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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庶子風流

作者:屋外風吹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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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相逼太甚

第七百三十四章 相逼太甚

當著諸多眾臣的面,賈琮這般殷切問候,直讓趙青山心頭髮燙,他反倒愈發高聲道:「殿下放心,老臣身子骨硬朗著呢!內閣這麼多年歲小的,也不見比老臣更硬朗。」
葉清直直看著他,問道。
「媽、媽,你別哭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葉清懶洋洋的半倚在一張軟榻上,見太后落淚,笑道:「老祖宗,先帝為天子,龍歸大海時,天降甘霖,原是好事。」
自大觀園出來,已經一日一夜了。
等諸多在內閣中的重臣,紛紛附和嚴懲晉商后,賈琮緩緩點點頭道:「懲,是一定要嚴懲的。曹家夷族抄家,沒有什麼好說的。至於其他同謀,也不能善待了去。朝廷要以此案,警告天下商賈,有錢也不能得意忘形!想來柴少傅在山東,將囤積災民糧食,甚至盜取常平倉官糧的奸商們,也殺了不少。朝廷便在京城,與少傅呼應一番!」
薛蟠見薛姨媽忽然就淚如雨下,忙勸起來,只是勸著勸著,他自己眼中也滾下熱淚來。
賈琮聞言,面色陰沉下來,道:「可查實了,果真那些晉商都牽連在內了么?」
不過旬日功夫,薛姨媽看起來卻像蒼老了十歲不止,兩鬢間隱隱出現了灰白頭髮,不過此刻看著還圓潤了些的薛蟠站在跟前,薛姨媽心情也不錯,畢竟昨日出來時,已經大哭過一場了。
又以死者為大,使得在場軍臣百姓們,早已忘了崇康帝的不好之處,唯記君父之聖恩。
林清河心裏苦悶,這趙蠻子又拉他下場背書,不過他也沒糾結什麼,當著刑部尚書甘桂、大理寺寺卿宗毅、蘭台寺大夫司馬貞及魏毅、范浩、董新還有諸當日不在場的內閣舍人的面,將崇康帝當日之言複述了遍,最後道:「是由先帝親口所述,由本官親筆草詔的遺詔。先帝對殿下也大為讚賞,且對皇上誇道:『你有一個好兒子,朕不如你。但你兒子極像朕,骨子裡像』。而殿下果真堅定維護先帝時的新法,延續了先帝之政。所以,賊子們所謂的血海深仇,實為無稽之談!」
葉清一腦門子黑線,一旁太后卻伸手掩住口,「哦嚯哦嚯」的大笑起來。
賈琮微笑頷首,見太后這下真開懷過來了,便不再理葉清,問道:「太后,父皇呢?」
太后笑道:「後日便是登基大典,有些禮數流程,要預先演練演練。」
「……」
即使看到賈琮到來,武王依舊走完了最後一步,才鬆了口氣和_圖_書,從古鋒手中接過帕子,擦拭了下額角后,招賈琮過去,道:「太子回來了?」
太后雖老,但熟知宮廷之事,提點道:「太子孝心可嘉,但皇權之事,名不正則言不順。登基大典為重中之重,焉能輕忽?你父皇自身不在乎這些,但他不能留下破綻,往後對你不好。不過到了你這,就不妨事了。你是他唯一的皇兒,日後縱然輕忽些,也是唯一的繼位大統者。你父皇不易啊!」
她當時顧不得了啊!
