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斯年番外 歡濃之時（6）
辛灧睜大眼睛, 「我，我……」
可手一頓，又放棄了。
恰好，手機響，佟斯年打來了電話，「在哪兒呢？我到了。」
「慢慢磨吧。」佟斯年微微嘆氣，「準備好持久戰了。」
佟斯年低聲：「怎麼不說話了？」
刑堯被她這笑容磨滅了一半火氣，嫌棄地挪開眼，「難看。」
寧蔚的靈魂，被他送到九重天外，一切都失重了。寧蔚發現，佟斯年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斯文敗類，三十幾歲的男人，身材也不知怎麼保養的。
「好吧，」佟斯年笑，「我在外面小區找了戶人家給做的。」
「什麼意思？」
辛灧又開心起來了，「是吧是吧，就他們兄妹倆有同盟，誰還沒有，我也有。」
佟斯年皺了皺眉，察覺這事兒可能要談崩，於是快步追上去，「媽，媽。」
寧蔚如實說：「女粉。」
「我就打個比方啦。您看您看，您就是鑽牛角尖了。」佟辛學了幾年新聞，嘴巴越發伶俐，字字珠璣。
牆體倒塌，碎磚亂飛。一眨眼的功夫，灰飛煙滅。
「不喜歡。」寧蔚誠實說：「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吃外賣太貴了。」
她上樓，推開包間門。
辛灧不被糊弄，「你爸可不敢認。」
佟辛立刻安靜閉麥，目光筆直地看向佟斯年，彷彿在表明立場，不關我的事。佟斯年笑死了，「媽，你們怎麼像小學生吵架。」
還是太年輕啊。
她這一趟回B城，沒有告訴佟斯年。佟斯年還挺心急，知道這裡有個不好應付的刑堯，怕她吃虧。於是第二天，也買了機票飛過來。
嗯，有點心虛。
「什麼高學歷，名校畢業，工作，我們呢，也不是真正看中這些。如果看中，當初也不會同意辛辛和小霍在一起了。」佟承望語重心長道。
佟斯年安靜著，沒否認。
寧蔚順著他，心底里，是真把他當弟弟看待了，哪怕他比她大兩歲。
「還行吧。他給我看過工資卡，能養活他自己。」寧蔚風輕雲淡地說。
輕飄飄的一句話，是旁人不知道的苦。
「那媽那邊？」
辛灧眼睛有點濕，搖了搖腦袋。
寧蔚難得的，沒回嘴，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歪著頭，笑起來憨憨的。
「行啊，我同意。」辛灧氣呼呼地說：「他們姐弟倆，和你們兄妹倆，只能選一個！」
「姐姐人很好的。」
一聲「咱媽」，把佟斯年的鬱氣直接給點燃了。他站在窗戶邊，單手環著腰，高冷應聲：「嗯，還可以。你也可以叫『咱媽』，但你和寧蔚之間，只能選一個。」
―
佟辛當即道歉：「媽媽對不起。」
「別廢話，愛說不說。」
電話掛了，佟斯年心想，總不能你一個人過好日子，要焦慮就一塊兒焦慮吧。
寧蔚說：「你站在外面別動，我就出來。」
「阿姨。」寧蔚輕聲叫她。
狂妄自大，從她嘴裏說出來偏就言之有理。佟斯年笑了，從背後擁住她，問了個早就想問的問題，「寧蔚，和_圖_書你直播間的粉絲很多啊。」
寧蔚自然而然地走過來，把袋子里的餐盒一個個拿出來，「我今天燉了冬瓜排骨湯，什麼調料都沒放，加了一點點的鹽，您嘗嘗看。」
寧蔚真摯誠懇：「請您相信我。」
刑堯這人，是正統家族出來的孩子，偏偏長歪了，人挺野性隨和。寧蔚在兩年前第一次見他時，第一感覺就是，真像霍禮鳴。刑堯是喜歡她，但平心而論，寧蔚覺得，其實也不是非她不可的程度。
