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叫天天不靈
毛豆子正滿心歡喜地以為戰卿沒追上來，逃脫了魔掌呢，就忽然聽到一陣大笑：「鸞妃妹妹，這還沒過年呢，你就給本宮行這麼大的禮，本宮都不知道要送還些什麼給你才好呢！」
紅羽躊躇一下還是開了口：「紅羽剛剛在等殿下的時候，看到殿下為毛豆子擋下了葉妃娘娘，主子之前可從來不會如此行事，這過於明顯，屬下擔心葉妃懷疑您的身份。」
毛豆子無奈地嘆了口氣：「是啊，葉妃娘娘，我和皇上情比金堅，琴瑟和鳴，馬上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那是和朕在一起吃不下？」
毛豆子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才恍惚抬起頭來，面前這位不是葉妃還能是誰！毛豆子一直以為葉妃對自己早就沒有敵意了呢，可此番看來，她對自己估計還是厭惡得緊，只不過，自己又是哪裡招惹她了呢？
眼看著戰卿馬上要上前強行帶自己回去，毛豆子步步後退，又生一計，裝作一臉驚恐並帶著諂媚的樣子對著戰卿身後彎身福了福：「臣妾給皇上請安，您是要去未央宮用膳嗎？」
戰卿不予理會：「大炎素來以禮治國，但法度依舊不曾荒廢，奴才只是不想娘娘因為一時衝動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況且，有奴才這個人在，也斷然不會讓你傷了自家主子一分一毫！」
毛豆子正掰著手指頭滿肚子搜刮這些成語的時候，絲毫沒注意到葉妃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再加上葉妃本身就是個大小姐脾氣，聽毛豆子這樣說，不免控制不住一時的怒火，揚起手就要對著毛豆子落下去。
葉妃甩了甩自己酸痛的手腕，看了看戰卿，略帶疑慮：「你是未央宮裡新進的內監？」
「絕對不行！」這次輪到毛豆子嚴令禁止了，「你和風箏已經受傷了，等你們都好了再試也不遲啊！」
毛豆子趕忙會意：「皇上，我不用了，就葉妃和你們一起吃就好了，我回去還有事兒。」
然而第二天天才剛剛蒙蒙亮，毛豆子正在睡夢中和周公約會，就聽到房頂上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幾個瓦片掉落下來。毛豆子向上看去，好巧不巧的是，整個房頂都被掀了個大洞，毛豆子被雷得不輕。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饒是素問失去了毛豆子的行蹤，戰卿卻輕而易舉地在長廊中發現了悠閑散步的毛豆子，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躍下宮牆出現在了毛豆子面前，毛豆子險些被嚇個半死。
戰卿拿起絲帕，沾了水，輕柔地蹭了蹭毛豆子的臉頰：「人在深宮，總有些身不由己，他都跟你說什麼了？我記得之前的皇上不該是如此的性子啊。」
毛豆子剎那間都有掐死自己的衝動，怎麼說什麼不來什麼，不盼望的事情倒來得快。
「本宮沒事就不能來了嗎？」葉妃還是掩蓋不住大小姐脾氣。
「是。」離秋話剛說完，便有幾個太監就要去釘窗戶。
「好了，泠貴人，你走吧。」葉妃揮了揮手示意佟泠離開，佟泠未再多言。
「不來倒好呢！」毛豆子心裏巴不得和離秋「不復相見」。
「忠叔做事一向牢靠，聽說已經拔除了大半，主子不必憂心。」
「你答應過我讓我和皇上一起用膳的！蘇輕鸞，你要是敢臨時反悔的話，我就去告訴太后，你那個叫什麼小展子的奴才對本宮無禮，我倒要看看姑媽會不會幫我出氣！」
可憐毛豆子話音剛落地，就聽得素問的通傳：「皇上駕到！」
豈料恰好被離秋看在眼裡：「鸞妃，你怎麼了？」
沈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娘娘，您這陪聖伴駕一晚上怎麼還多了個這個東西啊？哈哈哈，是不是皇上的傑作？」
