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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也不露面，坐在另一輛車裡待命。

「再難，我都得幫她扛。」霍禮鳴語氣毋庸置疑。

程父死豬不怕開水燙，惡霸作風發揮得淋漓盡致，「敲詐怎麼了，我就敲詐！她走到哪裡，我都能鬧得她別想過安生日子！」

霍禮鳴正在打電話，托朋友四處打聽。

霍禮鳴笑得痞氣，「我也沒第二個人日了吧。」

寧蔚去廚房倒水，佟辛低著頭走去窗戶邊看風景。

霍禮鳴許久沒說話，安靜片刻后，才問：「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輕了。」

「以後不想再牽我手了是吧？」

說完，她的手越過桌面，輕輕疊在霍禮鳴手背，真誠道：「一切一定是朝好方向發展的，你別怨怪姐姐，這麼些年，她也不容易，最難過的一定是她自己。」

程楓三十二三，精神頹靡，邋裡邋遢，像被抽光了精氣神的夜遊生物，一副漠不關己的模樣。而在看到這個男人的一瞬，霍禮鳴心裏的那團烈火，倏地熄滅。

佟辛很快和薛小婉取得聯繫，薛小婉一接到佟辛的電話，高興得差點哭出來。聽完事情經過後，也說：「你放心，別的做不了，但我可以先去給你踩點，摸摸這家人的底。」

「怕你殺人，然後判死刑，浪費國家一顆子彈。」

看了程楓許久，霍禮鳴轉身走了出去。再回來時，手裡拿著一沓錢。

「你姐姐害慘了我兒子！害得我程家絕後，你就得養我家一輩子！調解？你想都不要想！」

色中之極品。

場面失控之際――

五分鐘后，民警走過去，說：「你還吵！真想蹲監獄是吧！我可警告你，人家是大城市來的，要什麼沒有？你要再抵觸不配合，人家走司法程序，看你們怎麼辦！」

表揚她能說會道來著，但佟辛卻抓住重點，「你第一個字什麼意思？你想第一個字誰？」

看著這個讓寧蔚背負六年絕望的男人，只剩透心的涼。

「……」

霍禮鳴牽起佟辛的手，離開了程家。

佟辛掩在警察叔叔身後，倒是會給自己找大樹，小小的身軀似能抵抗雷霆萬鈞之力，「不要跟ｈｔｔｐs://ｍ.hetｕbｏoｋ.cｏm•cｏm他們廢話了，不願意好好談，那就走法律程序！敲詐勒索、借高利貸，哪一項都夠他們吃的了。」

佟辛這一套做得太完善，證據有，人也有，還真讓程家人有所退縮。

霍禮鳴甚至還慶幸，幸好，幸好寧蔚離開了這個人。幸好往後那麼長的歲月，不用與這個人度過。

客廳里就剩佟斯年和霍禮鳴。

霍禮鳴只覺不可理喻，冷笑說：「當初談好的二十萬，寧蔚早還完了，你們現在這叫敲詐勒索。」

他踱步到程楓跟前，因為長期姿勢不對，本還高大帥氣的男人，宛如一個佝僂中年人。霍禮鳴高他一個頭，從上而下俯視。

這一說法，程家那些老老少少都畏懼地往後退。

他靜靜看著他。

兩人皆是一愣。

佟斯年說：「我去倒杯水喝。」

「這麼怕你哥？」霍禮鳴有點不樂意了，「我也不是拿不出手吧。」

寧蔚端著水杯，淡聲提醒：「還走？」

「嗯！」

「那我兒子咋辦！」

霍禮鳴落話她耳尖，沉聲：「偷情？」

霍禮鳴意外，「這麼正道的專業？」

門口衝進來一撥民警，把程家人給擋開。

佟斯年沒再說什麼，擦肩走了。

佟辛和寧蔚幾乎同時：「那還是別喝了。」

兩個男人齊齊看過來，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民警呵聲一笑，義正言辭：「他們不知道，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程楓和他談的那對象，是不是下半年就結婚？來來來，把他叫下來，我親自問他。」

