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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萌！」

「嗯，你的也很長。」

「秋萌……可能嗎？」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小蔡有點難以相信。

他看了眼秋萌，摁住她的肩，示意她振作一點。他必須把鞏向朋拖拉過來，否則情況會越加危險。

在分配完工作任務之後，鞏向朋叫住小蔡，點了支煙，語氣沉重。

槍聲響起，這次同他的臉頰擦過。火力強大，還是將他的臉擦出了一條鮮紅的傷痕。

「可是霍廷、田錢和于海晟又是什麼關係？」

秋萌又氣又羞，覺得布陌澤剛剛那一臉期待完全就是在犯罪！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毫無意識被牽動心的感覺，差一點就答應了……

「都說了讓你想點別的！」

布陌澤推著購物車，卻也無心購物，總是盯著秋萌看，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他們走了？」秋萌從布陌澤懷裡抬起頭，不確定地問。可是她沒有聽到布陌澤的任何回應，遂奇怪地看他，卻見他表情痛苦，而他右胳膊上布滿的鮮血在剎那間喚醒了她的心魔。

這種在馬路上追車的戲碼，秋萌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但比起第一次的孤身一人，這次有布陌澤在身旁讓她安心不少。

他上前，開始搜身，但是翻遍了鞏向朋的口袋卻一無所獲。

「鞏隊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會不會和單加存一樣，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秋萌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我們生一個吧，這麼好的基因不要浪費。」

而地上是鞏向朋停止了呼吸，成了一具沒有生命力的軀體。

但是，鞏向朋卻在第一時間用力地推了一把秋萌，這一推直接把她和布陌澤推倒在了能掩護身體的車身後。

將東西放到後備廂之後，兩個人坐上車，自顧自地繫上了安全帶。車內一陣沉默，好像彼此都在置氣。

秋萌跑到大路上，對著空無一人的大道彎腰，失聲痛哭。她很憤怒，卻無能為力。面對該死的人，她從不憐憫。可為什麼老天爺總喜歡捉弄善良的人，總是早早結束他們的生命？

最後鬧出來的也不過是一堆醜聞而已，這完全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結果。

鞏向朋的雙眼似乎都已經失去了焦距，對著陰沉沉的天空。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可他也動不了，沒什麼知覺。

結賬的時候，布陌澤站在收銀台旁邊的小架子邊，對著那上面琳琅滿目的東西問。

其中一人提出條件，試圖緩和現在緊張的氣氛。因為用膝蓋想想，他們也不可能打得過警察，萬幸的是這個警察好像沒有帶槍。

突然間，鞏向朋又想起什麼。他重新俯身在電腦前，將煙夾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右手移動滑鼠，點開系統內的地圖。

真是腦子都要炸了，這個布陌澤看樣子神志不清了。但其中的原因又再清楚不過，他就是太喜歡秋萌，才會這樣。

最後，因為嘴賤，布陌澤還是挨了秋萌一拳。

「去哪兒？」薄藤看著他問。

秋萌聞聲，立馬四下張望。在找到前方霍廷的車后，她頓時警覺道：「前面是鞏隊的車！」

「閉嘴！」

「行了，你別操心。」鞏向朋拍拍薄藤的肩，反過來寬慰他，「我查到最近霍廷的動向，跟蹤調查一下，有消息就告訴你。」

「秋萌……」鞏向朋皺了皺眉頭。

「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襯衫？秋萌回憶下，頓時覺得羞恥度高達百分百。

可鞏向朋只是抽著煙，默不作聲。他微微仰頭輕吐著煙，做這個決定也是無可奈何。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只能是她？

「嗯。」

「問題是殺了王勛的人為什麼會和戀童癖扯上關係？你不覺得這期中少了一個重要的環節嗎？」

「你偷了他的杯子，他肯定會發現。」薄藤善意提醒。

薄藤到這個點都還在辦公室，右手手指輕敲著桌面，對徐凌雙的推論不敢苟同。

「你讓我驗她的DNA到底在懷疑什麼？」徐凌雙難以聯想這一系列事情的關鍵所在，「就算秋萌的生父是他，又能說明什麼？那個人在秋萌出生那年就死了，他們甚至不曾相認。」

她無措，只能把手摁在他不停流血的傷口上。鮮血一下子將她的手指染紅，血液的溫熱讓秋萌剎那間眼含hetubook.com.com淚水。

那沒辦法了，幾個人對視一眼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鞏向朋撲了過去，扭打在了一塊。

