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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桑！」

就在她果斷否定了和天鴻合作提議之後沒幾天，她接到一通電話。

何歡知道她不在家，回去吃完葯，倒頭就睡。

大學四年順風順水的，只是她偶然聽說何嬌嬌改了名字，叫何歡。她鬧不明白為什麼，也沒去多想。

但隨著孫子孫女兒都依次長大，她又遠離公事，其實她也不想鬥了。

那也是家裡最黑暗的一段時光。

喬以漠卻又看回電腦，快速地敲打著鍵盤，似乎是開始工作了，並沒有繼續理睬她的跡象。

回S市的路上，何歡仍舊是昏昏沉沉的。小悅看她那個模樣，一下了高速就讓開車的紀楊找藥店。

吳慶芬一聽這聲音就一口氣堵上心頭。

那次鬧得很不愉快，奶奶認為他不出去鍍層金再回來，將來在盛世難以服眾，站不穩腳跟。爸爸認為他是被慣壞了，一而再再而三地任性，把他罵了一頓。媽媽倒是耐著性子問他為什麼，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她本來中午就沒吃，這會兒只埋頭吃飯。何夫人問她豐玉那邊的情況，她才大概說了下。

那時候的喬以漠也不像現在什麼話都不跟她講，生著氣也不那麼陰沉，帶著賭氣的口吻回了一句：「分手了。」

不過她知道，喬以漠和何嬌嬌，並不是不熟。

轉折是在大學畢業那年。

何夫人這樣的反應的確很讓何歡意外，她錯愕地抬頭，撞上何夫人那雙似笑非笑的眼，又低下頭，輕聲道：「阿歡都聽奶奶的和_圖_書。」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她的一時心軟竟然會釀成那樣的大錯！

「哥！」喬以寧堅持。

吳慶芬氣得雙手直發抖，狠狠地摔了話筒。

何夫人向來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好好的，下午不會待在家裡。不是出門逛逛，就是和朋友約著喝茶，再要麼找點活動鍛煉身體活動筋骨，再或者去美容院做個保養。雖然是年近七十的老人家，還是很注重自己的臉面問題。

喬以漠和何嬌嬌在一起，連喬以寧都看出來的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不過是不想把長輩之間的恩怨加負在下一代身上，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你是怕你們家喬以漠碰上我們家阿歡吧？」她笑得彷彿年輕少女，「要說你們喬家也是奇怪，你生個兒子吧，非得撿個我兒子不要了的女人，再生個孫子吧，又非得纏著我孫女兒不放。不知道是該說你喬家的人太沒眼光，還是該說我何家人太優秀啊？」

喬以寧沒見過幾次何嬌嬌，也不清楚喬以漠究竟是什麼時候和何嬌嬌在一起的。

她還好奇誰居然記得她房間的座機號，話筒那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過一會兒，他挪開眼，打開手邊的電腦，「沒什麼。」

她偷偷地打聽了一下，果然何嬌嬌是在那所大學。到這裏她才完全確定，他哥一直偷偷跟何嬌嬌好著。

現在喬以漠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她怎麼可能讓他再跟那個姓何的女人有任何交集？

而hｔｔps://ｗww•ｈetｕｂｏｏk.cｏm•cｏm且喬以漠每個周末都會出門，到了寒暑假更是隔三差五不在家，出去玩都不帶上她，也沒和平時的朋友們一起，到了情人節或者過生日的時候心情都特別好，說沒談戀愛她都不信。

這件事情不肯說，說明一直是他心頭一道結。

還鬧出人命？

這天響的正是她卧室的座機。

不知道是真累著，還是吃藥的作用，這一覺睡得非常沉，再醒來已經是夜幕沉沉，外頭的傭人敲門，讓她下樓吃飯。

「合作？」不出意外，何夫人聽到就是一聲冷笑。

喬以漠高考那年，本來全家一致看好外省一間高校，他卻自己默默地改了志願，還是在本市念的大學。

葯是何歡和她一起買的，說自己比較清楚什麼葯適合她。

喬以漠眉眼微微一動，抬起眼皮盯著她，書房裡頓時顯得更加安靜，而且更冷了。喬以寧問到一半的話就頓住了。

小悅也不是真傻，知道喬以漠是有未婚妻的人，要是傳出去對他們倆都不好，連連點頭，說：「阿歡姐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哥！」喬以寧無奈地喊了聲。

喬靳南嘴上說誰都不許管，該怎麼判怎麼判，卻因此操心得眼疾複發，不得不去歐洲治療修養。杜若為這件事哭了好幾場，但除了哭，也別無他法。反倒是一向最寶貝喬以漠的吳慶芬最冷靜，安排好公司和家裡的事，每場庭審都淡定地出席了和_圖_書。

