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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調

作者:墨寶非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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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那一生,比肩而立 第三十章 一晌貪歡

第四卷 那一生,比肩而立

第三十章 一晌貪歡

太平公主仍是興緻極高,留眾人三陽宮相陪。依李成器與太平的關係,我不願得罪她,只好帶著嗣恭和念安繼續住在三陽宮,卻再沒了玩樂的興緻。
待趙姬走後,我才認真看他:「郡王是不是有什麼話說?」剛才他看趙姬的神情,只有那麼一瞬的凝重,卻已讓我心驚肉跳。李成器搖頭一笑,輕握住我的手:「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起了愛護妻兒的念頭,或許是憂慮過甚了。」我瞭然,笑著攬住他的手臂:「我也只是看她可憐,隆基寵愛太過出格,又不能天天將她帶在身側,人後自然難免被欺負。一個女人要整治另一個人,總會有各種辦法不落下把柄,即便是隆基想要治罪也無可奈何。」
李唐天下,不止有萬里河山,還有千萬子民。
這一日夏至剛才端來些茶點,低聲勸我多吃些,就有個人影出現在門口,笑著道:「草民本是在關外日日逍游,卻不料接到某仗勢欺人的權貴嚴令,要來給個女子診病,」我愕然回頭,沈秋正笑吟吟地看我,「千里趕來實在辛苦,不知可否討碗茶喝?」
「永安,」婉兒無奈笑道,「不怕他受了涼?」我搖頭一笑:「他玩的歡喜就好,男孩子就該放出去養,若是怕這怕那,日後如何有膽色上馬殺敵?」她輕嘆口氣:「也對,宮中那些個皇子都太嬌寵了,就連走路也怕跌倒,比那些個叔伯差的遠。」
他僅是笑著,搖頭無奈道:「婉兒如今是寵妃,張九齡又是朝中重臣,除非此種方法,絕難出宮一見。」我抿嘴笑:「多謝郡王。」他微微笑道:「這幾日你只需盡興與婉兒敘舊,餘下的事不要多想。」我嗯了聲,又想了想:「此番太平和隆基都在伴駕之列,莫非也是你的安排?」
紛亂的思緒如潮上涌,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襲青衫玉帶,眸中映著月色,微仰頭喝下杯酒:「不是說學了新曲子,本王可是候了半個時辰。」話中帶著笑,擺明了是要看我笑話。我見婢女和侍衛都遠在幾十步外,也顧不得什麼儀態,對他揮了下拳頭:「先說好,不許笑。」
這一日她正在我這處說話,李成器忽然回了府。
我愣了下,下意識看沈秋。
可這些日子心浮氣躁的厲害,總覺會有事發生。
李成器啞然失笑,輕揚眉。張九齡和婉兒亦禁不住笑出了聲。
她眯著眼,無聲笑著。
念及至此,我像是抓到了什麼,可是終究是一閃而逝。
太平走了?何時走的?
李成器頷首一笑,走近接過念安,我對他眨眨眼,很是滿意他的安排。
我愕然看他:「所以,你當真是騙我?」可又為何讓沈秋入內查看?
我聽他說遇見李成器,不禁有了些緊張:「他可好?」沈秋啼笑皆非看我:「除卻拚命趕路,沒什麼不好。」我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卻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慮了,如今尚在大唐境內,又會有什麼變故?
我被嚇了一跳,立刻又笑起來:「人都說嗣恭和圖書像極了我,你如此吹捧他,可是在變著法子誇我?」說完,替念安拭乾凈嘴角,接著道,「可都是我的孩子,你若要誇我,也不用拿念安來說吧?」
李成器聽我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才一副好笑神情:「聽起來,你似乎極有感觸?」我嘆了口氣,正想繼續說下去,才恍然明白他話中的味道,不禁笑道:「聽別人說多了,自然就明白了。永安承蒙郡王寵愛,偌大王府卻無其它女眷,何曾有這種麻煩?」
倒不是怕李隆基會公然做什麼,只是不知會發生什麼,心頭總有些惴惴不安。
沈秋彈了彈衣袖,坦然入內,道:「比不得郡王。前幾日我在伊縣為災民診病,正遇上李成器大軍,你家夫君方才下了馬,我那些個小侍婢就個個紅了臉,赤了耳,」他長嘆口氣,道,「還是那個名聞天下的永平郡王,半分未變。」
李成器似乎毫不意外,靜想了片刻,頷首道:「我會安排。」
心中又是不甘置信,又是心痛他如此殘忍,平復了很久才出聲道:「李隆基,你身邊女人都待你一心一意,可她們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王寰當年的小產,他尚還是無意,而如今隨著權柄在握,他卻已漸拿這個當作了計策。
究竟會是什麼事?
