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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及你好

作者:瘋子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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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何必在一起

第十四章 何必在一起

剛看到股權轉讓書上那些條件他還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這個向來在他眼中柔柔弱弱的女人,這時候卻獅子大開口,在他最落魄的時候。
可她有心躲,他要去哪裡找?
溫晚聞言反而認真地瞧著他,須臾,淺淺地笑著問:「你是說,你現在真的喜歡我?」
蔣贏看他氣色差,眉心微微一蹙,回頭看了眼一直默不作聲的阿爵:「如果不是需要這份股權轉讓書,你們是不是連我也要瞞著?」
阿爵的手機鈴聲突兀地打破一室僵冷,他接通之後臉色大變,賀沉在邊上看著,心臟不由沉了沉。果然他掛斷之後,阿爵便低聲向他彙報:「溫醫生不見了。」
溫晚真想把手機呼他臉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溫晚瞧見這會兒居然還有人來追趕自己,也顧不上欣賞賀沉的窘迫,壓低帽檐就朝小巷子里跑了。
溫晚心裏倒是挺平靜,現在已經有些了解這男人了,知道他那些少時的際遇,幾乎可以確定他不會這麼輕易認輸。更何況賀家那些恩恩怨怨都與她無關了,犯不著操心。
他的話沒說完溫晚就笑了,低低啞啞的笑聲在夜晚聽起來格外凄涼,甚至還有些嚇人。她轉過頭直勾勾地看著他,最後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對不起,你恐怕真要被我連累了。」
賀淵唇角依舊帶著淺淺笑意,表情非常淡,聽了這些話才微微頓了腳步。他正面面向鏡頭,淡色的眸間一閃而過的狠意:「這些傳聞都是網上無中生有,但是已經嚴重影響我的私生活,我們已經交給警方處理,會起訴造謠生事者。」
賀沉默了默,又說:「你父親的死與我無關,我只是想照顧你罷了。」
她茫然地站在街邊,這時候路上的人很少了,偶爾有車子滑過,呼嘯著帶起一陣寒風。其中一個年輕人猶豫著還是走了上來,很小聲地提醒道:「溫小姐,風大,小心著涼,我們還是回去吧。」
溫晚看他此刻倒是一副十分真誠的模樣,也作出認真的樣子回答道:「真巧,的確有一個心愿想讓賀先生幫我實現。」
用的是反問句,可是答案幾乎已經不言而喻了,賀淵有事,唯一受惠的只有他。
他低頭看溫晚,卻發現她眼底全是淡漠,看他的眼神涼的透骨:「賀沉,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只要有機會,我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你,我瘋了才會為你生孩子。」
她恨他……已經超過了顧銘琛了?
可是話到嘴邊,卻沒勇氣再問出口,只是頹然地倒在她身側,手臂收攏,再次將她牢牢鎖在懷裡:「我不會給你機會再逃。」
賀沉透過人群注視著那抹毫不留戀的背影,揣在大衣口袋裡的手幾乎要將骨節給捏碎了。
溫晚一看就有戲,笑著說:「那是我家一個遠房親戚,好多年沒聯繫了,聽說以前就住這。」
他怔了很久才啞聲說:「我不會傷害你。」
阿爵差點沒跟上他的節奏,但看賀沉眼底早就恢復清明冷靜,知道眼下於他而言再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斂了斂思緒,開始彙報。
溫晚氣得半天說不出話,偏偏又找不出合適的詞彙指責,如果賀淵和那個女人之間真的有問題,那麼蕭瀟遲早都會知道。只是,她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賀沉,不擇手段,甚至……沒有一丁點考慮她的心情。
阿爵看他臉色晦暗不明,眼底卻盛滿了痛苦,簡直驚得無以復加,這還是那個他認識的什麼都不在乎的賀沉嗎?