薛姨媽聞言,目光複雜,道:「琮哥兒……太子,沒難為你?」
慈寧宮,壽萱殿,見賈琮入內請安,太后一迭聲叫起后,問道:「你皇伯父的靈柩,可曾落了雨不曾?」
趙青山冷笑一聲,道:「雖那曹准一人認下了,可那晉商素來同氣連枝,抱成一團,其他人就算沒參与其中,難道都不知?殿下之前所言,老臣還未領會真意,不解區區商賈能掀起什麼風浪。如今看來,倒是老臣錯了!這些人若不以嚴法鎮之,早早晚晚,要闖出傾天之禍!!晉商如此,徽商、粵商怕也好不了許多!此次,朝廷當施展雷霆手段,殺雞儆猴!」
其她宮人們也都帶著過來女人的驕傲,用善意的嘲笑目光看著賈琮。
「臣等參見殿下。」
賈琮道:「看看會不會動。」
這一日眼見又要過去,日已西斜,薛蟠隨便吃了些東西后,獃獃的坐在屋子裡出神。
大明宮,含元殿。
再加上,兩千年來儒家思想日日夜夜的浸透,讓這片土地上的每一顆土壤,都沾染著君臣節義的氣息。
范浩、董新亦沉聲道:「臣附議!」
魏毅沉聲道:「臣附議!」
薛姨媽聞言遲疑道:「你送這些進宮做什麼?」
薛姨媽聞言,再看著薛蟠眼睛里滾珠子一樣的落淚,真真一顆心也碎了,一把抱過薛蟠,大哭道:「我的兒啊!都是娘的不是,娘讓你親姨母給哄了,娘讓你親姨母給哄了啊!娘何曾想真害了你妹妹,她也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薛蟠怔怔的坐在那,輕聲道:「媽,什麼也別說了,過兩日,咱就回南邊兒去。經了這一遭事,兒子也明白事了,雖沒有經濟能為,但往後也不出去廝混浪蕩了。娶一房老婆,生個孩子,老老實實在家侍奉媽。不能給妹妹爭榮耀,也不能再拖累她後腿了。兒子,是當哥哥的啊……」
……
待返回神京城時,天已暮色。和_圖_書
薛蟠也止住了落淚,點頭道:「媽說的是,這二日兒子把家裡拾掇拾掇,再把些宅鋪地契差人送進宮去,就護送著媽回南邊兒去。」
不少人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倒是趙青山,毫無違和感,大聲道:「回殿下,是一起子見不得光的賊子,失心瘋了,竟想為先帝報仇!老臣實在不知,殿下與先帝有何恩怨存在?」
直到一聲呼喚響起:「蟠兒?」
……
賈琮到來時,正見武王沿著丹陛,一步步邁向皇座。
太后聞言,「阿彌陀佛」了聲,有些紅了眼圈道:「謝天謝地,你皇伯父一生坎坷艱難,不容易啊。哀家就擔心,連最後一程,他都要落在雨里。」
夏日炎熱,然房間內沁涼。
他雖抄家無數,卻無一兩銀子,用在享受上。
日夜吃不好睡不穩,總是夢到他在牢里被人欺負了,丟了性命。
幸而是在酷暑之時,倒不虞傷寒。
……
武王擺手笑道:「朕知道,你我父子,焉需解釋?去忙你的罷,朕這邊大安,朕不過再忙碌明日一日,太子還要操持許久,你不比朕輕快。朕聽說,昨日之謀逆案,內閣那邊有了新進展,太子去看看罷。」
對於這天家的獨苗,太后寬容的緊。
「好了!」
見太后笑的勉強,賈琮走到葉清跟前,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
然在暴雨中,卻無人躲避。
這話就太重了,賈琮忙道:「父皇,兒臣絕無此意。」
賈琮聞言,目光清冷的看向禮部尚書楊庭貞和新任太常寺寺卿盧盛光。
驪山北麓,渭水之濱。
賈琮聞言神情微微一凜,忙應道:「兒臣知道了,這就去瞧瞧。」
賈琮奇道:「這琪官又是什麼來頭?如此神通廣大?」
趙青山道:「水溶最慕先帝,劉孜和先帝關係也極近。他們之間原是不和,不過有一名喚琪官的戲子,在中間與二人牽線搭橋。」
薛姨媽聞言,臉上神情也不知是哭還是笑。
不是孤想殺人抄家,實在是……你們相逼太甚!