「寧蔚我不會放棄。」佟斯年撂話，「要叫媽，也是她叫。」
「一邊兒去。」刑堯皺著眉，煩的很，「那一晚你不知道『低頭』兩個字怎麼寫是不是？跟我就這麼能杠？你是一個女的好不好，吃虧還沒吃夠啊！」
辛灧哪怕沒那份堅決的反對心思，但被兄妹倆這一頓說道，心情就變得更差了。佟斯年每天下班都會回來吃飯，小心翼翼的，頗有幾分討好求和的意味。
「沒事的阿姨。」寧蔚把人按了回去，一點也不露怯，「您休息。」
「嗯。」寧蔚撩了撩頭髮，「我這麼好看，誰不喜歡。」
辛灧問：「你和小霍是怎麼分開的？」
「我鑽什麼牛角尖了？」辛灧火氣也上來了，倒也不是生誰的氣，就覺得，一雙兒女統一戰線，這不是欺負人嗎。
這話跟小孩兒似的，寧蔚揚了揚嘴角。
她的指尖沿著他腹肌的輪廓輕描慢寫，在他的深重的呼吸聲里閉上眼。
「阿姨。」寧蔚淡聲，承諾：「您的心愿，我願意用一輩子來實踐。您選我，不會後悔的。」
適應尷尬的最好方法，就是坦然接受。辛灧也不勉強了，任她忙碌，語氣真摯：「小寧，謝謝你了。你手藝真好。」
在最需要愛的年齡，賜她一身破衣爛衫。
「……靠。」
佟辛滔滔不絕, 「您不了解現在年輕人的擇業方向，像主播啊，駐唱歌手啊，都挺掙錢的。不信你問問哥，姐姐一個月掙的，不比他少。」
「您還嘆氣啊。」
「比久？」佟斯年冷哼，「我比你更久。」
佟辛坐過來，扒拉著媽媽的手語速賊快，「您怎麼就不能同意姐姐和哥哥呢？」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嗯。」
寧蔚「嗯」了聲，把帶過來的特產遞過去，「幫忙分給大伙兒吃。」
寧蔚眼眶有點熱，不敢回頭看。
這倒真讓他無槽點可挑剔了。
這人爭強好勝，有時候跟小屁孩兒似的，十分欠揍。
佟斯年笑起來，眼睛向下彎，溫柔又詩意。
寧蔚點點頭，「我爸媽過世得早，我已經記不太清他們做飯的味道了。其實除了填飽肚子，我確實也很喜歡做飯。有一種滿足感吧。」
刑堯別過頭，「浪費我酒錢。」
「醫生一個月能掙多少。」他嘀咕。
寧蔚笑意始終在嘴角，「您要喜歡，以後我幫您打下手。」
「佟斯年，你別對你母親這麼大的偏見。她很好，很愛你們。我不許你這樣說
hetubook.com.com她。」認真的語氣，還有點生氣。
辛灧沉默吃完，把碗輕輕放在桌面上，「是寧蔚做的吧。」
佟斯年的收入還算可以，之前在ICU工作，忙是真忙，但回報也豐厚。加上績效，一個月小五萬是夠的。他後來特地去了解過直播行業，不說一線，三四線的收入都相當可觀。
忽然，身後一陣不小的動靜。
連辛灧都沒料到，佟辛在這個周末回來了。這丫頭從小到大都親她哥，不允許哥哥受委屈。一進門, 鞋都沒換, 就嚷嚷：「辛主任，你的可愛值大打折扣了啊。」
辛灧登時火冒三丈，「不管什麼事，你永遠這態度。我真是勞碌命，天天操心這一大家子。行行行，你們一個比一個能說，晚上自己做飯！」
寧蔚挑眉看他，「走什麼，我得來領工資呢。」
「不那麼喜歡。」寧蔚說：「愛他而已。」
佟辛和佟斯年對視一眼，沒吱聲。
一晚上氣壓都很低，霍禮鳴不知情況，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給佟斯年打了個電話，語氣欠颼颼地問：「佟哥，咱媽通情達理吧？」
「你就這麼喜歡他？」刑堯眯著眼睛問。
「你喜歡做飯？」
辛灧靜靜聆聽，眼神亦包容如水。
「請不起你了。」刑堯負氣道。
