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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道：「你既然已嫁給了國主，遲早會發此誓，如今又何必計較？只要你與國主恩恩愛愛，兩情相悅，這紫印只是你二人相愛的憑證罷了。」

魯檀道：「可人家……人家……嗚嗚……受了多大的委屈啊？連那些臭婆娘、醜八怪，都能對我好生羞辱！你難道任由我在此受氣？」

形骸嘆道：「這孩子想些什麼，我總是捉摸不透。」

形骸腦中一片空白，心想：「燭九竟令她有了身孕？這如何能夠？是因為正神寶珠嗎？」剎那間，他想起燭九曾對自己說過：她曾命一男子與她上一任妻子洞房，產下子嗣。莫非如今燭九又故技重施？

形骸道：「那要看法術的造詣了。道法無法召喚天神，仙法聽說可以。」

形骸道：「正神國如今也缺乏糧食？」

燭九笑道：「是啊，但我該拿什麼讓他們吃飽呢？」

形骸對魯檀無半分好感，但此時卻不禁對她的遭遇深感同情——她被心愛的丈夫欺騙，糊裡糊塗地被另一個不知名的男子玷污，懷上了孩子，更被咒印所迫，成了宮中高貴的奴僕。她生平玩弄了許多男子感情，不料如今卻遭遇了報應。

燭九低聲道：「多謝你，安答。我還聽說你帶回來不少冰行牧者，我已派人安置他們。」

形骸道：「世分東南西北中五方，每一方都劃分為許多地庭，地庭中低級的元靈神仙，可以用真名召喚。官階高的，則幾乎不受召喚，他們可以隨時命手下代替。」

形骸不禁語塞。

和-圖-書形骸說了怯翰難製造蟑妖人之事，燭九陡聞這等軍情，心中驚駭，可聽到形骸已找到了藥方，神色又變得甚是古怪。

孤鳴急道：「那還不如我自己冥想哪！」

形骸苦悶地搖了搖頭，深知燭九說的很對。他縱然有了三屍腦靈丹，可在無情的現實面前，這解藥救根本不了多少人。

孤鳴又問：「那天庭的神仙呢？」

燭九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果盆，道：「吃吧，都甜得很。」

但不要緊，孤鳴已確信那罪人是誰了，也已有了報仇的法子。

孤鳴喜道：「那立即教我，快些，快些。」

魯檀低頭道：「行海哥哥，你……你千萬……莫要立誓，你是我唯一的指望啦。」

形骸無奈搖頭，道：「我只勸你小心一些，其餘一概不管。我信得過你，你不會走上邪路。」

孤鳴透過車窗，望著街景，街上的人總顯得沉悶無趣，似乎覺得活著也就這樣，死了也就那樣。白國的百姓也很虔誠，但卻絕不缺乏活力。而正神國的國民並不偷懶，卻遠算不上幹勁十足。

形骸道：「就我所見，正神國遍地光明，僅有一處黑暗。民眾盡皆誠實，唯有一人欺瞞。」

魯檀嗚嗚哭道：「我好恨！我好恨你！你當初為何不願娶我？害我來到這麼個悲涼嚴酷的地方？」

形骸掩住她嘴巴，道：「你找的那醫藥神，多半正是教皇曾經的職責。他信徒增多，法力倍增，這才成為了中央安康神。」

燭九道：「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錯，我能凝聚人心，我能逼人臣服，我能命他們為我而死，我也能令他們勇猛堅定。但安答若以為我是鐵石心腸，滅絕人性的暴君，那可就大錯特錯啦。我從未將他們當做可以拋棄的棋子，也從未將他們視作隨意飼養的牲口。被我接納者，都是我國公民，享有公平，不乏權利，換言之，我想讓他們過上太太平平、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燭九道：「我對她很好，你可以放心。我相信就算是白國三聖，也不會如我現在這般寵她。」

孤鳴道：「若知道神仙的名字，便能召喚那神仙么？」

魯檀泣道：「是啊，我懷了國主的孩兒，我……命好苦啊！」

他隱約聽見魯檀低聲道：「嗚嗚，我好命苦，我好命苦。」形骸卻想：「世上比你苦的人無窮無盡，你在宮中，只要聽燭九的話，仍能夠養尊處優，事事如意。你雖然受了騙，失了清白，甚至沒了自由，但卻換來了燭九的虧欠與寵愛。」

