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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器江湖

作者: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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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徒勞的比試

第十五章 徒勞的比試

「爹爹向來疼我,我可保證你段家商鋪,所有的貨品,在運輸上,從此高枕無憂。」五十郎一樂,眼睛眯成了小月芽,很是可愛。
第二日,便是最後一試。到場的只有三人,除卻滿臉憔悴之色的段水仙,餘下的,便是五十郎和冷無情。
先前破綻百出的白鶴亮翅,是因為姿態優美,所以多耍了幾次,現在這套狗屁不通,即不能攻也不能守的劍法,更是因為耍起來優雅漂亮而學的。
他一邊說,一邊揚了揚指甲,五十郎一下子撲過去,將他展開的指甲又縮成團,訕笑道:「都是自己人,不要內鬥,不要內鬥。」
段水仙啞然失笑,垂頭看向自己被抓得凌亂的衣襟,無可奈何的深深一嘆。
五十郎的臉立刻變得蒼白。
洛少身邊的十三騎立刻怒目相視,瞪得五十郎好一陣心慌,「難道是上次的刀傷?」
五十郎搖頭,正待說話,門外突然又是一波騷動,飛身而入的是一波紋著花紋的苗寨人。
五十郎大嗔,隨手將手裡的茶杯就砸了出去,冷無情不備,被他砸了個滿頭,茶水順著他的額一滴一滴的淌了下來。
因為激動,他舉拳輕輕的咳了幾聲,白瓷般的臉頰上立刻飛起淡淡的桃紅,越發的俊俏。
蜀大先生很是鬱悶,扭頭看段水仙的畫,揮袖怒道:「你看你,畫的一點創意都沒有,當然是敗筆。」
無鳥大師老淚縱橫,萬般內疚,皺眉沉思,許久,突然眼光一亮道:「柔妹,也不是沒有辦法。」
五十郎笑眯眯的答:「為了江湖的崛起而奮鬥。」
「洛少?」五十郎靠了過去,皺眉問道:「你的氣色怎麼這麼差。」
「到了明後天,無雙應該就可以趕來。」五十郎眸子閃亮,兩眼放光,看著窗外,道:「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見他。」
洛錦楓很是不耐,眼角瞄了瞄段水仙,索性凝視比武台,不再言語。
最終在五十郎的感召之下,冷無情一眾和洛大少一眾都住在了同一家客站。
因為中間起了波折,所以第三場比試,推遲到了第三天的臨晚。
「我若娶你,人財兩得,為何要毀去婚約?」他以扇支住下巴,笑的狡猾,道:「我喜歡你,蕭妹妹。」
「他住南側房,為什麼我一定就要住北廂。」貝安頓下來的冷無情眯著眼,咬牙笑道:「難道本宮主就是一隻任人掐的軟柿子。」
段水仙扇子一打,道:「這次我們不提供主場食品,只是零賣,仔細查點,不要出了意外。」
果然年年爆八卦,歲歲有緋聞。
「未來娘子,這下滯銷的糕點和瓜果收了個滿堂彩。」他喜形於色,俊美的臉上一派驚喜,看見五十郎目瞪口呆的樣子,順帶拋了個媚眼,道:「是不是開始對為夫的另眼相待了。」
眾人都吐了口氣。
四五個黑衣的苗人猶豫片刻,面色都是凄涼一片,狠狠的咬齒,竟然真的自我了結。
「我們雙雙還俗,再次墮入滾滾紅塵。」無鳥大師眼睛透亮,歡欣無比,「自然也不必忌諱什麼了。」
立刻便有人很激憤的回來:「難道你指望我們給你搞套白色的,現在經濟這麼蕭條,不買打折布料,怎麼發展會員?」
「你說我穿紫色的裙子好,還是粉的那件。」她笑意盈盈,一派期待之情,讓話到嘴邊的冷無情又咽了下去。
「想當初,老娘是無肉不歡的!」滅鳥師太越說越氣憤,完全忘記了武林大會這碼事,「我的萬三蹄膀,東坡肉……」
眼珠兒直往玉佩上勾,段水仙見狀,心裏扭曲思忖到:她毀了我的發,我必然要毀了她對玉的肖想。
按著號碼來,第一個上來還是魯地的大漢,只見他裸|露出半個胸膛,胸肌發達,看見蜀大先生舉杯掩飾自己偷窺過來的目光,很是得意,將肌肉順帶抖了又抖。
