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說：「我不妨告訴你，警界這一次反黑的力度比任何一次都大，很快就會有一大批特警被派來這個區，目標就是崎野。你跟我合作，等消滅崎野之後，我保證公開你的檔案，到時候，不管你還想不想做警察，你都可以徹底脫離黑道……」
百貨商場淡金色的玻璃上映出一副清麗的美景。
「司徒警官，我對你的個人隱私沒有興趣。」
暗灰色的煙塵中，韓濯晨眉峰緊蹙，深邃的眼神越來越黯然。
她挺直寒意滲骨的脊背說：「我司徒淳說到做到。」
當她懷裡的身體徹底冰冷，她的世界跟著一起毀滅了，一切都結束了。
她想要的不多啊！就是想他活著，開心地活著，哪怕懷裡摟著別的女人……
「我想清楚了，我不在乎你是殺人兇手，也不在乎我們之間有多遠的距離，只要沒人知道，我們可以在一起……」
這種情況下，她決定乾脆直接省略那一類「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的廢話，直奔主題。
「安以風，對不起！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除了嫁給你……我不能讓我爸爸被人恥笑。」
「你還想不想做警察？」
她的視線從看見他就一秒都沒有離開，連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他，她說過，能多看一眼就要多看一眼，她現在知道自己錯了，有些人一旦看到了，就不能移開視線。
映著他們相望的眼。
「你逛完給我打電話。」
時間就如同他手指間的煙安靜地燃燒著，殘留的輕煙一縷縷飛散，徒留灰燼跌落塵土。
他打開盒子，深深吸了口煙，吞下煙霧……之後，無力的呼吸中都夾雜著寂寥的灰色。
他長長吸了口氣，對她說：「我知道！在你眼裡我就是個不入流的小混混，你要嫁，當然會選擇那個前途無量的高級警司，我這種一無是處的男人頂多能給你平淡的生活添加點激|情……你早點跟我說實話，我不會糾纏你……」
「難怪安以風被你害成這樣，還死心塌地愛你。你的確有一套！」
「司徒淳！」他猛然坐直，因為扯動傷口，按著后腰，臉上冷汗淋漓。
她想了想，轉過身，仰起頭，用最真摯的目光望著他清冷的眼，聲音也變得輕柔：「你知道嗎？每年因為黑道砍殺死於非命的人，平均年齡還不超過二十五歲，其中還有很多是無辜的女人和孩子……你的女朋友真的很美，也很愛你，我想你一定也很愛她，否則你不會寧願在這地下停車場等著她，也不敢滿足她的要求……」
從夢中警醒后，她抱著濕透的枕頭，再也沒辦法睡去。
在電梯門即將合上時，安以風閃身進來。「你說做情人，就做情人，你說怎樣，就怎樣！」
他真是太可愛了，就連生氣都是如此任性得可愛。
「你聽清楚，我安以風是真心愛你！是想和你一起吃飯，聊天，一起生活。我是想睜開眼睛看見你，回到家能看見你，甚至，時時刻刻都能看見你開心的笑！你不愛我可以，你有未婚夫為什麼不告訴我？！口口聲聲跟我說什麼不是『一個世界』，讓我TM像個白痴一樣努力跟你走進一個世界！」
房間里再沒了聲音。
那麼他……會不會……
她見韓濯晨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急忙拉住他。「你heｔｕbooｋ•ｃom•cｏm就算不信我，也該信于警官，到目前為止他還在詳細記錄著你的出色表現。他還沒有放棄，他還在等待機會讓你棄暗投明……」
「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我只當他是哥哥……」
一路上，她所能看見的景物都是白色的，死亡一般的顏色。與昨夜她夢中所見的情景驚人的相似。
什麼都沒有了。
她正滿眼模糊，急躁地揉著眼睛，中氣十足的吼聲從一扇漆已磨得差不多的木門內傳出來。「靠！讓我請那個混蛋喝茶道歉？！他怎麼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是我讓人在背後桶一刀！」
「很抱歉，我不信任何人！」
韓濯晨將煙丟在地上，笑了笑說：「警務署長想要有所建樹，先拿黑社會開刀無可厚非，不過你老爸太沒品了點，為了坐穩這個位置，讓女兒出來賣弄風情……」
