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世界不及你好

作者:瘋子三三
世界不及你好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十章 你若還在,歲月正好

第二十章 你若還在,歲月正好

溫晚左右打量,確定這間屋子十分陌生,擺設和布局也看不出什麼有用訊息,而且她全身乏力,真的一點勁兒也使不上。
其實之前是有的。診所徹底竣工之後,她想要第一個分享的人就是賀沉,各種證書審批成功之後她也想第一個通知賀沉,就連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件瑣事她也都想告訴他……可是這時候聽著他淺淺的呼吸,她反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原來之前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他。
賀沉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底凈是挑釁。
溫晚也坦然地望著他,緩慢地點了點頭:「既然愛了,何必遮遮掩掩。」
她不是沒見過這樣的病人,眼神渾濁、言辭偏激,可是眼下這個人,她是親眼見識過他最正常的那一面的。
周顯聲聞言愣了愣,居然馬上就解釋:「我們兩家是世交,別誤會。」
駱顯倒還是那副客客氣氣的模樣,笑眯眯地同他握手:「賀先生果然守時。」
顧銘琛大概也在思忖其中緣由,良久才說:「女人愛極生恨,其實也很可怕。」
溫晚這才記起自己要回國的事:「賀沉,其實我——」
溫晚心臟緊了緊,似乎才回過味兒來,以周顯聲那樣敏感多疑的心思,怎麼會一點不設防地讓她和駱太太接觸。
不過是最普通的情話,可此刻怎麼忽然讓她有些恍惚起來,溫晚握著手機,居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笨拙地「哦」了一聲。
她有些焦躁,又有些氣悶,但還是極力鎮定地問他:「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周顯聲向她道歉,態度異常誠懇,溫晚也不可能真為這事和他計較多深。
更何況最棘手的是,周顯聲也學過精神和心理學,她的那些方式對他未必有用。
顧銘琛也沉默地抽著煙,臉上卻沒有勝利的驕傲,親情或許真是他僥倖的一點籌碼,但是這並沒能讓他開心多少。
「你們家真亂……」喜珠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這幾人的關係,最後認真地下了結論。
駱顯一愣,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賀沉捻了捻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總覺得要出事。」
顧銘琛也已經發動車子,從後視鏡瞧她一眼:「他讓我們在機場等。」
周顯聲兀自笑了笑:「你前段時間太累了,一直給那些人看病,賀沉也是,一點不知道心疼你,還出資建什麼診所。你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了,好好睡幾天,等你醒了,一切只會越來越好。」
溫晚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那樣更容易刺|激到他。」
她心緒複雜地看著周顯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不是要她一起回青州看林有珍,她不是也答應了嗎?
可是眼下他在做什麼?
他知道溫晚是被周顯聲帶走了,也知道這件事同駱顯有關,能那麼輕而易舉將他安排的人都處理掉的,除了駱顯恐怕也沒別人了。
駱太太進屋之後對溫晚失笑道:「看見了嗎?他連我也信不過。」
顯聲頓了頓,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複雜起來,像是有些難過,又像是有些生氣:「我以為我們相處得很好,你那段時間多開心。可是你為什麼要偷偷走掉?走掉就算了,還和賀沉……」
周顯聲看了她一眼,也沒否認:「不只是賀沉,還有顧銘琛,那些得到過你卻從來沒珍惜的,我全都不喜歡。」
溫晚握著玻璃杯的手一點點收攏,只聽他低沉的嗓音慢慢在耳邊響起:「一會兒芷齡會來陪你,我還有事要做。」
等吃完飯洗碗的時候,喜珠就忍不住和她偷偷咬耳朵:「小晚姐,你桃花運也太好了吧?每次來找你的男人都不一樣!」
可是眼下,這個女人好像三魂丟了七魄,顧銘琛甚至懷疑,如果賀沉真的回不來了,溫晚之後會怎麼樣?他看著不是不心酸的,這個女人真的離他越來越遠,遠到她的心已經完完全全交付給另一個人。
溫晚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可是周顯聲好像完全看不到,又和駱太太聊了幾句才去廚房。
周顯聲微微蹙著眉,大概在考慮她這話的可行性,溫晚一臉期待地等著他,可是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種局面。
周顯聲從頭到尾都是計劃好的。
周顯聲也不避諱她,等通話結束時嘴角甚至帶了幾分笑意:「駱先生辦事我放心,承諾過的條件我也不會食言,合作愉快。」
