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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眼

作者:耳東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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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山水昭昭

番外七 山水昭昭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讓李凌白失聲痛哭。
梁運安站在廁所門口等溫延,聽到聲音也下意識瞧裡頭看了眼,隨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得,這哥又給人添堵去了。怕是想給李靳嶼報個仇?
「魯老師。」溫延主動招呼。
原來她才是李家最見不得人的那個。
魯明伯聽全思雲說過,溫延這個學生最難馴,他可不像李靳嶼那樣自我封閉,客氣、顧及師生情分,他壓根不顧的,而且這個學生說話最直白且難聽。魯明伯顯然是不太耐煩,不想同他交流下去,轉身便要走,溫延又開口叫住他,「哎,當初全老師是怎麼說服您不要孩子的啊?現在這情況,怕也是有些為難了,當然,您這麼德高望重,自然多的是小姑娘願意前赴後繼了,但就是您現在如果再要孩子的話,恐怕……」
果不其然,他們的媽媽當場嚇暈了過去,李長津倒是顯得格外淡定。兩天之外,他們決定送李明軒出國,試圖讓他們這段關係冷卻下來。
「春天馬上就來了。」樹說。
李長津說:「儘管不是親兄妹,但我妻子一直拿你們當親兄妹養,她當然無法接受你們亂|倫,所以當時我們沒有選擇告訴你們真相,是希望你們的感情能就此冷卻下來,於是我們把明軒送出了國外。」
現在她明白了,那是李長津最愛的小兒子——李明軒唯一的孩子。
難以啟齒,難以啟齒,他曾對他的那位學生說過。
溫延其實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魯明伯全思雲這對夫婦。魯明伯這人最善道德綁架,李靳嶼那時因為抑鬱症,或許吃他這套,溫延是從來不吃的。什麼最得意又難以啟齒的學生,壓根就是故意https://m.hetubook.com.com說些難聽話,噁心人罷了,因為李靳嶼當時退賽怕影響了他自己的帶隊的成績,嘴上明著說不介意,話里話外給李靳嶼施壓,道德綁架。這些事,溫延是後來聽梁運安和葉濛說起的。
溫延比李靳嶼小,只是一種男人間的爭強好勝調侃而已。比如讓對方叫爸爸。
執行死刑的前一天,李凌白躺在監獄冷冰冰的硬板床上,她跟獄警要了支煙抽,然後閉上眼睛,開始慢慢地回顧一生,但她發現,她已經想不起很多細節了。
魯明伯瞥他一眼,沒什麼心情同他敘舊,嗯了聲,便匆匆要離開。溫延笑了下,整個人靠在洗手池上,不疾不徐地開口,「您跟全老師沒有孩子么?」
兄妹三人,李維成,李明軒,還有她。李凌白清晰地記得,其實她跟大哥的關係不冷不淡,李維成對她好像沒什麼感情,相比後來出生的李明軒,特別粘她,於是大哥就被獨立在外了,他倆關係越來越親密。連後來過了界,李凌白都沒能及時收住,而是半推半就地仍由事態發展下去。
第一次越軌是好奇,是試探性的。兩人躺在床上,李明軒把手伸進她的衣服里,委屈巴巴地說想看看女孩子的胸,李凌白自然是拒絕的,她沒那麼大胆子,當發現事態往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時,她開始刻意避開李明軒所有的曖昧舉動,但李明軒對她越來越過分。那晚,洗完澡,她在看經濟學理論,李明軒直接衝進來連衣服都沒脫,甚至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就強迫著發生了關係。
兩人都沒有提出上訴。
李凌白非常清楚自己不愛李明軒,和圖書她對李明軒的曖昧源於一開始的刺|激、虛榮、新鮮,到後來越來越厭煩,恐懼,真真是噁心這段關係。
但很快,便沒了聲。表情變得晦澀不明。往日那些點點滴滴,猜忌漸漸浮上心頭。溫延是心理學專業的高材生,太知道怎麼拿捏人的痛處了。比如全思雲真有個兒子,不可能瞞得魯明伯滴水不漏,兩人這麼多年,必定有過猜忌和爭吵,有些東西,旁敲側擊比單刀直入更讓人難受。
比如李明軒是怎麼愛上她的。她跟李明軒第一次發|生|關|系是在什麼時候,是誰主動的,她半推半就,還是李明軒霸王硬上弓,她都已經記不清了。
他不說了。話頭留了個餘味。
「那個男人呢?」當時李凌白就著他的話問。
聽完判決,魯明伯的臉色慘白。上廁所洗手的時候,碰見溫延。
魯明伯都走到廁所門口了,突然停下來,面色鐵青地回過頭,瞧著溫延:「你什麼意思?」
「不可能!她早就——」
「大概就是如果他願意叫我一聲哥,我現在對你說的話會更難聽一點。」
「一樣,地球上也死了很多人,」風說,「但也有很多人重獲新生,不說了,小蟬蟬,你好好練練嗓子,等春天來了,你要唱響嘹亮的開幕曲。」
「被告人全思雲,因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四年;因犯故意殺人罪(教唆引導人自殺定罪為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被告人李凌白,因犯走私文物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年,剝奪政治權利兩年;犯洗錢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八年;因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m.hetubook.com.com四年;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以上,如不服本院判決,被告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魯明伯很快陷入了回憶的溝壑里,畫面在他腦海中飛速地切換著——
十二月,過去的恩怨如同那些霜雪漸漸融化在循環往複的日子里。那年冬天格外漫長,風雪來了又走,光禿禿的黑色枝椏總也抽不出新鮮的嫩芽,荒草遲遲不生,依稀似乎還能聽見春蟬夾在陰濕的泥層里,呀呀地叫喚著,春天什麼時候來呀。
執行死刑前,李凌白見的最後一個人是鈄菊花,通過監獄里的3QC視訊。老太太跟她穿了同色系的衣服,嘴上嘖嘖,扯了扯衣擺說:「哎喲,撞衫了。」
「你媽媽跟我妻子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關係甚至有時候連我這個丈夫都會嫉妒,後來你媽媽因為一個男人精神上出了問題,她不顧我妻子的阻攔,生下了你,但她很快就病逝了。於是我妻子決定把你收養過來,這個決定是她做的,我當時勸阻過,因為收養孩子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你又是個女孩子,我們當時只有一個維程,不太會照顧女孩子。」
李明軒回國那年,李凌白結婚。那之後其實安逸了很長一段日子,李凌白以為他長大了,然而並沒有。四五年的隔離,反而讓他更加瘋狂。
李凌白以為噩夢結束了,但她沒想到,她懷孕了。她理所當然是要打掉的,她更沒想到,李長津竟然願意用股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他得了艾滋病,我找到他的時候,剛拿到檢查報告,他說是你媽媽傳染給他的。和*圖*書他說他從來沒有找過那麼不幹凈的,因為他跟小姐都會注意措施,只有跟你媽媽忘記了。你媽媽沒有艾滋病,人也很好,只是因為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想,我妻子應該不會願意把你交給他,於是我答應把你收養下來。」
十天後,李凌白和全思雲被執行死刑。
風說:「去告訴海浪,對人們溫柔一點。」
魯明伯幾乎是下意識大吼。
李凌白生下李思楊那年。
「你趕著去哪啊?」蟬問。
「真丑,你穿這身衣服真丑。」鈄菊花喃喃說,自顧自地對著視頻碎碎念。
因為李明軒英俊帥氣,很粘人,在學校特別招女生喜歡,記憶力特別好,智商也超群,參加什麼比賽只要有他基本都是一等獎,眼睛里泛著不可一世的光。