這個新鮮的稱呼，帶著至深的感情，讓她看到了路標指引牌，指引著，一條嶄新的未來之路。這是一個女人，在情感選擇之中，最欣喜看到的答案。
寧蔚走的時候，刑堯出來送她。下到樓梯中間，「蔚蔚。」
「堯哥。」寧蔚說：「下次見面，能不能別對他那麼凶。」
刑堯坐在沙發上，疊著腿，一直盯著她，像是知道她一定會來找他。
寧蔚看著他，輕輕笑了下。
佟辛朝佟斯年那邊努努嘴, 「那你問哥哥嘍。」
佟斯年鬆了口氣，聲音也沒那麼緊繃了，「那就好。」
辛灧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忙不迭地抱怨：「辛辛周五特地回來幫她哥，把我一頓說的喲，都不給我反駁的機會。哎，我跟你說啊，他們兄妹倆，從小就是一邊兒的。看著和和氣氣，不管誰有事，那絕對是統一戰線。」
刑堯總算挽尊，美滋滋地問：「他是怕我了吧？」
一笑泯恩仇。
她沖老伯點了下頭，然後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往前走，走向廢棄的舊樓，那裡已經布滿了人。它像一隻沉睡太久的野獸，熱鬧也吵不醒來。鎚子敲打聲，吆喝聲，施工丈量的捲尺從一面牆到另一面牆。寧蔚從中間穿過，下意識地轉過頭。
「是個好人。」寧蔚想了很久，補充道：「好醫生。」
「好？」寧蔚輕飄道：「她們都叫我老公。」
佟斯年吻了吻她耳尖，「老婆，操.粉嗎？」
得了，一句話徹底斷了刑堯的念頭。他手一推，「你走你走。」
「好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她。」
霍禮鳴聽出來，他就快要失去這一座靠山了。「不是，哥，我都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辛辛在一塊兒這麼久，你也不能棒打鴛鴦。」
這場談話沒有後續，辛灧休息了。
一生踐諾，才是永恆的開始。
寧蔚脫了外套，直接罩著了他的頭。
「嗯？哦。」寧蔚輕飄道：「你不是早查過了嗎，還要給他點教訓。」
「他會覺得我的朋友都有狂躁症，然後給你推薦他們醫院的科室看病。」
佟斯年反應過來，隨即笑得劍眉斜飛，「我媽這一關過了？」
佟承望把包掛在門后，「你這急性子喲，又誤會了不是。」他走到辛灧前面，看著兒子女兒，「你媽這人嘴硬心軟，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又拉不下面子。你們這兩個啊，也不讓著點你媽。」
他也留意過寧蔚的直播間，刷禮物的，一晚上都能十幾萬。
寧蔚穿過那一片廢址殘牆，路過那一面寫滿字――［我不能愛他？］的牆壁時，她腳步停了停。寧蔚面對它，靜靜看著，然後拿出手機想拍個照片。
佟斯年說：「我爸做的。」
佟辛表情嚴肅，「辛主任，您怎麼也跟那些迂腐的家長一樣了？看不上姐姐駐唱的工作，瞧不起姐姐沒上過名校, 還嫌棄她的出身。」
辛灧看著她，回報以同樣的真誠，「阿姨不是冥頑不靈的人，辛辛和斯年過得開心，過得好，才是我最大的福報。之前對你那樣冷淡，是因為我一時消化不了。」她自顧自地一笑，「你說是不是安排好的，都找了你們姐弟。」
和陰暗，和悲慘，和那些鬱鬱寡歡。
佟斯年早下班了，等在醫院門口。
辛灧愣了愣，被她眼裡明晃晃的勇氣給灼著了，甚至有點心酸和心疼。她什麼都沒說，只握緊了寧蔚的手，很用力的一下。