為什麼分手？

何念衾給她夾了點菜，說道：「明天我們就會回絕他們，奶奶您放寬心。」

何家老太太和她奶奶不和的事情她早知道，所以她估摸著，是這個原因讓她哥和何嬌嬌裝成不太熟的樣子。

天氣不錯，冬日的暖陽灑在何歡的笑臉上，「前幾天你在豐玉看到的，能不能幫我保密？當時……真的只是個誤會而已。」

「哎，其實你怕也是正常的，他爭鋒吃個醋都能打死人，萬一沒看好，又纏上我家阿歡，我也怕哪！」

她不知道，喬以漠也不肯說。

這些年因為網路和手機普遍的應用，家裡用座機的人家已經不多了。吳慶芬幾十年的習慣，改不了，而且沒有座機總覺得哪裡不對。

「慶芬啊，聽說你一口就拒絕了和我們天鴻合作的方案啊？」何夫人在那頭笑，「怎麼這幾年人老了，膽子也越來越小了啊？」

那件事鬧得是人盡皆知。外界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恨不得把她哥直接釘死在十字架上似的。

說完該說的，何歡沒有再添腔的打算，繼續埋頭吃飯。何念衾卻把話頭接了過去，「奶奶您別生氣，豐玉那邊的人想必是沒弄清楚狀況，才會有這麼荒唐的提議。回頭再協商一下，我們做這一塊比盛世有經驗，阿歡姐又這麼能幹，不會有什麼問題。」

飯桌上依然是何念衾唱主角，何夫人做聽眾，何歡是局外人。

那麼些年，累，而且沒有意義。

「你們要和*圖*書麼重新找塊地方！要麼這個項目就不做了！跟天鴻合作？有需要嗎？有必要嗎？痴人說夢！」她怒氣沖沖地掛了電話。

「為什麼要回絕？」何夫人出人意料地反問了一句，接著笑了一聲，道，「我看和喬氏合作也未嘗不可。」

小悅吃了一驚，「阿歡姐，您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就好，我肯定給您做到的！」

小時候她還經常聽見這個名字，長大之後喬以漠就說得少了。她偶爾好奇，跑去找他的同學們打聽，他同學還會奇怪地問她：「何嬌嬌？你哥和何嬌嬌平時都不怎麼說話啊，看起來不熟，你問她幹嘛？」

「哥，你和嬌嬌姐當年到底為什麼會分手？」喬以寧問出了這幾年一直盤旋在她心頭的疑問，「又到底為什麼後來……」

但她接下來的反應跟何夫人不一樣，直接怒上眉梢：「那還不如把這項目直接下馬了！」

出藥店的時候何歡突然拉住小悅，臉上拉出一個笑容，「小悅，你能不能答應阿歡姐一件事？」

買完葯何歡讓紀楊直接把她送回了何家。她自覺已經再扛不住了，再回公司也幹不了什麼活。這兩天的情況，就交給下面的人去彙報好了。

喬以寧卻想，大概又是跟何嬌嬌有關的。

只是全家又開始準備送他出國，她也回到學校老老實實地讀書。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有一天卻突然傳來消息，喬以漠鬧出人命了。

「你出去吧。」

盛世做這個溫泉項目，是因為吳慶芬有https://m.hetubook.com.com意，她當然會關注一下進展。聽到下面人說豐玉那邊想讓他們跟天鴻合作，也是一聲冷笑：「合作？」

這事兒鬧了一個多月，有一天喬以漠突然服軟了，說還是出國留學去。

她的確和何夫人鬥了幾十年。拼臉蛋比丈夫斗兒子掙生意，從幼稚孩提到垂暮之年，她們總有跟弦搭不上，或許就是現在年輕人講的，氣場不和。

本來喬以漠申請了國外的研究生，通知書下來，行李都收拾好了，一家人興沖沖地準備送他去留學。他卻像高考那次一樣，突然臨時變卦了。

「看你生怕他們見面的樣子，你家孫子是蹲過三年監獄還忘不了我家阿歡啊？那你一定看好他了，別再湊到我家阿歡身邊一不小心打死一個兩個人的，到時候可沒那麼好運只判三年了！」無不得意地掛了電話。

「合作。」何夫人又哼笑著把這兩個字咀嚼了一遍。

喬以寧何曾被喬以漠這樣冷喝過？當即紅了眼圈。

何歡真誠地笑出來，「謝謝。」

她問不出什麼消息來。

她舉著筷子望向何歡，「你說呢，阿歡？」

「我讓你出去！」喬以漠聲色一冷，眉宇爬上一股戾氣。

那時候喬以寧雖然才高中，但小心思機靈得很，周末回家的時候湊到喬以漠身邊，「哥，我知道你一直跟嬌嬌姐好。你改變主意，是和她吵架了嗎？」

喬以寧憤憤地盯了他片刻，跺了下腳，撅起嘴轉身出去。

「洛桑桑！你……」

說什麼都不肯出去，執意要留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