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傾國紅妝

作者:水夜子
傾國紅妝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三卷 烽火佳人,乍然相逢如隔世 第十八章 破敵之策

第三卷 烽火佳人,乍然相逢如隔世

第十八章 破敵之策

勞石堅還要反對,卻被朱泉拖至了一邊,「勞大哥,皇上都說可以放心了,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快點說說正經事,正經事……」朱泉用力地朝他使著眼色,勞石堅終於遲鈍地意識到了什麼,雖面上仍有不滿,倒也真的聽了他的勸,只是時不時投向半月彎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敵意。
為難地看了一眼君卿夜,朱泉又不覺體會到了何謂伴君如伴虎,君卿夜明明什麼重話也沒有說,可他還是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皇上,這個可能不行。」
半月彎的話一經出口,在場之人均想到了還重傷在床的風贏,而像風贏那般人物,想要在飛鴻騎中再找出一個,卻並非易事。
「君子一言!」
「不用,反正我也擔了個軍醫之名,也是分內之事了。」淺笑著開口,半月彎一邊收起手中藥碗,一邊問君卿夜:「我要的人,你都找好了嗎?」
整間屋子就七個人,朱泉她是認識的,另四個雖說沒見過,但看那一身戰甲,也能猜出其身份,雖然很不願意接受,但那老將口中的閑人,很顯然就是自己。半月彎很不高興地看了那老將一眼,卻並沒有出聲反駁,倒也不是怕他什麼,只是不願與他發生衝突,而讓君卿夜覺得為難。
他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其實你說得不錯,不過,卻不適合此時的晉同關,就算我真的能搬來救兵,想要再調三十萬大軍回援,也並非易事。」
君卿夜淡笑著擺了擺手,「罷了,不必行大禮了,大家隨意一點。」
尚未離開太遠,君卿夜又將他叫了回來,「飛鴻騎中,可有一名小將叫風林?」
直到君卿夜坐到了風贏的床邊,朱泉仍舊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皇上回來了,真的是皇上回來了!
「你們覺得朕如何?朕倒是真有信心能做到。」
「嗯,一共三百人。」自她說出那破敵之策后,君卿夜便對她刮目相看,是以,人手調配方面已對軍中下了死令,這三百人自也是任她調遣了。
「嗯,他剛才不聽話地亂動,所以我就強制了一下。」
「你累了一夜,便是真要去看,也得讓你休息休息再去。」她眼下的黑眼圈很明顯,這讓他有些心疼,打仗本是男人之事,他並不想讓她因此而受累。
風林回眸瞧了她一眼,見半月彎一身打扮如同自己,身量嬌小,連自己都不如,便怎麼也不能相信她的話,只用一種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風林若是還叫不太懂事,那天下間怕就沒幾個懂事的了。不過,風元帥對自己的弟弟還真不是一般的狠。」思及白日里風林所語,半月彎不由得想幫他小小地牢騷幾句。
「換身衣裳再去吧。」
風贏很配合,一碗葯直接見了底,半月彎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嘛,好好喝葯的話,七日後,我有把握讓你下地行走。」
「你,你……」
本是不經意的一語,卻瞬間讓君卿夜面色大變,「你為何知道他叫風贏?」
君卿夜倒是平靜,只淡淡安撫道:「朕說有此一人,便是真有,不過看來,朕得先去勸勸他才好,畢竟是冒死之事,還得要人家心甘情願才好。」
「既然強戰不行,那就智取,只要能挫挫他們的士氣,三十萬對五十萬,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贏。」
「這位將軍說得不錯,所以,溝是一定要挖的,但只能在晚上挖,且在動工之前,需做好掩護之物,晚上挖溝,白天再遮掩起來,自然就不會被叛軍發現了。等溝挖好之後,在溝里設下陷阱,只要叛軍敢來攻城,第一仗便能叫他們輸得慘烈。」
雖記憶全無,但看到那桿長槍,半月彎卻感到莫名熟悉,一如她初見風贏時的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她,卻虛抓不住。雖見風林提槍,卻直覺那槍其實是風贏的,二人姓氏相同,君卿夜待風林又如此不同,她不由得也猜測起了風林的身份。