「五十,本少在此。」
她每說一樣,都會咽一口口水。
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舉著彎刀襲來。
五百門生無人能言,俱陷入沉默之中。
氣氛一下子變的很是尷尬。
「嗯,不|穿最好。」他勉強擠出個笑容,裝作調笑狀:「我若是冷無雙,絕對期盼床上有個赤|裸的美女。」
冷無情的眸犀利起來,嘴角一抹笑容,更加明媚,道:「好說,我和五十淵源非淺,外人當人不知道。」
他就像在跳舞,別人攻不進來,他也不攻出去,自顧自的舞成一圈。
「不過和圖書論起精美,」水仙大少搖晃著自己頭上的玉冠,很是得意,「還是我的為上品。」
他這麼一笑,隱在暗處的教眾立刻作鳥獸狀,退出方圓百里。
蜀大先生暗怒,捏住瓷杯地手抖了又抖,極力平淡道:「下一個。」
段大少爺長年經商,缺少江湖打鬥經驗,加之顧及自己的容顏外貌,與人格鬥起來,險象頻生。
她一個人自說自話,身後的冷無情臉慢慢的沉了下來。
他抖擻精神,站直身體,雙手從上至下翻理紅衣,眼角不斷的瞄向江湖志的寫手,見對方果然看來,更加警戒,抬手作姿,臉朝著太陽四十五度傾斜,嘴唇微啟,一派迷茫之色。
段大少爺,習的最好的是輕功,不是因為偏好此類武功,最重要的原因,就在於,輕功飛起來,飄飄若仙。
果然身嬌肉貴,還是一副大傷未愈的樣子。
美食當頭,居然忘記,大家群毆的是江湖上傳說中武功驚天地泣鬼神的蜀客,蜀大先生。
留下僵立的段水仙,徹底崩潰。
看見五十郎笑語盈盈的同別人交談,心裏頓時就有失去唯一親人的感覺。
底下的江湖人士,立刻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好吧,現在我們討論正題。」滅鳥師太站起身,拍拍衣服,「關於這次的武林盟主,我和幾派掌門商量了一下,決定以比試武功作為定奪。」
兩人對視一笑,從心底都升出了一種稱為親情的暖感。
五十郎立刻很垂涎。
金冠紅衣,面若玉雕,眼眸流轉,一派風流之韻,看見五十郎,咬牙切齒的跟了過來,笑道:「五十妹妹,怎麼不等等段哥哥,一個人就先跑來了。」
江湖志的寫手漸漸的從最後一排靠近了了台前,滿眼閃閃發光,奮筆疾書,五十郎探過頭去,看見白紙黑字的大標題,立刻震撼在那裡。
「你能不能以後笑的明媚點。」五十郎扶頭,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好好一個陽光明媚的少年,每天笑起來不是帶著抽風狀的,就是走陰冷道路的,真是浪費他的好皮囊。
蜀大先生背手,嘆息道:「出來行走江湖的,只得一句!」
她越說越失落,看見冷無情抿嘴不語,哈哈哈哈乾笑了幾聲,大聲道:「世上的奇迹那麼多,估計也不會缺我一個,你不要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
「你就即興隨便吟兩句吧。」他對五十郎的印象很是完美,所以心裏不知不覺已經內定了五十郎。
洛少懶洋洋的靠在被抬著的躺椅上,並不答她,事實上,那後背的傷口,極難愈合,不僅因為刀口深,而且還跟刀上塗抹的苗毒有關。
五十郎無言,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的跟上冷無情。徹底從腦海里拋棄了段大少爺。
五十郎這麼突然的一拉,讓段水仙很是驚詫,一個吃痛便順著五十郎的手勁垂下頭來,如墨的秀髮,立刻被襲來的彎刀砍去大半。
這麼一個情況下,五十郎的情形岌岌可危。
冷無情眼神一閃,彆扭的躲過她落下的手,笑道:「我向來不擔心,正所謂,好人不長久,禍害長百年。」
「柔妹,你這次有目標人選么?」無鳥大師仍然眸含情,一派寵溺狀,「你看,你最近都清減了。」
空氣像冰凍了一般,全場沒有一個人呼吸。
他倒不是要做門徒,而是實在咽不下自己失敗這口氣。
五十郎小心翼翼的跨過橫七豎八的屍體,一路小跑跟在了冷無情身後。
怎麼辦,到哪裡給她變這麼一個冷無雙?
