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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你已不見

作者:析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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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 有生之年 第三章 確定心意

Episode 3 有生之年

第三章 確定心意

從A幢教學樓剛走出來的布陌澤對著樓下的警容鏡照了照,覺得自己的頭髮好像又長了。
「什麼?」
「挺好的。」盛闕天真爛漫地回答。
同事隨即一點點地將黑色轎車放大,但因為肇事車輛是一輛重型卡車,幾乎將轎車完全遮擋。
「嗯?」劉超在操作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什麼情況?陶嵐嵐的手機為什麼……」
他走完兩人之間剩下的那幾步,站定在她面前,眼神溫柔:「想我嗎?」
「……」
布陌澤側過臉笑出了聲,等他再度看向她時,臉上的表情分明變得冷峻殘酷。
「你怎麼……」
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也有人並不覺得這僅有的一次生命有何珍貴。她活得痛苦,感受不到意義,她就有終結的權利。
「那個你別在意……」等到布陌澤走遠,崔以則居然偷偷折了回來,安慰盛闕說,「你也可以選擇不理解他的行為。但布陌澤是真的很喜歡秋萌,喜歡到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他就是這樣一根筋,認定了誰都改變不了。你呢,也不要難過,你說你這麼好看對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
舒澄澄倒是沒繼續這個話題,反倒是奇怪地說:「最近秋萌好像總是很晚睡,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好像拿著個手機一直在聊天?」
她拿起手機的手停頓了一下,看著「于海晟」的號碼,最終還是沒有摁下通話鍵。
他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一腳踏進宿舍,強裝鎮定地對宿舍里其他三個男生說。
午休期間,陽光充足,天氣好到讓人犯困。
可能沒想到秋萌這麼快就接起電話,布陌澤愣是停頓了兩三秒,才悶聲問:「這麼晚回來,你不會是真的去密會情郎了吧?」
唉,這個沒出息的小子!鞏向朋在心裏咒罵著,隨後卻對他說:「我可以把她家的地址發給你,反正離你家也不遠。高鐵二三十分鐘就到了,你開個車最多也就一個多小時。」
趕回辦公室門口,鞏向朋迎面就撞上表情很不明朗的劉超。他眼裡摻雜了很多可以形容為「不能說的秘密」的無奈情緒。
歐女士笑了笑:「老於這個人自己倒是很會偷懶。結婚這麼久,連個杯子都不會洗,每次喝完咖啡都是隨手一放。」
「除了秋萌,你還能問點別的嗎?」對此,崔以則相當不滿。
鞏向朋吹了一下桌面上散落的煙灰,之後就開始翻小蔡放在桌面上、被他隨手不知道塞到哪個文件夾里的名單。
「好的。」
她想要追問布陌澤,哪怕秋萌真的是變態殺人犯的女兒,他也不在乎嗎?但布陌澤決絕的背影以及他對秋萌的維護,讓她徹底放棄這無力的問話。
「哪來這麼多屁話!」鞏向朋瞪著他,直接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把查出來的資料給自己看。
於是,重案組將工作重心轉移到了調查網站主腦以及還未全部截獲的名單上,準備一網打盡。
「怎麼了?」小蔡見他臉色不好,遂問。
「她的手機鎖在抽屜里了,只聽見振動的聲音。隔壁宿舍的女生說,她好像出去有點事情,具體什麼事情就不知道了。」方爾在宿舍和心急如焚的布陌澤通電話,「你別擔心,等她回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你確定?」鞏向朋聽著網警同事說的內容,頓時神情嚴肅,「還有什麼別的情況?」
布陌澤「嘖」了一聲,表示拒絕:「我連於海晟這三個字是哪三個都不知道。」
「方爾,我給你一秒鐘的時間再好好回答這個問題。」
「咳,那個秋萌一定是出去拿快遞了!」方爾真是覺得在這個布陌澤面前,關於秋萌的玩笑是一丁點都不能開,因為他都會當真。
一旁的崔以則趕忙朝她使眼色,讓她快閃。但是人家盛闕壓根沒有注意到他。
但從警誓言他永遠不會忘記,初心不改,只為尋得真相。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布陌澤終於確認了秋萌的心意,這心意就像是定心丸,讓他甜蜜不已,無法停止。
