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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及你好

作者:瘋子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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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及你的好

第十九章 不及你的好

可是原來他給的一切,她堅信不疑以為是愛情的那些,不過是他為別人贖罪而苦心經營的假象。
溫晚被他那樣的眼神看得心悸,慌亂地想別開眼,又被他捏住下巴強勢地轉過頭來。
喜珠咬了咬嘴唇,剛才明亮的雙眼瞬時暗了下去,在賀沉以為她馬上就要放棄的時候,那小丫頭忽然又猛地抬起頭,早就恢復了常態:「沒關係,專一又忠誠,我更欣賞你了,反正小晚姐姐也不打算接受你,以後你會發現我的好。」
她是完全沒想到這上面去,而且沒想到賀沉居然全都知道,他知道她當時是宮外孕……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全都在他預料之中?想起那段時間他沉默寡言的樣子,好幾次夜裡見他待在陽台抽煙的落寞背影,原來都是在煩惱她的事?
周顯聲垂眸看著手中的玻璃杯,密實的睫毛擋住了深邃的眼眸,再開口說的卻是:「小晚,要是我看到你,再遠都會追上去的。」
溫晚抿著唇,半晌居然承認了:「對,我是在擔心你。不管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我也不希望你出事,那個駱顯看起來……」
那麼現在她拿什麼相信呢?
賀沉眼神微微黯了黯,失笑道:「抱歉,對著你習慣了。」
賀沉慢慢退開一些,深深地凝視著她的雙眼,眉間的褶皺又深又緊,似乎從再見之後他大多時間都是這樣眉心深鎖的樣子。
「有些困惑,需要人化解而已。」
溫晚沒想到他會有這個念頭,賀沉就解釋說:「以前不覺得,但現在想多行善,我想變得更好,能配得上你。」
賀沉眉心緊了緊,也不顧小姑娘一臉委屈的樣子,直白地說:「沒有為什麼,我就是只喜歡她幫我。」
喜珠也不介意他冷淡的樣子,反而覺得他冷冷淡淡的模樣更具吸引力、越發充滿了神秘感,雙眼都亮晶晶地充盈著崇拜的意味:「讓我猜猜,難道你是警察?不對,你這樣子看起來也不像,倒像是殺手?」
溫晚瞪著眼,下一秒就感覺有冰冰涼涼的液體流進了喉間,難為她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每次被調戲都還是臉紅。
溫晚腦子有些亂,心裏也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在腦海中盤旋著,要是周顯聲認識駱顯……其實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溫晚好像明白他這「謝謝」的含義,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溫晚對這方面終究還是本能地感興趣,好奇地望著她。
賀沉這才瞧了她一眼,淡然地語氣:「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溫晚,以前因為某些原因讓她傷心了,所以以後——」
駱太太奇怪地沉默了,那笑似乎也有些勉強:「還好,大概結婚太久了,任何感情都會變淡。」
溫晚和他握了握手,只是淺淺一笑,不知道為什麼這人總讓她喜歡不起來。
「瞧我,真是怠慢了。」
只是纏的過程中,喜珠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賀沉赤|裸結實的肩膀打量,還時不時發表幾句意見:「你背上好多疤哦,看樣子有槍傷,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溫晚一愣,眉頭皺得更深:「你怎麼知道?」
溫晚想問他孩子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她同意給他生了嗎?
「我太笨,根本分不清你是真是假啊賀沉。」
溫晚也知道賀沉不會吃虧,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之後總覺得心緒不寧,似乎有什麼東西總在腦子裡模模糊糊的,可是又說不好到底哪裡不對勁。
回去的時候她到商場買了條披肩,過幾天就是林醫生的生日,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點什麼,這還是喜珠幫忙給出的主意,說林醫生一直有收藏披肩的嗜好。
看著她這副樣子,賀沉心裏彷彿被刀割似的難受。
溫晚被這話說得糊塗,顧銘琛親她?什麼時候的事兒?想到這些話大概是喜珠告訴他的,既無奈又好笑:「你還真信一個孩子說的話?銘琛是來找過我,不過我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
這是肯定的答案,即使她否定,他也不會信。
溫晚和駱太太回來的時候,賀沉和駱顯似乎也談完了,司機將兩人送走,回去的時候賀沉發現溫晚一直看著窗外走神,忍不住伸手摸她臉頰:「冷嗎?」
溫晚咬唇看了他一眼,卻是伸手將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拉開:「說話就好好說話,幹嗎動手動腳?」
賀沉執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別趕我走。」
溫晚被他這樣子徹底弄得無語,翻了個白眼,卻聽那人又極其皮厚、極恬不知恥地說了句:「這樣對我不公平,至少也要公平競爭。」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賀沉已經率先發話了:「沒看過,也沒興趣。」
賀沉看了她一會兒,這才笑說:「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生意?」
溫晚這才如夢初醒,見對方一直若有所思地盯著她,面上有些尷尬:「抱歉,剛才有些分神。」
賀沉的舌尖還在她口中意猶未盡地舔舐一圈,這才鬆開她,慢悠悠地邁開步子:「味道不錯,你也嘗嘗。」
她不明所以:「怎麼?」
她要拿什麼和一個去世的人爭?
