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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及你好

作者:瘋子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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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誰的地老天荒

第二十一章 誰的地老天荒

孩子落地之後長得就很快,轉眼小傢伙都七個月了,粉粉|嫩嫩的可愛極了,都說女兒像爸爸,所以小傢伙臉上有幾分賀淵的影子在。賀淵長相偏陰柔,幾乎可以想象這小東西長大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賀沉看了她一眼,唇角動了動,卻只是笑:「反正不影響生孩子。」
這是哄小孩子呢。
她難得一次說話吞吞吐吐,溫晚就是再不了解也覺察出了不對勁,伸手握住那丫頭的手背,發現冷冰冰的一點溫度也沒有。蕭瀟汲了口氣,這才勉強擠出一點笑來:「他自首了。」
手機里有一段錄音是賀沉錄給她的,顧銘琛和芷齡都識趣地離開了,只留她一個人靜靜地聽著。
蕭瀟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垂下眼睫淡淡笑道:「你也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當初野心那麼大,不擇手段地做了那麼多錯事,現在也是自食其果吧。他能為了孩子和我想明白這些,我覺得很知足。」
當初恨賀沉的那段時間,她沒有一天是開心的,人靠仇恨活著實在是太累了。
顧銘琛不是沒見過溫晚哭,可是眼下這樣的,讓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那麼無助那麼恐懼的眼神,他還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瞧見。
在這個社會摸爬滾打這些年,又沒什麼人替她撐腰,她早就對各種不公平的事兒見怪不怪了,只是眼下,難道又是賀沉做的?
阿爵一怔,眼見著溫晚已經打開車門要上樓,急忙又探出身瞧她:「溫醫生,你是不是因為蕭小姐的事遷怒三哥了?」
此時的青州也已經非常熱了,她剛下樓就見到了熟悉的車子停在路邊,阿爵打開車門下來,對她微微頷首:「溫醫生,好久不見。」
他會這麼極端,說明傷勢一定非常嚴重,他不想她擔心。
溫晚走過去,阿爵已經打開車門:「三哥都替你安排好了,我現在送你回去?」
溫晚每次抱著那孩子都不捨得放手,正好這天蕭瀟得回雜誌社一趟,她便幫著帶孩子。
蕭瀟將她迎進門,還想去給她倒水,溫晚急忙攔著她:「你快別折騰了,我自己來就好。」
熟悉的腔調和低沉音色,還有那股流氓調調,分明就是那個人,可是溫晚僵在原地卻不敢回頭。以前也無數次幻想過這人會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甚至每次都會停下來往人群中張望,可是……失望太多次了。
溫晚慢慢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真的?」
怎麼會沒有他呢?
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溫晚的眼淚流的更凶,怪不得他當時死活不見他,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定現在真的就天人永隔了。
命運總是在和她們開玩笑。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曖昧,溫晚感覺到他的手不老實,生氣地將他推開,臉卻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那邊詭異地又沉默了,這段空白讓溫晚心悸,她這輩子就這麼一個朋友。果然再聽那丫頭說話已經帶了哭腔:「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怎麼會因為男人就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過是……賀淵他做了那麼多壞事,有眼下的結果已經是最好了。」
他慢半拍地問:「什麼意思?」
芷齡咬了咬唇,再抬眼時眼底有片刻的掙扎:「顯聲會接受治療,他的病越來越重,溫小姐,我不覺得這麼做有錯。如果他繼續糾纏你,賀沉恐怕真的會拿槍斃了他,我報警,其實是救了他一命。」
這些日子的思念和委屈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就控制不住地爆發了,溫晚知道自己任性了,可是能讓她毫無顧忌任性一次的,也只有這男人了。
「……」
溫晚瞥了他一眼:「我一點也不擔心。」