「或許。」
秋萌縮了縮脖子,將被子捂得更加嚴實。陽台的落地窗沒有關實,風從門縫中鑽進來,外面曬著洗好的作訓服,也在夜風中微微地擺動。
「哈哈,那就麻煩嫂子了。就坐一會兒,我也要趕回去上班。」鞏向朋假裝不好意思,動作卻十分理所當然。
他來到一個廢舊的工廠,工廠門口停著當地的警車,門外還拉著長長的警戒線。
「布少我錯了……你們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白頭到老,子孫滿堂,幸福萬年長。」
拿到地址的布陌澤,高興地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然而打了五個,每個都是暫時無法接通。
李警官搖搖頭:「法醫說是一個星期前死的。報警的是放假跑到這兒玩的小學生,而且還是好幾個,這地上只有他們的腳印。」
鞏向朋看了眼這個他不是很熟的法醫,點點頭,算是同意他們先把屍體帶回去。
而布陌澤手持手機,獨自站在陽台上,久久沒有從「不是只有你一個嗎」這句話中抽離出來。他不知道,原來人高興起來的時候,頭頂真的會綻放煙花。
鞏向朋環顧四周,慢慢坐下。他一眼就鎖定餐桌上的兩個杯子,一個是牛奶杯,另一個是咖啡杯。桌子是長方形的,按照這種領導人的心理,一定會選擇坐在最前頭,那個位置最能彰顯主人身份和地位。
「嘿嘿,還好吧。帶我的師父總是告訴我,眼裡一定要有活,做人一定要勤快。」鞏向朋又開始胡謅了。
才考完一場,方爾就拉著宿舍的姐妹不停地問。
薄藤細細想了想,說:「關欣信中所https://m.hetubook.com.com寫的內容體現了一點,她當時備受抑鬱症的折磨。她寢食難安,甚至覺得無論做什麼都能隨時要她的命。她巴不得死去,卻又被現實僅存的一點愛所牽絆。」
布陌澤這才疑惑地說:「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是想不起來。」
鞏向朋沒有多想,或者說是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得很周全了。略微彎腰進入工廠大門,對他說:「不要打草驚蛇,就當他還活著。線上聯繫不能斷了,否則會引起懷疑。背後的主腦要是逃跑,我們真的是要追到天涯海角了。」
鞏向朋忙喝了口茶,便說:「這次我到這邊來有事,想著順路就來看下於書記。沒想到他這麼早就去上班了。時間也不早了,嫂子也要上班吧?」
鞏向朋在他辦公室站了一會兒,正在思考一個更有深度的問題,手機聒噪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沒事,你們把精力放在戀童癖網站上。一定要把這個網站的始作俑者抓住,徹底摧毀。」
「算了,多說無益,注意安全。」最後,他妥協。說一百句勸導的話也抵不上一句「我支持你」。
其實鞏向朋心裏非常清楚上級領導打來這個電話的用意,他剛在內部系統上調查完那個人,上面就注意到了。這很明顯在提醒他,這個人惹不起。
剛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
劉超鄭重地點頭。
身上還兜著圍裙的女士疑惑地回頭看他,警惕地打量他一番:「請問你是?」
歐女士此時已經摘掉了圍裙,點頭說:「嗯,對。」
「嗯?」
小蔡蹙眉:「你這話的意思是你要自己單獨去調查?」
反正現在,全世界最貴的煙花都在他頭頂上方的天空中炸開了。
「是!」
小蔡被他的大動作嚇了一跳:「不在吧。辦公室門關著呢。」
布陌澤笑著回答:「嗯。」
「才不要呢。接起電話就是一嘴的狗糧。」施予一針見血地拒絕。
手機還擱在耳邊,他匆匆說了句「你繼續監視,回頭聯繫」后,急忙拉過椅子湊到屏幕前,指著畫面中肇事車輛內側一輛飛馳而過的黑色轎車,對同事說:「放大。」
電腦前的同事還在不斷播放監控視頻的內容,當畫面截到肇事車輛快速往前開時,鞏向朋突然喊了個「停」。
「你在幹什麼?」
偷懶的她們為了清晨起床能夠不疊被子,將學校發的警用被給供了起來,讓它永遠保持豆腐塊的形狀。睡覺時就蓋從自己家裡帶來的被子,外加一條學校發的毛毯。
鞏向朋感激地點頭:「關欣的筆跡比對得怎麼樣了?」
兩個人同時進入破舊的廠房后,廠房左側生鏽的鐵架子上綁著一個早已僵硬、毫無生息的男人。身上沒有外傷,好像直接被勒死後綁在了這兒。
「十幾年前這地方……當然不是這個破廠房,但離這個破廠房很近的地方,發生了凶殺案,還是連環殺人案……」
布陌澤扣好她的安全帶之後,手握著方向盤,注視著她說:「領證我們的關係就受法律保護,我就不擔心你密會情郎了。」
「明天不考《婚姻法》,早點洗洗睡吧。」
「秋萌呢?」但他沒有發現秋萌的身影。
「無恥!流氓!」
「她的快遞裝滿了一卡車是嗎,拿到現在?」布陌澤對於這個回答更是不滿,但又覺得為難她的室友也不是辦法。於是只好自己先結束了話題,掛了電話。
秋萌抬頭同他注視,卻被他一把扛起置於肩頭,不由分說地就把她塞進了車裡。