辛灧也是鬱悶，「我為什麼要同意？」
佟斯年笑了下，「沒關係。」
辛灧拍著沙發站起來，丈夫回來了，像是找到了可以為她撐腰的靠山了。「還不如不回來呢，回來就知道惹我生氣。佟承望，你看你養的好兒子好女兒！內部團結一致抗外，敢情兒我就成十惡不赦的壞人了是嗎！」
「你這孩子。」辛灧抬手拭了拭眼角，就是莫名的有些委屈，「怎麼都這麼想我了，我明明不是一個壞老太太的。」
辛灧一頭懵，「你回來了？」
「我很喜歡您兒子。」寧蔚直視她的目光，可以接受任何檢閱，「之前那幾年，我不敢接受，因為我覺得自己配不上。斯年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我怕自己辜負他。」
「嗯？」寧蔚抬起頭，從間隙里仰看他。
寧蔚笑出了聲兒，「我也覺得。」
「姐姐還那麼漂亮，帶出去不給您掙面子嗎？」佟辛有條不紊。
寧蔚的耳朵被燙了下，繼而沉默。
辛灧也笑，「好多了，謝謝關心。」
「喉嚨被堵死了。」她心跳加快，腦子裡全是「老婆」兩個字。
她渾身一僵，怔然抬起頭。
刑堯於她，沒有半分愛慕之心，但有滿分的知遇之恩。她能在B城這個和-圖-書還不錯的平台，唱自己喜歡的歌，做自己熱愛的事業，她是感恩於他的。
佟承望無奈聳聳肩，「好心辦壞事了吧。」
寧蔚倚靠門邊，雙手環胸，慵懶地沖他笑了笑，「你別這要吃人的眼神看著我，怎麼，又想灌我一箱酒啊？」
挖掘機轟隆隆地駛過來，對著寫滿字的那一面牆，沉重又果斷地挖下去。
辛灧仍能從這個女孩兒的眼睛里，看到蒼涼和平靜。有故事的人，一個眼神，就能給人震撼。辛灧隱隱約約猜到，佟斯年為什麼如此喜歡她了。
陽光燦爛罩下，給她鋪出一條明亮大道。
她戴著這頂皇冠，走向佟斯年，去擁抱一個嶄新的未來。）
「敢不回來嗎？」佟辛說：「我哥都快為愛人憔悴了。」
她笑了笑，「阿姨，您好點了嗎？」
她握著手機，走去江水和廢址之間的那塊空地上，往切割的大岩石上一坐。煙盒裡還剩最後一支煙，寧蔚就這麼吹著江風，沐浴著晴空暖陽，慢條斯理地抽著。
寧蔚心裏，忽然升起一句話――
寧蔚心思一沉。
卻又在最好的年齡，給她戴了一頂絕美皇冠。
辛灧忍不住委屈，「一回家就一直說，都不給我說話的餘地。什麼帽子都往我腦袋上扣，白的也能說成黑的了。既然你們這樣想我，那我也不多說了，行行行，我就是你們嘴裏那樣的人。」
燃燃雄心還沒來得及東風吹呢, 佟家那邊的「圍剿戰」已經開始了。
寧蔚回頭一看，湧入很多施工隊隊員，還有一輛漸行漸近的大型挖掘機。
半天沒動靜，她一看，寧蔚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便當袋。
「還有斯年，你看著他溫和斯文，其實特別犟。」辛灧嘆氣，「名字取錯了，不應該叫佟斯年，該叫佟小爆的。」
和曾經的自己。
―
「G。」辛灧輕聲應答。
佟斯年卡頓一秒，隨後抱她更緊，「但我能叫你老婆。」
「咔擦」，卧室門落鎖的聲音。
「本來是在同一家福利院，後來他被家庭領養，我就自己跑了。」寧蔚笑了下，似是有點不好意思，「太想弟弟了，想去找他。結果不認路，走丟了。」
「我怎麼就不能嘆氣了。」
寧蔚踏著塵囂與雜亂，亦步亦趨地走了出去。灰塵漫天里，她看見佟斯年一身淺色風衣，玉樹臨風地立在那兒。目光左顧右盼，直到看見她。
辛灧已經起身回卧室。
