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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你已不見

作者:析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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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 有生之年 第二章 蕾絲花

Episode 3 有生之年

第二章 蕾絲花

盛闕自顧自地說著。對面坐著的方爾都替秋萌著急,但是秋萌自己完全沒有表態。
「生氣?她有什麼資格生氣?」蘭隊冷笑一聲,並沒有選擇站在自己學生這邊,而是反問,「事實有什麼好生氣的?在這個世上,人的嘴巴最惡毒,事實好壞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你們反駁那些流言的意義在哪兒,反駁了秋萌的身世就能得到改變?」
「所以你傷口裂開是因為抱我上床?」秋萌反應極快,這才明白自己那會兒被糊弄了。
方爾怕癢,慌忙用手抱住自己:「那也不是我說的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說的。」
一旁的秋萌和徐凌雙頓時對這些一無所知的男人感到絕望,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什麼都要拿來象徵一下,好像對應上了就成真的一般。
「不能。」布陌澤一把抓住她退縮的手,開口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喜歡你這事少一分鐘都不行。」
嚴禮心裏清楚她在問什麼,便也不迴避地承認:「是。」
剛吃完夜宵沒多久,鞏向朋還忙著剔牙,隨手將牙籤扔進垃圾桶后,他站在窗前望著街邊路燈,打著電話。
身體明明很虛弱,可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沒有半點含糊。
「秋萌已經被罰了,你也想被罰啊!到時候你怎麼救她?」方爾勸道,「她今天來『大姨媽』,這麼跑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等蘭隊走了,你就送她去醫務室休息一下。萬一蘭隊後面問起來,我們就說她跑暈過去了。你看這樣好不好?」
「我不困。」她輕聲說。
「怎麼樣?」布陌澤突然攬過她的腰,得寸進尺道。
坐下來吃飯的時候,方爾和秋萌遇上了買飯糰的杜明睿,說是宿舍內務非常差,布陌澤他們只好省下吃早飯的時間回去整理內務了。
「關欣不是水瓶座。」突然間,布陌澤意識到了什麼。他趕緊又查了查,才確認,「白以安才是水瓶座。」
鞏向朋也沒轍,只能說:「行,先查著吧。有消息通知我。」
「那個,我們……」施予想要解釋她們當初知道的情形,卻被秋萌打斷。
少年的一句話,打破了徐凌雙內心的平靜。她怔怔地站在原地,那種發誓不想被這些私人感情牽絆的決心突然之間分崩離析。
「啊?」幾個女生開始都有點為難,但想著硬著頭皮上吧。反正前面有布陌澤擋著呢,別怕!
「在找折磨你的時候能讓你稍微不痛苦一點的殺人工具。」
「她死前有遭受過暴力?」鞏向朋直接問。
「我聽說你爸爸是連環殺人犯?」盛闕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直截了當地問。
「那你要是害怕一個人睡覺,我可以犧牲下自己。」布陌澤向她敞開雙手,淺笑道。
秋萌微微一怔,上前抱住了方爾,輕撫她的背:「謝謝。我保證很快就會結束的。」
說完,他把熱飲放到秋萌手中,抱著她的肩就這樣當著嚴禮的面離開了。嚴禮氣得發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關欣的自殺案草草了結,是不是和那個人有關係?
「宋迎全那個案子嗎?」徐凌雙聽后,好奇地問。因為布陌澤受傷住院,她所知道的只有那次。
「她身體不舒服。」他做最後的陳述,試圖讓蘭隊網開一面。
「鞏隊為什麼不自己給我打電話?」她納悶地問。
「我只親過你,所以我根本不懂什麼叫作法式舌吻。你儘管來試試,我要是會舌吻,就算我輸。」
布陌澤沒料到她還記得這「陳年舊事」,那會兒不問,偏偏現在問了。這不是逼他說真話嗎?