可布陌澤卻像是一盞明燈,一盞比任何火焰都有溫度的明燈。他在等她,在見到她時毫不猶豫地靠近溫暖她。
李警官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又湊上來對鞏向朋說:「是不是覺得這地兒瘮得慌?」
鞏向朋聽后臉色驟變,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劉超並沒有將文件列印出來,而是上前在鞏向朋的電腦上登入了查詢系統,直接將真相給他看。
「我把車牌號發給你了,趕緊查一下。另外有個壞消息,除了我們還有人登錄了周廖樺在戀童癖網站的賬號。」
「我回來了。」她開口就說。
「已經有結果了,就是她的字跡。」薄藤回到辦公桌上,抽出一份單子遞給了他,「所以關欣和白以安之間就是那種親密卻無法對外告知的關係。」
鞏向朋眉頭一擰,瞅著他,不說話。
「除非讓我見到秋萌,否則不來幫。」
鞏向朋在查這兩個自殺案時總會有一種挫敗感,而挫敗感來自於「自殺」這個事實。他有時候突然會想,他為什麼非執著於此不可?
方爾她們定睛一瞧,發現她裏面穿的還是學校的作訓服。
「嗯?」鞏向朋腦子突然「叮——」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完全摸不著頭腦。
「所以你一個人在家?」對於這個事實,布陌澤很難理解,「都要過年了為什麼還出國?」
這次,他也只是想要碰碰運氣。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不可能吧,是不是車牌號看錯了?又或者是巧合,再不然就是秋萌聽錯了單加存想要告訴她的車牌數字。要麼,這幾個數字根本就不是車牌號!
夜深人靜,有人甜甜入睡,有人輾轉難眠。冰冷的空氣不斷地侵蝕裸|露在外的皮膚,寒意難忍。
哪知,布陌澤一聽「情郎」,整個人都要炸了。他強忍住內心翻湧的醋意,不敢相信這個玩笑,又害怕這個玩笑。
吻是冰涼的,觸碰的瞬間她下意識地去推他。這次,他圈住她腰的手用了下力,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
「嗯,有什麼發現?」他接起電話,眼睛還停和圖書留在屏幕上,畫面一幀一幀地過去,因為看了太多遍,在腦內都已經形成了固定的印象,好像下一輛會出現什麼車他都能猜到。
「真是……」布陌澤盯著手機屏幕,覺得自己完蛋了。回家的秋萌已經不在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了,這要是突然出現一個情郎,他真的是怎麼出局的都不知道。
而在下班之後,鞏向朋仍舊奔波忙碌,偷偷監視著那個他無法觸及的大人物。
「提親,談談聘禮的事情。」
他盯著電腦屏幕,看著一點一點出現的內容。在看到姓名那一欄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劉超會有那樣的反應。
「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謝謝嫂子泡的茶。」鞏向朋說話間起身,隱隱有些著急。
鞏向朋扔下手機,頓覺荒唐。由此,他更加重了內心的懷疑。但命令就是命令。
「沒聽過就算了。不過你回頭能問下你爸爸,田錢、霍廷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鬥不過的崔以則只能翻白眼搖頭,正視前方后卻看見了某個女生的身影。他立馬緊張兮兮地抓住布陌澤,小聲說:「答應我,等會兒千萬別衝動。」
就在晚上熄燈的前三分鐘,秋萌才大汗淋漓地回到宿舍,一回來就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快看看上面的指紋,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他急急地說。
她微微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樣做沒有錯。即使他們是同類,她也不後悔,絕不後悔。
一開始悶聲不吭的小蔡,忽然說了句:「那份名單上排在第一的就是付暉。」
「6228!」這次,鞏向朋摁下暫停鍵,將黑色轎車的車牌號看得一清二楚,而這個號碼同單加存死前最後說的數字吻合。
「不不不……」鞏向朋搖頭,試圖晃蕩掉腦內這些背離正確價值觀的理念。他一再告訴自己,他不是為了查她們究竟為什麼要自殺,他要查的是她們自殺背後隱藏的秘密。
「情郎?」秋萌疑惑地重複,抬眼看了下方爾,只見她迅速避開了同自己目光接觸,利落地爬上床,假裝不關她的事。
「鞏隊,這事……」劉超支支吾吾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死者是戀童癖網站名單上的一個人,名叫付暉。但他的住址根本就不在這裏,為什麼千里迢迢到了這個地方?
