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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美的相遇

作者:林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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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拿什麼來愛你(下)

第42章 我拿什麼來愛你(下)

手機聲音大,兩個人挨得近,葉楓什麼都聽到了。「怎麼辦,我們在外面吃了呀,盈月會難受的?」
「討厭!」她噗地笑了,爾後眸光黯然地閃了幾閃,懷抱著他的雙臂鬆鬆緊緊,反覆幾次,終究在他懷裡找到舒適的位置,怡然入眠。
如果她不回國,他會說嗎?
「他的家人在現場嗎?」
「因為無能呵護自己的心愛之人而不得不把她的手鬆開,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站在這兒的不過是頂著他名字的一具軀殼。請不要質疑那四年的回憶,他是真的真的……」
「幾點了?」她閉上眼,順從地靠過去,那一方的胸膛,是那樣的堅實而溫暖,柔柔地慰帖著她雜亂無章的思緒。
「奕陽……」黑暗裡,她輕輕嘆了一聲,欲言又止。
她看到他把勺放在玉米粥鍋里,忙攔住,「前幾天胃剛疼過,玉米粥對胃不太好,喝香糯粥,那個暖胃。」她搶過勺,替他盛上一碗。
葉楓很珍惜地疊了起來,夾在書本里。
許久,她聽到他悠然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曾經歷有一些事,關於愛情,我們都可以說下許多豪言壯語,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且堅信我們肯定能做得到。其實這很幼稚,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只是為了愛情,還有其他的義務……」
他說不下去了,抬了抬手,退後一步,決然地向他的車走去。
邊城卻不答她,任由自己的目光眷戀地在面前這張清秀的臉上流連。
她點點頭。
她慢慢扭轉身子,一抬手摸到一手潮濕,這才發覺自己在哭,匆忙用衣袖拭了幾拭,「對不起,就是有……一點傷感。邊城跑到電台,突然說起……」
一般在晚上,她會上網瀏覽各大網站的情感論壇,聽歌,看情感專家寫的專欄,還會讀幾頁自己喜歡的書。
迷迷糊糊,如同半夢半醒。身邊的床鋪一沉,她朦朧地睜開眼,身子已被夏奕陽攬進了懷裡。
「好!」
他對著黑夜吐出一口長氣。
「需要找個m•hetubook.com•com投資資金製作,其他方面教授都應承下來了,還好,比較順利。資金的事也不難,現在人都愛返璞歸真,對於原生態的音樂很感興趣。」
幹嗎要哭,她沒有說謊,承蒙他當年的絕情,她留了洋,到過許多城市,走過許多路,現在還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遇到一個很珍愛她的男人,她真的很好。而他也不錯,華城的總經理,京城名少,她雖然對車沒有研究,卻也知道他開的那輛車至少是七位數。
分手的那個雷雨夜,她亦不願和他說什麼重話、氣話,現在是沒必要說了,都已不是對方的誰了。
導播嚴厲地向助導和攝影師們遞了下眼神,對著話筒向主播說道:「準備插播一條新聞,前方記者剛剛從邊向軍二審的法院發來報道,在庭審過程中,邊向軍突然昏倒,現在送往醫院的途中。」
「真的?」導播用唇語訝然地問道。
她呆愣了一下,看見那抹深黑修長的身影越來越遠。「葉楓,在等我嗎?」身後傳來夏奕陽溫柔的輕喚。
拿什麼來愛她?她的要求並不高,只要他的愛就夠了,可是他收回了。
她在出國的第二年就拒絕了爸媽的生活費,不是逞能,而是大把閑適的時間不知如何打發。一旦獨自獃著,她就會被回憶壓得喘不上氣來。她做家教,到餐廳端過盤子,在酒吧推銷酒拿提成。畢業那年,她進銀行實習,經常加班到凌晨。後來去了愛丁堡做導遊,有些團員愛給小費,她接過,淡然道謝,回到租住的公寓,她把一大團鈔票攤在桌上,按面額一一排列,然後安排,哪些繳水電費,哪些付房租,哪些買麵包……