等賀沉的傷完全好了之後,他第一件事卻是幫著重建衛生所。
溫晚臉上的笑意僵住,她同周顯聲在曼谷待了那麼久,無論環境條件任何一方面都比眼下要有意思多了,可是那時候她的心情如何呢?連笑都覺得是種敷衍。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溫晚還是聽懂了,略一沉吟就說了實話:「來泰國是顯聲提議的,後來不知不覺就來了這裏,但是真的沒考慮你的關係。」
溫晚聽得太陽穴直跳,回頭看了眼興奮的小姑娘:「喜珠。」
賀沉也沒再說任何話,安靜得嚇人。
溫晚想明白他話里指的是什麼,翻了個白眼,連話都懶得說了。
賀沉沒有再和-圖-書說下去,溫晚是仁慈的,或許說上天還是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
溫晚覺得「駱顯」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可是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聽過,賀沉似乎也沒有特別介紹的打算,只告訴她那是他以前的一位合作夥伴。
賀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眼角眯了眯:「我又自作多情了?」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著,賀沉的傷口恢復很快,他沒再刻意提兩人和好的事,溫晚和他的相處也變得更加自然。多了喜珠的調劑,生活輕鬆地往前進行著。
溫晚皺眉橫他一眼,試圖將手抽回來:「你難道不關心公司到底怎麼樣了?」在蔣贏的事上他已經負了賀峰,難道在賀氏這件事上也準備放手?
喜珠看她一直淺笑著不說話,按捺不住好奇心:「其實,你和賀沉才是一對吧?」
不過賀沉這招還是很管用,喜珠之後總算恢復正常了,偶爾還會橫眉冷對地批鬥他,一直跟溫晚數落他的不是:「這人實在太不紳士了,還是顧先生好,小晚姐姐你不要考慮他。」
賀沉被眼下的情況弄得有些莫名,這小丫頭以前對他態度平平,可眼下忽然變得有些……過分親熱起來。溫晚剛想給他纏繃帶,喜珠就激動地抬了抬手:「我來我來,小晚姐姐你休息會兒。」
她權衡再三,還是點了點頭:「我陪你回去看看。」
喜珠又嘆了口氣:「我說喜歡賀沉的時候,你看你臉都白了,就這樣還死不承認。這段時間我也算看明白了,肯定是他以前傷害過你,讓你不敢相信了吧?」
兩人一路往前走,駱太太大概也覺得沒什麼話好講,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聽說你以前是精神科專家,好厲害。我有個朋友也學這個,可惜後來還是沒從醫,反而繼承了家業。」
賀沉心底嘆氣,等溫晚站定在那間冷飲店門口,這才回頭看向不遠處緊隨其後的兩個人。
「……」
駱太太看起來很和善,說話也細細軟軟地很好相處的樣子:「不要緊,沒想到你和賀先生感情這麼好,分開一小會就思念他,真是讓人羡慕。」
溫晚第二天一早來給賀沉換藥,從頭到尾都沒同他說過一個字,那臉陰沉沉地像是隨時有暴雨來襲一般。動作就更算不得溫柔了,直接粗暴地將他上衣往上一卷就開始拆繃帶,那力道就跟對付階級敵人沒什麼兩樣。
溫晚挑起眉,眼珠一轉指著旁邊的冷飲店:「渴嗎?」
「那是,讓他不知道討好我,多個幫手比多個敵人好,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合該追不上媳婦。」
溫晚看不到賀沉的表情,不知道他此刻是失望亦或是生氣,可是不管哪一種,她都不想再讓兩人的關係繼續曖昧不清下去。
喜珠那丫頭似乎還有意刺|激他,大清早就背著溫晚偷偷給他打小報告:「你也混的太差了,顧先生走的時候是小晚姐親自去送的,還給他買了好多特產呢。」
溫晚睖睜幾秒之後便是哭笑不得:「這什麼邏輯?」
周顯聲的表情這才有了一絲裂縫,卻還是很快就平靜下來:「是嗎?那怎麼不叫我?」
