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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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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只為吻你而低頭2

第93章 只為吻你而低頭2

久而久之她倒隱隱有些擔心,琉離頻繁的來幽蘭谷若是撞見了白曜,可幸的是這些年琉離都很幸運未曾撞見,否則以琉離的功力是萬萬敵不過白曜的。
「陵霄,你是魔,她是仙,你們註定不能在一起。若你繼續糾纏,只會再害死她一次。」白曜目光突然凌厲,猛然轉身,厲聲對他說著。
漸漸地,他似乎習慣了隔一段時間便來一次,更不再是帶著目的而來,只是想來坐一坐,與她閑聊幾句,或是下幾盤棋,又或是嘗一次她的廚藝。
他以為,當年玉染的悲劇又要在此處重演一次,萬幸的是他及時趕到,否則被震碎了五臟六腑的月初便是他也難救。
「急什麼,吃完飯再走。」琉離依舊慵懶地坐著,一副厚臉皮的神情。
月初站在原地靜靜地凝視著那個身影,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時間悄然流逝。
月初滿臉疑惑,便問:「對不起什麼?」
白曜的目光悠悠然朝陵霄的腳邊望去,沉沉問道:「你可曾記得四千年前,就在這幽蘭谷,你對一個人間少女痛下殺手,她死去的位置便是你所站之處。」
「不是你棋藝差,是你心有旁鶩。」月初坐的太久,便起身在屋內走了走,企圖緩解一下略微麻木的身子。
「你輸了。」清然淡雅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屋內,月初將手中的數枚黑子放回盒內,只聞棋子間清脆的交響之聲。
白曜瞬間想起了一百年前的那個夜晚,他若非算到月初去了幽蘭谷,萬萬不會親自來找她,當他趕到幽蘭谷時,凝望著月初渾身是血的昏死在小木屋前,面如死灰,那一刻的他仿若又想起了四千年前的一幕幕。
一黑一白的身影對峙在飄渺風雪中,一孤冷一傲然,顯得那麼相得益彰。
他忽而起身,緩步朝門外走去,側首見正在灶房間忙進忙出的月初,她的身影一會兒闖入眼中,一會兒又消逝眼中,他似乎頗有興緻看她忙碌時的模樣,站的久了便輕輕倚靠在門邊,目光始終追隨著月初的身影。
這些年,他來幽蘭谷接近月初,確實是有目的。
「是啊,我還沒動手……那便不晚。」琉離凝著月初,情不自禁地伸手,將月初髮絲上覆蓋著的雪花拂去。
「白曜,我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于月初,我永不會放手。你若有能耐,便將她從我手中奪走,否則此生你休想聽憑天命封她為天妃!」陵霄縱然高聲一笑,眼中儘是放肆的狂傲。
月初看著琉離這模樣,臉上頓閃一陣無奈,這些年來,她發現琉離若是脫了那魔君的身份,與還是右護法的琉離的相差不大,雖然她猜測琉離的接近或許是有目的,但她終究還是不曾過問,畢竟到目前為止的琉離不曾做過任何真正傷害她的事。
和*圖*書陣疾風如期而至,吹得二人衣袂飛揚,陵霄彷彿又想起了當年渾身是血的月初,強撐著重傷的身體背起百溟水的屍體一步一步離開魔界,那倔強的身影至今清晰的印在腦海中。
那一刻,他的記憶恍若又回到了四千年前的那一夜,他被一個叫玉染的少女救了回來,正是在這張桌子上吃了他此生最難以忘懷的一頓飯。
月初揚眉一笑:「所以你是想說,你經常來幽蘭谷是為了陪我解悶嗎?」
琉離聞言俱怔,低聲道:「也許,下一步我便要害你了。」
「琉離,你若真放得下,可以來幽蘭谷住一陣子,也許你能如我一般,看淡許多。」月初感受到琉離的動作,那瞬間彷彿看到當年那個靦腆清朗的少年又回來了,沒有仇恨,沒有慾念,只有一顆寧靜致遠的心。
那時候的他,是真的想對她負責,可她卻偏偏是陵霄的女人。
陵霄猛然轉身,凝望依舊坐在凳上的月初,明明倔強而傲然,可看在他眼中卻那麼孤寂蒼涼,他問:「當年你到魔界只是為了尋我?」
「我所在意的是你在我與魔界中選擇了後者,天真的以為我們可以共同面對世間的磨難,即便是天譴降臨,只要我們是在一起的。可你的選擇卻讓我失望,就像我千辛萬苦跋山涉水而來,迎接我的卻是滄海桑田。」她的雙眸終是睜開,淚水悄然滑落臉頰,她以為自己早已看淡,可再次說起塵封了百年的記憶卻依舊會痛,清晰如昨。
