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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及你好

作者:瘋子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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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窮途末路

第十三章 窮途末路

這間房她還是第一次進來,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直接朝書桌走去,每個抽屜都打開看了看,卻都沒什麼特別的發現。
阿爵沉默地發動車子,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女人發白的小臉一點兒血色也沒有,未乾涸的淚痕沾了幾縷黑髮黏在頰邊,哪裡還有平時精明幹練的樣子。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說給賀沉聽的,還是純粹自言自語:「平時壓抑過頭了。」
溫晚把菜飯都一掃而空,賀霆衍看了眼空了的碗碟,挑了挑眉:「你不難過?」
溫晚的手指下意識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才不過幾天而已,她和賀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枕頭上都還沾染著他的氣息,可是這個男人……原來她從沒擁有過。
阿爵好靜,覆在桌上的手已經無意識收攏了好幾次,店裡位子有限,已經有幾個高中生打扮的小女孩和他拼桌,還時不時望著他竊竊私語。
溫晚眯著眼,也伸手去推賀沉:「我才不認識你,從來都沒認識過——」
賀沉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一刻的感覺,他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臟被什麼尖銳地刺了一下,非常快,卻很疼。他直覺覺得不妙,一種非常強烈的心虛感,想走過去觸碰她,卻被她不住往後退著避開了。
溫晚看了眼自己書桌上的電影宣傳冊,無聲地移開眼。
賀沉那邊已經聽不下去了,手邊的鋼筆「啪」一聲就被他折斷了。
溫晚幾乎要咬掉后槽牙:「這是要軟禁我?」
賀沉的嘴唇很薄,都說薄唇的男人,太寡情。他微微抿緊唇角,黑眸深不可測,良久,這才輕聲在她耳邊允諾:「我和她沒什麼,真的,你信我。」
賀沉嘴角帶笑,眼底卻早就暗潮洶湧,對少年微微示意:「出去。」
她含糊不清地囁嚅著,偏偏手上的力氣不夠。賀沉死死掐著她的腰將人禁錮在懷裡,太陽穴突突跳了好幾下,在她耳邊低聲警告道:「溫晚,別鬧了,你知道她攔不住我。」
他的好意沒人買單,溫晚把手柄一扔,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沒意思,我想睡了。」
蕭瀟剛想回答,就被他俯身含住了嘴唇,接著他伸出舌頭溫柔地探進她口中,牙齒已經咬到了她還沒吃完的葡萄肉。
溫晚能隱約聽到家庭醫生和賀沉在走廊上說話,她這時候才知道蔣贏有哮喘,腳步聲一直到了樓梯口,接著又折了回來。
蔣贏說話的聲音很平穩,應該是與熟悉的人在對話,過了會兒輕聲道:「哎,在我包里呢,記性真差。我現在就過去,對了,要給你帶換洗衣服嗎?」
她緊緊絞著被角,飛快地熄了燈。果然從門縫溢出的燈光里看到晃動的陰影,她心跳的不規律,幾乎可以想象他站在門口微微皺著眉頭的樣子。
只是當時蔣贏發病了,他不得不先將人帶去治療,等忙完這一切想再找她的時候,她已經熄了燈,越發有意地迴避他。正好這段日子忙得焦頭爛額,便想著再給彼此一些時間冷靜,他對溫晚還算了解,這個女人太理智了,不能逼。
溫晚一怔,秦姨向來心腸好,很少會這麼詛咒一個人,她當年年紀太小,有些東西其實印象已經並不深刻,包括所謂的陳叔叔。忍不住就問:「陳叔叔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她沉默地想繞開,阿爵已經伸手擋在她身前:「溫醫生,你知道三哥要留住你有很多辦法,不如配合些,大家都不會難做。」
「秦姨。」溫晚聲音很低,在賀沉懷裡忽然乖覺下來,「我先走了,這是我朋友,我們鬧彆扭了,你別擔心。」