他鮮少和一個女人講這些事情,一來是覺得不需要,二來卻是因為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子,對這些事情從來都是興趣缺缺,她們寧可去研究如何讓鐵樹開花,也不想煩心國事邊防。可她卻不同,他能感覺到她是真的在關心這些事,是以,他才會覺得有解釋的必要。
「皇上,末將以為,雖現在兵臨城下,但有風帥的黃旗之策,反賊就算再狂妄,也絕不敢越。更何況以三十萬對五十萬,根本就是以卵擊石,絕無勝利的可能,斷不可貿然出兵。」
「誘敵入瓮。」一字一頓,半月彎語出鏗鏘,眾將卻仍是一臉茫然。
「皇上,元帥他……」話至一半,風林已說不下去。這幾日都不曾聽到好消息,風林其實擔心兄長已逝,只是不敢多問,就怕一問,再無希望可盼。
「朕還沒說是什麼事,你就敢答應?」君卿夜是看著風林長大的,對他的感情也不比風贏少,此番之事兇險異常,是以,當真的要對風林言明,他竟有些難以啟齒。
君卿夜欣賞的眼神讓半月彎覺得不好意思,便借口要喂葯給風贏,再次岔開了話題。
淡眸斜睨眾將,君卿夜眸間笑意更甚,與半月彎對視一眼后朗聲道:「准。」
二人沉默間,半月彎推門而入,笑意盈盈地朝君卿夜走來,手中藥碗還冒著熱氣,「葯來嘍,放涼一點就能吃了。」
狂風呼嘯,將她的聲音撕裂在風中,零碎地飄入耳中。風林重重點頭,很快帶著另一小隊人馬,踏黑而去。
朱泉自己也對半月彎的破敵之策十分感興趣,是以,並未扭捏,馬上便介面問道:「那麼依月軍醫所言,我們該當如何才是上上之策?」朱泉不知半月彎真名,只聽過君卿夜喚她「月兒」,方才又有這麼個軍醫一說,便套在一起叫上了。
是夜,在半月彎的照料之下,風贏終於睜開了沉睡的雙眼。當他第一眼看到她時,激動得甚至扯裂了傷處。
「其實我的辦法,最為關鍵的是需要一個人,一個武藝超強、能當著這五十萬大軍的面衝出重圍之人。」
微微一笑,她肯定而語,「能。」
騰出了地方交給她,讓她好靜心地為風贏治傷。君卿夜舉步而出,經過朱泉www.hetubook.com.com身邊時,一個眼神示意,朱泉立馬小跑著跟了出去。
「確有,在城門口守著呢。」風林的身份朱泉早已知道,是以,突然聽到君卿夜對這個小子如此關心,也並不奇怪。
「晉同關被圍已有多日,雖靠著那面黃旗使得叛軍不敢貿然出擊,但並不代表他們會永遠按兵不動。既然已經選擇舉起反旗,難道他們真的會因為一面小小的旗幟,而放棄看上去唾手而得的勝利?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們還想要名垂青史,可假若他們失敗了,便是千古罵名。同等條件下,他們若不是真傻,便不會放棄攻城之心。
「別動,不要命了嗎?」按下他的身子,她沉著臉低吼:「你若是不心疼你自己,也得為別人想想,別浪費了我的寶貝藥材。」
畢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風贏昏迷不醒,他已承受了太多,又不知自己回來的消息是真是假,可想而知他有多害怕。單手扶他起來,君卿夜溫言道:「起來吧,朕不怪你,你有軍令在身,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風贏聞言,並不答話,只是苦苦一笑。
本只是安撫之語,卻驚呆了眾人,眾將神情錯愕,好半天才一臉恍然,原來這少年竟是風帥的弟弟啊,怪不得君卿夜會說除了他別無二選了。可親弟弟隨軍竟然只討了個守門的苦差事,也只有他風贏大將軍了,至此,心中對風贏的敬畏又多了好幾分。
「月兒,謝謝你。」君卿夜是真心的,無論是因為風贏還是因為自己,他都想對她說聲謝謝,雖然現在的她什麼也聽不懂。
她的急進讓他倍感窩心,以前的她給他的感覺一直是冷若冰霜的,而現在的她似乎隨時隨地在燃燒著,像是一團火,燒進了他的內心,擾亂了他一切的思緒,不由自主地想要滿足她的任何要求,哪怕是破掉軍中無女子這種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她再度搖了搖頭,用晶晶亮的眼眸瞅著他道:「看了再休息也一樣。」
「嗯,敵眾我寡,想要退敵並不容易。」想了一夜,也有了些頭緒,只不過,一會兒還要找眾將商議后才能做決定。
「朕都沒有開口,你便知道朕有事找你?」
風林還是相信君卿夜的,一聽這話,頓覺安心不少,忙行至半月彎跟前,深深一躬,「月軍醫,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謝謝你治好了我們元帥。」
許是朱泉事先有過提醒,君卿夜竟並不意外,只是真的聽到小兵來報時,不由得輕輕搖頭,風家的兒子還真是一個個倔強如牛啊!
「去把他叫來,朕有話要對他說。」風贏未醒,有些話,他唯有問問風林了。
「呃!可能、可能是軍醫和我提過吧,我也不記得了。」她有些混亂,昨夜初見風贏她便覺得熟悉,可又始終記不起任何事情,剛才自己突然說出了他的名字,她自己也奇怪,難道以前的自己認識裏面的風贏?