霍禮鳴接悄然走近佟辛，從身後攏住她，鼻尖還往她頸間湊了湊。

「不是這麼回事兒。」佟辛紅著臉，吞吞吐吐道：「就這個情況，我覺得咱們像在，像在……」

「嗯？」

還真挺莫名其妙。

佟斯年太愛她這雙眼睛。

佟斯年眸色漸深，溫和從容說：「那不更好？」

警察上去二樓，左抬右架的，終於把這個懦弱的男人給弄下了樓。

擦肩而過，彼此頷首，都是禮貌的笑容。

曼妙深情，又睥睨眾生般的清冷，像一座玫和-圖-書瑰色的燈塔，入雲霄不可攀，命運之上一身傲骨，都心甘情願為之折戟沉沙、大動干戈。

「？」

兩人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

「當然不！」佟辛睜大眼睛，「錢算什麼？用這些去換姐姐的未來，當然值啊！而且，姐姐也絕不樂意再與過去有過多糾纏。你讓她真正揮手與過去告別，這才是最貴重的禮物。」

「我對佟醫生之所以敬重，是因為他是你哥。但他要是真不同意我倆談戀愛，」霍禮鳴聲音一頓，愈加輕狂囂張，「讓他跟我打一架，試試。」

薛小婉很快將結果反饋過來，氣憤填膺道：「這家人在當地可是有名的惡霸，他父親那一輩兄弟多，人多勢眾，無惡不作。尤其愛欺負老實人家，去調解的時候，還把人給轟了出來。」

霍禮鳴拳頭已經咔咔作響，但理智告誡他，必須忍耐。

霍禮鳴說什麼都不讓她去，窮山惡水的地方，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佟辛拗不過，只得妥協。

從寧蔚那兒要到程楓的情況, 但其實隔了五六年，她也不曾聯繫過他, 所以很多信息都已模糊。下午，佟辛溜出來找他，在離家很遠的一家甜品店裡。

佟斯年不言語，行動逆了她的意，我行我素繼續靠近，直至半臂遠的距離。

恰好薛小婉有個專業老師，人脈頗深，協助督辦，很快，當地村委、派出所警官共同去往程楓家進行情況摸底以及第一次勸說調解。

霍禮鳴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佟辛？」

霍禮鳴看著他身影，心說，這未來舅哥，真是心地善良。想必以後見家長, 他也不會太為難自己。

寧蔚還沒發話，霍禮鳴一個勁兒地贊成：「來來來，多一雙筷子的事！」

車一停，拎著車鑰匙就往樓上跑。

佟辛嚇一大跳，急急想掙，「你幹嗎呀，快鬆開，我哥還在呢！」

程父瞬間閉麥。

佟辛把內容讀給他聽，一字字的，很清晰。

到清禮是傍晚，寧蔚已經做好了飯。

民警：「這事本來就是你家不對，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放哪和圖書都沒這個理。」

兩人啟程返回上海，高速路上，霍禮鳴就收到民警發來的調解協議。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程家收了霍禮鳴那一筆錢，今後再不會直接或間接找寧蔚索要任何財物。

電話掛斷後，佟辛長呼一口氣，卻仍然笑著安慰霍禮鳴：「沒事沒事，咱們再想辦法。」

霍禮鳴這通電話一打，佟斯年開快車來得那叫一個快，順手還帶了兩瓶紅酒。霍禮鳴笑著說：「佟哥，興緻這麼好啊。」

寧蔚：「我弟弟還在外面，不怕他看到？」

「你還記得薛小婉嗎？我高中同學。她高考後去了警察學院，專攻刑偵技術專業，就在明水市上學。」佟辛說：「我們可以試試讓她幫忙。」

佟斯年頷首，「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說。」

和這個糟老頭說不通，他抬眼看二樓，大聲呵斥：「程楓！你個傻逼給老子滾下來！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