她捂住自己的嘴，心被他的話深深刺痛。
什麼結果！什麼過程！
「你什麼時候能忙完？我可以等你……」
韓濯晨牽動嘴角，本就完美的唇形勾勒出性感的弧度，渾身散發著男人攝人的魅力：「是不是每一個被你利用過的男人，都會死心塌地相信你是為他們好？」
車已經開遠，美女還在望著車離去的方向，溫婉的笑容消失，雙目沒有焦距地望向天地的盡頭。
他瞪大眼睛看著她，受驚的表情足矣顯示他被雷的多厲害。
他點上煙，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在掌心。只要是女人，根本不用看見盒子里裝的東西，也能猜到紅色絨布包裹的心型小盒裡該裝什麼東西。
司徒淳搖下車窗，仔細觀察著街道的另一側。
如果韓濯晨知道，安以風是不是也知道！
韓濯晨像是寒冰，一開口就能讓女人恨之入骨。
他依然淡淡地微笑，悠閑地倚著車身，欣賞著她脹紅的臉，和她眼底的血絲。
「對不起！」
空曠的停車場，餘音環繞。
「是！」
「不是！黑道廝殺不斷，是因為幫派之間為利益爭鬥，要停止這種爭鬥的最好方法不是消滅，而是有個人能——隻手遮天！這次打擊黑道的目標真的只有崎野。」
「只要你愛我，我就是你一個人的。我不會嫁給任何人，除非你不要我！」
「停！我累了，你改天再來錄口供吧。」
韓濯晨說的沒錯，他不是十八歲，三年多的生死掙扎，換來欺騙和背棄，任誰都會心如死灰。
她胡思亂想什麼？這怎麼可能！
為了這份愛，她已經一再退步，能放下的都放下了，能為他做的都做了。
「要求？」他搖下車窗，意興盎然地打量著她。「什麼都能答應？」
可是，今天，她又若無其事過來要求做他情人。
安以風再厲害也只有一條命，他能躲過多少次暗殺，誰能算得到。
說完，她抱著警服，一刻都不能停留地跑出病房，在別人怪異的目光下跑進電梯。
可司徒淳從來沒想過會有男人對著結婚鑽戒，透著如此濃重的憂傷和孤寂。
「我們可以談談嗎？」她說著，習慣性拿出警官證在他眼前快速晃了一下。
最後，韓濯晨將盒子合上，丟在一邊，疲憊地閉上眼睛靠著椅背上。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換，只求他能活過來，好好地活著…
和*圖*書…
他是真的愛她，而她回報了他什麼，一句：讓我做個好警察……愛我，就不要打擾我。就這麼傷透了他的心。
他是孤單的，守著一顆純善的心，做著所有人眼中的壞人。
雨滴穿過陰雲灑落人間，滴在倒後鏡上的兩張臉孔上，無聲滑落！
夢境里，也是有人告訴她安以風受傷了，她衝進醫院的病房，安以風躺在白色的病房裡，面無血色。
男人求婚前的表情當然不盡不同，有人緊張，有人欣喜，也可能有人很平靜。
他抽回手，冷淡地說著。「因為他嫉妒我長的帥！」
他沒答話，翻到下一頁，繼續看。
她正欲脫下貼身的襯衫，他趕緊抓住她的手。「我怕了你了，我有傷在身，受不了刺|激！」
司徒淳急切的目光搜尋過每個角落，期望著記憶中孤夜一樣的背影……
好半天，司徒淳才恢復冷靜。「我不管你怎麼看我，跟我合作是你最後一次做警察的機會。」
「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安以風給了她一份如此真誠的愛情，她卻輕賤糟蹋得一文不值。
「我想談你的事。」
不見他，想得快要沒法呼吸！見了他，痛得不想呼吸！
「你消消氣，晨哥也是為你好。他希望你和崎野有什麼誤會當面解釋清……」
她在那幽深無際的黑瞳里看到一種特別的震憾。
時間在一瞬間被定格，她站在電梯里，看著電梯門外站著的安以風，一句話也說不出。
「傷在哪裡？嚴重嗎？」
「噢？」韓濯晨饒有興緻地看著她堅定的眼眸：「口氣不小，不愧是新任警務署長的女兒。」
「你，你！」他指著她，氣得連說了好幾個「你」，才說：「我要是想讓女人陪我睡覺，遍地都是！」
空氣回蕩著渺渺的哀傷，逐漸地濃郁。
「我聽說雷老大已經準備養老，你是他最信任的人，能接管他所有的手下和生意的人非你莫屬。如果崎野在這個時候被除去，黑道上就再沒有人能與你抗衡。」 見韓濯晨面漏詫異之色，她把握難得的機會：「你只需要暗中提供他們犯罪的證據，就可以輕易剷除崎野，何樂而不為？」