「我和薄藤送你們回學校。」徐凌雙打量了下他們兩個,想著硬生生把宿管叫起來開門,應該也不要緊。於是,便如此提議。
最後,操場上只剩他們了。
蘭隊瞅了瞅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經心地說:「暈了你就給送醫務室,清醒了再接著跑。」
「我沒事……」盛闕對維護自己的男同學道謝。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裏卻確定秋萌是連環殺人犯的女兒並不是傳言。
方爾不知道秋萌聽見了沒有,扭頭就狠狠瞪了一眼隊伍中兩個視線不停往秋萌身上掃的女生,嚇得那倆女生慌忙避開視線。
「還記得我吧,我叫盛闕。」她自我介紹道。
秋萌湊近她,微眯起雙眼,冷情道:「別把單純無知當作籌碼。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
「除了布陌澤,你對誰都這樣嗎?」嚴禮手裡拿著本想遞給她的紙巾,此時只是苦澀地說,「都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秋萌再也無和*圖*書法淡定,只能拿手捂住他的嘴巴,紅著臉羞澀萬分地問:「在對我耍流氓這件事上,你就不能安排個休息日?非要這麼每天來一次嗎?」
「怎麼,早飯吃的是火藥啊?」
「別跑了。」
秋萌用手輕輕捅了下方爾的腰,提醒道:「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
方爾頓時怒了:「說什麼呢你?」
交警說沒有,好像逃跑路線經過規劃,都沒有被監控拍到。肇事車輛就被遺棄在路邊,司機也不知去向,再要找人就等同於大海撈針。
他尷尬地摸摸脖子,突然把矛頭指向了沉睡中的劉超和小蔡,上前大聲喊:「還睡!就知道睡!都起來!陪我上個廁所……」
布陌澤對他冷眼相待:「秋萌不是你能隨便碰的女人。而且,我現在在很努力地克制。畢竟秋萌沒必要看到你被我打得半死不活的樣子。」
一旁的布陌澤早就看穿了,輕笑一聲:「擺明了就是那個薄藤騙你陪他回來加班的。」
「您知道?那您……」
「就算你說的話是真的,就算布陌澤真的對我有所改變,那也是我的事情。我不喜歡你,所以無論你說什麼,在我聽來都是廢話。」
匆匆幾句之後,秋萌她們坐下來吃飯。才坐下,一女生輕巧的身影便靠了過來。
秋萌悶聲沒有說話。
「因為你沒開車。」徐凌雙一針見血,拍拍秋萌的肩膀說,「走。」
「監控里也沒有發現什麼嗎?」
「碎了。」
「你們學校都快門禁了吧?」徐凌雙看了看布陌澤,隨即便想到秋萌肯定也在,關心地問。
清晨,陽光微露。
罵他,把秋萌帶壞了。
「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那個連環殺人犯在十九年前被警方偶然抓獲,入獄一年就死了。我看過資料,他也不姓秋啊。」
「昨晚你倆又幹啥去了?」排在買早飯的隊伍中,方爾好奇地問秋萌,「老是不參加點名,別的區隊的同學都以為你們在外同居了。」
秋萌頭也不回地就往塑膠跑道上跑去,所有人都在看著她。那種目光就像是在看裸跑的人,讓秋萌在一瞬間又想起了關欣,想起了網站上被性侵的孩子。
可他還沒有碰到秋萌,布陌澤就及時出現將她一把拉進了懷中。嚴禮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在冒火。
不過她同時也納悶,身世的真相應該不是秋萌的媽媽告訴她的。從秋萌藏著的那張照片來看,應該是她自己無意中發現的。這麼說來,她一個人默默承受了這麼多。
身後的布陌澤也隨即進來,小心翼翼地將口袋中的植物掏出,雙手奉上。
邊上拿著拖把的施予有些心酸,父母是誰有那麼重要嗎?對秋萌來說,爸爸就是爸爸,和殺人犯有什麼關係呢?再說,秋萌難道還能自己選擇父親嗎?
方爾也納悶,這個女生好像是別的大隊的,突然坐過來,難道秋萌認識?
