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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掃了一眼後視鏡，還好何念衾沒有跟上，應該是達到目的回S市了。

他一言不發，只沉沉地望著前方，緊抿的唇線綳成一條直線。

「這裏並不歡迎你！」何歡冷聲道。

何歡沒有說話，只是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

小悅連連點頭，「上下班都一起，還經常一起吃飯呢！」

「喬以漠……」何歡全身發虛。

那卡片像是有灼人的溫度，何歡剛剛觸到就手一抖，扔在地上。

「喬以漠你開這麼快會出事的！」何歡焦急地嚷道，「你開慢點！」

何歡抹了把眼淚，喬以漠突然笑了笑。

「何小姐？」突然有人叫住她，「何小姐？是天鴻的何嬌嬌嗎？」

「喬以漠你要幹什麼？」何歡見他衝出主幹道，毫不猶豫地拐上一條不知名的道路，「你要去哪裡？」

「你閉嘴！」喬以漠冷聲低喝。

「何嬌嬌。」喬以漠欺身將她逼到牆角，儘管有所壓抑，臉上仍舊是不可揭的怒意，夾帶著森然的冷意，「你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卻能跟其他的男人卿卿我我？嗯？」

何念衾倒真不知道何歡到底會不會做飯，沒再說什麼，而是打開了櫥櫃。

何歡想儘快鑽進車裡離開，何念衾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臂，朝喬以漠走過去。

「可以啊。」他揚起唇角，隨手撿了酒店地上常見的小卡片，「你來打電話。」他把卡片塞到何歡手裡，「來，你親自打電話，隨便找個什麼人來，我就在這裏如你所願。」

喬以漠眼神一冷，甩開她的手，帶著一身薄怒徑直往卧室去了，還特地把卧室門帶得哐當一聲巨響。

她的心也彷彿被他那隻手擰著一般，甩開何念衾轉身就走，利索地上了車，發動引擎，猛地踩下油門。

「今天奶奶特地叮囑我來照看阿歡姐一晚，明早再回去。」何念衾穩穩坐在沙發上。

何歡皺著眉頭就放下電腦，冷聲道：「何念衾，你不用試探這個試探那個。我每天在做些什麼跟哪些人有接觸你不是都清楚得很？你要真懷疑什麼，乾脆直接回去跟奶奶說我和喬以漠在這裏同居了，保管奶奶二話不說把我押回何家，也省得你疑神疑鬼都快成偵探似的打探蛛絲馬跡來證明你的猜測！反正不需要任何證據，你說什麼奶奶都會相信！」

「喬以漠……」何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扣好安全帶，只聽嘭一聲車門關上，車子像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她低喃著喬以漠的名字，轉身就想追上去和圖書。

「你不讓我進去的話，回頭奶奶親自來看你也行。」何念衾望著她沉沉地笑。

他倏然放開何歡，轉身就從樓梯直接下樓了。

「何嬌嬌，你怎麼總用這麼拙劣的方法？」喬以漠的聲音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低啞裡帶著絕望的張力，「六年前我已經答應你了。我什麼都答應你了！我答應分手，答應出國留學，答應一切等我學成回國再說，你為什麼還要用那麼拙劣的方法讓我死心？現在你又要故技重施再趕我走？」

