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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驕2:劍拔駑張

作者:尼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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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棋逢對手 二

第十二章 棋逢對手

一天過後,他又溜了。
林勝男點了頭:「我知道。現在是我說了算,他還挺怕我呢。」
林勝男不看了,把臉貼上了他的胸膛,去聽他的心跳:「我喜歡你。」
張嘉田抿著嘴唇,像是在忍笑:「好看。」
他這個態度,處於冷淡與戲謔之間,正好用來對付張嘉田那一套哄術。哪知張嘉田正襟危坐清了清喉嚨,竟然當真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雷督理聽到這裏,卻是嘆息了一聲,重新把目光移向了窗戶:「你要是真能這麼想,也算我這一回沒有看錯了人。」
可惜,事到如今,她算是白想了。
雷督理一撣前襟:「好,看吧!」
林老太太一聽女兒這話,還帶著孩子氣,就忍無可忍地在心中嘆了一聲——她給女兒籌劃的人生道路,乃是讓女兒念到高中畢業,然後嫁個年齡人品都相當的好女婿,也用不著對方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小夥子大學畢業,能在衙門裡當個科員,按月拿個一兩百塊錢就成。這樣的話,女兒若是受了氣,娘家也有本事給她撐腰。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郎才女貌的小兩口回來瞧瞧自己,多好啊!
「你倒是想得美。」
雷督理被她問得一愣:「怎麼了?」
張嘉田一拍大腿:「好哇!我的錢也都是從您那兒得來的,您要收就收,收完了回頭一想我這人挺好,一高興,不但會把錢全數返給我,興許還得給我再添點兒。」
林老太太雖然吃過若干年的苦,但如今兒子是秘書長,女兒又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她便不敢再有半分怨言,生怕自己亂髮牢騷,惹了老天爺,再折了福氣。如今見女兒這樣珠光寶氣地回了來,身邊又有汽車夫,又有老媽子,和圖書帶回來的禮物要值上千塊錢,便滿臉堆笑,儘管心裏依舊是犯著嘀咕——女兒一天不得個正經名分,她這嘀咕就一天不能斷。
張嘉田不再回答,只是對著雷督理笑眯眯。而雷督理這樣對著窗外望了片刻,忽然又道:「我們也很久沒有這樣一起談話了。」
雷督理也一笑:「那你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雷督理略一猶豫,目光掃過了林勝男微微顯了形的肚皮:「好。」
張嘉田滿面微笑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要真是以為您在害我,我就不這麼傻乎乎地直接跑來見您了。我知道,您對我那叫『打是親、罵是愛』,您哪天要是對我客氣起來,我心裏反倒要發毛了。」
一邊咬著舔著嘴唇,他一邊叫白雪峰給自己拿大衣帽子,想要出門去找葉春好。然而白雪峰剛把大衣抱到他面前,林子楓來了。
張嘉田又笑了:「大帥,您和我生分了。」
雷督理抬頭看著他:「怎麼生分了?」
緊接著他又納悶:就這麼個貨,葉春好還拿他當個寶貝,為了他又哭又號,這是怎麼回事?就只憑著他是個督理?好像不是,葉春好若是純為了他的身份地位而嫁,那就不該為了他移情別戀而死去活來,畢竟督理即便納了一百個姨太太,也依舊是督理。
張嘉田慢慢地站了起來,同時喃喃地說話:「我明白。大帥放心吧,我不是那糊塗蛋,我知道好歹。」
張嘉田一出帽兒衚衕,就把牙咬上了,不咬不行,不咬的話,他當場就能罵起街來。他那支隊伍,不招災、不惹禍地駐紮在通縣,關起門來吃軍餉,也並沒有多吃了誰半口,然而就是成了雷督理的眼中釘。他https://m.hetubook.com.com聽出雷督理的言外之意了:這支隊伍拉去廊坊軍營里,先是享受新兵的待遇,分成小隊接受軍事訓練,等到練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說不定是怎麼回事了。
林老太太一想到自家女兒是個「小」,就難過得想要嘆氣,勉強將一聲嘆息憋回去了,她給女兒出謀劃策:「今年得讓他在你那兒過,等明年就好了,明年你有了小孩子,讓他走他都捨不得走。在哪兒過年,哪兒才是家。」
林子楓是來向他彙報公務的,他不能不聽。憋著一個蓄勢待發的熱吻,他耐下性子聽林子楓啰唆了二十分鐘。好容易等到林子楓彙報完畢,他急不可待地起身要走,然而門外又傳來一聲晴天霹靂——幫辦來了!
連著好些天,雷督理都是早出晚歸。
雷督理每次都是不假思索地答「好」,然後翌日該走還走。林勝男被他連著騙了五六次,終於發了脾氣——她一發脾氣,雷督理立刻舉起白旗投降,老老實實地在家裡躺了一天。
張嘉田環顧房內,就近拽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雷督理跟前:「大帥,我這一趟來,主要是為了過來瞧瞧您,另外也確實是有一點小事。」
林勝男立刻樂得蹦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