「現在加入我們冷月教,可以享受一家旅遊的優待,不僅可以免費通過神龍架,還可以穿我們的統一制服。」
蜀大先生很是詫異,扯高嗓門大叫:「小兄弟,我收你做門生了,不要跑!」
「死遠一點,假女人。」
他一直孤寂,宮中的人看他都是戰戰兢兢,自己的父親更是視他為藥引,長久以來,潛意識裡,他都有一份強烈的不安全感。
他的桃花眼飄啊飄,眸中似有一汪盈水,始終蕩漾其中,說不出來的嫵媚,讓冷無情好一陣惡寒。
五十郎當場愣住,很是不解,問道:「為何?」她想過無數個結果,無非就是討價還價,段水仙是純粹的生意人,這麼誘人的條件,不會不聽,再說,娶一個不順心的妻子回去,的確不是精打細算的段水仙做的出來的決定。
還是,將那個噩耗直接告訴她?
不過和_圖_書人生在世,有個目標,總是好事。
大家的心都沉了沉,戒備的握緊手中的武器,退了又退。
那上面寫著:靈與肉的撞擊,光與佛的曖昧——記滅鳥師太和無鳥大師之間無限的奸|情。
「你能不能不要打架的時候做造型.」五十郎差點流下老淚兩行,段大少爺總喜歡每每擋刀之後頓一頓,擺出自己認為最有型的造型,這樣,速度明顯就比對方慢一拍。
他也懶得去問后幕之人,因為宮中之人大多是餵食了毒藥才會出行任務,反正橫豎一死,通常不吐露實情,就不會連累家人,所以,有些事,問了也等於白問。
「小五十……」
「冷月基,冷月基,魔教中的第一鬥雞!」有更賣力的聲音,插到兩派之間,惹得眾人好一陣惱怒。
「去死。」
抓耳撓腮許久,糾結的吟道:「遠看是蜀大,近看是茶杯,原來是蜀大捧著茶杯……」
段水仙抿嘴一笑,嘩的一下,打開摺扇,風雅的扇動,道:「有的時候,一段婚姻,並不需要愛情,蕭妹妹,你還是太天真,我和你之間,就是這個道理,你就乖乖的等著過門吧。」
冷無情微微一笑,道:「武林大會會持續一周,遲些,慢點趕來都是有可能的。」
為什麼會是這樣,原因很簡單。
冷無情的面立刻露出不自然的神情,強裝怒氣道:「我怎麼知道。」五十郎的眼眸黑白分明,純凈無比,使他無法和她再去對視,冷無情故作氣惱的甩甩袖子,獨自跑開,留下五十郎和段水仙對視。
「原來是洛兄。」段水仙順著那聲冷哼,發現居然是排行第二的洛大少,頓時喜笑顏開,看見洛錦楓高高束起的玉冠,很是艷羡,道:「兄台這個頭飾,估計沒有百兩,拿不下來。」
洛錦楓眼眸微轉,修長的手指探過五十郎的碎發,笑的很是溫柔,道:「我不稀罕那個什麼武林盟主,我來,全是為了你。」
比試的是畫兒。
「五十小嫂嫂,我們完全可以先游遍山水,再去紫金山下。」冷無情笑眯眯的提議,眼眸閃閃爍爍,一派遲疑。
噗,五十郎手捏著橘子,差點摔倒,這個冷無情就是實在,什麼話向來不拐彎,從來都是實話實說,雖然說,自己也覺得這個段水仙過於華美,但是,誰會當面指出來。
看向峨嵋派的目光更加敬佩。
段水仙回他一個嫵媚的笑容,帶著妖嬈之態,道:「難得看到洛少,水仙怎麼樣也要先陪洛少。」
「啊啊啊啊……」他暴怒,雙手舉起白玉劍,舞成一圈,居然也舞的滴水不漏,「我拼了……」
台下各派皆張大嘴巴。
紫金山下,各幫各派佔地畫圈,來得早的,早已經開始巴巴的拉選票,為這次評選武林盟主而奮鬥。
他們拉住五十郎和冷無情,很是亢奮的掏出制服一套,炫耀的晃了晃,衣服的料子是黑色薄紗做就,上面綉著展翅高飛的母雞兩隻,袍邊曲折落拓,並沒有拷上滾邊,就這麼如同破布一樣落下,很有藝術氣息。
