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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世子要娶我

作者:梧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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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慘遭二進「宮」

Chapter 11 慘遭二進「宮」

「柳言使不得?那柳梢呢?就要為了你們這個家犧牲自己的命嫁進簪銀坊?」毛豆子有些聽不下去,忍不住為柳梢辯了兩句。
看著離秋和獄卒退出天牢,毛豆子渾身的力氣終於像盡數被抽走了一般,歪倒在戰卿懷裡。
先前的顧輕狂疏遠其他嬪妃,日日與毛豆子在一起,如今這離秋又開始「移情別戀」,對錦瑟一心一意,這兩大奇聞倒讓未央宮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熱的地方,迎來送往的人絡繹不絕。
「那娘娘,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們怎麼被發現的?」毛豆子遞給素問一杯水,示意她慢慢說。
毛豆子又向相反的方向挪了一步,下意識地要離杜白更遠:「那又如何?」
「是娘娘仁心。」素問現在也是越發與毛豆子親近了。
「無意冒犯?」戰卿冷哼一聲,「但你已經衝撞了,又當如何呢?」
藏匿於花團背後的人不敢出聲,好久才緩緩走了出來,居然是溫淑女和黃芪!毛豆子頓時冷汗森森,感到旁邊的顧輕狂整個人都在冒火,而且是綠油油的火。
「那又如何?簪銀坊可是皇商,又有哪個衙門敢來查!」
「哦。」素問勉強相信了戰卿的說辭。
「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而這些被神出鬼沒時刻在暗中觀察的紅羽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在假山後偷笑。
在媒人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的高聲唱和中,毛豆子總算是和簪銀坊少爺完成了所謂的大婚之禮。
「招什麼啊?」毛豆子又夾了口菜送進嘴裏,「人又不是我殺的,你們該去查真正的兇手,而不是在這裏和我浪費時間。」
毛豆子充耳未聞,滿心裏只想趕快看到賬本。從接過毛豆子手中的紅繡球的第一刻起,簪銀坊公子杜白便覺察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但他仍舊引而不發,懷揣著笑意與毛豆子一同走到了正廳。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杜白聽得大勢已去,趕忙求饒。
「應該暫時還沒有,奴婢從王公公那裡打聽到,皇上可能準備借淑嬪的事殺雞儆猴,給後宮眾人立個規矩,估計淑嬪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是啊,娘娘您小點聲,隔牆有耳。」素問囑託著。
素問洇了洇嗓子,繼續開口:「聽說皇上其實早有懷疑二人的關係,只不過一直引而不發,昨日皇上故意將淑嬪和黃芪都叫到了清央殿,又以黃芪診脈不力的罪名試探淑嬪,淑嬪娘娘當即就為黃芪跪地求情,二人的情分已然盡顯。」
就在毛豆子百般無助的時候,戰卿猛然用劍劈開了房門,劍尖直指杜白咽喉。
毛豆子不能讓此等荒唐事被外人知曉,只得搬出了君臣那一套理論:「自古皇家無情,你與黃芪本就已經挑戰了皇上的底線,他怎麼可能會成全你們呢?」
毛豆子深深覷著茶杯底的一抹青色:「兵行險招,故弄玄虛!」
「我們……我們這也是無能為力啊,」柳梢的爹娘低下頭無助地搓著自己的雙手,「您是哪位貴人?為什麼要幫我們?還不貪圖錢財,接濟我們一家老小。」
「臣妾……臣妾什麼也沒說啊,呵呵。」毛豆子乾笑著,「是您生性仁慈,對下寬大,臣妾托您的洪福,才有幸在天牢里被放出來啊。」
毛豆子對賀禮之事盡數謝絕,但錦貴人始終是淡淡地應對著客套的宮人,而且似乎對不同人送來的賀禮都分門別類。
「何解?」素問不明白。
「那不是生路,是死期。」毛豆子現在已經全然確定此刻的皇上絕對不是顧輕狂,而是離秋。如若這等皇家醜聞被離秋知曉,恐怕所有在場的人都會性命不保,怎麼可能好心好意地放人出宮?畢竟以離秋的性格,他定不會讓自己身邊存在一絲一毫的危險,只要發現苗頭,必定斬草除根!