方爾、施予還有舒澄澄急忙攔住布陌澤,想方設法地讓他息怒。但眼下這種情況,也很難讓人平靜。
跑道上,秋萌餘光看見身側的布陌澤,有氣無力地問:「你跑過來幹什麼?力氣多得沒地方使嗎?」
「為了防止你昏倒后臉朝地。」
方爾回頭:「突然笑什麼?」
反正眾人也不方便攔著,就隨他去了。
「我會負責到底。」他此刻望著她的臉,想著要挽回。他受不了秋萌倔強的眼神,受不了自己因此產生的羞愧之心。
當方爾想要進一步調侃的時候,卻聽見隔壁隊伍中有人悄聲說了句:「喏,就是她。殺人犯的女兒。」
「同床共枕,傷口比我還激動,於是裂開了。」
「還有這種花啊,我還以為薄藤在說什麼蕾絲花邊之類的布料呢。」幾個男生紛紛表示難以理解。
「為什麼不行?」布陌澤才上來就談判失敗。面對蘭隊看穿他想要代她受罰的心思,他既焦躁又不高興。
薄藤對此保持沉默,正襟危坐著等鞏向朋過來。反正他是不會說,他想要她陪著加班的小心思。
布陌澤看著她的時候,眼睛清澈如水,溫柔至極。他就算不開口說話,秋萌也能從他的眼睛里知道他在說什麼。而從眼眸中意會的情感,更讓秋萌難為情。
布陌澤點頭,此刻思路清晰:「單加存死前給秋萌打的那通電話讓秋萌懷疑過,他是否見到了指紋的主人。」
「你沒長眼睛嗎,這有什麼好問的?」方爾早就怒火中燒了,這會兒還有人送上門來。
「我去扭斷她的脖子。」
布陌澤面不改色:和-圖-書「怎麼可能沒有?」說完,見秋萌臉色陡然一變,他順勢又補了一句,「你的初吻就是那個晚上沒的。」
「至於字跡,恐怕是要等到明天了。我手頭上沒有關欣的任何字跡資料,還得問她的經紀人要一份。」薄藤把手中的文件放下,退後一步坐回到椅子上。
「哎喲,你們別這樣。大清早的,怪令人難過的。」舒澄澄扔下手中的抹布,也抱了上去。
秋萌在聽到這話的瞬間,頓時感到五雷轟頂。她問那句話本是半開玩笑,卻沒想到炸出來這麼一個「駭人聽聞」的結果。
「你幹什麼?」布陌澤見秋萌四下張望,忍著笑問。
嚴禮臉部抽搐,他並不想得到這些。他想得到的不過是她的注視、她的目光、她的微笑。
「你能給我去買杯熱飲嗎?」她頭一次請布陌澤幫忙。
「那就好。」方爾頓時鬆了口氣。
「所以你們都知道。」秋萌的聲音沒有任何改變。她承認這個事實,只是她從未說過。
因為一個人回來路程無聊,又不想開車,他還把徐凌雙也給叫上了。人家凌雙剛洗好澡,就被薄藤一個電話叫下來充當司機。
蘭際成冷笑:「被別人說幾句閑話就受不了?就你這樣的還想當警察?趁早脫衣服走人!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罰你,我告訴你,你這件事要是上報,就免不了被處分。與其被上面罰,不如我現在就罰你個痛快。」
辦公室里,早就被電話催回來加班的薄藤正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候著鞏向朋,修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拇指輕輕摩挲著,臉上風輕雲淡。
薄藤微微蹙眉:「為什麼我也要一起?」
「呵。」
警校的學生已經結束訓練,解散后各自往食堂走去。雖然是寒冷的冬季,但穿著單薄的作訓服的他們還是在訓練過程中出了汗。
「所以我還要回過頭來感謝你?」秋萌只覺得他不可理喻,「我告訴你,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也不在乎。」
秋萌搖搖頭,臉上還是高興的表情:「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鞏隊,你槍呢?」
「呵。」秋萌無語地笑笑,「慢慢跑沒事,不會暈倒的。」
這會兒,她正倒好茶朝他走來。
「喂——」
布陌澤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對蘭隊的這番勸誡抱何種態度。反正不管什麼態度,他都不能看著秋萌被罰。
「我不能肯定,死亡報告上沒寫這麼清楚。」徐凌雙手捧著茶,盯著茶杯看了一會兒又對他說,「關欣死的那天,家裡也很凌亂,有可能和誰發生了爭執。」