蕭瀟被她逗笑了:「怎麼,他不聯繫你這麼生氣?我可不知道咱們小晚這麼黏人。」
又被折騰了一上午。
人活一輩子,糊塗一次也挺好。
很簡單的幾句話就結束了,他說的很吃力,伴著壓抑不住的粗重喘息聲,溫晚翻來覆去地聽,聽得心裏越來越難受。
她是怎麼都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這樣的局面,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兩人關係實在太好了,蕭瀟也就不再勉強,撐著腰緩慢地坐在沙發上。
原來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愛的人都被一起送進監獄,你快樂嗎?」溫晚平靜地問芷齡,這個問題,也是在問自己。
懷裡還抱著孩子,小傢伙的手不安分地胡亂揮舞著像是在抗議,溫晚被逗笑了,伸手將那男人推開一些:「先送寶寶回去,蕭瀟該回家了。」
賀沉沒有馬上回答,過了會才伸手將她連孩子一併摟進懷裡:「我還能看到你,也能聽到你說的每個字,這就夠了。」
溫晚看著她,芷齡又笑了笑:「抱歉,幫不上你的忙。」
阿爵非常誠懇地說:「溫醫生千萬別亂想,三哥不過是了解你罷了。」
溫晚盯著那些萌得人心都化開了的小玩意兒,越看就越喜歡,拿起一雙超級迷你的小嬰兒鞋便愛不釋手。蕭媽媽看的直笑:「溫晚要是喜歡也儘快要一個,年紀也不小了。」
她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胡思亂想來讓他分心,時間久了,居然也能慢慢地鎮定下來。更何況有蕭瀟陪著,生活並沒有那麼難熬。
「不怎麼樣!」還是有骨氣地回了一句,推著購物車就往前走。
孟行良乾笑道:「哎,馬上就不是了。」
「他是不是快死了?」
蕭媽媽在產房外居然哭了,斷斷續續地說:「我生她的情形都還記得,轉眼,她竟然都當了母親。」
「他處心積慮想要賀氏,可是怎麼都沒想到賀沉早就埋下地雷等著他,賀氏的資金來源一直有問題,現在被查出來了,可已經無力回天。」
他怕她擔心,可是這樣,她會更擔心才是。
只有這一種解釋了,如果不是這樣,他肯定不會躲起來不見她的。或者不是躲,而是傷得太重,根本不能見她。
溫晚進醫院時大家都在打量她,明明很久不見了,可大家都好www•hetubook.com.com像在裝失憶一般。遇上的幾個熟人都熱絡地和她打招呼:「溫醫生早。」
一路直奔蕭瀟家,那丫頭開門的時候驚得眼珠都快瞪出來:「你居然回來了?」
兩人僵持不下,有警車倏地停在不遠處,溫晚時至今日也不懂為什麼警察總是最後關頭才趕到,她只希冀著,那個人還好好的……能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溫晚站在玄關處,用力咬了咬牙,看著看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又掉了下來。這男人實在太可惡了,他聯繫所有人,唯獨跳過她,還替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做了這麼多,就是不聯繫她。
溫晚聽著蕭瀟平靜的語氣,心裏卻七上八下的,她當初以為賀沉失勢是最該同情的那一方,沒想到那個男人分明還有后招——釜底抽薪。
阿爵瞧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心底悄悄替賀沉捏了把冷汗,恐怕他回來之後,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之前賀沉和芷齡商量對策的時候他也在場,所以地點非常清楚,車子有導航很順利就找到了那個碼頭。
「也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顧銘琛在邊上安慰她,壓低聲音道,「或許他藏起來了,如果出事,至少也會找到——」
溫晚瞪大眼,芷齡笑著說:「賀氏清盤,賀淵還惹上了大麻煩,你那位朋友待產,你真的不用去陪陪她嗎?」
這話讓溫晚讀懂了一種訊息:「……他受傷了?」
實在太渴望她,分開這麼久他沒有一刻不在思念對方,每天看著她的照片,手指能觸到她的眉眼,可是那都不是真的。感受不到她的溫度,越看,思念就越加蔓延。
「芷齡忽然毀約,她想救走周顯聲,不然我絕對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不過現在周顯聲因為官司纏身很難再入境,芷齡保證他不敢再接近你,我也不會再給他機會。」他安慰她,卻一點作用也沒有,溫晚現在哪裡還有心思關心這些?
溫晚沮喪極了,現在醫院的異性全都離她遠遠的,生怕自己有點什麼不光彩的事兒都被揭出來。雖然不和那些男人接觸對她來說沒什麼影響,可很影響正常工作啊!
溫晚聽完一愣,唇角還是泛了淺笑:「不急。」
他咳了一聲,非常謹慎地說:「三哥不會死,溫醫生你想多了。」
顧銘琛的手不斷施力扣緊她肩頭,目光凝重地盯著被警察帶出來的人群。可是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怎麼那麼多人離開了,還是沒看到賀沉?
