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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別人，早就沒機會站在這。

「你要說什麼？」邵廷忍不住開口。

「該想的想清楚了么？」

這回變成了姜蜜不配合。

追了幾步，沒有加快速度或是乾脆跑過去，反而恍然停了腳步。

簡單點，直白點。她不討厭他，不討厭他的觸碰。

那雙眼清澈，有清晰可見的怔然。

敢躲敢跑試試？看來她是昨天還沒哭夠！

現在卻是大胆而又積極地主動迎上他。

「說？」

上樓？想了一下很快記起來，這棟大廈一層佔地面積最大，類似這樣的宴會廳有好些個。地表三層之上，高聳的建築便是酒店。

他大概有點不高興，不是很配合，姜蜜費了老勁兒才把他拉到角落。

「上樓。」

「想吃什麼我讓人現做了送上來。」

心裏猶疑、冷哼，一瞬間冒出許許多多念頭。架不住身體誠實，手果斷攬上她的腰，把她往懷裡帶。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很多。

姜蜜抬頭瞪他：「……」這人怎麼這麼自戀？

邵廷挑眉。

怎麼說？

邵廷兀自走出一段距離，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原先還是有的，後來不知怎麼沒了動靜。不自覺放慢速度，三步之後到底還是停下不再向前。

邵廷愣了兩秒。

七點多才剛剛睡下，睡眠並不夠，但邵廷此刻完全沒了睡意。

腹肌緊實，浴巾圍得略松，人魚線清晰分明，腹間整個線條露出一半。他背著光，睡眼惺忪緩慢邁著長腿，眉間微微蹙著，整個畫面好似國外健身男士掛歷寫|真。

聽出他話里的危險之意，姜蜜咽咽喉嚨道：「人家邀我來的，走總要和他說一聲。」

他動作一滯。

怕他誤會，更怕他就那樣扭頭一走以後，再也沒有以後。

「去哪？」

「可是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和你一起的感覺。」她說，「不會緊張，不會無措，不會小心翼翼。開心是平淡的，不開心也是平淡的。所有情緒都沒有起伏。」

房裡看了一圈，真的不見姜蜜。

他輸入密碼，房門開了又關上的和*圖*書剎那，姜蜜甚至產生了跳下地趕緊逃的念頭。

說你厲害，你能幹，連追都不追上來？

「抬頭看著我。」邵廷冷然開口，話音剛落下，姜蜜忽地抓住他西裝下擺，抬頭看向他。

電梯內沒有旁人，運行中完全封閉的環境，太曖昧，燥熱氣息一點即燃。

邵廷隨手撿起昨晚扔在地上的浴巾圍在腰上，起身從卧房走到外間小客廳。光線透過玻璃映進來，他光裸上身，淺銅色的皮膚看起來亮了些。

終於清凈。

完完全全，明明白白。

剛才她想都沒想就急著追他，幾乎完全是身體自然選擇，代表了她深層意識里的傾向。

他看的分明，衣服還在。

姜蜜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我不去，還沒跟齊珈言說，這樣很沒禮貌……」

他肩胛上隱約有咬痕，背後還有兩道指甲劃過的淺痕。

不同的是，畫面並不『完美』。

邵廷默默吃完點心，任她抓著自己的衣服，從旁邊取過一杯酒喝了半杯，放下后又看了她幾秒，才微微擰著眉說：「怎麼想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邵廷。

雖然答應了他的邀請，但她不敢喝酒，怕喝多了不清醒，她不信齊珈言，更不願意和他發生什麼。

邵廷心裏一動，方才的吻和她現在的話，久旱逢露般沁潤霎時讓他舒暢了，前幾分鐘還在想要把她拆皮剝骨弄死算了，現在躁怒已然熄了大半。

雖然邵廷幾乎沒有對姜蜜動怒發過火，算起來，只有不熟的時候寥寥見識過幾次，但這麼些時日相處下來，姜蜜對他早有了解。他這幅樣子，一看就是生氣了。

他嘴上輕鬆隨意，唇邊微微上翹的弧度卻出賣了他，手更是緊緊抱著，一點都不捨得松。

姜蜜直熱得腿都軟了，他才放過她。理了理她的鬢髮，氣息平穩后，拉著她朝外走。

不遠處觥籌交錯，而他們在這喧囂會場寂靜的昏暗角落偷偷親熱。脆生生碰杯的聲響，模糊的說話聲響，傳入耳中刺|激加倍，所有感官體驗愈發喧和*圖*書囂。

她的舌頭小巧，一點一點在他唇舌間試探。他覺得不夠，大掌摁在她腦後，帶著她，教她如何去加深這個吻。那一瞬間她似乎有一點怯，但只是一點，很快便學著他，炙熱又深切地和他糾纏。

