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2
「你呢？」
「那你呢，想過要回國嗎？」
「謝我什麼？」林向嶼苦笑。
也是最後一次了。
「……我也是。」
胡桃伸了個懶腰：「困死了，睡覺吧。」
胡桃抬頭看他。林向嶼眼裡帶笑，可是手心的汗水又涔涔滲出來。
「嗯，」林向嶼苦笑，「突然收到一個消息，是個好消息，但還是要處理一下……胡桃，我等一會兒就要回國。」
「回國？」胡桃一愣，「這麼快？」
再後來，他回國，剛剛創業時，常常就和大家一起在公司過夜，胡桃便陪著他們熬夜
m•hｅtｕboｏk.coｍ•ｃom，斟茶倒水的事，她也做得甘之如飴。
有些人沒想過要失去，此刻卻永遠失去。
胡桃就真的找來了捲尺，脫掉拖鞋，赤腳踩在地上，讓林向嶼量。
「不了，」胡桃搖搖頭，「我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
胡桃問：「大家都還好嗎？」
「出差……」林向嶼還是不習慣對她說謊，眼睛不停地向兩邊瞟。
「你沒睡啊，」胡桃說，「有什麼急事嗎？」
林向嶼靜靜地看著她，回答：「好。」
林向嶼笑笑，站在原地讓她摸個https://m.hetubook.com.com夠。在胡桃的手碰到他頭髮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胡桃。」
後來她去美國找他，他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去方子望的房間睡地鋪，半夜兩個人偷偷爬起來，在廚房吃夜宵，煮紅酒。
胡桃問他：「你怎麼來了？」
胡桃打斷了他：「謝謝你。」
「是嗎？」
胡桃住的是單身公寓，只有一張床。她把被子抱出來，在沙發上給林向嶼鋪了一個臨時的床。
開了口叫她，林向嶼卻沒想好要說什麼，他的臉微微泛紅，別過頭。
「……和-圖-書真的高了啊，」林向嶼看著捲尺上面的數字，「我在美國待了四年也沒見長高，華盛頓的日照不足。」
「啊，還說帶你在墨爾本玩玩，」胡桃遺憾地聳聳肩，故作輕鬆地說，「下次吧。」
「真好，你一直都那麼厲害。」
「謝謝你來看我。」她說，「我很開心。」
過去的時光里，他們很多次同睡一室，初中的時候，她去他家中打遊戲，兩個人玩《仙劍奇俠傳》入迷，天天因為趙靈兒和林月如吵個不停，有些時候玩得忘記了時間，林母就將胡桃留在家中過夜。
第二hｅt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天胡桃醒來，才發現林向嶼一夜未睡，他坐在電腦前，正在和別人開視頻會議，為了不吵到她，他戴著耳機，沒有說話，一直在打字。
「是嗎？來量量。」
胡桃抬眼看他。
胡桃笑了笑，沒揭穿他，她自顧自地說：「我在這邊做中文老師，不知道是不是這邊陽光充足的原因，長高了兩厘米。」
胡桃帶著林向嶼回到她住的公寓里。屋子面積很小，但是乾淨明亮，和胡琳的凌亂邋遢截然不同，胡桃就是那種，總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女孩子。
「挺好的，」他說，「公司發展得不ｈetｕｂook.ｃｏｍ•com錯，C大今年還邀請我去講課，海洋生態學。」
「你已經夠高了。」胡桃笑著踮起腳尖，去碰他的頭頂。
「挺好的，」她說，「簡簡單單，不會太開心，但是也就不會不開心。」
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孤零零地照在他們身上，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相遇和離別，也沒有什麼不同。
林向嶼欲言又止。
可是他們都知道，不會有下一次了。
「你醒了？」
「晚安。」
「嗯。」林向嶼不得不回答她。
「是啊，」他說，「事發突然。」
「林向嶼，晚安。」
許多許多個夜晚過去，今夜是最安靜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