可芷齡說:「是我報的警。雖然想幫助賀沉,可是我也不希望駱顯和顯聲有生命危險,我當時沒在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真的不清楚。」
「你要是想生,今晚就可以。」
蕭瀟生產的不算太順利,足足熬了八個小時。生產的整個過程都被拍下來了,這是賀淵要求的,想來也心酸,有關孩子的一切他是徹底錯過了。
溫晚終於忍不住了,這兩天壓抑的情緒陡然爆發出來:「馮爵,你給我說實話,賀沉到底怎麼了?!」
溫晚倏地從沙發里彈起來,咬了咬牙控訴道:「不聯繫我就算了,可是你知道他都幹嗎了嗎?」
溫晚愣了下,這還是他第一次說這三個字,聽進耳里,終是泛起一圈漣漪,可是即便如此心裏還是堵著氣,狠狠用拳頭擂他胸口:「別以為說甜言蜜語我就會饒了你,賀沉,你害我難過的事,我每件都記著呢。」
溫晚在貨架中找小傢伙專用的紙尿褲牌子,遇上有導購推薦就隨便聊了幾句,對方知道孩子不是她的時,既尷尬又驚奇:「看你對寶寶這麼了解,我還以為……真是不好意思。」
導購幫著把紙尿褲放進她購物車裡,這才微笑著離開,溫晚伸手捏了捏小寶貝肉肉的臉頰,有些鬱悶:「阿姨也想生啊,可惜孩子他爸還不知道在哪呢!」
只是三個字而已,可是手機的燈光卻刺得她眼眶脹痛,真是神奇,她好像能感受到他那些日子堆疊起來的思念。
他一定是傷的非常重了,不然怎麼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昏睡之後是被餓醒的,身旁的男人一隻胳膊枕在她後頸,另一手卻在筆電上忙碌著,深刻的五官在清晨的陽光里格外好看,讓她不由有些出神。
結賬的時候她抱著孩子等在後面,賀沉微微垂著眼眸,她這才放肆地打量起他來。他瘦了,也比以前要憔悴許多,剛才走路的時候就發現步子遲疑,當初應該是腿受了重傷。原本凌厲的五官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細看之下,發現鬢角的地方竟多出了幾根不易察覺的白髮。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身後是有人的,堅硬的胸膛貼了上來,手臂堅實而有力地箍住了她的腰肢,溫熱的氣息席捲耳蝸,依舊是他的聲音緩慢地傳過來:「小晚,是我。」
「我不想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原諒我作為一個男人那點可笑的自尊心,但是我一定會去找你,有句話,我必須當面告訴你。」
這種奉承的語氣實在讓溫晚彆扭,她嘴角暗抽,還是禮貌地回應:「主任。」
溫晚看到了重傷被擔架抬出來的周顯聲,也看到了駱顯,但沒有那個人的身影,憑空消失了一樣。
幸好她的幸福終於來了。
賀沉感覺到胸口有滾燙的濕意,覆在她後腦的手不禁用了點力,知道不告訴她她會腦補的更厲害,良久才低聲回道:「傷到了頭部、還有腿,但是不要緊,都好了。」
「三哥說,禮數不能少,我把東西送進去就離開,不會打攪你們。」
要較量,也得堂堂正正的吧?顧銘琛如此安慰自己。
茶几上還放著熱氣騰騰的花茶,香氣氤氳,溫晚低頭看了會兒茶杯,這才說:「可是你這樣,他們的結局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
看吧,他連出現的時機都算計的恰到好處,知道她當著孩子的面發作不得!她怒氣沖沖地看著他,最後忍無可忍地踮起腳尖朝他下巴咬了一口。
溫晚是怎麼回到酒店和_圖_書的自己都不清楚,渾渾噩噩地縮進被子里,瞪著屋頂發了一晚上的呆。她給蕭瀟打了電話,那丫頭還是前幾次一樣報喜不報憂,電話里依舊是輕快的音調:「哎,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呀?挺好的。」
這人怎麼跟懂讀心術似的。
他英挺的眉峰微微擰起,手指慢慢滑過她臉頰,傾身過來卻是將她連孩子一起擁進了懷裡,伴隨著低低的一聲輕嘆:「哭什麼,見不到你,我怎麼捨得去死。」
雖然是實情,可是阿爵還是覺得不太舒服,聽說兩人異地久了感情會淡,更何況這倆分手之前還有段不愉快在裡邊。
蕭瀟生了孩子之後,溫晚除了工作之餘大部分時間也是圍著那孩子打轉,她的生活太簡單,幾乎沒什麼大的交際圈子。加上賀沉將她看得很緊,連多交個朋友都不容易。
溫晚昨晚才在網上投了幾份簡歷,大清早就聽到這個消息,她斜眼打量著阿爵。
賀沉愣了下才打開錢包,溫晚忽然走了上去,伸手接過他的錢夾:「我來吧。」
賀沉低低笑了一聲,胸腔都在震動:「以後一件件討回來,你想怎麼討,我都依你。」
溫晚想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鼻尖發酸:「我都知道了,你個笨蛋還裝什麼裝啊。」
賀沉的身子陡然間有些僵硬,卻還是執拗地沒鬆手:「我愛你。」
「不放心你。」溫晚打量了她一眼,白色孕婦裝下高高隆起的肚子,一頭長發也被剪到長度適宜,這副准媽媽樣子還是讓她心裏充滿無限感慨。當初兩人用懷孕這招算計賀沉,沒想到她的孩子沒了,倒是蕭瀟沒多久就真的懷上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溫晚想起昨夜的瘋狂,全身更是像被拆開重組過一樣,氣急之下,反身撲上去咬他喉結。男人睜開黢黑的眼眸,片刻的睖睜之後,唇角一彎,掐住她的腰便反客為主:「大清早就這麼熱情?」
溫晚愣了愣,眼睛環視一周,這才發現孟行良的辦公室已經空了不少,他的東西也全都收拾好放在了一個紙箱里,好像要離開?
