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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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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只此一人共一生1

第96章 只此一人共一生1

細膩的聲音縈繞在空寂的大堂,由近至遠,飄忽而去。
月初知道陵霄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便扯著他的手,用虛弱地聲音撒嬌道:「百溟水曾因我而死,所以這一次我親自去,也算是做個了斷。」
記憶,終究如指間沙,瞬間流逝而去,段亦言的腦海終是一片空白,轟然倒昏死在了床榻之上。
陵霄笑答:「當真。」
月初隔著漫天花雨,凝視面前的段亦言,她低聲問:「段公子這是何意?」
「我知道。」月初雙手環著他的腰際,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后才閉上眼,輕聲細語道:「我不是沒事嘛,只是運氣時扯動了傷口,修養數日就會好的。」
「萬凰之王鳳首。」
周婷繼續嘲諷:「你破這個先例,三界可能容得下你們?」
段亦言身後的兩名隨從一見陵霄,不由打了個寒戰,甚覺他身上有股煞氣,凍得他們渾身冰寒入骨。
音未落,三名女子飄然而來,眉目含笑,亦是人間絕色。
「可隱居久了,你肯定會覺得很無趣,我們浪跡江湖好了,可以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段亦言聞言想掙扎著起來,可卻有著一種無形的氣力著牽扯著他的全身,令他不得動彈,腦海仿若要炸開般的疼痛襲來,他咬著牙,忍著痛道:「月初,你沒有權力剝奪我的記憶!」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他手持摺扇,一襲青衣如畫,不是段亦言又是誰。
月初立刻給段亦言介紹道:「陵霄。」
「我並非想用這些東西買你的感情,而是證明我的真心。」段亦言在月初的面前停住步伐,目光深深凝視著她,認真道:「從來未曾遇見一個女人,令我如此思之若狂。」
月初一愣,卻知段亦言此刻不過是意氣用事,終是笑著搖了搖頭,大步離開了千紅閣。
「段公子,其實我騙了你,我根本不叫夏至。」月初決定要與他說個清楚明白,「你信前世今生嗎?」
陵霄面色冷然,也不搭理段亦言,從月初手中接過她手中接了大半盅的玉露,這些日子月初都靠著園內這百花玉露所調養身上的傷勢。
月初問:「你私來人間,東玄神君能同意?」
「我猜這潼城首富要易主了,段家也當這第一首富多年了,該換換旁人做了。」
「哎,我猜這陵府的主人是打京城而來,許是辭官歸隱田園,那大手筆,嘖嘖,比起咱們潼城的段家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放心,我會為段亦言解開這個心結的。」月初承諾著,隨之便消逝在屋內。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可不準嫌我煩。」
「都說了,是拜會陵府的主人。」段亦言說著,目光突然觸及一個白色的身影,他以為自己眼花,當即揉了揉眼睛,確實是在百花叢中瞧見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身影,他詫異地朝她奔了過去,語氣中滿是興奮:「夏姑娘,你怎麼在這?」