那夜,婉兒親自請了聖俞,讓張九齡對出了精妙句子。
我只覺得累,避開他的視線,道:「不過再等三月,你何須如此急功近利。」
水車不停將水『車』到亭頂,自亭周掛下了輕薄的水簾,水流潺潺,引得嗣恭很是歡喜,不停伸手摸著水簾。我和李成器皆是笑著看,毫不以為意,反倒是幾個婢女頗是緊張,始終在一側護著。
我抱著琴,坐在李成器面前,忽然心有些慌。
多一個人,總會安心些。
月落渡口。
為什麼是婉兒告訴他?宮中會有什麼變故?看他的樣子似乎早有安排,可成器為什麼卻不知道?還是他根本就知道,但卻為了和突厥的大戰,有意忽視了?
我想說的是公瑾出征,小喬憂心撫琴,他卻有意曲解,只說那美人英雄的旖旎情事。李成器,李成器,你可是看出我的猶豫,讓我不要阻攔你?
方才還在為趙姬心痛,此時卻只覺得可笑。
我靜看著他,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漸疑惑難道是我多心了?沈秋恰自我身後走出,躬身道:「郡王若不嫌,小人願為夫人診一診脈,開些調養身子的葯。」李隆基看見沈秋,微有些錯愕,轉瞬又瞭然一笑,頷首道:「有勞了。」
他方才說了兩句,冬陽就已匆匆入內,道:「王妃,臨淄郡王的愛妾忽然早產,已誕下一子,」一句話,恍如驚雷,震的我說不出話來,不過才七個月,怎地忽然就生了……冬陽又道,「臨淄郡王甚是歡喜,想到平日王妃與趙姬要好,特命人來請王妃去探看小公子。」
「身為我的妻妾,自然與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背著燈燭,眼中沉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些嚇人,「這也是趙姬的主意,我已應承她,倘若拿得天下,她這個早產的兒子就是東宮太子。」我怔怔看他,這麼多年我唯一學不會的,就是他口中的這些是是非非。
心念至此,我忽然有些慌亂,指尖撥了空。
那眼角一道細細的紋路,終是顯出了歲月痕迹。
他握住我的手腕:「永安,隨我回長安。」
所謂「石淙會飲」,早沒了當年皇姑祖母在時的風流暢快,群臣似乎興緻都不大高。次日婉兒來時,我正在涼亭給念安喂糕點,她悄然走到我身後,一把抱起了念安,咯咯笑道:「好看,雖不及她哥哥好看,卻也是人中鳳品了。」
我忍不住笑道:「數年未見,你還是如此模樣,竟也未老?」
自李重俊宮變,韋後下令撤換了大批老將,如今大多都是世家出身,卻未經歷過大戰歷練。沒見過飛沙狼煙的將軍,如何能擊退嗜血的突厥人?即便有人敢領兵,也無人能震懾跟隨李成器出生入死的西北軍。
我心頭一喜,不禁拉住他的手,玩笑道:「夫君大人,多謝你對妾的恩寵。你猜我剛才看你,想到了什麼?」他順勢將我拽到懷裡,低笑道:「什麼?」
「三月?怕是三日都不能等了,」李隆基微微一笑,道:「婉兒已來了信,宮中不日就要有大變故,我們這些李家皇族怎麼能袖手不管?若是錯過了好戲,這麼多年的心血豈不白費?」
「縱是年少風流可入畫,卻也自成風骨難筆拓?」他兀自念了遍,眸中漸湧起些溫意,「倒是與張九齡調戲舞娘的話有些相近,用韻、平仄、對仗毫無講究,可算是一無是處,本王為保住王妃的顏面,僅能將此句記在心裏了。」
數月後,趙姬懷了身孕。因為李隆基的盛寵,臨淄王府上姬妾都有意為難這個煙花女子,她倒是經常來我這裏閑坐。起初我還有意迴避,可看她孤零零的又懷有身孕,不覺有些心軟,偶爾還遣人去請她,閑話些育兒的經驗。
聽她這話,剛才壓下的不安,又一涌而上。
夏至、冬陽一見是婉兒,立刻躬身退出了二十步。
只是心頭總有種感覺,再不見,就再難見了。
婉兒哈哈一笑:「永安,你可算是悍妻了,郡王想要教親子騎馬,也要你來首肯。當年郡王可是少年成名,文韜武略,馬術劍法都備受推崇,否則怎會讓突厥大軍不戰而逃?」我笑:「當年大明宮中可不止一個李成器。」
景龍四年六月初六,聖駕至三陽宮,重開「石淙會飲」。
張九齡初見婉兒,尚有些錯愕,婉兒卻始終笑得雲淡風輕,倒是很刻意地瞥了我一眼。我佯裝未見,繼續給念安餵食,聽著他們三個閑聊,彷彿又回到當年的曲江宴。那年他尚是未有官職的少年進士,而婉兒卻是皇姑祖母身側最得寵的女官,彼時此時,卻已是天壤之別。
