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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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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杳杳飛花,伴卿天涯2

第95章 杳杳飛花,伴卿天涯2

他深深感受到月初就要永遠的離開他了,而他卻無能無力。
引仙蠱解,時隔數日白曜總算回到了天庭,他穿過南天門來到凌霄寶殿時,只見殿內擁簇著上百名仙眾,他們滿臉凝重,不言不語。直到覺察到白曜安然歸來,他們立刻簇擁上前,神色激動道:「天帝,天帝……」
若他是陵霄,那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又是誰?轉頭之際,身旁的陵霄竟然變成了琉離,她猛然將琉離推開,漂浮在空中的她沒了施力點,頃刻間從半空中朝下摔去。
月初仍舊不敢相信,喃喃問道:「你真的肯放下魔界的一切?放下對天界的仇恨?」
白曜的目光含著淚意點點,沖陵霄怒道:「我說過,你是魔,她是仙,你們註定不能在一起,你只會再害死她一次。而這一次,不僅僅只是死,是魂飛魄散!」
「楚韻可以代替您照顧月初,如今魔界……」
記憶中,月初又回到了麓山,她和無雙赤足並肩坐在溪水岸邊,四隻白白|嫩嫩的小腳拍打著清澈的溪水,溪水飛濺,濕了裙角。歡聲笑語充斥在山澗四周,不斷來回飄蕩。
「大護法,您在潼城已待一個月了,魔界諸多事務都等著您去處理。」楚韻的聲音不高不低,平緩中蘊著幾分懇求的意味。
陵霄望著月初那泛著黑氣的面容,嘴角的血源源不絕逸出口中,他喃喃低喚:「月初,月初……」他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便握緊她的手,源源不絕地將自身的真氣渡給月初,企圖為其療傷。
她滿眼驚奇:「陵府?」
名古靜佇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氣,再重重吐出,轉身,再度彎腰將倒地的白曜扶起,沉聲道:「我先為你療傷吧。」
陵霄仿若明白什麼似地,立刻鬆開懷中的月初,令月初的身軀能夠得到天籟珠的全數照耀,時間漸漸流逝,而月初那逐漸透明的身軀開始漸漸恢複本色。
楚韻的話未說完,便被陵霄打斷:「楚韻,這些日子我已經考慮過了,從今往後我會徹底和魔界劃清界限。」
月初怔怔盯著陵霄的面容,生怕一眨眼他便會從眼前消失:「你隨楚韻回魔界吧,我不願勉強你留在身邊。」
門外隱隱有著輕聲細語傳來,她不由朝門邊靠近幾分,只聞外頭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分明是陵霄與楚韻的交談聲。
天籟珠緩緩下降,「嗖」的一聲鑽入月初的胸口,奪魄的金光逐漸變暗變弱,最終不見光芒。
眾仙心中雖有疑慮,卻也不敢多加細問,這才紛紛退去,唯獨名古未遵其令,留在了殿內。
他答:「潼城陵府。」
她用盡了全力回握著陵霄的手,含著幾分笑顏,對陵霄笑道:「莫怪我……hetubook.com.com我只是不想看見生靈塗炭……不想親眼看著我愛的男人……滿手鮮血……」她說著,淚水便克制不住地由眼角滾落:「我對佛祖起誓……若陵霄再殺無辜之人……我便要手刃你……我不想,更不能對你下手……我只能盡我所能,阻止你,阻止你……」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不是魂飛魄散了嗎?
