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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很不喜歡我。」喬楚雙手抱胸，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小可憐。

「為什麼？我跟石董非親非故，又素未謀面，石董這麼幫我，怕是另有目的吧？」

南珂的臉色瞬間慘白，手指掐住文件夾，骨骼微微有些疼。

是顧南城親手將她推到了這樣難堪的地步。

南珂聽得似懂非懂，手掌忽然被人握住，那個人看著她，目光含情脈脈，分開她的手指，緊緊扣住。她本能地排斥，卻被他握得更緊。直到上了車，他也依然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這條件聽起來似乎非常誘人，並且看上去她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是……

「顧總大駕光臨，幸會，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你這是何必呢。」她最後忍不住出聲。

「石董，您這次單獨找我來，不是只為了合作案的事吧？」

顧南城想笑，這才發現嘴角已經僵硬，實在笑不出來。

顧南城看著她，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終是將她推到了懸崖邊，一夜長大，何其殘忍。

他從來就輸不起她。

「目的？」石景天笑笑，「若要說到目的，我的目的和你是一樣的。南珂，我們的目標相同，為什麼不聯手呢。何況我和你母親是舊識，于情于理都該幫你一把。」

「喝茶倒是不必了，只是要勞煩石董日後不要找我的人的麻煩才是。南珂是什麼身份石董跟我一樣清楚，和-圖-書怕不是石董想要就能要到的。」他的話字字冰冷。

朱凱文渾身僵硬，甚至不敢去看顧南城的眼睛。跟在顧南城身邊多年，他清楚地知道顧南城的脾氣，他面無表情笑的時候，已經是怒極。他惶恐地等待顧南城大發雷霆，沒想到顧南城只說了一句「去林正」，便轉身走了。

南珂一顫，眼前一陣眩暈。她連忙伸手扶住牆壁，但見喬楚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自己，那種犀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刀狠狠劃過她的心。她在喬楚眼裡看到狼狽的自己，軟弱得毫無還擊之力。

「我從前就不喜歡你，你是知道的。」曾經喬楚還是南震天身邊的人時南珂就討厭這個女人。

「看來石董對我的人很感興趣啊。」

石景天看都沒看文件一眼，背靠身後的沙發突然開口問她：「你還記得你母親的樣子嗎？」

假使一開始就明白無法幸福，她寧願自己從未得到。

「何止見過，我和你母親的關係……就像……你和顧南城的關係。」石景天似乎毫不避諱，南珂聞言，臉色一變。

南珂頓時覺得索然無味，確認對方沒有誠意要同自己談正事，她一刻都不想再多待，拿了文件起身想走，到了門口卻被兩個保鏢攔下。她回頭盯著石景天：「石董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人，跟石科一點也不像，石科比他老子要可愛多和*圖*書了。南珂在心裏腓腹，臉上漸漸退了偽裝的笑，她搖頭：「石董，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能離開他。」

南珂歪了頭，假裝聽不懂，眯起眼睛笑道：「我不就在你身邊嗎？」

「我們還沒談完，南珂，你還沒有接受我的邀請。」

她和顧南城的關係……

南珂轉頭去看他，才發現他一上車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額前的劉海蜷著，面色略顯蒼白。她縮了縮手，他便加重力道握她。

「石董這是在挖角？」

不知道為什麼，南珂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喬總的意思，這件案子由喬總全權負責，所以……」喬楚指明要南珂前往，即便身為顧南城親信的朱凱文也沒有一點辦法。何況顧南城被會議纏身，根本來不及向他請示。

「南珂，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留在我身邊，要麼離我遠遠的讓我永遠也看不到你，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顧南城的聲音在靜謐的車廂內響起，語氣里的警告不言而喻，始終沒有睜過眼。

石景天聳了聳肩，並未接話。

喬楚在公司碰到南珂仍然覺得萬分不適應，顧南城對南珂的周全讓她隱隱產生了危機感。那個男人雖然從來什麼都不說，可一旦打定主意便定會一做到底。他內心對南珂的愧疚或許會讓他再也走不出那個枷鎖。即便她知道，他一向是冷hｔtｐs://ｗwｗ.hetuｂｏｏｋ.cｏm.ｃｏm靜自持的男子。