「是啊,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懂兵法。」用兵之道,她似乎手到擒來,這也讓君卿夜對她曾隱瞞掉的過往更加好奇。只是比起讓她記起一切的痛苦,他寧願她只是這樣永遠給他驚喜,也不願追根究底。
一語出,君卿夜再度震驚,只因他所想了一夜之事,正是這個所謂的「智取」。
「駟馬難追!」
訝異地看著他,「你不會在這裏站了一夜吧?」
半月彎淺淺一笑,「說得不錯。」
半月彎本也不是想刻意讓勞石堅難看,便未理會他的情緒,只繼續道:「所謂兵不厭詐,要守好晉同關,需智守而非蠻幹,是以,強打也不成,必須攻守兼備。但此攻非彼攻,並非硬拼之意,而是誘敵入瓮。
「皇上,晉同關被圍,關中三十萬飛鴻騎,城外是佑親王的叛軍五十萬。還有,上京不知為何流傳著一些奇怪的謠言,是以,軍機處派了林大人過來,正在途中。」簡明扼要地說了重點,朱泉很細心地發現,君卿夜的表情除了冷還是冷。
拂曉,四下靜謐,她的動作雖輕,卻也驚動了屋外之人。晨光的沐浴下,他周身都披上了金芒,黑衣朗面,玉樹臨風。聽到開門之聲,他回過頭來,沖她溫和一笑,「累了嗎?」
本不想與其一般見識,可他這麼一說,半月彎倒是真的賭上了氣,寒眸清冷道:「若是我真有退敵之策又當如何?」
「悲觀,你難道看不見城外有多少叛軍么?老夫敢說你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人,毛頭小子,居然還敢在此信口雌黃。」勞石堅是個守舊派,心思也不若別人那般細膩,是以,並未發覺半月彎本是女兒身的事實。
「大老遠就聽到了你們的聲音,都有些什麼想法,說來聽聽。」君卿夜笑笑落座,半月彎很自然地站到了他的身後。
朱泉正盼著來個人同他商量商量,這下子直接來了個最高的領袖,他內心自然激動不已,有了君卿夜在此,就算來一百個軍機大臣他也不怕了啊。
「皇帝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你要知道有內憂亦會有外患,大周的敵人除了叛亂者,更多的其實是異族的虎視眈眈。我大周有兵百萬,但駐紮在各個邊塞之地便有近五十萬大軍,所以,除了這三十萬飛鴻騎,我能真正調動的軍隊其實並不多。」
「嗯!」
「軍令如山,更何況皇上的話就是聖旨,風林又豈會抗旨不遵?」小小年紀,卻句句忠心,令君卿夜感動不已,風贏這是為自己又培養出了一名得力小將啊!
君卿夜心知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問自己,但礙於半月彎在場,不便解釋,只得想辦法支開她,「月兒,他的葯煎好了嗎?」
「哪有這種道理啊?好看的衣裳不|穿要穿丑的不成?」
「這小子固執得緊,除了風帥的話,誰的也不聽。風帥倒下前,曾交代過他一定要守好城門,不讓任何人出去,他就一直守在城門口,吃睡都不離開,所以末將覺得他可能不會來。」雖然這麼說有以下犯上之嫌,可風林的性子,這三天他也是見識到了,自不敢誇口說能叫得他來。
聽到此處,君卿夜的臉上已笑意滿滿,與半月彎對視一眼后,代為解釋道:「勞將軍,這一點你大www.hetubook.com.com可放心,朕有十分的把握,卿歡他一定會擔心。他是個急進之人,他的軍師時利子卻十分謹慎小心,若是見到有人突圍,他們一定會認為是朕要請援軍聯手,他們雖知大周兵力分佈,但又有誰敢保證一定只能請來一路援軍?基於這些考慮,朕相信時利子一定會心虛上當。」
「也許吧,但事實就是,她不記得朕了,當然也不會記得你。」
「風林,你帶一小隊人去那邊,子時開挖,寅時收工。」
「為何?你不是皇帝嗎?」人人想做皇帝,就是因為傳說中皇帝是想要什麼有什麼、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的人,是以,失憶后的她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並不奇怪。
「風贏為何會如此,朕便不問你了,你且說說現在晉同關的情況吧。」君卿夜趁夜潛入城中之時,已看到了城頭上飄飛的黃旗,能想出這種辦法的,除了風贏,他想不出第二個人。然而,這黃旗也是一死物,撐個短時間倒還可以,若想要靠這東西守城,似乎也不大可能。
在床上躺了幾天,風贏整個人都覺得虛浮不定,勉強撐起身子便覺一陣頭暈,眼前的一切讓他恍惚不已,夢囈般開口,竟只是一句,「我死了嗎?」
他讚許的話剛出口,一人已跪在了他的身前,「皇上,眾將軍請你中廳議事。」