「死、死了?」
「先生,一共三百一十八元。」
男人看著她一系列舉動,伸手摸了摸右耳那枚助聽器,會心地微微笑了笑。
他無意看她一眼,這才發現她早就醒了,忍不住眉眼間又蘊了笑:「想吃東西?」
溫晚強迫自己別亂想,可是一旦安靜下來腦子就有些不受控制,甚至想著,難道他缺胳膊少腿了?不是這麼嚴重的傷,恐怕不會刻意避著她的。
溫晚一愣,等意識到一切忽然朝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之後,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小寶貝很會挑時間出生,蕭瀟陣痛受不了的那天,正好是端午。溫晚也恰好在蕭家過節,感覺到不對勁,馬上鎮定地開車把人送去了醫院。
賀沉看她哭起來沒完,心裏又酸又感動,扣住下顎將她一張小臉緩慢抬起,雙唇便要覆上去。
溫晚才跑過去幾米就看到了地上有男人橫七豎八地躺著,鮮紅色的血液汩汩地往外冒著,她胃裡一陣作嘔,卻還是忍耐地想往前。
只是時間錯了位,這份感情最後經歷了考驗,確定是真的,何必還要較真呢?
前幾天提起這男人的名字似乎也沒這麼暴躁,蕭瀟一時語塞,不解地反問:「幹嗎?」
他們在清邁又逗留了一周,這期間溫晚去找過芷齡,去的時候信心滿滿,總覺得對方或許知道些什麼。
「你到底,傷哪了?」轉了一圈,溫晚還是沒忍住追問身邊的人,她觀察了一陣也沒瞧出他哪裡出了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內傷,會不會有後遺症。
溫晚想過他就是新股東,現在親口得到證實還是有些愕然:「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以前賀沉是個現實的商人,沒有利益幾乎不會做,也不會冒險不熟悉的行業。
溫晚控制不住,轉過身來難受地看著他:「是暫時的,會好的對不對?」
蕭瀟驚訝地挑了挑眉,溫晚又繼續義憤填膺:「我去顧家吃飯,他居然也讓阿爵送了很多禮物過去,還說謝謝人家對我的關照。你說,他人都不在,怎麼這麼能找存在感呢?」
阿爵將她送到了以前獨住的別墅,溫晚狐疑地抬頭看了一眼,阿爵道:「當初三哥只是擔心賀淵對你不利,現在你喜歡怎樣,他一定不會幹涉。三哥現在情況很好,讓溫醫生放心。」
「我送你。」
溫晚對他揮了揮手:「注意安全。」
蕭瀟產後辛苦地昏睡過去,溫晚看著那個睡在嬰兒床里的小寶貝,手指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好軟,軟的都怕自己一不小心傷著她。
溫晚腳步一頓,想了想又折回去:「我還不至於那麼不明是非。」
顧銘琛看了眼溫晚,溫晚摘下墨鏡,對他抱歉地笑笑:「我就不去了,改天再去看阿姨,我放心不下蕭瀟。」
溫晚以前給他的感覺總是冷冰冰的,無趣,或者說沉悶至極,可眼下她好像才有了一絲絲生氣,像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溫晚不解地看著他:「我問了你也不會說啊。」
這人還能再不要臉點嗎?溫晚氣得要死,乾脆把推車扔給他就大步朝前走了。
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蕭瀟了,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他這樣,那你,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溫晚吸了吸鼻子,把那陣酸澀使勁咽了回去,「不管高興不高興,我都想第一個和你分享,蕭瀟,你是不是因為賀淵的事,怨賀沉了?」
溫晚愣了愣,不由失笑:「你又不是老虎,躲你做什麼?」
溫晚看著年邁的老人,伸手摟了摟她單薄的肩頭,鼻頭一酸,忍不住也想到林有珍。
「……」反正她說什麼都說不過他!