「嗯？」本來專心開車的布陌澤突然奇怪地說，「霍廷的車怎麼在這兒？」

鞏向朋不屑地冷笑：「和平友好這事，不如跟我回公安局坐下來慢慢談。」

布陌澤笑得極為靦腆：「我能拿幾盒嗎？」

「說真的，那些衣服都是什麼時候買的？」

就在糾結萬分的時刻，他們聽到了「咣」的一聲巨響。

秋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這會兒又被他挑起。她微怒地盯著他：「你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薄藤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面不改色：「指紋是誰的？」然後看著他整理領口的動作慢下來，最後垂下雙手。

小蔡連聲「不不不」地對鞏向朋的回答給予否定，他說：「我的意思是，布陌澤把秋萌從家裡接回來了。他們兩個貌似要一起跨年。」

「具體不知道，應該幾天前吧。」

所有的「不好」由她來承受。

轉身瞬間，薄藤想到了徐凌雙。突然覺得他是如此牽挂這個朝夕相處的小夥伴，想要知道她的情況，想要和她說一聲「注意安全」。

「草莓、蘋果……秋萌你要哪種？」

就當鞏向朋故意垂頭調整狀態時，眼前的男子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一隻大手一把揪住頭髮，然後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槍聲響起，在這空曠的地方就像是某種宣判。

布陌澤拿食指輕觸下傷口，頓時疼得齜牙。但他又不想讓秋萌擔心，只能忍著痛說：「沒事。」

「啊？」小蔡不解，眼珠轉動，似乎在等鞏向朋給出個解釋。

「廢棄的鋼鐵廠。」布陌澤下車，掃視了一圈之後，說，「我們慢慢找，注意安全。」

雙方頓時陷入了緊張又撲朔迷離的氛圍中，布陌澤抓住這機會，瞬間出擊，彎腰抓住了鞏向朋肩上的衣服，拚命地往安全的地方拽。

「前方有個分岔路口。」秋萌打開導航，提醒道。

「警察有什麼了不起的？」站在鞏向朋跟前，不停出拳的男子囂張地說，「我呸！東西在哪兒？」

「坐穩。」布陌澤提醒之後開始加速，他猛打方向盤，突然間車子就像是脫了離心力一般，瞬間漂移了出去。

鞏向朋一直悶聲往前走，他沒有停止思考。長長的走廊上都是他們急切又焦躁的腳步聲，聽得人心裏煩亂。

啪地推開門，他猛地想起薄藤告訴他的有關於秋萌的身世。而且付暉的死亡地點……

再加上薄藤已經確定指紋的情況，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難上加難。就算知道是于海晟那又能怎麼樣，以什麼樣的名義同他進行交談？就算于海晟真的同關欣有過節，甚至發生肢體衝突，但關欣畢竟不是他殺的，能說明什麼？

本來決定折回局裡的小蔡突然接到布陌澤的電話，當時就嚇了一跳。一聽是秋萌的聲音，差點以為自己露餡了。

「壽啟望……壽啟望……」鞏向朋碎碎念著，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彎著腰在電腦上查詢起了資料。

「布陌澤！」

「打電話給鞏隊的人。」布陌澤把手機遞給秋萌，他手機上都存著劉超和小蔡他們的號碼。

「或許不相識的只有壽啟望，不包括秋萌。」思緒萬千，最後薄藤如此說道。根據他的調查，秋萌的媽媽應該是在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情況下同壽啟望分手，後來另嫁他人。

「監視秋萌。」

「你去忙吧。」

「秋萌現在和布陌澤在一起。」

望著布陌澤噙著笑的雙眼，秋萌心中燃起的怒火一點點冷卻下來，可那股想要將傷害他的人全部殺死的念頭卻不曾消失。

「那倒沒有。」布陌澤直說，「不過你穿過的那件白襯衫我倒是每天都有穿。」

突然間，鞏向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似乎在用盡全身力氣做最後的囑託。他的視線依舊不在她的身上，秋萌看著他，直到最後他的眼睛不再有光。

「啊，真是要死了。」事後，小蔡打電話向鞏向朋抱怨，「你是為了虐我這隻單身狗故意讓我監視他們的嗎？他們現在完全就是在熱戀！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被虐死。」

「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拿一盒。」

看著傷勢不容樂觀的鞏向朋，布陌澤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撥通了120急救電話。再之後，他也不管小蔡現在究竟到了哪裡，果斷撥打了110。

兩人嬉笑打鬧，全然不知不遠處的小蔡。

而抓住壽啟望也只是一個巧合。他醉酒駕車被查，進一步調查之才發現他背負好幾條人命，那也是源於一枚指紋。

「為什麼？」

布陌澤手再長也捂不到傷口，輕輕一動就牽一髮而動全身，痛得無法動彈。

小蔡一怔，回想了半天，以一種「不可能」的堅定態度說：「真的沒有其他人見過。再說了，布陌澤和秋萌那天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小蔡站在原地半天也不見他有所回應，只能服從這個命令。他才剛要走，想起一件事來。