周身被點了穴位,風贏想動也不能,又見君卿夜神情淡漠,便耐下性子仔細聽來。
半月彎與君卿夜的關係雖讓眾人摸不著頭腦,但見她能同行,便齊齊作揖,同聲道:「皇上,末將也願一同前往。」
君卿夜素以冷麵無情而聞名,現時面對眾將卻是一臉溫和,反倒讓眾將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壓力,一個個揣度著皇上的心情到底好不好。
本想著先送她回去休息,再去中廳商議對策,但現在他突然改變了想法,扭頭看向她,眼波流轉,「有沒有興趣一起?」
「你想在哪裡挖?」不愧是君卿夜,只聽了上半句,便猜到了一切。
聞言,君卿夜倒未為難朱泉,只微微一笑道:「倒真的和風贏一個脾氣,罷了,朕親自去見他便是。」
天明時分,雞鳴四起,半月彎終於抹去了臉上最後一滴汗。她費了好大氣力,甚至還拿出了自己最為珍視的沙蓮,才把風贏的高燒降了下來。累了一夜,半月彎扭動著自己略顯僵硬的脖頸,緩緩起身,推門而出。
眾將聞言,面面相覷,一個個傻了眼般看著半月彎,不知其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葯了。
如此嚴肅之地,突聞一人嗤笑之聲,還正是自己最不想在這裏看到的人,勞石堅哪裡還能沉得住氣,立時又爆發了,「你笑什麼?難道你覺得老夫很可笑嗎?不知所謂!」
「失憶?因為斷崖?」
「朕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風贏這裡有朕就行。」晉同關外的叛軍在他的預料之中,軍機大臣之事他倒是未曾料到。想來,這一定也是君卿歡的傑作了,此招釜底抽薪之計,用得倒也真是漂亮。
「嗯,黑了,也瘦了。」君卿夜像個兄長一般走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又道:「但是也壯了不少。」
自入關,她便留在了風贏處,房間也是君卿夜臨時為她安排的,是以,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間,便只有跟著走了。
本是心中狂喜,卻聽得他喚她一聲「月兒」,風贏心中一痛,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皇、皇上,你回來了。」
立於一側,半月彎靜靜地聽著他們各自對君卿夜陳述著自己的觀點,大概可以分為兩派,一派主戰,分別是她不認識的三位年輕將軍,年少血性,衝動也是必然。另一派主守,便是這勞石堅與朱泉了,他們主張穩中求勝。
沖君卿夜淺淺一笑,半月彎繼續道:「其實我的方法很簡單,如果皇上有那麼一個人的話,剩下的就是需要一條溝了,一條足以吞沒無數叛軍的壕溝。」
風贏自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便望向君卿夜,見他點頭頷首,也爽快道:「風林還小,本不太懂事,若是軍醫看得上,隨便差遣便是了。」
「他不來,朕去找他也是一樣。」君卿夜只那麼隨意一說,倒是嚇壞了其他人,一個個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心中對風林更是生出幾分畏色,猜測著是何等能人,竟能勞煩皇帝親自去請?
他所說亦非虛言,卻嚇壞了朱泉他們,一個個面色青紫地高呼著「皇上不可,萬萬不可」之類的話語。
他定下身形,順著她的眼神所指,仔細看了一會兒,倒也認同,「你眼力不錯。」
「至少該換身男裝。」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沒錯,雖然不願她的美貌被覬覦,但更多的卻是不想動搖軍心,大敵當前,若是自己帶著美人城頭巡視,看在士兵的眼中,又會是何種想法,雖並不在意明君一稱,但也不想徒留罵名于青史。
美眸淡淡瞧了君卿夜一眼,得到他肯定的回應時,半月彎終於沉聲道來:「晉同關如今明看是劣勢,卻並非完全無脫困之法。老將軍方才所說的以守為攻,其實我也同意,但守也得講究方法,絕不能死守。」
「勞將軍,她不是外人,是朕請回來為風贏治病的神醫。」君卿夜似乎並未預料到軍中有此老頑固,便隨口為半月彎安了一個神醫之職,反正就她的醫術而言,倒也真的能稱得上神醫一說。
半月彎卻是越聽越上火,本只想偷偷告訴君卿夜心中所想,但現在她卻是再忍不住了,「既然將軍如此不相信我,那我們來打個賭好了。如若我輸了,馬上離開晉同關,再不惹將軍眼煩。可如若我贏了呢?將軍又當如何自處?」收起眸中寒意,她帶笑而言,記憶全無,卻不代表她失去了所有的能力,這一仗她還真是不願輸。
