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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盡歡一回頭看見是霍期，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霍期對此毫無察覺，只是溫文爾雅地站在周盡歡身邊。

周盡歡又想起宋演離開時，眼底明顯熄滅的火苗。

周盡歡剛一問完就自覺失言，趕緊抬頭看了霍期一眼。他臉色如常，也回過頭看了宋演一眼：「宋總要是不舒服，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左衡嬌覺得自己立了大功：「嘿嘿，憋了好久終於可以說了。一直怕你知道我出賣了你會打我呢，不過宋演是真的人不錯，我這麼鐵石心腸也是硬生生被他感動了。」

周盡歡思索了一會兒才糾正道：「是霍期，我答應了霍期。」

宋演單手握成拳，擋在嘴前，仔細看看，確實有幾分病容。

「嗯。」周盡歡絞著手指：「我覺得他更需要我。宋演……宋演挺好的，不是我也可以是別人，畢竟他一切都挺好的。」

曾幾何時，她也和大家一樣，是花痴他們的角色。而如今這種「霸道總裁爭先恐後愛上我」的奇葩劇情讓周盡歡都有點吃不消了。

左衡嬌的笑聲簡直毫不克制，周盡歡根本插不上嘴。

左衡嬌絲和-圖-書毫沒感覺到周盡歡語氣的不對勁，還在持續興奮：「他一直打聽你為什麼一直不肯接受他，你不是說你以前被他傷了，怕了他么？我立刻給他好好上了一課。」

「他媽媽忌日關你卵事？」左衡嬌終於有了幾分情緒，她一針見血地說：「你不會是同情他，覺得他從小缺愛，就答應了他吧？」

讓周盡歡也跟著難過並不是宋演的目的。他想上前扶住周盡歡，但動作到了一半又收了回去，最後只輕描淡寫地說：「你不用這樣，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是我做了多餘的事。」他笑了笑，把手上一直抱著的花遞給了周盡歡：「好像有點晚了。」

周盡歡能感覺到宋演的失落，可他為了不讓周盡歡難做，還是故作風度的樣子。

周盡歡正出神看著窗外，手機突然聒噪響了起來。看了一眼屏幕，是左衡嬌。

她站在窗邊，看著樓下，小區里的樹影擋住了周盡歡的視線，她不知道宋演走了沒有，大約是走了，周盡歡這麼想著，竟然有點失落。想想這樣的自己還真是作。

「生日快和*圖*書樂。」宋演笑著說：「周盡歡，你看，我其實並不可怕，所以你別怕我了。」

冷不丁提及宋演的名字，周盡歡心底驀地一沉，「你和他說了什麼」？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以前是我不成熟，對不起，害了你這麼多年。」宋演的笑容里儘是苦澀，他凝視著周盡歡的眼睛，彷彿那是最後的機會一樣：「周盡歡，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逗你玩。」

「我知道啊。宋演這貨嘛，成了也不想著先和我說一下。」

等電梯的人有幾個，大家都分散在電梯門附近。宋演和霍期是久盛目前最大的兩個人，大家對他們的討論更是不絕於耳。

周盡歡越聽左衡嬌的話越覺得難受，心裏像扭麻花一樣糾結。真的難以想象宋演那麼傲嬌的人，是怎麼厚著臉皮找到左衡嬌，又為了打聽那麼點消息付出了什麼。

周盡歡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進的家門，卻始終記得宋演離開時那落寞的背影。

「吃了麵包。」周盡歡聲音已經很小了，可她還是覺得宋演可以聽見。她也沒辦法制止讓霍期別再問了，畢竟是男朋友，問這些話和-圖-書也是關心，但周盡歡總覺得，這話要是宋演聽去，就有點秀恩愛的性質了。

周盡歡進去以後，轉了個身，背朝宋演，她能感覺到背後的壓迫感，只覺整個後背都是涼的，頭皮也有些發麻。

「……」

「宋演這人還真的挺不錯的，就為了打聽你那點破事肯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嘿嘿嘿嘿嘿……」

面對左衡嬌，周盡歡才真的放下了內心的防備，十分苦惱地說：「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霍期媽媽的忌日，他帶我去祭拜了。」

電梯上下人，有一個年輕的女同事被人擠了一下，大約是不小心踩到了宋演，她嚇了一跳，立刻驚呼一聲，之後連聲說著對不起。

「以前被宋演打擊了，總想著要是能報復回來一定很爽，要是有機會一定要打擊打擊他。」周盡歡有點鼻酸了：「可是今天看他那樣，真的覺得有點微妙。我還是習慣了他高高在上的樣子。」

左衡嬌原本還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

大家都被這突髮狀況吸引了目光。周盡歡也偷偷回頭。

電梯門再次m.ｈｅtｕbooｋ.ｃｏm•ｃoｍ關上，宋演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周盡歡幾乎本能問了一句：「感冒了？」

「叮——」一聲，電梯來了。大家有序地進了電梯，周盡歡硬著頭皮跟在宋演後面。

「吃早飯了嗎？」

那女孩沒想到一貫風評不好被人議論為刻薄的宋演竟然這麼溫和，臉瞬間就紅了，也忘了作出反應。

電話剛一接通，「喂」都沒來得及說，電話那端的左衡嬌已經開始興奮地說起話來：「怎麼樣？搞定了吧！」

電梯門在這時候開了，她的同事提醒她到了，她紅著臉又說了兩聲「謝謝」，低著頭沖了出去。

天地那麼大，夜空像一張網將他融入其中，周盡歡只覺得他好像突然就走遠了，遠到離開了她的世界。

「哎，你就是個m。」左衡嬌說：「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答應了霍期，就別再三心二意了。」

宋演表情很是尋常，也不見尷尬，只是隨和看了那女孩一眼，帶著幾分安撫，他清了清嗓，但聲音還是有些沙啞：「沒關係。」

「嬌嬌，我有男朋友了。」周盡歡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帶著沮喪。

「對不起，對不起，ｈeｔuｂook•coｍ.coｍ」周盡歡一連說了兩遍對不起，「我已經答應了他，以後會好好愛他」……

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整她，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周盡歡剛進公司大門。還沒刷卡上樓，就遇到也在等電梯的宋演。周盡歡覺得有點尷尬，正猶豫要不要打招呼，霍期就從後面走過來了，一臉和煦笑容，輕輕拍了一下周盡歡的肩膀。

「我知道。」

霍期是以呵護者的姿態站在她身邊的，大約是怕別人擠到了周盡歡。這份貼心也算得上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了。

「……」一貫能言會道的左衡嬌也詞窮了，「我總覺得，你這是一個很錯的決定。」

最後，他把校徽接了過去，周盡歡手上驟然一空，覺得又尷尬又難過。

「……」這次輪到左衡嬌無話可說了。她在電話那端詞窮了很久，最後才有點難以置信地問：「你逗我的吧？」

回到家，周盡歡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顫抖，怎麼都無法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握在手裡，那涼意從手心涼到了心裏。

周盡歡越聽越難過，越自責，一切都是她不果斷的錯，是她三心二意的錯，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