蜀大先生獃滯了以小會,突然激動的蹦起,帶頭鼓掌,澎湃道:「好詩好詩,不流於式,這個這個,」他斟酌許久,斬釘截鐵的力挺道:「非常好,形象逼真,靈動活潑,非常好。」
段水仙皺了皺眉,伸指摁了摁胸前揣著的那塊黑色布料,心念轉了無數,看見五十郎大眼圓碌碌的盯著自己,終究沒有忍下心,勉強一笑,安慰道:「五十妹妹,這麼多天也等待下來了,不過幾天,估計你們便能見面。」
他一面說,一面咦了一聲,轉過身去,向身後的青衣侍衛道:「為什麼周邊的攤點沒有同步跟上。」
想起對方是江湖花季少俠排行榜的第二名,危機感立刻就浮現出來。
他完全當武林大會為發財之路,五十郎在一旁看得眼光爍爍,很是佩服。
「先生真是睿智。」門生之一,很是敬佩。
蜀大先生沉默,片刻之後,嚴肅的回答道:「安全第一!」
洛錦楓冷哼一聲,眼眸帶著厲色,向五十郎斜斜的睨來,讓五十郎好一陣心驚。
他這麼一想,立刻發奮,越發仔細的描繪起來。
他和蕭家結親,無非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他們怎麼回事?」五十郎別過臉去問身後的冷無情。
下一個上來的是五十郎的同鄉,揚州鎮遠鏢局的少鏢主,照例是粗人一個,斗大的字和_圖_書都不識一個。
語畢,甩袖而走。
他一激憤,連內幕都爆出來了。
果然是江湖狗血版本。
滅鳥師太的回答,是一雙大腳印,生生的印在了無鳥大師的臉上,踹的他暈頭轉向連轉了十幾個圈。
「你們倒是來的早,」段水仙扇著扇子,一身紅衣,眉目如畫,笑意盈盈的趕來,看見躲在冷無情後面的五十郎很是詫異,道:「五十妹妹,你今天扮的是小雞仔么?」
無鳥大師面色失落,很是傷心,習慣性舉起佛珠,念道:「阿米陀佛……」
上任掌門,是峨嵋的滅鳥師太,天生一副勞苦大眾臉,看誰都是一副仇人的樣子,剛一上台,就怒瞪了一眼眉含情,目含笑的少林方丈無鳥大師。
「少年情侶,因愛成恨,忘情絕義,墮入空門。」回答的卻是洛錦楓,他在五十郎的右側擠了個位,身後的十三騎和寶蟾宮的教眾互相瞪視。
一掌捶在桌上,恰巧將桌頭的玉佩敲了個粉碎,如粉末一樣,彙集不到一處。
「我宣布,這場比試,蕭五十郎勝出。」
他實在無法將那段事實脫口而出,儘管他也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儘管眼前的這個是自己平生第一有點興趣的女子,他卻怎麼也無法從自己口中透露出冷無雙已去的噩訊。
時光停滯,心弦應音而斷,段水仙的獃獃的發愣,看著自己的秀髮隨風而落,腦子裡那根稱之為理智的弦,嘣咚一下,盡數斷裂彈開。
段水仙因為悲傷過度,自動放棄了這一局的比試,餘下的不足十人,團團圍住,以蜀大先生為中心,賦詩作詞。
「想象那塊玉佩一到手,我就能抑制住我的毒素,」五十郎心下放鬆,半靠著窗欄,看向對月沉思的冷無情,「那樣,我就可以陪著無雙,賺一天是一天。」
啊?好熟悉的聲音,五十郎回頭,人海茫茫中尋找聲音的出處。
怔仲片刻,眾人突然想起青衣小童們手上還留有一些新鮮的瓜果,於是,一哄而上,繼續廝殺拚鬥。
看到五十郎看過來,嘴唇微彎,笑眯眯的叫道:「小五十,你倒是先來一步。」
……冷無情沉默,果然是遠大的志願。
「哦?」段水仙面容已整,很嚴肅的看她,道:「五十妹妹有什麼好的提議。」
五十郎看了一會,便覺得索然無味,完全沒有當初縮在閨房裡看江湖志的激|情。
「呵,我等的心焦,每每都會不厭其煩的問他,他怒了,也是應該的。」五十郎訕笑。
五十郎站在冷無情身邊,目瞪口呆,江湖,果然豐富多彩。