「奴才原先一直在內務府洒掃，主子們進了宮才得幸被分去伺候鸞妃，葉妃娘娘若有什麼懷疑的，盡可以去查內務府的和*圖*書記檔。只是奴才既然食君之祿，自然就得忠君之事，看護鸞妃娘娘是奴才的本分，還請葉妃海涵。」戰卿進退有度，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毛豆子想了一晚上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最後終於還是挨不住濃濃的困意沉沉睡下了。
「那就好，一起坐下吧。」
「葉妃娘娘，鸞妃娘娘，請問二位姐姐還有什麼事兒嗎？」錦瑟素來性子溫和，從不吵鬧。
「大殿下明明已經準備將毛豆子作為他的一顆棋子，那為什麼還會在宮中安插其他細作呢？」
葉妃眼見在戰卿那裡討不到一絲便宜，便可憐巴巴地朝著毛豆子而去：「蘇輕鸞，你欺負人！連帶著底下的人都欺負我！」
「那倒沒有，掉下來的時候被風箏拉了一把，傷得不重，只是腳崴了，太醫看過了說沒什麼事兒了，就是需要卧床休息。」
「是。」此刻的毛豆子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只覺如坐針氈，食之無味。
「好了，收起你那副小人兮兮的樣子吧，朕去偏殿和錦貴人用膳，葉妃，看好蘇輕鸞，別讓她一天到晚胡鬧。」
「那皇上一會兒還去未央宮用午膳？」葉妃委屈得很。
毛豆子還是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一下子撲到了離秋面前，裝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皇上，臣妾自知您待人寬厚，廣布恩澤，您對臣妾的關心也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臣妾這病體吧，雖然孱弱，也得適當吹吹風見見太陽不是？您的好意臣妾心領了，真的不用這樣麻煩。」
「是。」戰卿裝模作樣地甩了下手中的拂塵。毛豆子在旁看著這副模樣的戰卿，憋笑憋得很辛苦。
「回皇上，臣妾沒事兒，只是忽然有點冷罷了。」
奈何戰卿在身後緊追不捨，毛豆子一時情急，也沒顧得上看是哪個宮殿，猛地沖了進去，還因為沒掌握好力度，摔了個「狗吃屎」。
毛豆子撒腿就想跑，可惜被離秋制止：「站住！」毛豆子只得認命地站在了原地。
毛豆子還一頭霧水呢，就聽到佟泠如數家珍般地談起了自己的行蹤：「昨日亥時一刻到丑時三刻，鸞妃娘娘與皇上在清央殿。寅時到卯時安眠，卯時三刻被吵醒，與沈嬪在一起。巳時二刻，鸞妃娘娘從未央宮跑出，途徑御花園但並未注意到遠處的皇上，而皇上注意到娘娘的背影笑了笑。就是這些。」
毛豆子思緒正飄忽著呢，就被身旁的葉妃猛地拽了一下：「輕鸞輕鸞，皇上要走了！怎麼辦啊？」
沈括如釋重負地拍了拍毛豆子的肩膀：「你看，我說的吧，好好去磨墨肯定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是不是你的小伎倆被他看穿了？」
「那倒是。」毛豆子不慎說出了內心真實想法。
毛豆子安撫好沈括，又吩咐素問去看了風箏，剛準備在床上再休息一會兒，就聽見王勤公公來傳旨說皇上中午要和錦貴人一起在未央宮用膳。毛豆子聽了這個消息拔腿就跑，就連素問在身後都追不上毛豆子的步伐。
「我……我……」葉妃「我我我」了半天竟然是一個理由都沒有說出來，只能求助於毛豆子。
「鸞妃，你在說什麼？」離秋的耳朵居然那麼好用，還聽到了毛豆子的小嘀咕。
「哦，這樣啊……」離秋長長地「哦」了一聲，毛豆子還以為離秋相信了自己的說辭，正沾沾自喜的時候，離秋下一句話便打破了毛豆子的幻想，「蘇輕鸞，你知不知道謊話說多了鼻子會變長啊？」
「不是他還能是誰？」毛豆子提起這個就來氣。
「葉妃，你從哪裡弄來這麼一個機器人？哪天也送我一個唄，或者你告訴沈嬪怎麼做，我們後宮人手一個啊！」毛豆子心裏對佟泠這個人越發好奇，又忍不住調侃。
整個午和_圖_書膳間，就只見葉妃對離秋處處殷勤，不是為離秋夾菜就是為之斟酒，忙得不亦樂乎。而錦貴人呢，又是個安穩性子，什麼都不會多說。可憐毛豆子想吃點什麼菜，還屢屢被葉妃用筷子打下，低聲警告毛豆子皇上還沒吃夠呢，毛豆子只得可憐兮兮地餓著肚子陪完了這頓午膳，回到正殿叫苦不迭。