來的是駱太太,溫晚對於她的出現已經沒有太震驚。
不容置喙地將車開到了機場,可是自從待在候機室之後這個女人就再沒說過一句話。顧銘琛幾乎是嚴守防範,就怕她忽然跑掉,他一直都記得賀沉的話,不管結果如何,都一定要將她安全帶回國。
周顯聲看她一直盯著自己,忍不住輕笑:「怎麼了?」
「這是自信。」
周顯聲還會陪她一起看電視,也就是這時候溫晚才知道,他們果然還在泰國。
溫晚忍不住額角狠狠抽了抽,提醒?她之前那種暗示誰能聯想到自己身上!想了想,還是有些明白了:「所以現在你會幫我對嗎?」既然當初願意那樣暗示她,說明駱太太這個人心眼兒並不壞。
可是溫晚的電話從剛才開始就打不通了。
車子一路開到了機場,周顯聲直接去辦登機牌,溫晚拿著手機卻開始躊躇——要不要給賀沉說一聲呢?賀沉這段時間不知道到底在忙什麼,一直沒給她來過電話,開始她還能沉得住氣,後來心裏就有些鬱悶。
周顯聲不善解釋,似乎也不打算解釋,良久才低低哼笑一聲:「不要緊,先解決你再慢慢找小晚,省得以後再有人搗亂。」
賀沉失笑,手臂搭在車頂,等笑夠了才斂去所有情緒:「我現在誰也信不過,只剩你會全心護她安危。而且也只有你,在她犯傻的時候會幫她放棄我。」
溫晚沒想到他說的會是這個,不由莞爾道:「沒關係,你一個人吃不是很無聊?我就很怕一個人吃飯。」
溫晚走神的空當,周顯聲已經掛了電話。他走至她身旁,伸手替她揩了揩額頭的汗意,聲音還是那般輕柔:「怎麼了?熱?」
去的時候,顧銘琛忍不住回憶起和*圖*書數天前賀沉找上自己的場景。
駱太太不由輕笑:「我提醒過你了,你現在這麼看我,我很有壓力啊。」
作為情敵,賀沉難得在他面前露出一點脆弱的樣子來:「我現在做夢,還是會夢到她恨我。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她再信任我一次,但是我能做的,會全都替她做好,讓她再也不失望。」
周顯聲腳下步子沒停,深邃的眼底卻有些難以捉摸的顏色:「之後,你還想回這裏?」
阿爵聞言馬上伸手攔他,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去也於事無補,更何況現在一切都部署好了,你費了這麼多精力。賀沉,溫醫生暫時不會有危險,周顯聲走這步棋就是請君入甕,他怕駱顯請不動你。」
喜珠又看了眼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周顯聲,歪了歪嘴巴,壓低聲音對溫晚道:「可是這位感覺很奇怪呢,除了你之外,好像對誰都不怎麼熱情。」
駱……
阿爵從沒見過賀沉這麼平靜的樣子,他慢慢地拿起外套,話音一點起伏都沒有:「我不能再讓她失望,不管有沒有危險、有沒有利益,我都得去。」
賀沉等了半天也不見她說話,是真的要被氣壞了:「小沒良心的,看我過去怎麼收拾你。」
駱顯看起來似乎真是發直內心地疼芷齡,笑意加深:「這是自然,當初花了不少工夫才娶回家,當然不能冷落。」
賀沉揚了揚眉梢:「我說錯話了?」
溫晚敏銳地捕捉到他話里的意思:「……她沒生病?」原來連這個都是假的,怪不得回國前一晚怎麼都打不通林有珍的電話。
溫晚畢竟是精神科醫生,觀察人的精神面貌幾乎成了習慣,她定定看著此刻的周顯聲,心底除了震撼之外不剩其他了。
賀沉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駱顯這個人,最善妒,更何況他愛慘了芷齡,這時候聽聞這個消息,恐怕心裏早就翻江倒海。
溫晚不知道賀沉是怎麼想的,她還想再問,駱太太已經伸手將車門關上了:「賀沉既然會這麼安排,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溫晚走過去敲響車窗時,那人馬上就睜開了眼,眸中的陰鷙一閃而過,待瞧清面前的人是她之後表情才慢慢舒展開:「怎麼?」
阿爵知道溫晚一直在拜縣,聽了這話馬上停了手中的工作:「怎麼了?」
賀沉聽完也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我想你了,回來沒有一刻不想你。」
好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
等周顯聲洗完澡出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已經擺在餐桌上了,上面還放了幾片綠油油的蔬菜,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那個午後,兩個原本互相不對付的男人居然聊得意外地好。賀沉臨走前又忽然停住了,目光深沉而內斂,說的話語氣也變得低沉起來:「如果到時候我……你一定要想辦法帶她走。」
她不明白駱太太為什麼和賀沉合作,但是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說明賀沉有自己的計劃,三天,只要三天她便可以見到賀沉了。
溫晚不知道該說什麼,再想到這個女人時,心裏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顧銘琛沉默著,搭在她肩頭的手臂用了點力:「他明知是鴻門宴還要去,我猜是想徹底解決周顯聲,他想給你一個安定的未來。費了這麼大勁兒,他那種不吃虧的性子,怎麼會捨得這麼好的機會求得你原諒。」
駱太太看著周顯聲的背影消失,臉上的笑意才斂得乾乾淨淨,她深深看了眼溫晚,無奈嘆口氣:「他以前不這樣的。」
