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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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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亂麻之章 第二十四章 封賞(中)

第一卷 亂麻之章

第二十四章 封賞(中)

書卷上全篇都是手抄而成,筆畫十分幼稚,但卻工整有力。
不過自古以來,指點江山睥睨英豪,本就是弱冠男兒的最高夢想,又有幾人能免俗?
「好了!」信長厲聲打斷,不過從表情上看,他並不討厭這種形式的恭維,「取下美濃之後,又該如何?」
汎秀一愣,而後答道:「自然是先岩倉而後美濃。」
「多謝夫人。」汎秀頷首算是致謝。
汎秀不由刮目。平手政秀給信長上課,少說也是五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這位公主最多只有七歲,居然能夠心慕漢學,實在難得。
「噢……」
這次輪到信長愣住,忽然哈哈大笑。
平手久秀雖然溫和,卻也終究是個男人,是現任的家主,被幼弟當面的斥責,這份火氣,不知要持續多久。
信長卻是興緻盎然,樂不可支,仰天出門。
信長臉上,反而顯出激賞之色。
「這都是監物殿讓我抄錄的,只是……沒有時間講解了。」
信長稍加思索,開口發問:
「坐擁尾美二國,當剪除隱患,伺機上洛。」
汎秀卻更覺得不妥,又念及與內眷接觸,時間不宜太長,於是就要告辭。歸蝶點點頭,喚她左側那個女童。
莫非是織田家的內眷?汎秀心念一動,就要轉身迴避。
「是啊。」寧寧眨了眨眼睛。
「兵多將廣,只宜智取而不宜力敵。」
那邊暫且不表,只說汎秀這裏,傷病也進一步愈合,漸漸可以在寧寧的攙扶下走動幾步。
汎秀和_圖_書終於得空告辭下去。
寧寧小聲地介紹,那個紅衣女子是信長的側室坂夫人,兩個女童是信長的妹妹,右邊的叫做阿市,左邊的是阿犬。
「聽說阿犬最近在學習漢學?」
一念至此,不禁周身微寒。
「岩倉暗弱已久不必再問,然則美濃如何?」
「寧寧,我有些頭暈,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秋葉紛飛,涼風習習,清淡的花香,確是適宜於休養的環境。
信長拍著桌子,結束了問話。
「無非離間、分化、籠絡、調略而已。」
歸蝶扶了扶阿犬的頭髮,又轉身望向汎秀:
「是。」
「館主吩咐,要多扶大人出去走動才能快些痊癒呢!」
「接下來該如何打算?」
上前正要見禮,歸蝶抬手虛扶:「平手大人有傷在身就不必拘禮了,還是先請坐下吧!」
汎秀依舊面沉如水,色不稍移,只答了「遵命」二字,心下卻是為之凜然。出仕多年,自己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惡動喜靜,沉默寡言,但是此刻,即使是為了維護先父的面子,也要顯出幾分本事來。畢竟是擁有後世記憶的人,別的尚且不談,策論一條,卻能夠穩勝他人一籌。
信長進了門,只掃了一眼,沒有一句寒暄,也不曾問詢傷勢。好在汎秀也在信長身邊待過一段不短的時間,早已熟悉了他的處事之道。
「公主殿下!」汎秀伏身施禮。
「是平手大人嗎?」亭子里卻傳來問話。
當日說起先父的事情,忍和圖書不住在大哥面前咆哮斥責,還被外人看到。此事若放到後世,只是兄弟間普通的衝突,但在這個年代,在極重禮法的平手家,卻已經是嚴重的事故。
汎秀平復了心境,卻又不住地自嘲,自以為是的淡漠,原來不過如此而已啊。
對方又說了些問候和鼓勵的話,汎秀謹持禮節,一一回復。歸蝶的聲音極柔,如春風拂面,舉止顧盼,更是優雅雍容。
來時是午後,此時卻已到傍晚,汎秀終究是傷員,面色已經有些不對。
某日,寧寧突然冒出這一樣句話。
醒來之後的第三天,信長聞訊來訪,身邊沒有家臣跟隨,只帶著幾個叫不出名字的小姓。
「監物殿給哥哥講漢書的時候,我也想去聽,可是監物殿說,那並非是女子應該學的東西,所以才讓我抄錄這些東西……」阿犬的聲音終於響亮了一些,說到「監物殿」的時候,還頗有些悲戚之色。
「平手大人不會拒絕吧?」
「君臣失矩,日久必亂。」
接下來幾日是秋收正忙的時節,故而無人前來。余者不必論,然而長兄久秀至今只派了家臣過來探望,本人並不前來,卻令汎秀頗有些神傷。
「那麼,就與甚左論論國策,且看繼承了平手爺爺幾分的見識!」
織田市?汎秀悄悄掃了一眼,不到十歲就配著木刀,打扮得如同武士一樣,難怪將來能有那樣的魄力……