「王兄做事從來縝密，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多重保險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所以哪怕忠叔在燕國那麼多年，至今也未曾拔除他的全部眼線。」
戰卿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想起前幾日紅羽收到飛鴿傳書，信上說大炎後宮極大可能藏著燕國大殿下的細作，企圖狐媚皇上干涉燕國政事，動搖世子的地位，還希望儘快查出此人。
「你說什麼？」戰卿沒有聽真切。
戰卿不以為意：「一會兒皇上要來未央宮用午膳，你一個正殿主子不去迎接成何體統。」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素問也很是納悶，「這臉……」
葉妃趕忙拉住了毛豆子的衣袖：「你做什麼去？要背著我和皇上卿卿我我嗎？」
「是。」素問聞言退下。
毛豆子聽著也就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扶住了沈括說道：「那個東西還在院子里放著沒有人動，如果你喜歡，我可以一直給你留著，等你好了再去看看，不過你要是再折騰出什麼病來，我們整個未央宮都要遭殃了。」
「你與忠叔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說。」戰卿明了，先行開口。
毛豆子就知道戰卿聽得自己這麼說，一定會回頭去看。不出所料，戰卿果然中了自己的圈套。毛豆子趁戰卿回身的剎那，撒腿就跑，滿腦子都想著離皇上越遠越好。
「皇上是要去找錦貴人，所以我才躲出來的啊。」毛豆子解釋了事情緣由。
「行了，想一起吃就一起吧，王勤，多備兩雙筷子。」
稍晚時分，素問傳了晚膳進來，但毛豆子滿心裏還在想著顧輕狂和離秋的事情，一時之間也吃不下什麼，草草用過便命人撤了下去。
「還好掉的瓦片不在我頭頂，要不真的就一命嗚呼了。」毛豆子不禁感嘆就連睡覺都不安生，「怎麼回事？外面爆炸了？」
「是。」紅羽應下並未離開。
沈括聽著毛豆子的話這才注意起她的額頭，隨之就是一陣爆笑。雖然毛豆子已經極力用各種胭脂去掩蓋烏龜的痕迹，但收效甚微。
毛豆子急忙繼續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我是在誇皇上您想得周到啊，而且臣妾一定會聽話的，一定。」
葉妃掙脫不掉戰卿的束縛，滿院的內監侍女又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位妃嬪不敢上前，一時之間僵局難解。
「葉妃！」離秋果然沉了臉色。
戰卿終究沒和毛豆子道出實情：「個中緣由你不必清楚，總之，老老實實回去等著就好了。」
「沒有啊。」毛豆子尚不明所以。
「輕鸞，你最好了！」得到允許的葉妃馬上像變了個人一般。毛豆子也就只能感嘆一下葉妃對離秋痴心至此，萬望離秋不要負了葉妃才好。
「是。」紅羽說出自己的擔憂，「雖然眼下大殿下安排的毛豆子已經被我們先行截下為主子所用，但如若大殿下還未知曉，那麼一定會想盡辦法聯繫這個冒牌的蘇輕鸞並繼續安排行動，甚至要她與之前的細作聯手，那我們到時該如何對毛豆子說明這一切呢？」
毛豆子對於葉妃無端的指責很是無奈，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乾脆轉身準備離開長樂宮。
毛豆子聽完佟泠的「報告」，忍不住感嘆：「佟泠，你真不愧是宮中的偵探啊！日日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