蕭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還是壓低聲音道:「如果有了,咱們倆一起把他養大,讓那兩個混蛋都去死,孩子是無辜的。」
賀沉安排的地點在一家咖啡店,蕭瀟來的時候果然氣色不太好,但她還是仔細地化了妝,除了眼底的倦意之外,一切都還好。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微涼的臉頰,想用掌心給她捂熱了,卻被她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賀沉也不惱,低聲說道:「是我不好,之前太自負傷了你,小晚,再給我一次機會。」
溫晚緊了緊手指,餘光飛快地觀察了一眼此刻的形式,賀沉離她的位置並不遠,但看他那副泰然處之的樣子,恐怕早就有了后招。她反而不急著跑了,站在原地冷冰冰地問:「有事?」
賀沉不出門,溫晚幾乎找不到逃跑的機會,之前還想著從他這尋點蛛絲馬跡,現在也不抱什麼期望了。晚上也是被他半強迫地抱著入睡,她連掙扎都免了,閉著眼始終背對他。
剛才和那群居民起衝突,後來又和溫晚撕扯,似乎又不小心掙到了傷口,現在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疼。
蕭瀟有片刻的失神,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什麼隱情不想說。她眼眶紅紅的,忍耐了半天才抬頭看溫晚:「別說我了,你怎麼辦?要不我幫你——」
果然溫晚微微抿了抿唇,壓低聲音道:「蕭瀟,幫我個忙吧。」
賀沉是見識過溫晚在感情里的理智的,在處理顧銘琛的事情上,她直接且不拖泥帶水,大概也正是這點深深地吸引了他。可是沒想到有一天,這些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涼薄了許多。
「周一有董事會,賀淵這次大翻盤,卯足了勁想踢你出局。我們雖然有不少股份但形勢不太樂觀,外邊都在懷疑大嫂的股份是怎麼給我們的——」阿爵說著,遲疑道,「之前就有人謠傳你和她關係不正經,現在因為股份的事風聲更大了,我覺得是賀淵在背後搞鬼,目的是給董事會施壓。」
賀沉嗅著她發間的味道,也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將她抱得很緊,好像怕她再跑了一樣。
賀沉的拳頭攥得死緊,骨節處都泛著森白。疼的不是傷口,他太清楚是哪裡了,自詡這場遊戲自己才是掌控者,這時候看起來,輸的是他才對。他一直在研究琢磨溫晚hetubook•com.com的弱點,對症下藥,步步算計,卻忘了對一個人付出這麼多精力也是一種感情付出的形式。
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像是生病了,眼圈下也有濃重的烏青。她使勁甩了甩頭,他生病同她有什麼關係?眼下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父親的死因,一定不可以讓他冤死還蒙受不白之冤!
年輕人一怔,頓時警鈴大作,幾乎是同一時間不遠處就有車燈倏地打亮直直投射過來,接著車子飛快地擦著他身邊停下,幾個男人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賀沉冷冷地瞧他一眼,眼眶赤紅地像是發怒前的獅子。阿爵沒說完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口,他已經許久沒見過這男人露出如此可怕兇狠的眼神了,就連被賀淵暗算踢出董事局都不見他如此失控易怒。
賀沉也不勉強她,一件件脫了衣服,胸口處的繃帶上果然印出了赤紅的血跡。溫晚是瞧見了的,可是克制著心裏的異樣,偏過頭沒再看他:「你不是說會告訴我真相,我現在有空了,說來聽聽。」
賀沉說不清這時候自己到底是氣憤還是嫉妒,他只知道胸口那個地方揪得難受,那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伸手去拿床頭櫃的止痛藥,阿爵受不了地一把奪了過來:「你真以為這玩意兒是靈丹妙藥啊?」
賀沉一言不發地望著她,溫晚恍然大悟般點點頭:「當然了,賀先生也可以用相同的方式來阻止我,但是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要還我爸一個公道。」
溫晚咬了咬牙,看著他沉靜深邃的雙眼,忍不住扯著唇輕聲笑了笑:「我看男人的眼光,還真是越來越差。」
溫晚被他勒得喘不過氣,終於裝不下去了:「你能鬆開點嗎?」
溫晚嘲諷地笑了一聲,秀氣的眉峰微微吊起:「不好意思,我現在特別煩你們賀家人。」
賀沉眉眼間的笑意斂的乾乾淨淨,覆在桌面上的手指用力收緊。
說了這麼多,阿爵也知道賀沉一直在考量的是什麼,半晌才低聲道:「只是蕭瀟和溫醫生,似乎關係非常好——」
阿爵無聲地瞧了她一眼,算是默認了。
溫晚無聲地移開眼:「我要去見蕭瀟。」
一連過去了好幾天,青州統共就這麼大,溫晚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一說這名字,老頭的眼角微微眯了起來,奇怪地打量她一眼:「你問這幹嗎?」
賀沉安靜地看著她,溫晚露出整齊白凈的牙齒,說:「能不能請賀先生,滾出我的生活,以後再也別出現了。」