毛豆子率先走到了簪銀坊掌柜面前:「掌柜的,我想請問一下您這裡是不是梅花簪的做工很是出名?」
戰卿將賬本扔回杜白面前,杜白奢求著戰卿放自己一條生路:「求大人饒命,小人實在無意冒犯,求大人放小的一條生路。」
「聽雪亭?你怎麼知道的?」
「那您覺得皇上會滿意嗎?」獄卒在天牢里待久了,看慣了這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腌臢事兒,都活成人精了。
錦瑟這才釋然地笑了笑:「不過是手下的宮女不懂事罷了,這才訓誡了幾句,倒讓泠貴人看笑話了。」
戰卿並沒有反駁杜白的稱呼,而是忽然問了一句:「剛才你用哪只手碰過她?」
「你嘀咕什麼呢?」離秋的火暴脾氣可不是一個會被毛豆子輕易說服的人。
「哦,」毛豆子急忙掩上了嘴,「確定沒人發現吧?」
「啊?又娶親?現在還有人敢嫁給他?我可是聽說他都已經娶過兩門親事了,結果兩個新娘子都無一例外地在新婚當日暴斃了,聽說死得可慘呢,現在還有誰家敢嫁啊?」
「好好好,賬本賬本。」杜白慌慌張張去拿賬本,遞給戰卿的時候還摔了個跟頭。
「是。」王勤急忙跟在離秋身後。
「誰會為了點銀子連命都不要啊!」
「你……」毛豆子有些生氣,「我們是來辦差的!」
「我對這宮裡所有人的時辰都記得特別清楚,可能是種天賦吧,」佟泠還有些揚揚自得的樣子,絲毫沒注意到錦瑟的不對勁兒,「前兒個巳時一刻,我看見你在亭子www.hetubook.com.com里坐著,沒一會兒就走過去一個宮女,我看你很生氣的樣子,也沒有打擾。」
「三天前,簪銀坊中,你我有過一面之緣,所以我確定你一定不是柳梢,對嗎?」
「好好好,」這次柳梢的爹娘答應得倒是很快,「我們一定不往外說。」
「綉綉?」毛豆子努力回想著這個名字,「我好像曾經聽錦瑟叫過這個名字,會不會是她的宮女?」
毛豆子趕忙攔了下來:「日久見人心!」
「是啊,姑娘想要定做簪子?」掌柜的對每個來買東西的都是笑臉相迎。
「既然外人不能看簪銀坊的記檔,那當家少夫人總能看吧?」毛豆子已經心生一計。
毛豆子急忙眼神示意溫淑女不要再說話,自己的腦子飛轉:「皇上,臣妾是說這宮裡待久了啊,都得是日久見人心,就像溫淑女對您的愛意,醫徒對您身體的關切,都是日子長了才看出來的嘛。」
「你真是個瘋子!」毛豆子還是沒忍住啐了一句,「那可是兩條無辜的人命!」
毛豆子被送入新房,許久未聽到其他人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拿下了喜帕,確定四下無人後,手忙腳亂地在房間內翻找,奈何她對此地並不熟悉,找了半晌也沒翻出要找的東西。
「但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辦法了,」毛豆子有些氣餒,「我雖然看不慣離秋的做派,但我確實也不想讓佟泠枉死,更不想讓自己無故背鍋,眼下只有這個辦法可行了。」
「唉,又不知道哪家姑娘要慘遭毒手了。」
毛豆子在天牢內度日如年,戰卿在未央宮中也並不好過。自從戰卿知道了毛豆子的消息之後,一直都在查找著與佟泠有關的所有線索,可惜均一無所獲。
「為夫家著想,自是柳梢應盡的本分,」毛豆子繼續問,「不知道賬本放在何處?我能否先熟悉一下呢?」
「奴才定拼盡全力為皇上找到真兇。」戰卿低下頭去對離秋拱手相向。
「皇上,我們日久……」
「我知道豆子是擔心你我的安危與身份,你無須多心。」戰卿柔情似水的眸子望向懷中的毛豆子。毛豆子羞赧萬分,只得將頭深深地埋在戰卿懷裡。
「富貴尚且險中求,更何況這是條人命?」看來毛豆子已經下定了決心。
「好。」戰卿應下,看了看身後毛豆子稍顯凌亂的衣襟,趕忙將外衣脫下,披在了毛豆子身上。
溫淑女正要全部說出口的時候,毛豆子卻在此時發現了皇上的不對勁兒,這哪兒是顧輕狂啊,分明就是離秋再現啊!
