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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說：「晏先生，花開及春是限量出售的新品，暫時沒貨。上午發了補貨申請，最快也要後天才到。」

「我每見晏先生一次，都會刷新原來的印象。」見他因這話望了過來，她立即綻開笑顏，「有時候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你這弔兒郎當的性格跟誰學的？」

「噢……」晏風華又是彷彿才想起這事，「你姐的眼光不錯，祁玉峰做事周詳細緻。」

車子絕塵而去。

可是，晏玉向店員說，「到貨通知她。」似乎是下回不願作陪了。

荊覓玉贊道，「很清新的一家館子。網評為什麼沒有爆啊？」

晏玉在一樓大廳沒有見到晏風華，他徑自上了三樓房間。

店員笑著應好。

晏玉：「當然，晚上有空不？」

她當然接受他的主動。

荊覓玉發送好友請求時，加了一個可愛的Emoji表情。

以往的男朋友們，她拿到資料之後，制定幾場邂逅，再造作幾下，對方就上鉤了。直男大都喜歡綠茶女，而她很擅長偽裝。

晏風華及時換了話題，「你媽剛剛跟我嘮叨你的風流債。」

她立即約他在碧鴉犀旗艦店見面。

荊覓玉的一葉孤舟靠上了岸，如釋重負。

那天，他步入餐廳貴賓間時，他父親正在講電話，問了一句，「姓荊？覓玉？」

「和老闆有點兒交情。」

他躺在浴缸，拿手機翻看孫燃的朋友圈，裏面沒有關於荊覓玉的內容。

結果去的是遠郊的一個山莊ｗww•ｈｅtｕｂooｋ.cｏｍ•ｃom。庄內搭著簡陋的木棚子，擺設並不講究。唯一讓她驚喜的是青山綠水的新鮮空氣。美景也該是一個特色，但晚上烏漆麻黑的，什麼都看不到。

他父親見到他，壓低了聲音。「嗯，我知道了。」

縱橫情場的浪子竟然看不出她的暗示嗎？她喝著龍井，腦海中回憶追男技巧。

晏風華的濃眉聚攏起來，「怎麼！碧鴉犀發布會我不能來？」

碧鴉犀旗艦店果然璀璨。珠寶，燈光，每一個角落都在發光。

她搖頭。斷貨更好，還能拉長和他見面的時間。

他抽回了手。

這是僅有的線索。

晏玉兩指夾下煙，抖了抖煙灰。成塊白灰在星火處斷掉、碎倒。「你那輛新跑車我不熟，一踩油門就呼出去了。」

晏風華坐下。他的眉毛和上眼皮是兩道彎。眉尾大弧，眼尾小勾。人到中年，自成一股氣度魄力。他的眼神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開口道：「婧之說發布會的台詞是你定的。」

孫燃沒有遲疑，把晏玉的微信名片給過來。

等候已久的晏玉卻發現了她。

荊覓玉撫了下臉，「我的妝是經常變。」

才呼出煙圈，敲門聲就響了。他跌坐在沙發椅，「請進。」

晏風華推門的第一眼，就見到兒子半敞胸膛的樣子，他沉下聲，「坐沒坐相。」

晏玉微信報了車牌號，「我到了。」

晏玉把方向盤往左一旋。

晏玉勾起左邊唇角表達不屑。

上和圖書個月十八號，真是個好日子。

晏玉熄掉煙，關上門。解開紐扣，脫了襯衫，抽出皮帶，拉下拉鏈，扯掉褲子。一系列動作過後，進了浴室。

她今天的妝容很淡，到了燈光璀璨的珠寶店，皮膚的瑕疵會被照得無所遁形。她重新畫了一個烈焰紅妝。

掩上房門，他脫了西裝外套，扯下領帶，再解開襯衫扣子。他在桌上拿起煙盒，點了一根煙。

晏玉：「公司在哪？要我去接你么？」

晏玉閑邀邀地說，「她肯定說我這是學了我爸。」

走出電梯，只見一個熱衷八卦的女同事站在辦公大樓門前。

晏玉沒有再吸煙，夾著煙的右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祁玉峰解決了，不是給你賠了輛新車嘛。」

荊覓玉不得不從牆角走出來。她低頭，心中默念：你看不見我，誰都看不見我。

晏玉不動聲色，看著她拈著繩索向他靠近，快了怕他發現，慢了又擔心套不住他。「我看你同樣千變萬化。」

他淺笑，眼睛形狀像極了綻放的桃花瓣。「想吃住家菜。」

下了班，荊覓玉趕緊到衛生間卸妝。

下午四點多，晏玉戲耍夠了，終於通過了這個好友。

但第六號之後的幾任，交往時間越來越短。一定是鞏玉冠的煙火炸垮了她的演技。

她迅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爸我現在心定了。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晏風華起身，走到門前補了一句，「我明天回蕪陰市了，你要在北秀待著無聊就回來。」和_圖_書