「人自然是有,你且說說重要細節。」一直沉默不語的君卿夜終於發話了,只一句,便穩下了在場幾名將軍的心。
他不語,只是以微笑代替了回答。
「勞將軍不必擔心,爾等對她大可以放心,在大漠中,若不是有她救朕一命,朕也不可能再回來。」此話一出,君卿夜終於褪去了那看似溫和的表情,換上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副如冰冷顏。
不解,實在不解,眾將挖空了心思也想不到她接下來會說什麼,便也懶得再想,直接發問:「這又是為何?」
風林稚氣未脫的臉上一臉興奮,彷彿看到救星一般,急急地叫道:「皇上,你真的回來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們說你回來了,風林還以為是唬人的,所以才沒有跟去,請皇上降罪。」撐著手中銀槍,風林直直跪下,言語間已現哽咽之聲。
淺笑而語,卻讓半月彎大為詫異,「我的衣裳很醜么?」
那年老的將軍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后,向君卿夜雙手一揖,客氣地問道:「皇上,軍機要事,閑人是否該迴避一下?」
「城頭的結構並不複雜,所以不佔優勢,城下的地形卻較為有利。」快步跟上君卿夜,半月彎用僅能讓他聽到的聲音小聲而語。
一天兩次被人無視,半月彎哭笑不得,便又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敢保證,風元帥今夜便可醒來,你若不信我,大可以自己回去看。」
「不會,朕不願再看到她痛苦,也不願自己再痛苦,所以風贏,忘了以前的她吧,就當她只是你的軍醫——月軍醫。」君卿夜是個冷酷的人,若不是遇到她,他的生命中除了冰冷還是冰冷,可現在他找到了溫暖的源頭,又如何肯放手?
事關重大,以君卿夜用人的眼光,眾將並不懷疑,只是小兵回報風林不肯過來時,眾將都開始有些沉不住氣。朱泉心中有數,並不作聲,只滿身是汗地盯著君卿夜,生怕他突然龍顏大怒。
「沒什麼,只是在想晉同關的事。」不願告訴她自己真正擔心之事,他只能換個話題,晉同關之難,倒也成了最好的借口。
半月彎驀地回頭,瞧見他的樣子,便笑著道:「其實我真的忘記了很多事,可是對於醫術、武功之類,似乎還都有著本能的敏感,該用的時候,不用逼就能使出來,不用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些什麼。」
半月彎當然知道勞石堅一直在看她,雖然他神情不善,她卻並不真的生氣。雖然脾氣古怪了一點,也不太會看人臉色,但至少能看出來他是個忠心為主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冒著可能得罪君卿夜的風險,非要逼她離開中廳了。
「放心吧,這是新來的月軍醫,醫術了得,昨晚上已為你哥哥治了一夜。她說晚上能醒來,便是真的能醒來。」
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她輕聲問道:「為何這麼早便來了?」
一語出,風贏又要掙扎著起來,君卿夜無奈之下,只得強點了他的穴位,令他無法動彈,「傷太重,你就別亂動了,朕知道你想問什麼,聽著便好。」
言至此,眾將終於恍然大悟,一名年輕小將更是直接猜出了半月彎未及出口的下文,「城頭有黃旗,叛軍一直按兵不動,可若是見到有人突圍,擔心援軍隨時會到,心浮氣躁之下,必然會選擇鋌而走險直接攻城。三十萬對五十萬,我軍本是處於劣勢,可有壕溝陷阱,必定使叛軍損兵折將,若是一戰不成,士氣必減,到時候再出城迎敵,勝算就大得多了。」
「是以,我等若是按兵不動,只想著嚴陣以待,絕非上上之策。且不說城中糧草能否撐得下去,便是能撐上一陣子,叛軍再繼續用陣前罵帥的辦法辱罵皇上的話,皇上的威名又何在?龜縮不出、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等等,我相信哪一個說法安在皇上身上,也是對將軍們的一種辱沒。」
「睡不著,所以不如來這裏陪陪你。」他微笑著開口,語出溫柔。
「看看,朕就知道你們會說這種話,所以除了他,別無二選。」君卿夜所言淡淡,卻更加引發了眾將的好奇之心,除了朱泉,一個個都在心底納著悶,這風林又是誰?
