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他嗯了聲，不再說話，一路吻下去，專心做事。
丁雲杉轉身就要走。
徐盛和小白已經在病房裡了，聞言，徐盛已經笑開了，罵了句，「你是不是傻？」
話音剛落，黑色矮几上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是周時亦的。
「好，有空回來玩。」
「你在哪兒？」
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抽出她的手機，丟在一邊，低頭吻下去。
周時亦不急著去公司，阮蕁蕁也不急著回家，兩人默契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阮蕁蕁就安安靜靜等開學。
白錦輝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們在說你。」
醫院里來來往往都是人。
不知是誰挑起了話題。
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白錦輝在么？」
電視畫面里播放的是路人用手機拍攝的爆炸瞬刻的視頻，遠處的房子里不斷冒出灰黑的濃煙，即使在黑夜裡，也能看到滾滾濃煙朝四面八方散去，視頻拍攝到2分三十一秒的時候，畫面震了震，彷彿天空上炸下一道悶雷和閃電，整片天都亮了三秒，隨即恢復寧靜，然後整個工廠冒出愈濃的黑煙。
「明天吧，在外面呢。」
大包看了她身後，想說來得正好啊，小白就在你身後呢。
丁雲杉推了他一下，沒推動，後背抵在門把上有點痛，
丁雲杉淡淡一笑，「我咋不能來？」
近幾日，網上不斷刷著關於爆炸的新聞，萬千網民跟著等待，發帖，跟拍，然後募捐。
兩人似乎都很適應彼此的身體。
徐盛說，「小白，你確定明姐在裏面？」
白錦輝
和_圖_書立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枯樹，北方的雪漸漸化了，聞到初春的氣息，枯草在長，「不確定，等傷亡名單吧。」
白錦輝冷笑，「回去。」
最近一年一度的SOLO大賽又開始了，周時亦似乎又在忙越洋那邊的事，再加上這邊的事，他就更忙了。
阮蕁蕁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敢說，怕亂了他的節奏。
此刻在這個封閉的小空間里，她也沒了好臉色，「我來看大包的，跟你沒關係。」
阮蕁蕁剛回到家，就看見丁雲杉在收拾行李，她走過去，「你去哪兒？」
白錦輝的手跟鐵臂似的，握著她的手腕，用力得幾乎要將她擰斷。
「如果明姐死了，我們線索是不是斷了？」
阮明山沒回來，阮蕁蕁這幾天也都在周時亦那套小公寓里獃著。
阮蕁蕁點點頭，等她轉身的時候，她忽然開口，「那個……」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周時亦點點頭，「嗯。」
窗外是陽光，這小塊地方長久日晒，暖烘烘的，可照不進兩人的心裏。
這幾日，丁雲杉也總算是體會了一把都市白領的生活，不過前台坐班不按照朝九晚五的作息，輪班制的，三班倒。
一點點。
阮蕁蕁站在周時亦身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再說一遍，我來這裡是來看我的朋友，大包，跟你沒關係，你沒資格叫我回去。」
丁雲杉走了，空蕩蕩的大房子又剩下她一個人。
「小白，或許我能在這裏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生活和-圖-書，沒有你的生活。」
在此次事件上，徐長城算是做了個表率，主動捐了五百萬物資，各路媒體爭相報道，把他誇成了慈善家。
阮蕁蕁動了動，「今天沒有。」
大包說：「我沒事了，你們都別站著了，回去吧。」
大包說：「你也別在人前老黑你們家老徐了，至少人捐了，你捐了么？」
丁雲杉送他一個大白眼，「雲什麼？」
「雲杉妹子，你咋來了？」
見他們還不肯走，最後怒吼著把他們趕走了。
「小白，我在這兒找到工作了，我準備留下來。」
周時靜偶爾會出現，雖然背後說過她兩句，但當著她面，客氣禮儀都相當周到，更沒有給她一張支票讓她離開周時亦的那些戲碼。
「我那天去找你了，然後我看見有個女人進了你的房間，你們……」她沒有再說下去，笑了下，有點嘲諷又有點冷淡，「你喜歡她么？」
看看網上的新聞，然後等他下班回來給她做飯吃。
周時亦把鑰匙扔進收納盒裡，微微彎著腰，去解鞋帶，然後換了雙室內拖鞋，轉過身。
情動，意亂。
他微微俯過身，拿起，「恩？」
周時亦沉著臉掛了電話，阮蕁蕁剛要問怎麼了，他就一把拽起她，「跟我去醫院。」
等最後確認的傷亡名單。
阮蕁蕁默了，心一沉，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林山爆炸了，大包救援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你有空去看看他吧，畢竟也朋友一場。」