賀沉安靜地看著她,臉上沒有太多情緒,可撐在她身側的手卻慢慢緊握成拳。他把溫晚強行留在身邊,每天能看見她的確不假,可是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不對了,連說話的語氣也總是充滿敵意。
溫晚無所謂地抱著胳膊,雙眼卻早就沒了任何感情:「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未免也太廉價,以為說說就可以?賀沉,愛情是建立在坦誠和尊重之上,你做到哪一樣了?就這樣也敢說喜歡。」
賀沉黑眸一緊,馬上意識到不對,但已經來不及了。溫晚大聲且異常清晰地喊了一句:「開發商來和大家談判了,快過來啊。」
年輕人皺了皺眉頭,還是老實說:「三哥吩咐過,不可以讓溫小姐有任何閃失,如果出問題,我也得跟著受——」
她努力算著時間,終於悲哀地發現……例假真的延遲了。
這話不是無端興起,他已經過了遊戲的年紀,只想找個女人安安穩穩地結婚生子,這時候才發現這種念頭與之前那些所謂的補償照顧完全不搭邊,是發自肺腑地想和她有個家庭。
「這裏他找不到,即使發現也沒事,安保工作非常好。」顧銘琛站在客廳中央,雙手插兜安靜地看著她。
蔣贏一直盯著他血色盡退的臉,等他低頭看文件時,又說:「真的不用去醫院?這是槍傷。」
想到賀沉,又覺得一切不是都沒有可能。
賀沉沒再接話,只是另一手接過她帶來的資料,阿爵幫著把人扶起來。
隨便挑了包餅乾放在包里,老爺子找零的時候依舊沉著臉。
賀沉這次沒帶她回之前住的別墅,而是去了皇廷,溫晚想起那天蔣贏通話的內容,依稀就是這個房間號,忍不住冷笑一聲。
賀沉靜默一陣,霸道地牽著她的手往房間里走,邊走邊說:「我最近遇到點麻煩,暫時只能住在這裏,你哪也別去,好好待著。」
她微微頷首,轉身上了樓。
溫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答案是預料之中的,不過親耳聽到的時候,心底免不了還是有一絲絲悲涼。她根本不相信賀沉口中所謂的喜歡,也不會再愚蠢地抱任何幻想。
溫晚從賀沉家離開后也沒閑著,她不指望從賀沉那裡得知真相,於是想自己著手調查。但眼下出門要格外注意,再被賀沉找到就麻煩了,所以刻意喬裝打扮了一番,鴨舌帽兜帽衫,她身材嬌小纖瘦,這時候看起來倒有些學生的青澀模樣在。
溫晚背後是他滾燙的胸膛,一下又一下能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無聲地閉著眼,手卻悄悄地覆在了小腹之上。
「不用。」溫晚竟拒絕了,蕭瀟奇怪地看著她,但知道她不離開一定有她的理由。
「溫晚!」
他不說話,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去,緊緊攫住她的雙眼,努力想從裡邊探尋點什麼。
賀沉在她唇中用力翻攪,汲取著她口中的馨甜,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心裏的不安慢慢驅散,只有這樣才確定,是真的將她找了回來。
落地窗前的男人沒理他,長腿交疊靠著沙發背繼續抽煙。
賀沉凌厲地看著說話那人,那人咬了咬牙,還是隻身朝溫晚追了過去,留下了其他兩人保護賀沉。
溫晚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又轉過頭:「連你也覺得,我會老實聽話?」
兩人站在https://m.hetubook.com.com歲月斑駁的筒子樓前,賀沉一身黑衣黑褲,臉卻蒼白如紙。在她眼裡,他不僅僅失了誠信,連品格也低劣至此。
賀沉注視著她臉上每一寸表情的變化,眸色也隨之黯了黯,俯身在她身側坐下,不顧她的意願牢牢捉住她白凈的手指,另一手卻直接伸進了她上衣口袋。
往前邁開一步想走,忽然有車子猛地停在了身前,車窗降下,露出的是賀沉陰鬱的臉龐,他眼底分明是有怒火的,仍極力控制著:「上車,別逼我動手。」
賀沉沉默著,腦子裡第一閃過的念頭居然是——現世報。
阿爵也替他犯愁,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孟潔雲和賀淵的關係要是捅出去,他的處境會比你還尷尬,那是老爺子明媒正娶娶進門的。」
溫晚被他帶著進了房間,門鎖才剛落下,男人的氣息便席捲而來。他強勢地捧著她的臉龐,用力將她壓在門板之上,低下頭便含住她的雙唇用力吮著。
夜晚的風很涼,溫晚沒換衣服就出來了,阿爵這兩天也沒在家,跟著她的是兩個個以前沒見過的年輕人。
顧銘琛站在原地看著那抹身影漸漸遠去,眼神漸漸黯了。
「還有傳聞說賀老先生的死也與您和孟女士脫不開關係,對此您有什麼要回應的嗎?」
賀沉驕傲一世,卻從不敢承認顧銘琛是他心裏過不去的一道坎兒,那是溫晚第一次愛上的男人,他們有那麼多的回憶,光是這一點他就輸了,永遠比不上。
果然她那句話喊出口,原本在打牌的老頭老太太都馬上停了下來,齊刷刷轉頭看著賀沉。他站在那裡實在太顯眼了,光看那身穿著打扮就有資本家的味道。連巷子里打鬧的小孩兒也似乎聽懂了「開發商」三個字,瞪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瞧過來。
她那無所謂的姿態真真是戳到了賀沉痛處,他薄唇一動,艱難地說:「別亂猜。」
溫晚轉頭,眼神清清明明的,沒有半分渾濁茫然:「說什麼?我不是已經道謝了。」
阿爵不在,今天來的也都是對他十分忠誠的保鏢,聽了這話微微皺眉:「可三哥你的傷還沒好,萬一出事——」
眼下這些都是釘子戶,一看便是以前和開發方談的不怎麼愉快的樣子,眼底全都充滿了敵意,圍過來的速度也極快,誰知道衝動之下能做出什麼事兒?