溫晚一時沒忍住被他逗笑,心裏又鬱結難平,恨恨地瞪他一眼:「無賴。」
可不管多難受,他終歸也沒強迫溫晚,只是臨走前將她的手握著,最後忽然放進口中狠狠咬了下指尖。力道不算重,只是嚇了對方一大跳,她自個兒知道是被咬了,可這舉動落在旁人眼裡就帶了層曖昧的意思。
溫晚方才見她看向身後某處,也下意識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復古的樓房沉默地矗立在夜色之中,大都燈火通明非常偉岸,除了角落處某個房間,而剛才駱太太看的正是那一處,那裡黑黝黝的,卻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窺伺什麼——
溫晚看著面前小姑娘的單純面容,心卻狠狠震蕩一下,這麼淺顯的道理,被這孩子一語中的。
小丫頭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我一看就猜出來了,那位顧先生來找你的時候,你一直在笑。可是賀沉來了,我好幾次瞧見你晚上偷偷在哭。」
溫晚一頭的黑線條,以前沒發現這小傢伙想象力這麼豐富,真該去寫小說才對。
眼下,怎麼就覺得做什麼都挺有勁的?
問完又覺得不對,這種本來就以利益為前提的合作,有多少可信度而言,隨時都會有變數才對。
賀沉自然是不會搭理她的,這邊才剛剛有點起色,要是再橫生枝節就真是要命,追個老婆容易嘛他?
周顯聲看著她,頓了頓才點頭:「是,不管怎樣那都是你母親,畢竟年紀大了,你還真準備怨她一輩子?」
溫晚愣愣地聽著,都忘了將他推開。
「你們在說什麼?」
連司機都一臉訝異地從後視鏡里看著她,始作俑者還在嗤嗤地低頭髮笑。
溫晚很會察言觀色,起身給他留了時間:「我先回房。」
溫晚頓了頓,又說:「另外,紀顏雖然死了,可是會一直活在他心裏。」
是的,駱顯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溫晚氣得夠嗆,那點小小惡作劇的心思原來早就被一眼看穿。
溫晚總覺得哪裡很是古怪,可是又說不上來,想了想道:「你那位朋友大概有些精神分裂的癥狀,還是建議到醫院接受治療比較好。」
等葯上完,溫晚轉身在醫藥箱里找全新的繃帶,可是一側身的功夫,這個男人忽然回身將她抱住了。
她臉上是近乎崩潰的樣子,賀沉太久沒看到她這樣,一直被她偽裝的堅強欺騙了,險些都真的相信她無堅不摧了。他伸手要去撫摸她發紅的眼角,被她伸手揮開了:「你憑什麼這麼自私?你不愛我的時候折磨我,現在說愛了,還是讓我難受……」
溫晚瞥了他和-圖-書一眼,無聲地吐出兩個字:「滾蛋。」
如果後來不是他自己混蛋,他和溫晚該有多幸福,現在連想求得她的原諒都變得這麼艱難,怨誰呢?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明知道她當初受過那些傷害,成長環境又敏感,卻還是在她最深的傷口上又狠狠補了一刀,她不信他也是活該。
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但並沒有表現的太明顯,而是淡然自若地雙手插兜,眼角卻微微眯了起來。
兩人並肩在異國街頭,賀沉個子高步子大,卻故意放慢速度等著她,偶爾會隨意同她講幾句:「當初怎麼會選這裏?」
溫晚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正好有水珠從光潔的額頭滑下,直接落盡了眼底,無端地有些刺痛。她合了合眼,捏著干毛巾的指節慢慢收緊:「好。」
「……」
她乾脆將心裏所有話都說了出來:「那又怎麼樣?就像你隨時覺得我會逃一樣,我也一直覺得你會變,即使你現在說這麼多情話,我還是會害怕。害怕你背後是不是又在算計什麼,害怕這個時候的你和當初一樣,就是故意裝作深情的樣子來哄騙我。」
賀沉話少,大多時候都是駱顯在說,溫晚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的關係似乎只是駱顯一人剃頭挑子一頭熱。