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姜蜜微張唇喘氣，緩過勁來抿唇咽了咽喉。她抬眸直視他，說：「我想好了。我想和你一起，很多個白天……還有很多個晚上。」

齊珈言？好，好得很。

驀地想到什麼，忽然抬頭：「……對了，你剛剛吃的點心是什麼味道？香香甜甜的好好吃。」

邵廷臉唰地沉了。

她轉了轉脖子，把臉埋在他懷裡，聲音被擋住，悶悶的，但很清楚。

剛剛從卧房出來，床邊躺著被他撕爛的裙子——穿給齊珈言看的東西，礙眼的很。

「你知道拋硬幣做選擇的方法吧？」她道，「就是在選擇困難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拋硬幣，一面代表一個選項。把硬幣拋起來的瞬間，心裏就會有答案了。」

「我想回家……」

她看他的眼神不太正常，邵廷蹙了下眉，動唇要說話，她忽然從旁邊的小圓桌上拿了個點心塞進他嘴裏——她停下的地方正好在另一張桌旁，桌上擺著幾碟形狀各異的精緻點心。

姜蜜又重複了一遍，無比認真：「我想清楚了。」

「你別說話，我先說。」姜蜜攥著他的衣下角，「我想清楚了。」

地點和環境雖然有點不對，奈何繾綣安逸的時光太美好，姜蜜靜靜在他懷裡窩了一會兒。

這就是區別。

邵廷默了半晌。良久，對她這番真情表白只答了一句：「我以為這種事你早就應該認識到了。」

「他邀你就來了？」邵廷平靜的語調下暗藏不悅。

進了電梯姜蜜還想爭取，理由一個接一個，說到第七個借口，邵廷實在聽不下去，把她壓到電梯壁上摁著親。

環視一圈，房裡沒有姜蜜的身影。

姜蜜一把將邵廷推到牆上。

邵廷心裏不爽歸不爽，她做什麼到底還是順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被她這樣拉過來推過去都沒有半點反應。

「不是！」姜蜜趕緊解釋，「我本來沒想來的，是因為後來他說……」她看了他一眼，「後來齊珈言說，你能做到的他也能。」

姜蜜撇了下嘴，說：「剛剛你轉身走開的那下，我都急了。」

邵廷撩起她的裙子，手伸到底下肆虐，另一隻手在上邊作惡，他的胸膛紋絲不動，任姜蜜怎麼推都無濟於事。再者，呼吸都呼吸不過來，手上哪還有什麼勁。

但同樣覺得詫異，突然一下，她怎麼就想通了？

天光大亮，一看時間，下午三點。

姜蜜抹了把嘴唇，碰到剛才被他咬過的地方，皺眉吃痛小小嘶了聲。很快斂了神色正經說：「我說認真的，沒在開玩笑。」

他人高腿長步子寬，加上是有意走快，儘管她腿不短，但也追不上。

他轉身折返，走回去。停在她面前，有話想說，但遲遲不開口。

那天路燈下同樣是擁吻，和此刻比起來有太多不同。那時她拘謹，死死繃著，像一條緊到輕輕一碰下一秒就會斷裂的弦線，被動承受，小有回應。

和禽獸，尤其是衣冠禽獸，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喜歡……是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的。

姜蜜沒答，鬆開他的衣角，改握他的手腕，拉著他就往角落裡奔。她一隻手拎著裙子，另一手拽著他，跑的辛苦。但對邵廷來說不過是邁步頻率加快了些，他被拽著，略被動地跟著她。

其實她早應該想明白的，孟行言碰到她的手背她都會躲開，和邵廷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反感彆扭，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邵廷繃著臉，說：「幹什麼？」