琉離當即符和道:「自然是。」
往後他沒去找她,只因認定她已選擇了天界,那麼身為魔界的大護法的他便再沒有資格去見她。
月初就干站在原地,看著陵霄喜怒難辨的眸子,始終沒有說話。
「既然當初重傷了月初,為何又要找她。」白曜的聲音低沉,雖然冰冷,卻毫無一分殺意。
陵霄見她有意迴避他這個問題,也不急著追問,拿起筷子便嘗了口菜,細細嚼了幾下便說道:「難怪琉離捨不得走。」
嫿嫿緩緩從雪地里爬起,深深凝望陵霄的身影漸漸消逝在視線內,她的心仿若被刀重重割開,她自以為一百年來她至少得到了陵霄一半的心,可如今他卻能當著她的面對她說出如此心狠的話語,她的手因心中的憤怒與顫抖而緊緊握成拳,鋒利地指甲嵌入肉中渾然不覺。
陵霄亦是狂傲一笑:「我從不信命。」
「七殺左護法重傷歸來,聽楚韻姐姐說您來了幽蘭谷,所以特地前來向您稟報一聲。」嫿嫿溫順地回答著,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朝月初的身影若有若無的瞥去。
陵霄的記憶中恍然想起了一個純真少女的笑顏,即便是當年她死在自己手中時,眼中亦是那樣純澈乾淨,沒有一絲怨m.hetubook•com•com恨。他一怔,猛然後退數步,一段塵封在記憶最深處的回憶湧入記憶中。
「月初……」陵霄的話音方起,身後突閃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伴隨著一生清脆的柔膩之語響起:「大護法,總算找著您了。」
月初再提起百溟水的仇恨,如今早已沒有當初那麼強烈且不顧一切,她深深地闔上雙眸,感受在停留在肩上的那抹溫暖逝去。
琉離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月初道:「這些年你都孤身一人待在此處,不覺寂寞嗎?」
月初見他不動,以為他不情願端菜,便斥道:「當真是厚臉皮的傢伙,吃了這麼些年的白食,竟連端幾盤菜都不樂意……」
唯有幽蘭谷內幾株寒梅傲雪綻放,開得紅艷似火。
此時陵霄的神色已冷到極致,對於嫿嫿的擅自闖入心中已滿是不悅,當即帶著她迅速離開幽蘭谷。
琉離半晌不答,月初便從灶房內走了出來,頂著漫天飛雪站在琉離面前,看他眼神複雜不語,便笑道:「至今為止,你都未曾真正傷害過我,這便夠了。」
那時的他突然有這從未有過的恐懼與害怕,他怕此生再失去玉染一次。
不過這些她都不曾過問,如今她隱居幽蘭谷,為的便是遠離那些仙魔之爭,更不想理會外界紛爭。
月初每一次都會驅逐他,可他在她面前就克制不住的死皮賴臉的要留下,他從不知如今的自己竟然還能擁有死皮賴臉的機會,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中只剩下恨。
嫿嫿被他突然甩開,力道之大令她一連後退數步,腳底重心不穩便狼狽地摔坐在冰涼的雪地,一陣疼痛合著寒冷襲來,她眼中頓時溢滿了淚水道:「可也沒有人告訴過我不能踏入幽蘭谷啊……嫿嫿到底做錯了什麼,竟讓大護法如此震怒,你只要告訴我,我一定不會再犯。」她滿臉委屈,淚水如斷了的珠簾,不斷滾落在兩頰。
琉離閑暇地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目光澹澹如星輝,從半敞著的門外溜進來的北風不時吹得他額前髮絲飛舞,有著一種別樣的蕭瑟意味。
「今後我不會再來打攪你的生活,但願你能一直留在幽蘭谷,如此,你我便不會再有兵戎相見的那一刻。」琉離說罷,便瞬間消失在風雪中,空留月初一人佇立在冰天雪地間。
可是他來的次數多了,卻一次又一次的心軟了,他每回都告訴自己,等待下一次還是有機會的。
陵霄停筷,凝著月初臉上的冰冷,面色凝重,思慮許久終是一語不發的起身,繞過桌案走至月初身邊,右手搭上她的左肩,隱隱用了幾分氣力,卻覺她單薄的身軀不盈一握,只怕稍用幾分氣力便會再傷了她:「月初,對不起,我從未想過要傷你。無雙我一定會為你殺,但https://m•hetubook.com.com不是現在。」
北風席捲整個山澗,忽急忽慢,壓的枝葉亂顫。
她低聲道:「你以為這些年我在意的只是因你傷我而保護無雙嗎?」
不時飄散的雪花被風吹打在臉頰之上,他恍惚間又憶起了數千年前的自己支支唔唔地對她說:月初姑娘,我會負責的。
這些年,白曜也偶爾來此,一待便是兩三日,她與他之間更多的也只是沉默,反之倒與琉離相處的還算和諧,而最近的琉離來幽蘭谷似乎愈發勤快,難道他堂堂魔君都無可事事嗎?
