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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女孩子都喜歡花的。」

「不帥嗎？在愛丁堡的雨夜，我也像這樣站在你面前，替你拿行李箱，你抬起頭，可是對我說，帥哥，謝謝你！」

「安步當車，行嗎？」

葉楓搖了搖頭，「如果你有心裡話想傾訴，你願意說給一個人聽，還是願意說給兩個人聽？我們都會選擇一個人。我認為《午夜傾情》應該有一個固定的節目主持人，由她融合到聽眾之中，成為他們可信賴的朋友，每周直播四次，接聽聽眾熱線，在周五這天，台里邀請一些情感專家或心理專家來做嘉賓，與主持人一同暢談在前四天里聽眾訴說時遇到的情感話題，提供一些解決的方法或建議。現在開始，會有點難度，只要堅持一個月下來，我想節目肯定會有起色。」

「你能立下軍令狀嗎？」婁洋抬抬眉，一字一頓地問道。

會議室內一陣騷動，婁洋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說出你的理由！」他溫和地笑道。

「這似乎不是一個人的事，婁台該問我們的組長。」葉楓回以淡淡一笑，翩然落座。

「殺人是要償命的，如果自首了，我們就永遠不能在一起了。」女孩嘆氣，「如果他替我頂罪，我還能呼吸自由的空氣。愛，應該是無私的。」

「葉楓，你來說說！」台上的婁洋突然說道。

「把眼鏡拿下來。」

「心會沒有規則的亂跳。」葉楓說著，笑了起來。

「你認為1＋1的形式會提高節目的收聽率？」婁洋問道。

「是呀，主播就像是個樂手，一天不練琴自己聽得出來，三天不練琴，觀眾就聽得出來了。我必須要不斷豐富自己，這樣在直播時面對來賓、面對觀眾才能泰然以對。以前工作是生計，現在工作是事業，每天都花太多的時間在上面，我這麼和*圖*書辛苦到底是為什麼呢？就是一點成就感？」他也側過臉來。

女孩咂了下嘴，「第一次心會怦怦直跳，以後處久了，心再亂跳，心臟就有問題了。」

「天……」她瞪大眼睛，「那是你？」她想起來了，她去機場，上計程車時，是有一個人幫她提行李，她只是瞟了他一眼，就挪開了視線。「電話也是你打的？」那個尾號是911的有著磁性嗓音的男人，也曾說過這句話。9月11日，是她的生日。

「那你對他是什麼樣的愛呢？」

「今晚不要，我要好好消化今晚的節目，很怵人。」

葉楓落落大方地站起，「婁台曾經對我說過，這個節目台里花了很多心力去宣傳，也借鑒了其他台的一些經驗，是慎重考慮過才決定開播的。但是因為直播的形式不固定，造成收聽率下降，這就說明問題不是出在節目創意不好上，而是主持方式需要進行一些調整。只要我們調整得當，我認為節目還會出彩。」

「有呀！」

崔玲坐在第一排，服務員提著水壺過去要為她倒水，她雍容華貴地抬了下眉，擺擺手。

「節目如同我的孩子，捨棄誰都很心疼，除非萬不得已。有了組長這句話，我覺得這已經不是個事了，哪個節目沒有過春夏秋冬。我期待這個節目成為城市電台的招牌節目。現在，公布選票結果吧！」婁洋朝常務台長點了下頭。

「《午夜傾情》節目組的成員和各部門的部長留下，其他人散了，稍後就公布投票結果。」婁洋沉聲說道。

「怎講？」

「小葉，你沒讓我失望。」婁洋的聲音溫雅多禮，音量拿捏得只有她能聽到。

「去找個幫著埋屍的呀！」

她很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

「婁台……」崔鈴臉色鐵青地和*圖*書輕呼。

她愕然地抬起頭，隨即笑了，「你晚上不是要錄訪談嗎？」

「六年沒見，不管我們是什麼關係，當我們相逢時，至少你也得給我一個……擁抱，是不是？」他微閉下眼，看見她長而微翹的睫毛正上下輕輕顫動。

「但你特意跑來，會很累。你還要看書呢！」

她的包很大，裏面裝著碟片、書還有一些資料，總是很沉。夏奕陽拿過她的包提在手中，另一隻手牽住她的手，「急著想見你，就催著提前錄節目。」

節目組所有的人激|情高昂，吃完飯組裡繼續開會，大家分工合作，總編導負責聯繫專家人選，其他人留守控制室。

「這是愛嗎？我和爸媽一起，就是快樂的、安全的。」

「好！」婁洋起身鼓掌，幾位副台對視一眼，也紛紛加入鼓掌的行列，其他部長自然不能落後。會議室內，立時掌聲一片。

「呃？」這麼近，她又不是瞎子，完全可以看得清他的面容，「你頭上沒戴朵花，不算帥。」她調侃道。

「不要這樣的，回到公寓就可以見你。呃，車呢？」她沒看到他的帕薩特。

崔玲抓起記錄本，氣哼哼地扭頭而去，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人去在意她的態度了。

這才是真正的戀愛嗎？

他到底為她做了多少傻事？

「葉姐，以後你是我的偶像。」小衛邊拍手邊說道，「這下子我們就不要疑神疑鬼了，可以安心地做節目了。」

「如果我殺人之後，他會替我埋屍，或者替我去頂罪。」

「如果婁台想有所表示，就給我加薪吧，這個可比花實在。」葉楓笑笑。

「這種感覺真好！」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地慢慢摩搓著她的掌心，噪音透著低迷的磁性。