周顯聲直直望著她,忽而低聲笑了笑,溫晚不明白他笑什麼,他似乎也不打算解釋,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會不會麻煩你們?」
幸好走廊上很快就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細聽之下發現只有一個人,她大概猜測到了會是誰。果然門板被推開之後,出現的就是周顯聲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見她醒來也沒有一絲絲窘迫感,反而是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過去。
周顯聲笑了笑:「你在,她心情很好。」
賀沉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如坐針氈。
既然駱顯愛演,賀沉也配合地眯了眯眼:「是有些眼熟。」
他微微收斂心緒,清了清嗓子:「他對我說過,就是爬也會爬來見你,小晚,要對他有信心。」
溫晚蹙了蹙眉心,其實上次在曼谷的時候她也發現了,不過周顯聲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長大,又是獨生子,或許自我意識有些嚴重。
溫晚失笑:「這個是我弟弟。」
周顯聲目光深邃地盯著她看,看得溫晚後背發涼,這才俯身挨得她近一些:「小晚,我覺得我們在曼谷的時候很開心。」
可即使有這線索又如何,泰國那麼大,又不是他的地盤,短時間內要找到一個被人蓄意藏起來的女人天知道有多難。
以前周顯聲在她心裏就是紳士的代名詞,他雖然毒舌卻一直都是細心體貼的,甚至在她流產那段時間還刻意找了不少輕鬆的書籍和電影來給她解悶,生怕她得了抑鬱症。
果然他才走近,那人的臉色更加不好看,雙眼更是千年寒潭一般死死盯著他。
她吁了口氣,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我媽知道嗎?」
其實是怕她跑了吧?
溫晚將手指插|進髮絲,無奈地撥了撥一頭長發,啞然失笑:「你看,他一直在幻想,總覺得我就是他想象的那個人。」
駱太太來了之後周顯聲才離開,緊隨其後來的還有另一輛白色麵包車,車裡魚貫而出的是一群黑衣打扮的男人,他們就待在院子里哪也沒去。
駱太太卻沒答她,而是一路將人引到了車邊,馬上把人推了上去。
她的話音剛落,院子里就有槍聲響起,駱太太趁機牽著她的手從後門出去,一邊跑一邊說:「有車等著,你不用擔心,這是賀沉的人。」
眼下顯然是一場鴻門宴,可賀沉依舊得去,手機已經收到了溫晚安全的信息,短短几個字,卻讓他一顆心放下了大半。
賀沉又怎麼會不懂這些,可是縱然知道是火坑,裏面有溫晚,他怎麼也得往下跳不可!
顧銘琛和圖書依舊是那樣冷淡地看著他,可心裏卻微微有些震動,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他確定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他的目標就是帶溫晚走,只要她安全就夠了。
周顯聲聽了這話卻更加認真地盯著她瞧,溫晚摸了摸臉頰,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有東西。可下一秒就聽他不急不緩地說:「小晚,你對我真好。」
這是他的希望,也是他的。
來人了。
溫晚卻被他這話說得糊塗,一直?
顧銘琛伸手握住她瘦削的肩頭,良久才溢出一聲低嘆:「還在怨我強行帶你來這?」
手機都被她給捂熱了,正在天人交戰之際,被自己握住的白色機身忽然開始嗡嗡震動,她被嚇了一跳,低頭看卻發現正是讓自己煩惱的罪魁禍首。
周顯聲看著她,似乎在忍耐什麼,最後想了很久才說:「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你知道我看著你和賀沉那麼好,有多生氣嗎?他對你那麼糟,那麼傷你,你怎麼就原諒他了?我心目中的小晚不是這樣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緩慢地流淌著,眼看離登機的點兒越來越近,溫晚頻頻看向機場門口,終於按捺不住站起身。
駱太太聽著,低頭小口品茶,睫毛密密實實地垂著,擋住了漂亮深邃的雙眼:「我哪有那個能耐。之前提醒你就被顯聲責備了。」
短短三個字,尾音卻一直發顫。
每天都會按時給她送吃的,還變化著花樣,當然菜色全都是她愛吃的,並且會親自一勺勺送到她嘴邊。
他似乎滿臉怒氣,唇角緊緊抿成直線,連下巴的線條都綳得冷硬嚴肅,低頭看了眼通話名單,直接掛了電話:「時間到了,有事等回國再說。」
溫晚怒氣騰騰地瞪著他,周顯聲就好像沒看到似的,悠閑地往床邊一坐,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醒了,肚子餓嗎?」
賀沉看著黑了的手機屏幕,英挺的眉峰微微一凜,觀景台外車流湍急,到處都是城市喧囂的氣息,這讓他情緒更加焦躁。他走出休息間,心緒忽然有些亂,沉吟片刻,對還坐在辦公桌前的阿爵吩咐道:「找人看看拜縣的情況。」
她鎮定地接過那杯茶,配合地嘗了一口:「味道不錯,謝謝駱太太。」話音落下,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那張紙條也被死死攥緊。
怎麼辦?