秋萌一聽聲音不是布陌澤,當即側身躲開。
從方爾那裡聽說了秋萌事情的布陌澤頓時焦躁不安,方爾拉住他說:「你可別去打女人啊,有損你的形象。」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鞏向朋著急地問。
「你覺得起爭執的人是他?」鞏向朋摸摸下巴。
施予也困惑地看向方爾,方爾垂下眼眸,沒有同她們對視。宿舍里還放著音樂,突然間氣氛變得沉重,輕快的音樂也瞬間成了刺耳的噪音。
方爾點點頭,也沒有多加揣測:「我想應該是正經事,不然蘭隊早把你們罵個體無完膚了。」
布陌澤嘆息,萬般心疼卻也說不出口,只能一心一意陪跑。沿途還說幾句平常愛開玩笑的話,本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秋萌,還被他逗得笑不出聲。
「哼,多檢點一下自己吧。」男生拉過盛闕,對秋萌嗤之以鼻,「警校不是什麼人都能念的,你可別壞了一鍋好粥。」
「呃,那個秋萌,那個什麼……」方爾緊張地想要轉移話題,希望秋萌並沒有聽見閑言碎語。她絞盡腦汁想了想,浮夸地問,「昨天回來那麼晚了,我怎麼還看見你躺在床上玩手機呢?我當時就納悶了,我說你手機怎麼好像變小了,肯定是我眼花,肯定是!」
「噗——」鞏向朋忍不住笑了。
「你就不擔心他知道后對你有所改變?」嚴禮咄咄相逼,他從剛剛的內心柔軟,突然間又變得強硬無比,全因秋萌對布陌澤的態度。
倏忽之間,秋萌抬手一把掐住了盛闕的臉,雙眼死死地盯著她無辜的大眼睛,聲音低沉可怖:「你算什麼東西?」
「啥?」舒澄澄被秋萌突然發問,問得沒有了主意。
雙方看似一觸即發,但秋萌卻選擇起身扔下筷子,拉上方爾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同個區隊的男生看到盛闕被欺負,欺負她的對象竟然還是被大家議論紛紛的殺人犯的女兒,頓時替盛闕打抱不平。
聽到宋迎全和-圖-書三個字,鞏向朋也將目光從窗外聚焦到了他們身上。秋萌扭頭看向她,點點頭。
秋萌的這顆心總是被布陌澤攪得七上八下,這個人總是逮著機會就表白,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那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薄藤說著,從鞏向朋手裡接過信紙,抬腳去了另一個辦公的地方。
「這是我的私事,我不做任何解釋。如果你們厭惡我,可以直說,別在心裏罵我為什麼不早點死。這個問題,從我知道真相那天開始,我就問過自己了。現在的答案是,我還不能死,不能這麼早就放干身上的血,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所以,請你們諒解。」
布陌澤拉住她的手臂,和她慢慢地往邊上走。走了大半圈之後,兩人坐在跑道內圈休息。
「薄藤那兒應該還要好一會兒,先去你辦公室坐一坐吧。」徐凌雙動了動脖子,疲乏地說。
全員到齊后,薄藤身上還是穿著白大褂。站在幾個人中間,首先對他們說了句:「抱歉。」
蘭隊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則繼續說:「我的學生我最清楚。但我管不住那麼多張嘴,所以希望你們管好自己。事情既然出來了,就沒有否認的道理,只是別再愈演愈烈。」
「這花怎麼還能和星座扯上關係?」小蔡表示費解。
於是雙眼矇矓的小蔡和劉超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揉揉眼睛都陪著鞏向朋出了辦公室的門。
布陌澤隨即用手機搜索了一下蕾絲花:「『蕾絲花,顏色純白,清純別緻……』哦,長這樣呢。」
秋萌抬頭,與蘭隊對視。被罰,她沒有任何異議。只是從蘭隊的話語里,她明白過來一件事。盛闕說的是真的,全校的人都知道了,包括眼前的蘭隊。
「回答我!」蘭隊厲聲吼道。
怒回宿舍的秋萌和方爾兩兩無言,已經在宿舍里搞內務的施予和舒澄澄不知事出有因,還上前調侃。