除了剛剛看到大半的電影，什麼都沒有。

「喬以漠！」何歡著急地低聲喊他。

何念衾一進來就四下觀望，還嗅了嗅，笑著說：「阿歡姐，我怎麼覺得……你這屋子裡有股男人的味道？」

何念衾置若罔聞，按開遙控器，看起電視。

「喬先生，這麼巧啊。」他死扣著何歡的手臂，外表看來卻是一副親昵模樣，「聽說喬先生孝順得很，豐玉的項目一定要親力親為，在這邊住得還習慣？」

何念衾一看到何歡就不善地揚起唇角，「阿歡姐，怎麼看到我跟見了鬼似的？臉都嚇白了。」

剩下的話都被喬以漠一個兇狠的吻吞下肚中。

喬以漠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同樣是眼圈發紅，渾身的戾氣漸漸收斂。

喬以漠猛地踩下剎車，調轉方向盤，飛速地調了個頭，接著繼續高速前行。

讓她欣慰的是喬以漠一整晚都安安靜靜的，沒再過來；讓她失望的是何念衾並沒有走，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擻地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何念衾卻並不打算走人，悠悠地走到沙發邊坐下，「阿歡姐也未免太不顧念你我姐弟之情，我不辭辛苦大老遠跑過來看你，連杯茶都沒喝，凳子還沒坐熱，就趕我走？」

「你給我出去！」何歡冷喝。

喬以漠皺眉看過來，「怎麼了？」

喬以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按開車門。

「冷靜？」喬以漠冷笑，「你說要怎麼冷靜？你跟他就在隔壁，隔著一扇門我卻不能過去。整整一晚，你倒是說說你們整整一晚都做了些什麼？」

「喬以漠！」何歡都要哭了。

何歡呼吸一滯。

何歡面色發白，大口喘著氣。

喬以漠接著說：「是不是我也要在你面前開個房，當著你的面跟別人上床，才有資格跟你在一起？」

她默默地望著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低低垂著眼。

兩個人都沒說話，清晨的陽光折射在前方不遠的轉角處，薄塵在其中跳躍和*圖*書。

喬以漠電梯都不等，直接上安全通道，繼續拽著她上樓梯。似乎全身的怒氣都化作腳底和手上的力氣，死死地拉著她，一步不停地往上爬。

任何男人都可以？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和何念衾在這裏，貼得不分你我，卿卿我我的耳鬢廝磨，在想些什麼？」喬以漠聲氣放軟了些，重新傾下身子將她抵在牆壁上，不似之前冷意森然，卻讓人更覺得無力。

何歡同樣加快腳步，只是到了停車場，卻發現喬以漠也在那裡。

「我……我今天還是坐紀楊的車好了。」小悅笑嘻嘻地加快腳步，趕緊地溜了。

喬以漠仍舊冷然地盯著前方，聞言極為譏諷地冷笑一聲，「沒有什麼……」

何念衾笑望著她：「那歡迎誰？」

喬以漠一聽「何念衾」三個字，眼神就是一沉，並沒有何歡那麼緊張，反倒氣定神閑地靠回沙發，完全沒有要起身的跡象。

「是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只有我不可以？」喬以漠抵著她的鼻尖，呼吸近在咫尺。

那時候他就靜靜地站在轉角處望著他們，接著說：「打擾了。」

何歡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慌亂之下條件反射地「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手裡拎了些何歡平時喜歡吃的水果和糕點。

何歡急得眼睛都要紅了，輕跺了下腳，「喬以漠！」

一會兒想想喬以漠是不是睡了，會不會跑來敲門，一會兒想想何念衾到底走了沒，聽不見外面的聲響，房門又沒有貓眼。

「何……何總。」小悅對這個笑裡藏刀的老闆還是心有忌憚的。

何念衾眼含寵溺地笑道：「阿歡，在外人面前就不要鬧脾氣了。」

喬以漠涼涼地盯著她，一動不動。

「阿歡姐，盛世身為我們的合作夥伴。」何念衾站在洗手間門口，抱胸說道，「這一個多月來，你居然沒和他們老闆有過任何一通電話。這會不會有點奇怪？」

何歡瞪著他，眼淚滾滾地落下來。

何歡上車就拚命深呼吸。

這些年她只學會了這種方法讓自己迅速恢復冷靜，必須冷靜，除了冷靜她別無選擇。

正好電梯「叮」地一聲，有人到這一樓層。

「喬以漠你冷靜點！」車內令人絕望的壓抑感和高速行駛的生理性畏懼讓何歡迅速紅了眼圈，哽咽著低吼道，「你明知道我和何念衾不會有什麼。」

何歡一愣。

「我不是早就說過，會『經常』過來看你。」何念衾笑。

何歡並沒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徹底開門讓他進來，將他堵在門口，冷聲問道：「你來幹什麼？」