「好,那我就再和你說一遍,今天晌午,我在未央宮中覺得太悶,便想去御花園走走,誰知道剛走到假山處,便聽到裏面似乎有些微弱的動靜。我壯著膽子走了進去,發現了已經去世的佟泠,兇手已經不見了。我剛準備叫人的時候,就已經有侍衛發現了我,把此事通報給了皇上,皇上不分青紅皂白把我關了起來,事情就是這樣。」毛豆子再一次和獄卒訴說了事情的原委。
離秋本是從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但奈何眾人為了皇上的龍體著想,幾番阻攔,最後就連太后都明令禁止離秋去一探虛實,這件事便從此被擱置了下來,離秋最後也只能給了溫淑女以妃位的名分下葬,承諾不再牽連家族。
「奴婢剛剛去內務府領月例,聽幾個宮女竊竊私語,說淑嬪娘娘已經被關進了天牢,皇上本來是想殺了黃芪的,但張御醫一直求情,皇上看在他是兩朝老臣的分兒上,才將黃芪和張御醫全部趕出了宮。還不知道皇上是否知道了娘娘您替他們隱瞞的事兒呢!這可如何是好啊!」素問很是焦急。
「也不知道這簪銀坊是怎麼回事,可能就是天生註定無姻緣吧,又何苦強求呢!」
獄卒少見地嘆了口氣:「那又如何呢?君權在上,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第三日一早,毛豆子穿上早早準備好的鳳冠霞帔,頂替柳梢的身份悄悄踏上了大紅喜轎。
看著離秋走遠,毛豆子這才長舒一口氣:「終於走了。」
離秋本來想最後去天牢中看望一下溫淑女,卻被宮裡眾人齊齊攔了下來,都是因為那個駭人的傳聞:據傳,溫淑女這次走得很不安詳,她一直覺得皇上錯怪了她,但又不能申冤。也許正因為如此,溫淑女最後離開的時候都帶著濃重的怨氣,關押溫淑女的牢房至今未敢有人再進,更有甚者,說半夜三更還能聽到傳來的溫淑女那縹緲的歌聲。
但凡顧輕狂對毛豆子做出一點親密的舉動,戰卿就會在身後重重地「嗯」上一聲,到最後毛豆子都在懷疑是不是戰卿感染了風寒要給他去找個大夫看看。
「聽說這柳家姑娘剛及笄之年,真是可惜了。」
毛豆子雖然竭力想解了目前的困局,卻發現眼前這個案件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讓人抓不著,摸不透。行兇之人手法乾淨利落,現場沒有留下一絲可以查證的東西,估計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找出端倪,更何況,她只有三天的時間。
所以有時候就連毛豆子也在感嘆,離秋這個皇上真是當得實屬不易,這幾次會面,從前朝到後宮,除了面對錦瑟之外,就從來沒見離秋笑過,可見心中該是何等的蒼涼。
「是,臣妾謹遵皇上教誨。」毛豆子俯身行禮。
「光天和圖書化日之下,成何體統?」還沒等顧輕狂說話呢,王勤便開始先發制人。
「啟稟皇上,臣妾確與泠貴人之事無關。」毛豆子顯然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饒是毛豆子往常再怎麼出餿主意,嬉笑胡鬧,都沒有經歷過皇權鬥爭的昏暗,甚至根本不需要爭辯什麼,就已然定罪。
「淑嬪現在有沒有事?」
錦瑟除了日常與毛豆子和沈括說上兩句話之外,其他人幾乎沒有什麼交情,甚至連句話都未曾講過。
「臣妾、臣妾……臣妾罪該萬死,任憑皇上責罰。」溫淑女雖然跪伏在地,但仍然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還護住了身後的黃芪。
毛豆子正想和戰卿說起對錦瑟的疑慮,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匆匆跑進來的素問打破:「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但杜白好似在炫耀一件無比傳世的壯舉一般:「我把她們全殺了,因為她們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更不配成為我杜白的心上人!」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對你們不利,其他的,不必插手,簪銀坊送來的所有彩禮我分文不取,會盡數留給你們,你們只要保證不說出去,少讓柳梢在外露面,我定不會與你們為難。」