「我要下車。」
台式電腦卡得要死,頁面載入五分鐘了還沒好。劉超絕望地嘆了口氣后,索性走出了辦公室,讓鞏向朋自己一個人面對即將出現的內容。
「這個車牌號是不是給錯了?」劉超深感為難,他甚至都沒在第一時間告訴鞏向朋,車牌號歸屬什麼人。
「你爸知道就好了。」
歐女士倚在窗邊,看著鞏向朋開著車離開。
此時的布陌澤早已躺在家中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無所事事。剛想要打電話給秋萌,卻接到了他的電話。於是,沒好氣地回了句:「放寒假的第二天,想秋萌。」
秋萌低低地嘆了口氣:「不是只有你一個嗎?」
「你、你別管那麼多,先提取這上面的指紋。」鞏向朋心虛地遮擋了下嘴巴,不看他。
「不叫醒她,那我不是白來了?」他自言自語,隨手就拿出了手機,準備打她電話。
「你們考試結束了嗎?」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鞏向朋撥通了布陌澤的電話。
「再說一遍。」
布陌澤萬般嫌棄地推開他,整理了下領子,問:「看見秋萌了嗎?」
「這是有預謀的。」李警官瞅了瞅被白布蓋住、抬走的付暉,又看了眼鞏向朋,「有懷疑對象嗎?」
盛闕聽到這話,震驚得瞳孔放大,嚇到手足無措。
女士舒展眉心,微笑道:「他上班去了,剛好和你錯過。要不進來坐會兒,吃完早飯我都還沒有收拾呢。」
「用膝蓋想想,她也肯定是在和布陌澤聊天。」施予大大咧咧地說,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合理。
「休息一下吧。」交警勸他。
幾個人站在這四面漏風的冰冷廠房中,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鞏向朋低頭一看,這地面上混著泥沙,遂問:「有採集到腳印嗎?」
「有話說話,別一臉要死不活的。」鞏向朋推開辦公室的門,直接問,「怎麼樣,查到沒?」
沒過一會兒,這輛車就駛離了小區。鞏向朋沒有追上前,反倒是打開車門下了車。
小蔡尷尬地坐回位置上:「我剛剛和你說的,你聽見了嗎?」
「別臭美了,你已經是全宇宙第一帥了。」崔以則上來就鉤住他的脖子,強行將他從警容鏡前拽開。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冷。
布陌澤聽后微微點頭,卻不知怎的內心不安。想了半天,他也不管秋萌是不是在廁所,就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呼,還好,沒拿錯。
于書記的愛人姓歐,在律師事務所上班。外表看起來柔弱,但在庭審現場,卻氣場全開。不過,她年過半百,依舊保養得很好。
這天,劉超坐在辦公桌前,查看內部網裡發布的一些通知通告。當初因為一直沒找到王勛的下落,就發布了網上通緝令。現在找到了王勛的屍體,這個通緝令就該撤銷了。
而此刻,無盡的黑暗被藏匿於身後,連同它邪惡的爪牙一起,暫時隱藏。
此時已經將近傍晚,鞏向朋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只能通過電話不停地同劉超聯繫。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鞏向朋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在晚上七點左右得到了安放。
「鞏隊,」劉超整張臉都是陰沉沉的。他拉高警戒線讓鞏向朋進來,言語閃爍,卻又不得不說,「現在怎麼辦?」
「?」
方爾剛剛打好飯,解釋說:「她說急著上衛生https://m.hetubook.com.com間就先跑回宿舍了。我等會兒給她打包一份魚香肉絲蓋澆飯。」
等到鞏向朋重新坐下,她又笑著說:「年紀輕輕這麼勤快,我看你也不像是基層的新人。」
薄藤手裡掂量著這個十分普通的咖啡杯,杯中還有大量的咖啡漬,還能聞到咖啡的香味。他看了眼鞏向朋,雖然無奈,眼神卻堅定無比。
「等等,你幹嗎?」方爾拉住轉身準備進洗手間的秋萌,急切地問。
「那我希望它能一直好好的,不要讓我有機會擰斷它。」
鞏向朋差點沒把白眼翻出天際,他既好笑又好氣地說:「別一天到晚秋萌秋萌的,幫我辦一件正事以解相思之苦。」
於是,布陌澤打開車門下車,站在原地面帶微笑地等著她走近。即使在這黑夜中,他的笑有些僵冷,但他想等會兒秋萌看見自己時,能有個好心情。