「去吧去吧。」
連魏毅、范浩、董新這等從來被上官頭疼,形容成「茅坑裡的石頭」的硬茬子,此刻都心懷感動。
不好美食,一日三餐,皆以素食為主。
薛家小院。
「太子回來了?」
不止為賈琮對他們身體的關心,更為賈琮的謙遜,賈琮的自知之明感到關心。
還有一場登基大典要籌備,他並無閑暇之時……
賈琮笑了笑,又走到葉清跟前和_圖_書,與她四目相對,溫聲道:「知道你悶的心慌,只是我聽說,女人有身孕的前三個月最是要小心謹慎,不能有半點差錯。這百天你就別跑了,我想了折遊戲,自覺蠻有趣,回頭我教你,你可以和三妹妹她們頑。」
太后沒好氣的看了葉清一眼,不過想起她的肚子,忙又換上了笑臉,道:「是好事,是好事!天家遭了十幾年的難了,如今都是好事!」
始終不離葉清身邊的孫老嬤嬤牙都沒了,還咧嘴笑道:「早了些,早了些,如今還不會動哩,得再過幾個月才行!」
好好一個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知該怪哪個……
又轉頭看向林清河,大聲問道:「先帝大行那夜,老夫不在,但你在,你說說看,當日先帝可有一言說過殿下的不是沒有?」
好在薛家並不缺銀子,王熙鳳還專門送來了些冰,雖不夠,薛家自己也買了些。
哀慟之情,使蒼天落淚,傾盆大雨驟降。
這一日一夜,薛姨媽一直沉睡不已。
因為賈琮所在之處設了靈帳,他倒沒淋著雨,可數萬軍民們卻一個個滿身濕漉。
「幹嗎?」
賈琮輕輕頷首,道:「孫臣知道了。太后,若無其他事,孫臣往前朝去看看。」
他不奢靡,在位十四載,未曾為自己興建過一寸土木。
賈琮聞言,微微皺眉道:「水溶和劉孜,不大合啊……」
卻沒想到,她女兒心裏會怎樣想……
賈琮與她對視稍許后,折身離去。
縱然先帝生前有萬般不是,但任誰都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此刻武王並不在,只有葉清陪著太后。
楊庭貞苦笑道:「殿下,非臣等行事不周,只是皇上學識廣博,周禮之數,遠超臣等。臣等又如何能弄鬼?」
等隊伍折返之時,一路上的行人們看到這樣一大隊人馬,形容哀絕枯槁,無不側目。
多少國朝大事,都壞在不懂裝懂、不懂偏愛逞強的上官手裡。
……
賈琮見罷禮,又與諸禮部官員頷首示意,然後勸道:「父皇,龍體重要啊!」
為了這個兒子,她操碎了一顆心哪!
什麼也沒想,也不知該想些什麼……
母子倆抱頭痛哭了一起后,還是薛姨媽先回過神來,寬慰薛蟠道:「我的兒,快別哭了!這京城原不該咱們來,這兩日拾掇拾掇,咱們就回金陵老家去。只要咱們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再不用給誰當筏子使了……」
賈琮能做到這一步,hetubook.com•com古往今來多少聖君都難做到……
賈琮叫起滿地謝恩朱紫大員后,問道:「孤聽父皇說,昨日謀逆案,諸卿這邊有了進展?」
不過她城府深,輕易不會喜形於色,只點點頭,應了聲:「知道了。」
左銀台門外,內閣。
薛蟠雖混吝,可這會兒也老老實實的守在炕邊。
若非如此,她又怎會聽信她姐姐的話,干出那樣荒唐的事來……
賈琮聞言,再看向武王,見他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不由面色悻悻。
此言一出,妥妥的禮賢下士的明君種子形象,深入人心。
她鬼迷心竅,只想到夏天水不涼,寶釵掉下去也不會有事。
薛蟠搖著大腦袋晃到跟前,得意道:「我能受什麼苦?除了不能出來耍子,在裏面要什麼有什麼,媽你沒瞧我都胖了?」
賈琮傳旨,命眾臣工休沐一日,諸禁軍折返大營休養,百姓自不用多說,早已半途散去。
薛蟠登時打了個激靈,一蹦老高,高興叫道:「媽,你睡醒了?」
趙青山厭棄道:「揚州鹽商們養揚州瘦馬,這琪官卻是晉商們養的紅相公,專門勾引好男風的貴人,背後,便是晉商的影子!殿下,臣建議,這一次一定要將那起子無法無天的商賈賤籍們,以重法處之!這等無君無父的混賬,好大的膽子!敢在背後如此興風作浪,其心當誅!」
賈琮也並未在意,由禁軍護從著回了皇宮。
從雨起,哭到雨停。
外間的西洋鍾「鐺鐺鐺」的連響了十下,薛蟠竟如同沒聽見般……
她笑著對薛蟠道:「醒了。」
神京西城,賈家東府後街。
薛姨媽聞言泣不成聲,心裏卻無比欣慰,她這兒子,終於開竅懂事了!