「蘇輕鸞，你！」葉妃很是憤怒，如果這時候她可以咬人的話，恐怕毛豆子早就被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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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笑得滿心歡喜，之前實驗失敗的懊悔也一掃而光：「安啦安啦，不想那些不開心的，娘娘，你過來的時候在院里也看到我那個飛天器了吧？是不是能名垂髮明史？」
「沒什麼。」毛豆子不知道該怎麼和戰卿說起這一切，只得先將疑惑埋在了心底。
「山崖上推下去……」毛豆子不停地念著這幾個字，還小聲嘀咕，「怎麼這經歷聽起來和那個顧輕狂那麼像呢？他明明是離秋啊。」
「冷啊，朕沒覺得啊，看來是愛妃身體不太好，」毛豆子看著離秋一笑就知道准沒好事，果然下句話便遭了殃，「來人啊，把未央宮正殿的所有窗戶用木板釘一下，進了風拿你們是問！」
毛豆子一陣嘀咕，免不得對離秋暗自吐槽一番。
「是，屬下明白，屬下告退。」紅羽交代完所有的事情與戰卿告辭。
那廂，戰卿獨自一人行至某個僻靜角落，輕叩宮牆三聲，紅羽便從外一躍而下，站在戰卿面前。
毛豆子想到這兒，趕忙答應了葉妃的請求，奈何離秋已經前腳踏進了偏殿大門，她也只能拉起葉妃不由分說便一起衝進了偏殿，離秋和錦瑟看著兩個忽然闖進來的人一臉蒙。
這時，戰卿也追了過來，規規矩矩站在了毛豆子身後。這下毛豆子要想脫身，可就難了。毛豆子只得緩緩站起身，這才注意到前面「長樂宮」三個大字，原來自己慌亂間居然躲到了這裏！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毛豆子又想起之前泠貴人說的話，離秋早就在御花園見過了逃跑的自己，那如果現在還和皇上稱病的話，恐怕「打死離秋」他都不會信的，弄不好還會引火上身。
「走就走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想必以毛豆子大大咧咧的性子，肯定是把之前答應過葉妃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趕緊帶本宮去看看，要真出個什麼事兒腦袋又該掉了。」毛豆子剛剛來到後宮不久，雖說和沈括等人談不上多好的交情，但畢竟是一宮之主，萬一這事兒傳了出去，沒關係的也要和自己扯上關係了，到時候皇上興緻一起，說不定自己就真的身首異處了。想到這兒，毛豆子二話沒說披了件衣服就沖了出去。
葉妃對離秋的到來欣喜萬分，拉著毛豆子就從正殿沖了出去，拜倒在離秋面前：「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還禮就不必了，在這宮裡你我地位相同，輕鸞還怕姐姐因為受了我的這份大禮而折壽呢，這下倒是輕鸞的不是了。」毛豆子雖然不知道葉妃究竟為何討厭自己，但這窩囊氣卻是絕對不會受的。
離秋似乎對毛豆子的這番「誇讚」滿意得很，點了點頭算是將此事壓下。毛豆子鬆了一口氣，總算又逃過了一劫。
「嗯。」
戰卿在一旁聽到毛豆子話語中「本非自願」四個字，眼中不知有什麼東西忽然動了一下，但旋即恢復正常，不肯被任何人看出端倪。
偏殿，沈括正在床上躺著啃蘋果，還時不時地尋找時機準備跑出偏殿，但是每一次都被宮女攔住了。
「不……」毛豆子還沒來得及把「不能」兩個字完完整整地說出口，就已經見得葉妃在自己身邊泫然而泣。
「我知道了。」戰卿應下，「繼續看看宮中還有什麼可疑之處，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毛豆子聽到戰卿的話驚訝得半天回不過神來：「戰卿，你腦子被人重新組裝過了吧？之前你明明是不會管我這些事兒的，甚至還讓我跟皇上少接觸，怎麼？轉性了？」
毛豆子思前想後，最終還是答應了葉妃：「好吧，我帶你一起去。」
葉妃雖然不敢再說話，但也並沒有說什麼和解的話。毛豆子在一旁看著就不免替兩個人心累，滿m.hｅｔｕbooｋ•ｃｏm.ｃoｍ肚子腹誹：皇上和葉妃壓根兒性格不合啊，我這中間人是不是就要下崗了？