仍舊不管不顧地直接把車飈進了豐玉市區。好在豐玉城區車不多，他一路橫衝直闖，最後一腳剎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口，接著又不由分說把何歡往車外拽。

何歡漸漸緩過氣來，被他逼得太近，輕輕推了他一把，「喬以漠，你冷靜點。」

喬以漠正要開車門，眼神轉而沉沉地落在他那隻手上。

何歡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電腦，冷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屬狗啊？再說了，我這屋子裡是男人的味道，是女人的味道，還是畜生的味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們做得這樣滴水不露倒有點欲蓋彌彰之嫌？」何念衾的眸光深深淺淺，笑意也是捉摸不定。

「喬以漠……」何歡聲音有些哽咽。

何歡皺眉。

何念衾倒沒馬上追過去，站在原地笑著與表面看來沒有任何情緒的喬以漠對峙了一會兒，說：「後會有期。」才開車離開。

何歡氣急地瞪了他片刻。男女體力懸殊，她沒那個能耐把賴在這裏的何念衾甩出去，報警不會有人處理這種家事，這棟樓更上下都是天鴻的人，不會拿他這個老闆如何。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略有點急促，「阿歡姐，你這麼害怕我進去，該不是裏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何歡癱軟在冰冷的牆壁上，良久才回過神來，「喬以漠……」

「小悅，每天和阿歡姐一起上班？」何念衾笑著問。

她的心就提了起來。

何歡自然是一整夜沒睡好。

大概是見她沒有讓開的跡象，何念衾提了提手裡的東西，「奶奶讓我來看看你。」

喬以漠閑閑地看過來，「我為什麼要躲著他？」

何歡表現得很平靜。何念衾狐疑地掃她一眼，轉而去了卧室。

何念衾睨著她，「才出來一個多月，阿歡姐倒是牙尖嘴利了許多。」

「阿歡在這邊，以後還承蒙喬先生多多照顧了。」何念衾放開何歡的手臂，轉而親昵地搭上她的肩膀。

何歡早就料到她的通訊記錄隨時會被人查，笑笑道：「需要傳達什麼他有助手我有秘書，需要商議什麼每周都有會議，真需要通電話他，他的辦公室有座機，我的辦公室也有座機。你難道會經常私下裡跟喬以漠打電話？」

何歡幾乎是被他拖著往前走，走進酒店大廳才猛然想起，這是幾個月前豐玉的領導接他們吃飯的那家酒店。

何歡都記不清自和-圖-書己到底到了哪層樓，最終被甩在出口等待電梯的大廳里，頭暈腦脹時就聽到喬以漠咬牙切齒地問：「你和他沒什麼？你和他那天晚上在這裏做什麼？」

「阿歡姐，你這碗筷連喝水的杯子都是成雙成對的，圓滿得很啊。」

何歡沒敢看喬以漠，只被他渾身沉冷的氣息逼喘不過氣來，餘光掃見他握著車門的手，因為太過用力，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隨著她的人影消失，何念衾臉上的笑容也冷卻下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一個人住連一雙碗筷都不能多出來？朋友來了吃手抓飯？」

她深深呼吸幾口，平靜地關上門，「那你隨意。」轉身去了卧室，關門反鎖。

何歡早就嚇得面無人色，拉住車上的把手，驚慌地掃了一眼儀錶盤，直指180。

何歡一直盯著電腦，「承蒙誇獎。」

冷冷地盯了電視機片刻，拿起何歡剛剛放下的電腦。

是的，她怎麼忘了？他還是恨她的。

何念衾笑，不疾不徐地說：「阿歡姐，你明知道我心疼你，就算是既成事實，也從來不在奶奶面前打你的小報告。」

何歡稍作猶豫，將門打開。

何歡一口氣堵在胸口，「何念衾你……」

他突然壓過來，將她抵在牆壁上動彈不得，一個吻霸道地制住她的全部感官，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恨不得將她的靈魂都吻過去。