溫晚出去的時候阿爵還沒走,倚靠在車邊抽煙,見她出來將煙蒂捻滅了,居然也不追問,只是紳士地替她開了車門:「還去哪嗎?」
溫晚覺得自己心跳都停住了,腦子空白,好像全世界都和圖書靜止了只剩他的聲音。
她情不自禁往前一步,居然發現他右耳有個眼熟的金屬物件……
蕭瀟慢悠悠地挺著肚子踱過來,拿胳膊撞她:「賀沉還是沒消息?」
理智告訴她是不能去的,可是心裏有強烈的念頭想確定他似乎安好,眼前的一切也開始越來越模糊,溫晚回頭看了眼顧銘琛,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可他在裏面……」
她將酒店名片留在了桌上,駱芷齡沒有起身,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名片走神。溫晚要走,身後的人這才開口:「我和駱顯之間的恩怨不想對外人解釋,但這是他欠我的,我不過是和賀沉聯手各取所需罷了。」
溫晚看著他一臉疑惑的樣子,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氣呼呼地上樓,打開公寓大門,裡邊的一切還是老樣子。她的東西也全都歸為原位,好像她真的只是出去旅遊了一趟,或者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賀沉微微挑眉,俯身在她耳畔壓低嗓音道:「我們小晚委屈,我都知道,這都是想我想的。」
芷齡有短暫的猶豫,還是如實回答:「有危險,但是我想,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他恐怕也不會捨得去死。」
溫晚只覺得胸口又脹又痛的,太難受了,看不到他難受,看到了還是覺得疼。她心裏委屈,終於拽著他外套一角罵出聲來:「怎麼會有你這麼壞的男人,明明都是你不好,為什麼難過的卻是我?你回來做什麼!」
「不要臉。」溫晚越罵他怎麼越開心的樣子,也不顧著她懷裡還抱著稚童,居然低下頭就著她仰頭看他的姿勢親了下去。像是洶湧的潮汐,他瞬間就將她淹沒了,霸道地擁著她,將她的味道嘗了個遍,還意猶未盡地想繼續。
阿爵被她通紅的眼眶和泫然欲泣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賀沉做了這麼多事,這女人的反應居然是這樣的?
蕭媽媽不知道她和賀沉的事兒,只隱約聽說她有男朋友,老人家說話直接,都沒細看她的表情。
溫晚陪蕭瀟一起吃完飯,等她午睡之後才離開。
阿爵自然是猜不透溫晚的心理的,溫晚此刻真是越發的焦慮,甚至在心裏想著,那人這樣子怎麼跟安排後事似的?!不然怎麼把她以前失去的又全都給補了回來,好像要一切又恢複原樣,電影里不都這麼演嗎?一切還和從前沒區別,只是獨獨少了那個人……
賀沉把吐司遞給她,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我賀沉的老婆,難道還要給人打工?要打工也只能給我打。」
她離開醫院時,站在門口踟躕著還是給林有珍發了條簡訊,很簡單的一句話:明天降溫,記得多穿衣服。
溫晚狐疑地看著他,什麼叫沒法接,那他和他們都是怎麼聯繫的?
溫晚心裏有氣,但是又無處發作,乾脆打開車門彎腰上去:「好,去看看。」
溫晚被他露骨的話說的臉頰越發紅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強詞奪理。」
阿爵瞧她臉色不對,斟酌著說:「三哥說你不喜歡總換環境。」
「我總算沒有愛錯人。」蕭瀟說最後一句時臉上是帶著笑的,而且眼底是滿滿的幸福。
賀沉說不想離開她太久,果然一整天都黏在她身邊,溫晚還記著要跟醫院請假,身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打斷她:「老闆就在你旁邊,准了,想休都久都可以,順便連婚假產假一起吧。」
溫晚握著芷齡手腕的指節一點點鬆開,目光微微垂著,等過了很久才小聲問她:「他會死嗎?」
賀沉大步走過來,一手接過推車,一手將她摟了回去:「我怕你忘了我,又怕你愛上別人,每天看著你的照片卻親不到摸不著,怎麼會不難過?」
錄音開始有段窸窸窣窣的沙沙聲,過了會才聽到他低沉微啞的嗓音:「對不起小晚,又食言了,每次都讓你失望、讓你傷心,是我混蛋了。」
還有記事薄,裏面簡單的全是一句話,看日期,是她離開青州的那段時間,每個日期上的那句話卻全是重疊的:我想你。
阿爵薄唇緊抿,那樣子像是溫晚拿什麼逼迫都抵死不屈一般。她狠狠瞪著他,這個平素木訥的男人居然還懂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去看林女士?東西我都幫你買好了。」
駱顯也意外地認罪了,甚至沒有將賀沉牽扯進去,只是再問其他對方就緘口不言了,什麼有用訊息都查不到。周顯聲的傷勢也非常重,一直在醫院昏迷不醒……