「……」她才不會誤會好嗎?
賀沉收起手機,嘴角微微勾起頗深的笑意,腳下步子愈加沉穩。既然溫晚已經安然無恙,那麼剩下的事就可以放手去做,周顯聲這個人不解決掉永遠都會是個大麻煩。
約的是一個廢棄的碼頭,荒廢時間不久所以周圍依舊堆滿了集裝箱,此時正午陽光濃烈,遠處幾人的身影拉的細長。賀沉遠遠就瞧見周顯聲一臉寒意,恐怕是已經知道了溫晚被轉移的消息。
溫晚沒有回答,她自己也沒想好之後要怎麼辦,剛好到了門口,回頭沖身後的男人笑了笑:「到了。」
她趴在陽台上曬太陽,盯著院子門口發獃,腦子裡想了千百種逃跑的路線和方法,可是前提都得是周顯聲不在才可以。平時周顯聲幾乎都時時刻刻和她黏一起,還說是怕她悶。
溫晚看了他一眼,放下心來,道了聲「晚安」就準備離開,周顯聲卻開口喊她:「能給我煮點東西嗎?」
駱太太坐在客廳沙發里喝茶,見她下樓沖她微微笑了笑:「又見面了。」
這時候能讓周顯聲親自出門的也只有賀沉了,這是駱顯的地盤,所以賀沉註定了要吃虧。他調虎離山只是為了讓顧銘琛將自己帶走,可是賀沉那邊兒呢?
周顯聲皺著眉頭,眼神冷冰冰的,那樣的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壓迫感,溫晚握了握拳頭,率先轉身走了。
這哪裡是喜歡,不過是偏執罷了。
到底是有多忙?連發條簡訊的時間都沒有?
這話剛巧被回身過來的駱顯聽到,他的臉色倏地沉了下去,語調也好似結冰一般:「芷齡?」
顧銘琛嗤地笑了:「溫晚最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
看著他眼底的堅定情緒,阿爵終於沒有再攔他。
他們用的是驗貨的名義,所以此刻演戲還得演全套,賀沉冷眼瞧著,心裏也在發笑,面上還是極為平靜地:「駱先生花了這麼多力氣,我哪能讓你失望。」
駱太太沖她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別擔心,我早就準備好了。」
兩人沉默地上二樓,溫晚走在最前面,總是感覺身後那兩道視線跟一直釘在自己身上似的。她鼓足勇氣,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卻又發現他只是低垂著眉眼慢慢地拾級而上。
周顯聲面容溫和地注視著她,唇角好看地翹起:「你現在吃,不怕胖嗎?」
溫晚傻乎乎地看了一會兒,這才故作鎮定地接了起來,那人磁性低沉的嗓音透過電波傳過來,彷彿就在耳畔綿綿絮語一般:「有沒有想我?」
溫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莫非她……」
駱太太走後,溫晚洗澡之前才拿出那張紙條仔細看了一眼,上面寫了個日期,而那個日子就在三天後。
因為電話的關係,她和周顯聲鬧得有些不愉快,自己拿了登機牌準備去安檢,卻聽到他在身後叫她的名字。
每個人都會有讓他失控的致命弱點,她的,恐怕就是這個叫賀沉的男人。
賀沉淺笑道:「駱先生真是疼太太。」
不過賀淵現在自顧不暇,大概根本沒心思動溫晚。
她晚上還想在這裏留宿,畢竟和林醫生喜珠已經相處很久了,對這個小小的診所也有感情,而且實在不明白周顯聲為何這麼堅持,以前他雖然也很強勢,但不至於如此霸道。
可眼下她心裏沒有一刻不惦記著賀沉,就是再漂亮的風景放到她面前也毫無意義。
這個混蛋。
他坐在餐桌首位喝完咖啡,這才慢慢走向她。
這話怎麼聽都別有深意,駱顯裝沒聽懂,簡單向他介紹了周顯聲:「這是我朋友,巧的是前陣子也在青州,不知道賀先生是否認識?」
是周顯聲的手機,他看了眼號碼,居然當著她的面就接了起來:「怎麼了?」
「他們根本沒登機。」
芷齡就是駱太太的名字,m.hetubook.com.com她含笑點點頭:「不嫌我當電燈泡?」
這時候哪裡有心情?可溫晚見對方一直專註而認真地睨著自己,好像她不喝就不罷休似的,只好俯身去接,手指和對方交握時卻碰到了一樣東西!