趁著這個空當,鞏向朋抽了幾張茶几上放著的紙巾,快速上前拿起了杯子。
「喝茶。」歐女士很客氣,但也抬頭看了會兒時間。
因為,面對秋萌,他總是「情難自禁」。
「在哪兒呢?」一聽是劉超的聲音,鞏向朋直接問。
等鞏向朋風馳電掣地趕回局裡,他就立馬跑到了薄藤的辦公室,將咖啡杯交給薄藤。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不用不用。」鞏向朋忙擺手,「不麻煩您了。那再見。」
「這次是真的出事了。」
五分鐘前,她獨自一人在黑夜中逆風而行,回家的路漫長又孤寂。她以為她就會這樣慢慢走完全程,不被等候、不被歡迎。
「上午的必修課考得怎麼樣?」
鞏向朋卷著袖子,甩了甩手上的水,對歐女士說:「我這個人就是見不得家裡亂。我就順手幫你把餐桌收拾了,杯子什麼都洗了。」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挑戰。
布陌澤那頭又是一陣古怪的沉默,聽不見聲音,也感覺不到他是不是還在接電話。
可是方爾完全不認同:「布陌澤從不發簡訊、微信。他只要想到秋萌,就打電話。更何況,以秋萌的性格,哪來這麼多廢話?」
「先別洗了。」方爾將她拉回到床位前,努努嘴巴說,「趕緊給你家布陌澤回電話,他快瘋了。」
布陌澤一開始還不知道崔以則在說什麼,直到他同那個女生的距離越來越近……
「我去洗澡了,明天考場見。」秋萌也不管他做何反應,說完這句話后就掛了。將手機扔在桌面上,重新拿起換洗衣服進入洗手間。
秋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完全沒有兩個人第一次接完吻之後尷尬無措的樣子。她反倒很釋然:「他們出國了。」
商界和政界也是密不可分的,鞏向朋確信布陌澤的爸爸認識于海晟。所以,他也沒多說,掛了電話之後很乾脆地就把秋萌家的地址發給了布陌澤。
臨近深夜十一點,布陌澤才開著車來到了秋萌家樓下。這裡是別墅群,但布陌澤似乎一點都不陌生,沒有拐彎、繞路,順利地找到了秋萌家。
網警大隊的警察正在監視著鞏向朋所提供的戀童癖網站,看了幾分鐘后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趕緊撥通了鞏向朋的電話。
薄藤戴著手套,拿著杯子觀察了一番,眼神犀利:「誰的杯子?垃圾桶里撿的又或是偷來的?」
可頭一歪,正好看見後視鏡上出現了一個穿著連帽衫、大棉襖的小身影。他沒看清對方的樣貌,僅憑她走路的姿勢就看出,來的是秋萌。
然而秋萌、施予和舒澄澄都在興奮地討論中午要吃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執著于考試題目的正確答案。
「我現在神志不清,你最好不要拒絕我,不然我就去撞民政局的大門。」
「……」
「那你有女朋友了嗎?」
正巧考完試也準備去吃午飯的盛闕被問蒙了,雖然這是布陌澤第一次主動和她搭話,但是她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路燈下,秋萌終於清楚地看到了布陌澤的五官。才分開不過兩天,她居然在他出現的瞬間產生了「思念」這種情感。
他腳步急切,噔噔噔地下樓。心中對登錄賬號的人已經有了懷疑對象,但他暫時不清楚這人的真實目的。
「隨便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白以安嗎?」
「好了好了,給人家女孩子留點面子……」崔以則到底心軟,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說話不能太狠。但是,這些比起秋萌所遭受的似乎又微不足道。
小蔡嘚吧嘚吧說了半天,鞏向朋卻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惹得小蔡忍不住俯身湊上前打量他到底被什麼吸引了。
「下車?以後床都不給你下。」
「對了,還有件事。」本來準備去實驗室工作的薄藤又停下腳步,回身對鞏向朋說,「劉超可能沒和你說,他查過白以安的很多新聞,負面也好,正面也好,居然沒有一次是提到過『男朋友』『戀情』這種字眼的緋聞。」
這話似乎在折射,白以安為了查明關欣真正的死因在不斷地努力。可她爬上頂點就能接近真相了嗎?還是說,真相就在那山巔之上呢?