「對,」杜白坦然承認,「在你剛進簪銀坊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了,如果你放棄無謂的掙扎,或許我會好好待你,許你一個簪銀坊少夫人的位置,如何?」
然而就在兩人接近簪銀坊的時候,還聽說了一起坊間秘聞。
來人似乎早就有所準備,忽而一笑照舊挑開了毛豆子的喜帕。
「好,很好,」離秋似乎平白無故對毛豆子便多了很多仇恨,「也多虧了你宮中還有個得力的人,小展子剛剛去求見朕,說在泠貴人遇難的假山上發現了一絲細微的划痕,看樣子像朵梅花。他告訴朕這看上去像是宮外簪銀坊的手藝,也許那裡會有朕想查明的真相。」
離開之際,毛豆子恰巧和一男子打了照面,男子深深地看了毛豆子一眼,毛豆子猶自未覺,大步走出坊外。
毛豆子聽見杜白稱自己為「尊夫人」,臉上頓時有些泛紅,又不肯被戰卿看見,只得低下頭去,埋在了外衣中。
「你身後是何人?」顧輕狂問。
毛豆子和顧輕狂正在御花園漫步,忽然聽到前方花團錦簇之處傳來一陣嬉笑打鬧的聲音。
毛豆子一口飯差點沒被噎死:「本宮還想知道呢!明明沒有一個證據指向我,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就被離……皇上不由分說地抓進來了,這皇上是不是天生有暴虐傾向啊!怎麼能這麼斷案呢!」
「你怕你今夜也死在這兒嗎?所以到現在還在和我演戲?」杜白乾脆挑明了話頭。
毛豆子絲毫不敢懈怠,剛休息了半日,稍稍恢復精神便更換好便裝與戰卿一同出宮查案。
「娘娘您就好好想想吧。」獄卒將鞭子復掛在牆壁上,離開了。
毛豆子站在殿門處,靜靜望著錦瑟言笑晏晏的樣子,不知為何,總覺得她的笑容並非發自內心。
「娘娘,您都到了這步田地了,要不就招了吧,別讓我們這兒難辦不是?」獄卒坐在木凳上,無奈地看著面前還毫不在意吃吃喝喝的毛豆子。
「怎麼了?」毛豆子急忙將素問帶了進去。
毛豆子一眼便認出了男子的模樣:「是你?」
「所以你一定是頂替了柳梢的身份,想要來查宮裡的案子,對嗎?」
時移世易,不過三天的工夫,便傳來了天牢里的溫淑女喝鶴頂紅畏罪自裁的消息,但在自裁之前,她還寫下了很大篇幅的血書,字字句句都是對皇上的愛慕之心,全然沒有半點對他人的傾慕。
毛豆子本來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但聽得皇上這麼問,臉色立刻黑了下來,暗自嘀咕:我毛豆子壽比烏龜,您死了我都不會死。
「皇上……」王勤剛想開口就被毛豆子一記眼刀瞪了回去,「王公公的眼睛素來清明,想必也是不會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說錯什麼不該說錯的話。」
「戰……」毛豆子死裡逃生,剎那間便要喊出戰卿的名字,幸好話到嘴邊看著身邊的獄卒止住了,但盈盈幾滴清淚還是沒有控制住掛在了臉上。
戰卿只是目光灼灼地看了眼懷裡的毛豆子,坦然開口:「今日整個簪銀坊都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他日若問起,全推說不知即可。」
「沒有,」戰卿急忙掩飾,「只是入宮這麼多年,看過許多事罷了。」
「王勤,隨朕去看看錦貴人。」
「那我信你又有什麼用啊?」獄卒就快差氣得跳腳了,「娘娘,皇上的脾氣我們彼此都清楚,饒是我在這裏做獄卒這些年,只要是皇上認定了的事情就沒有一次翻案過。我勸您,為了少受些委屈,就認了吧。我呢,就多給您在路上燒些紙錢,也讓您走得順心些。」
「公子,可是剛忙完簪銀坊的事兒回來?」
王勤赫然一聲:「誰在那裡?」
「這次的事兒我知道非同尋常,但實在不忍心看著一對有情人做個亡命鴛鴦,放心吧,會有辦法的。」毛豆子安慰著焦躁不安的素問。
「不……不太認識,是我看錯了。」毛豆子雖然心裏已經確信面前的人就是那日在簪銀坊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子,但她還是裝作沒有認出來的樣子。
「素問是你啊,」這個自小在戰場廝殺長大的少年居然在面對素問時還會害羞,「我、我沒看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就是偶爾轉轉,轉轉。」