賀沉苦笑一聲:「是我卑鄙,就憑我過去混蛋了這一次,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小晚,你算算,你根本不虧才是。真的不考慮收了我嗎?」
再有一次,她恐怕就不能再像現在這般洒脫了。
溫晚聽得入神,駱太太一直專註地看著她:「不知道這種情況,溫醫生覺得他還有救嗎?」
溫晚訝異地看她一眼:「你又知道?」
賀沉見她一張小臉綳得緊緊的,忍不住伸手捏她下巴:「我們小晚,護短的時候真可愛。」
他這些話說的又低又緩慢,聽在她耳里像是帶起了一陣漩渦,將整顆心都攪亂了。
溫晚被他赤|裸裸的話給怔住,她沒告訴過對方顧銘琛來找自己的事兒,回頭瞧了眼邊兒上看熱鬧的喜珠,忽然就明白了。
周顯聲烏黑的瞳仁微微緊縮,笑意不減,淡定地直視她:「知道你在這,肯定是調查過的。小晚,以後別再這麼任性地跑掉,家裡會擔心。」
她承認自己膽小,不敢輕易再邁出一步,當初那些為愛瘋狂的勇氣早就被顧銘琛給折騰光了。再後來遇上賀沉,一開始也是步步為營,若不是這男人給了她足夠的信心以為那就是愛情,恐怕也是不敢再隨隨便便付出真心的。
溫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喜珠曖昧地眨了眨眼,對她小聲說:「我那些偶像劇和小說都不是白看的。不過賀沉太自大了,你不要輕易原諒他,就讓他吃點苦頭再說,以後肯定會老老實實聽話的。」
溫晚其實一直都有這個心理準備,所以內心並沒有多少波動,一晚上睡得倒是很平靜,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她乾脆就悶頭吃自己的。
「還有心思想那些,說明傷得不重,早點養好回國吧。」這話說出口,房間里的氣溫瞬間降了好幾度,氣氛變得微妙起來,誰也沒再說話。
這兩人說話虛偽極了,溫晚看著都累,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管家已經在駱顯身後欠了欠身:「先生,可以用餐了。」
當初決定離開也不過是想給自己空間冷靜下,現在回去也好,還可以順便看看蕭瀟,順便看看……意識到自己居然有些想念那個人,心臟狠狠一跳。
明明他和溫晚相處的挺好,但是一想到顧銘琛和周顯聲,他就覺得胸口膈的慌,像是有兩枚定時炸彈隨時會引爆。
那之後賀沉便很少說話。開始留意他的變化之後,溫晚就發現他似乎總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某一處。但是她細看之下又沒發現任何異狀,疑心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話音剛落就被人狠狠抱住了,那力道太過兇猛,她的胸口狠狠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之上,疼得她忍不住皺眉。卻聽他啞聲開口,只有兩個字:「謝謝。」
她想留意車牌號,可惜那車很快就開走了,離得也有段距離根本看不清楚。
賀沉抬頭瞧她,意外地沒說話。
賀沉嘴角也帶笑,但笑意一看就未達眼底:「怎麼會,駱先生存在感這麼強,想忽略也非易事。」
賀沉皺眉看了眼她手裡的不明物體,顏色也怪怪的,卻還是伸手接過來配合地喝了一口。溫晚笑眯眯地望著他:「怎麼樣?」
喜珠顯然正在興頭上,還歪著頭看賀沉的反應:「看過那個電影嗎?《這個殺手不太冷》,裡邊大叔蘿莉什麼的好有愛好浪漫啊。」
她忽然後背發寒,這時聽駱太太叫她,馬上回過頭,利落地跟上她的腳步。
喜珠緊緊拿著繃帶,有些委屈地望著他:「為什麼?我也會啊,小晚姐姐照顧你一天都累了。」
賀沉臉上呈現驚愕和欣喜的樣子,溫晚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我和他回不去了,我對他的感情早就結束了。如果我心裏還有他,當初就不會接受你。」