「布陌澤?」她不可思議地輕聲叫了他的名字。
「看不清。」
薄藤轉身,想要點醒鞏向朋,卻又覺得他身上有著不同於一般人的精神。這個精神能給他帶來榮譽,也可能將他毀滅。
「勒死他的兇器就是他身上綁著的繩子。」這時候,法醫走過來對鞏向朋說。他們已經將付暉從鐵架子上放下來,拿繩子比對了下脖子上的勒痕,確實是吻合的。
「除了秋萌,還有什麼好問的?」
與此同時,鞏向朋在交警大隊已經斷斷續續地看了兩天監控。他反反覆復地一遍遍查看,眼睛都花了。m.hetubook.com.com
於是,他微眯了下眼睛,心一橫決定現在就去找她。
鞏向朋最怕的就是這個,於是他暫時不管李警官,對小蔡和劉超說:「趕緊看看下一個是誰!」
下午時刻,天氣由晴轉陰。鞏向朋驅車前往劉超他們所說的目的地,那是位於他們城區較遠的另一個區域。
「哼,不讓我查,我偏要查。」鞏向朋拿著小箱子回到車上,馬上左轉回局裡。
「那你和我出去一趟。」劉超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不給小蔡拒絕的機會,拉著他就出門了。
「嗯——」布陌澤意味深長地翹起嘴角,「這麼說沒人阻止我把你帶走了?」
「那你自己看吧。」
「好,沒事。」
他猛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埋頭查看這其中的前因後果。
「他身上什麼都沒有搜到。」這片管轄區的李警官雙手叉腰,走過來同鞏向朋說,「按照你們說的他不是這兒的人,來這裏一定會帶著身份證,身上應該有車票之類的東西。」
鞏向朋捏捏鼻樑,疲乏地癱在椅子上,對坐在電腦前的同事說:「繼續。」
鞏向朋也是被逼無奈,他直言:「上頭不允許我再調查關欣和白以安的事情。你知道為什麼嗎?」
方爾鬆了口氣,瞥了眼在旁邊看好戲的施予和舒澄澄:「下次他打電話來,你們接,太可怕了。」
但事實是,他的擔心很有必要,她沒有接電話,不管是五分鐘之後,還是十分鐘之後,甚至是他吃完午飯回宿舍之後。匪夷所思,他竟然在學校里和秋萌失去了聯繫。
「啊啊啊——」崔以則忽然發出了怪叫聲,死命地拽著布陌澤往前走,還拚命扯著嗓子喊,「秋萌!我們去找秋萌!我好像看見她了!」
「兄弟們,我可能畢業就要結婚了。」
鞏向朋附和地笑笑。
他早早地來到小區樓下等著,沒過多久目標轎車就出現了。鞏向朋忍不住前傾身子,稍稍摘下墨鏡打量。
「超,你今天手頭上有要處理的案子嗎?」這時候,小蔡推門而進,隨手就扔下了一份案卷。
鞏向朋看著那張字跡比對百分之百相同的報告,皺皺眉頭:「我也在奇怪這一點。關欣的死對白以安的打擊一定很大,在接下來的這三年裡,白以安不斷地出唱片、接戲,上升迅速。」
「上面要我停止調查白以安自殺事件。」
秋萌只是愣了會兒,沒有說什麼,轉身打開抽屜,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看看情況,布陌澤的電話再一次打了進來。
走到家門口還有一段上坡路,秋萌慢慢地往上走,影子被甩在身後,好像拖著一個沉重的殼。
他在門口敲了敲開著的門,然後走進來就對鞏向朋說:「前兩天白天去查看了下白以安生前的住所,沒什麼疑點,除了你們找到的那封信。我還找房東了解了一下。白以安搬家其實是很匆忙的,房間里很多傢具都還是她留下的。房東的感覺就是,白以安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也不知道她能紅成這個樣子,成為明星。」
「你先坐一下,水很快就開了。」歐女士在隔壁喊了一聲。
「名單。」鞏向朋盯著付暉看了一會兒,突然問劉超,「那份名單還有誰見過?」
歐女士也沒有去看洗好的杯子,只是覺得這人有點怪,但又笑著說:「過來喝茶吧。」
「說吧,什麼事?」布陌澤立馬來勁了。
此時的盛闕,內心複雜,不知從何說起。她有惡意嗎,她沒有。她只是比那些只會暗地裡嘲諷秋萌的人要來得光明正大,她不覺得自己錯了。可面對布陌澤冷漠的態度,她又覺得自己非但沒有得到什麼,反而一再地失去。
布陌澤他們今天只有上午一場考試,下午以及晚上的時間都能自由安排。當然非常時期,就算時間自由,也鮮有同學會出去玩。
「還錢。」
「可能是去會情郎吧。」方爾開玩笑。
「暗地裡單獨調查。」鞏向朋下了決心。在這個暗流涌動的社會,難保有人會在背後動手腳。他若執意調查,那麼下場也只有一個,就是脫掉這身警服,再無出頭之日。