素問措辭良久后才答道：「還不是偏殿的沈主子，一大清早就拉著風箏非要試驗什麼飛天技術，說不用輕功尋常女兒家都可以飛天，結果玩砸了從屋頂上滾了下去，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像桶一樣的東西還在院子里躺著呢。」
「這個……這個，是不錯。」毛豆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一味乾笑著。
自從她入宮以來，離秋似乎就以「折磨」她為樂，這點讓毛豆子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暗記在心裏，以求來日得到答案。
「那……你能不能帶我去？」葉妃果然還是存了要湊到皇上跟前的心思。
「是。」王勤剛應下準備去拿，毛豆子就看到葉妃對自己投來了犀利的目光。
「葉妃？你怎麼在這兒？」
溫淑女如蒙大赦地離開了，還對毛豆子做了個保重的手勢。
毛豆子聽著戰卿略帶關懷的話語，還以為他轉了性，頗有幾分感動，也就回答了戰卿的話：「他有些莫名其妙，還跟我說什麼之前的一個妃子因為觸怒天威被不小心從山崖上推下去了。」
而此刻身在未央宮中的毛豆子對戰卿和紅羽的對話一概不知，只是一直被葉妃纏著問同一個問題：「輕鸞，你說皇上怎麼還沒來啊？他今天中午不會是不來了吧？」
可憐毛豆子懷揣著一顆「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心還要從中調停：「皇上息怒，我們兩個過來其實是想問問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而且葉妃的小廚房剛才居然炸了！我那裡又沒有做什麼好吃的，這才冒昧帶葉妃來了。」
葉妃看著毛豆子態度誠惶誠恐還要不斷恭維皇上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但又怕皇上怪罪，只得拚命憋著，臉像個大紅蘋果一般。
站在葉妃身後的溫淑女和佟泠顯然無意于插手此事，齊齊行了個禮：「鸞妃娘娘，葉妃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哼！還不是那個討厭的皇上！仗著權勢就欺凌弱小，本宮不過想多活些時日有錯嗎？誰知道前些年那些嬪妃都是怎麼死的啊，本宮要是不學著自保，恐怕也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沈括看到毛豆子前來，就像抓到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撲了上去：「娘娘，她們不讓我出門……」
「嗯？」毛豆子現在感覺離秋看自己的目光都是一種「凌遲」。
「好吧。」沈括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毛豆子急忙喝了一聲：「慢著！」
「戰卿，你從哪裡冒出來的？是想把我嚇死嗎！」毛豆子拍了拍心口，緩了好久才能確保自己的心臟不會跳出來。
毛豆子本來沒當回事，但聽到葉妃提到戰卿，猛然一驚，怎麼說人家也是為了自己出手相助的，可千萬不能拖人家下水。
現在的毛豆子只知道，保命宗旨—上聯：活過千年的王八。下聯：熬死萬年的烏龜。橫批：遠離皇上！
「那你去吧。」毛豆子未在意，跟著歡呼雀躍的葉妃一起走回了未央宮。
「還有什麼事嗎？」戰卿問起。
毛豆子正準備帶著戰卿一起回未央宮，卻被戰卿拒絕了：「主子和葉妃娘娘先行一步即可，奴才想起宮中還有些擺件未添置整齊，要去一趟內務府。」
「你臉上怎麼都是墨汁？」戰卿看著素問出去，輕輕開口。
「回皇上的話，葉妃剛給我送了一味點心來，好吃得很，沒想到剛吃完您就過來了，可見您與葉妃的緣分啊！」毛豆子打心眼裡佩服自己編瞎話的本領，只是……這謊話說多了，以後不會遭雷劈吧？想到這兒，毛豆子還不免打了個激靈。
「我……」毛豆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好還是原大。