溫晚看到阿爵臉色不好,心裏那口氣依舊順不下去,沉默地喝了口面前的果汁,這才抬起頭:「鑰匙呢,帶來了嗎?」
這個寡言的少年,似乎總是一副洞悉世事的口吻。這次換溫晚不說話,她盤腿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爵剛想開口,賀沉忽然像是想到什麼,馬上打斷他:「地址,我過去。」
蕭瀟狐疑地轉過頭,賀淵這話似乎在暗示賀沉是因為別的原因才和溫晚在一起。
可是又不放心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一邊擔心賀淵會對她不利,一邊又擔心顧銘琛……賀沉從不知道自己也會這麼沒有安全感,也會有這麼婆媽的時候。
她不找賀沉,賀沉倒是主動打了電話過來,他應該在公司里,聽筒里夾在著細微的紙張翻頁聲:「和馮爵回去。」
賀沉沒有接話,伸手將她散落的髮絲別至耳後,看著她微垂的眼睫上還有細小的淚珠,忍不住伸手將它抹去。
「成天酗酒賭博,反正不是什麼好人。他老婆也是後來娶的,還帶著姑娘。那姑娘當年也十幾歲了吧,學習特別好,尤其是畫畫特別能耐。」
蕭瀟那暴脾氣,馬上就要拍案而起:「未免也太欺負人了,以為你離婚了就沒人給你撐腰嗎?搬出來,不,為了安全還是搬我那,不信他還敢入室搶人不成。」
溫晚被阿爵帶回賀沉家裡之後,每天還是和以前一樣,她出門其實是沒有問題的,不會有任何人攔著她,只是必定有阿爵跟著。
秦姨說起來便有些唏噓感嘆,不過這個年紀的人喜說八卦,講著講著就偏題了:「當時老陳死了,一家的經濟來源都斷了,那姑娘差點沒上成學。後來聽說小小年紀就交了個特別有錢的男朋友,最後還結婚了,再後來又聽說那男的死了,八成是命里太硬,剋死繼父又剋死老公。」
溫晚掙不開,伸手在他下巴上用力撓了一下,賀沉能感覺到一陣火辣辣地疼,這反而讓他掠奪的更加兇狠。
溫晚心臟驀地一緊,不怪她對和*圖*書這個姓太敏感,實在是有些太過巧合,蔣贏也愛畫畫,而且是美院畢業,並且算了算她的年紀,似乎當年也是十幾歲。
「沒事,我想賀沉不至於這麼無賴,全世界不止我一個女人,現在放不下,不過是大男子主義作祟罷了。」溫晚實在不想再和賀家扯上什麼關係了,再者賀淵和賀沉的關係,她完全不想再衍生出什麼破事。
一切似乎又開始了新的輪迴,而她依舊是那個站在原地被無視的小丑。
蔣贏似乎是回來取東西的,站在外側翻找了一會兒,最後把包里的東西又嘩啦一下倒出來。女人的包里什麼都有,化妝品噼里啪啦落在桌面上,震得溫晚的心也跟著狠狠跳了幾下。
賀沉微微低了低下顎,轉頭看著面前鬱結難平的女人:「鬧夠了?」
賀沉將她摟得更緊,難受地閉上眼,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原以為能掌控一切的,現在卻越來越偏離自己預定的軌跡。而且看她這副痛苦的樣子,他才恍然自己究竟將她逼到了何種田地。
太多的蛛絲馬跡,太多的巧合。
溫晚看秦姨還在費力回想,低聲問了句:「是叫,蔣贏嗎?」
「我馬上過去,知道,602嗎?」蔣贏徑直朝書桌的方向走過來,溫晚聽著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拳頭慢慢收攏。
溫晚看了眼他,反而不鬧了,所有表情都褪的乾乾淨淨,歪過頭連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太多了,每張照片上的賀沉都不太一樣,可是眼神都沒怎麼變過,那種微微帶著些緊張的樣子,溫晚還是第一次瞧見。
周姐卻先她出聲,為難地擺了擺手:「小溫,你別讓我為難了。這房子是我弟出國前交給我的,我就偷偷賺點零花錢,那人說了,我要不租給他,到時候整棟買下來。這我沒法和弟弟交代啊。」
蕭瀟表情沉凝地點點頭:「賀淵不想說,可那語氣,擺明了是有利害關係在吧。你真的該多加小心,賀沉這個人,心思太深了。」
賀霆衍和溫晚並排坐在地毯上,兩人正玩遊戲玩得興起,身子挨得極近,連他突然推門而入都沒人回頭瞧一眼。
她定定地盯著那兩張熟悉的票據,這是她近期最感興趣的舞台劇,只是票非常不好買,收集了不少宣傳資料卻還沒來得及去看。
車上人多,溫晚也是站著的,阿爵和她挨得很近,無形中用身體給她空出了很小一塊空間。沒多久溫晚就發現了,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阿爵一眼,並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
沛沛走了,溫晚卻一早上也沒見到賀沉,連蔣贏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她找賀霆衍問過,答案也是「不知道」。