二人進了屋,溫晚繼續待在陽台懶得下樓。倒是周顯聲難得放心她和人接觸,上樓給她拿了外套披上,手臂搭上她肩膀:「你不是一直說無聊?我找了人來陪你說說話。」
溫晚愣愣聽著,這才好像被他的話敲醒一絲理智:「駱太太為什麼要幫我們?」
溫晚想得多了,腦門上都開始冒汗,原來一切都是周顯聲的計劃。帶她來曼谷,或許還料准了她會離開,再後來甚至讓駱顯引賀沉入局。
因為紀顏的事他依舊憎惡賀沉,可是這事兒現在扯上了溫晚,並且波及她安危,他就是恨不得面前的男人去死,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放下成見選擇信他。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立場,還是咬牙切齒地警告他:「只是暫時合作而已,等事情結束,我們還是敵人。」
因為再也沒有任何事比她還要重要了。
賀沉攤了攤手,無所謂地沖駱顯笑笑:「駱先生還不知道?駱太太曾經暗戀了十幾年的人,可就是你身邊這位。」
溫晚焦急地叫住他:「你要對付賀沉?」
等待的時間總是尤為漫長,溫晚坐在候機室,目光一直落在玻璃牆外蔚藍而澄澈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似乎在回憶某些過往,可又好像腦海中空白一片,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近乎空茫。
賀沉要被她氣死了:「還真誠實,一點想對我說的話都沒有?」
她沒太把這事放心上。
阿爵已經派人到處打探消息,賀沉左右思量,將手裡的煙蒂探進煙灰缸:「我親自去一趟。」
溫晚轉過頭,對上他近在咫尺的雙眸,那一刻她心裏是有些震動的。
溫晚嘆了口氣,繼續盯著那兩扇鐵門走神,很快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響動,是車聲!
周顯聲看著她沐浴在燈光下的面容,這樣的情景太美好,氣氛溫馨,簡直和他預期的一模一樣。他心念一動,走過去往她身邊一坐,卻沒有馬上動筷子。
賀沉居然還意外地同他說了一句心底話:「其實我真的嫉妒你,小晚曾經被你傷害得那樣深,但她還是不會狠下心來恨你。你們之間還有那層親情在,這樣,一輩子也無法割捨掉聯繫。」
顧銘琛說賀沉不許他們插手,更不許報警,說自有安排,可時間太能折磨人了。
溫晚聽著這句話,似乎可以想見賀沉說這話時那副輕佻的模樣,這個男人總是格外自信的,所以他說這些話,一定不會騙她才是。她安慰自己,甚至非常努力地想擠出一抹笑來,可是卻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信他。」
那邊是男人的聲音,內容溫晚便聽不清楚了,只隱約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
溫晚暗暗覺得是自己神經太緊,說了句話緩和氣氛:「你不用擔心,我也想回去看看她,所以答應了就不會食言。」
林有珍一定不會縱容他這樣對自己,而且周顯聲明顯還是很尊重林有珍的,這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希望還能喚起他一點點理智。
駱太太和她又聊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當然都是客客套套看不出什麼端倪的,周顯聲很快就下樓了。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自然地坐在溫晚身旁:「晚上想吃什麼?」
終於到了駱太太允諾的那天,果然這天一切都有些不一樣,周顯聲起得很早,卻是正裝打扮,平時他在家裡都只是簡單的家居服,這時西裝線條硬挺,襯衫也燙的領口熨帖而挺擴,看起來似乎有要緊事。
「你一直在,就一直都會有人對我好。」周顯聲面上帶著笑,這話說得含糊不清,他低頭開始大口吃面,絲毫不管對面愣住的人。
駱太太看她走神,小聲說道:「其實你可以和他好好談談,既然他這是病態的表現,並且喜歡的也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格。你不如讓他看清楚現實。」
「你和駱太太關係很好。」能安心讓她接觸的人,恐怕交情不淺。
賀沉來泰國了……
這是通知,不是徵詢她意見,溫晚對這樣的周顯聲更加陌生了,遲疑著說:「可是今晚,我留在這不行嗎?明天早上在機場和你匯合也可以。」
溫晚不明所以地望著他,那和眼下的情形有關係?