溫晚想清楚這些,心裏的念頭就更加堅定了,賀沉為賀氏做了那麼多,賀氏現在正是最艱難的時候,他始終都要走。只要離開這裏,兩人長久地分離,沒有什麼感情是敵不過歲月和距離的。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不許相親,不許見前夫,更不許見你那個假弟弟!」賀沉說完大概覺得自己有些霸道,又非常「紳士」地補充一句,「好不好?」
溫晚看著他認真的雙眸,抿了抿唇沒接話。
兩人走到門外就見一輛加長賓利停在路邊,一個年輕男子用泰語向賀沉問好,又說:「駱先生有請。」
「這你還不明白啊?」喜珠嫌棄地皺了皺眉頭,「能讓你又哭又笑跟和*圖*書個瘋子似的,那個人才是你真正在乎的啊。」
賀沉皺著眉頭,對她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就更鬱悶了,可始終拿她沒辦法,伸手狠狠捏了捏她鼻子,咬牙切齒地說:「你就吃准了我拿你沒轍。」
溫晚一直走神,都忘了兩人因為刻意降低音量而過分親密的姿態,離得太近了,幾乎鼻息相聞。賀沉盯著她白白凈凈的小臉,偶爾有路燈昏黃的光線在她臉上輕輕掠過,襯得一雙眼越發透亮,像璀璨的寶石,他一時情難自禁,忽然就著這姿勢低頭含住她軟軟的唇。
周顯聲喝了口茶,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林姨病了,想見你。」
賀沉看了眼窗外濃稠的月色,再回頭瞧她時表情恢復了往常的嚴肅冷清:「不用擔心我,你只要負責開心,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
她買完東西進電梯,心裏還在琢磨怎麼那麼嚴肅的老人會有這麼風情的嗜好?餘光從觀景電梯的玻璃牆看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高高瘦瘦的男人只依稀瞧見個側臉,可怎麼看都有些像——周顯聲。
力氣太大,險些將她整個人都撲倒在床上,她一陣暈眩之後耳側有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聲線黯啞,在她耳邊極輕地說:「昨晚我一整夜都沒敢睡,一直看著你的房間,我忽然開始后怕,怕你再逃了。小晚,我賀沉一輩子沒怕過什麼,可是對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斟酌著回去給賀沉打個電話,至少讓對方有些心理準備,萬一這之間真有什麼利益關聯。可她剛到診所就被喜珠給拉去幫忙了,雖然還沒正式營業卻還是來了不少病人,這個寨子里就這麼一家衛生所,村民生病哪挑什麼時候?
賀沉轉頭看她,露出好看的笑容:「走吧。」
「叫謹行怎麼樣?謹言慎行。」
賀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在想名字。」
賀沉哪裡會忌憚周圍有人欣賞,反而挨得她更近,眼角眉梢都寫滿了警告:「怕你忘了我昨晚說的話。」
賀沉笑夠了,這才認真地打量起她來:「你關心我。」
溫晚也知道賀沉年輕時在金三角待了那麼久,而他們所在的縣城正好毗鄰金三角,所以沒打算帶他去那些有名景點瞎逛,反而只是帶著他在附近隨便走走。他來了有一個多月,但是大多時間都同她在診所耗著,再後來養傷就更加哪都不能去了。
小姑娘分明就是打擊報復,可賀沉心裏免不了還是有些不痛快。
駱太太忽然笑了,搖了搖頭,目光望向身後的古老建築,卻沒再接這話題:「他們大概還要很久,我帶你去看別處轉轉。」
賀沉伸手攬住她肩膀,非常低地說:「你那時候宮外孕,我第一念頭竟是自己以前作惡太多。如果以後真要報應,希望只衝著我來。」
賀沉看了眼號碼,卻沒有馬上接了起來,只是濃眉微微攏了攏,面容在燈光的映襯下忽然多了幾分冷清。
喜珠撇了撇嘴:「你怎麼這麼難聊啊。」
駱顯坐主位,賀沉就在他身旁,兩人餐桌上也只是說說笑笑,倒沒怎麼提生意的事兒。
喜珠驚愕地瞪大眼,溫晚也被賀沉給雷的外焦里嫩,小丫頭只是單純崇拜他罷了,等過段時間說不定就膩味了。賀沉幹嗎這麼冷冰冰的讓人下不來台?