「你如此執拗,我只能取走你的記憶,從現在起,你的記憶中不再有月初這個人,你所有的記憶將回到兩個月前的七夕之夜。」月初的聲音有著一種穿透靈魂的空洞。
芬香撲鼻縈繞,月初凝望這漫天花雨,紛雜地闖入她的眼帘,嘴角不由勾起淡淡地笑容。
「你也給點意見嘛,單單我一個人想。」
陵霄眉頭緊蹙,臉上怒容盡顯,卻克制著,上前將面色瞬間慘白的月初扶至床上躺好:「你做了什麼?竟讓愈合的傷勢再次裂開。我再三交代過你,萬不可過量運用真氣。」
段亦言忽而怒聲道:「不行,你不能成親!」
屋內的談話聲漸漸隱去,關門聲落後,一直隱匿在屋內的月初才現出身形,空寂無人的屋內只見段亦言面色慘白如紙的躺在床上,身材消瘦,眼眶凹陷,全然沒有初見時的風度翩翩。
「只知曉她是陵府主人的未婚妻,這個月十五便要成親。」
「前世,你是我的師兄,你為了救我而死,所以這一世你對我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這種感情起源於前世,令你對我的感情有偏移。」說到此處,月初輕緩地笑了出聲,繼而道:「前世,你臨終前的願望便是來世你我不相識,今生你我卻相遇了,所以我只能欺騙你我叫夏至。」
「師兄,我不能再害你一次。」月初低聲說著https://m.hetubook.com.com,手中施法卻一分未有停留,仍舊自顧自的將段亦言的記憶剝離,看著他那痛苦的模樣,恍惚間又想起了一百年前的那一夜,百溟水臨死前也是這樣痛苦的模樣望著她。
「翡翠梵音笛。」
「可我真的累了。」周婷黯然垂首,眼中絕望。
「不是。」月初笑了笑,如今她不過是在此處養傷。
「那我陵霄便要破這個先例。」陵霄的話語狂妄且傲然,字字句句凌然,似天地間的獨裁者。
段亦言怔愣在原地,確實許久許久都未說話,眼底眸光如潮,也不知在想些何事。
月初動了動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終是咽了回去。
「此生只有你,開心都來不及,怎會覺煩?」
「月滿霜華琴。」
「令你不開心的事,我不會做。」陵霄將手中玉露放置桌案上,回首深深凝望月初的面容,溫暖的指尖撫過她的臉頰,「我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不會讓任何人壞了我們的婚禮。」
男子猶如一個守護著伴隨在她身邊,聽著她那喋喋不休的話語,時不時被少女逗笑,瞳仁儘是溫柔。
周婷深深凝望段亦言那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龐,眸光隱有淚意:「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宿命嗎?百溟水當初因你而死,這一世還是要被你折磨致死才能罷休嗎?」
女子知道月初在窺探其身,亦未用法力阻止,任其一探究竟。
「待我們成親后,便離開潼城可好?」陵霄看出了她的心緒不寧。
隨從一見大事不妙,當即緊追其後:「三少,咱們好不容易把周婷小姐退婚之事解決了,老爺這才消氣,解了你的禁足令,你可別又起事端。」
月初突然想起那個自己幻化出來的夏府,面色有些尷尬,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三少,你說我們進陵府來做什麼呀?」隨從有些戰戰兢兢地問,總覺得這陵府雖然奢華,卻有著陰森森的寒意。
「玄玲瓏!」月初不想,這個女子竟然會是百溟水的妻子玄玲瓏的化身。
喉頭隱約有一抹腥甜湧上,她緩緩咽了回去,深深凝望著昏睡著的段亦言,雖然強行運用真氣扯動了傷口,但能夠抽走段亦言的記憶中的一切,也算是圓滿了。
侍衛一聽是段亦言的名號,當即也不敢怠慢,徑自入府稟報,不出片刻管家便親自出府相迎。
