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曾經太年輕
第二節
美術系這個月中旬要舉辦一個小型畫展，最近大家都在瘋狂地畫畫，熬夜已成了家常便飯的事。
校園還沉寂在清晨的安寧中，薄霧彌散，遠處的景物一片模糊。路上穿梭著去早讀的學生。
「門鎖上了。」唐覃說道，「應該不會在裏面。」
「顧盼，已經十二點多了，明天再來畫吧。教室太冷了。」
「那就一起出國唄？」楊執輕鬆說道。
陳紹宸早上是被電話叫醒的。
陳紹宸一路懸著心趕到美術系畫室。
陳紹宸臉色凝重，「她手機應該是沒電了。」有一種預感她就在裏面。
顧盼只覺得全身都被拆開了，她艱難地伸手推了推桌上的一盒顏料，顏料落地，發出一陣聲響。
「打不通。」
三月初B市夜晚的氣溫只和*圖*書有幾度，這幾天又在倒春寒，畫室冷寂得可怕。但就是再冷，也冷不過她的心。顧盼走到窗邊，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路燈發出的朦朧的光，空寂的校園此刻就像個沉睡的孩子。外面時不時傳來的風聲讓她不禁用雙臂把自己抱起來，冷意源源不斷。
男同學掃了一眼她的畫，憨憨一笑，「你們女生的畫就是細膩。那我走了，你也早點兒回去。」
顧盼用力扯了扯，門卻紋絲不動，她心裏咯噔一下，可以肯定的是門從外面鎖上了。
她拿出手機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脖子處的肌肉都僵硬住了，她趕緊收拾好顏料、調色盤、畫筆準備回去，可一拉門才發現不對。
唐覃面色緊張，「不會出事了和圖書吧？」
「聽——裏面有聲音。」葉子蕤說道。
「一般都在班長那裡，不過這幾天，我們趕稿，很混亂，也不知道在誰的手上。」
三人面色凝重，來到畫室門口。
一夜噩夢。
葉子蕤內心震動，二話沒說，也側過身子，同他一起開始往門上撞去。
「好。」陳紹宸靠在牆壁上，神經緊繃。他捏著手機，修長的身影投射在地上，冷冽無力。
葉子蕤掛了電話，對唐覃說道：「我們也去畫室看看。」
「咚——咚——」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是顧盼的信息：晚上我要去畫室趕作業，就不去圖書館啦。你就安心寫論文吧。
陳紹宸站在門口，「畫室的鑰匙是誰保管的？」
「這麼好的機會呢！不去太可惜了。」https://wｗｗ•hｅtｕｂoｏk.coｍ.ｃom
知道有人來她心裏也踏實了，她知道他們會找到她的。
唐覃拍著門，「顧盼——顧盼——」
唐覃已經連續熬了三晚，今晚上實在撐不住，十點多便走了。
葉子蕤用力拍了拍門，「顧盼。」
陳紹宸抿著薄唇，他側過身子，用力地往門上撞去。
最終，幾十下劇烈的撞擊之後，門鎖鬆動，那扇陳舊的大門終於被打開。教室的窗帘都被拉上了，留著一盞燈，燈光之下一個身影趴睡在桌面上。
陳紹宸的面色瞬間凝住了，「她昨晚給我發過信息，我現在去畫室。」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位同學站起來，凳子在地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生生讓顧盼停頓了一下。
葉子蕤皺皺眉，「別瞎想，在學校能發和_圖_書生什麼事。興許她在畫室趕畫稿太晚就不回來了。」
顧盼指了指自己的畫，表示自己還有一點兒就好了。
「會不會不在裏面？」唐覃緊張地說道。
她的手上沾著乾涸的水粉，乾巴巴地貼著肌膚，顏料味一點一點地傳到鼻子里，她的心裏一片荒涼。
顧盼眼皮沉重，微微睜開一道縫隙，迷迷糊糊聽見外面有什麼動靜，可是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
「陳師兄，顧盼昨晚沒有回宿舍，她和你在一起嗎？」
已經到了十二點，畫室還有兩個人。
「有沒有給她打電話？」陳紹宸聲音發緊，人已經從床上躍下來。
陳紹宸抿著嘴角，指尖在屏幕上來來回回，最後只發了一句話：不要太晚，早點兒回去休息。
「先上去看看。」
「她那個情況
和*圖*書，你覺得有多大的可能？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糾結了。」「別忘了顧盼在這裏！這一去就要幾年呢！大四一年，研究生——幾年的時間。」曾續然比了比手勢，「顧盼才大一。」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的手機又沒電了，看來得等到明天才能出去了。顧盼返回座位，趴在桌面上，一連幾天的疲憊，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困意。
葉子蕤和唐覃也趕到了，兩人氣喘吁吁，「陳師兄，我剛問了班上同學，昨晚顧盼確實是最後走的。」
畫室就剩下顧盼一人，燈也只開了她所在的位置，燈光覆蓋在她的頭頂，留下淡淡的光暈。她加快速度，半個多小時后，終於完成。
陳紹宸給陳湛北打電話，是他的秘書接的，「你爸正在開會，會議結束后，我會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