她呆怔地抱著自己的膝蓋,麻木地聽著那些細微的聲音,直到過了會又有腳步聲匆匆從門前走過,一路下了樓梯。
溫晚努力回想昨夜的事,卻斷斷續續記不太清楚,撐著身子坐起身,同樣嚴肅地回視小丫頭。
也不知道他是真擔心她被噎著,還是存心逗她,等在她口中嘗遍了那甜膩膩的味道,這才鬆開她,閑散地靠進沙發里:「現在可以說了。」
有風從窗口灌進來,溫晚卻沒覺得有多冷,她只是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究竟還待在這裏做什麼?給蕭瀟打了個電話,只說明天去取鑰匙,她自己的不知道是不是被賀沉給拿走了,找了許多地方也沒見。
溫晚乾脆抿緊唇不再解釋。
溫晚一愣,腦子裡像是有什麼飛快地一閃而過,她怔了一會才回過神:「別的原因?」
溫晚糊裡糊塗地點了點頭,又搖頭。
賀霆衍終於有了點反應,他以前胡鬧慣了,但是在蔣贏面前還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從來不敢造次,手中的遊戲手柄慢慢垂了下來,幾秒之後慍怒地站起身,狠狠瞪了眼賀沉。
溫晚有些驚訝沛沛這麼小居然能說出這種大道理,忍不住點點頭:「說得很好。」
這輩子為男人流的眼淚已經足夠了,看清楚這個男人的本質是件高興的事,哭什麼?溫晚一遍遍警告自己,馬上從地上站起身。
賀沉沒說話,低頭狠狠看著溫晚,伸手掐住她下巴迫她抬起頭,咬牙切齒最後只變成一句:「溫晚,你有種!」能把他氣到想殺人的,這世界上除了她還真沒有第二個。
蕭瀟聽了她這話,反而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有件事,其實我自己也拿不準,但是聽賀淵那語氣,賀沉和你在一起似乎還有別的原因。」
蔣贏又把東西收拾好了才離開,溫晚能判斷出她腳步消失的方向——是走廊另一邊賀沉的房間。
溫晚轉過頭沒再接話,心裏卻亂成一團。陳叔叔是蔣贏的繼父,而父親當年被指認為是殺死陳叔叔的「兇手」,但是這案子結得太離奇了。當時家裡也懷疑過是誰在背後使了手段,可是最後全都不了了之了,如果背後有賀家插手的話——
秦姨狐疑地打量著兩個人的關係,許多話到了嘴邊又默默咽了回去,嘴唇蠕動著,半晌才嘆息道:「回家好好睡一覺,有事給秦姨打電話,你爸媽不在,我也算你半個親人。」
蕭瀟看著他清俊的面容,感覺全身都在發燙,轉過頭支吾道:「賀家的男人,全是大色鬼。」
比起她來,分明蔣贏才最需要維護,如果事情和蔣贏有關,他怎麼可能對自己和盤托出真相?賀家當年費盡心機導演了那齣戲,現在又怎麼會自己去揭穿。
溫晚氣得想笑:「騙子。」
這一幕何曾相似?在某年某天也發生過,那個在雪地里對她說抱歉,說要帶另一個女孩兒去看電影的人忽然變成了賀沉的https://m.hetubook•com.com面孔。
「唉,能看著他結婚生孩子,我心裏也滿足了。」秦姨拉著溫晚感嘆,忍不住又說起溫晚爸爸,「要是那會兒別出那事,你們也是好好一家子,多幸福啊。」
賀沉接下來幾天沒怎麼出現,似乎很忙,宅子里也很少見他。只是從那之後溫晚出入都有阿爵跟著,算不上是軟禁,只不過去哪都在那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賀沉那邊靜了靜:「帶她回來。」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答應我,暫時忘記你腦子裡那些可怕的想法。明天等你清醒,我們理智地談一談。你現在醉了。」他緊緊將她按在懷裡,像是怕她忽然消失掉,一種強烈的不安將他籠罩著,這種感覺太陌生,陌生的他害怕。
那扇門與其他房間的並沒什麼不同,此刻卻彷彿帶有某種魔力,一直吸引著她想要靠近。
溫晚索性把話說明白了:「你走不走不關我事,不過我想說,賀太太你就這麼帶著孩子住在賀沉家裡實在非理智之舉。為何我這個旁觀者會生出這種錯覺來?你和賀沉躲躲閃閃究竟在遮掩什麼?這些事傳出去無論對你還是賀沉,或者賀家都不算好事吧?」
聽著對方一派故作沉穩的腔調,阿爵更加為難了,低頭瞧了眼趴在桌上喃喃自語的女人,壓低聲音道:「溫醫生她,喝多了……」
像是印證了心裏某種猜測,溫晚準備將相冊收起來,卻從後面滑落了幾張照片。她定睛一看,心頓時狠狠抽了一下。
第二天溫晚醒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揉著太陽穴,一手去摸床頭的手機。忽然有人主動遞了過來,她還忍不住道了聲「謝謝」。
他有些害怕,等她清醒之後質問自己,該要怎麼回答?