「這十件珍寶樣樣價值連城,意喻十全十美,如今我便將這十件珍寶贈送於你,代表我視你如寶。」段亦言笑的從容且溫淳,眼中泛著熠熠光輝,似已成足在胸。
陵霄看月初慘白的臉色,也顧不上心中的怒火,重重地嘆了一聲,順著她的力道將她攬入懷中,「我只是希望你以後有事能告知於我,我馬上就是你的夫君,任何事我都能為你解決。」
因自己,玄玲瓏喪夫,亦是她的責任,如今玄玲瓏質問與指責她應當受著,只要她能泄盡心中憤怒。
段亦言甩開隨從的手,上前一步深深凝著她道:「本少爺還沒開始追你,你怎就能成親?」說完便帶著強烈敵意望著陵霄,挑釁道:「敢不敢公平競爭?」
陵霄看著有些孩子氣的月初,彷彿瞬間回到了當年在麓山時的純真,他臉上那嚴肅的痕迹漸漸融化,變暖變柔,他應道:「好。」
陵霄怒氣未消:「那你為何要瞞著我,有什麼事難道不能我們一起解決?還是你至今都不相信我?」
赴約地點是千紅閣,千紅閣是潼城最有名的舞姬院,裡邊美人如雲,個個舞技超群,諸多達官貴人一擲千金只為進得千紅閣觀賞一舞。就連外城的王公貴胄都慕名而來,只為賞千紅閣舞姬一舞。
段亦言在心中默念一遍這個名字,忽然間仿若有一種被刀割過的疼痛的,令他幾欲窒息,他捂著痛到極致的胸口,低聲道:「月初,我要隨你修仙。」
倒是周婷,仍舊站在原地,凝視著月初與陵霄並肩遠行的身影,低聲喃喃道:「成親,真是可笑……」
段亦言毫不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坐上馬車便吩咐車夫去西南郊外的陵府,隨從見勸阻不住,也跳上馬車,心中連連哀嘆,三少當真是三少,即便是禁足一個月也改變不了他頑劣的性子。
月初收回掌力,頓時止不住https://m.hetubook.com.com的輕咳著,頓覺還未痊癒的傷口有著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看來當初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僥倖活下來之後,功力大減。
月初笑著回應:「在屋裡悶壞了,采玉露也很有趣,打發打發時間。」
她聞言,冷冷一笑,一字一句道:「如今,我只是周婷,段亦言的未婚妻。」
段亦言去酒樓吃個飯都聽到這些閑言碎語,面色難看到極致,最後忍無可忍地將手中的筷子重重落至桌上,對著身後的隨從道:「我倒要去看看這陵府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月初一驚,用力抽回手,卻扯動傷口,頓時真氣外泄,強行抑制的傷勢頓時迸裂,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噴洒而出。
月初聽段亦言那一聲聲孩子氣的挑釁口吻,心中有些擔憂會激怒了陵霄,當即要開口說話,卻見陵霄的嘴角忽閃一抹輕緩的笑意:「你要公平,那我便給你個公平的機會。離婚期還有一個月,便以一個月為期限。」
正在花叢中采玉露的月初聞聲一愣,仰頭朝段亦言望了過去。
「她馬上就會是陵府的主人。」陵霄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交談,他信步而來,眸色微冷。
「曾經我也相信宿命,可是直到與陵霄在一起,我才開始不信宿命,我堅信,人定勝天。」月初因周婷的話,心中滿是動容:「你既然等了一百年,為何要到此時放棄,人心肉長的,段亦言總有一日會明白你為他所做的一切。」
月初問:「當真?」
「好。」
「少爺昏倒了,趕緊送少爺回府,通知大夫趕緊在府上候著。」隨從七手八腳地將昏迷不醒的段亦言扛了出來,途中見到周婷小姐,愣了愣。