肆意揮霍手中大權的人常見,可能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不讓權力泛濫,這樣的人,怎能不讓他們敬服?
賈琮無法,只得吩咐道:「王春,讓太醫院派兩名太醫常駐內閣,再讓御膳房調一隊人來,隨時保證內閣諸臣身子無憂,有碗熱湯熱飯吃。」
武王哈哈一笑,心情舒暢道:「太子仁孝,朕知矣。只太子莫非以為,朕乃不學武夫?朕雖不能寫出十年生死兩茫茫的詞作來,卻也不能太給太子丟臉才是。」
薛蟠「嗨」了聲,道:「他難為兒子做什麼?他就是想先把我當年的事堵住了,然後再去對付旁的皇商,好抄他們的家!如今他們都被抄了家壞了事,這不,就放了兒子出來?」
此言一出,內閣一靜。
崇康帝之勤和圖書勉,縱然在帝王本紀中,也排得上前三。
賈琮先一步讓王春攙扶住趙青山,看著趙青山深重的眼袋,賈琮關切道:「太傅,注意身子骨啊。」
見趙青山、林清河等人想要勸諫,賈琮強硬道:「此事孤做主!諸卿皆國之柱臣,為社稷之重,諸卿也當愛惜自己的身子骨才是。到了諸臣工這等位置,你們的身子骨早已不再是你們自己的了,而是朝廷的,是天下的。孤年幼,不通政事,不敢隨意干預朝廷運轉,以免好心辦壞事,但為諸卿解決後顧之憂,還是能做到的。」
賈琮微笑道:「不曾,剛下了龍門,值軍民百官哭靈之時,放降雨。」
趙青山大聲道:「殿下,北靜王水溶、忠順王劉孜自詡忠義,臣等看來卻是狗屁不通!他們背後有晉商曹准在背後提供銀子,還有一些中車府的餘孽。這干賊子根本不顧殿下乃繼承先帝新法最好之儲君,一味的如魔怔般記仇,實在該殺!」
薛姨媽嗔了聲,道:「你同她們丫頭計較什麼?過來我瞧瞧,仔細瞧瞧,在裏面吃苦了沒有?」
葉清這次是真有些錯愕了,她沒想到賈琮還惦記著這些。
他這個太子還未施恩於民,遠談不上民心所向……
薛蟠忙叫道:「同喜同貴?人呢?快快尋些吃食來!這兩小浪蹄子,躲我躲的遠兒遠兒的,你們以為爺願招你們不成?丑……」
武王呵呵笑道:「太子,朕沒有你想的那般病弱。放心罷,再者,你已經跟禮部的官兒打過招呼,盡量精簡過程,若朕還做不到,豈非辜負了太子的心意?」
薛蟠睜著銅鈴大眼,又落下淚來,道:「媽,子不言母過,之前的事就不提了。可妹妹清減的厲害,我進宮看了,心裏跟刀子割的一樣疼。爹走前最疼愛妹妹,我這個當哥哥沒看好她,還害得她差點……雖她趕咱們回南邊兒,但我知道,她心裏也不受用。宮裡那等地方,若沒些嫁妝傍身,還不給人小瞧了去?琮哥兒……太子說了,豐字型大小雖沒了,但一年十五萬兩銀子還照給,給足十年。咱們南邊兒也還有房有門面商鋪,不缺那些。京里的這些就都留給妹妹吧,租出去有個進項,在宮裡打賞奴才,也好有個榮耀體面。」
不好女色,十四載為帝,連六宮尚未住滿。
隨著斷龍石轟然落下,無數軍臣紛紛伏地大哭。
賈琮聞言,微微皺起眉頭道:「何必如此?」
當年天家多子多孫時,她只對葉清一人這般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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