「凌白,確實我該跟你道歉的。如果當初不是我為了給明軒留個孩子,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今年冬天死了好多蟬呢。」蟬說。
溫延直起身來,走到魯明伯面前,那張乖張的臉,笑得人畜無害,甚至還伸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的灰,「魯老師不要緊張,我只是出於好意給您個溫馨提醒,全老師也不是什麼都沒留給你的,說不定還給您留了個兒子呢。」
李明軒綁架了李凌白,將她囚禁在自己的公寓里三天三夜,日日夜夜同她發|生|關|系。李凌白丈夫報了警,第三日,他們在公寓找到被束住、身上遍體鱗傷的李凌白,還有因服食過量毒/品死亡的李明軒。
這一場庭審人很多,但格外安靜。分析完案情,所有旁聽者陷入沉默,震驚于全思雲的變態和惡意,和李凌白被洗腦的驚悚。心理醫生這個職業在那年著實被狠狠地黑了一和*圖*書把。旁聽席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溫延,梁運安,魯明伯,還有那個叫梁平的,魯明伯的學生。
十幾年前,她包里的小孩玩具。那些神秘的電話,他其實好幾次都懷疑全思雲是不是在外面找男人了。全思雲都矢口否認,魯明伯一直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後來,她被李明軒監控的沒有辦法,她只能想辦法,故意將這段關係暴露在父母面前。
從那次開始,李凌白髮現李明軒的佔有慾、控制欲都是變態的強,她但凡跟男朋友見過一次面,當天晚上李明軒就會睡在她房間里,甚至跟她說,如果你不願意分手,我們就永遠保持這種關係。
年底,李凌白和全思雲的案子正式開庭審判。那會兒李靳嶼和葉濛回了寧綏,李長津跟李卓峰在英國,庭審出席的只有李凌白的大哥,李維成。他全程跟李凌白沒有交流,眼神也沒有,一動不動坐了兩小時,聽法官宣讀完判決書,直接站起來,合了合西裝扣子,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魯明伯渾身一震,臉色極其難看。
溫延嘆了口氣,「全老師那麼保守一個人,悄悄跟前男友生下的孩子,這事兒確實也挺難以啟齒的。」
「所以我跟李明軒不是親兄妹是嗎?」
那天,李長津來探監,文件里是一份親子鑒定,和她準確的出生日期。
結果,溫延這話,給了他當頭一擊,不是男人,或許是早年跟別人生的孩子。魯明伯是二婚,全思雲沒結過婚,但他知道她之前有過一個很相愛的男朋友。
因為他吃醋了。李凌白那時候已經跟李思楊的父親開始交往了。
「你跟他什麼關係?」
李凌白一開始是虛榮,有這麼個英俊迷人又聽話的弟弟,理所當然地寵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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