日子就這樣看似不動聲色地一天天過去,而秋萌他們也終於迎來了期末考試。
就此別過之後,鞏向朋走下樓梯,聽到關門聲后,立馬加快了腳步跑到樓下的花壇邊,扒拉了一下,從灌木叢中撿出一個小小的箱子。這個小箱子還是他直接從於書記家門口拿的,看樣子是拆完快遞扔在那裡的。
小蔡還在做現場勘查,聽到鞏向朋這麼問,立馬起身:「那份名單是我列印的,列印好了就直接送你辦公室了。」
「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劉超面色凝重,關掉頁面之後,唰地起身:「鞏隊在局裡嗎?」
布陌澤感受到秋萌的回應,頓時驚喜萬分。最後他心滿意足地鬆開她,強忍著泛濫的笑意,問:「能把你爸媽叫起來嗎?」
聽到他這麼說,薄藤自然明白不允許調查的原因不單單來自於死者家屬的不情願心理,更來自於上面給的壓力。
因為實在是看不清車牌號,鞏向朋只能將不同路段拍攝到的監控畫面又重新看了一遍。他這會兒起疑是因為這輛轎車好像一直和卡車同畫面出現,同路段消失。
外面陽光微弱,時有時無,裸|露在外的雙手凍得通紅僵硬。鞏向朋又抽完了一支煙,車載煙灰缸里已經塞滿了煙蒂。
剛說完,宿舍的燈被崔以則啪地給關了,室內一片漆黑。
出人意料,電話那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等到歐女士回到客廳,卻不見鞏向朋的身影。她奇怪地掃了一眼,卻聽見廚房傳來聲音,她趕忙放下茶水過去。
她想要抓住這火焰,和圖書不會被燙傷,永遠溫暖著她的火焰。
雖然他查秋萌的家庭住址別有用心,但眼下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深入調查。
鞏向朋清了清嗓子,謹慎地問:「你有聽說過於海晟這個人嗎?」
秋萌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卻也放棄了掙扎。
總之,鞏向朋也不知道,面對真相時他竟也會有退縮的時候。
鞏向朋皺眉,他一時想不起哪裡有問題,只能說:「這麼說名單隻有我們自己知道?」
他急忙站起身,撥通了劉超的電話,一邊等著電話被接通,一邊往外走。
薄藤也沒有多說,轉身離開去工作。
學校進入期末考試階段,相較於日常的學習時間,管理會稍微寬鬆一點,也就是相對而言的自由。
秋萌平淡地回:「洗澡。」
「看你的眼神,我想我不用多說了。這裏面一定涉及了某種權勢的力量,不然不會如此敏感。」薄藤淺嘆了口氣,搖頭。
鞏向朋將大拇指抵在大陽穴輕柔,無可奈何地說:「不僅如此,順帶警告我關欣的事情也不許再查。還說我們那天私闖民宅的事被人給舉報了。呵,這一天天的搞些什麼東西。」
「你說什麼?」
「你說到這個,我也納悶呢。有幾次半夜醒來,她那邊有光,我還以為我在做夢。」方爾拿起杯子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氣給喝了,「今天食堂的菜有點咸。」
小蔡點點頭,但劉超沒有做出回應。
兩個人靜坐沒一會兒,鞏向朋就又接到了電話。這次的電話是上級打來的。
他坐在車上,單手支著腦袋,重新思考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麼晚秋萌應該睡了……
「好,再見。」
「布陌澤,你……」
「工作這麼多年,還這麼一意孤行。」
「哦哦。」那算了,小蔡也不想知道這麼要命的東西。
至少,身處這個地位的他們無法撼動。
關欣被迫進行性|交易這事絕對是真的,且一定有很多人在背後操控著。受害者不止她一個,絕對不止。
司機從車上下來,為前方走來的一名男子開車門。而這名男子身後,有一女人同他揮手,目送他離開。
他本想等著她走近,幻想著她因為驚喜而衝到他懷裡的畫面。可他發現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他從來不需要秋萌主動靠近。
她想要質問,卻被布陌澤出其不意的吻給堵住了下半句話。
於是,小蔡吞了下口水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講過的內容。說完之後,還奇怪地問:「電腦上有啥呢?」
似乎是有了點頭緒,但鞏向朋不理解的是為什麼選擇這個地方,是碰巧的,還是特意選擇的?