月初的聲音遙遙傳來,打斷了琉離的思緒,他猛然一怔,大步邁下覆滿冰雪的木階,頂著風雪朝月初走去,隔著密密麻麻的雪花,月初的面容一分一分在他眼前清晰,他的步伐卻猛然停在半途中。
陵霄一怔,全然未曾想到當年月初到魔界只是為了找他,而他卻重傷她。
嫿嫿依舊呆坐在原地,哽咽著問:「大護法不和我一起走?七殺護法他真的傷得很重,這次天界……」
「菜好了,去端!」
「琉離真有口福,這麼多年都能嘗到你親手做的菜。」陵霄的聲音雖冷,卻蘊含著幾分蒼然,說著便邁步至桌案旁,看著幾盤小菜,徑自就座。
琉離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淡淡一笑:「連下三把都輸,看來回去還得多加練習棋藝。」
月初的心中忽然閃過一陣痛意,合著一百年前在魔界陵霄給的重重一掌,痛入骨髓。
這樣一來,便是五十多年。
「外人嗎?」白曜放聲一笑:「月初,是我命定的天妃,你繼續與其糾纏只不過是徒增二人的困擾罷了。」
月初亦是聞聲而起身,站在屋內,目光越過門邊的陵霄遙遙朝嫿嫿望了去,待看清楚她的面容,頓時一驚。半晌,她仿若明白了什麼,將臉上所有的情緒盡數斂去,漠然以對。
萬籟俱寂間,月初輕輕呵了口涼氣,心中忽而感慨琉離心中那根死結,也許這一輩子都難以解開。琉離不會再來打攪她也好,便不用擔憂有朝一日白曜與他撞個正著。
當陵霄趕回小木屋時,屋外幾株梅花在風雪中盛開的嬌艷,卻再也不見月初的身影,偌大的幽蘭谷空空如也,陵霄的目光有些急促,仍舊不死心的在幽蘭谷的四周尋了個遍,終究不見月初的身影。
陵霄問:「你可知這是何地?」
忽然,他在風雪中覺察到一股遠遠襲來的仙氣,他面上一喜,認為月初回來了,回首間對上的卻是白曜一張漠然的面容,他臉上還未舒展開來的笑意一分一分斂去,徒留冰冷。
月初趕不走琉離,便只能徑自去做飯,這些年來她不僅在幽蘭谷修養身息,更學了一門做飯的手藝,起初她靠著野果野菜充饑,可後來發覺每日吃這些也膩了,便和-圖-書開始研究如何做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為此她還曾幻化成一名男子去人間最有名的一家酒樓內打雜,偷著學習了廚子的手藝。
「你就是月初姐姐吧?我叫嫿嫿,是大護法的貼身侍女。」嫿嫿的語氣熟稔,笑得楚楚動人。
月初終是動了動唇,沉聲答道:「幽蘭谷。」
陵霄的思緒中依稀是白曜告訴他的事實,月初竟然會是當年那個救他的少女,被他親手殺死的玉染。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月初淡淡地下著逐客令。
陵霄滿臉驚愕,心中一個從來不敢猜測的答案湧入心頭,他沉聲問:「她是月初?」
他當年不阻攔她的離去,只因明白她心中的悲慟,更明白她的倔強,若是他阻攔,只會讓兩人原本冷到極致的關係變得劍拔弩張。
「嫿嫿,我可以容忍你的狂妄自大與擅作主張,但今日你僭越了。」陵霄俯視著她,陰冷地說道:「你可以走了。」
琉離收回停留在月初髮絲間的手,冷聲拒絕道:「不,我還有事沒有完成。」
想到陵霄,琉離的眸子驟然一凜,既然月初是陵霄的女人,他們之間便只能是宿敵。
嫿嫿聞言滿臉驚恐,瞪大了雙眼看著陵霄,這是他頭一回用這樣危險的語氣對她說話,絲毫不像在開玩笑,恍然間她喃喃問:「我一直知道,大護法你對我好只因我像她,一百年了,我以為……以為你至少會有那麼一丁點喜歡我的。」
白曜不答,踏著厚厚積雪,一步一步朝陵霄走去,卻在經過他時徑自越過,朝小木屋的木階上走去,空靈地目光將四周的一景一物都打量了個遍,輕聲道:「四千年前你親手殺了她一次,四千年後她差點又死在你手中!」
「你走吧。」月初緩緩出聲,終是硬了聲趕他離去。
白曜眼看著陵霄飄然而去,也沒有追逐的意思,嘴邊隱約透著一抹決絕地殺伐之意。