我正是出神,忽覺腕間溫熱,沈秋已坦然握住我的手腕,細細https://www.hetubook.com.com診起脈來。過了會兒,他才放開手,接過夏至遞來的茶道:「看來李成器這幾年待你不錯,身子好了不少,只是切忌務要飲酒。」我頷首,他猶豫著,又道:「你身子早不如年幼時,別以為喝了口酒不過是出些疹子……」
李隆基揮去了外堂一眾婢女,忽而問道:「永安,你是不是在來的路上還在懷疑我?」我啞然看他,沒想到他竟問的如此直接,略一沉吟道:「是,我怕你以趙姬為借口,去做些什麼,可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你讓我來有何目的。」
李隆基住在御苑的南處,緊鄰著山林。我和沈秋乘車而去,待到下車時,才見宮門內外兩列親兵分立,肅穆森嚴,四下里安靜的有些過分,沒有半分喜氣。
我愈發不好意思,有意咳嗽了兩聲,沒再理會他的調笑。不過說到張九齡,卻又想起一事,「如今張九齡仕途得意,可還記得當年三陽宮的婉兒?」
何止是他,當年宮中那些皇子皇孫,哪個不是起起落落,李家的皇子皇孫,從未有負過盛名。只不過,很多都命喪在大明宮的陰謀中,不再有機會一展抱負。
婉兒?我心跳的越來越慢,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我看著燈燭下他的臉,清俊依舊,那雙微微眯起來的眸子,恍若當年的皇姑祖母,那個為了皇權可以微笑著斬殺子孫的人。他的話已經很明白,要用兒子為借口,重新踏上長安的土地,可是為什麼不能再等三個月?
「嗣恭也太被嬌寵了。」李成器有意看了我一眼。我笑:「好,曉得了,下次郡王再教他馬術,我絕不去看。」他搖頭一笑:「養尊處優,並非是好事。」
我定了定心神,快步入內,直到入了房才見到幾個女婢。眾躬身行禮,李隆基似乎聽見了聲響,慢步而出,神色疲倦:「永安。」我頷首,道:「母子平安?」李隆基頷首,道:「母子平安,只是不足月產子,終歸是傷身,里處幾位御醫正在替她們診脈。」
沈秋這才直起身,坦然入內。
這一瞬,彷彿回到年少時,溫潤如舊。
眾人看到的是張九齡的才華,卻無人看出那句「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中隱晦的情誼。當年那樁情事可算一波三折,甚至累及我與李成器的安危,而如今仙蕙已不在人世,婉兒雖是恩寵在身,卻也是一腳踏進了黃土……
他搖頭:「我沒騙你,趙姬是早產。」我越發不懂他的意思,他又上前兩步,眸色轉柔:「自李重俊宮變,陛下早已忌憚我們幾個兄弟,如今三年已過,多大的疑心也淡了。試想,今日本王喜得麟兒,陛下又怎會阻攔我暫返長安,讓父王看看這大難不死的孫兒?」
明明說的是一板一眼,眼中的笑卻更盛。我道:「婉兒說這首曲子,是當年小喬為周公瑾所撫,」我看他欲言又止,忙道,「我自然曉得是婉兒杜撰,不過這曲子的確聽來新鮮,便學來給你聽。」李成器微微一笑:「公瑾風流,與和-圖-書小喬情深相守十數載,的確值得一聽。」
李成器走後六日,陛下自三陽宮起駕回宮。
趙姬惶恐起身行禮,李成器只是笑著看她,沒有說任何話。
自陛下登基以來,沈秋就已離了長安,這幾年偶爾也會有書信傳來,說的也多是各地風俗民情。我偶爾也會問李成器,他可已成家立業?李成器只搖頭一笑。
自那日後,李隆基才又見了嗣恭,不知他為何待嗣恭如此親厚,抱著他到處走時的歡喜,絕不比我這個親娘少。
李成器搖頭,沒有解釋,只是重複了一句:「餘下的事不要多想。」我看他神色認真,也沒再繼續追問,只是想到明日婉兒會到,就不自禁地想笑。
突厥這麼多年始終滋擾邊境,卻因李成器當年那一戰,未敢再有大動作,就在我已漸習慣他常伴身側時,西北已悄然告急。
或許對於一個舞妓出身的女人,能讓骨肉有機會入主東宮,那是十世難修的機緣。可對於我們這些自幼在大明宮中長大,眼見著一樁樁冤案,一具具屍體橫陳在帝位之前,這又怎會是什麼福氣?
