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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時光深處的你

作者:耳東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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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葉落,
窗外風過,
一眼望去,院子里孩子在追逐,嘻鬧。
三人皆是一愣。
「過了年二十二。」
他側頭看了眼旁邊陷入沉睡的人,忽然彎了彎嘴角,有些無奈地拿手扶著額頭。
阮蕁蕁點點頭,「雲杉怎麼了?」
阮蕁蕁不會,
身後忽然傳來,「你們去哪兒?」
窗外第一縷陽光漏進來的時候,阮蕁蕁睜開眼,頭疼欲裂,大腦斷了片,使勁兒晃了晃,記憶卻只停留在後門的閑聊,後半夜記憶全無,她連自己怎麼回的房間都不記得了。
丁雲杉愣了愣,「大學生?」
中途李嬸送了兩碗餛飩,丁雲杉介紹道:「李嬸,這是我朋友,叫蕁蕁,過來玩的。」
白錦輝單手撐著窗檐,「他見過明姐,錯不了。」
打開門,他走進去。
阮蕁蕁站在樓梯口,丁雲磊看了她一眼,眼睛一亮,「阮小姐,你起來了?」
阮蕁蕁和周時亦。
三人沿著原路返回。
阮蕁蕁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他點了支煙,靠在門框上,「不用,跟你沒關係。」
阮蕁蕁看了她一眼,「你覺得他怎樣?」
阮蕁蕁忽然有點理解丁雲杉。
更不會扯這些有的沒的,阮蕁蕁也不是愛跟人扯這些的人。
他補充:「跟著我,你怕不怕?」
氣氛異常沉靜。
正義、真相固然重要,可這些都比不過活著最重要。
在寒風中屹立。
丁雲杉嘆了口氣,「你還小,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沒什麼能比活著更重要,明知道是危險,你卻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
阮蕁蕁不在說話,沉默吃著飯。
「小白曝光了,是不是有人找他麻煩?」
「沒有。」
「那份假標書真的在她手上?」
丁雲杉瞪他一眼,下逐客令,「你今天那麼閑,不用訓練?」
徐盛一把抱住他,「這樣還冷不冷?」
阮蕁蕁不明所以,「你們倆有病?」
丁雲杉遞給她一塊餅,「前幾天,她老公死了。」
阮蕁蕁含了口水,吐掉,狀似不經意地說:「當初你跟我要視頻,是不是因為小白?」
她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滿嘴泡沫,「哦。」
門口站在一個人。
周時亦被她壓著,瞪大的眼睛里寫滿了吃驚。
他盯著她的背影,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現在還沒有。」
說完,轉頭問樓梯上的阮蕁蕁,「早飯吃了嗎?我請你們吃早飯。」
丁雲杉會跟現實低頭。和-圖-書
白錦輝看她一眼,沒什麼表情地說:「跟著我沒什麼好處,我沒錢又沒勢,遇上合適的,你自己看著辦吧,以後也別見了,我走了。」
這樣的情況,以後也只能上殘疾人學校,永遠忍受著別人異樣的眼光。
大包:「冷,阿盛,我冷。」
阮蕁蕁在公共衛浴刷牙,周時亦站在房間門口,頭也沒回,說:「我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跟丁雲杉呆在旅館里不要亂跑。」
她注意力從船上轉回來。
了解了這個古鎮的秘密,阮蕁蕁再次走過七彎八拐的小巷,滿心感慨。
三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旅館門口。
要冷靜要冷靜……