按照蕁蕁給的地址找過去，大包躺在hｔｔｐs://m.ｈeｔｕｂooｋ•ｃoｍ•coｍ床上，手臂和大腿都裹得像個粽子，見她進來，驚訝地瞪大眼，「云云雲……」
兩人淡淡一笑，「進去吧。」
丁雲杉回頭看她一眼，笑著說，「我面試成功了，明天開始上班，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個房子，所以今天就搬過去了。」
小白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白錦輝下意識搖頭，又發現自己回答的太快，愣了愣，看向她。
周時亦把她塞進車裡，自己幾乎是跳上車的，動作瀟洒流暢。她沉默地看著他，發現這個男人其實骨子裡透著一股野性，只不過，被平日里的衣冠掩藏地太好。
周時亦抱著她，「我姐來過么？」
阮蕁蕁看了眼在門口換鞋的高大身影，「在外面。」
她溫柔起來，真的很女人。
蕭南生聲音不咸不淡，「剛剛休克之前有人還告訴我銀.行.卡密碼來著。」
這幾日，大家都在等。
周時亦其實很少出汗，比賽、經歷過再大的事很少會緊張的出汗。
白錦輝猛地看向她，「你留在這兒幹什麼？」
他挑眉，「你看你，臉都嚇白了。」
大包紅了紅臉。
丁雲杉表情沒怎麼變化，「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床伴？」
「林山一座化工廠于昨天晚上十點二十三分發生爆炸事故，截止早晨七點，傷亡人數上升到13人……」
一進去，大包見他們倆也來了，直接沖蕭南生翻了個大白眼，
阮明山似乎想說什麼，但始終什麼都沒說，「好。」然後就掛了電話。
「是一家小酒店，讓我坐ｗｗｗ•hｅｔｕｂｏoｋ•com•cｏm前台，慢慢來吧。」
這天，周時亦剛下班回來，阮明山就電話打來了。
「怎麼了？誰出事了？」
丁雲杉愣了愣，然後點頭，「好，我會去看他。」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地叫過她的名字了，丁雲杉自己也是愣了愣，每次看見她，白錦輝都是直接黑了臉，或者兇巴巴地叫她全名。
被他一把拉住，摁在門上，大門哐哐直響，「雲杉。」
他的手從她腰上摸進去。
他口氣軟了下來，「我給你買票，回去好不好？」
氣氛有點凝重。
他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拖著她，直到走廊盡頭，陰涼潮濕，依舊都是人，他站了會兒，似乎在看該往哪兒走。
白錦輝用腳踹開，拉著她進去。
漸漸地，周時靜也不來了。
等待的日子，似乎特別的難熬。
兩人一刻不敢停直接趕往蕭南生說的病房門口，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裡頭喊，「他媽的，老子不就擦破點皮，你給老子喊這麼多人來看笑話嗎？！」
「什麼時候回來。」
徐盛哼了聲，「敢不捐么？」
床伴嗎？
也不算吧。
畫面看得人心驚膽戰。
爆炸發生的一個星期，官方公布了死亡名單。
只有徐盛不斷在人前黑他爹。
還好是三班倒，她能錯開時間去看大包。
告訴他銀.行.卡密碼是因為怕自己萬一醒不過來了，雖然不多，但那點錢總不能便宜了銀.行。
「快來醫院，大包受傷了。」電話里是蕭南生的聲音。
她不挑明，阮蕁蕁也不說話，只當做不知，無論做什麼都是htｔps://m.hｅｔuｂｏok•cｏm.ｃｏm相視一笑。
「他有五十個億呢，才捐五百萬，是不是小氣了點？」
「大包。」
其實燒傷是最難受的，皮下組織壞死，特別在長新皮膚的時候，渾身都癢又不能撓，大包只是不想讓他們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阮蕁蕁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丁雲杉回頭，「怎麼了？」
阮蕁蕁看了周時亦一眼，「大包昨晚上值班么？」
阮蕁蕁和周時亦在門口，對視一眼，鬆了口氣。
阮蕁蕁發現他額頂有點細細密密的汗珠，指了指：「你看你，一腦門子都是汗。」
昨晚上加今天，阮蕁蕁累得夠嗆，哦了聲，直接倒在床上看她收拾東西，丁雲杉收拾的差不多了，回頭看她一眼，然後把鑰匙放在桌上，「蕁蕁，我先走了，到時候東西整理好了再邀請你過來玩。」
清晨各個地方台放的都是早間新聞。
丁雲杉順著他的目光剛一回頭，手就被人拽住，往外拖。
「他一般都是晚上去，白天要上班的，對了，你找的公司在哪兒？」
兩人皆是長舒一口氣。
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四人。
阮蕁蕁卻等來了一個人。
走廊盡頭有扇門，虛掩著，門后是個封閉的小陽台。
丁雲杉全程都沒有掙扎，醫院人多，越掙扎越引人注意，她不想引人注意，也給足了他面子。
「砰」一聲，關上門，然後一把將她甩到門上，「誰讓你來的？」
一直沒說話的周時亦靠著牆，雙手抱胸，淡淡說：「不會。」
「我讓你回雅江去。」
他們終於等來了死亡名單。
車子終於開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