陵霄漠然凝視她那雙淚眼朦朧地雙眸,一字一句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今後你若敢再踏入幽蘭谷一步,我便會斷了你的雙腿;若再對月初說一句廢話,我便割了你的舌頭,聽明白了嗎?」
「陵霄?」
風雪簌簌,身上忽閃一陣冰寒入骨的涼意,月初淡淡收回視線,轉身走入灶房內,將早已涼透的幾個小菜端進屋中。
小木屋並不避風,即便屋內燃了炭火依舊寒氣刺骨,可屋內兩個下棋之人卻渾然未覺,一心凝視棋盤中交錯的黑白子,眉宇間多有思慮。
月初卻不相信琉離的話,五十年前琉離也不知怎麼就找到了幽蘭谷,此後隔三岔五的便會來此處與她對弈,起初她不願搭理他,可他卻死皮賴臉的留下,她轉念想想,有個人陪著下棋也並非一件壞事,便也不再驅逐。
「我與月初之間,無須對外人解釋。」陵霄聲和_圖_書音沉沉,負手而立,滿眼譏諷。
依稀想起白曜說起當年玉染的死,是陵霄親手殺了玉染,那麼陵霄必然熟知此處,如今再次來到這木屋中,是否又能想起當年他對一個不問世事的少女下殺手,心中是否能有愧疚。
「可你還沒動手呀。」月初的眼眸中全然是那淡淡地溫淳,這些年遠離了仙魔之爭,置身在這幽蘭谷,她的心彷彿被這裏的寧靜與乾淨所洗滌,那些怨恨與情愛似乎都隨著時間而看淡。
「月初。」琉離出聲打斷了月初的喋喋不休,忽然道:「對不起。」
陵霄又問:「這些年,你一直住在這兒?沒有回天庭?」
陵霄的目光猛然掃向門外笑得一臉嬌媚的嫿嫿,眸子里瞬間閃過陰鷙:「你來這做什麼!」
月初笑了笑,終於動了步子,緩步朝桌案走去,于陵霄對面坐下,她也不答他的問題,只是雲淡風輕的問:「你是否也想如琉離一般賴在此處蹭一頓飯?我倒是不介意,我準備了兩個人的飯菜,琉離還沒吃就離開了。」
月初勾了勾嘴角,見他未停筷,吃得津津有味,突然間她覺得時間過得真快,猶記得當年她還年少,在麓山時柳大娘每回都做滿滿一桌子菜等他們回去吃飯,可如今再次同桌而坐,卻有多少歲月流逝,物似人非。
白曜依稀笑得淡然:「所以你不能不信命,當年被你親手殺死的少女,又回來了。」
陵霄站在風雪中,臉上有著清晰的悲涼,又是一次這樣默默無語的不告而別嗎?
一路上,陵霄狠狠掐著嫿嫿的手疾步走出幽蘭谷,由於陵霄的步伐實在太快,嫿嫿必須大步奔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被他握在手中的手腕彷彿快要斷裂,她一邊掙扎一邊委屈道:「大護法,您弄疼我了。」
高山雪滿,飛雪連天。
已走至門邊的陵霄猛然停住步伐,靜佇原地,靜靜聽著月初的一字一語。
陵霄猛然甩開她的手,厲聲斥道:「誰允許你踏入幽蘭谷的。」
她黯然轉身,飄遠的目光卻正對上一個黑色身影,遙遙站在深深叢林間,冰雪覆了滿身。
「幸會。」月初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隨後對陵霄道:「麻煩大護法將你的嫿嫿帶回去吧,我不希望魔界中人越來越多,髒了這幽蘭谷。」
待將飯菜擺好,便轉身要去關閉屋門,卻見身後黑影一晃,陵霄已立在身後,她不由後退數步,看著陵霄身上冰雪未融,她一時無言以對。
「我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要辦,天界的事如今全權交由琉離去辦,不用再向我彙報。」陵霄說罷,便朝著原路折返回了幽蘭谷,獨將嫿嫿一人遺留在幽蘭谷外。
「你以為月初的心究竟有多狠,闖入魔界只為在你與琉離兩敗俱傷時將你們一舉擒拿嗎?」月初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笑了出來,聲聲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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