丁雲杉看著他,一字一字問:「你還是沒有放棄?」
……
白錦輝彎下腰,把煙頭在地上按了幾下,「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回來?那些人知道我還活著,就不會放過我。」
臨走的時候,丁雲杉帶阮蕁蕁見了下院長。
小虎稚聲稚氣,「阮姐姐!」
她覺得舒服了,嗯了聲。過了一會兒也許是兩人貼得太緊了,又覺得熱,她的手開始不老實扯衣服,扯完自己的扯他的。他剛洗完澡,裏面只穿了一件T恤,阮蕁蕁拉著他的衣角往上扯,緊實的腹肌若隱若現露出一小塊,周時亦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努力克制自己的呼吸……
丁雲杉難得問了她一句,「你跟那個……什麼十一的怎麼樣了?」
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
他雙手插在兜里,緊握成拳,幾乎快要脫力。
車子一路開往雅江。
餐桌擺在巷口,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去,「李嬸,來三碗餛飩,兩盒姑嫂餅。」
阮蕁蕁重重點頭。
阮蕁蕁下樓的時候,丁雲杉眼睛紅紅的坐在櫃檯里,丁雲磊站在她面前,「妹,別想了,哥到時候再給你介紹,絕對比那混小子好!」
周時亦不耐的皺了皺眉,掐滅煙頭,忽然起身朝她走過去。
「你不用管,你好好在這獃著,不要亂跑,有事給我電話。」
這就是她跟丁雲杉的區別。
就好像她自己和白錦輝。
阮蕁蕁在他對面坐下,旁邊就是運河,河面上停著幾輛烏篷船,船頭掛著幾盞紅燈籠,與波光粼粼的河面交輝相映。
就算天塌下來,她也會自己撐著。
「萬一有危險呢?你就不怕那些人再找你?」
「……想不到你這麼八卦。」
一排排整齊劃一的矮樓和*圖*書,木窗雕欄,屋檐四角微微翹起,清晨的小鎮,河面微波蕩漾,捲起陣陣清風,迎面拂過,卻不覺得冷。街邊的小樓里飄出縷縷青煙,時不時傳來幾聲吆喝。
丁雲磊帶著她們來到河邊的一家早餐店。
阮蕁蕁一愣,丁雲杉還在跟老闆娘說話,她轉回視線,啊了聲。
不遠處,青山蜿蜒繚繞,薄霧纏繞著初升的太陽,隱在雲層后,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阮蕁蕁被他壓著親,身上莫名覺得很燥熱,渾身發軟,直到快不能呼吸,她忍不住低喃了一聲……
次日清晨。
「你怕不怕?」
阮蕁蕁自顧自進了廁所。
「小時候?這店開了多久了?」
他沒再推開她,手從下面伸進去,圈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拉,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胸口,低聲問:「這樣還冷不冷?」
「北樂。」
兩人認識這麼久,丁雲杉從沒跟她八卦過這些,兩人性格太像,不會像一般女生一樣,見了面就聒噪一整天。
丁雲磊嘆了口氣,「吵架了唄。」
開始時還是相互的試探。
只剩下或輕或重的粗喘。
「有。你要去嗎?」
只不過,他此刻看上去有些消瘦。
「這不是說的挺好的么?」丁雲杉撲哧一笑,「你幾歲?」
身下的人似乎一點兒也不老實,好不容易平息的火,一下子又被她挑起,他重重呼著氣,甚至都不敢看她,別過頭,視線落在別處。
白錦輝沒什麼精神地靠在座椅上,周時亦沉默地開著車。
話鋒一轉。
「你們現在是不是還在查那個案子?」
白錦輝抽著煙,「嗯。」
但面上不說,但是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甚至不用對話,一個眼神,單是兩人站在一起,就能瞧出這兩人肯定有問題。
福利院前門是一條長長的斜坡,三人爬上去。
福利院座落在青峰鎮和石塢鎮交界處,穿過小巷,眼前是一條寬廣的馬路,道路兩旁矗立著兩排高大筆挺的白楊樹。
