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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代領沖村四十町的工作，有了增田長盛，汎秀本人只是個形式，每月去看了兩次，聊算是完成任務。

成政揚了揚眉頭，不發一言。

「如此，就多謝了。」

接下來，就只待東風了！

隨即起身，倒退著出門。

那邊的小藤太卻不禁問了出來。

汎秀輕輕笑了笑：「個人的私事，本也不該牽扯他人。既然如此，我亦不會強留……」

「如何？」

「你退下吧！」

這個結果與預想的差不多。汎秀點點頭，又問到：

回到房裡草草收拾了行裝，又找到了服部兄弟。

……

久秀垂首不語，顯然是默認。

不出所料，少頃，成政就單騎飛奔而來。

「那若只是馬戰中實用的槍術呢？」

「真是交友不慎！」

「這……」久秀低頭避過弟弟的目光，「的確是當時思慮不周……」

「不必了。你長期不在清州，不會引人懷疑嗎？」成政似乎已經完全忘卻了十幾日前的事。

而後只剩下兩人。

如此無頭無尾的話，汎秀卻毫無歧義地聽懂了。

「清州人多眼雜，而志賀城……我暫時不想回去。」汎秀轉過身，背對著來客。

汎秀對於這個消息，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聽過之後置之不理。

……

「但言無妨。」

對視，沉默。

依據他後世所得的歷史知識，信行一方，就是在道三死後和_圖_書，才發動了叛亂，最終雙方在稻生原決戰，信長獲勝。

「這個……臣下數年前跟隨父親拜訪過近畿的名家，博採眾長，尾張界內，自以為一流，可位入前十之列。」

期間除了成政之外無人來過，而汎秀也偶爾會讓服部兄弟出去採買糧食，順便打聽附近的大事。

信長掃了他一眼，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已無礙了。」小平太聽聞了汎秀的問話，精神一振，「殿下要回清州城了嗎？」

「小平太，你的槍術如何？請據實以告，不要故作謙辭。」

新年的時候，也只派小藤太潛入志賀城，暗地送了一份賀禮。

牽馬出了城，在沖村附近找到了一家廢棄的農戶院子，安置下來。又派小平太去了比良城知會了佐佐成政一聲，就沒有再告知旁人了。

「槍術的技藝十分複雜，沒有經年累月的修習，難以大成。」

依舊沒有迴音。

首先是到了春日井郡西郊的稻生原，反覆勘察周邊的環境，終於找到一個適合隱蔽的山坡，坡上有一片小樹林，足以遮掩行蹤。

「是。」汎秀伏身施禮，只答了一個字，就不再說話了。

「與佐……能幫我借些錢物來嗎？若是能找清州的同僚借來一兩百貫資金，那麼行事就更有把握了。」

汎秀搖了搖頭，緩緩坐下。

隨後拿出了自己ｍ•ｈeｔu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數年攢下的幾十貫銀錢，加上成政借來的，一共有一百六十四貫文。帶上部分的錢幣，前往木曾川，經由已經暗地投靠織田方的蜂須賀小六介紹，雇傭了十幾名可靠的野武士，並支付了訂金。

「多謝了。」淡漠太久，已經不知如何表達感謝，於是回應的，只有一句簡單的話語。

不過，看到這種場面，雖然神態依舊淡然，但心裏卻多少有些失落呢……

「那麼柴田大人也回贈了刀劍？」

「是。」小平太雖然不解，但依然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究竟所謀何事？總要讓我知道吧！」成政終於忍不住怒喝。

汎秀深吸了幾口氣，朝著久秀伏身拜了一拜。

據根阿彌一齋的說法，當時柴田勝家與平手久秀頗為往來，久秀還在勝家的壽宴上送過一隻獵鷹，而勝家回贈過刀劍，所以信中，不時會提及「鷹狩」與「刀劍」這兩件事情，而且還用到「若為令尊所知，恐怕不妥」之類的事情。

「臣下也……也誓與……誓與殿下同進退！」小藤太結巴了兩聲，終究也把話說了出來。

汎秀不自覺提高了聲調。

如此，日夜同服部兄弟練習，間或諮詢一些忍者戰鬥的技巧，汎秀的槍術進步飛速，漸漸對上小平太全力出手，也能招架一時。

「原來秀千代也有這種野hｅｔubｏｏｋ•coｍ.ｃoｍ趣——不過有什麼事情是必須要在此地才能解決的？」依然是如從前一樣，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你這傢伙，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句啊……」