沿著草地向前,靠左是一堆土石積成的小山,繞過小山,後方有一和-圖-書個小小的池塘,也是城內取水的地方。池塘邊上的亭子里,坐著幾個華服女子。
「是……」阿犬的聲音更低了。
「上洛?那六角、三好如何?何又謂之隱患?」
「此皆外事,內事當如何?」
……
汎秀平伏下身子,逐一解釋。
汎秀無奈,只能屈身上前答話:「正是在下……」
臣下也可以毫不避諱地見內眷么?果然是關東的鄉下豪族。汎秀腹誹了一句,緩步上前。
支起身子,沿著牆壁站了起來,寧寧連忙過來攙扶。
「是夫人叫您過去呢!」寧寧悄悄提醒。
「我是問你甚左有何打算,你卻以為是在問織田家嗎?」言外之意,區區平手汎秀的身份,還不足以談論大事。
「檢地,樂市的確是強國之策,然而刀狩又是什麼說法?」(一不小心說出尚未出現的政策。)
另一方面,兩三日無所事事,也的確憋了太多精力。若是能以驚人之語換取信長的重視……何樂而不為?
如此的話……是應該順其自然,還是該做些什麼呢?汎秀思索了半晌,終究難以下定決心。
說完,哂笑一聲,居然有些挑釁的味道。
阿犬雙手扶著膝蓋,聲音一如既往地細如蚊蚋。
不自覺間,由下對上的回應,變成平等對話的語氣。
……
「如何智取?」
「不敢。」眼神觸及,汎秀立即低下頭去。
皮肉之苦,來得快去得也快,醒過來之後,不消十日,各處的傷口都漸漸愈結。不過面對hetubook.com.com「至少靜養一年才能恢復元氣」的醫囑就只能報以苦笑了,先前藉著各種借口,得了信長默許才能匿身半載準備戰事,現在卻是沒什麼理由了。
汎秀所述的路線,與信長自己的打算不謀而合(廢話),而內政的策略屢屢令信長為之驚嘆。
「齋藤義龍英武非凡,然而身患癩症,無可醫也。其子幼弱,勢必不能震懾群雄。況且弒父犯上,終不得人心,所謂得道多助……」平心而論,前半句是事實,後面完全是扯淡。
見了面之後,突然發覺對信長的排斥感少了許多,莫非真的是如他所言,找到了共同的敵人,就能夠化敵為友?
後世的知識,再加上這一世的了解,言之侃侃,往往不須思索就脫口而出。
汎秀頷首,微微失神了一瞬。每天不間斷的湯藥,特許在清州城養傷,還派了歸蝶夫人身邊的侍女——這樣的殊榮,真是令人無所適從。
「那麼就走動一下吧。清州城的後花園,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是先父啊……」汎秀微微動容。
說是婦人,其實不過剛滿雙十的年紀,正是桃李之時。寬大的和服束緊腰口,卻正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材。額上未結髮髻,柔順的長發,輕輕披在肩上。臉上掛著淺笑,嫵媚而又不失端莊……
「館主?是指上總大人(織田信長)?」
「平手大人家學淵博,精通漢文,有何疑問,可以去請教他。」
看來他還是真的是自比魏武啊……
寄居城中,既無m•hetubook.com.com書也無酒,閑暇下來,只能同照護自己的小姑娘隨意聊幾句打發光景。旁敲側擊之下,得知她果然就是淺野長晟的養女,也就是未來的北政所,被選為歸蝶身邊的侍女。
「是。」女童神色靦腆,只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極輕,幾不可聞。
「勞煩平手大人了。」阿犬也同樣的動作回禮,才坐在汎秀對面,放下手中的書卷。
「列國之中,有檢地,刀狩,樂市三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既然是平手政秀選的書目,所抄的定然是《列女傳》、《女誡》之類的東西,要對十一二歲的少女講這些東西,隨便找個學者或者僧侶都可以,信長和歸蝶這麼安排,肯定不是擔心汎秀養傷期間太閑,而是……
「汝視齋藤義龍何物?」
信長突然問道。
「未出門而知天下三分,真可謂是吾之奉孝、文若啊!」
一時汎秀有些意動神搖,不住提醒自己她是信長的妻子,才收起遐思。
「如此……臣下僭越了。」汎秀知自己會錯了意,也不解釋,只是輕輕一笑,欠身施禮,頗有幾分榮辱不驚的味道。
……
正中的婦人顯然是歸蝶,她身後站著一個紅衣的女子,雙手各牽著一個女孩兒,左邊那個,估摸已是塊到及笄的年紀,衣著並不起眼,右邊的年紀尚小,卻是配著木刀,扎著髮帶,眼神頗為好奇,毫不避諱地盯著汎秀。
出門,下了走廊,踏在柔軟的草地上。
三日之後,阿犬居然真的抱著一冊書卷,來到汎秀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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