「喂?」鞏向朋以為信號不好,確認了一遍。
等到她離家越來越近時,卻突然發現自家門口停著一輛陌生的車,而車旁還站著一個看不清相貌的男子……
在聽電話的過程中,鞏向朋的神經漸漸緊繃,呼吸也由平靜轉為急促。他耳朵嗡嗡作響,關於劉超在電話里所說的一切,他聽得真切又難以置信。
「本來是一起去的,但我……有事,就沒有去。」秋萌解釋。
好像聽過,卻想不起來。這個回答等於沒回答,鞏向朋問這個問題倒也只是試試,畢竟這麼多起案子因為有了布陌澤省去了很多追查死者、嫌疑人身份的時間。
「那真的是大事不妙。」劉超苦笑。
「所以,她到底在幹什麼呢?」舒澄澄想不通,抬頭看了一眼她的床位,不解地搖搖頭。
不知道崔以則回頭去撩妹還反被撩的布陌澤在食堂左顧右盼總算是看見方爾等人,隨即上前。
「你有病!」
那會兒趁著歐女士去別屋倒茶,他立馬將咖啡杯包好塞進了還裝著泡沫塑料的箱子,直接從客廳窗戶扔了下去,扔進了灌木叢中。后假裝洗杯子,正好歐女士家廚房還有幾個一模一樣的杯子,鞏向朋便拿出其中乾淨的一個杯子過了過水,就當洗過了。
鞏向朋翻遍了桌面上的每個文件夾,最後在一沓文件中找到了那份名單。幸好這份名單還在。
「為什麼?」這讓小蔡也大感意外。
「幹什麼?」結果,鞏向朋十分警惕地拿文件夾擋住了電腦屏幕,言行都有些激動。
布陌澤在那邊直接反問:「怎麼不擔心?出去辦什麼事情需要把手機鎖在抽屜里?」
「最近脖子好嗎?」他上前開口就問。
鞏向朋煞有介事地看了他一眼,悶聲答:「讓人死不瞑目的東西。」
等到劉超走出辦公室三分鐘后,鞏向朋重新載入了一遍,網速終於恢復正常。
布陌澤反拽住不斷想要往前走的崔以則,回過身對還愣在原地、臉色難看的盛闕說:「不要招惹我的秋萌。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感情,哪怕是厭惡。」
「不好說。」鞏向朋也深感為難。戀童癖網站這案子才有起色,這裏要抓的人就被殺了。
歐女士也不攔著,遂說:「那我送你下樓。」
「哦,我是一個多年前受到過於書記幫助的人。于書記他總是教導我們要好好做人,經常在工作上點撥我。眼看就要過年了,我想過年的時候您家一定很多人,於是就想來拜個早年。」鞏向朋面不改色地扯著謊,說是拜個早年,可他兩手空空。
緊接著,剛辦完手頭上另外一個案子的小蔡也從外面回來,一回局裡他就去找了鞏向朋。
「幹什麼?」
「你知道的,偷來的東西是屬於非法證據,不能作為證據使用。」薄藤提醒。
他調到最初出車禍的那個路段,重型卡車逃逸之後,直接衝過紅燈往前方行駛。大約十分鐘之後,那輛黑色轎車出現了。
他整理了下衣服,慢步上前同剛轉身要進屋的女士有禮貌地問:「請問這是于書記的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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