她偏過頭看邊城,他比前幾天在電梯口見面時又像是消瘦了些,眼底有淡淡的陰影,俊眉緊蹙,下巴上有淡青色的胡茬。似乎,他過得非常沉重。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現在應該到醫院了。不知願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採訪?」
「回和-圖-書去休息吧,邊城。」她低下眼帘,明晨他父親二審,他的心情應該不會很平靜,「六年都過來了,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可懼怕的?」這句話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不要再說了,邊城。我不恨你,畢竟那是我們都太年輕,沒有處理意外的經驗……」
「哦,就到了。你先上床睡,不要等門。」
電台的工作于電視台相比,輕鬆自由許多,但她想做出自己的特色,也得努力。
「晚上見!」她還不太清醒,聲音啞啞的。
但是她都挺過來了。
結賬的時候,夏奕陽的手機響了,是盈月打來的,一個呵欠接著一個呵欠,「哥,你和嫂子怎麼還沒到家?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吳記者愣了愣,嘆了口氣,「確實是,我要準備聯線播報,先掛了。」
兩人都沒要點心,她吃了一碗粥,他吃完又添了一碗,中間,像其他就餐的客人一樣,很專註地吃著,沒有任何交談。
「恩,今天錄歌的事怎麼樣?」
「這是剛發過來的視頻,我臨時寫了幾行稿,字跡潦草,主播應該看的懂。」
「今天直播的主播感冒了,我要替他代個班,現在就去台里。粥我已經全部吃光了,盈月另外做了許多好吃的,和俊俊等你過去呢!」
她不是溫室里的花,只是一顆很普通的種子,撒在哪塊泥土裡都能生長。就是在城市電台,崔玲的羞辱、排擠,婁洋的冷眼旁觀,就沒有委屈嗎?一個人站在深夜的站台上,難道不會害怕?
夏奕陽拉過編導,「今天是哪個記者負責前方報道?」
語音未落,又有一個編導從外面跑了進來,「導播,邊向軍在半路上死了,救護車上的醫生初步診治,估計是心肌梗塞。」
「我先想辦法,如果行不通,我再找他。」
他突然打斷了她的話,「葉楓,聽我再說一句話。」視線內出現了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在車燈射到站台時,燈光滅了,車停在一百米外,靜靜地與暮hetubook•com•com色融為一體。
她跟著傾傾嘴角,無力地咬了咬嘴唇。
而這些,他又知道多少?
「沒事,那個留作我們明天做早餐。」
「我也想吃點東西。」
如果她身邊沒有夏奕陽,他會說嗎?
「對不起,夏主播,我有緊急新聞插播。」編導抱歉地說。
「今晚有沒有不開心?」在他的面前,為另一個男人失控流淚,她有一絲愧疚。
夏奕陽用微笑的眼神默許她的這個選擇。
他在下一個十字路口換了個方向。這家小吃店兩個人以前也來過一次,店面不大,但是很乾凈,最可貴的是二十四小時營業。這個時間店裡有不少人,濃郁的粥香飄蕩在店內。
「我吃晚飯了嗎?好像吃了,可是不知怎麼會這樣餓?」
回到家,兩人就沒驚動盈月母子,直接進了葉楓的公寓。果真,在餐桌上看到盈月熬的一鍋粥,還是五穀雜糧的,大概特地去樓下超市買的,另外,盈月還做了兩盤小菜。在砂鍋旁,俊俊畫了一幅畫,要不是盈月在旁邊加了說明,兩人還真看不出畫中那是個人,還是俊俊口中的舅媽。
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等待,等待葉楓慢慢地從回憶中走出來,走向他,這是一個過程,必須經歷。
在粥店,葉楓奪下他的碗阻止他吃玉米粥時,他起伏的心奇異地就平靜了。
「你知道一個男人在感情上的自信是來自哪裡嗎?不是外表,不是事業,也不是多金,而是他喜歡的人對他的在意。葉楓,你給了我這種自信,你關心盈月和俊俊,你為了我的胃陪我去吃粥,你叮囑我開車小心,你在我看書是倒上一杯茶……此刻,你在我懷裡,如果再不開心,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其他開心的事了。不要亂想,愛一個人,是令她放鬆、愉快,而不是讓她窒息得連自由呼吸的空間都沒有。需要我強調一下嗎,我很快樂,我是一個很快樂的男人。」
編導說了個名字。
他再苛求葉楓,就是貪心了。
如果當年他沒和-圖-書有推開她,他們都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境況,她將是他的牽絆,他會讓她痛苦,所以說分手時多麼的英明正確呀!