溫晚腦子裡有了些模糊的念頭,可是不太確定,果然孟行良很快就苦著臉道:「之前你離職那事兒,是我對不住你。我在這正式跟你賠禮道歉了,小溫,你別和我計較才是。」
溫晚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有蔣贏那個前車之鑒,她已經非常能拿捏准這類女人的心思,點到即止,已經慢慢站起身了:「你真正的目的我並不好奇,我只想找到他。駱太太,如果你又想起什麼,記得通知我。」
溫晚打開車門第一個就沖了出去,只是才邁開第一步就聽到了槍聲。她的腳步生生釘在了原地,大腦瞬時一片空白,接著又是幾聲刺耳的槍響,一聲比一聲尖銳,像是要犀利地貫穿人的耳膜。
顧銘琛將她送到了蕭瀟的公寓樓下,溫晚下車時又被他喊住了。男人微微偏著頭,英俊的面容逆著光卻還是出奇的好看,他說:「就算不是夫妻,我們也是兄妹,小晚,我不希望你以後會躲著我。」
那個下午的天氣悶得讓人受不了,好像馬上就會下起瓢潑大雨似的,警方將人一個個帶出來,溫晚只覺得眼前犯花,感覺雙腿已無力支撐一般快要摔倒下去。
阿爵從後視鏡瞧她,再次感嘆女人的心思九曲十八彎完全猜不透,發動車子,一路將人帶去了賀沉安排的醫院。居然還是她以前工作的地方,溫晚看著熟悉的大門,壓了壓太陽穴:「賀沉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得不說賀沉真的太了解她,溫晚光是聽著蕭瀟壓抑而痛苦的哭聲,已經恨不能馬上飛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國陪她了,可是想到賀沉又開始猶豫。
再多的阿爵便死活都不肯說了,溫晚也沒指望他會和盤托出,這話多少對她也起了點安慰作用,便說:「行,賀沉將來可千萬別後悔。」
送完孩子,他們 回的是溫晚的公寓,在超市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這人一身的風塵僕僕,看樣子是剛剛趕回來的。她有心讓他休息,可一進門就被人壓在了門板上,黑漆漆的房間還沒來得及開燈,只剩粗獷的氣息在耳邊遊盪。
這如何讓她不亂想?他正是男人最好的年華,以前那般地高高在上,眼下卻變成了傷殘人士,而且這一切究其根本還都是因為她……
這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的男人,連表達自己的情感都這麼笨拙。
感覺到身體被翻轉過去,終於對上那雙沉而烏黑的眸子,他深情地注視著她,像是要將長久以來失去的都補回一般。溫晚還是獃獃地看著,作不出反應,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是什麼,一定無比滑稽才是。
人生就是這樣吧,在原諒和被原諒之間慢慢成長。
顧銘琛點了點頭,溫晚的表情卻沒有片刻放鬆,她沉默地站在警局門口,抬頭望了眼這異國的天空。
道理她都懂,可是怎麼能沒有一丁點觸動,光是想象他當時的傷勢嚴重到何種地步就全身都疼了起來,連再開口的話都說的異常困難:「當時,傷得很重嗎?」
溫晚看了阿爵一會兒,欲言又止,還是沒勇氣問出口,就是怕聽到不好的結果。她打開門出去,只扔下一句:「你先走吧,我自己去就行。」
這副要見丈母娘的架勢讓溫晚更加無語,人都不在這,送東西過去幹嗎?使勁壓了壓快要爆裂的額頭青筋,她忍耐地說:「那你告訴我他的電話,我自己打過去。」
看樣子報警這件事原本並不在賀沉和芷齡的計劃之內,溫晚沒再接話,又聽芷齡道:「你回國吧,賀沉該去找你的時候,自然就會去的。」
無賴。
覺察到自己失態,她胡亂地吸了吸鼻子,然後就是皺著眉想把他推開。可她懷裡還抱著孩子,力氣也敵不過他,試了幾次也沒用,乾脆硬生生地說:「鬆手。」
芷齡唇邊的笑意慢慢斂去,她其實很少有面無表情看人的時候,這麼仔細盯著,其實她的五官並不柔和,甚至有些冷淡。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溫晚,最終還是沒話講。
進門開始就不見賀淵,依他的性子,蕭瀟懷孕了絕對不會不在身邊陪著的。
阿爵愣過之後只覺哭笑不得,這女人的思維原來一直就沒跟上他的節奏,難怪給出的回應都奇奇怪怪的。可是他沒笑出來,因為這足以看出溫晚有多在乎賀沉,甚至覺得這女人傻乎乎的模樣也挺可愛。
又是仇恨。
溫晚被她笑的臉色越來越僵,最後竟然也一點點綳不住笑出聲:「一把年紀,真幼稚。」
賀沉馬上看著她:「昨晚做的,難道不是夫妻間該做的?」
他按住她後腦,聲音啞了下去,輕聲哄著她:「是我不好,別嚇壞孩子。」
她額頭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阿爵看得膽戰心驚。奇怪,這種時候女人不是應該感動欣喜才對么?