「請你以蜀大的衣服為名賦詩一首。」
滿屋子的人都啪啪啪的鼓掌,讓五十郎也亢奮不已。
原來這年頭寫實的已經不流行了,流行的居然是創意派。
棋局之旁的段水仙白皙修長的手指間夾著個小巧精緻的金算盤,噼哩啪啦,打的開心不已。
段水仙大驚,蕭家的優勢就是在那幾個專屬的運道之上,大凡南北運輸的人,都要和蕭家結交好關係,否則,那路途便會磕磕碰碰,一路不順當。
五十郎扁了扁嘴,百般無聊,回過頭去看洛錦楓,好奇問道:「你也上去比試么?」
先是一個大餅狀的物件,中間又開了兩洞,畫完以後,覺得很不滿意,又自作主張的在玉佩上發散性創作了點很華麗的花紋。
五十郎歪著頭想了半天,也下筆勾勒。
偏偏學文人手執紙扇,青衣長袍,一身呆肉的站在那裡,果然肉樹臨風。
洛大少的眸立刻變得黑邃深沉,抿了抿嘴,放下了懸在半空的手。
武當的掌門人,身著金絲織成的道服,表情嚴肅,瞪眼著眼睛和對面滿身綾羅綢緞的華山掌門人惡狠狠的對視。
哼,冷無情和洛大少同時別頭,眼眸里同時飛小劍,不屑的冷哼。
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段水仙。
洛大少被他弄得汗毛倒立,見他搔首弄姿,不時地用眼角瞄來,突然想起龍陽之好這碼事,立刻渾身不自在起來。
段水仙受到冷落,很是不憤,呼的站起,指著自己的畫,道:「我有哪點比不上她,你選她而舍我。」
冷無情的眼角又抽了抽,道:「我不愛黑色布料的。」
如此等待了兩天,武林大會召開的那一天,冷無雙也沒有出現,倒是迎來了一身紅裝的段水仙。
蜀大先生側頭去看,激動莫名,驚喜莫名道:「天賦驚人,天賦驚人。」他激和_圖_書動無比,手上便無意識的使上了內力。
黑衣的苗人,都頓了頓,眼光同時流露出的是驚悚。
山東大漢很是困擾,皺眉思索了良久,故作深沉的垂頭吟道:「蜀大蜀大,比鼠還大……」
照例這次是比試詩詞。
噗……蜀大先生一口茶噴洒出去,拍手嘴角抽搐道:「妙哉妙哉,下一個。」
「武當武當,頗有擔當!」
冷無情站在五十郎之後,滿面羞愧,懊惱的差點用頭去撞桌子。
「我要發飆了!」蜀大先生眯眼,看見大家都退了后,這才放心的舉起手裡帶肉的糕點,一口一口狠狠嚼,慢條斯理的吞食下去,順帶用力的甩甩頭,理順被大家扒亂的髮型,扭身跺腳,這才得空嬌嗔的罵了一句:「你們都是禽獸。」說完,奪下食盒內剩餘的肉餡糕點,撩簾而入。
眾人石化……為他含羞帶怒的嬌嗔而肉麻不已。
火光四濺,台下各門各派都一副瞭然的樣子。
「她的食品本少包了。」洛大少轉頭,一口白牙上下扣動,嘴角帶著扭曲的笑容,很是壓抑道:「你不去照顧你的生意?」
五十郎立刻暴跳如雷,指著玉佩大叫:「我的玉佩……」
「我還是討厭你!」他收起手,伸舌舔了舔流下的茶水,雙手握成拳,咬牙切齒道「我討厭你,討厭你,五十郎。」
「是我來解決,還是你們自我了結?」冷無情微微一笑,一派斯文,「如果我來,怕是心情很是不好。」
五十郎也是個半文盲的,看見大家都殷切的看向自己,很是鬱悶。
又待一日,便是武林大會舉辦的日子。
冷無情轉頭,皺眉問道:「如果沒有他,你為什麼而活?」
華山派的掌門這次換了件帶著銅板圖案的地主服,滿臉瘀青坐在了第一位,他旁邊一個方塊坐著武當的掌門,滿臉的抓痕,一臉便秘狀,扮作深沉。
「五十妹妹,你要是想吃什麼跟你的段哥哥說。」
五十郎失落的點頭,良久突然抬頭露齒一笑,滿臉小狐狸狀,道:「段公子,我們做個交易可好?」