佟辛花一個小時，洋洋洒洒地寫了一份情況申明，並馬上發給了薛小婉。薛小婉找了幾個已在當地基層工作的師哥，把這份情況書投遞到程楓所在地的執法機關。

佟斯年吸了吸氣, 沉默數秒后, 倏地一笑, 「嗯。」他問：「上去找你姐姐？」

霍禮鳴怕他不知道地兒在哪，還熱心地指了指方向，「佟哥，左邊。」然後說：「我去窗戶邊抽根煙。」

哪兒還顧得上那麼多男子漢氣概，二話不說立刻牽住她的手，「牽牽牽。」

「……」霍禮鳴低咳兩聲，「就不能盼我好點兒？」

程父不僅不聽勸，還吆喝著程家老老少少一塊兒上，「我今天就是把你打死在這，也沒人敢抓我！！」

「不許動！都給我把東西放下！」

霍禮鳴揚眉，「正經啊，那你還能喜歡我嗎？」

「擔心我啊？」霍禮鳴心情立刻恢復一大半。

霍禮鳴記起來了，「是不是高中時，她哥欺負過你的那個人？」

結果霍禮鳴一到程家，就遭程楓的父親破口大罵。

霍禮鳴心有戚戚, 「讓你和家裡人看笑話了。」

佟辛：「程楓呢？」

佟斯年ｈｅtu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微微皺眉, 「禮鳴？」

「你又過來給病人送葯？」霍禮鳴感慨：「佟哥真是醫者仁心。」

「……」

這邊廂。

佟辛一愣，伸手就彈了彈他耳朵，「你能不能正經點！」

「超颯的！」佟辛慶幸，「幸虧她當年沒輟學。」

佟斯年進廚房，一眼看到寧蔚站在洗手池前發獃。寧蔚對氣味敏感，淡淡的男士香入鼻，她立刻回過神，轉身看著他。

佟辛沒點愧疚之心，反倒越發淡然，雙手環抱胸前，一副「你自己可想好了」的表情。

民警分兩邊調解，程家那邊依然暴躁。

回到車上，霍禮鳴倏地把手鬆開，不悅地看著她，「不是不讓你過來嗎？」

佟辛的手放在他后腰，用指腹流連忘返地蹭了蹭，心裏說，該摸的還沒摸夠，怎麼捨得你出事！

佟辛聽完，立刻去牽他的手，「我跟你一起。」

「行，那就麻煩您了，有消息聯繫我。」霍禮鳴剛掛電話，佟辛眼前一亮，告訴他，「我還真有個熟人在明雲市。」

佟辛也不裝腔拿勢，就這麼摟上他脖頸，吊著人撒嬌：「我也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調，我真的很擔心你。」

「是。」霍禮鳴面露悵意，「我跟她打聽點事兒。」

佟斯年進門，開鞋櫃，換鞋，來這兒輕車熟路得就跟自己家似的。他「嗯」了聲，「不正好能玩兒真心話大冒險了。」

「佟哥？」

霍禮鳴的車開到半道兒, 又想起還有事要跟寧蔚確認一下。於是又開了回去。

霍禮鳴聽得一愣愣的，「日！我女朋友不愧是學新聞的！」

佟辛不滿他鬆手，「你可以。」

第58顆

佟斯年雙手撐著後面的台沿，將寧蔚困在雙臂間低聲：「真以為我打不過他，嗯？」

走在後面的，佟辛舉著手機，語氣不卑不亢，「你們剛才的行為和言語我全部錄下來了，藐視法律，行兇傷人，沒人敢抓你是吧？我倒要看看，這些證據，夠不夠抓你！」

剛落音，廚房裡的佟斯年別過臉，「――阿嚏。」

倒也不必如此直接。

這句話或許戳到程家敏感的神經，程父一聲大叫和-圖-書，揣著鋤頭就往霍禮鳴身上打，凶神惡煞說狠話：「死女人想撇清關係，門兒都沒有！二十萬還完了你以為就完事了？想得美！我就賴上你家，有種你搞死我啊！」

霍禮鳴默了默，決定：「我去一趟明水，和那家人當面談。」

寧蔚背過身，無奈搖了搖頭。傻白甜。

霍禮鳴堪堪忍住沒動手，左躲右閃。只鉗住老人的手腕，吼道：「我警告你！別動手！」

佟斯年很平靜, 確實也不想刻意再隱瞞什麼，他笑了笑，就這麼對上霍禮鳴的眼睛。

佟辛指著身後的人，臉不紅心不跳道：「律師，回去后寫訴狀，我要告他們！」

佟辛拿起紙頁一看，明雲市，茂秦縣。

一看是警察，到底是有所顧慮，但依然罵罵咧咧。

他抬起手，用那沓錢一下一下拍程楓的臉，一字一字撂話：「我姐用二十萬買她六年青春，你他媽算個屁！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再敢騷擾我姐，我一定讓你死。」

她難得有這麼居家的時候，淡妝提亮好氣色，捲髮紮成馬尾，白色T恤簡簡單單。她什麼都沒有問，卻已知道這個弟弟為她去做了什麼。

「……」

霍禮鳴生生品出了幾分威脅之意。

「在鎮上開了家印刷店，但還是好賭，欠了不少債。」薛小婉說：「調解員也找到他，希望他理智勸說家人不要去鬧事。他態度一般般，說他管不了。」

寧蔚：「……」

兩人一合計，出了一套合法合理的計劃。

霍禮鳴眼神像沸騰的水，一秒就能讓人露出白骨。他站起身，把錢從程楓頭上撒下去。滿目的紅，在他轉身的一瞬，只剩冷然與蕭條。

霍禮鳴驚奇, 「這也太巧了。」

佟辛憤怒：「什麼管不了，就是想趁機訛錢！」

次日，霍禮鳴從老趙那兒要了三個壯漢，開車去了程楓家。

佟辛靈機一動，甜甜地問：「姐姐！我哥一個人在家，可不可以叫他也過來吃飯呀？」

「你打算怎麼做？」

寧蔚住六樓，電梯顯示還在頂層, 半天沒動。嫌難等, 霍禮鳴直接走的樓梯，到五樓時，霍禮鳴和佟斯年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