她真的不了解他,無法相信,也不去質疑。
「要不要我去找秦沛,他在綜藝台,認識的投資商多。」
夏奕陽直視她的眼睛靜了幾秒,而後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把長椅上的包放進後座,「不要說,自己默默消化,我聽了會忍不住妒忌的。」他含笑吻了吻她濕漉漉的眼睛。
夏奕陽停下腳步,溫和地笑了笑,然後,他也折身進了攝影棚。
她揉揉眼睛,聽到外面有動靜,夏奕陽已經一身正裝地從外面走進來,見她醒了,走過來,一個輕吻落在她的眉間。
做新聞主播的壓力非常大,他不能有一絲的鬆懈。柯安怡的呵欠事件,對他也有一點影響的。這個周日就要直播了,他得把狀態調整上來。
導播畢業閉眼,「快修改稿件,準備聯線前方記者。」
葉楓給他倒了杯茶,自己洗洗就上了床。
電腦已經開了好一會,半小時之後,她一眨眼,發現網頁還是開機畫面,MP3也沒充電,她聳聳肩,把電腦關了,只留下一盞小檯燈,閉上眼睛假眠。
「好!」她蠕動了下嘴唇,好像有點干。
「我在外面看會書,你進卧室。咱們互不干擾。」夏奕陽把她的包遞給她。
夜色深沉,她仰起頭,對著星空眨了眨眼,把快要泛濫的淚意強行抑下。
夏奕陽握著手機,想給葉楓打個電話。只是葉楓聽到后,心裏面會怎麼想呢?
她抬頭看牆上的掛鐘,都快三點了,想讓他早點休息,一回首,他已經鬆開袖扣,坐在餐桌邊打開了筆記本。
葉楓差不多到午飯時才醒,身側已空空如也,夏奕陽的睡衣掛在床前的衣架上。
即使閉上眼,還是能清晰地浮現出邊城離開時那張悲絕的側臉。
他走出攝影棚,立刻撥打手機。「吳記者,我在攝影棚,剛剛聽說了你那兒有緊急新聞……」
「恩。」
她擁著被子坐起,光裸的雙臂和-圖-書伸出被外,想撈椅子上的衣服,他已經替她拿了過來,戀戀不捨地抱了抱她,「晚上見!」
夏奕陽趕到台里,攝影棚里正在直播《午間新聞》,他沒有進去,直接去了辦公室,在過道上,一個滿臉大汗的編導差點撞上他。
「你呢?」她有點心不在焉,但他輕快的語氣讓她逐漸從剛才的傷感之中平靜下來。
心情沒有起伏,那是騙人的。他沒有衝過去責問他們的衝動,他靜靜地坐著,他知道葉楓和邊城都不是玩曖昧的人,他們只是在溝通或者是回味從前。
他剛沐浴過,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涼涼的清香,是她為他買的沐浴露的味道。
回北京后僅有的幾次見面,不知為什麼,每次都是不歡而散。他們現在想做禮貌的陌生人都很難。
「我不是等門,我是要反鎖門,反正你住嫂子那兒。哦,給你們熬了一砂鍋做夜宵,放在嫂子那屋。掛啦!」
「下一期《名流之約》的嘉賓出國了,要換人,節目組忙著重新聯繫,又得準備訪談資料。這次是位農業學家,你看我又帶回了一堆的書,有兩本是他的著作。」他指指後座擱著的另一個大包,「餓不餓?」
他總是對她說那些莫名其妙卻又能觸動她心底疼痛的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其實就是有意思也不能去深究。
沒有服務生過來領位、點菜,碗和筷都放在消毒櫃里,各人自取。粥溫在爐子上,小菜一碟碟擺放在長桌上,點心在蒸籠里,像自助餐似的,喜歡什麼拿什麼,出門時記得結賬就好。
「不要打擾他,這已經很殘酷了。」
「早呢,乖乖睡覺。」他地笑地用牙齒柔柔地咬了咬她的唇瓣。
當帕薩特接近站台時,戛然出現的兩個人影,他吃了一驚。雖然相隔一百多米,可她臉上的無奈和酸楚,他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夏主播,事發太突然,法官剛宣布開庭,律師還沒開口,邊向軍身子搖晃了下,身子往前傾倒,法庭上當時就大亂。」
也許如他所言,只有回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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