秋萌單手撐在洗手台上,瞪著嚴禮,直截了當地問:「是你說的,對吧?」
秋萌這番話說得極其冷靜,與其說是冷靜,又不如說是冷血。她好像根本不在乎生死,好像她曾經試圖死過好幾遍,才得出她如今還不能死的原因。
「那你沒對我做什麼事吧?」
秋萌點點頭,看著他走遠之後,才撐起身子站起來,走到主席台後面的洗手池,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鞏向朋點頭,后又奇怪地問:「你回來幹什麼?你也要加班嗎?還是說,只是來陪薄藤的?」
聽到這個,全員都恨不得上去掐他脖子,只有徐凌雙淡定地問了句:「章教授這麼晚還沒睡?」
「你真的不怕嗎?」嚴禮上前欲抓住她的手,有些惱羞成怒。
「聽說你還學會打人了?」蘭隊開口就問。
說完,她甩開手。盛闕臉上留下了肉眼看得見的紅印。
薄藤輕咳了下,一本正經地說:「心疼話費吧。」
秋萌聽后,不動聲色地繼續喝著碗里的白粥。
薄藤答:「人家是活到老學到老,我們的章教授是準備活到老學到死了。」
秋萌是咬著牙堅持下來的,肚子早就疼得不行,眼睛都發黑了好幾次。她硬是逼著自己調整呼吸,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暈倒,不能給布陌澤添麻煩才跑到最後。
布陌澤拉住她的兩隻手,笑著說:「謀殺親夫要不得。你的是初吻,我的也是,咱倆都不吃虧。」
果然,比臭雞蛋臭上一萬倍。
當初盛闕表白的時候,布陌澤沒有記住她的臉。這會兒卻因為秋萌被罰,而不得不想起那個女人的臉。
秋萌被他拉到沙發上坐下,還是不情願地甩開他的手,提出質疑:「我的是初吻毋庸置疑。你的是不是初吻,就很難說了。」
他冷凝著雙眸,陰沉沉地說:「我不打她。」
深夜十一點的時候,鞏向朋接到交警大隊辦案民警的電話,說肇事車輛找到了,但沒有找到肇事車主。而且肇事車輛為失竊車輛,正在聯繫原先的車主。
「但聽說他被抓之前談過一個女朋友,那個女朋友就是你媽媽是嗎?那說來也巧,你媽媽……呃!」
「其實那植物我只花了一點時間就知道它是什麼了,就是後來和章教授聊了會兒天……」
作為局外人,此時留下的徐凌雙也是進退兩難。但她還是選擇什麼也不說地走開,去看看辦公室還有沒有多餘的速溶咖啡,看樣子要再喝一杯才行。
秋萌腦子嗡的一聲炸了,她這會兒手裡要是有手榴彈,一定毫不猶豫地塞到布陌澤的嘴巴里。
「因為布陌澤?」
習慣熬和*圖*書夜的徐凌雙中途也喝了好幾杯咖啡提神,還勸強打著精神的秋萌去她的值班室休息一下。
「十萬火急。趕緊查查這植物是啥,還有這封信,鑒定下筆跡到底是不是關欣的?」鞏向朋大步流星地走進來,開門見山道。
「我來聯繫。」劉超主動說。
劉超上前一把摟住看上去心滿意足的布陌澤的肩,調侃道:「你到底追到人家沒?一天天的就知道耍流氓,別被姑娘討厭了。」
秋萌的目光悠悠地落在他身上,鞏向朋本是看好戲的局外人,沒想到竟引火燒身。
現在想想,她會被這樣的男生擺平,實在也是出人意料。
「你別急著維護,這事整個警校都知道了。」盛闕擺擺手,言語間沒有惡意,但這種肆意打探別人過去的行為實在也惹人嫌。
秋萌干瞪了他一眼,突然覺得此情此景好像似曾相識。於是她就問:「你住院那次,我到底是怎麼睡上病床的?」
布陌澤聽聞,插了一句:「當時不是說白以安家中的高腳杯上的指紋和關欣死亡現場發現的指紋是一樣的嗎?」
秋萌一怔,看了看方爾,又將目光鎖定在那兩個女生身上,瞬間眼神犀利無比。
「蕾絲。」
鞏向朋等人紛紛伸長脖子,湊過腦袋看。小蔡還念念有詞:「花語是,惹人憐愛的心。還是水瓶座的星座花,象徵智慧、理性。」
「啊?」鞏向朋、小蔡還有劉超三人都不明白。
下午警體技能課休息的時候,蘭隊晃悠到了操場,對正坐在草坪上休息的秋萌勾了下手,示意她過去。
「沒幹嗎。」秋萌隨意答了一句。
「完了。」秋萌利索地站起身,直接走出了辦公室的門,完全無視劉超一臉的八卦。
方爾想要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卻有些沒出息地帶了哭腔,好像受委屈的人是她。