李成器微微笑著,替我攏起臉頰邊的碎發:「既然你開了口,我一定照辦。」我詫異看他:「辦什麼?」他笑:「這種事你讓我如何問?自然是讓他們見上一面,解你心結。」他明白我所想,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這種事果真是講私心的,若有人來托你護著當年的紅顏知己,恐怕我會計較。」
我忽然有些臉熱,卻還是坦然說了出來:「想起了你我在宜都房中的偶遇。這麼多年,我一直盤算著畫出那日的你,卻終未能落筆。嘆只嘆,縱是年少風流可入畫,卻也自成風骨難筆拓。」
成器,今時今日,你已大權在握,可還會以身涉險?
他不能,也不願,讓突厥的馬蹄踏上大唐的土地。
今時今日,我不敢要求什麼壞了他的大事,可是自我十幾歲入宮伴駕,婉兒就處處指點,處處維護。如今究竟是友是敵?我不想深想。
話中有笑,笑中又何嘗沒藏著話?
如今隨著武三思的死去,武家已再無機會翻身,可李家呢?我抬頭看李成器,怪只怪李家的人都太優秀了,不論是太平還是他,或是李隆基都無不承繼了皇姑祖母的帝王心。
如今遠在三陽宮,李成器又恰好帶兵出征,我若孤身去見李隆基終歸有所不妥。可與趙姬多日相處下來,總有些情誼在,李隆基又是李成器的親弟,他若是不來請便罷,可如今已刻意命人來請,倘若不去探望,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可惜李賢本有天子之能,卻生在武家最得意的時候。
他笑意滿滿:「本王一貫薄情寡意,何來紅顏知己?」
日光在他身上鏤出了一個輪廓,明暗不清,雖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卻有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離皇位越近,越要狠下心。當年是為了保住父兄親眷而狠心,如今為了他自己,可還做得到?
若能留些相知的情份,對婉兒必然有利。
他一瞬不瞬看著我,似和-圖-書乎有很多話要說,我避開他的視線,接著道:「你讓人來請我,以喜得麟兒為借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拒絕。可如今來了,卻又不急著讓我入內見她……」他忽然笑了聲,啞聲道:「我只是想見你,單獨和你說些話。」
他似是看出我真的是沒把握,鄭重頷首道:「本王不笑。」
他隨意靠在書案旁,日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在他身上落下了斑駁光影。
我深吸口氣,手撫上琴弦起了音。
指尖是崢嶸曲調,心中卻已紛亂複雜。
念安忽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下他的臉:「父王。」
她毫不避諱,提及了陛下的三個親兄弟,偏就獨獨不提那皇位上的天下君王……我搖頭笑,不再接話。李賢啊李賢,你辭世久矣,可預料的到當年那個自掖庭而出的少女,痴戀你的少女,經歷了多少風雨,在兩代帝王身側論政行法,所做的早已遠超於你?
明黃綿延二十余里,一眼望不到邊際。我坐在涼亭中,緊盯著李成器,他卻好整以暇,毫不在意地品著茶,待我實在忍不住笑了,他才回頭看我:「怎麼了?」我有意嘆氣:「郡王可真是費盡心思,將陛下都請來了。」
念安似乎感覺到這個姨娘的特殊,也是咿呀摸著她的臉。
直到嗣恭進來,看到婉兒很是呆了一呆,我對他招手:「來,叫姨娘。」嗣恭有模有樣走過來,笑著摸了摸婉兒的手:「姨娘。」婉兒先是笑了笑,一見亭外人,立刻把念安遞給我,款步迎上:「壽春郡王,張大人。」
沈秋似是看懂我的疑慮,搖頭一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小人隨王妃走一趟。」言罷先是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才施施然起身。
李隆基只派來一個內侍,另一個提著燈籠的卻是伺候太平多年的婢女,那老婢女見我和沈秋出,忙上前行禮道:「王妃,」待起身後,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公主已離開三陽宮,命奴婢在此隨侍王妃。」我詫異看了她一眼,笑道:「起來吧。」
一句話,如聞驚雷,我緊盯著他,不敢置通道:「所以你為了回長安,有意催產?」他沉默不語,竟沒有否認。
今日看他,依舊如當年初見,神情未變,樣貌未變,連說話的語氣也未有分毫變化。
如今聽聞張九齡已有了妻兒,不知他可還記得婉兒?
婉兒瞭然一笑:「是了,孝敬帝李弘,章懷太子李賢,甚至是如今避世逍遙的相王,哪個不是令人神往?」
我笑著看他,他卻忽然道:「永安,是我疏忽了,你年少時在皇祖母身旁總有婉兒相伴,如今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中還念著他當年的模樣,他如此一句話,倒是讓我啼笑皆非了:「原來你是想到了這裏,如果你當真心中有愧,就讓我見見婉兒吧?」
突如其來的合音,我詫異回顧,他已含笑執笛,橫在唇邊。笛音婉轉流入,帶過了剛才那撥錯的弦音。明明只聽過一遍的曲子,他卻已熟記於心,琴笛和鳴,未有隻言片語,卻告訴了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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