第二天溫晚洗漱整理好出門,一眼就瞧見賀沉等在門口,他養傷這段時間一直沒再抽煙,這時候卻倚在門口吞雲吐霧,愁眉不展的樣子。
她也沒主動打電話過去,眼下心態平和多了,將心思全都投在工作中,正好這段時間要忙的事兒太多,林醫生年紀大了,該註冊的手續和辦的證明就全都交給了她。上午去市裡把該補辦的證件全給補齊了,大概是駱顯幫忙打過招呼,手續出奇的順利。
她想了一遍自己的感受,用了比較貼切的形容:「很怪。」
溫晚瞪著義憤填膺的男人,最後也學他眯著眼角微笑:「賀先生原來這麼沒安全感?」
溫晚被他這話說得心裏咯噔一跳,那畢竟是她母親,心裏縱然有再多怨氣也還是會擔心。她收緊垂在膝蓋上的手指,故作鎮定地說:「很嚴重?」
溫晚其實也沒仔細逛過,這會見什麼都難免有些新奇,賀沉一直安靜地陪在她身後。她拿著一個工藝品端詳,卻聽身後的男人俯身挨近自己,在耳畔低聲呢喃一句:「小晚,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此刻有多開心吧?」
溫晚此刻再瞧他目光不免有些複雜,想了想還是謹慎地問:「你怎麼會來?」
溫晚非常平靜地點點頭:「如果你一輩子是病患。」
「……」
駱太太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怪,沉默之後便莞爾一笑:「是,不過我看他是醫者不能自醫,自己就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
溫晚本來正在想事情,感受到唇上一軟,還有些甜甜的滋味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居然已經放任他闖進口中……
駱太太說:「他小時候非常孤僻,朋友很少,後來更是幻想出一個朋友陪他度過童年。再後來一直不交女朋友,甚至要娶那位幻想的朋友,真是……」
那人只是伸手虛扶著她的脊背,等駱顯說完才微微扯了扯唇角:「承你吉言,要是真有那天,一定要好好謝謝駱先生。」
溫晚自然也不可能真恨她一輩子,不過是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兒罷了,被拋棄了這麼多年,怎麼所有人都以為只要補償她就得原諒呢?可偏偏那又是給她生命的人,身上流著她的血,到底也恨不到哪裡去。
重建衛生院的事很順利,一切都是賀沉親自監督,不只在房屋建造上花了不少資金和人力,甚至還計劃聘請更好的醫生過來加盟。
溫晚都快被氣笑了,這話要是被賀沉聽到,還不知hetubook.com.com道會怎麼暴跳如雷呢。
賀沉還在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每次的逃避都那麼明顯、那麼笨拙,可他依舊無計可施,該說的該做的都嘗試過了,他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了。
溫晚愣過之後點點頭:「我現在做的也與專業無關,人總是有很多無可奈何。」
或許正是不愛了才能這般理智,同樣是男人心中的白月光,紀顏卻是永遠都不可能磨滅的,縱然她千百般不好,在顧銘琛心裏依舊是最美好的樣子。就像醜聞曝光之後,顧銘琛依舊堅信是經紀公司一路將她牽連至此。
等飯局結束,駱顯果然進入正題,對旁邊的駱太太輕聲軟語道:「剛才溫小姐一定悶壞了,帶她去花園走走。」
溫晚心裏頓時複雜極了,看了他一眼,無話可說。
溫晚和賀沉一起走進去,駱顯主動同賀沉打招呼,整個人看起來笑吟吟的:「如果我不派人去請,賀先生恐怕都忘了我駱某人了。」
賀沉似乎還想說點什麼,門板忽然被人輕輕推開了。一個烏黑的小腦袋探了進來,喜珠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著兩人:「我能進來嗎?」
溫晚回頭看他,將他的手拉開。他們坐的是加長賓利,所以並不擔心司機會聽到談話,但她還是非常謹慎地壓低聲音:「駱顯是不是提什麼過分要求了?」
「有賀淵看著。」他對答如流,一雙眼執拗地看著她,握著她手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來了興緻,他也沒有解釋,只是這背後的意義彼此都心知肚明——賀沉大概是要走了。
這和溫晚預期的差不多,她平靜地點點頭,剛想說讓他放心走,誰知道那人忽然一臉忍耐地又俯身靠過來,看她的眼神古怪極了。
溫晚說完這話以為賀沉會嗤笑會反駁,孰料他卻別有深意地注視著她,最後點了點頭坦然承認了:「顧銘琛比我早找到你,周顯聲也和你一起游曼谷,這些都讓我嫉妒。我從來也不知道自己能這麼小心眼。」