徐凌雙笑著點頭,表示贊同。章教授這個人一生都奉獻在科學研究上,現在都七十歲了也沒有退休。
鞏向朋和徐凌雙看向他,不作聲。
身後的布陌澤嘲笑薄藤:「誰讓你非拉著她一起回來加班的?自作自受。」
回到局裡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幾個人都沒來得及吃晚飯。鞏向朋就帶著布陌澤往薄藤那裡趕,留在辦公室的秋萌則拿著布陌澤的手機訂外賣,還詢問劉超和小蔡想吃什麼。
秋萌問得直接,把徐凌雙都驚得嗆了一口咖啡。
這個點,所有人都還在等薄藤消息。小蔡和劉超躺在硬邦邦的沙發上,一人一邊,暫作休息。
秋萌比他們早一步反應過來,便說:「是蕾絲花。」
「你也知道那是流言,難道就不允許她生氣嗎?」布陌澤壯著膽子質問蘭隊。
「你早上吃屎了是吧!」方爾唰地站起身,提高了說話的分貝。
幾個人都奇怪地望著他,不明所以。
秋萌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他說的辦法一定比臭雞蛋還臭。
這話讓鞏向朋剎那間聯想到秋萌說的另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人是田錢和霍廷的保護對象。
肢體之間的接觸,也是。於是,她又只好鬆開手。
秋萌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她心裏還有另外一個答案。
蘭隊輕笑:「我可警告你,你們的任務只有學習,不要主次顛倒。你和秋萌總是不參加點名,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現在還不是警察,別自以為是地覺得破案很厲害。一丁點流言就讓秋萌失去理智,這對她來說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布陌澤望著才跑一圈就臉色有點不對勁的秋萌,一邊朝蘭隊走去,一邊對她們說:「把她攔下來,別讓她跑了。」
鞏向朋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
秋萌看著他,沒有說話。
徐凌雙怪好笑地搖搖頭,打量著布陌澤,今天意外地覺得這個富家少爺很可靠。而想到這個,表情瞬間凝固,不由自主地就聯想到了秋萌,想起薄藤拜託她的事情。
於是布陌澤憤然轉身,沖向跑道,陪著還固執接受懲罰的秋萌一起跑圈。
在薄藤工作的時候,幾個人都屏住呼吸。雖然知道這沒有什麼好緊張的,但就是覺得儀式感太重,讓人忍不住肅然起敬。
「什麼?」盛闕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女生,已全然不見那天和布陌澤相處時的姿態,此刻她就像幽暗深谷中不可測的未知存在,危險又令人害怕。
薄藤斂眸,不做回應。最後還是妥協地同徐凌雙一起護送這兩個學生回校。
「有消息了我叫你。」布陌澤也勸道。
布陌澤眼睛盯著鑷子不放,隨口答:「沒事,秋萌可以睡我家。」
「呵。」和*圖*書秋萌扯扯嘴角,蒼白的臉頰使她看起來弱不禁風,「有趣嗎?挖空心思對付我,有得到成就感嗎?」
「嗯,他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鞏向朋補充。
「是!」
果然,她還是很喜歡薄藤,喜歡到哪怕是捕風捉影,她也心甘情願地為他心動。
「哼,小兔崽子。」蘭隊嗤笑,走上前對還坐在地上休息的區隊同學說,「以後嘴巴都給我管管牢,警校不是你們過來聊八卦、混日子的地方。再讓我聽見什麼亂七八糟的聲音,你們就別想畢業了。」
「有個辦法可以驗證我的究竟是不是初吻。」布陌澤不慌不忙地提出了一個建議。
鞏向朋眨了眨乾澀酸痛的眼睛,好像蕾絲花也不能說明什麼。他隨即對大家說:「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我去趟交警隊,查監控這事,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總是不放心。」
