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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是什麼時候？」

「你給我站住！休想逃走！」繁陽長公主怒道，右手一揮，鞭子就朝慕儀打去——

「朕一會兒去瞧瞧她。」

「也不知是誰給她傳的話，說我是那個給江孟皋贈玉臂擱的人。」慕儀語氣冷冷，「這種鬼話她也信！我這輩子都沒踏足過閔州，如何能在閔州城外的十里亭做出這等事？況且八年前我才十二歲，算算年紀也知道對不上啊！」

慕儀懶懶地給他奉上一盞茶，「陛下知道便好。好在惠妃來得及時，截住了她的鞭子，不然若是那麼一根粗長的烏金鞭打在了臣妾身上，臣妾是決計饒不了她的！可憐惠妃，卻是代我受罪了。」

她愁思百轉，卻不料一個人比她更加愁思百轉。

「傷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那一鞭打在臉上，得十二萬分小心，不然留了疤就不好了。」

「長主，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瑤環忍不住斥道，「用鞭子指著阿嫂、指著當朝國母，家法國法ｈｅtｕｂｏoｋ.ｃoｍ.coｍ都容不得你！」

「凌波也太胡鬧了，真是朕從前寵壞了她！」

她嘆口氣，「陛下，別跟那兒裝傻了好么？您的這位十五妹往常只是膚淺傻氣，卻還不至這般愚蠢衝動。今日她做出這等出格之事，若說沒人煽動挑撥您信么？」

慕儀眄他一眼，「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拿我取笑？」

可她沒道理因為秦繼這麼惱怒啊！

無數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家努力控制住激動之情，靜候下文。

姬騫笑起來，「最後這個理由不成立。皇後娘娘聰穎早慧，天下皆知。八歲便能作出《朝日賦》，十二歲慧眼識得一將軍也算不得多麼稀奇。」

按理說不應該啊！

她莫名其妙，「凌波，你在說什麼吶？」

「皇后的意思是，讓朕去盤問凌波是誰給她傳的話？」

慕儀與惠妃的談話崩掉之後，她仔細分析了一下惠妃不願意告知她實情的心理，還是沒能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和*圖*書。

繁陽長公主選了一個陽光炙熱的下午穿過大半個後宮專程來找她的麻煩。

一隻手猛地握住了鞭子的中段，卻仍被收勢不及的鞭尾打上了臉頰。

「本宮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臣妾已傳令今日在場的宮人不得將下午之事外傳，但估摸著是起不來什麼作用的。那些人既然能給凌波傳話，要將這個流言傳遍六宮想必也是輕而易舉。」

瑜珥見狀握了握她的手，給她拋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揚聲道：「長主，奴婢等自然無資格對您指點評價，可您如今這般言行無狀，就不怕陛下知道了責罰嗎？」

「另一方面，皇后恐怕是在揣測那些人搞出這些動作來是為了什麼吧？」

瑤環身為慕儀的陪嫁侍女，從未被人這麼當面呼喝過，一時神情愕然，待反應過來委屈和憤怒同時上涌，又礙著對方的身份不能出口反駁，氣得連眼眶都紅了。

繁陽長公主聞言一窒，然後看著慕儀咬牙切齒道：「你和圖書就仗著皇兄喜歡你！我倒要看看皇兄知道了這件事還會不會繼續寵愛你！」

「你個賤婢給我閉嘴！」繁陽長公主厲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對著我大呼小叫！」

姬騫隨後得知了長秋宮這場亂子，在晚間的時候拋開繁雜的政務趕了過來。

慕儀看著溫惠妃臉上的血痕，再看一眼愣住了的繁陽長公主和宮人，怒道：「還傻站著做什麼？趕緊傳太醫！」

慕儀眉頭一跳，卻見繁陽長公主逼近她，兩人只隔著三級台階，「他到底是不是因為你才做出悔婚之事！」

沉默片刻，姬騫忽然道：「聽說，凌波之所以找你麻煩，是因為她以為是你攪黃了她的婚事。」

慕儀神色不變，「本宮與江孟皋？他是你的未婚夫婿，自然是我未來的妹夫。」

深吸口氣，慕儀終於搞明白了劇情的走向，「不是。」

「你以為我會信你？」繁陽長公主嘲道。

「你問我，我便回答。至於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和圖書。」說完轉身就想往殿內走。

雖然身為嬪御，被皇帝的寵臣默默愛慕著不是一件值得大肆宣揚的事情，但以她們的盟友關係，此等大事斷無隱瞞的道理。

姬騫淡笑不語。

「她傷勢如何？」

一陣壓抑的抽氣聲。慕儀掃一眼激動的宮人，暗道這事兒解決了一定要好好整肅一下長秋宮的風氣。

眼下的形勢一眼便可以看出是哪方設的局。雖然搞不清楚他們下一步打算做什麼，但只看其來勢洶洶便知不容小覷。惠妃不是這麼糊塗的人，怎麼會一味隱瞞不肯對她講真話呢？

「惠妃娘娘……」宮人驚呼道。

「我的未婚夫婿？」繁陽長公主冷笑，「對，如果沒有你，他本來確實該是我的未婚夫婿！」

「你跟江孟皋到底什麼關係！」繁陽長公主一語既出，立刻如平地一聲雷，驚起輕呼無數。

「你聽不明白？好，那我再說詳細一些，你究竟是不是那個傳聞中，贈他雪玉臂擱的女子？」

慕儀立在椒房殿門口，ｈetuｂｏｏｋ.coｍ•cｏm看著自己的小姑子一臉憤恨地甩著一根烏黑纏金的長鞭對她怒罵道：「溫慕儀，你欺人太甚！」

「這是一個方面，不過多半是問不出結果的。」要矇騙一個姬凌波太容易了，根本無需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憐那位恐怕被人耍得團團轉都不知道正主兒是誰。

「你還跟我裝！」她憤恨地一甩鞭子，直接抽碎了旁邊的一個花盆，「要不是你，我怎麼會這麼狼狽！看我出醜，你一定很高興吧！」

慕儀不語。

慕儀蹙眉。在繁陽長公主心目中可以破壞她與姬騫關係的事情……難不成她知道了秦繼？

養著一屋子八公八婆怎麼得了！

她和秦繼的事情她可是知道的啊！

花盆碎裂的聲音讓一些宮人發出低呼，也讓慕儀的表情冷了下來，「凌波，本宮不管你是魔怔了也好還是別的什麼也好。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失了體面！」

「體面？我還有什麼體面？現在整個煜都都拿我當笑話了！」握著鞭子指向慕儀，「這一切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