溫晚氣得嘴唇都在發抖,這男人居然還厚顏無恥地轉頭繼續問她:「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還有什麼心愿?」
溫晚沒說話,微微垂眸盯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看。
賀沉攔腰就抱住她,在她耳邊低低地笑道:「我受傷了,雖然不影響做體力活,但是眼下我急著將身體養好。」
他說完居然就要下床,阿爵急忙伸手去攔他:「你做什麼,醫生說了不能——」
溫晚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該去哪呢?青州市這麼大,她卻連個容身之所都沒了。父親的死可能和賀家有關,而她居然還愛上了賀家的男人,並且天真地相信會從他那裡重新得到一個「家」。
賀沉沒臉說出口,他哪裡是想逼溫晚,他分明是害怕了。害怕她離開他視線範圍之內,害怕她出事,更害怕她被顧銘琛找到。
賀沉把煙捻滅在煙灰缸里,這才回身看著他:「說說賀氏的情況。」
阿爵看了眼屋子,沒瞧見溫晚,倒是見卧室的門鎖的很緊,不由心裏直嘆氣,賀沉這次算是徹底栽了。
顧銘琛是這樣,賀沉也是這樣,他們那些所謂的愛和喜歡,到利益面前就全都不堪一擊了。
她為了離開他,居然回頭去找顧銘琛!
「他是不是——」顧銘琛皺著眉頭,望著她微微發白的臉色有些開不了口,「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和朋友一起看完《歌與火》,結果就接到了阿爵的電話,只說急需她的股權轉讓書。再後來她親自給賀沉去了電話才知道對方中槍了,並且這兩天賀家出了大事……
蕭瀟知道溫晚的脾氣,賀沉千錯萬錯、即便不夠愛她這都沒關係,但偏偏和父親的死扯不開干係,這已經戳中她心裏最不能碰的瘡疤。溫晚一旦冷靜理智起來才最可怕,賀沉是還沒機會領教到這一點……
「已經確定不是賀淵乾的。那群小混混全是外省人,找到他們也是一問三不知,但給他們看過照片,應該和顧銘琛有關。」阿爵看著床上氣色越發差的男人,有些不忍心地又接著說,「已經找人跟著他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她抬頭忿忿地瞧著他,卻是:「我恨你。」
溫晚看著他沉斂烏黑的眸子,男人臉上有壓抑的情緒,原來感情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時候她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在想什麼。
顧銘琛一直側目看著她,先是被她幾日不見就消瘦的臉龐給怔住,接著又被她這副疏離的語氣氣得夠嗆:「賀沉都軟禁你了,就是把他們全送去警局都不為過。」
溫晚六歲以前都是在這種地方長大,彎彎繞繞的巷子對她來說簡直是小case,很快就把那保鏢給甩掉了。她站在車流涌動的十字路口微微喘了口氣,靜下心來之後,腦子裡又不合時宜地記起了賀沉剛才的臉色。
溫晚眼角都眯了起來:「那好,既然真的喜歡我,又想補償我,不如……幫我將蔣贏繩之於法,還我爸一個公道?」
賀沉一怔,良久才扯了扯唇角:「我知道。」
「餓嗎?一起吃東西。」賀沉很快就換了件款式簡潔的針織衫,安靜立在她身前。
蔣贏把換洗衣物遞給阿爵,連帶著阿爵的眼神也十分微妙,她忍不住嘆口氣:「順手而已,不該碰的東西沒碰過。」
他沒說為什麼著急,只是直接拿了醫藥箱給她:「幫我換藥。」
「我想你。」他啞聲在她耳邊吐出一句,這三個字對和*圖*書溫晚來說好像毒藥一般,聽得她五臟六腑都在抽搐。
即使他氣色不好,溫晚的力氣也沒他大,兩人如困獸一般,將玄關處的東西全都撞到了地毯之上。溫晚用手狠狠捶他胸口,一記比一記狠,她心裏說不出的恨和怨,都這樣了,他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