溫晚在心裏暗暗咒罵一句,氣得閉上眼。
周顯聲沉了臉,賀沉卻雙手插兜,一字字地道:「我也想一次解決你,讓小晚徹底擺脫你這變態。」
然後周顯聲說她臉上有東西,拿了手帕替她擦拭,恍恍惚惚地嗅到一股濃郁的藥味兒,再後來就什麼都記不清楚了……她就是再遲鈍看眼下的情形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只是想不明白,想破頭也搞不清楚周顯聲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溫晚往她對面一坐,審視地望著她。
路上她掙扎了很久,自然是不會乖乖聽話同他來機場的,面對她歇斯底里的樣子,顧銘琛終於怒不可遏地嘶吼:「你去了也不會有任何幫助,只會打亂他的計劃!小晚,理智一些。」
溫晚吞了口口水,又試探道:「我起來吃東西,然後我們好好談談,你是不是有很多話想對我說?既然我不了解你,那你要給我個機會才對啊。」
周顯聲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電話,指節用力到發白,那力道像是要把什麼給生生捏碎似的。
溫晚看著周顯聲,如果不是他眼神不對,她真的覺得這會是個非常好的情人。
溫晚想起當初在駱家的情形,看她的眼神便格外複雜。周顯聲似乎還有別的事要做,拍了拍她肩膀,側身在她耳畔低語一句:「你們聊。」說完就直接上樓了,只剩駱太太和她兩人。
再後來溫晚已經能在宅子里走動了,偌大的別墅,居然只有她和周顯聲兩個人。外面的風景倒是很好,有個特別大的園子,裏面種滿了各種不知名的鮮花,站在她陽台上往下看時非常漂亮。
溫晚轉身要走,顧銘琛伸手攫住她的手腕,眼神複雜到她有https://m.hetubook.com.com些看不懂,他說:「不後悔嗎?他曾經那樣傷害過你、利用你,就這樣……原諒他?」
周顯聲一直在邊上極少出聲,清俊的面容卻陰晴不定,像是隨時都有陰霾浮動。等駱顯去打開集裝箱大門時,他終於忍耐不住,冷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方才露出一點笑意:「果然還是小看你了,讓我猜猜,是芷齡幫了你?」
「嘗嘗。」溫晚坐在餐桌旁對他微笑,她給自己也煮了一小碗,笑眯眯地說,「很久沒煮過東西,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希望沒退步。」
溫晚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支吾道:「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
溫晚看了眼守在外面的人:「現在怎麼辦?」
溫晚想起他晚餐的確沒怎麼動筷子,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這的口味,即使沒有血緣關係,她私心還是將他當弟弟的,於是欣然答應了:「你先去洗澡,我去做。」
溫晚看著他眉宇間的疲憊,無奈嘆了口氣:「上樓吧,你這樣哪裡睡得好。」
周顯聲見她遲疑,眸色加深,伸手驀地扣住她的後腦,俯身欺近她。溫晚僵硬地往後退開,後背卻死死抵在椅背上無法動彈。
賀沉專註聽著,等他說完才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駱太太看起來可是桃花運有些旺,駱先生要看緊了。」
賀沉面色一沉:「說什麼?」
不過溫晚很快就發現了,雖然周顯聲將她關在這裏,倒是沒怎麼為難她,或許這個男人本質並不壞,所以即使這種時候也沒想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手段折磨她。
賀沉的輕笑又傳了過來,她幾乎可以想象他失笑著捂住額頭的樣子:「才分開多久,又要跟我生分上了?」
周顯聲只是看著她,卻不說話。
這個混蛋,顧銘琛真是怎麼看都覺得他順眼不起來!
面前領路的人認認真真打量他面容,微蹙著眉頭,用的是泰語:「先生在裏面等您。」
周顯聲曾經說過,他和芷齡是發小,兩家又是世交,所以當初第一次見面時芷齡就暗示她周顯聲的秘密,其實是不想她和周顯聲有什麼牽扯吧?
晚上林醫生和喜珠為溫晚踐行,周顯聲也一起出席了,他坐在溫晚身邊,自始至終都很少說話。溫晚也因為之前他那些話有些尷尬,很少主動和他搭腔,於是這頓飯吃的有些悶,氣氛並不算太好。
阿爵很快就回來了,臉色不太好,語氣也略顯凝重:「出事了,我們安排跟著溫醫生的人,現在全失蹤了。診所那邊說溫醫生是和周顯聲一起回國的,我查了機票信息,可是機場那邊說……」
字跡是她熟悉的,一看就是賀沉寫下的,溫晚握著那紙條手都在發抖。
話是這麼說的,可溫晚晚上準備關窗時,卻從窗口瞧見他的車始終停在診所門口,透過車窗能瞧見他微微合著眼,指間總有一抹猩紅若隱若現。
是怕她再跑了,林有珍那邊不好交代?