見風林雙眸閃淚,掛心風贏傷勢,半月彎便主動開口道:「放心吧,有我在,他死不了。」
「為何?」
「兩側城下。」堅定而語,卻又惹來一名年輕將軍的反對,「此法行不通,要在城下挖溝,豈不是會馬上被叛軍發現,那些挖溝的士兵恐怕還未下鏟,便已成刀下亡魂。」
一語出,眾將恍然,半月彎卻又突然說了一句:「就算他真的不上當也沒關係,我說要那一人闖關,也並非要他真的去請援軍,他只需要把自己藏好,不讓叛軍發現其蹤影便可。」
「快了,正好你在這兒,幫我看著他一點,別讓他再亂動,我去去就來。」半月彎哪裡會聽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拆穿,只道是他想要和他說說悄悄話,便很快走了出去,還順手幫他們帶上了門。
她搖搖頭,一副不贊同的口吻說他,「就算是擔心風贏的傷勢,也不必如此的,既然把他交給我了,就應該相信我能治好他。」
風贏的心中亦不知是何滋味,忘記他了嗎?他把她幾乎要刻進骨子裡,可她竟然忘了他,忘了啊……
風贏身中七箭,兩處傷及要害,人雖未死,卻也只剩下吊命的一口氣。外傷雖重,但好在風贏本是練武之軀,體質強壯,只要用藥得當,外傷痊癒倒也費不了太多時間。只是他高燒不退,顯然是傷處已發炎,如若不消下這致命炎症,風贏的性命就算能保全下來,也會落下傷殘之痛。
君卿夜此言一出,朱泉的腦中不知為何就冒出了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便乍乍呼呼地問出了口:「皇上所指,該不會是風林小子吧?」
眾將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城門口,本以為會見到一個人高馬大、腰膀身圓的硬漢,卻不想君卿夜竟是走到了一名身量與他身側軍醫一般瘦弱的小將跟前。
眾將微愣,唯有朱泉最先反應過來,興奮道:「想要攻城,架梯需有著立之地,若是貼緊城牆挖出一條壕溝,便是不能損其一兵一卒,也必能困住他們前行的腳步。果然是良策,真沒想到,如此簡單之法,我等竟是一直不能想通。不過,月軍醫方才提到要一個武藝超強之人,又是何故?」
老實地搖了搖頭,半月彎淺笑而語:「還沒有,不過你若是不嫌棄,肯陪著我去城頭看看,說不定真的會有。」
聞言,半月彎努著嘴朝君卿夜搖了搖頭,迅速在風贏身上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幾下,「我解開了,他還是個病人呢,不能這麼對他。」
「你的元帥剛醒,一定有很多話要和他說吧?那我就先去準備了,今晚若是順利,以後也就好辦了。」
「皇上你要親自去找他?」看到君卿夜如此,半月彎更是對風林好奇不已,聽他說要去,也想跟著,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正好相反,不是你的衣裳太丑,是太好看,所以才要換。」他想說的其實是她的人太好看,他自私地想要掩去她的風華,只得他一人獨享。
風贏抖了抖唇,竟也有些迷茫,失憶的她對於他來說一如從前般重要,可是自己對於失憶的她來說還剩下些什麼?
被這麼一罵,半月彎倒並不真的生氣,可見他總是一副針對她的態度,便故意道:「老將軍說得不錯,我此生確實未見過如此大軍,可難道沒有見過就代表一定不會有辦法?」
一直高坐于上的君卿夜,卻微笑著解釋道:「因為那條壕溝絕不會白挖,此人突圍不過是逼他們跳溝的最好辦法。」
「皇上,臣等與你所議之事乃軍機要密,就算她是神醫,是不是也不方便在此?」晉同關遭逢強敵,勞石堅心中焦急,又見半月彎是生疏面孔,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他這人太過固執,不善於察言觀色,朱泉明明已對他使了好幾個眼色,他卻還在固執己見。
「最快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搬救兵。你不是說叛軍有五十萬,城中只有三十萬么?那就再調三十萬過來,以多勝少,自然是最快的辦法。」她並不了解大周的內部情況,是以,想到的辦法是最直接的,卻並不是最可行的,只是她自己並不知道。
「不必了,有月兒在就行。」
雖說方才勞石堅對她態度惡劣,但主守這一說,半月彎其實是認同的,可聽到這裏,她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以卵擊石、絕無勝利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可見這勞老將軍悲觀到了何種地步。
「算了,你是皇上,你去了,那些小兵嚇得手腳發軟,還怎麼做事啊?你就好好陪你的風元帥好了。」半月彎搖頭反對,並不希望他跟去。事實上,有他在身邊,她總是集中不了精神,為了不出意外,她覺得還是留他在城中更為安全。
「你是說那些叛軍?」她是個聰明的女子,雖然很多事情記不起來了,卻並不影響她的判斷能力,君卿夜分明在找借口她也看得出來。不過,他說在想著晉同關之事,她也是相信的,畢竟他之所以那般焦急地回來,怕的就是晉同關被破。
一前一後行於城頭,君卿夜的嘴角一直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現在的半月彎已是一副小兵的模樣,寬大的衣衫配上她瘦小的身形,看上去就像一個還沒有完全發育好的少年。長發盡數束于發頂,把她的臉突顯得更為小巧,不施脂粉卻仍有傾城之姿。她似乎在刻意模仿著他的行走姿勢,是以,當她高昂起頭顱挺胸闊步,竟真有幾分英姿勃發之氣。