溫晚遲鈍地搖了搖頭:「我沒怪你。」
這期間碼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一時間竟無人知曉。
她翻看手機的內容,竟然發現裏面有很多同自己有關的東西,有她的照片,那背景一看就是當初他們在義大利的時候拍下的,可她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說到底站在他的位置,做出那些選擇也無可厚非,她有父仇要報,他也有恩情要還。怨的,不過是他最初那點動機傷了她。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他後來也愛上了,而她,偏偏也該死地忘不掉。
最後是芷齡又來找的她,帶了賀沉的手機。
他將後面兩個不吉利的字眼又咽了回去,連他自己都訝異,這時候他竟然也無比期待那人活著。
他一手將筆電合住放置在一旁,側身擁住她,親了親她鼻樑,早晨的嗓音低沉性感:「已經讓人做了,馬上就送過來。本該我親自下廚,可是不想離開你太久。」
她從沒聽他說過這麼肉麻的話,居然一時不敢看他的眼睛,瓮聲回道:「你養傷的時候是不是補偶像劇了,肉麻死人不償命的。」
阿爵臉色訕訕地,大概是被直言不諱地戳穿了心思,摸了摸鼻子:「三哥怕你無聊,給你找了份工作,你要去看看嗎?」
蕭瀟嘆口氣,倒是釋然的口吻:「不要緊,你不用擔心我。賀淵都安排好了,我母親很快就會過來陪我,而且我還有你呢。再過一個多月,還會有屬於我和他的孩子,這麼多愛支撐著我,不管幾年我都會等他出來。」
她自己也知道,說這些話的氣悶之後,心裏其實還是甜蜜的,這個男人在養傷,可整顆心幾乎時時刻刻都在她身上。
第二天一早要出門,溫晚想去看看林有珍。可下樓就又見阿爵了,對方好像成了她的專屬司機似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等在這裏。
這一路誰也沒主動提起助聽器的事兒,可上車之後溫晚便再也裝不下去了,她坐在那卻連抱著孩子的手都在發抖,好幾次強迫自己冷靜,可依舊沒能主動問出口。
賀沉卻一本正經地轉身看著她,手臂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我找人看了日子,下周一不錯,宜嫁娶、宜出行、宜洞房。」
溫晚走過去,忍不住嘆氣:「你怎麼又來了?賀沉又安排了什麼?」
他這話一出口,溫晚的眼淚就控制不住洶湧地奪眶而出,她緊緊捏著手機,眼淚一滴滴落在了手背上。
溫晚拿了個沙發墊給她墊在身後,兩人徹底地靜下來,細看之下不難發現蕭瀟的臉色很不好。她沉默片刻,不無擔心地說:「他呢?」
溫晚現在一提這名字就腦袋疼,身子往後一倒陷進沙發墊里:「能換個話題嗎?」
「您這是?」
她的眼淚一直往下掉,每聽到一聲槍響就會止不www.hetubook.com.com住地發抖,顧銘琛將她抱得很緊,心底還殘存一絲理智:「他不會想你去。」
一席話說得溫晚心裏酸澀不已,但是說到底賀淵也是罪有應得,正如蕭瀟說的,這樣的結局於他而言已經是最輕了。
窗外陽光靜好,轉眼,又是一個夏。
溫晚倏地瞠大眼,有那麼幾秒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看著眼前的好友,自首?像賀淵這樣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選擇。
溫晚翻了個白眼,乾脆不理他了。
孟行良見她也是一副熱情的樣子,居然還主動從辦公桌後站起,走過來同她握手:「小溫啊,真是好久沒聯繫了,越來越漂亮了。」
索性她現在心思全在小寶貝身上,每天都往蕭瀟家裡跑,倒是有天阿爵奇奇怪怪地問她:「溫醫生,你最近好像不怎麼問三哥的情況了。」
溫晚這才感覺到自己滿臉濕意,她淚腺從來都不發達,可怎麼遇上這男人就一直哭個不停。
蕭瀟因為哭著,說的斷斷續續,溫晚心都絞在了一起,不住安慰著她:「到底怎麼了,你別哭啊,你現在懷著孕,會對孩子有影響的。」
溫晚猛地抬起眼,芷齡歉然笑道:「抱歉,我說話比較直接,但心裏有個牽挂總是好的,能支撐他做很多事。」
溫晚心跳都快停住了,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芷齡的手腕:「你告訴我,他到底在哪裡?」
她終於有些明白賀沉當初的為難了,人活著,自古都是要面臨各種兩難的抉擇,情和義首當其衝。
「早。」溫晚和她們打招呼,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倒是沒有一點點不自在。
她收斂心緒,心情卻複雜起來。
蕭瀟沉默下來,再開口時聲音啞的不像話:「我不想你擔心,你也不好不是嗎?」