她假意去買了瓶水,站在門口喝著,過了會就和小賣鋪主人聊了起來:「大爺,你知道以前住這的陳孟光嗎?」
果然在錄音。
賀沉的所有情緒都僵在臉上,溫晚又笑著說:「不管你是想替誰贖罪也好,或者是良心發現,我都有權利不接受吧?」
蔣贏吸了口氣,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麼大的事——賀氏易主,明天青州所有報紙都會大肆報道。」
蕭瀟只要了杯溫水,捧著玻璃杯默默無語,途中手機響了兩次都沒接,看樣子應該都是賀淵打來的。她過了好半晌才自嘲地笑出聲:「你都看到了,遇人不淑罷了,我已經準備和他分開。」
溫晚沉吟片刻,卻說:「我向你求助,是因為眼下能幫我的人只有你,其他的,我想自己解決。」
她知道賀沉不喜歡別人亂動他的東西,自己也不會逾矩到拿小叔子的內衣褲之類,只不過拿了兩件襯衫:「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阿爵肯定還來不及準備,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見外。」
賀沉看了眼面前的東西,臉色驀地一沉:「說了不用。」
賀沉的臉色慢慢變得鐵青,卻依舊紋絲未動,只是細看之下不難發現他額頭青筋暴突,顯然是被溫晚給氣得要死。
她在溫晚面前坐定,還有心思關心溫晚的事:「你沒事吧?」
他這麼說,卻完全沒有置她不顧的意思,一路將她帶回了自己獨住的地方,溫晚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阿爵晚上過來,他已經聽手下說起找到了溫晚,本以為賀沉此刻心情該十分愉悅才對,哪知道推門而入就被刺鼻的煙味給嗆得捂住鼻子:「準備又挨何醫生訓呢?」
其實這樣的吻無論是施暴者還是承受者都不會覺得舒服,但是賀沉就是不想鬆手,將她一張小嘴啃咬的發紅,這才慢慢鬆開她。
溫晚不耐煩地抬起眼:「好玩嗎?你把我關起來,我找到機會還是會跑。賀沉,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不行?」
「別動。」他在她耳邊低喃著,聲音低低啞啞地充滿了情慾,「我不亂來。」
溫晚沒什麼表情地撇撇嘴角,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是呀,你是良心過意不去在補償我呢。因為蔣贏?」
那大爺聞言臉色便難看了,原本正在看報紙,忽然「啪」一聲就把報紙給摔桌上:「我不認識什麼陳孟光,你還買不買?不買就趕緊走,站著礙事。」
她運氣還不錯,陳叔叔家住的那一片政府正在籌劃拆遷中,很多人都搬走了,但還剩下不少家裡條件不好沒錢買房的。一路走過去,碰到到幾個小孩子在巷子里嬉戲打鬧,老舊的樓房看起來有些危險,樓與樓之間距離很近。
這話說得瀟洒,可溫晚知道蕭瀟從來都不是這麼洒脫的人,大學時被相戀四年的男朋友甩了,再然後便一直單著。後來遇上賀淵,結果卻還是這樣。
他以前沒正經談過戀愛,等終於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一個人,這個人卻拚命想要推開他。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能用盡一切手段地將她禁錮在身邊,多一天……便是一天。
他想問她,當真這麼恨他了嗎?
如果聯繫蕭瀟,事情勢必會被賀淵知道,倘若阿爵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賀淵難免不會在背後使什麼手段。即使和賀沉走到這一步,她也不想被人當槍使。報警更是不可能了,結合父親這件事,恐怕賀家在這裏邊兒也有過硬的關係,所以顧銘琛是最好的人選。
錦年之後,那個人那段過往恐怕依舊牢牢刻在她骨血中,人過留心,豈是說抹就抹得掉的?