溫晚忽然沒了答案。
蕭瀟把東西遞過去,還是沒忍住:「你們……到底出什麼事了?」
溫晚的手就那麼僵在半空,無聲地看了眼賀沉,男人挺拔的身影已經快步走出了書房。
賀沉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聽到有低低的笑聲傳出來,那是溫晚的聲音,他非常熟悉。愣過幾秒之後,他沒來由地一陣惱火,直接推開了半合的卧室門。
賀淵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捏了捏她臉頰:「老三和溫醫生在一起可不是為了這個,他從來都不缺女人。」
蕭瀟掛了電話,賀淵一手還搭在她腰側,另一手給她餵了顆葡萄:「溫醫生和老三吵架了?」
溫晚看著他緊張的雙眼,竟輕輕笑了出來:「為什麼道歉?」
溫晚怔怔地坐在那裡,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胸口有個地方疼的快要裂開了。
溫晚靜了下來沒再說話,賀沉的呼吸很重,聽起來怕是氣極了,半晌才冷冰冰地丟出一句:「別讓我再重複一遍,馮爵在樓下等你。」
身邊的女人低啞地喊了聲「渴」,賀沉起身給她喂水,現在有經驗了,小心又耐性。等她安靜下來,忍不住就低頭沿著她的眉心一路親吻。
蕭瀟趕到之後,在溫晚面前坐定才皺了皺眉頭:「怎麼約這裏?」
溫晚沒反應,雙眼依舊緊盯著電視屏幕,賀霆衍和他向來不合,自然也不會這麼乖乖聽話。賀沉看兩人徹底視他于無物,也不惱,抱著胳膊站在門口:「還是想讓你媽親自過來?」
秦姨想也不想就擋在他面前:「胡說,小晚的老公我認識,是老顧家那孩子。你到底是誰啊?再不鬆手我報警了!」
沛沛擺了擺手:「馮爵很招女人喜歡,我必須杜絕一切可能性。」
全是蔣贏和賀峰以及賀沉三個人的合照,賀沉那時候還很年輕,表情微微冷峻地看著鏡頭。蔣贏一身白色長裙站在兩人中間分外搶眼,那笑容像是和煦的陽光卻刺得她雙眼發脹。
當然是為他之前一時衝動說錯話了!他還未開口,她已經開始亂想。
蔣贏欲言又止,偏偏好像無從解釋,握了握拳頭,氣息開始紊亂:「小晚,我沒見賀沉對誰這麼上心過。你放心,觀禮結束我就走,不會影響你們。」
她低頭繼續忙自己的,握住滑鼠的手指卻控制不住地發著抖。
他們冷戰的時間持續得太久,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這男人了。他穿著襯衫長褲,安靜地站在那裡,面容竟似是帶著幾分疲憊之意,溫晚絕對不會自以為是地以為那與自己有關。
年紀大的人心軟,秦姨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眶,忍不住又搖頭:「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爸和那老陳關係那麼好,怎麼會好端端殺人呢?還有那個老陳,要我說死了也是合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打開最後一層,手指停留在了厚厚的相冊之上,裡邊似乎也盛滿了秘密,她拿起來的時候指尖隱隱在顫抖。全是蔣贏年輕時的照片,溫晚翻了很久,只找到她和母親合照的,和陳叔叔有關的卻一張都沒有。
溫晚僵在那沒伸出手,這房子她租了兩年,和房東也算有些小交情了。她想了想,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周姐——」
秦姨剛從休息室出來就瞧見一個男人凶神惡煞地瞪著溫晚,二話不說就沖了過來,口氣不善道:「你誰呀?快放開小晚。」
溫晚多少也接觸過一些醫院常識,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她的手還未碰到蔣贏,賀沉已經率先走了過來,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世界好似陡然間靜了下來,賀沉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挨女人打,她的力氣其實不算大,說白了只是有些傷面子罷了。都說打人不打臉,尤其當街被一個女人扇耳光……
溫晚深深吸了口氣,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行,那你跟著吧。」