「可以算是吧，顧南城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包括你自己想要的。」石景天那副篤定的模樣，就好像南珂一定會同意他的提議似的，「甚至你留在顧南城身邊的目的，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當然，南珂，我一直想見見你，但你被顧南城保護得太好，所以我始終沒有機會。你想不想到我這裏來？」

南珂只掃了她一眼，心裏便下意識地排斥。

南珂驀然回頭，正是顧南城信步而來。他嘴角掛著戲謔的笑，目光掃過她，直直地看向裡頭的石景天。

即便是痛苦，也要兩個人面對面地痛苦。

南珂等在偌大的辦公室里有些心慌，這還是她第一次一個人來談合作事項。跟在朱凱文身邊多時，但畢竟沒有獨自行動過，心裏難免沒底，尤其石科還不在公司。

突地，對方俯下身來，在南珂耳邊輕聲耳語道：「想想，我還是顧南城親手送到你父親身邊的呢。」

南珂疑惑地搖了搖頭。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母親的樣子，從她懂事起就沒有見過母親。父親說母親因為難產去世了，所以她的世界里從小就只有父親。

「石董見過我母親？」

石景天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順便擺了擺手示意她就坐，一雙眼睛自始至終未曾離開過她。

「所以你就放她去了？」顧南城挑眉，眼裡是極力克制的陰https://m.hetubook.com.com霾。

任何有可能涉及到她的危險，他都不願去冒險。

那種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如同無邊黑夜的海上，看不清道不明，亦找不到方向。

「南珂，顧南城念著你們之間的情誼，他把你留在身邊，照顧你，可是你自己應當清楚，這些都不是理所當然的。我像你討厭我一樣討厭你，你知道為什麼嗎？你太自我了，仗著別人對你的疼愛無所顧忌，終究會有報應的。」

顧南城出了會議室便見朱凱文面色異常，冷了冷眼，果然見朱凱文過來低著頭說：「南珂去了林正集團，這次的合作案對方點名要她負責，否則不予簽約。」

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從外面進來一個中年男子，約莫跟她父親的年紀差不了多少，南珂立刻起身恭敬地道：「石董。」

誰都知道兩家是死對頭，這次能合作已經是天大的新聞，如今就這麼對上了，倒讓周邊的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南珂尤甚。她一直知道顧南城身上陰暗的特質，但這是他第一次展現在她面前，不似平日里淡然沉穩的內斂，此刻目光似鷹，整個人異常冷冽。

石景天那個老狐狸必然知道今天他會出現在林正，不過是為了試探南珂在他心裏的地位罷了。老掉牙的把戲，他明明知道，卻賭不起她的安危。

「你和你母親長得真像。」他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感嘆。

南珂覺得有些尷尬m.hetubook.com.com，把文件遞給石景天：「石董，這是這次的合作案細節，您可以先過目一下，如果有問題我們可以隨時溝通調整。」

顧南城沒有回應，但她仍是看到了他嘴角幾不可見地彎曲了。這個男人曾經是她心裏最深沉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護了這個秘密十年有餘，最後卻被這個秘密困住了自己，束縛了自由。

南珂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覺得石景天看自己的眼神太過詭異，那種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故人，而她和石景天，這分明只是第一次機見面。

那一刻，心裏莫名升起的恐慌就那麼煙消雲散，她看著他走到自己身邊，一半的身體擋住了從裏面傳來的視線。

喬楚優雅地一笑：「是嗎，我在你父親身邊六年，說起來，我和你父親還差點結了婚，你差一點就要喊我一聲『媽』。」

喬楚的話字字泛著冷意，像一句惡毒的咒語輸進南珂的心裏。南珂曾經想過如何在這個女人面前驕傲跋扈，可如今只剩灰頭土臉。她聽著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漸行漸遠，才茫然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只能靠著牆壁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立。

攔著的兩人完全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南珂的耐心慢慢被磨盡，她就那麼站在門口同石景天僵持著，直到一個慵懶的聲音打破僵局。

她攔住南珂的去路，自南珂回來后，第一次正面交鋒。

「你比你母親年輕的時候更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