「閃開！」
這就是黑道中兩個極品的男人。
「我知道。」
她站起身，眼前一片混沌，她勉強站穩，笑著說：「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以後我絕對不會打擾你。」
「沒了。」
她愣了一下，一時心亂如麻。
「可我不是安以風……我對侮辱你沒有興趣!」
安以風像是火焰，每句話都能讓女人愛之入骨。
她話都沒說，轉身便走。
「我了解安以風，以他的個性他絕對不屑做偷偷摸摸的事。」
承運病人的電梯下降的比一般的電梯慢好多倍，三層樓降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才算停下。
安以風抬起頭，面無表情看著她：「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不信你可以試試，就算你脫|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都懶得看。」
韓濯晨嘲諷的笑意在嘴角消失，半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她根本不聽，抱著他漸漸冷去的身體，大聲地哭喊著：你不要死！
她望著他，空曠的停車場繚繞著他灰色的憂愁，越來越壓抑，清冷。
司徒淳鬱悶地搖搖頭，無法理解這樣清雅和*圖*書的女孩兒為什麼得不到真愛，更無法理解這樣無情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留戀……
「你可以去跟醫生要驗傷報告。」
他沒罵她，沒怨過她，只是默然離去。
「安以風。」她看著他，努力平穩下緊張的情緒，強裝冷靜地說著：「我想給你做情人。」
仔細想想也沒什麼不好，不必在想他時拚命地壓抑，也不會傷害到別人。
他掃了一眼她肩膀的官銜，冷笑：「就憑你？」
可她沒有辦法，要是讓她爸爸知道她想嫁給安以風，她爸爸寧可把她打死，也不會讓她做出這種貽笑世人蠢事。
傍晚的陰雲遮住了夕陽，沉重的氣體在半空匯聚。
最後，她決定去求韓濯晨。只有他能提供可靠的線報，讓她以最快的速度人贓俱獲。等崎野被徹底消滅之後，她還要留在這個區，不是要肅清黑道，她是要好好看看韓濯晨和安以風怎麼在黑道翻雲覆雨，怎麼讓黑道建立起真正的秩序。
他快速下車，戒備地環視著停車場，確定沒人之後，才將視線移到她身上，這一次的視線比上一次更寒。
「晨哥也是這麼說的。他說你要是不願意去，他就替你去……」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驚動了病房裡的人，滿屋子衣著誇張的男人都在看著她，表情各異，有人詫異，有人驚惶，有人意興盎然。只有安以風，陌然掃了她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書，看了起來。彷彿他們是不相識的陌生人。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給你做情人？！」他臉色霍然大變，對她大吼：「你當我是什麼？」
「我同意！！！」
司徒淳聽到醫院兩個字之後，什麼都忘了，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停車場……
滿是灰塵的倒後鏡映著他陰沉的臉，她端莊的站姿。
難道上天一定要她眼看著安以風離去，和她哥哥一樣！
他笑著轉回視線，重新啟動車子，遠去。
如她所料，她又一次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是！」她不停地搖頭，整個人都被他的一番話掏空。她是愛他，她也想每天看見他笑，聽見他說話。
她一時訝然，半晌才啞然失笑。
如果韓濯晨沒有說最後一句話，她可能會放棄。
「怎麼會受傷的？」
他看見她，還滿臉輕鬆笑意地抓著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哭！
「為什麼？」