「我知道你馬上就要與陵霄成親,可是我求你去見一見他,如今,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只有你能說動他。」周婷說到此處,淚水潸然滾落,她的眼中有著滿滿的絕望:「自從百溟水死後,我上天入地,費勁心機找到了百溟水的轉世,我就在這潼城等待段亦言整整二十年,我找了一些那所謂的人間父母定居在潼城,並幻化成小女孩,與之青梅竹馬的長大,並促成周段兩家的指腹為婚,我企圖用時間來感化段亦言,更希望能在這一世得到他的心。我早就做好了放棄仙骨的準備,只要與段亦言成親,我便甘心留在人間與他廝守一生。」
段亦言倒是不急不怒:「去向你們主子通傳一聲,段家三少段亦言前來拜會。」
段亦言聞言,眯起眼瞅著站在月初身邊的陵霄,輕挑嘴角:「你就是陵府的主人?」
一路上,二人並肩執手而行,歡聲笑語陣陣,路人偶有經過聞聲,不由側目。
月初見鄧裁縫終於離開,終於撐著昏昏欲睡的額頭打算上床歇一歇,可誰知才走了幾步一個身影便驀地出現在眼前。
只見少女天真爛漫,說話時眼角眉梢儘是甜甜地笑意,眸內熠熠生輝。
月初頓時明了,心中亦明白玄玲瓏為百溟水所做的一切,這份痴守也唯有愛到極致才能做到。
……
「周婷找你了?」段亦言面色慍怒:「我對她的感情一直都是兄妹之情,是我的父親硬要兩家聯姻,這樁婚事我一直不贊成。你若是因為周婷而拒絕我,我現在就退婚。」
月初與陵霄步行在被漫漫長夜的籠罩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四周來往的人群稀少,他們二人卻也相對無言,各懷心思。
很快,段亦言的馬車便來到陵府門外,一眼望去,絡繹不絕的百姓紛紛在府門之外排隊,彎曲如長龍,少說也有百來個人在應徵。
街頭巷尾,客棧酒樓,四周無不談論陵府,順帶還將陵府與段家相比。
「為什麼你就是要對他糾纏不休?」周婷聲聲凌厲,在寂靜無人的千紅閣外異常響亮,「害死他一次還不夠,還要再害第二次嗎?你既然不愛他,就不能離他遠一點嗎?」
月初在管家的帶領下穿越重重守衛直入千紅閣,夜裡的千紅閣一向賓客滿堂,可此時的千紅閣此時卻無一人,管家將她帶至堂內后便留其一人,匆匆而去。
陵霄擁著她的雙臂緊了緊,滿臉凝重化作一抹笑意,不再說話。
「我只是去抽離了他對我的記憶,這件事只有我才能做到。」月初用了幾分力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站在床邊的陵霄拉坐在床榻上,整個人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低聲道:「我不告訴你,只是怕你阻止我……僅此一次,今後我不會再瞞你。」
「段公子認為這世間所有的感情都是這些珍寶能夠買到的嗎?」月初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那十件珍寶,眼中未有任何貪念。
她揚眉輕笑,可眼底卻有濃濃的諷刺:「天界與魔界之戰日益緊張,我的父親又怎有多餘的心思管我。」她說到此處,目光觸及月初身後的情形,眉間一冷。
「好呀,咱們一起。」
段亦言卻不答,只是靜靜地凝望月初,眼中有著被欺騙后的憤怒。
「你來做什麼。」月初的睡意瞬間被驚醒。
陵霄自然知道她心底的擔憂,「你擔心我會傷了他?」
月初也因此刻的靜謐而沉沉地睡了過去。
月初再回到陵府時發覺自己的屋子門半敞著,她的步伐一頓,覺察到屋內有陵霄的氣息,定了定神,提了幾分真氣將身上的傷勢壓下了幾分。
忽然,月初的步伐止住,目光凝視著陵霄仍在朝前走的背影,低聲說:「我們離開潼城吧。」