溫晚臉皮沒他厚,掙開一些,垂著頭躲避周圍訝異的目光:「等回去再跟你算賬!」
孟行良和她寒暄幾句,然後說:「這間辦公室是你的了,現在醫院人事各方面都有大變動,聽說是換了老闆——」
阿爵看著她快步離開的背影,越發糊塗了,難道年紀大的女人和年紀小的女人在這事兒上反應還不一樣?回家得問問沛沛。
溫晚想起來就一頭黑線:「他老讓馮爵跟著我就不說了,居然還把我身邊的人都查了個遍。我們單位新來一個實習醫生,人就和我在食堂一起吃過兩次飯,再後來馬上就連人家大學時代濫交的事兒都給扒出來了。」
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居然還笑著,滿眼寵溺地攬住她的腰托住她幫她省力。等她發泄過了,便笑眯眯地問:「一見面就這麼熱情,味道怎麼樣?」
她愣過之後便是衝動地往裡跑,顧銘琛心臟一緊,甩上車門就追了上去。
她不信芷齡會清楚這麼多事,一定是賀沉教她的!
顧銘琛也沒勉強她,他知道溫晚這是在故意劃清界限,那句「阿姨」就足以表明她的心意。
車子飛快地駛在高速上,這一路顧銘琛心裏竟然也沒猶豫,他是要找賀沉報仇的,只是也不屑用那麼低級的手段。
賀沉又何如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握住她的手背,無奈嘆了口氣:「你別亂想。」
她是恨過也怨過的,可是再恨再怨的時候,她也沒有想要他死掉。眼下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別的,還計較什麼呢?
蕭媽媽也回老家辦事去了,蕭瀟這裏真是一團糟,小傢伙最後一個紙尿褲用完,溫晚發現就怎麼都找不到新的了。她只好帶著孩子出門去超市採購,小傢伙不是第一次出門了,可是還是睜著新奇的眼神四處看。
蕭瀟看著溫晚氣得臉頰鼓鼓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若不是她肚子太大,大概真會笑的前俯後仰的。
蕭瀟聽了這話,眼圈又是微微一紅:「他——」
和顧銘琛一起回國,才離開了半年多而已,卻有種物是人也非的錯覺。顧家的司機早就等在機場外,見了兩人馬上迎上去幫忙拿行李:「老太太在家等著呢。」
賀沉點點頭,唇角的笑意加深:「原來小晚的算賬方式少兒不宜,只適合在家裡進行。我一定好好表現,不讓你失望。」
離蕭瀟預產期的日子又近了,溫晚居然比她還要緊張,一早就和蕭媽媽把小寶貝的待產包準備好,還買了不少嬰兒用品。嬰兒房是賀淵早就備好的,所以她們能買的也只是些可愛的小玩意兒罷了。
芷齡平靜地望著她:「我安排人送你們去機場,聽說你那位朋友,叫蕭瀟對嗎?她那邊的情況可不太好。」
溫晚轉過身,在芷齡眼中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絲還未褪去的痛苦。她也是過來人了,可是這種摻雜了仇恨的感情,永遠是外人干涉不了的。
「那他為什麼連電話都不打給我?」這話說得都透著一絲委屈在裡邊兒了。
溫晚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當初賀老爺子不清不楚的死因,還有賀峰的車禍,甚至是賀霆衍那時候在醫院的中毒事件,這些隨便拿出一件來,賀淵的結局都不會好。
顧銘琛握著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臉上依舊笑著:「上去吧,幫我向蕭瀟問好。」
阿爵為難地蹙了蹙眉:「溫醫生,你打了三哥也沒法接。」
聽爸爸說過,那年林有珍生她的時候在產房疼了十幾個小時,那會兒她堅持要順產,就怕剖腹之後奶水太少,孩子可憐。
溫晚翻了個白眼:「誰答應做你老婆了?」
溫晚幫著拍攝,拍的過程中不得不感嘆女人都是偉大而堅強的,生命誕生的那一刻,彷彿徹徹底底地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那你現在?」就連他都看出來這女人不高興了,能這麼明顯把情緒表露出來,看來是真的非常生氣才是。
腰間一緊,她被人用力箍住了,顧銘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進去,現在場面很亂。」
「你們啊,年輕的時候總說不急不急,等年紀再大點想要可就危險了。」老太太絮叨著去了廚房,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賀沉是想逼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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