一襲潔白的長裙的美女從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上走下來，輕輕彎下軟如弱柳的腰，清雅如白蘭的笑容洋溢在嘴角。
「你！」她握緊粉拳，平靜的心緒被怒火取代。
她看見韓濯晨坐進車裡，準備開車離開，不顧一切站在車前，擋住他的去路。
擁擠的房間，一瞬間變得空曠。
跌跌撞撞跑進逸著霉味兒的醫院，她衝到護士的桌前搶過她面前的記錄，急切地尋找著他的病房。
能和他在一起，做他的情人又何妨……
「互相利用？」
他看著她，沒有言語，收斂笑意，專註而默然地看著。
韓濯晨滿臉不屑斜瞄了一眼她身上的警裝，再沒看她一眼。
護士看見她身上的警裝，很配合地坐著沒動。
「韓濯晨！」
「你對我，已經沒興趣了嗎？」
她沒有辦法了，實在想不出辦法了。
門外，沒有人，空曠的走廊只有孤零零的半支煙被碾碎在地上，煙早已扭曲和*圖*書變形得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形狀，就像他們被碾轉過的愛。
許久，她終究無法說服自己，退後一步，一時衝動的熱情被冷風吹散。
「我沒有時間了，除了你沒人能幫我……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只要你給我崎野的犯罪證據。」
「我看過你的檔案。」她穩住心寒，直截了當說明來意：「你幫我們抓住崎野的卓九，就可以做警察。」
「……」她微怔，一時語塞。
「你當我沒長大腦？」韓濯晨冷笑著拉開她的手。「崎野剷除之後，你們下一個目標就是我。」
他沒見一個警察殺一個，已經算是寬容了。
他握著她的手有些發顫。「你究竟想怎麼樣？」
「算我求你，你幫我一次。」
韓濯晨冷笑一下，收回目光，連話都不屑跟她說。
「如果你想問我安以風的事，我無可奉告。」他冷冷地回答。
「我愛你！」他擁她入懷，聲音嘶啞得讓人心碎。「你有未婚夫可以不告訴我，有一天，你有丈夫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做情人可以，我不陪你玩婚外情！」
電梯里，她心痛得蹲在地上，伏在膝蓋上劇烈地喘息。
她知道一百萬對有些人來說根本不值得用命去賭，但對於崎野一些不入流的打手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往上爬的機會。
能這樣相對，無言也讓人滿足。
這個卑微的願望也不行嗎？
她忽然很想幫他，幫他走出黑暗，幫他實現「做警察」這一看似那麼卑微的夢想。
下了一夜的雨總算停了，七色的彩虹在天空若隱若現。
她站在街邊，看著從停車場駛出的黑色轎車在街中間急剎車……
她吻上他的唇，耗盡一生的愛戀去吻他。
思念他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有好多想說卻沒來得及說的話，真正面對他，才發現那些都是多餘的。
但不論是愛是恨，他們都會女人記在骨血里。
我忍著笑，想跟他解釋：「昨天的事……」
「你不是說沒興趣嗎？」
「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會！」
她怎麼也沒想到，韓濯晨並沒有離開，而是轉了個彎，將車拐進商場的停車場，熄了火。
她快步跑過長廊，奔下樓梯。
「這書……真的這麼好看？」這本書的封面，不堪入目，是個女人□且笑得風情萬種的照片，標題露骨得讓人面紅耳赤，裏面的內容可想而知。而安以風看得十分認真，樣子嚴謹得像是在看教科書。
可走了兩步，她又停住腳步。
她再也無法耐心等下去，走向韓濯晨的車。
「你知道？」
「可是……」
她看了一眼丟在車裡的鑽戒盒子，輕嘆：「她一定在等著你把這枚戒指戴在她手指上。你已經買了，為什麼不送她？是不是怕她跟你一樣，走錯一步路，就再回不了頭？」
她一步步走到床前，她並不傷心，也不覺難堪，反而很慶幸，他沒有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他還能聽見她說話，她別無所求。