賀沉安安靜靜地垂著密實的眼睫,良久竟伸手摸了摸她軟軟的額發:「小晚,我承認開始時目的不純,可是現在我非常確定自己的心意。已經不可能和你分手,你趁早斷了這念頭。」
賀沉微微蹙了蹙眉,頸間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似乎還有些淺淺的血絲沾染在指尖上。這個位置,只要再稍稍偏一寸就能咬到動脈之上,他垂眸瞧她,果然是滿眼的憎惡。
他還以為是溫晚又惹賀沉了。
那兩人也不敢攔她,只是一直老老實實地跟在身後。
那男人唯唯諾諾地答應了,接著也打開車門下去,司機擰動鑰匙已經率先將兩人載走,只剩下幾人在路燈下對峙。
阿爵聞言愣了愣,這才明白他臉上的失落是怎麼回事,當初想在賀峰忌日前做完的事沒兌現,難怪這會兒心情低落得很。
侍應送了早餐過來,賀沉一邊看報紙一邊喝咖啡,對她走來走去的焦躁模樣沒有任何意見。
賀沉壓抑著胸口翻江倒海的情緒,深深吸了口氣:「跟我回去,欠你的答案會全都補給你,不帶半句假話。」
原來被人利用的感覺就是這樣?他替大哥不值。
賀沉臉上在笑,眼底卻早就冰冷徹骨。
阿爵瞧他那副樣子,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麼,輕嘆了口氣,無奈地拉過扶手椅往床邊一坐:「要真是被顧銘琛帶走的,給她點時間冷靜也好。你之前逼得太緊,沒看她已經越來越抗拒你?」
溫晚無聲地看著他,顧銘琛擺了擺手,對副駕的男人吩咐了幾句。
溫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賀淵明顯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但看蕭瀟眼底的落寞,一看便是放不下的。她心裏也堵得慌:「已經確定,他和那個女人真的有關係?」
之前她住在顧銘琛那裡沒什麼機會看報紙,連新聞也很少看,上網也是查一些與父親案子有關的法律條目,現在想起來,或許報紙都被顧銘琛有意收走和*圖*書了。大概是擔心她受影響會心軟吧?
是槍傷,此刻傷口處卻血紅一片,她握了握拳頭,終究還是沒有走過去。
賀沉一直盯著她打量,似乎在斟酌她逃走的幾率有多少,最後點了點頭竟然答應了:「我讓人安排,不過你如果跑了,蕭瀟的下場也不會好。明白嗎?」
她接著往後看,卻越看越難以淡定,新聞的內容實在太令她震驚了,此刻屏幕上出現的賀淵衣冠楚楚氣質儒雅,但是眸色陰沉。
她看著賀沉古井無波的黢黑雙眼,心裏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溫晚還是不敢相信,賀淵縱然心機深沉,但是不至於真和自己的繼母有關係,但是網上曝出的那些照片和新聞又不像是作假的,她都糊塗了。
溫晚想掙扎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他拿過手機,然後調出主頁。
溫晚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坐在沙發上不說話,雙手一直放在上衣口袋裡。
之前賀沉忽然高調地公布婚訊,接著才沒多久,這就出了這種事。溫晚聯繫他的時候他緊張得都不敢接她電話,當聽到她求助的內容又氣得暴跳如雷,沒想到賀沉能那麼卑劣,居然將她關起來!
他的手下已經有幾個飛快地從車裡跟了上來,賀沉的目光卻一刻也沒離開過想伺機逃跑的某人,對身邊的人吩咐道:「跟著她。」
顧銘琛快被她氣死:「你和他到底怎麼了?」
男人抱歉地低笑一聲,胳膊往下滑了滑,滾燙的掌心在她腰間輕輕游曳著。兩人太久沒有親熱過,溫晚全身的肌膚瞬間都好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弓起脊背,忍不住想掙扎。
「是,我不會逼你。」賀沉回答著,很快恢復了往常的模樣。他多少也能理解溫晚的感受,父親的死直接造成了她後來的經歷,用「家破人亡」來形容也不為過,所以會恨他遷怒於他都是可以理解的,說到底,都是他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那聲音太熟悉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只是沒想到打扮成這樣也能被他一眼瞧出來,溫晚咬了咬牙轉過身,果然看到賀沉就站在不遠處陰鬱地瞧著她。
「你明知道,這個我也不可能答應。」賀沉艱難地說著,居然有些難以面對她犀利的眼神。
溫晚沒想到老爺子臉色變得這麼快,但這人肯定是認識陳叔叔的,不然怎麼一下子就能記住全名呢?她支吾著說:「哦,我還要包這個。」
「不能讓她一個人。」賀沉沉聲說著,腦子裡早已空白一片,他不敢想溫晚會去了哪裡,如果遇上賀淵——
裝修簡潔的海景別墅,黑白色調,進門時她看了眼鞋櫃,裏面沒有女式拖鞋,看樣子這裏還沒有別的女人來過。他們結婚的新房肯定是不能去的,那些房產很容易被查到。
賀沉是背對著他的,可是無端地,阿爵就是能感覺到那人的肩膀隱約在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你說的,找不回來,我饒不了你。」