「我都聽你的,可是顯聲,我睡得肩膀和腿腳都不舒服,能讓我起來嗎?」
顧銘琛扯起唇角,卻作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慢慢站起身,對她沉聲說道:「我陪你。」
他說完並沒馬上離開,而是維持那樣的姿勢,高挺的鼻樑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臉頰:「你會乖乖在家等我?」
溫晚的腦子瞬間才清明起來,難怪覺得駱顯這個名字耳熟,那次和周顯聲在曼谷,她無意間聽到他打電話,好像是提到過這麼個名字。可惜她當時並沒有刻意留心,實在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周顯聲和駱顯那時候就搭上線了!
溫晚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溫晚只當她無心幫自己,失望地低下頭。駱太太把面前的茶杯推過來,笑笑地敲了敲桌面:「不說這些了,聽顯聲說你喜歡這種花茶,我特意送了一些過來。你要是喜歡,我以後還讓人送來。」
周顯聲安靜片刻,無所謂地笑了笑:「林姨非常喜歡我們倆在一起,我已經告訴她我找到你了,我們現在玩得很開心。」
駱顯的神色更冷,周顯聲淡淡瞧他一眼:「你信他?」
溫晚是堅決不會告訴他,自己剛才還滿腦子都是他的!所以幾乎沒猶豫,馬上就矢口否認:「當然沒有。」
溫晚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氣才壓住心裏的火氣,面對其他病人她尚能理智應付,可是此刻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根本想不到自己一直以為的「弟弟」,居然會這麼病態地「喜歡」著自己。
大家都在粉飾太平,駱顯也沒打算讓這兩人正面交鋒,引著賀沉往前走幾步,一邊走一邊感嘆:「這天兒真是越來越熱,我們早點完事,正好回家陪太太。」
可她現在別說逃跑了,就是動一下都異常艱難。
喜珠瞪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用力眨了眨,上次賀沉說顧先生是溫晚的哥哥,這次來的這個又是她弟弟?可分明那兩人瞧她的眼神都不對勁。
第二天周顯聲很早就起床了,溫晚才剛把行李拖出來就見他衣著整齊地站在卧室門口。她不由有些驚訝:「這麼早?」
其他房間還沒有人住過,因為剛剛搬進來的緣故,床上用品也有限。所以即使明知道周顯聲討厭賀沉,溫晚還是硬著頭皮安排他住進對方曾經住過的房間。
溫晚聽得膽戰心驚,她總覺周顯聲這話有弦外之音。
溫晚不知道駱太太是否可信,也實在猜不透她當初暗示自己以及現在想幫她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可眼下她除了這個人之外毫無辦法。
賀沉坐在皮椅里,一直盯著電話走神,他回國的時候刻意安排了人在拜縣,一方面是擔心駱顯有什麼后招,另一方面則是擔心賀淵。
溫晚醒的時候只見一片耀眼的白光,她眯眼瞪著屋頂看了好一會兒,漸漸適應光亮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全身無力,腦子裡似乎也有些遲鈍,過了許久才恍惚記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古怪,像是在博弈,好在周顯聲依舊是那副紳士的模樣,冰涼的唇只是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下:「我不喜歡你猶豫。」
周顯聲現在已然病得不輕,如果她用這麼直接的手段揭開他心裏最珍https://www.hetubook.com.com視的東西,反而適得其反,到時候激的他做出什麼極端舉動就更加糟糕。
溫晚對他這個突兀又不禮貌的舉動有些慍怒,站在原地沉默幾秒,說:「顯聲,我不知道你最近怎麼了,但是我們應該互相尊重對嗎?我不喜歡別人總是強迫我。」
直到身邊的男人開口喊她,她獃滯地轉過頭,入目的是顧銘琛深沉而擔憂的雙眸:「還好嗎?」
顧銘琛只是深深地望著她,並沒有再試圖阻攔。
賀沉抽著煙,透過灰白的煙霧露出瞭然的笑意:「隨你,你恨不恨,我其實並不在意。」
最後兩個字還是徹底激怒了周顯聲,骨節分明的雙手一張一合,他驀地從身後掏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上賀沉的眉心:「賀沉,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現在的處境?」
駱顯嘴角的肌肉都在抽動,卻還是僵著臉道:「貨在這邊,賀先生這邊請。」
阿爵看著這個平素沉穩冷靜的男人,還是點了點頭站起身:「我這就打電話過去問問。」
手裡的電話忽然被人接了過去,溫晚回頭沿著那隻被西裝布料緊緊包裹的手臂看上去,瞧見了周顯聲一臉的不虞之色。
溫晚這才如夢初醒,她冷靜地看著周顯聲,壓抑著心裏翻湧的情緒:「顯聲,我睡了很久很難受,想起來走走。」