經此一役,蜀大先生立刻命五百門生連夜挖地道若干條,叮叮噹噹修地球修了一個晚上。
完全被忽視了!站在五十郎身邊的冷無情差點抽飛他。
他越叫,五十郎跑得越快,不多時就沒了身影。
「噢?又開始了么。」閑閑的聲音,帶著笑意,五十郎眼尖,看見門口的冷無情,正笑咪|咪的看過來,立刻大叫:「無情小叔子,江湖救急啊……」
「什麼辦法。」
那位寫文的寫手,彷彿進入太虛狀態,下筆如有神,自己幻想了無數個愛人間甜蜜的場景,對話加插圖,激動起來,還會做個第三方敘述。
「無情,無雙為什麼還沒有來呢。」
全場的英豪都沉默了。
「安全第一,撤退!」簾后的蜀大先生立刻尖叫,拉下暗道,第一個遁走。
「請投華山派一票。華山華山,群眾的靠山!」
「五十小嫂嫂,你總是朋友遍天下。」冷無情帶笑靠了過來,一臉的戒備,這些天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突如其來的溫情,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五十郎這樣貼近他的心,讓他覺得自己原來也是有家人的。
「以蜀大先生的高風亮節,作詩一首。」蜀大先生身後的門生宣佈道。
五十郎背手,踱了幾步,突然回頭,笑眯眯道:「你若和我解了婚約,我便讓老爹將所有的運道,都交於你用。」
段水仙一時不查,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
五十郎看他笑的頗為無賴,頓時沒了繼續談下去的慾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擦身而過的時候,將手裡掐的滿手的桔汁都擦在他的衣襟之上。
如此一個又一個,來拜訪的江湖兒女大多是德智美髮展不良的,有了武功的通常都不會吟詩,蜀大先生青筋直蹦,一直等到五十郎上場,臉才緩和了點。
不多時,便看見被眾家僕高高抬起的洛錦楓大少爺,穿著淡紫色長袍,袍角的蘭花枝枝蔓蔓,頭束銀冠,面若白玉,舉手投足一派儒雅之氣。
「真是麻煩。」冷無情打了個哈欠,對著五十郎道:「我們回去補覺,這些天,本宮主很是疲倦。」
「無情,你的探子可有回報,我等了這麼些日子,為什麼仍然沒有看到無雙?」五十郎岔開話題,左顧右盼。
冷無情嘴角抽搐了一把,自言自語道:「難道現在魔教的也參与到中原武林選拔之和*圖*書中了?」
沒有懸念的比試,似乎已經成了定局,當晚就有一批武林人士退了場,趕三天之後的武林大會。
顯然,五十郎是他們這次的目標。不過,好在這次他們改了方向,似乎並不打算取五十郎的性命。
他顯然還處於崩潰狀態中,仍然披頭散髮,情緒高亢的舞著劍,一面舞一面怒吼:「拼了……拼了……」
你不是軟柿子,我是。五十郎淚流,萬般無奈道:「人家帶傷,偶爾照顧傷殘,也是積福的事。」
果然段水仙的嘴角抽了抽,就要發作。
青衣的小衛非常羞愧,期期艾艾道:「運輸的僕人都在山下,瓜果蔬菜太多,估計還要一兩個時辰,才能上來。」
整齊劃一的道士服,每人手裡都舉著長劍,激|情無比的振臂高呼,力圖壓垮對面華山派的拉票。
「不,我要去紫金山下,等待無雙的到來,」五十郎嘆了口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我要在餘下的日子里多看看無雙,最後的日子,我還要歸家,陪伴爹爹。」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恍然大悟,果然是一首形象生動的好詩。