溫晚雙眼直直地望著他,眼底像和-圖-書是聚滿了水光。那樣的眼神讓他不敢再看第二眼,那哪裡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分明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溫晚搖了搖頭,最後停在路燈下,昏黃的光線將她眼中的淚意照得越發明顯,像是發亮的水晶,刺得他難以直視。
秦姨都被她嚇壞了:「到底是有事還沒事啊,要去醫院嗎?」
沛沛先開口的:「你和三哥鬧彆扭,能不牽扯馮爵嗎?」
上車之後溫晚只投了自己的錢,阿爵沒什麼機會坐公車,錢夾里找了半天只好扔了張五十進去,司機莫名其妙地瞧了他一眼。
她無聲地望著他,既期望他說,又怕他說。
溫晚並沒有猶豫太久就伸手握住了門把,本來沒抱什麼期望,指尖微微用力門居然就被打開了。心臟一陣狂跳,這時候宅子里異常安靜,靜的似乎連她的呼吸聲都能聽得分明,左右看了看,走廊上除了燈影浮動再沒有其他,溫晚沒再遲疑就抬腳走了進去。
阿爵對眼下的情況非常煩惱,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賀沉打來了電話:「怎麼還沒回來?」
晚上賀沉怕她會吐,用熱水給她簡單擦洗了一下便安靜地躺在她身邊。
其實那些鄰居待她都不錯,爸爸在世時如此,去世之後,她被媽媽拋棄那段時間也是這位阿姨一家收留她的。
溫晚的指甲死死掐住掌心的嫩肉,可是不管如何用力,依舊無法紓解胸口的疼痛感。如果說之前她對賀沉還有什麼的話,現在真的一點點余情都不剩了,她心底最深的瘡疤再次被揭開,血淋淋地,充滿了羞辱感。
她心裏甚至開始有個可怕的念頭,溫晚捏住一直在發抖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連秦姨都發現了她不對勁:「小晚,你沒事吧?」
蔣贏那次病發之後,再和溫晚見面便有些尷尬,兩人也努力避著對方,一棟宅子里統共就住著這麼幾個人,卻巧妙地彼此毫無關聯。
要信嗎?
賀霆衍拿了托盤起身,猶豫著又回頭瞧她一眼:「你要是無聊,我可以陪你。」
《歌與火》的演出時間已經過了,賀沉並沒有打電話過來,溫晚對這事倒不太在意。她現在心思全在父親那件事兒上,這男人一直不出現讓她十分焦躁,打了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溫晚準備等賀沉回來問清楚,誰知道一等便是兩天。
老人家說著還拿起手機晃了晃,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
這些日子兩人一直在冷戰,他本以為只要給她時間冷靜,事情總會有轉機。尤其那日在書房門口聽到她指責蔣贏那番話,其實他內心非常觸動。
蔣贏的表情可謂精彩絕倫,怔過之後便是難以形容的窘迫,這更加證實了溫晚心中的猜測,她並非完全地一無所知。
「三哥已經讓秘書定了兩張《歌與火》的票,那部舞台劇是你想看吧?」沛沛神秘兮兮地沖她眨眼睛。
等他眸色暗沉地退出來,看到的便是她面無表情地睨著自己,那眼神太刺眼也太可怕,蘊滿了憤怒、悲傷,甚至是失望。
賀霆衍不情願地離開了,賀沉看溫晚一直專註地玩遊戲沒搭理自己,想了想走過去,和她並肩坐下:「你喜歡?我陪你。」
「這裏不好打車,溫醫生想去哪我可以送你。」阿爵說得非常誠懇,如果不是眼下情形不對,溫晚真想對他笑臉相迎。
一夜睡得並不安穩,第二天一早她就出門找蕭瀟,結果剛出大門就看到阿爵站在車邊一臉肅穆,似乎一早就知道她要出門。
溫晚心裏免不了傷感,卻努力笑著安慰她:「我現在挺好的。」
在公車上擠了一個多小時,溫晚下車也沒和阿爵知會一聲,自己就匆匆從後門擠了出來。走了幾步就發現那男人已經跟上了,她便對甩掉阿爵不抱什麼期望,直接給蕭瀟去了電話約見面地址。
溫晚縮在書桌底下,緊緊攥著手指,有低低的說話聲傳來,仔細聽了一會兒發現是蔣贏在講電話。
三十五歲了,真正關心他的人卻寥寥無幾,溫晚那時分明是怨恨他的,可是說的每句話又都是在維護他。賀沉並沒有責怪她害蔣贏發病,反而有些動容,被她那副凌厲的氣勢所震住。
溫晚和蕭瀟是無話不談的,這時候面對她滿心焦慮的樣子,竟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她努力在腦海中醞釀了一番說辭,這才將原委都告訴了蕭瀟。
賀沉半擁著她剛剛出了酒店,還沒走出多遠溫晚就用力掙開了他的懷抱,她站不穩,踉蹌著險些摔倒。
怎麼會有她這麼愚蠢的人,險些真的信了賀沉的話。賀沉從一開始的舉動就證明了他是在補償,補償什麼呢?她居然還天真地以為他會對她說實話。