「大婚之夜娘子不與我行周公之禮,反而想要看簪銀坊的生意,倒真是件奇聞。」杜白說著坐到了毛豆子身邊。
「這件事我會讓紅羽想辦法解決,你不必插手了,」戰卿這次堅定地拒絕了毛豆子的想法,「豆子,你之前想做什麼我都可以不管甚至陪著你去做,但這次絕對不行,剛才那兩個人的話你也聽到了,太危險了。我們現在都還不知道簪銀坊的獨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絕對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什麼?」皇上不明所以。
佟泠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用不慣那些宮女太監,與他們也合不來,不過我看你倒是對他們調|教有方的,前兒個還看見你在聽雪亭附近訓斥婢女呢,這點啊我還要跟你好好學學!」
「淑兒,無論如何我也定與你一起。」黃芪素來都是老老實實地跟在張御醫身後,這次的勇氣倒是讓毛豆子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你下了葯?」毛豆子從未想過會遭人暗算。
「姑娘識得我?」
「可不是,但這種事兒哪是我們這種人家能管得了的啊,趕緊走吧,省得惹上麻煩。」
「哎喲,那真是可憐了人家姑娘了!」
素問覺得從紅羽這裏也問不出什麼,乾脆不再糾纏:「算了,我看著你也不像個壞人,這次就放了你,以後不許再偷聽我們娘娘的事兒了。」
正在毛豆子鍥而不捨的時候,忽然聽到「吱呀」一聲門響,她趕緊蓋上蓋頭,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榻上。
簪銀坊門前,幾乎儘是看熱鬧的圍觀百姓,只有幾個惋惜之音混雜其中。
「朕放的你?」
「真的,沒騙你。」
戰卿點了點頭,又把外衣朝毛豆子身上圍了圍:「先記下吧。」
「滿意啊,事實本來就是這樣。」毛豆子理所當然。
「就是這事?」皇上不肯相信。
「好,這次朕就再給你一個機會,七日之內,若鸞妃再找不出背後真兇,那只有用自己的命去擺平這個案子,聽清楚了嗎?」
杜白始料未及,又不知道惹上了哪路神仙,急忙跪地求饒。
「辦差?」掌柜的絲毫不怵,顯然是見過了不少的大風大浪,「請問姑娘有宮廷或者府衙的憑證嗎?若是沒有,還請恕我們不能接待!」
但杜白早已經識出了毛豆子的身份,只是想知道她這場戲到底還要表演到何時:「我之前聽聞柳梢姑娘對這些事毫不關心,怎麼今兒個倒有了幾分興緻?」
「娘娘……」素問雖然很是擔心,但也只能跟上了毛豆子的步伐。
毛豆子渾身軟弱無力,但還是不想讓戰卿擔心,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戰卿終復言:「豆子既是我的無可救藥,也是我的百毒不侵。吾心安處,唯她而已……」
夜色中,紅羽收拾好所有的殘局,跟在戰卿身後走出簪銀坊,但對今日之事仍有諸多擔憂:「殿下,我們這次行事如此扎眼,萬一日後簪銀坊向朝廷彙報此事,我們要如何去說呢?」
離秋探尋般地看向戰卿的眉眼,沒來由地便覺得像極了一位故人,但他也並不敢斷定,只得暗暗藏於心底。
戰卿似是覺察到身邊毛豆子的躲閃害怕,暖心地捂住了毛豆子的雙眼:「別看,那是他應得的代價。」
紅羽剛想要再說點什麼的時候,素問就看到毛豆子和顧輕狂已經走遠了,急忙跟紅羽告別:「紅羽,我們下次再見,我先走了。」
但毛豆子哪裡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人,轉頭就想到了另外的辦法,拉著戰卿走出了簪銀坊。
「卑鄙!」毛豆子竭力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但終究無能為力。
毛豆子內心裡本能地燃起一股厭惡之情,默不作聲地挪到了一邊:「我……我只是聽過一些傳聞,所以有些不安。」
佟泠本來無意于這些後宮小事,但出於面子上的往來,又與錦貴人位分相同,還是親自送來了賀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貴人笑納。」