天色已晚,半月彎翩然而去,獨留屋中兩位相對無言。
倒是半月彎,見其表情生出幾分好奇心來,「這人為何如此?不過是讓他過來一下,他居然敢不來?」
她盯著他的臉看了一陣,奇怪地問:「怎麼了?都說了不用擔心他的傷勢的。」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君卿夜淡淡一語,溫柔之意溢於言表。
「你還真想死啊?」半月彎無語地看著他,安撫道:「別胡思亂想了,有我在,你就是想死,我還不許呢。」
說到此處,勞石堅終忍不住插了嘴,「叛軍之首是位王爺,想必也對大周的兵力分佈十分清楚,是以,能請到多少人,他也會心中有數。便是真的能請到援軍,多則十萬,少則八萬,同樣是敵多我少處於劣勢,他又如何會擔心援軍?」
原本在半月彎的印象里,「皇上」這兩個字還很陌生,可當她隨他到了晉同關,看著所有人仰望他的眼神,還有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無形的帝王之氣,讓她深刻地體會到了一國之君的魅力所在。不自覺地,她的眼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膠著了一般,反倒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
月黑風高,大地似已沉睡,肆虐的狂風吹揚著黃沙,發出嗚嗚的聲音。原本寂靜的城下,一隊人馬在黑衣黑巾的掩護下,快速地行動著。為首一人,身量嬌小,但神情肅然,目光炯炯如同夜鷹一般。
太過意外,她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失神,她便爽快出聲,「好啊。」
其實半月彎也覺著自己理虧了,怎麼著也不能在這時候笑出聲來,可事實是她已經這麼做了,也沒有理由再龜縮下去,便直接站了出來,壓低了嗓音道:「我並不覺得老將軍可笑,只不過,你似乎對目前的局面過於悲觀了。」
雖大感意外,但君卿夜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隱隱覺得她的想法或有可取之處,便也毫不掩飾地問道:「你可有良策?」
如果自己沒有死,那一定是在做夢,可為何眼前的她竟是那樣的真實。他試著抬起了手臂,想要觸碰一下如幻境般的一切,卻在半空中遭遇了另一隻手,「風贏,什麼也別想,好好休息。」
怔愣了一下,馬上便會意過來,她尷尬一笑,「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
擱下碗,半月彎微微一笑,大方道:「謝什麼,醫者父母心,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聞言,君卿夜的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意。帶她回來的這個決定,竟然是這樣讓人驚喜,她的醫術是毋庸置疑的,有了她,他相信風贏一定能重新站起來。
勞石堅顯然瞧不起半月彎,便也痛快道:「若你真能想出破敵之策,老夫自當設宴三天,親自向你賠禮道歉。」
中廳內,除了朱泉,還有四位將領,其中三位看上去較為年輕,還有一位年事較高。因風贏用人不在年高只論實力,是以,飛鴻騎之中,年輕將領明顯多於年老之人。君卿夜還未到,他們幾人已為戰與不戰爭得面紅耳赤了。
「笑話,難道你就這麼隨便看看,便能有破敵之策不成?老夫勸你還是好好當你的軍醫吧,不要到時候上了戰場哭爹喊娘的,那才叫難和圖書看。」勞石堅本就對半月彎橫豎看不順,又聽她如此頂撞自己,口氣便越來越不好,譏諷之語亦是一句多過一句。
雖見她信心滿滿,風林仍舊猶豫著望向了君卿夜,「皇上,元帥真的沒事嗎?」
「朕在沙漠里遇到她的時候,也以為自己在做夢,可她竟是真的,她真的沒有死。可是,她失憶了,忘記了以往的一切,仇與恨、怨與懟,統統變成一片空白,她的生命里僅有的記憶只是她的師父,而朕與你于現在的她而言只是陌生。」說到「陌生」二字,君卿夜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若不是不記得,她又豈會跟他回來。
豪邁間,半月彎竟真的忘記了自己本是女兒身之事實,一身男裝的她,連行為舉止都似乎在模仿著男人。
小小少年,正兒八經的模樣,看得她想笑,卻又覺新奇,「治好還不敢說,沒這麼快,不過,你叫他元帥?他不是你哥哥嗎?」
半月彎解穴的手法很獨特,君卿夜不覺怔了一下。
半月彎不知風林身份,也不知先前發生何事,自然不會明白在這個人人俱危之地,為何還會有冒死不從的士兵了。畢竟,她的決定雖險,但還未跟他言明,就這麼直接被拒絕了么?她還真是有些不甘心。
看他模樣,君卿夜又豈會不懂,便不再瞞他,只輕聲道:「你想得沒錯,是她,她回來了。」
滿意地聽著她的答覆,他微微牽起嘴角,對那小兵道:「帶路吧。」