「霆衍那孩子,一直很聽賀淵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同溫醫生胡亂說些什麼。」阿爵說完,又兀自搖了搖頭,「溫醫生這麼乖覺,可總歸還是女人,心思深,不多花點工夫真的會節外生枝。」
蕭瀟從男人懷裡倏地坐起身,眼睛瞪得極大:「你要搬走?為什麼,賀沉出軌了?」
溫晚短暫地怔愣之後,輕輕咳了一聲:「你好像誤會了——」
房東走後,溫晚抱著胳膊坐進沙發里,她沒想著找賀沉理論,只是心裏越發失望——這個男人,她是徹底看錯了。
沛沛往床上一坐,臉上凈是與這個年紀完全不符的成熟老練:「雖然不知道你和三哥到底怎麼了,但是我覺得他對你很用心。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只是那些花在你身上的精力不是假的,也許有些感情,連他自己都遲鈍呢?」
阿爵的話沒說完,賀沉已經倏地站起身了,寒著臉大步上樓了。
那天溫晚接了個電話,是以前的和-圖-書老鄰居打來的。自從爸爸去世媽媽扔下她走了之後,溫晚已經許多年沒和這些鄰里聯繫。聽說是小時候一起玩耍的小夥伴結婚,她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周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我真幫不了你了,還有啊,小溫你再租別的地方,我覺著結果還是這樣。」
賀沉坐在樓下,手裡的雜誌都快翻爛了,時不時朝樓梯口看一眼,連在一旁看軍事節目的阿爵都發現了。他看了眼腕表,說:「霆衍上去一個小時了。」
房間里很靜,溫晚離得蔣贏非常近,她能隱約聽清那邊是男人的聲音,只是是不是那人,她一時無法斷定。
賀沉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狠狠攥住了般難以呼吸,下意識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對不起。」他沒什麼哄人的經驗,此刻自知嘴拙,只能用力抱緊對方。
她們約見的地方是母校外的一家小奶茶店,面積並不大,而且裏面擠滿了十幾歲的男孩女孩,嘰嘰喳喳地圍坐在一起說笑。
他腦門上的青筋都快爆了,這個酒品奇差的女人!
她發了不少求職信,每天吃飯都是管家親自送過來,蔣贏似乎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鬧彆扭,來找她聊過,最後也不得其所。
蔣贏忽然「啪」一聲重重倒在書桌上,溫晚被嚇了一跳,轉眼看過去時她眼白外翻,呼吸極其艱難的樣子,額頭上的汗珠更是沾濕了額發,那樣子看起來恐怖極了。
「蔣贏回來你就方寸大亂,明明是太緊張溫醫生知道些什麼,卻要惡語相向說那些話。溫醫生這個人,其實可能沒你想的那麼堅強,萬一霆衍乘虛而——」
溫晚意外地看向他,賀霆衍竟然地露出白凈而整齊的牙齒,羞赧地微微一笑:「打發時間,我有經驗。」
阿爵也遠遠地看到了賀沉,本來握著溫晚手腕的手倏地收了回來,誰知道他剛鬆手,溫晚另一隻胳膊也軟軟地纏了上來:「不喝嗎?為什麼,還是你怕他?」
這話一出口,賀沉徹底懵了:「什麼?」
比起顧銘琛,賀沉也算悲哀了,她愛上這樣的男人不是更悲哀。溫晚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低頭不再看面前臉色青白的女人。
溫晚深吸口氣,忍耐地同他據理力爭:「這樣有意思嗎?我離開於你而言沒有半點影響,如果是怕情變的消息傳出去影響你公司的聲譽,我保證不會亂說話,或者你來宣布,怎麼抹黑我都沒關係。」
溫晚忍耐著,抬頭看她一眼:「賀峰並不只他一個兄弟。」
等猛地驚醒,居然看到站在一邊的人是沛沛,小丫頭抱著胳膊,一臉嚴肅地俯視她。
溫晚環視了眼周圍,無所謂地反問道:「有問題?」
沛沛一副「被我猜中的樣子」,又湊近她一些小聲耳語:「別說我沒提醒你,就算是有矛盾,也得說出來好好解決。三哥這個人其實挺笨的,明知道女人不喜歡聽實話,但是只要你開口問,他一般不會騙人。」
他想伸手去扶她,下一秒,她忽然毫無徵兆地甩了他一耳光。
賀沉原本燃起的怒火忽然就慢慢熄滅了,因為溫晚罵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她在哭。她一邊笑著,一邊卻在流淚。
賀沉壓抑著騰騰的火氣,冷聲開口道:「時間不早了,霆衍回房休息。」