段亦言昏昏沉沉地注視著月初的面容,那一瞬間,仿若前世的種種湧入腦海,他初次在天界雲台之上見到她,然後她成為他的師妹,最後他為了救她而死……過往種種雖如雲煙,只消片刻停留在腦海中,可他卻對那些記憶那麼深刻。
月初雙手環繞著他的腰際,靠在他的胸膛上傾聽著他的心跳聲,「嗯,我相信你。」
真是一對壁人,來往行人心中皆是如此想法,滿是艷羡。
段亦言隨在管家身後,閑步走過那一條條花石鋪就的小徑,目光四處流連著,明媚的陽光普照在琉璃飛檐之上,耀眼金光盡顯奢華。
周婷聽罷,嗤鼻冷笑:「仙魔成親?我倒是破天荒頭一次聽說。」
月初佯裝不解地問:「然後?然後我就回來了呀。」
清風入屋,雲閣帷幕揚,紛擾簇擁著相擁的月初與陵霄,那一刻,兩人的心是從未有的靠近。
翌日,段亦言便命人到陵府邀約月初,陵霄倒是知道這事,卻也未阻攔,只是任下人將段亦言帶來的口信傳入了月初的耳中。
陵霄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我是她未婚夫君。」
「我的身邊之人就是你。」段亦言見這些法子竟然無效,有些著急。
「金縷衣。」
「若有一日,你發現,」陵霄說到此處,聲音頓了頓:「我欺騙了你一些事……」
「周婷說的對,我不應該再留在潼城,只會再害段亦言一次。」月初想起段亦言昏迷不醒的模樣,心有餘悸,也許是她忽略了宿命這個可怕的字眼。
周婷抿了抿唇,聲音隱約有著哽咽:「求你去見一見段亦言吧,自從上回他昏死過去后,便大病不起,不吃不喝,神志恍惚,喃喃著要修仙……即便是我使用仙術都無法救治……我知道,他這是心病,如今只有你能醫。」
段亦言看著他們二人之間隱約有的情愫,心中不由一沉,問道:「夏姑娘,他是?」
月初知道瞞不住陵霄,便於他對面就坐,笑著說:「聽聞段亦言傷的很重,我便去瞧了瞧。」
忽然,堂內四周的燈火瞬滅,熄滅了的燭台頓飄縷縷青煙,唯獨月初所站之處燭光未滅,漫天花瓣從天而至,熙熙攘攘,漫天飛旋,落了月初滿身。
「放肆,我們三少也是閑雜人等嗎!」隨從怒喝。
陵霄見月初歸來,仍舊坐于案前,盯著她的臉龐,冷道:「你去哪兒了?」
月初出了千紅閣,卻見一名身姿高挑的少女站在千紅閣外,一雙銳利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是在等她。
又是四位女子緩步而來,一如前面六位女子一般,手中捧著價值連城的珍寶而來。
月初聽罷心中大驚,未曾想,段亦言竟然大病至此。
陵霄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未覺察到月初停住步伐,直到身後傳來月初的聲音他才止步,回首看著月初蒼白的面色在黑夜中愈顯迷離,他心中微有動容,向她走了幾步:「你的傷勢還未痊癒。」
這些日子,陵府內張燈結綵,雖然離陵霄與月初的成親之日還有半個月,可下人們已紛紛開始布置整個府內,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
「段公子,請你成熟一點和_圖_書好嗎?不論你做多少,我愛的人是陵霄,我此生只會嫁給他一人。」月初的聲音愈發冷硬,「你這樣對我糾纏下去,只會令你喪命,宿命的輪迴,天命……」
「可不是,我今個兒下午也去應徵試試。」
「你傷勢還未痊癒,采玉露吩咐下人一聲便可。」陵霄頗有責怪之意,可眼底卻有著只對她才會有的擔憂。
月初對他們二人的約定深感無奈,看段亦言漸漸走遠的身影,有些費解問陵霄:「他是個孩子,你怎麼也和他一樣?」
月初眉心一蹙,此時又是兩位貌美如花的女子翩然而至,手中亦捧著兩樣珍寶而至。
周婷的眼中儘是自嘲:「可是……直到你的出現,徹底毀了我的夢。他就像是被你勾去了魂似的,整天念叨的就是你的名字。我不甘心,我為了他付出了這樣多,為何他的心就不在我身上。這些日子,看著他一天一天的消沉,我才知道,我當真抵不過宿命輪迴……不是我的註定不是我的……」