她咽了一下口水，既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都沒有用，她只能孤注一擲：「我承認我利用你！你有沒有興趣談談互相利用的事。」
「是嗎？」她咬咬牙，一顆顆解開警服的扣子，在安以風呆愣的注視里，脫下外衣，又解開襯衫的扣子。
他凌厲的目光突兀地移到她的臉和-圖-書上，寒劍般逼人的視線幾乎劃破她的肌膚。
聽見電梯門轟隆隆的開啟聲，她穿好警服，站直……
「不知道。」車裡的男人回答她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
可是，一切來得太突然，她連第一步計劃還沒完成，安以風已經出事了。
銀灰色的車窗玻璃倒映出韓濯晨稜角分明的側臉。
做情人？他的意思就是：讓她在別人面前裝作若無其事，在沒人的時候任安以風予取予求。
她咬緊牙，怒瞪雙眼，沸騰的火氣讓她血脈賁張，隨時爆發。
她忍了忍，聲音還是很高：「你不要侮辱我爸爸!」
「是……」他隨口應了一聲，看著書的目光攸然一怔，緊接著俊朗的臉泛紅，懊惱地把書丟回桌上，嘴裏還小聲嘀咕一句：「TMD，給我拿的什麼破書。」
。
司徒淳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樣的諷刺，忍耐已經超過極限。
絲絲縷縷的碎發落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色澤比黑色的珍珠明亮。
「他現在在聖教堂醫院，你先把他哄高興了，再來找我談。」
「我和安以風之間……」
「你當我還是十八歲？還以為警察是神聖正義的象徵？別說跟你合作，就算你老爸跪在我面前求我做警察，我都不稀罕！」
「那就讓他去，我死都不去！」
這個要求的確出乎她的意料，她連想都沒想過。
「如果我讓你給安以風做情人呢。」
安以風半倚在銹跡斑斑的鐵床上，儘管臉上沒有血色，頭髮有點亂，人也消瘦了許多，灰格子的病人服鬆鬆垮垮罩在身上，但是，他還是那麼帥，帥得看一眼就會讓人窒息。
她走到病房門口，一刻都沒有遲疑，推開病房的門。
她坐在剛剛空下的椅子上，雙手捉住他強勁的手臂： 「是崎野的人做的？你怎麼會得罪他？」
她想了整整一夜該怎麼幫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先下手為強，先把崎野的太子抓起來，關在牢房裡。可是她太清楚警察辦事的效率，從立案到偵查，抓人，上法庭，那一系列的過程結束之後，安以風早就化作枯骨了。
他看著手裡的書反問。「是不是我說的每句話都會作為呈堂證供？」
說完，他揮揮手，一屋子的男人都跟著他出去。
「你什麼意思！」
「你看著我!」
她讓他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她追出去，他也等著她解釋，可她卻無情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美女咬咬雙唇，笑容更加溫婉：「那你幾點能過來接我？」
什麼理想！什麼正義！
「安以風……」她的聲音因為剛剛的劇烈奔跑而沙啞。
「我，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很想要我嗎？我今晚就可以陪你。」
現在，她心裏只有一個信念，她回報不了安以風的深情，不能長伴他身邊，至少她能儘力讓他活著，以他想要的方式，做他想做的事。
沒有人理解他的無奈，他的隱忍，包括他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也讀不懂他的矛盾。
「什麼？」
「我終於明白安以風這樣聰明一世的男人，為什麼會為你糊塗一時！」
等到韓濯晨的車開出了一段距離，司徒淳才悄悄跟過去。
她右邊有個陌生男人極力忍著笑，和坐在安以風床前的男人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清清嗓子說：「晨哥，不耽誤你休息，我們去外面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