月初的目光愈發迷離,陵霄的面容在眼中一分一分消散,她笑著說:「我也希望,能補你們一次喜酒……可我想,此生已沒有機會了,但願來生……如果還有來生的話……」月初的呼吸忽然一陣急促,她用盡全力平復,強撐著自己一定要將心中所想講完:「來生,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這兩顆珠不僅僅只是歷屆天帝天妃用來增長功力的,更是一種權力與身份的象徵,所謂珠在人在,珠亡人亡。
「啊——」
「我們如此設計白曜,以他殺伐果斷的性子,恢復了傷勢定然出兵討伐魔界!而琉離只是空有城府,難成大器,魔界元老諸多微詞,心若不齊,便是一盤散沙。你若離開魔界,那天界剿滅魔界只在旦夕之間。」
名古說到此處,憤然起身:「不行,我得將天籟珠奪回來。」
月初聞聲,猛然轉頭,回首竟看十丈之外有一個黑色身影正滿臉焦急地沖她怒吼,她一眼便分辨出了那是陵霄的身影。
楚韻急急地上前幾步,追趕陵霄的步伐,「我們費盡心機,連萬年難求的引仙蠱都用上了,只為誅殺白曜,不能就此放棄。」
楚韻看著滿身金光四溢的月初奄奄一息,她不顧一切地朝月初飛奔過去,含著淚水握住了月初另一隻手,亦將自己的真氣渡給她。
名古滿眼震驚,衝上前扶起白曜,探手把了下他的脈搏,面色大驚:「你不僅身受重傷,就連天籟珠的氣息都不曾存在體內,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日子你當真被魔界圍剿?」
失而復得的喜悅,陵霄的臉上毫不掩飾,他將重傷昏迷的月初打橫抱起,便要大步離開,可楚韻卻叫住了他,「大護法,白曜他……」
楚韻看著面前的陵霄與月初,滿腹勸諫之語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又何曾不知以月初的心性是絕對不可能再去魔界。陵霄如此珍愛月初,為了留下她在身邊,甘願放棄魔界的地位,伴她留在人間。
「好,好。」陵霄的語氣極淡,卻蘊著無比堅定的氣息,卻無法掩飾他語氣的凄涼。
月初感受陵霄真氣的暖流源源不絕從她的掌心湧入體內,可才到體內,便又隨之而四散,不曾在她體內多留分毫。
陵霄臉上閃過一抹溫和的笑意,摟著他便hetubook•com•com飛馳在空中,將無雙遠遠甩在了身後。
滿心的疑惑,忽覺胸口一陣炙熱的涌動,仿若有一團火在胸口翻滾,卻又不覺難受。
「怎是勉強,我心甘情願的。」陵霄伸手攬過月初,說得認真。
陵霄聞言,緩緩低頭,深深凝視著月初的容顏,心中已是柔軟一片。
陵霄怔怔看著月初身上金光四散,恍然失神,仿若天地間一片混沌,他竟不知自身茫茫身處何處。
這一刻,他不得不信命。
月初吸收了天籟珠后,僵硬的身軀漸漸有了溫度,黑氣涌動的臉龐逐漸轉為白皙,眉宇間已然有了生氣。
陵霄握著月初的手又緊了幾分,絲毫未鬆懈渡真氣給她療傷,啞聲道:「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好好活著,只要你好好活著!」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安穩的家嗎?」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寧靜,飄散的薄霧裊裊籠罩著整個潼城。
陵霄看著月初的身子正一點一點透明,他放棄了輸送真氣,雙手將月初緊緊擁入懷中,蒼涼的淚水頃刻間決堤。
「放他走。」陵霄頭也不回,冷聲吩咐。
恐懼感湧上心頭,月初猛然從床上驚醒,冷汗淋淋地望著頭頂那淡青色紗帳層層疊疊,仿若快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又一次親手殺了她,相比第一次,這一次將會是永世的遺憾,終身的悔恨!
月初靠在陵霄懷中,迷濛著雙眼,漫天金光籠罩在眼前,陵霄的面容清晰極了,她顫抖著聲音回道:「陵霄,求你放過白曜……」
月初在草地上翻滾數圈,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仰頭一看正是陵霄,她心中一喜,高呼一聲:「哥哥。」
她又問:「這兒又是哪?」
佇立在陣中的白曜雙眸緊閉,臉上依稀閃爍著無盡的凄涼與掙扎,天地間的沉寂,仿若在這最後一刻靜止,白曜闔著的雙目忽然睜開,雙瞳內迸發著最後的決絕。
「住口!」陵霄瞬間勃然大怒,眼眶中遍布著血絲,嘶聲厲吼。
月初的雙腿依稀有些酥軟,便順勢坐在榻邊,問他:「我真的還活著嗎?」
而此時的白曜,卻在用那象徵著至高無上權利的天籟珠,只為救月初的性命。