荊覓玉借燈打量晏玉。

那她只能跟著白一白了。

晏風華狀似不經意問起，「對了，今晚跟你親密的那個美女是誰？」

「老闆懶。」晏玉把玩著一個土灰茶杯。

一個煲仔飯的烹飪時間大約二十分鐘，平時和同事聊幾句就過了，但荊覓玉被更深層的焦躁所牽制，顯得不耐。

「爸。」晏玉笑問：「你不會是在外頭藏了私生子女吧？」

「男的嗎？」

晏玉的微信昵稱有些怪，叫：門前一株破桃樹。

走出店門，荊覓玉跟上晏玉的步子，「我這趟沾了你的臉面，不如晚餐我請你？」自從他稱讚過她的笑容，她就不吝於在他面前運用這項武器。

張揚的騷紅車身引來不少注目。這下，別說那位女同事，就連剛剛的男同事都注意到了。

「胡說八道。」晏風華淺酌小酒，「剛剛在停車場，遇到一個小美女，和你很般配。」

「知道了。」

他猜出了她的意圖，故意將車穩穩停在了辦公大樓前。

晏玉這個名字，是她偶然見到的。鬼使神差下，她把他列為新對象。哪料到，在北秀首次聽到荊山之玉四個字，竟然就在這亂選的目標上。

她輕抿一口，雙手接過杯子。杯子小，她的手指不免碰上了他的。

「那倒不是。」晏玉叼著煙，指指旁邊的座位，「請坐。」

晏玉回頭看了荊覓玉一眼，「急么？」

晏玉微微正了身子，「爸，你最近來北秀的次數有點多啊。」

「算是。」其和*圖*書實僅有「荊山之玉」四個字是。

「是呀。」她假裝低頭看手機，躲開他直白的目光。

同事問：「有心事嗎？」

這樣浮沉到午休時間，荊覓玉和同事下樓去吃煲仔飯。

店員不知道晏玉是老闆的兒子，卻認得他是貴賓客戶。想來他歷任女朋友的首飾都是在這兒打理的。

他這做兒子的，當然也更感興趣了。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強光下，他也僅是暴露了下巴淡淡的須印。

晏玉笑了笑。

然後，這通電話就這麼掛了。

「親密？」晏玉銜著煙的唇一歪，「我今晚最親密的是大姐。」

覓玉，覓玉。多有意思的女人，連他的父親都盯上了她。

等待驗證的過程，猶如海上行舟。微信聲響，大浪浮起。當看到並非晏玉，一顆心隨之下落。

荊覓玉在後來幾天的碧鴉犀報道中，看到媒體將發布會介紹中的「荊山之玉」換成了「隨珠和璧」。

不過，好像沒見過有十個前男友的小白花？

晏風華笑起來，眼角的三道細紋，像是飛舞的小翅膀。他拍拍兒子的肩膀，「多幫幫你姐。老大不小了，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搭乘電梯時，驚艷了一位男同事，他目不轉睛看著她，「有約會嗎？」

她聯想起汪珹瑩。也是，回頭的浪子都喜歡小白花。

「也許是某位不知名的祖上。」他的星眸藏在飄搖白煙中。

「那你是怎麼找到的？」她有意傾身。

住家菜？去哪吃？心中有疑問，她卻點了頭，「行https://m.hetubook.com.com啊，地方你選。」

晏風華記得，卻又不能當作記得。「哦……是有點印象。」見兒子壞笑地看著自己，他說：「想起來了。那天看這美女氣質不錯，給你製造一個接近的機會。呃，我想想啊……」他低頭，右手食指在太陽穴邊點了兩下，再抬起頭來，「我當時說得是：輕碰一下，給美人驚慌的同時，展示我們男人的風度。你倒好，把人家嚇了個半死，讓祁玉峰給英雄救美去了。」

「幸好你剎住了。要是鬧出事，我和你媽都保不住你。」晏風華頓了下，問道：「碰瓷那事有麻煩嗎？」

「爸，你裝得比我強。」晏玉劍眉壓眼，不緊不慢道：「你不記得了？上回你把跑車鑰匙給我，教我去碰瓷她來著。」

看菜單上的介紹，山莊不遠處就是那一座號稱含氧量比市區高百倍的寺水山。

荊覓玉趕緊避開。

荊覓玉怔了下，「不是。」她這時才意識到，她心裏已然把晏玉和荊山之玉串聯起來了。

「別裝傻，我看到你和她臉貼臉了。」

她輕挪步子的姿勢，像一隻小鴨子，一擺一擺地躲到了角落裡。

晏玉突然斟茶，把土灰茶杯喂到她的嘴邊，「龍井茶。」

荊覓玉笑道：「約了朋友。」

她問孫燃要晏玉的聯繫方式。

她借打折的事情問他。「晏先生，我想買花開及春的項鏈。上次你說要給我優惠價，真的嗎？」

巧合的是，這線索和第十一個男友重合了。如果碧鴉犀真和荊山之玉有關，那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