「家中他是哥哥,軍中他是元帥。」簡短一語,足見其家教甚嚴,便是親哥哥亦要如此區別對待,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著實嚴苛了一些。可正因為他這一語,半月彎突然就明白了君卿夜的選擇,有這樣的嚴兄,教出來的弟弟,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君卿夜有些緊張,自得知她失憶以來,他一直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想要告訴她一切,卻又害怕她知道一切。現在她能記得風贏的名字,卻不記得自己,是否代表著在她的內心深處,印象最為深刻的那個人其實是風贏?這個認知讓他覺得非常不安,風贏與她都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假若定要二擇其一,他想他一定無法抉擇。
「走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朱泉賠著笑,一會勸這個不要上火,一會勸那位不要大聲,卻收效甚微。正發愁間,忽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朱泉抬眸看去,正看到君卿夜踏步而入,他心中一喜,立時高聲叫道:「皇上到了。」
「其實,只要辦法用對了,也不難。」半月彎淡淡開口道。
一語出,勞石堅又是一陣發抖,想要再理論,卻硬是被朱泉死死拖住,「聽完,聽完……」
半月彎初聽確實有些意外,但並不抗拒此種叫法,畢竟在軍營之中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只會令君卿夜為難,而這等為難之事最是她所不願。
「就憑你?你以為隨便想想便能有用么?破敵之策?管用的那叫破敵之策,不管用的叫廢話連篇。」勞石堅越說越不屑。
知道已吊起眾人的胃口,半月彎也不遲疑,又沉著道:「以少對多,若要以最快的方式取得勝利,還是請援。大軍在外,他們一定不會相信有人敢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離開晉同關,是以,假若我軍有一人能突圍而出,他們一定會擔心援軍的到來。」
「堅守不出,必損龍威,是以,這一仗必須打,也必須贏,因此那個人才顯得尤為重要,因為他的生死左右晉同關的命運。可是你要的那樣一個人,我等卻無把握能找出。」朱泉道出了最大的難題,眾將會意,竟是齊刷刷看向了君卿夜。
她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每一步都走得特別用心,雙眼掃過,已記下了所有的排兵站位之序。
「那……那她……皇上要告訴她一切么?」
爭吵的眾人聽到此言,倒真的都收了聲,一個個恭敬地迎了上來要行禮。
「嗯,風林猜的。」風林雖小,但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單看這群將領來訪的架勢,便知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去辦。
本只是隨意一說,卻讓君卿夜再一次對她投以驚詫的眼光,「你有辦法?」
「好啊!」本就有這個打算,為何要拒絕,扭扭捏捏可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此語一出,君卿夜只是笑,看向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風林拜了半月彎,又徐徐走回君卿夜身前,一張小臉綳得緊緊的,故作沉穩道:「皇上你有什麼事就說吧,風林一定全力以赴。」
「說說看。」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可聽她口氣,似乎很有信心,他倒是真想認真聽聽她的看法了。
說了一大堆,勞石堅的臉色終於因此而平靜了許多,但礙於先前強勢不願再插嘴,只推了朱泉一把,讓他來接話。
君卿夜笑笑望她,「月軍醫想不想一起去?」
朱泉自知君卿夜的決定無人能阻,卻還是推脫了幾句:「怎敢勞煩皇上照顧風帥,還是末將找人來照顧吧。」
「謝謝!」沙啞著嗓門,風贏實不知還能說什麼,閃躲的眼光,也總是不由自主地避開她的臉。
夜,微涼如常,一切才剛剛開始。
看著風贏蒼白如紙的臉,君卿夜突然回頭,「月兒,你能救他嗎?」
風贏身中七箭,每一箭都幾可致命,若非他本身毅力頑強,又服用了沙蓮,恐怕便是真的能醒來,也會落個傷殘。不過現在一看,完全不必擔心,剛剛清醒已有了如此大的動作,想必也是恢復得不錯的。
見風贏神情僵硬,還以為他是因為太痛,一探他的脈息,半月彎不覺莞爾,「你點了他的穴啊?」
「那就讓那個風林小子陪我去吧,我看他身手應該不錯,一定是個不錯的好幫手。」說到此處,半月彎突然想到這裏躺的那位,似乎與風林干係更大,便扭頭笑問:「風元帥,借你那位神勇小弟一用如何?」
自她再次進入,風贏的眼光就一直未曾移開,心中苦澀,卻又不能言語,只能緊咬牙關,不讓自己說些不該說的話出來。
不得不說,剛一清醒,便連著受到兩大衝擊,對風贏來說,實在不算是好事。
君卿夜神情篤定,朱泉也不再堅持,只一揖道:「既如此,末將便先行告退了。」言罷,人已開始靜靜後退。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