可剛回到家裡沒多久,房東就找上門了。她站在門口尷尬地咳了一聲,直接遞給她一包東西:「小溫對不起啊,這房子有人出更高價錢租下了,這是違約金……」
結婚的是秦姨的兒子,小時候胖乎乎的很愛欺負溫晚,這會兒卻變了副樣子,瘦瘦高高帶著銀絲邊眼鏡,看起來十分靦腆。
這番說辭並沒能讓溫晚的憤怒減少一點點,她現在只越發感受到她和賀沉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
溫晚已經不想再揭穿他的醜惡嘴臉,對沛沛抬了抬下巴:「說完了嗎?我要換衣服。」
溫晚鬧了很久,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等賀沉好容易將她弄上車,人已經倒在他懷裡睡著了。
賀沉依舊是每天早出晚歸的,兩人碰上的幾率很小,除了偶爾會在早餐桌上碰見,他們倆幾乎沒什麼交集。即使遇上了溫晚也不正眼瞧他,看一眼,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小晚,先過來——」賀沉朝她伸出手,不斷克制著心裏各種各樣毫無根據的猜忌,「我們好好談談,你是不是又在亂想什麼?」
秦姨一拍手:「對,就這名,當時還感嘆老陳媳婦兒會取名呢。」
賀沉瞥了他一眼,又面無表情地低下頭。
阿爵尷尬地站起身,襯衫前襟處還落了一個刺眼的口紅印,他已經明顯看到賀沉的下顎綳得很緊,那是發怒的前兆,只好微微咳嗽一聲:「我去開車。」
溫晚想搬出來,事情卻沒那麼順利,她已經不打算要還留在賀沉家裡的那些東西,和蕭瀟在學校附近的小巷子轉悠很久才把阿爵給甩掉。
沛沛說賀沉讓秘書定了兩張票,還說是準備帶她去看……
賀沉始終無言,一直盯著手中的雜誌。
溫晚被她指責的莫名其妙,沛沛又湊近她皺了皺鼻子:「你就裝吧,就算要氣三哥,也別拿馮爵下手,我可不想要后媽。」
蔣贏抿著唇,許久才說:「你誤會了,他照顧我們母子,全是因為賀峰。」
溫晚看著她不說話,沛沛尷尬地挺直脊背,又做出那副談判的樣子:「總之你和三哥的事兒,你們自己解決,別折騰馮爵更別拿他當棋子使。」
溫晚把頭埋在膝蓋里,無聲地笑了,只是眼眶酸澀的難受,卻沒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溫晚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眼皮直跳,窗外有風呼呼地吹著,連窗戶都被颳得「hetubook.com.com怦怦」直響。她乾脆起身去樓下喝水,經過蔣贏房間時腳步卻微微頓住了。
賀沉感覺到自己呼吸猛地滯住了,他看著那抹瘦弱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那裡,如雨後的梧桐瑟瑟發著抖,心裏無端一陣恐懼,大步上前就將她勒緊在懷裡。
賀沉這時候心情異常糟糕,連平時對長輩那副該有的謙和都蕩然無存,冷漠回道:「我是她男人,現在帶她走,告辭。」
蔣贏緊握拳頭,半晌才搖搖晃晃地從椅子里站起身:「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連睡著都在抗拒他的觸碰,伸手不耐地推開了。
蕭瀟嘴裏還含了大半粒葡萄,說話含糊不清,只是點了點頭:「就知道賀沉那人靠不住,還以為求婚了會定性,看樣子對小晚也不是來真的!」
溫晚在心底暗嘆賀沉的演技如此之好,不由沉沉吁了口氣:「為什麼我總覺得,她一回來你整個人都變了?你說過不會騙我,什麼都願意告訴我。那你和她,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想起房子的事兒,她知道自己鬥不過賀沉,先不說別的,再連累到面前的人於她絕對寢食難安的。
沛沛當然知道她在敷衍,一雙眼狠狠瞪著她:「我在認真和你談,別小看我。」
溫晚沉默著沒再說話,當初害怕周爾嵐看出她和顧銘琛之間的問題,她只是臨時租了處住所,再後來有買房的念頭,可是又遇上了賀沉便暫時耽擱了。
阿爵搖了搖頭:「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我得跟著。」
溫晚沒上賀沉安排的車子,反而去了公車站,站牌離得挺遠,阿爵也亦步亦趨地跟著。天氣不錯,陽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很舒服,阿爵仔細觀察溫晚,發現她始終平靜淡然,一點兒也猜不透到底在想什麼。