丁雲杉死死咬著唇,眼眶很熱,她仰著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低頭,淚珠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她盯著他離去的方向,又高又瘦的背影漸漸模糊。
「我爸,我媽,小宇,大力,你媽……福利院那些小孩,還有那些老人,你每天看著他們,你覺得我找得到放棄的理由么?他們倒是賺得滿盆缽體,毀得卻是我們一個鎮,李嬸的兒子那年剛考上大學,轉眼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了,你去看過李嬸么?」
徐盛一如既往點頭示意。
「如果活著的話,現在應該跟你差不多大。那年李嬸的兒子剛考上大學,騎著自行車準備去領錄取通知書,剛好經過那座橋的時候,就塌了,橋上還有很多納涼的人,老人,小孩……」
「大概因為還是小孩吧。」
丁雲杉不說話。
來回吐了兩口氣,才讓自己的心情平靜點。
最後一下,他在她唇邊輕啄了一下,然後咬了咬她的耳朵,低聲說:「等我回來。」
白錦輝過來接他們,幾人吃完早飯就出發了,丁雲杉一言不發,臨出發前,把白錦輝叫到一邊,「這話,我只問最後一遍。」
怕字還沒說出口,他低頭,大掌扣著她的後腦勺,重重吻了下去。
樓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一點點,一點點。
襯衫被爆開兩顆扣,剛好在胸口的位置,黑色的bra還有那道深溝,那裡的皮膚很白很軟,他盯著看了會兒,只覺氣血一陣陣上涌,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呼吸,雙手伸過去,扣回去。
阮蕁蕁搖搖頭,「不……」
一打開門,大包和徐盛從隔壁出來,神色古怪地看她一眼,阮蕁蕁揉著脖子,懶懶打了聲招呼:「早。」
周時亦一愣,這才回過頭。
她訝異看了眼丁雲杉,後者說:「當年他爸媽和他一起被壓在廢墟下面,最後只有他被救出來,但一隻手被壓壞了,只能截肢。」
「馬上就畢業了。」
「昨天晚上。」
丁雲磊:「剛好沒事過來看看你。」
大包和徐盛偷偷看了眼周時亦,後者面無表情掃了他們倆一眼,兩人鼠竄而逃。
耳邊的呼吸漸漸沉穩下來,手也不在胡亂摸,他回頭看她,雙眼輕閡,被長長的睫毛蓋住,呼吸平穩,胸口微微起伏著,烏黑的長發散亂。
三人沿著青石板路往下走。
「她家裡有人去世嗎?」
她身上很涼,呼出的氣卻是熱的,帶著濃重酒氣。
丁雲磊罷罷手,「不客氣。」
他風輕雲淡的轉身。
不知是喝多了的緣故,還是接吻的緣故,她臉上燒的厲害,紅彤彤,有些燙。她伸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仰著臉迎上去。
窗外夜色靜好。
丁雲杉想了想,「挺好的,反正這麼兩天相處下來,我見他次數不多,人是挺冷的,誰也不愛搭理,但是你一出現,他的目光就鐵定在你身上,這個我能肯定,我和-圖-書觀察好幾次了。」
丁雲杉驚訝地看著她,「你很厲害啊,能考上北樂。」
……
「如果當年的招標她是陪標人之一,那就沒錯。」
丁雲杉沒說話。
她一愣,笑意僵住,蹲下身,目光與小虎平行,「有什麼含義嗎?」
周時亦看她這樣,顯然是不記得昨晚上的事了。
丁雲杉走過去,拍拍那個圓滾滾的小腦袋,「小虎,姐姐給你帶新朋友了,你看這個漂亮姐姐,她姓阮,你可以叫她阮姐姐。」
裡頭燈光昏暗,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兩人倒在她那張一米五的小床上,周時亦人高馬大,一人就佔了半張床,他的脖子被她緊緊勾著,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周時亦親夠了,稍稍拉開她,撐起身子,低頭看她。下一秒,她又勾上來,嘴裏喃喃道:「冷,十一,我冷……」
「會不會有危險?」
有些東西,不言而喻,萬物復甦。
「今天晚上回來么?」
真該讓那些該死的奸商過來看看!