「看來,老夫要會一會這個陵府的主人了。」
「你是陵府的主人?」段亦言仿若有著說不完的話,滔滔不絕地問著。
月初扯了扯陵霄的衣袖,低聲道:「回去吧。」
花雨未停,大堂正台上燭光乍現,一名纖腰楚楚地女子飛舞著身姿翩翩而來,她手捧泛著光芒的夜明珠,柔柔開口:「七色夜明珠。」
段亦言沒有追逐,只是站在原地,凝望月初那越走越遠的背影,眼眶一片迷離,倒地昏迷不起。
周婷凝著月初,半晌不說話。
她邁步入屋,正見陵霄面色陰鬱的在她的屋內坐著,便問:「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月初不想段亦言竟在她走後昏死過去,心中百般滋味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默默不語地望著眾人將他帶上馬車,絕塵而去。
陵霄的目光陰鷙,一副洞悉事態的模樣,探手握住月初的手腕,為其把脈。
陵霄繼續問:「然後呢?」
「是段亦言出什麼事了?」月初猜測著,如今能讓周婷來找她,也就只有段亦言之事了。
月初有些疑惑,可越走近她,便覺察到她身上有著一股刻意壓制的仙氣。於是便暗暗施了法術,欲窺探其真身。
月初便站在堂內打量了整間千紅閣,千紅閣堂內空曠,正是跳舞的最佳之地。閣內分上中下三層,分別有著雅緻的包間,陣陣幽香撲鼻而來。
「好。」
「和田美玉。」
此時的月初因傷勢而有些昏昏欲睡,聞陵霄之言,她迷離地應了聲:「嗯……」
「不好不好,這樣會惹很多仇家,麻煩事太多了,還是隱居的好。」
周婷滿臉怒容凝著朝自己走來的陵霄,頓時多了幾分戒備,她自然認得此人是魔界大護法陵霄。
「你不適合修仙,你的心中太多七情六慾放不下,我勸你還是珍惜身邊的人吧,周婷已經等了你太久,你此生若負了她,會抱憾終身。」
等了片刻卻不見段亦言的到來,月初不禁疑惑地喚了聲:「段公子?」
陵霄眸光深邃,溫言道:「杳杳飛花,伴卿天涯。你去哪,我便去哪。」
「傻瓜,我們還有上萬年的時間可以在一起,隱居若是煩了,我們就出來浪跡江湖,仇家多了嫌麻煩,我們可以隱居避世。有我在身邊,便會幫你掃平一切麻煩,你只需要負責開心便好。」
月初見他轉醒,緩緩鬆開了他的手,面無表情地問:「為什麼不吃不喝?」
這一次訂做喜服請了潼城內最有名的鄧裁縫親自來府,鄧裁縫詳細詢問了月初喜歡的喜服樣式,這樣下來大半日便過去了,月初略微有些疲憊。鄧裁縫見月初眉宇間的疲憊,也不敢多加打擾,記下她的話后便匆匆離去。
「你騙我什麼了?」月初喃喃地問,睡意已佔據了大半的思緒。
月初一愣,感受到他語氣中的佔有慾,側首仰頭看了眼陵霄,只見他的面色隱隱有著幾分敵意,她面容上的笑意漸深,回首望了眼段亦言道:「我與陵霄的婚期定在下個月十五,段公子可賞臉來參加?」
說罷,月初便轉身要走,可段亦言卻突然出聲道:「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陵霄牽著她的手便往屋內走去,「不給他機會,他是不會死心的,萬一他鬧出什麼風浪來,攪了我們的婚禮得不償失。這樣正好,與他和-圖-書有個君子約定,他便無話可說。」
在潼城的百姓眼中,這個陵府似乎是瞬間冒了出來,府上位於西南郊外,人煙稀少,遠遠望去,偌大的府邸幾乎將西南大半處佔了去。這些日子,府上四處召侍衛與下人,工錢待遇極好,諸多有能之士紛紛前去應徵。
月初認真地問:「你會嗎?」
段亦言跳下馬車,揮著手中的摺扇,大搖大擺地朝陵府走去,正當他要邁步進府,侍衛便一把將其攔下:「陵府重地,閑雜人等退散。」
定睛一下,竟是周婷。