溫晚被他說得耳熱,這男人以前就夠懂甜言蜜語,現在更是信手拈來。
氣氛其實很好,難得能這麼愜意放鬆,街上有人賣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天已經越來越熱,當地人大多穿著薄涼清透的花裳,見了他們就會熱情招呼。
賀沉有些沮喪,之前那點努力看來又白費了。
賀沉深深地望著她,溫晚從回憶中抽身,瞬間被他眼中的熱切燙到,這才微微有些赧然地垂下眼眸:「我、我不是在向你解釋。」
周顯聲並沒發現她的異狀,只是聽了她的答案似乎也不意外,始終坐那都是淺淺笑著,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杯沿,忽然問她:「這就是賀沉出資建的診所?」
她知道賀沉在暗示什麼,卻假裝聽不懂:「難得休息一天,當然開心。」
見她腳下步子僵硬,賀沉忍不住笑了:「你會猶豫,說明是我做得還不夠。可是小晚,如果你一直裝不懂,我真的就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顧銘琛的風流韻事他全知道,想來手段也光明不到哪裡去,上次喜珠說看到他吻溫晚,肯定就是那混蛋硬來的!真是臭不要臉。
「……」
晚上溫晚看賀沉一直拿著筆電在查什麼,好奇地湊過去一看:「做什麼?」
這一忙就到了大半夜,第二天想再打這電話已經來不及,因為又有熟人來診所找她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她是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賀沉會為自己忐忑不安到這種地步。
賀沉一提起這個,臉色變得愈加難看起來,說這話卻隱隱帶了幾分委屈:「何況你還讓顧銘琛親你……」
這男人真的越來越像狗了。
那兩人一身標準的黑衣黑褲,帶著太陽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顯然是攫在他們身上的,見他回頭馬上作勢轉向一邊。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就將她打發了,溫晚瞧著他眉宇間並未疏散的鬱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能感覺得到賀沉心裏有事,兩人往外走的時候,幾次想問又生生將念頭壓住了。如果可以說他早就說了,她可以猜測到是同那個電話有關係。
駱顯帶二人去了餐廳,這宅子非常大,光是客廳到餐廳就隔了不短的距離。桌上的菜肴也是中餐的樣式,而且有幾道菜居然還是溫晚愛吃的,她看駱顯的眼神更不一樣了,這男人比看上去要複雜多了。
賀沉說:「你也一起。」
賀沉和溫晚都徹底呆住了,這小丫頭的腦迴路也太奇怪了。
溫晚瞪著他,賀沉便只得說實話:「放心,人情歸人情,利益歸利益。」
溫晚再仔細瞧時他已經彎腰上了一輛加長賓利,那車看著也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前幾天駱顯派來接她和賀沉的車子。
直到溫晚回來,將冷飲遞到他面前:「喏,嘗嘗這個,別看長得有些丑,味道很好。」
這話別有深意,在場的只有駱顯聽懂了,可是這人向來最會揣著明白裝糊塗,側身將人迎進客廳,目光落在了溫晚身上:「喲,這就是溫小姐,久仰大名。」
賀沉嘴角揚著,彷彿心情又好了起來:「既然你是嚮導,今天什麼都聽你的。」
兩人又去了附近的廟宇還願,中途溫晚發現那男人不見了,找了許久才見他在院子里同一個僧人說話,等她過去那年邁的僧人含笑對著她微微行禮就離開了。
溫晚沒想到中間還有這層關係,意外地看了眼賀沉。
她知道駱顯不會平白將兩人找來,聯想之前暗示「人情」一事,恐怕這人就是在這等著賀沉呢。那賀沉今天一整天心緒不平難道就和這事有關?或許駱顯提的要求非常棘手?
她徑直走過去,伸手就把煙接過順勢捻滅了,賀沉好像這才發現她,含笑注視著她一系m.hetubook.com.com列舉動:「真想被你這麼管一輩子。」
他這副語氣讓人不太舒服,溫晚覺得再見之後周顯聲給她的感覺很怪異,或許是自己心理作用使然?
可是這個男人即使有天大的煩惱也學不會坦坦白白地對人訴說,仔細一想,他的三十多年人生也非常寂寞。
溫晚一路都在想這事,直到身邊的駱太太開口喊她:「溫小姐?」
來的人,確確實實是周顯聲。
心裏甚至有些預感,是和國內有關?