小孩的一隻袖管空空蕩蕩。
李嬸點點頭,「注意安全。」
大包說,「這次收到的消息可靠嗎?」
周時亦頓住腳步,沒回頭,「雅江。」
然後就離開了。
「什麼?」白錦輝沒有聽清。
「去看看吧,反正也沒事。」
淡季,沒什麼人要住店,丁雲杉直接關了門。
不是現在,不是現在……
下一秒,他唇上一痛,阮蕁蕁狠狠咬了他一口,嘴裏還在喃喃地說:「咬死你,咬死你。」周時亦低罵了一句,手扶上她的腰,反身把她壓在身下,重重吻下去,靈活地在她嘴裏攪著。
丁雲磊忽然沉默,「沒有孩子。」
……
「準備以後留給孩子?」
小虎:「我在造橋。」
「雲杉姐,如果是我,我不會拿分手逼他。我會陪他一起,不管生死。」
四十齣頭的年紀,面容卻形容不出的滄桑感,身上穿著做舊的黑色毛衣,肩上戴著一塊黑紗,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我學渣,我們本地人有政策的,有優惠套餐之類的,十一才厲害,他是高考理科狀元。」
丁雲磊:「二十幾年,老字號了。」
阮蕁蕁大方一笑,「好。那麻煩磊哥了。」
然後,變成激烈的糾纏,比任何一次都激烈,就好像久別重逢的情侶,想把對方揉進自己身體里。
……
黑夜總是給人神秘的力量。
「看情況。」
丁雲杉嘆口氣,「剛來的時候,他們一m.hetubook.com.com個個整天只知道找媽媽找爸爸,每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護工忙不過來,我跟我哥還有白錦輝,有空就過來幫忙。時間真是好東西,那麼幾年過去了,他們好像倒是接受了,反而是我們這些大人耿耿於懷。」
他身上的溫熱漸漸傳來。
阮蕁蕁笑著摸摸他的頭,指指那堆黃土,「你在做什麼?」
丁雲杉在跟老闆娘說話。
他對阮蕁蕁說,「李嬸的姑嫂餅是鎮上出了名的,你等會嘗嘗,我跟雲杉小時候特別愛吃。」
「沒換老闆?」
「不八卦,枉女人。」
換了姿勢。
阮蕁蕁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撲倒他。同樣想不到的還有周時亦。她雙唇柔軟,蓋在他唇上,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貼著。
他高舉著雙手,身子往後縮,盡量避開她的胸。
她說冷。
原本就狹窄的洗手間,他一走進去,瞬間就變得很擠,箍住她的肩膀,往自己這邊轉了半圈,然後將她頂在門上。
大包招招手,「早,蕁妹子。」
白錦輝似乎是冷笑了一下,「為什麼要放棄?」
氣氛微沉靜。
只是今天接觸了太多,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上來,周時亦已經晨練回來。
大包和徐盛從她背後走過去。
然後直接翻身倒在她的邊上,仰面躺著,長長舒了口氣……
阮蕁蕁吐完最後一口水,開始往臉上抹洗面奶,「雲杉都跟我說了,我覺得我欠小白一個道歉。」
「在哪兒念書?」
「那個女人是你在北洵認識的嗎?」
小虎說:「因為做大橋的人偷懶,把我的手壓壞了,我以後也要造橋,但我絕不偷懶,我要認真造每一座橋,絕不能讓他再壓壞別人。」
周時亦,你確實挺混蛋的。
阮蕁蕁環顧了一圈,發現有個小男孩,獨自坐在黃土堆里玩泥土。
他扯了扯嘴角,回房拿了件睡衣又進去洗澡。
丁雲杉端著兩盒姑嫂餅回來,阮蕁蕁盯著屋子裡的李嬸看。
樹動。
吃完飯,阮蕁蕁看了眼手錶,「雲杉,你們這兒有福利院?」
阮蕁蕁笑了下,「小時候犯了錯,一直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的,後來遇上他,一切都變的明朗起來,對未來也有了期待。忽然覺得人生有了盼頭,如果能跟他在一起,就算告訴我第二天死了,也沒那麼害怕了,至少到死的前一刻,我都是愛著的,且被人愛著。就那種感覺……形容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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