形骸道：「我對魯平發過誓，不能告訴旁人。」

燭九點頭笑道：「侄女想要什麼，我一概滿足。」命人將孤鳴帶走了。

孤鳴裝作若無其事，不露半點恨意，道：「聽說有一位叫杜旅的醫藥神，爹爹，這名字與白國教皇一模一樣，你說好不好笑？」

形骸嘆了口氣，指了指舌頭，孤鳴頓時想道：「對仙神發誓，若要違背，會遭天打雷劈的。爹爹雖不不懼雷電，可畢竟是守諾之和圖書人。」

形骸道：「但得等我自己先學會了才行，你耐心等待數月，待我從天脈法則中探究一番……」

孤鳴問道：「爹爹，世上有多少神仙？」

形骸道：「天庭不比凡間小，更何況還有地庭，神靈比凡人更多，只不過有些神靈法力太低，無法凝聚成形，只是單純的靈體。」

形骸道：「可難道你就任由怯翰難壯大兵力？那些難民最終都會淪為妖魔，成為兇殘的敵人。」

形骸肅然道：「你若願意學，我可以教你。」

孤鳴「咦」了一聲，又想：「莫非懷有身孕，能沖淡那誓言的效用？這怎麼可能？」

孤鳴道：「我在哪兒可以學這等仙法？」

燭九道：「是啊，這兒的水草還算肥沃，但耕地也就這麼大。我建國才多少年？哪來兒雄厚的財富，四處採購糧食？況且你也說過，他國君王得知我統治的手段，對我頗有戒心，許多不願與我做買賣，打交道。加上零零星星的災荒，我實是沒多少餘糧，接濟整個北方的難民。」

燭九眨了眨眼，神色淡然，道：「你吃醋了？」

形骸道：「不，只覺得不對。自從上次你和我說起上一位王妃時，我已覺得不妥。」

孤鳴身子哆嗦得厲害，道：「此杜旅便是彼杜旅？他為什麼要假扮成凡人？」

來到宮中會客廳，見燭九身穿錦袍，坐在窗口，藉著陽光讀書。她容顏籠在光芒之中，仍美得不似凡人。但形骸卻覺得她頗為陌生，頗為虛幻。

形骸朝她微笑，見宮女向此趕來，鞠了一和*圖*書躬，就此別過。

孤鳴朝她深深行禮，道：「燭九叔叔，你和爹爹說話吧，我留在此處著實不便，想去先前那湖中塔里讀書，你能派人送我去嗎？」

燭九道：「人心難測，大人小孩都是一樣。」

魯檀泣道：「你……只有這些話要說么？爹爹讓你保護我，可你根本不管，任由我……任由我……啊！」她猛然劇痛，再說不下去。

形骸道：「若有人要殺你，我自會護駕。至於宮中之事，請恕我不便插手。」

形骸道：「你想找哪位神仙？說不定我碰巧認識。」

燭九道：「一些無腦的廢物，上了戰場，反而會令怯翰難自亂陣腳，喪失士氣。」

形骸指著她胸前吊墜，道：「你有這法寶，能令救出來的人永遠效忠於你，你需要臣民，也能統治更多的臣民。」

形骸乾笑道：「寵她？你是指讓別的男人令她歡喜上天么？」

孤鳴暗覺奇怪：「為何魯檀姐姐發了誓，仍對燭九叔叔這般不滿？她不應該對他畢恭畢敬么？」忽然，魯檀低頭彎腰，「嘔」地吐出一大口穢物。形骸扶住魯檀左臂，道：「王妃小心。」他探魯檀脈搏，身子一震，道：「恭喜王妃，你……你有喜了。」

她道：「你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

形骸道：「路上，我遇上了王妃。」他知道燭九定然已經知情，只要她願意，她甚至能通過魯檀的眼睛耳朵觀察一切。

形骸見識過魯檀搬弄是非的本事，他道：「那些宮女僕役絕不敢對你無禮，否則有違宮中禁令，他們https://m.hetubook.com.com將飽受咒印折磨。你不必多想，放寬心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魯檀道：「可是！可是……你就這麼不管我了？」

魯檀身子發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但恐懼之情佔據了臉龐。她伸出手，形骸見到她掌心中有一獨眼紫印。他已明白髮生了何事，嘆道：「原來如此。」

馬車駛向皇宮。

孤鳴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馬車行至宮殿前，兩人下車，繼續步行。突然間，花園中跑來一絕色麗人，正是魯檀。她見到形骸，熱淚盈眶，撲到形骸懷裡，放聲大哭，形骸只得扶住她，道：「王妃，怎麼了？」

若換做以前的形骸，早就義憤填膺，按捺不住，去找燭九理論。可他早已非當年那不顧一切的愣頭青，他略一沉吟，並不因此動怒，淡然說道：「王妃息怒，以免動了胎氣。王妃既然有孕在身，那更當靜心調養才是。」

孤鳴道：「我是你女兒，連我也不能說么？」

燭九道：「一國之中，有光明，也必有黑暗，有誠實，也必有欺瞞。」

形骸壓低聲音，說道：「你有所不知，教皇實則是天庭的安康神，那凡人只不過是他變化的假象。」

燭九笑了一聲，道：「是，那黑暗之地就在宮中，那欺瞞之人便是區區在下。然後呢？你想要我怎樣？你要我告知天下，我實則是個女子么？在那之後，我該何去何從？是不是該嫁給你做老婆，隨你浪跡天涯？」

形骸道：「可不是嗎？不過你卻不同，凡是你身邊的人，皆會對你敞開心扉，任你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