廚房裡的身影:「寶寶這麼希望爸爸和大姨結婚?」
白沭北可能已經在找她了,林晚秋急忙和大家告別,匆匆回了休息區。
白沭北現在還是不愛她吧,林晚秋很清楚這個事實,可是他的努力她看到了,更何況結婚不只因為她愛這個男人,還因為hetubook.com.com孩子。
白小黎一下子就對這個嫂子有了好感,會害羞還脾氣好,簡直就是理想型。
世界在頃刻間好像靜止了,白沭北靜靜看著那組員年輕的面容,長久都說不出話。這個長途會是誰打來的可想而知,能夠找到這縣城裡的臨時電話,而且是女的,那麼只有那一個人。
家裡這才有了些喜慶的氣氛,林晚秋每天都在等白沭北和自己商議婚禮的事情,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動靜。
林知夏回望著她,這還是那個林晚秋,無論是外表還是內里都給人一種柔弱無助的感覺,可是她漸漸變得果敢堅韌,或許是白沭北激發了她的潛能,可是他——
林晚秋簡單地洗漱后,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明明今天舟車勞頓累壞了,可是現在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這天早上起來林晚秋髮現萌萌有些發熱,小孩子只要有一點點燒就要特別注意。她拿了體溫計給孩子量體溫,發現燒得有些厲害,連忙抱著孩子打車去了醫院。
林晚秋淡笑頷首:「你好,林晚秋。」
白沭北任由她生澀地在唇上輾轉,微垂著眼細細打量她,這個女人給他最深的感觸便是「討好」,她真的在不遺餘力地討好他,有些感情不知不覺在他心底發酵了,他再遲鈍也能感受到。
白沭北猛地將杯中的烈酒灌進口中,火辣辣的滋味燒得他喉間難受,卻遠遠不能舒緩胸口那陣鬱氣。
林晚秋被他這副霸道樣給逗笑了,抿著唇點頭。
「唔。」萌萌點頭,把白小黎遞過來的糖果含進嘴裏,毫無意外地扔出定時炸彈,「有結婚證的媽媽哦。」
白湛南看著他的側臉在昏暗的燈影里憂喜難辨,最後更是對著黑了的手機屏幕發獃,不由皺了皺眉頭:「沒事吧?」
她用力點了點頭,隨即看著他將自己按坐在單人床上,英俊的面容籠罩在一層昏黃的光暈里,聲色低沉:「在這兒等著。」
她表情沉靜,瞳孔卻異常明亮:「這段婚姻不知道會走到哪裡,但我想試試看。」
林晚秋心臟狠狠一跳,抱著孩子就走了出來:「沭北?」
白沭北說要回隊里開會,這兩天大概都不能回來,林晚秋其實已經有些適應這種生活了,婚後這段時間幾乎都是她和孩子兩個人在相處,她一個人照顧孩子也算輕鬆,畢竟萌萌比起林知夏來已經很容易照顧了。
是她的聲音,即使六年沒聽過了,卻依舊瞬間便能辨認。
她緊握著拳頭,掌心都汨出了冷汗,汗涔涔地好像浸了涼水一樣。
林晚秋快餓昏頭了,這一路她幾乎沒怎麼吃東西,J縣現在是重災區,好多進來的路都被洪水摧毀了,她坐的車兜兜轉轉走的是一條崎嶇山路,在路上就耽擱了大半天時間。
白沭北沒說話,忽然毫無預兆地吻上她柔軟的微微有些濡濕的唇瓣,低斥一句:「你本來就是個麻煩,老子今晚不用睡了。」
白沭北嗓音喑啞地「嗯」了一聲。
「你是白沭北的愛人?」
林知夏嘆了口氣,自嘲地笑道:「我還能說什麼,潑你冷水我不捨得,可是看著你撞向南牆又擔憂發憷。」
「可是……」
白沭北他們進的是一間高級病房,林晚秋站在走廊上耳邊凈是自己的心跳聲,每走一步腿都軟得厲害。
她還得照顧孩子,萌萌實在太小了,每件事都離不開人,尤其現在萌萌對她的依賴似乎與日俱增,一刻都不願和她分開。
林晚秋心裏有點兒難受,之前所有的好心情都被這件事一掃而空,可是她沒法追問,更沒辦法問白沭北。
他的呼吸漸漸綿長悠遠,林晚秋又開始心疼,為自己之前那彆扭的小心思感到自責,她怎麼能憑別人的一句話就開始懷疑他呢。
林晚秋看著碗里那個沒捨得吃的滷蛋,她剛才一直想給他的,可是他吃得實在太快了,和她待在一起統共才幾分鐘而已。
「道德敗壞。」他低笑一聲,在她鼻頭輕輕咬了下,隨即俯身含住她的唇,吻得很專註,上下唇慢慢吸吮著。
組員有些不自在,微微清了下嗓子:「是個女的。」
林晚秋被白小黎不由分說地拖了出去,還帶著萌萌。
他們去了住院部的十二樓,林晚秋知道自己這麼跟著很卑劣,可是她控制不住,腦子好像完全不受控制,可是又什麼都沒想,亂糟糟的,沒有一丁點兒頭緒。
白沭北腦子一片空白,思維更是一點兒都跟不上他話的節拍,顧伯平說的每個字都是再熟悉不過的語言,可是匯合在一起卻怎麼都理解不了。
白沭北一連忙了許多天,晚上正在開會的時候有組員跑進來:「老大,有您的電話。」
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林晚秋慢慢地回過頭,他比之前黑了不少,迷彩背心包裹著精壯的身軀,腳上的黑色軍靴襯得整個人越發修長挺拔。
白沭北整個過程都沒說過話,可是那表情真是精彩,白湛南複雜地看著他:「你剛決定和林晚秋結婚,之前說的話不會這麼快就要收回吧?」
白沭北坐在她身側,單手搭在膝蓋上,一手還端著自己的那份兒,目光嚴肅地落在她臉上:「不許挑食,全吃完。」
面對小護士們幾次三番的追問,林晚秋只得輕輕點頭默認。
「……」
林晚秋微怔,林知夏剛才滿臉的悲傷,現在卻漸漸轉化為擔心,他一雙黑沉的眸子直直盯著她,欲言又止。
結婚?!
夜色越來越深,外面還是異常嘈雜吵鬧,林晚秋站在門口從縫隙往外看,能看到很多戰士在面前忙碌,還有一些軍醫打扮的人往營地里抬傷患,想來這時候醫院里更是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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