「唉,內務不搞了,扣分就扣分吧。」最後,施予也放下拖把,上去和她們抱成團。
「行,那你在這兒等我。」布陌澤麻利地起身,抖抖酸麻的腿,不放心地看了眼秋萌,叮囑道,「別亂走。」
「所以她們兩個其實是好朋友,是相互了解,甚至知根知底的那種關係。那為什麼要隱藏呢?」鞏向朋得出結論。
「身體還好嗎?」他額頭流著汗,說話卻一點也不喘。
「哈哈哈,瞧你這點出息……」
還是沒能留個「全屍」,布陌澤頗為懊惱。
布陌澤伸手輕輕捏住秋萌的下巴,讓她轉過頭看著自己。然後盯著她的眼睛,理直氣壯地坦白道:「當然是小爺我抱你上去的。」
「你幹什麼?」
薄藤見狀,立馬戴上手套,從一邊的柜子里拿出醫用托盤和鑷子,謹慎細緻地將布陌澤手中的東西一點一點移到托盤裡。
「我沒有。」秋萌聲音略微顫抖,這確實是被蘭隊嚇的。
突然,一陣反胃。她又乾嘔了幾下,胃裡翻湧,卻實在是沒什麼東西可吐,難受得她恨不能趴在水池上睡覺。
秋萌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臉對她們認真道:「你們都知道了是嗎?」
「我不管,反正我賴定她了。」
徐凌雙拍了下焦躁難安的鞏向朋的肩,對他說:「我看過關欣的死亡現場照片,她的脖子上有掐痕。但她不是被掐死的,就是失血過多死的。」
秋萌認出來那人是誰,奇怪的是她們並不熟。
「去吧,跑到我說可以了為止。」蘭隊輕描淡寫地下了命令。
秋萌無意記住她的名字,只是象徵性地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但秋萌也沒興趣知道。
「那個,鞏隊說你們要是秀完了恩愛,不如過去看看薄藤調查的結果。當然,要是沒秀完……」
這一吼嚇得坐在那裡休息的同學動都不敢動,而遠處籃球場上打了會兒籃球的布陌澤突然覺得不對勁,便跑回了區隊集中休息的地方。眼睛一掃,他發現秋萌不在。
其他人只看見布陌澤昂首挺胸地朝蘭隊走過去,還沒開口呢,蘭隊就心知肚明地說:「不行。」
盛闕心臟還突突跳著,被秋萌那時想要殺人的眼神給嚇到現在還回不過神。
男生安慰她:「別招惹她,身上戾氣這麼重。她爸爸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我看她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沒人會知道,秋萌對他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而現在這份愛已經再也無法說出口了。
不過男生的內務雖然差,但被子普遍疊得比女生好。有時候,就連玻璃也擦得比女生宿舍乾淨。
「秋萌,我們知道那些,但我們不管那些。我們來警校學的第一件事情是『服從』,第二件事情就是『團結』。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就是覺得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女生……」
方爾和施予瞬間替秋萌捏了把汗,這個時間點上找過來絕對沒好事。但,秋萌走到了塑膠跑道上,同蘭隊站在主席台下談話。
秋萌本來也就沒什麼睡意,只是這一天里發生這麼多事情……豈止是在這一天里,這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讓她無法安然入睡。
盛闕沒有反駁,她不明白,布陌澤為什麼會喜歡一個身上帶著犯罪基因的女生?
啊,倒也是。秋萌倒是非常認同這一點。不過就算蘭隊知道他們出去是為了什麼,在電話里還是把布陌澤罵了一通。
「喂。」有人托住了她的手臂,支撐她失去重心的身體。
「都是公安網,心疼什麼話費?」徐凌雙輕吹了口氣,慢慢地喝下一口茶。
「不是你叫我回來的嗎?」徐凌雙更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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