依稀被困在陣法中的白曜看著月初從胸口湧現的金光正在四散,深深明白,陵霄這一掌已震碎了月初的仙骨,自此一刻起,月初仙骨已碎,不再有資格為仙,而那斷裂的七筋八脈將會令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
陵霄攬著月初朝寢榻走去,口中亦問道:「你昏迷了一個月,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我讓廚子給你做。」
白曜停止了施法,額間微有冷汗逸出,可目光中已是冷寂一片,蒼白的和圖書面容毫無血色,仿若在瞬間老了千歲。
「不,你不能因個人私情而將整個魔界置於險境,你可以帶月初回到魔界,為何一定要脫離魔界!」
一想到這裏,她立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全身,確實有著肉體的溫度。
「月初,別怕,我在你身邊,跟我回家了。」溫柔如水的聲音讓月初的心頭蕩漾,將之前的恐懼盡數散去,徒留那心頭淺淺的甜蜜縈繞在心頭。
「今後,這便是我們的家。」
無雙卻不管不顧,滿臉殺意地朝她撲去。
「我們的家?」
七殺滿臉詫異地看著白曜胸口忽現透明,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在他體內翻湧,最後破膛而出,金光愈發明亮,將整個夜空照亮地恍如白晝。
白曜望著滿殿仙眾散去,身受重傷的他再也無法強撐意識,一口鮮血噴洒而出,轟然癱倒在冰涼地地面。
「只要你不怕。」陵霄握緊月初的手,一字一句道:「上天入地,碧落黃泉,我們共同面對。」
月初胸口的金光越來越微弱,直至散盡,她的笑顏卻愈發明媚,她低聲道:「我的仙骨,還給華碧晗……此生,我不是華碧晗,也不是玉染……只是愛著陵霄的月初。」
白曜面色慘然一片,可唇邊卻是掛著淺淺笑意,他低聲道:「天籟珠我留在月初體內了,如若不然,她將灰飛煙滅。」
她們談天說地時,忽然一陣天崩地裂的震動,飛石滾落,天降大火,月初拉著無雙的手就要逃跑,可回首卻發覺無雙的面色猙獰,眼中泛著奪目的血紅,正朝她撲了過來。
陵霄感受到月初依稀殘留著的微弱氣息,面色一喜,當即將月初扶正,就地為其輸入真氣,楚韻與七殺也迅速坐正,一人持月初一手,便未其渡真氣,欲從閻王爺手中將月初救回來。
陵霄的目光環繞了一下房內四處的擺設:「我也曾以為我放不下,毀滅天界是支撐我活著的信念,可宿命卻讓我遇見了你。要留你在我身邊,只能在二者中選其一,曾經我無法做抉擇。可當你的魂魄在我懷中一分一分消散時,才恍然明白,所有的浮塵恩怨,皆抵不過你在我身邊。」
白曜的目光卻是深深凝視著月初,聲音微澀:「我救她,不是為了活命,只因不想再失去她一次。」說到此處,他那握拳的手已用了全力,卻似渾然不覺掌心的疼痛,「她愛你,肯為你付出性命,這一世我已輸。現在我將她交給你,但願你不要負她。」
楚韻滿眼不忍,哽咽著說道:「沒事,月初,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還要和大護法成親呢。當年你們的喜酒我還沒喝成,待你好起來,定要補我這一次喜酒。」
陵霄看月初不敢相信和-圖-書的表情,為她順了順頸邊的髮絲,答道:「當然。」
楚韻想到此處,眼眶忽然濕潤一片,輕輕笑了出聲:「大護法,我會將您的意思稟報給琉離,但願他感念您所做的一切,不會再來打擾你與月初的生活。」音落,楚韻已消逝在視線內。
「如今,你不僅僅只是失了天籟珠帶給你的五千年功力那麼簡單,你不再擁有窺探天命之法,不再擁有萬里追蹤之法,不再擁有未卜先知之法……」名古說到此處,手已緊緊握拳:「又是月初那個女人!她若愛你也就罷了,可她心中偏偏只有魔界那個妖孽,你如此真的值得嗎?」
「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在我面前灰飛煙滅……」白曜的嘴角依稀殘留著鮮紅的血液,這是他活了萬年來頭一回這樣狼狽,可他能救月初,這些都值得。
他未答白曜,只是飄然轉身,摟著月初消逝在那漫漫黑夜中。
斷斷續續的聲音交雜在凌霄寶殿內,天帝失蹤了數日,任憑他們用便了法術卻無法尋到天帝的蹤跡,眾人都暗暗猜測天帝是否遭遇不測,如今得見其安然歸來,總算是鬆了口氣。
可這致命一掌便是陵霄所傷,他又怎會不知所用之力,便是要斷其七筋八脈,置其魂飛魄散。他又怎會知,這一掌分明是要給琉離的,卻錯手給了擋在他身前的月初。
琉離對楚韻的話置若罔聞,一雙蒼然的眸子望著陵霄與月初消逝的地方,靜靜出神。
她握了握拳,發覺自身雖然虛弱,可體內的真氣依稀存留,猶記得她的七筋八脈皆被陵霄震碎,她又怎會還有真氣,且如此安然地活在這世上?