毛豆子故意偷偷利用飛鴿傳書的形式將一個假消息遞給了紅羽,眼看著紅羽又悄悄將此消息告知了戰卿。戰卿收到消息后信以為真,細細囑託了毛豆子之後,便匆匆告別離開了客棧。
「給我的?」素問很是驚訝,連眼角都是笑意。
毛豆子抓緊了戰卿的衣襟,點點頭,卻不敢再看面前的杜白。戰卿示意紅羽后,紅羽瞬間會其意,緊隨其後乾淨利落地挑斷了杜白的腳筋。
「拜堂之禮,所行之路,當斷!」戰卿不顧杜白的哀號,重重地放下了這句話。
「豆子,沒事吧?」戰卿急忙扶住了毛豆子歪倒的身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鞭子馬上要觸碰到毛豆子衣襟的時候,突然一記石子打在了獄卒的手腕上,獄卒一時吃痛鞭子被甩飛出去,毛豆子分毫未傷。
紅羽飛身而入:「主子,簪銀坊所有見過我們的人都已經滅口,剩下的都撒了迷|魂|香,睡著了。」
然而消停日子還沒過上多久,毛豆子便再次惹上了一個大麻煩,起因便是毛豆子出去賞雪時偶然在假山中發現了佟泠的屍體,算上第一次被打入天牢,毛豆子這次可算是妥妥的「二進宮」。
「應該不會吧?」還算毛豆子有自知之明。
「這……這恐怕是使不得吧,萬一被簪銀坊知道了,我們家豈不是會遭殃?我們年紀大了無所謂,可柳言不行啊!他還小,還和-圖-書需要錢讀書,將來還要娶妻。」柳家爹娘的心裏全然沒有半分女兒。
「蘇輕鸞,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朕說嗎?」離秋很是厭煩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似乎多待一刻都是對自己尊嚴的踐踏。
但錦瑟看得佟泠親自前來,還是象徵性地客套了一下:「泠貴人客氣了,其實這些微末小事兒讓那些宮人做就好了,你又何必親自前來呢?」
還沒等獄卒問起來者何人時,王勤便通報了一句「皇上駕到」,眾人手忙腳亂地接駕,獄卒也已經顧不得戰卿是何許人也。
「是啊。」毛豆子無比「虔誠」地肯定著這一點。
「沒那麼簡單吧?」素問緊盯著紅羽低下的眉眼。
杜白說完這些事對著毛豆子忽而猥瑣一笑,湊上前去:「不過你不為名不為利只是為了心中的答案甘願頂替柳梢,似乎與她們不同……」
「是啊,簪銀坊最近事情較多,就連大婚也沒能好好陪你,是我的疏忽。」
毛豆子雖然沒有繼續開口,但心裏早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戰卿不肯讓自己以身犯險,但自己更不想讓戰卿有一絲一毫的性命之虞。簪銀坊與朝廷素有往來,事關重大,萬一紅羽或戰卿的身份被簪銀坊知曉,那將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你哪兒來的膽子聽我們娘娘的牆根兒?說,有什麼目的!」等來人鬆開之後,紅羽才發現居然是素問。
皇上揉了揉自己被砸疼的腦袋,看向毛豆子:「鸞妃?你不是早該死了嗎?」
毛豆子和戰卿雖然聽不真切兩個人在說些什麼,但明顯地看出了錦瑟情緒中的不安與緊張。
戰卿不想繼續留於此地,抱起毛豆子便向簪銀坊外走去,臨走之際還留下兩枚暗器戳瞎了杜白的雙眼,想必是恨之極深:「能醫便醫,不能醫便埋了吧!」
溫淑女還沒說完呢,忽然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個風箏恰好重重地砸在了顧輕狂頭上,顧輕狂差點栽倒,幸虧王勤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溫淑女出身武將門第,從來不會遮掩,乾脆就想挑明一切:「皇上,臣妾久在深宮,但對您沒有……」
「離秋……」毛豆子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果然不是個善茬!」
「是小的有眼無珠,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無意之下冒犯了尊夫人,還請大人饒命,小的今後定克勤克儉,為您效犬馬之勞。」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毛豆子極力掩飾著。
可還沒等紅羽笑出聲呢,耳朵就不知道被誰狠狠地揪了起來。
「我是想問一下每個賣出去的梅花簪是不是都有記檔?最近可有宮裡的什麼人來買過這個東西?」毛豆子開門見山。