「葉楓，你看著我。」他扳過她的臉，「告訴我，我帥ｗｗw•ｈeｔubｏok.coｍ.com嗎？」

「我們頭上長角了嗎？有什麼好看的。」小衛沉著臉嘀咕。

許久，她才緩緩點了下頭，然後張開雙臂，環抱住他結實的後背，喃喃低喚：「奕陽……」

早晨還是陰雨霏霏，下午出太陽了，晚上天空懸挂出一彎新月，這天氣，真是無常。北京現在的晚上非常舒適，一件襯衫，外面加件風衣，不冷也不熱。夜風習習，車依然川流不息，但比白天還是安靜太多。

會議的議程很簡單，是常務台長主持的，然後《午夜傾情》節目組的組長上台向大家作了節目自開播以來的具體情況，接下來就是民意投票。

這好像是第一次兩人牽手散步。真是汗顏，沒有牽過手的兩個人，卻做過親密的行為。

葉楓定了定神，「如果我是台長，我會保留《午夜傾情》。」

除了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其他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大半夜的，你嚇我！」她也跟著笑。

「怎麼個調整法？」崔鈴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好的時段，優秀的節目主持人、情感專家齊力合作，收聽率都上不去，這節目還有什麼良藥可以治？」

「葉姐，喊你呢！」小衛悄悄踢了下葉楓的腳。

婁洋的目光閃了閃，緩緩落向組長。

婁洋先是一怔，之後輕笑出聲。

葉楓看著崔玲，「每一個節目都需要固定的聽眾群，前提是必須要有一個吸引他們的節目。我們的節目隔幾天換個主持人，隔幾天出個狀況，誰有這個耐性每天這個時間守候在收音機旁邊？婁台一開始說節目是1＋1的形式，但我們從來沒有嘗試過。」

一個身影從樹蔭下向她走來，靠近她時，突然伸手拽了她一下。

「我喜歡被愛，愛人太辛苦。」

「你有戴隱形眼鏡，對嗎？」他突然停下腳和*圖*書步。

組長摸摸亮堂堂的腦門，看看其他組員，又看看葉楓，一咬牙，「我們組有這個信心。」

在他辦公室前，她恭敬地向他欠了下身，含笑離去。

「如果你是台長，對於《午夜傾情》，你會做出什麼決定？」小衛低著頭，幾乎是用氣聲把這幾句話送入葉楓的耳內。

婁洋擺擺手，咄咄地看著葉楓。

葉楓深深吸了一口夾著汽油味的空氣，低頭慢慢向站台走去，她還在想女孩說的話。

「幹嗎？」

「嗯，和他一起，你是快樂的、安全的。」

葉楓和小衛坐得離主席台近，不需要再挪動位置了。來開會前，她以為會議沉悶，去新聞直播間拿了張報紙來打打岔。報紙的頭版頭條登載的就是邊向軍庭審報道。貪官都有幾大相似之處：握有實權，生活奢華無度，與小人親近，經不住美色|誘惑。邊向軍因為官居高位，這幾點就越發令人瞠目結舌。從照片上看，他只是一個頭髮花白的乾瘦老頭，和菜市場拎著菜籃子的大爺沒什麼二樣。對於法官列出的罪狀，他一一供認不諱。法官判決無期徒刑。他的律師在庭審後接受記者採訪，說量刑太重，會考慮上訴。

「那是人家的自由，看就看唄！」葉楓看著主席台上就座的幾位台領導，婁洋看上去好像是最年輕的，一身靛青的西服，讓他平靜無波的表情多了几絲耐人尋味。

葉楓愣愣抬起頭，發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她。

「我做你的眼睛。你的包里應該帶有藥水的。」說著，他就拉開她的包翻找。

「嗯嗯！把節目做好是王道，其他的不管。」

「葉楓，今晚要不要我送你？」組長從外面探頭進來。

走出直播間，葉楓仍不能從女孩的話中回過神來。小衛在整理用過的碟片和電話記錄，笑得嘴都咧到耳ｈttｐs://ｗｗｗ•ｈ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根了，「葉姐，趕緊的。」

「好，我也想走一走。」側過頭，看著他清俊的面容，心怦怦加速跳了兩下，忙低頭專註地看著地上兩個緊緊相依的影子。

「我只是想我們一起時，能生活得更好些。這怎麼會是累？這是最幸福的一刻，工作一天之後，接你一同回去，慢慢走，隨便聊，你的手在我的掌心裏。街頭的人看過來，都會會意地看出我們是情侶。在過去的六年裡，我一直做著這樣的夢。」

「婁台對我工作上有什麼要求，我會儘力去做。但婁台，別把我當成你們夫妻戰爭之中的一枚棋子，那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不能勝任。婁台再見！」

「哈，是呀！那你以為真愛是什麼樣的？」

歡笑中，所有人逐一走出會議室。葉楓落在後面，禮貌地讓婁洋先走。

葉楓捏著報紙的一角，看得正出神。

她不明白他要幹嗎，但還是聽話地站在路邊把眼鏡取下來放在盒子里。眼前陡地一團模糊，路燈的光束膨脹得像一個碩大的光環。

今晚的節目算是《午夜傾情》新生后的第一次直播，葉楓的聲音比以前更加甜美、圓潤，有了前些日子的經驗，處理聽眾的電話，她已得心應手。節目要結束時，有個女孩問道：「葉子，你說怎樣知道一個男人是真心愛你的？」

常務台長含笑拿起話筒，「經過全台職工的投票決定，保留《午夜傾情》的時段，主持人仍由葉楓擔任。」

葉楓驚住，「不是應該勸你去自首嗎？」

「我會看不清的。」

葉楓還是第一次參加全台大會，大多數面孔都是陌生的，別人看著她，微微一笑，頭一轉過去，便與旁邊人竊竊低語。

她的身體微微一震，鼻子發酸。

「但是婁台的花有刺，不能喜歡。」清麗的秀眸坦蕩地迎向他深不可測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