他雙掌合於胸口,提起丹田,一陣狂風乍現,席捲他的全身,凌了他的衣襟,亂了他的髮絲。一道強烈的光芒破空而現,光芒刺得陣中七大高手睜不開眼,便伸手去擋。
屋門打開的那一剎那,陵霄正對上月初那大病初愈的蒼白容顏,有那麼瞬間的怔愣,隨即邁步入屋,笑問:「你終於醒了。」
「月初還沒醒來,我不能走。」陵霄聲音沉沉,帶著濃厚的堅定。
楚韻輕輕吐了口涼氣,目光觸及佇立在原地的琉離,諷刺地笑道:「我一直以為琉離只是心狠手辣,卻不知,原來琉離可以如此卑鄙。」
「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陵霄強硬的說罷,轉身便推門而入。
月初嚇得連連後退,口中大喊著:「無雙,你怎麼了,我是月初呀,你不認識我了嗎?」
「琉離費盡心機想要的只是掌握魔界大權,如今我隨他所願,將一切全數交換於他,也算是我回報了師父的知遇之恩。」
眼前一片黑暗的她朝陵霄的懷中靠了靠,想要尋找他懷中最後一絲溫暖,待https://m.hetubook.com.com找好了位置,她便安心地閉上了雙眼,腦海中混沌思緒越來越遠,那瞬間,仿若又回到了年少時在麓山的一幕幕。
月初聽他這番話,唇邊一抹動人的笑意綻開:「你不怕天譴?」
陵霄聽著月初那愈發低弱的聲音,薄唇緊抿,重重地點頭:「我明白,我都明白。月初,只要你活著,我陵霄發誓,今生再也不濫殺一人!」
直到她應聲倒地那一刻,陵霄這才回神,雙手接住月初翩然而落的身子,一向功力深厚的他,此時竟好似全身失去了氣力,顫抖著的雙手竟承受不住月初的重量,也隨之跪倒在地,一陣輕塵四起。
她翻身下榻,目光瞅了眼半掩著的窗外,蔚藍的天際萬麗無雲,陽光明媚,可見此時的她身處人間。
「我是心甘情願的……」月初凝眸望向白曜,努力著想將音量提高,卻發覺聲音愈發細微,白曜的面容頓時消散在眼中,天地間她再看不見任何,唯獨能感受到陵霄那溫暖的懷抱。
月初晃晃悠悠地站在原地,仿若能感受到七筋八脈正在一根一根地斷裂,眼前忽而掠過一束束金光,從胸口直射入那黑夜的蒼穹。
不止楚韻大驚,就連屋內的月初都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隔著那緊閉著的朱門,生怕自己聽錯。
可身後忽然有一個聲音在大聲呼喚著她:「月初,快回來!」
陵霄一次又一次的往月初的體內輸送真氣,卻感受到月初的身子越來越冰冷,氣息越來越微弱。
只見那顆泛著強烈金光的天籟珠緩緩飛至月初頭頂,將月初那逐漸透明的身軀照亮。
約摸半個時辰后,月初的氣息漸漸強了,開始逐漸平穩,可見月初已然渡過了生死大關。
白曜身子虛弱,卻厲聲制止:「不可!若是天籟珠離了月初之身,她便會灰飛煙滅,那我為她所作的一切都將成為幻影。」
名古的目光瞬間閃過一抹憤恨:「糊塗!你可知天籟珠乃天界至高神物,歷代天帝身份的象徵,你竟將它給了旁人,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答應了月初,只要她好好活著,我便會放了白曜。」陵霄一字一句,字裡行間全然是不容質疑。音到此處,他摟著月初回首凝望面色滄桑的白曜,對他揚聲道:「你救了月初,我也會遵循承諾,這一次我放你走。」話音至此,段亦言體內突然迸出一道細長蚯蚓的黑氣,在空中盤旋數圈后,瞬間消逝的無影無蹤。
「天籟珠!」七殺是仙家出身,自然認得此珠,天籟珠與天音珠本是一對,分別由天帝與天妃所有,天籟珠吸收后能增五千年功力,天音珠則可漲兩千年功力。
「眾卿都散了吧。」白曜的面色如常,揮了揮衣袖便將眾仙屏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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