賀沉也不理會她的嘲諷,開門之後伸手摟住她腰側,對身後的幾人道:「不管聽見什麼聲音,沒我的吩咐都不許進來。」
兩人已經掛了號等在婦產科外,賀沉安排的人也一臉嚴肅地站在不遠處,溫晚一直在想事情,聽了這話只是拍了拍她手背:「放心,我有辦法。」
阿爵見賀沉還是不說話,但知道他一定在聽,想了想又接著道:「孟潔雲眼下一直支持賀淵,那是還不知道他背後有女人的事,我看賀淵對那個叫蕭瀟的似乎很重視。」
溫晚沒問到什麼有用訊息,站在樓前有些泄氣,也不知道是陳叔叔在街坊間關係不好還是她的方式有問題,總之不能白跑才是。她還想上樓去看看有什麼線索,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有人叫自己。
賀沉將手中的文件放置一旁,臉上並沒有太多情緒,好像眼下失勢的不是他一樣。男人烏黑的眼靜靜注視著蔣贏,數秒后卻微微勾起唇:「加上你名下的股份,賀淵其實也沒佔多少便宜,費了那麼多心思我依舊是賀氏第二大股東。」
可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看他的眼神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語氣甚至疏離到了極點,只是那麼毫無感情的兩個字。
溫晚也不想和他交流,昨晚之後就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乾脆開了電視看新聞。等早間播報開始,她才知道賀氏的軒然大|波。
「這樣真的不會被懷疑?」蕭瀟看了眼身邊的人,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雖然劉主任是我姨媽,但醫院這麼多人萬一走漏風聲,即使用我的名字去檢查,怎麼覺得還是瞞不住賀沉呢?」
勾引大嫂罪名不小,賀家雖是家族產業,但是有不少持股者是一直追隨老爺子打江山的老臣子,心底只重視一個「義」字。
溫晚看著混亂的場面,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知道蕭瀟怎麼樣了?那丫頭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其實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溫晚點了點頭,似乎沒有說話的慾望。
「你不會傷害我和霆衍,相反,這些股份給你之後若東山再起,依你和賀峰的關係會一直照料我們母子。但這是你辛苦打下的江山,難保將來我和霆衍也會被視為眼中釘,所以我只能現在多撈些好處。」
溫晚被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逗笑,內心深沉覺得蕭瀟的提議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如果真懷孕了,賀沉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手的,這丫頭還是太天真。
他靜了靜,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不過蔣贏,你真不用跟我玩心思,這上面的條件即使你不附加註明我也會那麼做,這麼不信任我?」
溫晚才剛被弄上車,賀沉就控制不住般側身將人緊緊抱在懷裡:「這麼折騰不累?你跑不掉的,倒不如乖乖聽話。」
保鏢們看了眼一臉怒氣的溫晚,踟躕著還是點頭應了。
賀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只是將那隻白色手機直接滑進了盛https://www•hetubook.com•com滿溫水的玻璃杯中:「我說過讓你聽話一些,現在和我在一起,暫時不需要手機。」
她心裏揪著,忍不住嘆口氣:「要是真懷孕了怎麼辦?這簡直比八點檔的電視劇還狗血。」
說完又覺得不對,他眉心一緊:「傷口又疼了,要不要找何醫生過來看看?」
賀沉微微俯身,對上她凌厲的視線,臉上倒是鎮定極了:「不管是不是我做的,賀淵和孟雲潔之間都不是假的。我以前就告訴你,讓你那朋友離他遠點。」
而且每次開口,都恨不能說出的話能狠狠戳他幾刀——
不得不說賀淵這步棋走的極好,賀沉如果堅持合併蔣贏的股份,背後就會被人戳脊梁骨,畢竟當初他和賀峰在人前是不合的。若是他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只能放棄蔣贏的股份,那樣他勢必處處被賀淵打壓。
懷裡的女人自然是不會讓他老實抱著,朝他頸間狠狠咬了一口,半分情面都沒留:「賀沉,你怎麼還有臉這麼對我?」
記者將他牢牢圍住,一直在追問:「賀先生,網上曝出您與孟女士的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嗎?」
賀沉的眸色瞬間轉冷,整個人全身都好像覆了一層寒氣,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一句話幾乎是從胸腔處吼出來的:「一群廢物。」