說起來他們倆從沒這麼同仇敵愾過。兩人站在車前談話,甚至沒約一個像樣的場所,氣氛卻難得融洽。
周顯聲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這才抬腳進屋。
之前林醫生和喜珠根本沒有要留他住下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連林醫生那麼和氣的人彷彿都不太喜歡周顯聲。
溫晚被他瞧著,疑惑地眨了眨眼:「怎麼不吃,不是餓了?」
賀沉眯了眯眼,竟也忍不住笑出聲:「難得有一次我們意見合拍,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自認的冷幽默,還是沒換來她的微笑,他頓了頓又說:「他有全盤機會,加上駱太太幫忙,整件事或許沒你想的那麼糟糕。我們安心等消息。」
溫晚震驚到無以復加,只聽周顯聲輕描淡寫道:「我不能再放任你和他在一起,所以才加快動作提前開始行動。小晚,我每天看著你和他朝夕相對,真的很難過。你安心待在這裏,等一切結束,我們就回青州。」
溫晚也沒解釋,笑笑地將碗碟擦乾。
周顯聲看起來和駱太太真是非常熟稔的樣子,兩人在院子里說話,隔得有段距離溫晚聽不清談話內容,但能看到他臉上明顯放鬆的情緒。駱太太偶爾會若有所思地看過來,溫晚也不閃躲,坦坦蕩蕩地迎接她的目光。
溫晚也知道他以前不這樣,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周顯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難道是因為那會兒她正好和賀沉僵化,所以才沒刺|激到周顯聲?他現在之所以這樣,就是看她和賀沉又有和好的趨勢……
說起來,被軟禁還能有這種待遇,要是平時溫晚恐怕還有心思好好欣賞一番,至少周顯聲沒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溫晚居然在車上看到了顧銘琛,她驚得幾乎說不出話,隨即也覺得事情一定沒這麼簡單。想到方才外出的周顯聲,她心裡不安的預感愈加強烈了:「賀沉一個人去見的周顯聲!」
周顯聲見她不說話,又重新坐回她身邊。
周顯聲已經站起身:「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他居然陪她瘋,帶著她去找那個男人。
周顯聲回應他的是冷哼一聲。
顧銘琛斜了他一眼:「好人都你做,壞人我來當是嗎?」這傢伙心機也未免太深。
連他也瘋了。
周顯聲警惕心非常高,想了很久,最後也只是扔下一句:「我會考慮。」
顧銘琛看了他一眼,賀沉抬手制止他:「千萬別同情我,我不是她第一個愛的男人,但一定是最後一個。」
周顯聲沖她點點頭,順手接過拉杆箱:「走吧。」
駱顯沒有說話,周遭頓時早已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客廳大的離譜,兩人站在那總有股無形的疏離感,駱太太臉上始終是那副淺淺淡淡的笑容,率先坐下給溫晚斟了杯茶:「你肯定有很多話想同和我說,不如先坐下?」
這三天駱太太除了一直讓人送花茶過來沒有任何奇怪的舉動,溫晚知道自己除了等再沒有其他辦法。
那時候他多少有些震驚,一是沒想到周顯聲會如此對待溫晚,另一方面,則是這個自負清傲的男人居然會放下身段來請求合作。
依舊是那張深邃立體的臉龐,一雙眼黑黢黢地像是望不見底,他說:「賀沉和顧銘琛到底哪裡好?他們一個比一個更不堪,你只是缺少機會了解我。」
溫晚聽了這話隨即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呢?」
這時候根本無法和他溝通,溫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溫晚疑心周顯聲會馬上拒絕,可他只是微微掃了眼房間的布局,卻意外好說話地答應了。
溫晚愣了愣,隨即對他撇了撇嘴巴:「一碗面就把你收買了,真沒成就感。」
他忽然暴躁得像頭獅子,說完又停住了,非常專註地轉過頭來認真審視著她:「我要把我的小晚找回來。」
可是很快還是發生了點不愉快,周顯聲似乎很急,機票居然定的就是第二天一早的,對著溫晚說得非常堅持:「今晚我們回市裡,明天一早就走。」
她盯著屏幕上的「賀沉」兩個字,心跳完全亂了節奏。
言下之意,真的不用擔心她會逃走。
這段時間幾乎都是他下廚,周顯聲雖然會這麼「紳士」地詢問她,可是她的意見似乎根本不重要。正如眼下,溫晚都還沒開口,他自顧自地就說:「對了,你喜歡吃意麵,那晚上我們就吃那個。芷齡一起。」
顧銘琛蹙眉看著她,溫晚深吸口氣,還是對他平心靜氣道:「我不能放他一個人。對不起銘琛,這個時候,我無法再保持冷靜。」
她想到賀沉,一顆心頓時都揪了起來,不知道他會不會識破這一切。周顯聲和駱顯分明就是衝著他去的,還不知道挖了什麼樣的陷阱等他跳。
賀沉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眉頭都沒皺一下:「沒搞清楚的人,似乎是你才對。」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