獄卒全然不顧毛豆子宮妃的身份,吩咐兩個手下將毛豆子結結實實地綁在了刑柱之上,沾了鹽水的鞭子便要衝著毛豆子打下去。
「是。」毛豆子低眉應下。
「我聽說這次簪銀坊送去聘禮的是城東的一戶農家,好像是姓柳,雖說這柳姑娘不願意嫁,但奈何家境清苦,又有個弟弟,她爹娘愣是為了這些錢答應了這門親事,我還聽說這姑娘鬧著自裁三次了都被攔下來了!」
「好。」紅羽在原地笑得很是靦腆。
掌柜的聽得毛豆子質詢的語氣,下意識地便合上了手裡的賬本:「姑娘若是來買貨的,我自然歡迎,不過姑娘若是想來打聽買賣的去向,還恕我沒辦法告知,保護每個客人的隱私是我們店的職責所在。」
「好了,沒事了。」戰卿輕柔地將毛豆子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
「賬本拿出來!」戰卿強忍住心中怒氣又留了杜白一炷香的時間。
「喜歡,喜歡。」素問歡喜地拿在手裡,一刻都不肯松。
溫淑女還不明所以:「鸞妃娘娘,剛才是怎麼回事啊?我看著皇上明明心情還不錯,所以想著讓他放我和黃芪一條生路。」
毛豆子出宮之前確實沒有拿到任何官令,而離秋明顯就是在有意難為毛豆子,巴不得毛豆子查不出事情的真相,做個替死鬼。
戰卿許久才開口:「只要你能平安無事,我一定不會阻攔。只是有一點我還是想告訴你,帝王家也並不都是無情之人。」
好在礙於毛豆子宮妃的身份,天牢里的獄卒也並沒有對毛豆子嚴加審訊,而只是例行詢問。
「您要不是真兇,怎麼還來這個地方了呢?」
杜白不明所以,又嚇得只能實話實說,老老實實地舉起了自己的兩隻手:「這個,也可能是這個,我記不清楚了。」
「疼疼疼……」紅羽看不見身後的人,只能一直這般求饒。
戰卿剛想吩咐紅羽就地解決了杜白,毛豆子忽然拉了拉戰卿的衣袖,低聲道:「賬本還沒看呢!」
毛豆子眼見二人已經離開,隨後便孤身一人去了城東柳家說明了事情原委。
「走走走。」
「娘娘,這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
「話雖如此,但這簪銀坊畢竟是這城裡最大的買賣,還是皇商,為了豐盛的聘禮,自然想嫁進來的也不少!」
「這個說辭你自己覺得滿意嗎?」
「嗯嗯,」紅羽覷著素問的神色,「你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我再換別的送你。」
「謝鸞妃娘娘。」溫淑女和黃芪一起對毛豆子拜了拜,對未來也充滿了期待。
毛豆子覺察到近在咫尺的危險急忙要離開,卻沒想到剛邁出一步便力不能及,癱軟下去。
「記得,怎麼了?」
「以紅羽的能力,偷偷翻進簪銀坊應該不成問題和_圖_書,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戰卿的話很是堅毅,一副不容許毛豆子質疑的樣子。
杜白肆意欺身靠近,毛豆子用盡全力推搡著,卻依舊無濟於事。
「娘娘放心吧,一路都是小展子親自護送的,沒有任何問題。淑嬪說讓奴婢務必把她的感激之情帶給娘娘,只是遺憾沒辦法親自來當面致謝,可能以後也再沒有機會見面了,但她會一直在遠方祈禱娘娘一生順意。」
轉眼三日時間即過,獄卒早已沒有了耐心,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想盡辦法逼著毛豆子就範。
「臣妾不明白。」溫淑女不懂毛豆子此話何意。
「好。」紅羽微微一笑,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枚精緻的簪花,「這個,送給你的。」
毛豆子先前受到驚嚇,此刻竟然有些站不穩腳跟。戰卿只得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輕摟住了毛豆子。雖然現在的毛豆子很想痛痛快快地抱著戰卿大哭一場,但奈何人多眼雜,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咽在了肚子里,無法言表。
「沒事兒,妾身既然嫁了進來,日後也定能在賬目往來上幫忙一二。」毛豆子還是想套出賬本的位置。
黃芪恭謹回話:「啟稟皇上,微臣是御醫院張御醫的徒弟黃芪。」
「是。」毛豆子應下,「我想拜完天地之後,便和他提出往來賬本之事……」