「證明真心有很多種,這些珍寶雖然價值連城卻沒有任何溫度,它們終究只是死物。」月初輕輕嘆息:「段公子,你該珍惜身邊人,不要執念於前世的種種過往。」
隱有怒意的陵霄聞言,這才稍稍壓了幾分怒意,冷冷掃了周婷一眼,便帶著月初離去。
「玉籠鉤。」
「你曾說,他昏迷之前見過一個女子,可曾知道她的身份?」
陵霄動了動唇還想說些什麼,終是未吐一言,默默不語地擁著月初。思緒似乎又回到數月前的那一夜,他失手將月初的魂魄打散,她渾身是血的在他懷中一點一點消逝,他活了上萬年,從來未曾有過那種恐懼,即便是當年天界諸神對他的追殺,即便是面臨魂飛魄散那一刻,都不曾有過恐懼。
「碧玉鳳雙玉」
下人私下裡都暗嘆陵府主人的豪爽,花起錢來絲毫不吝嗇,尤其是對這次的婚禮,毫不含糊,可見其對新娘子的重視。
段亦言聞言,腦海忽然一片混沌,喃喃又問了一遍:「你要成親了?」
「怎麼?不敢?」段亦言逼問,一副不得到他回應不罷休的模樣。
此刻,街頭巷尾談論最多的便是這陵府,沒有人知道這府上的主人是做什麼的,猜測也就多了。
半晌,他低聲道:「月初,你不會離開我吧?」
「好,一言為定。」段亦言說完便大步轉身朝府外走去,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對呀,聽應徵的人說,府內那個奢華啊,猶如皇宮大內,奇珍異寶無數,真真是令人移不開眼。」
月初笑意漸漸明朗,握著他的手,繼續前行,心中已掃去心中的壓抑,明媚的雙眼四處流轉,思考著今後該去何地:「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山林隱居,今後不問紅塵世事好不好?」
「周姑娘不要本末倒置,從頭到尾,都是段亦言對我的未婚妻糾纏不休。」陵霄的聲音遙遙傳來,朗朗之聲打破周婷的尾音,字字冰冷且精銳。
月初沒有回首,低聲道:「月初。」
「我不管什麼宿命。」段亦言掙扎著要爬起來,可月初卻提起真氣,便朝他施法,頓時一陣奪魄的金光籠罩著整個屋子,刺得他睜不開眼。
月初見陵霄一口應下,臉上才露出一抹微笑:「那我們去哪兒?」
月初收到口信,重傷未愈的她本不願去赴約,可想著當年百溟水為救她而死,心中便是滿滿的愧疚。思慮再三后決定前去赴約,也正好,她有些話要與段亦塵說清楚。
「我要隨你修仙呀,神仙不是都不吃東西嗎?」段亦言理所應當的說。
月初看至此處,眉心已緊蹙,臉上的笑意不見。
月初至段亦言床邊,握著他那冰涼的手將體內的真氣渡給他,只稍片刻,昏睡著的段亦言便悠悠轉醒,迷濛著雙眼看著她問:「月初?我不是在做夢吧?」
「天籟無殤劍。」
月初點頭。
陵霄冷眼看著段亦言,不言不語。
「可是……」月初心中依稀有些擔憂,看段亦言那架勢,頗有一副要和陵霄干一架的姿態。
隨從聽段亦言這忽然一語,即刻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提醒道:「三少,莫失態。」
段亦言笑得明朗且真摯:「一個月前我到夏府去找你,卻發現裡邊早已人去樓空,我以為你不告而別了,沒想到竟能在陵府遇見你。」
「老爺,少爺醒來就嚷嚷著要修仙,這是心魔啊,是不是要請個道士來做做法?」
「永結同心冠。」
月初與之靜靜對視許久,終於還是出言打破了此時的沉寂,她笑道:「我與陵霄的婚期會如期舉行,望段公子賞臉前來參加。」
陵霄走至月初身邊,一手攬著她的肩膀,繼續道:「我與月初的婚期定在下個月十五,亦邀請了段亦言前來觀禮,你也可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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