「……」
溫晚看著她烏黑透亮的眸子,乾脆省了解釋,反問道:「你和駱先生看起來也感情很好。」這話倒不是敷衍,即使那兩人交流不多,可駱顯許多時候眼神都會膠著在她身上。
賀沉沒說話,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含住了她一張小嘴。
駱顯似乎也不在意她的態度,依舊半開玩笑似的說:「當初賀先生找你的時候,我可幫了不小的忙,要是兩人什麼時候辦喜酒,一定記得通知我這和事老才好。」
話頭又丟還給她,溫晚愣過之後尷尬地笑了笑:「離得太遠了。」
喜珠一副老成的「知心姐姐」口吻,溫晚失笑著連連點頭:「是是,你這次總算報仇了。」
賀沉沉吟片刻,說:「不過我暫時要回國一段時間,不會太久。」
原來是在想衛生所的名字,溫晚在這上面向來廢柴一個,沒什麼好的意見給對方參考,正想起身就被他攔住了。
這意思分明就是想將兩人支開,溫晚看了眼賀沉,他只是淡淡瞧她一眼,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既然是合作夥伴,那就不可能和她有任何交集,溫晚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溫晚直到回房間之後一顆心還有些亂,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但隱隱有種預感,之前平靜的日子恐怕到頭了。果然她剛洗完澡出來,門板就被輕輕叩響,賀沉安靜地站在那裡:「明天能帶我四處走走嗎?」
溫晚很想問他有關駱顯的事,但是又覺得太突兀,最後話到嘴邊就轉了個彎:「我昨天……好像看到你了。」
溫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才驚覺兩人離得太近,垂眸掩飾性地說:「轉過去,繃帶還沒纏。」
賀沉知道她是不想再繼續這話題,雖然他們這段時間進展不錯,可是真要溫晚完全邁出那道坎兒還有段路要走。見她一臉的忍耐,他點了點頭,溫晚轉身馬上就跑開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邊兒上還有喜珠和林醫生,她鬧了個大紅臉:「你瘋啦!」
賀沉心裏恨恨的,再瞧溫晚怎麼看怎麼覺得一臉被拐賣的相兒,恨不能就這麼把人拖進懷裡,直接綁回國算了。
周顯聲抬起頭,眼底像是有什麼在瘋狂涌動著,半晌才啞聲呢喃一句:「你不在這段時間,我很想念你。」
喜珠笑眯眯地把繃帶遞還給溫晚,自己搬了個凳子往床邊一坐,托著腮瞧著兩人。溫晚咳了一聲,只好跪坐在床邊幫賀沉把繃帶纏好。
或許現在他做這一切不過是心有不甘,又或者是她突然離開帶來的不適應,如果他再輕易收回感情,她該怎麼辦?
這話聽到賀沉耳里,明明該高興的,可怎麼覺得有些心虛呢?溫晚肯定不是在藉機諷刺他!
喜珠一個勁兒地盯著周顯聲瞧,周顯聲坐在會客室,目光淡淡地掃過每一處,等溫晚將水杯放到他面前,這才彎起好看的唇:「謝謝。」
她臉上一熱,一邊伸手推他,另一邊就僵硬地往後倒。孰料她反應太大力氣也有些猛,後腦勺直接撞在了車窗玻璃上,還發出「咚」一聲悶響。
那丫頭拿著繃帶就要蹦上床,他急忙側身攔住:「不必,還是讓溫晚來。」
司機一路將車直接開去了駱宅。駱顯是華僑,所以宅子非常有中國韻味,就連他的太太也是中國人,對方穿了一套華貴又大方的黑色刺繡旗袍,站在那裡美得像幅畫一樣。
溫晚快被這樣的賀沉給逼瘋了:「好話歹話都讓你說盡了,明明是你不對,現在到好像我是壞人。你卑鄙!」
溫晚越發懊惱,生氣地推他:「神經病。」
她想移開眼不看他,可是被他用力扳正了肩頭,一雙黑眸堅定極了:「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我會證明給你看——除了我賀沉,別的男人一樣給不了你足夠的安全感。」
他老老實實地趴著,盯著地上那抹影像出神,等她開始上藥才說:「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賀沉古怪地瞧了她一眼:「我準備用我們孩子的名字來命名,你怎麼能沒意見?」
溫晚搖了搖頭:「你決定就好,我沒意見。」
他離她又近了一些,幾乎是擦著她的鼻樑一字字說出口:「我知道我混蛋我自私我該死,你要恨我就恨,等什麼時候不恨了,就試著看看我。什麼時候心裏不順了,你就繼續恨,我就在你跟前,有什麼火都朝我來。」
賀沉也不知道有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聽完表情非常淡,還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不做聲。溫晚等了半晌也不見他的反應,又問:「你之前同他合作,可信嗎?」
賀沉也不拆穿她,伸手輕輕摟住她肩膀:「去那邊看看。」
說著抬手指了指喜珠和自己之間的距離:「會和女人保持距離,麻煩你,能不能稍微往旁邊挪一點。」
賀沉第二天就走,溫晚甚至都沒送他去機場,新的衛生所已經開始籌備開業,她得幫林醫生的忙。以賀沉的脾性對此難免是有些怨念的,來的時候一個人也就算了,等走的時候還是孤零零一個人,他怎麼就這麼慘呢?
賀沉回去之後也沒打電話過來,溫晚知道他這麼久沒回國肯定有很多事要處理,畢竟現在賀家正是一團亂的時候。
溫晚沒想到她心思這麼淺,才剛認識就聊到這話題上,聰明地沒有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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