毛豆子懷揣著滿腔的怒火回到未央宮，素和-圖-書問看見主子這副神態也不敢攔著，只能吩咐眾人都退了下去，整個大殿里就剩下了素問和戰卿。
「娘娘，不是這樣的，沈主子剛剛受了驚嚇，是太醫吩咐不要輕易走動，更不允許再去碰那個什麼飛天器了，奈何主子不聽，我們怕主子受傷，只能攔著。」
「誰知道呢！」毛豆子嘆了一口氣，「我可是慘了！以後我要是再見到他啊，能躲就躲，躲不掉的我就跑，再和他待下去，說不準哪天小命就玩完了！」
「你放手！你一個奴才也敢對本宮動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跟您一起用膳是臣妾的榮幸。」毛豆子急忙補救。
「泠貴人，說說你這幾天知道的事情吧。」
「當時只是下意識罷了，葉妃對離秋痴心一片，所言所行皆繫於離秋一人，應當不會注意這些微末小事。」有時候就連戰卿自己都想不明白怎麼會在毛豆子有危險的時候屢次出手相助。
紅羽遞上一張字條：「殿下，經過紅羽這幾日的查探，大殿下布下的細作並不在內監和宮女們中間。由此看來，應該就在幾位嬪妃當中了。新進宮的幾位身世大多清楚，剩下的宮中舊人也只有錦貴人風頭正盛，您一早便對她有些懷疑，又想辦法讓毛豆子接近錦貴人，當真是妙策。」
「可惜沒有發射成功，娘娘你不知道，我今早上就是和風箏一起把它扛到了房頂上，本來以為藉著風力能帶著我們飛出挺遠呢，沒想到居然中看不中用！」沈括嘆了口氣，「娘娘，你說是不是我和風箏兩個人太沉了？壓垮了它？我要不一個人再試試？」
「看著很面生啊。」
「站住！淑嬪先回去吧，泠貴人你過來。」葉妃素來就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能一炷香時間說清楚的事情絕對不會拖到半個時辰。
素問還沒等毛豆子說完就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娘娘，這些話可不能說啊，您說的這些在宮裡都是禁忌，要殺頭的。」
「朕和錦貴人用的午膳有毒嗎？」
戰卿話音落地，狠狠地鬆開了葉妃的手，葉妃的手腕早已紅腫一片。而此時的毛豆子望向戰卿清冷的側臉，不知怎的，忽然感覺他的形象在自己心裏高大了幾分，彷彿既冰冷又毒舌的他也沒有那麼討人厭了。
說時遲那時快，毛豆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站在身後始終一言未發的戰卿手疾眼快地攥住了葉妃的手腕。從葉妃齜牙咧嘴的表情中，毛豆子已然明白，表面上雲淡風輕的戰卿內心肯定是氣極了。
「沈括有沒有事兒？」
「少給我岔開話題！蘇輕鸞，當初是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說對皇上無意的，如今皇上卻三番五次地注意到你，你還敢藏著你那些小心思繼續騙我嗎？」葉妃對皇上的愛慕之情還真是天地可鑒。
戰卿沉默好久才復言：「之後若有關於王兄的一切行動消息，你小心攔截下來，記得不要驚動傳信之人，之後我會將需要做的事情傳遞給豆子。」
「那就好。」
紅羽問的事顯然是戰卿疏忽了，自從毛豆子入宮，周遭事一直如波瀾不驚的湖面，連波紋都未曾泛起，長久以來的平靜甚至讓自己忽視了這湖底的暗流涌動。
毛豆子看著葉妃不再盛氣凌人，又覺得她本身也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得再次好言好語：「葉妃，我早先便與你說過，我入宮本非自願，自然對皇上沒有半點心思，也請你信我。」
毛豆子沒好氣地看了素問一眼：「好了，你下去吧，對外就說，我身體抱恙，不宜出門吹風，更不宜見客，他讓我不許擦，我不出門就是了！」
「主子思慮周全，」紅羽不再多言，「只是屬下還有一事不明。」
「哪有？」毛豆子現在連自己的臉都懶得再看見了。
「你說。」
紅羽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猶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