滴答的響聲，清脆入耳。

出城之後，能去的依然只有志賀城。

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晚，久秀已經從田地回來。

「莫非是與久秀殿起了爭執？」成政微詫，「這倒不像是你的性子呢。然而清州人多眼雜又是什麼意思？莫非要做什麼掩人耳目之事？」

「噢，殿下交待了新的任務呢。」汎秀勉強笑了笑，心下猶疑不定，不知是否該問出藏了許久的話語。

「這……」

「莫非殿下厭倦了俗世，要投身武道？」

「甚左啊。」兄長疑惑地看著他，「不用去清州仕事嗎？」

如此蟄伏良久，次年四月，終於聽到震驚天下的大消息。

「殿下，」汎秀突然出聲，「能否恩准幾個月的假期呢？」

「……絕不可貿然行事！」

信長又連問了幾個問題，才叫人把根阿彌台了出去，而汎秀早已無心再聽了。

甫一進門，就直接發問。

大半年的準備，就是為了這一天。

話音落地，再抬頭望去，小平太神色肅然，小藤太則是不知所措。

「殿，臣下自離開津島之後，就一直只是個足輕，雖然屢次取得首級，但卻從未被人正眼相待，承蒙殿下不棄和_圖_書……臣請為殿下死戰！」

汎秀苦笑了一聲，喚了服部兄弟進來。

「聽說……大哥曾經給柴田大人送過獵鷹？」咬了咬牙，一股腦問了出來，胸口頓時為之通暢，卻不覺得好受。

汎秀不語，小平太卻連忙把弟弟拉了出去。

信長臉色一沉，睜大眼睛盯著汎秀。

而為一時信行方工作的根阿彌，則被拘禁在城裡，直到數月後林美作意欲滅口，卻被根阿彌察覺，從城上跳入河中，憑著潛水躲過了搜查，但也落下一身病根。

成政盯了他幾眼，轉身便走。臨了只留下一句話：

幾個正要端水給久秀洗漱的僕婦驚得立在原地，愣了一瞬，才爭先恐後地退了出去。驚恐之下，走廊里撒了一地的清水。

「如此，就該出動了。」

神色與言辭，同往常並無差別。

先是打量了四周的環境，才進門見了汎秀。

……

「再過上幾個月，我一定可以還得上的。」汎秀似乎絲毫沒有覺察對方的情緒，依然在喋喋不休。

「請與佐一定不要告訴他人。」汎秀答非所問。

「那……就請與佐幫我掩襯吧。」

「小平太已經走動無礙了嗎？」

「大哥啊……」卻是欲言又止。

十幾日之後，佐佐成政再次造訪，還帶來了向清州同僚借貸的款項，共計一百三十貫。

那就是確信無疑了？

「小弟無狀，請兄上海涵。」

根和-圖-書阿彌又說到，只憑一封書信，林通具也沒有做任何的希望，只是偶爾的念頭，希望讓對方父子不合，略微困擾而已，卻不料這封書信，成為內憂外患的平手政秀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除此之外，與外界就全無聯繫了。

「那麼，就請你從明天起開始教我吧。」

汎秀依言退下。

「殿！」小平太突然伏身一拜，出言打斷。

美濃的支配者，人稱蝮蛇的齋藤道三，為嫡子齋藤義龍所叛，死於長良川。

汎秀面無餘色，只低著頭，輕聲的回答：

「我現在要去做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即使事成，亦是九死一生，若是事敗，則是必死。你們可願跟隨？」

那個時候，就是趁亂行事的時機。

汎秀點點頭，突然向二人一鞠躬。

「居然在那個時候……」汎秀幾乎是吼了出來。

「屆時自然分曉。」

「那四十町土地多是水田，現在早已過了秋收，即將入冬，哪還有什麼事情可忙的？」

水滴順著柱子，流到地下的石板上。

聲音之中，是極少見到的無力感。

「若我從現在開始練習槍術，可以到怎樣的程度？」

「名義上講，沖村四十町土地還是由我代管，不在清州，也是正常的啊。」

「這樣的話……殿下身高臂長（相對於當時的日本人），體力亦不弱於人，只要數月，即可熟悉，所缺的就只是對敵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