高高的檯子,搭建在紫金山之巔,放眼看去,滿處的武林人士,穿著色彩斑斕的衣服,好像出來尋偶的蝴蝶,繽紛多彩。
既然沒有了玉佩,五十郎便一刻也不願意留在第一門,當晚就上了路,趕往紫金山下。
所以五十郎跟在段水仙之後,雖然狼狽,但倒也安全。
冷無情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收起笑容。
「段水仙,你就算比過我又如何,在我之上還有個冷無雙。」他忍無可忍,拉出冷無雙來擋。
五十郎立刻就打了個寒顫,不露痕迹的躲過他的手,往冷無情的身後縮了又縮。
「哼。」他不是沒有看到五十郎的小心翼翼,壓下胸口狂怒,微微一笑道:「本宮主現下很是無聊,所以……」
少鏢主大人想了又想,很是惆悵的抬頭,眼睛定焦在不遠處屋樑上的一雙正在行周公之禮的麻雀之上,完全一派清澀文藝青年的模樣,淡定的吟道:「雲想衣裳花想容……」
五十郎扯扯冷無情的袖子,四處探望,失望之情布滿整個小臉,「他會不會就不來了?」
台上的滅鳥師太已經熟練而迅速的又踹了無鳥大師一腳,繼續怒道:「如果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老娘會墮入空門,每天吃那些素食?」
他怎麼也不會承認,其實他對這段婚約,是從心底盼望著的。
「討厭。」五十郎羞澀狀,扭頭就跑,留下綠了臉的冷無情,獨自氣憤。
冷無情立刻怒視過去,掐在指縫裡的毒粉差點一揚手就散了出去,小雞躲在母雞之後,這點道理他是懂的。
「他已經故去,現在能競爭的不就只有你。」
一家人?做夢!
一個彎刀劈來,段大少爺再次用白鶴亮翅,那彎刀略過段大少爺,直接向他露出的破綻,脅下的空處襲來,目標就是五十郎。
段水仙沉吟,許久之後,抬頭微笑,道:「我拒絕!」
果然,舉著冷月教旗幟的魔道中人,吐液橫飛的在發展會員。
「為什麼又是白鶴亮翅!」五十郎尖叫,跳起,伸長手臂,扯過正踮腳作白鶴狀段大少爺的髮髻,隨手向前擋去。
他這麼一說,台上的滅鳥師太立刻爆怒,一掃塵下去,無鳥大師光光的頭上就是一排血痕,「我瘦不都是因為你。」
五十郎語塞,半天才回過神來,怒道:「我不喜歡你!」
玉佩當然只有完整的時候才能吸毒,碎成了末的玉佩便再也沒有功效,五十郎心心念念便是這塊延命的玉佩,被蜀大先生一敲,都化作了灰,心下大傷,再也無心應付蜀大先生,怒氣沖沖的扭頭就跑出了廳。
段水仙愣了愣,循著氣場看過去,大喜過望,點頭道:「甚好,你果然也來了,我正愁無人能媲美呢。」
沒有人提出異議,大家都輸得心服口服。
先描形再描色,用上自己十幾年來所有的畫技,很認真地勾勒,完全投入了進去。
門生好奇,問:「哪句?」
蜀大先生很是激動,隨手解下身上懸挂多時的玉墜兒道:「今日便描繪此玉。」他又搖頭晃腦得意道:「此乃清心若泉玉,世上只得一枚,是我打算送給新門生的禮物。」
「你是?」洛大少居高臨下,很是倨傲的看過來,「我不記得五十身邊會有你這號人。」
滿身的寒冽之氣,迅速在空氣中傳播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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