昨晚說的好好的，難不成一個晚上又變卦改變主意？

邵廷皺眉幾秒，拍板：「發個信息。」說罷拉著她繼續提步。

原先還有一點猶豫不確定，他這一推，倒讓她能確定。如果不是他，這種差別她也許還不能分得這麼清楚。

邵廷面色緊沉，一邊聽她說話一邊癱著和-圖-書臉沒表情地嚼著她塞來的點心。

姜蜜愕了一剎，想也沒想立刻拔腿追上去。

氣息滾燙，纏纏難分。

姜蜜看著他，沒答，突然一下——抬起雙手搭上他的肩膀，踮腳親上了他的唇。

下一秒不等她反應，俯首親就她的嘴唇。

邵廷頓了一下，因怒火繃緊的身體稍稍放鬆。

毫無徵兆的突兀動作，她就這樣從盤子里隨手拈了一個點心飛速往他嘴裏一塞，堵得他一頓。

邵廷不接話，只問：「你為什麼和齊珈言來這。」

邵廷停住，側目看她：「齊珈言？」

樓梯下的空間光線昏暗，被存放酒的大木櫃擋著，廳里看不到這處，他們完全隱在暗處陰影里。

隨便誰招手都跟著走，她會不會太好糊弄了一點。

邵廷頭也沒回，說：「你認識幾個人？走了誰會發現？」

姜蜜沒再說話，環抱著他的腰，角落寂靜，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可她人去哪了？

他說不清什麼感覺，糾結一團心都撐得發漲，悶得慌。

明明那天和他談話自己都說到了這點，複雜思維卻繞了個大圈把自己繞進去了。

然而心知並不能。

如果說剛才只是臉黑，現在邵廷是真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敢抬頭。臉上的潮|紅、微亂的頭髮和不成樣的裙擺，一看就像是剛被侵犯過的樣子，她不想惹人誤會——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事實。

眉頭像被人擰了一下，緊緊旋出一個結。

姜蜜聽他問起這個，想了一下，想搖頭又想點頭，覺得哪樣都不太貼切，沒得停住，頓了頓。

回頭一看，姜蜜遠在十多步之外的地方，竟然——或者說是果然沒有追來。

……

冗長的深吻把周遭空氣都燒盡，邵廷的手從她的腰往下，緊翹圓臀被他揉捏著，長裙布料皺起了褶，惹得她不禁哼出聲。

原本今天拒了這場應酬，但有個合作對象正好在，便順便過來打個招呼見一見，現在改了主意，邵廷哪都不想去，讓他在這樓梯下安家都行。

應酬的人打趣說要給他介紹女伴的時候，她https://m.hetubook.com.com不生氣更不在意。

猶豫的這兩秒看在邵廷眼裡，又是噼啪火光落在煤氣罐里，不悅登時漫天炸開。

「他邀我來玩……」

邵廷的臉色唰地一下沉了，「所以你就給他機會？很大方么，嗯？」

「你不同。和你在一起的感受是特別的。只有和你一起，我的情緒才會變得強烈。就連最開始對你的討厭也是。」

當下提步就要去找姓齊的，姜蜜忽然抱住他。

「我還沒吃飽……」

最可氣的是都這樣了，他還眼巴巴倒回來。

急？走那麼慢看起來是真的很急哦？

更讓人不爽的是，他現在站在她面前，她看也沒看他，眼神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她道：「齊珈言跟我表白，讓我給他一個公平的機會。」

邵廷不妨她開口問起這樣的問題，無從答起，「你塞給我吃的。」頓了下，眉頭一挑，「甜嗎？那你再嘗嘗。」

電梯一路暢通無阻上升，二十幾秒，到達四十層，出去的時候姜蜜窩在他懷裡，頭埋在他肩窩藏得死死的。

邵廷翻身一撈，床上沒有人。頓了頓坐起身，視線所及之處沒有想看到的人。

——都是姜蜜的傑作。昨晚纏在他腰上哼都哼不出聲，抱著他的脖子還不忘哭著咬了他好幾口泄憤。

「……也有另一個原因。」

「宴會才進行到一半怎麼能走？」

這回他懶得廢話，直接又乾脆的兩個字回答：「不行。」

她表情略微有些愣，有些出神。

坐上他的車到會場來，和他相處和他接觸，嘗試過以後便完全認清了。

她的身體和行動告訴她，她其實比她所認識到的還要更在乎他。

幹什麼？賣乖？討巧？

他抿唇不語，深深睇她一眼，轉身就走。

齊珈言忽然跑來說邵廷可以的他也可以，然而事實證明，並不是這樣。

「和他在一起我不緊張，也不放鬆。不會下意識關注和他有關的一切，也沒辦法在他面前完全放開自己。」

背後的指甲痕倒不是為了泄憤，那是蜷著腳趾發顫時，沒撐住，抱著他背脊的手力道不禁重了些。

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