時光易逝,天氣一天一天地這樣冷下去,林勝男天天坐在這暖屋子裡,也沒覺得怎麼樣,便稀里糊塗地穿上了棉衣、皮衣,又稀里糊塗地等到了春節。她還是孩子的心性,一想到要過年了,心裏就興奮,又因為她現在想要什麼東西,也無須拿錢,只要告訴白雪峰,白雪峰便會自動地把那東西送到她面前來,所以這一天她嚴嚴實實地穿戴整齊了,坐著汽車帶著hetubook.com.com禮物,自作主張地回了娘家。
張嘉田抬手摸摸腦袋,依舊是笑。雷督理看了他一眼,看他像是有點訕訕的,彷彿將要承受不住自己的感慨,便不再多說,只道:「你回去吧!你還年輕,現在好好聽我的話,將來有你說了算的時候,你不要急。」
雷督理眼望著玻璃窗,隨著他看,如此直過了五六分鐘,雷督理才一轉眼珠,直視了他:「好看嗎?」
他並非純粹地玩,可是在處理軍務之餘,他的確是把時間都耗費在了俱樂部里。林子楓沒有抓到他與葉春好私會的證據,沒有理由不許他玩,只好忍氣吞聲。而林勝男眼巴巴地坐在家裡,卻是真心實意地思念著他,晚上一見了他,就歡喜地迎上來問他:「怎麼才回來呀?明天不出去了好不好?」
然後雷督理又道:「你還是說你的事吧。我知道你膽大包天,真要是小事,你自己就辦了,也不會來找我。」
雷督理嗤笑了一聲:「嘉田,你怎麼還學會和我兜圈子了?兜的還是這樣不高明的圈子。」
這個問題,林勝男先前是從來沒有想到的,這時聽了這句問話,她愣了愣,然後答道:「應該是在我這裏過吧!」
想到這裏,張嘉田不肯再往下想了。他總不肯承認葉春好是真愛上了雷督理這個人,儘管當初有那麼一陣子,他也曾巴心巴肝地愛過他——愛戴的愛。
張嘉田一點頭:「那,大帥,我就真說了。好端端的,您為什麼要把我那一個師往廊坊那邊調動呢?就讓他們在通縣駐紮著,不是挺好的嗎?他們一不滋事,二不擾民,您要是想用兵了,還能隨叫隨到,多方便啊!」
「找我有事?」他問張嘉田。
張嘉田連忙答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您要這麼講,那我就不說事了,橫豎是小事,我也不急。我今天這一趟來什麼都不幹,就專門看您一個人。」
隊伍一散,他便成了光桿師長,只剩了文縣那點余部。手裡沒有兵,當著幫辦又能威風到哪裡去?還別說當幫辦,就算有朝一日雷督理封他當大總統了,他手裡沒人、沒槍,不照樣只是個傀儡嗎?哪天又遇上了陳運基,他不是照樣還敢胖揍自己一頓嗎?
張嘉田也是帶著正事來的,而且見了雷督理之後,他未語先笑,態度是非常之好:「大帥,我都連著三天沒見您了。」
雷督理感覺他這模樣有點沒臉沒皮,便也把這玩笑開了下去:「那你不能再看了,再看我要收錢了。」
林勝男不蹦了,可是滿心的歡喜發散不出來,簡直憋得難受,於是抬手摟住了雷督理的脖子,她歪著腦袋笑著看他,雷督理低頭和她對視了片刻,也笑了:「怎麼一直看著我?」
「原來我拿大帥府當家,從早到晚總跟著您,後來去了文縣,回京的第一站也是您那兒。現在可好,我非得是在有事的時候才能到您這兒來了。」
她並不是要指著女兒發財,就只是對這個丫頭放心不下。兒子,說起來真是個孝子,然而永遠是自作主張地孝順著她,實際上並不很聽她的話,說不結婚就不結婚。她拿兒子沒奈何,況且兒子這些年當官發財的,顯然是比她這個老太太要高明一萬倍,也輪不到她對他發號施令,所以她滿心裏就只裝著這個小女兒。拉著女兒上了熱炕,她看她的臉色,摸她周身衣服的薄厚,問那雷家的人待她好不好,最後又問:「今年過年,那個雷大帥說沒說是在哪家過?」
林勝男抓住了他的手:「我hetubook.com.com們兩個一起過年,好不好?」
雷督理聽了這話,啞然失笑,而林勝男抬起頭,踮腳在他嘴上飛快地一吻,然後扭頭跑出了屋子。雷督理回頭喊了一聲「別亂跑」,然後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林勝男在回家路上吃了一顆水果糖,所以那吻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了些許甜味。咂摸著那點甜味,雷督理忽然「興緻勃勃」起來,很想和誰纏綿長久地親上一場。
在衚衕口上了汽車,他等汽車快要開到自家門口了,才放心大胆地出了聲:「真他媽陰損!」
雷督理聽了這話,顯出了一臉厭倦:「你那些兵,你自己也說過,不過是看起來是個人類而已,軍事方面的訓練,幾乎是完全沒有受過,簡直沒有戰鬥力可言。這樣的一萬來人,就算是全部駐紮到我家後花園子里去,也無非是浪費軍餉罷了,能有什麼真正的用處?與其如此,不如送去廊坊那邊的軍營里,也讓他們分批受一受訓練,於我們的大局,是正確的,於你個人,更是很有好處。怎麼,你以為我這麼干,是要害你不成?」
張嘉田這一陣子表現良好,再沒和任何人打過架,也沒和葉春好見過面。雷督理沒有理由把他拒之門外,只好坐回原位,讓他進來。
雷督理這人倒也有點奇妙之處,有的時候,他確實是招人愛——他能有多招人恨,就能有多招人愛。
雷督理點了點頭,臉很平靜,心裏暗答:「你明白個屁!」
雷督理連忙摁住了她:「別蹦別蹦,當心動了胎氣。」
林勝男在娘家坐了小半天,然後回了帽兒衚衕。進門之後見雷督理居然在家,她便直奔主題:「宇霆,今年過年,你是在這兒過吧?」
雷督理疑惑地看著他——現在他對這小子,是很有一點戒備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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