「你才小學生呢！」辛灧剛說完，開門聲響，佟承望拎著公文包下班回家，見這陣仗，著實嚇了跳，「喲，這幹嗎呢一個個的。咦，辛辛你回來了？」
佟辛皺巴著臉說：「好心辦壞事了。」
寧蔚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但凡佟斯年有過一絲動搖，就不是今天這局面了。沒所謂安不安排的，要安排，那也是老天，是緣分，是妙不可言。
辛灧冷哼：「我活這麼大歲數，面子還要她來給？」
辛灧想下床，「我自己來。」
「……」
承諾不難。
佟辛垂眸和*圖*書看地板，抬起手撓了撓鼻尖。
笑著笑著，寧蔚的手背忽被辛灧的掌心蓋住。
其實辛灧從第一頓開始，就察覺出端倪了。不管是外面找的，還是店裡的外賣，都不會這麼用心。碗筷成套的花色，每次的煎蛋都做成一顆愛心。飯盒分兩層，底下那層，回回都放著清洗乾淨的櫻桃葡萄。
到酒吧時，熟識的還是熱情打招呼，「蔚姐。」但語氣里多了幾分小心翼翼。阿芙湊上來，悄咪|咪地告訴，「堯哥在樓上呢。」
寧蔚笑得牙白如貝，像個小太陽，「行。」
其實刑堯想過，她大概會說很多那個男人的優點，炫耀也好，懷著心思勸自己放棄也罷。沒想到，寧蔚就這麼簡單地評價佟斯年。
也不知是不是湊巧，恰逢陰雨變天，辛灧手疾犯了。幾十年握手術刀留下的病根，疼得抓心撓肺。佟斯年把她接去醫院住院做理療。忙前忙后的，中午晚上都能帶來可口的飯菜。辛灧一嘗，讚不絕口。
寧蔚笑了笑，走過來，「你要不解恨，我自己掏錢，再給你賠個不是，行不行？」
醋意躍躍欲試地撲騰著，寧蔚懶洋洋地應：「嗯。」
「他帶給我的震撼，遠比他自己想象中要多的多。他教會被愛的感覺，以及如何去愛一個人。他讓我看到生的希望，讓我明白，想要的就爭取，爭取到的要珍惜。」寧蔚一字一字地說：「這樣一個男人，我不會放開他的手。他為我付出的那幾年，我會用更多年去回報。」
安靜了幾秒，他悶聲問：「對方什麼人。」
午覺醒后她靠著床頭看書，五點多，輕輕的敲門聲。以為是護士換藥，辛灧頭也沒抬，「請進。」
「男粉多還是女粉多？」
佟斯年坐在沙發上看郵件, 沒什麼反應, 只唇角微微彎了彎, 挑眉問：「憔悴了嗎？不還是挺帥的。」
辛灧不想跟兒子說話，置氣地坐向右邊。
寧蔚上車時，他瞄了好幾眼，與平常無異的表情，真讓他捉摸不透。忍了一路，到家時，終於憋不住了，「我媽要是說了不好聽的，我替她跟你道個歉。」
佟承望擺擺手，「多大點事情啊，至於嗎？」
辛灧嘆了口氣, 「你們兄妹倆, 哎。哎。」
寧蔚在清禮待了一周，還是飛回了B城。
命運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辛灧是真被他倆氣到了，連著幾天都悶悶不樂的。佟辛周日還得往上海趕，她臨近實習尾聲，事情多。佟斯年送她去機場的時候，一路都很沉默。
刑堯彎了彎唇，「這周加唱一場，不付工資啊。」
秋高氣爽，特別好的天氣。
「……」
佟辛瞪他一眼，「我這為你說話呢，配合一點好不好, 活該娶不到老婆。」
上午十點，寧蔚又去了一趟那個拆遷舊樓區。
有個老伯走近了些，到路中央沖她招手，「姑娘，這邊要施工了，你還是先離開吧，不安全。」
辛灧聯想到她的悲苦身世，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也好，自己做健康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