沒想到毛豆子還沒說完,便被戰卿斷然回絕:「絕對不行!」
未央宮中,素問悄悄在毛豆子耳邊說了些什麼,毛豆子欣喜萬分:「淑女已經和黃芪會合了?」
毛豆子點了點頭,甜甜地笑了笑:「不用她謝我,我本來就見不得兩個有情人受委屈。」
「你想代替柳家姑娘嫁入簪銀坊?」戰卿與毛豆子心有靈犀,一點就透。
戰卿和毛豆子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也只是聽過便罷,並沒有打算料理此事。
「娘娘,你知道你剛才答應了一件多大的事兒嗎?萬一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的性命倒沒什麼,可是您不能自尋死路啊!」素問是個忠心丫頭,一直在為毛豆子著想。
毛豆子看著早已瘋狂的杜白,無言以對,只能想著如何脫身。
「皇上如此行事豈不是會冤死很多人?」這還是毛豆子第一次聽別人親口說起離秋的作為。
一連數日,顧輕狂為了躲避太后的「嘮叨」,故意裝作和毛豆子感情甚篤的樣子,在御花園遊玩的歡樂景象就快在宮裡傳遍了。戰卿雖然很是不爽,但無奈出於大局考慮,只得每次都跟在兩人身後。
「這我怎麼知道!」獄卒先前便聽說過這位鸞妃的古靈精怪,自然也不敢隨意接話,生怕哪句出了問題,掉落陷阱,小命不保。
等回到未央宮之後,毛豆子才算是承受了來自戰卿和素問的連環轟炸。
可再次清醒過來的顧輕狂卻像完全變了個樣子,他用力地甩開了王勤攙扶自己的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溫淑女和黃芪:「這是怎麼回事?」
「是,」紅羽明了,「可是姑娘這次……」紅羽多少還是有些責怪毛豆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引來這場災禍。
此時的離秋顯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但為了維護自己的天子威嚴,只能裝作瞭然于胸的樣子:「既是如此,那你就更應該感恩戴德,勤勉修身。」
毛豆子悄悄附在素問耳邊,告知了素問整個計劃:「走,我們去找下沈嬪。」
「沈嬪娘娘日日忙著各種發明,自然沒有心思摻和到這些事情中來,而且您當初去找沈嬪要『鶴頂綠』,也是說了自己要用。」
兩個剛剛採買完首飾的大娘提著菜籃子剛走出簪銀坊,便開始說悄悄話:「哎,你聽說了嗎?簪銀坊的獨苗又要娶親了!」
素問本來還坐立難安,聽到戰卿的這句話頓時來了精神,像看個外星人一般瞧著戰卿:「你……好像很熟悉皇家事?」
「那就好。」毛豆子這下才算完全放鬆下來。
「我唯一知道的是,若三日之內不能讓您吐露出全部的實情,我就得為您陪葬!」獄卒從來都是整個都城中最卑微的人物,想來這種場面也見了不少,對淪落至此的達官顯貴沒有絲毫尊重。
「你聽見我們說了什麼?」錦瑟面色凝重。
「那我們怎麼辦?」溫淑女有些慌張。
「我會想辦法送你們出宮的,只是你們要耐心等待。」
「對了,沈嬪那裡怎麼樣?沒疑心什麼吧?」
「記不清便留之無用!」戰卿話音落地,劍光所到之處,杜白的兩隻手臂已經掉落在地,頓時鮮血淋漓。
「沒什麼。」佟泠將賀禮遞給錦瑟便離開了未央宮。
戰卿和毛豆子仔仔細細地翻閱了所有賬目,到最後宮裡購買梅花簪的記錄只有一筆,就是一個名為「綉綉」的人。
杜白見毛豆子不開口,自顧自地說著:「你不肯承認,那我繼續來告訴你下一件,之前兩個新娘的死確實是因為我,卻是我被負在先。我也曾有過摯愛之人,但她居然是貪戀簪銀坊的權勢才裝作與我琴瑟和鳴,而心裏一直裝著另外一個男子。所以,我恨這世上所有的女人,你們全部是不懷好意!於是你猜,我就把那些新娘子怎麼樣了?」
「是,老奴也確實覺得日久見人心。」王勤聽著毛豆子這赤|裸裸的威脅,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真相。
「戰卿,你還記不記得剛才有兩個人說過簪銀坊的少爺要娶親的事兒?」
「那倒是沒有。」佟泠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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