「不用。」賀沉低聲答應,視線依舊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浴袍領口處還隱隱露出了白色繃帶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煙抽太多的緣故,賀沉開口時嗓子啞的厲害:「再過兩天就是賀峰的忌日了。」
皇廷酒店,1602房間。
溫晚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
賀沉垂眸不語,可是黑密的睫毛一直在劇烈顫慄著。
顧銘琛眼神陰鷙地盯著她,最後終是率先敗下陣來:「隨你。」
他飛快地將襯衫拿了過來,都顧不上當著蔣贏的面了,利落地準備換上,可解開浴袍帶子的手也抖得控制不住。阿爵還是不怕死地攔住他:「你不要命了?就算要找也還有我,我一定幫你把人找回來。」
「開車。」他閉目靠近椅背里,沉聲吩咐司機。
賀沉薄唇微微抿著,極短的烏黑髮茬之下五官肅穆而深沉,眼底像是一灣瞧不見底的井水,許久才說:「除了這個。」
他一直都知道顧銘琛在溫晚心裏是個特殊的存在,愛不得、卻也恨不能,但一直是避之而唯恐不及的。現在,她卻回頭去求他?目的就是為了離開他。
她轉頭看了眼賀沉,發現那人正雙手交疊,一副閑散優雅的模樣,看新聞倒好似看的心情極其愉悅一般。她心臟沉了沉,往他對面一坐,嚴肅地問:「你做的?」
溫晚咬緊牙根,她沒想到賀沉這麼快就脫身了,往後退開一步還想逃,但是後背驀地撞在了一個堅硬的胸膛之上。
顧銘琛沉默了一路,他在等溫晚主動說點什麼,結果這女人一直失神地看著窗外不吭聲,那樣子讓他煩躁到了極點,忍不住就有些慍怒:「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麼?」
「我自己照顧自己就好,你有事不用管我。」向顧銘琛求助是她想了許久才下的決定,但這不代表就想和對方有什麼,所以還是不要給出錯誤訊息的好。
賀沉點頭承認:「是。」
她說這話時表情非常平淡,好像在說一件極不重要的事情。
早晨起床之後溫晚便如坐針氈,她以前例假也時常延遲,一直有痛經的毛病,所以周期也不規律。只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祈禱沒有懷孕,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她和賀沉就永遠扯不清了。
溫晚想問他哪來的自信這麼肆意妄為隨便安排她的生活,但是一想,和這種人根本沒道理可講。男人帶著她進了卧室,溫晚看到床的一瞬間就直接想跑。
溫晚也幾乎是同時問出這話,兩人眼中都是滿滿的關心和迫切,對視一眼,又默契地搖了搖頭。
賀沉藏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早就緊握成拳,他坐在車裡看到她的瞬間,全身的血液才好像是重新燃了起來,貪婪地注視著她,看著那張素凈的小臉幾乎挪不開眼,這段時間他想她都快想瘋了。
蔣贏也是一怔,下意識看了眼賀沉。
溫晚留意到巷子里有個很舊的小賣鋪,一看裝修就有些年頭了,門口聚了幾個大爺大媽在打牌,這麼冷的天情緒還挺高。
溫晚上車之後,對旁邊的人低聲道:「謝謝你幫我,別為難他們。」
可即使站在她眼前,和她呼吸相聞,她臉上的表情也淡到了極點。
溫晚看著他眼底情深不惑的樣子,心臟還是細微地抽動一下,不能信,不能再信了,這個男人最擅長的就是謊言和欺騙!她故作輕鬆地往後退,唇角微微揚起。
蔣贏臉色一變,卻仍是抿著淺淺笑意,說:「我孤兒寡母,自然要為將來考慮。這些股份如果落在賀淵手裡,我和霆衍很快就會沒命。但是給你就不一樣——」
溫晚一點兒也信不過他,忽然聽他又在耳邊輕聲道:「小晚,我們生個孩子吧?」
賀沉那邊許久都沒聲音,溫晚疑惑地瞧了一眼,見他濃眉深鎖,臉色比剛才還要嚇人。大概真是傷口疼得厲害?她稍稍側身瞧了一眼,不由怔了怔。
溫晚輕輕笑了一聲,聳了聳肩膀說:「不必了,真相呢,我覺得自己查到的更可信。你的話,以後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以前顧銘琛不在乎溫晚,可是現在他想回頭了,他回頭了,溫晚會不會還站在那裡?賀沉以前很確定,現在卻好像什麼都不確定了……
他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咳嗽一聲:「冷嗎?給你放熱水,泡個澡舒服一些。」
溫晚緊握著拳頭,此刻卻覺得無力極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人了,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心裏堵得慌。
溫晚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手探進帽衫口袋裡,誰知道剛碰到手機,身邊的男人就出聲了:「我不想對你太粗暴,小晚,聽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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