她只當他不存在，自顧自地洗漱好，收拾好打算出門。

「所以你就離我遠點不好嗎？」何歡抬低吼道，「你離我遠遠的，我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就當從來沒在一起過！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你我都只是陌生人！是我做得不對，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但這樣的錯再也無法挽回了，我們回不到過去了！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喬以漠，你明白嗎？」

「我沒想過回到過去，何嬌嬌。」他說。

過去就拽著喬以漠的手臂，「喬以漠，你就先回去好不好？現在被他看到你在這裏沒有好處！」

這裏大約是上次被喬以漠撞到她和何念衾的那層樓。

只是剛剛下車，身後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一輛車穩穩地錯停在她的車邊，喬以漠下車，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雨驟來，渾身更是帶著昭昭怒氣，過來就拽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她塞到車裡。

何念衾不介意地笑笑，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進了廚房，打開冰箱就揚起眉頭，「阿歡姐會做飯了？」

小悅照常來找她一起上班，看到何念衾就是一愣。

喬以漠每次過來和_圖_書，最多帶個筆記本電腦，今天大概因為工作不忙，連電腦都沒帶，隻身一人來的。這個屋子裡除了吃飯的那些碗筷，沒有他什麼痕迹。

何歡默默吐出一口氣。

他的眉眼都笑起來，眸色卻是沉不見底，傾到她耳邊低聲說：「我在想，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倒不如三年前直接判我死刑算了。」

何念衾在裏面悠悠轉了一圈，還打開衣櫃門看了看，大概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繼而去了洗手間。

直到她近乎要癱軟到地上，他才放開她，眼裡是冰冷的猩紅，就那麼帶著恨意地盯著她。

只有在極致的愛恨糾纏中，他才會這樣瘋狂地失去理智，無法控制自己吧。

「我什麼時候不會嗎？」

何歡顧不了那麼多，忙跟上，拿了衣服去洗手間，把睡衣換下來，才去給何念衾開門。

不知道是故意等著她還是正好也這個時間下樓，一見到她和何念衾，本就有些發白的面色就驀然變得森然。

何歡忙把食指放在嘴巴前面，示意他小點聲，接著輕聲說：「何念衾來了，你快先回去。」

何歡怔愣地望著他。

其實那面穿衣鏡，出現在女孩子的卧室里再正常不過了，但她多少還是有些做賊心虛的緊張。

「喬以漠你開慢點！」身邊的景物飛快後退，前方是沉得漫長無邊的天際，喬以漠置若罔聞，踩著油門的腳絲毫沒有放鬆，一路加速飆車前行。

何歡強自鎮定地說：「我換身衣服，你等等。」

她似乎是真的把他逼壞了，沒有把他逼得離開她，卻是把他逼到一個她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豐玉城小，她今天又開得比平時快點，很快就到了辦公處。

何歡被這股力道吻得呼吸的餘地都沒有，牙齒沉猛地磕在她的唇上，舌頭不留餘地地在她口腔中肆虐，手上的力氣也是越來越大。

喬以漠又笑了笑，「哦，又有人來了，我該走了，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我們在一起，對嗎？」

「是。」她低聲說：「任何男人都可以，只有你不可以。我就是這麼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所以你以後離我遠一點，不要再……」

何歡一手臂的雞皮疙瘩，站起身，打開大門，「要送的東西送來了，要看的你也看完了，該走了吧？」

她和何念衾真有什麼，這些年早在一起了，哪還有這麼些糾糾纏纏？

「何念衾你放開我！」何歡甩開何念衾的手。

這話像自帶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讓何歡渾身動彈不得。

何念衾笑睨了何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