蕭瀟的臉馬上就紅了。
蕭瀟瞪了瞪眼:「他哪有你重要啊,再說了,少約會一次又不會死。」
並沒有時間讓她傷心太久,門口處傳來輕微的響動聲,溫晚急忙把東西放回原處,想跑已經來不及,卧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溫晚喝醉酒什麼樣,賀沉是見識過的,所以這一路都抓心撓肺似的,現在看到這一幕氣得咬緊牙關,每走一步都充滿駭人之氣。
晚飯溫晚沒下樓吃,是賀霆衍給她送進卧室的。溫晚胃口還不錯,少年安靜地坐在一邊看她吃東西,黑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似乎充滿了驚訝。
蕭瀟本來還疑惑的心情,在看到不遠處臉色微沉的阿爵時便釋然了,壞笑著勾了勾唇:「沒問題,我也很久沒回母校了。」
溫晚被她一連串的話給問的無從解答,只是說:「明天見面再說吧。」
「我記得名字還取的可好,這麼些年都有印象,叫蔣什麼來著——」
這副如遭雷擊的樣子多麼逼真!
無知的人有時候最可恨,蔣贏這番話終於還是讓溫晚有些動怒。她從電腦前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蔣贏:「他似乎更在意你一些。」
溫晚管這人叫秦姨,那天還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席的。
阿爵站在遠處驚得雙眼圓睜,猶豫著終究是沒走上來。
她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顯現出來,可又亂得理不清楚,這真的只是巧合嗎?他忽然記起賀沉之前做的一切,在舅舅家專心打聽爸爸的故事,甚至除夕夜帶她放煙火時也提到了父親……
賀淵沒說話,烏黑的眼底卻閃過一抹異樣,他伸手捏著蕭瀟的下巴,說:「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小心噎著。」
她本來還想再說,任由外界那樣揣測污衊賀沉,她享受著他的關心和保護,不覺得於心難安?可眼下蔣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也急促不穩,她咬了咬牙,還是將剩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不知道是喝了太多酒還是因為別的,溫晚眼眶紅紅的,覺得鼻子異常酸澀。她汲了口氣,笑笑地點點頭:「您多保重。」
溫晚掩住眼眶,輕輕笑出聲:「真的是我亂想?賀沉,你準備騙我到什麼時候?」
已經夜裡十一點,連蔣贏也沒回來。
溫晚等她平復下來,這才笑著說:「那你的總監大人來了,我去哪裡?」
這話聽起來倒顯得她霸道了。
有東西從她眼前飛快地滑落掉在了地板上,應該是從蔣贏包里一起掉下來的,溫晚下意識低頭查看,居然是《歌與火》的票根。
溫晚沒下樓,最後是阿爵自己開門進來的,他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她,最後終於出聲:「三哥最近忙,賀家很多人在蠢蠢欲動,想扳倒他的人太多了。他是不想你在外面出事。」
賀沉沉默著沒接話,只是伸手一拉,已經利落迅速地將人帶進了懷裡。她跌坐在他腿上,緩過勁兒后第一反應似乎又想抗拒,賀沉率先低下頭,舌頭已經鑽進了她微微張開的小嘴。
「賀沉,你喜歡蔣贏嗎?」
門口的陰影停留了許久,最後腳步聲一點點遠離,溫晚的心也慢慢空了,有什麼東西一點點碎裂開,可能再難愈合了。
賀沉被她臉上的笑意刺得雙眼發痛,走過去一把將人扯進了懷裡。
溫晚想破頭也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值得賀沉利用的,微微甩甩頭:「總之我不可能再和他結婚了,現在首要的是得從他家裡搬出來。」
賀沉來得非常快,走進會場時眼神陰鬱地梭巡一圈,結果一眼便瞧見溫晚一手勾著阿爵的脖子,把酒杯往他跟前送,粉|嫩的唇瓣都快碰到男人的喉結了。
溫晚瞧了她一眼,餘光意外地看見了賀沉站在書房門口。
她把照片塞回相冊里,手指好像被冰凍過一樣木然而遲鈍。
「賀沉嘴笨,其實對你真的很在意。」
溫晚說著,笑眯眯地指了指迎面走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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