話音剛落，對方卻突然接二連三地開了槍，全部都打在了車身上。布陌澤立馬拉過秋萌抱住她的頭，用自己的肉體之軀抵擋著橫飛的子彈。車身千瘡百孔，穿過車身的其中一顆子彈打中了布陌澤的肩胛骨。

秋萌半托著鞏向朋的手臂，拿他當作傷員。三個人奮力地往外面跑去，身後的那三人則是慢慢地在後頭追。

布陌澤立刻抬頭看了眼前方的車輛，車窗半打開，看不見開槍的人，只能看到一隻手以及黑洞洞的槍口。

「關欣她們就是交易中的『犧牲品』。」

布陌澤開到分岔口時，當即就選擇了左邊這條。這條路通往的是郊外，鞏向朋不可能選擇人口眾多的地方和他們玩你追我趕的遊戲。

秋萌呼吸急促，對這些疑問一概不知，就連手中捏著原本不存在的東西也毫無察覺。她嘴唇輕顫，盯著倒地后，眼珠無力轉動的鞏向朋，不知所措。

看似毫無關聯的三件事情，如果中間人是她，那麼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但他不希望是這樣，正因為如此，才要監視她。

薄藤沉默，他的懷疑基於一定的線索，也存在一部分猜測。但兩者聯繫起來，就成為合理的解釋。

刑偵大隊被緊張的氣氛所籠罩，警察還在繼續調查戀童癖網站，這邊未抓獲的嫌疑人卻已經死了兩個。除了早先發現的被勒死的付暉之外，他們又在另一個區域發現了第二個死者——趙其。

那人摔上去之後掉下來，鋼管也隨之滾了下來，發出了巨響。剩下的人相互望一眼，知道這人是警察，身手了得，但眼下上面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完成。

布陌澤無法再進一步觀察，於是他又起身不顧自己的安危，奮力地營救鞏向朋。

徐凌雙沒有刻意地追問，她凝望著窗外半夜的風景，和以往都沒什麼不同，完全沒有被得不到解答的疑問渲染得過分神秘，可她還是在意，為什麼薄藤會突然注意到秋萌的特殊身份？

身旁的布陌澤卻在這種緊急時刻做出了選擇和決定，他先是聽了聽那上面的動靜。車子根本沒有開走，完全不知道槍口會對著誰。

「你先等一下。」

「為什麼不讓我買？」拎著滿滿的東西來到地下停車場的布陌澤執著于這個問題，似有埋怨的成分。

「你快看一下鞏隊。」

鞏向朋同樣沒有回答，關掉頁面之後，把未抽完的煙給掐滅扔到一次性杯中，然後抓起外套，徑直出了門。

「小蔡，我最後問你一遍，這份名單到底還有誰見過？」在推門進辦公室之前，鞏向朋語氣強硬。

因為聯繫不到這些隱藏於網路背後的人，劉超決定驅車前往，一個一個跟蹤查明。他突然想，明明這些人在網站上做著罪惡滔天的勾當，可如今他卻想方設法地要保護他們的安全。

「走！」布陌澤拉上秋萌，循著聲音的來源就追了過去。

徐凌雙緩緩地嘆了口氣：「你還是沒告訴我，究竟在懷疑什麼。」

劉超和小蔡面對眉頭緊鎖的鞏向朋只能站在對面靜心等待，但與此同時小蔡和劉超悄聲說：「壽啟望不是十幾年前轟動一時的連環殺手嗎？他不是早死了嗎？」

「你別忘了還有一塊價值百萬的手錶。」

「壽啟望只殺年輕漂亮的女人，可現在這個只殺男人，而且手段不一樣。關鍵問題是，兩者之間的聯繫尤其模糊，難以下結論。https://m.hetubook.com.com」

「嗯。」鞏向朋望著她，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想著還是先回局裡，他手裡的東西太重要了，絕對不能出事情。

噼里啪啦的聲響告一段落，秋萌只聽見車子啟動的聲音，世界再次恢復安靜。

與其說是安心，不如說少了那份搏命的心情。

「我先找到其他證據再說。」鞏向朋很固執。但事實就是如此，一枚指紋、一塊表真的不能說明什麼。他要的是決定性的證據，能夠讓他們暗地裡做的勾當浮出水面的證據。

「要死啦，車開這麼快！」

「如果他們做的事如你所猜想的那般，那這絕對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事情。」

她淚眼矇矓，卻看見了腳邊遺留下的東西。她俯身撿起，盯著這黑色冰冷的東西，心一沉，顫抖地揣進懷中。

這時候，從實驗室里走出來的薄藤拐了個彎準備去找徐凌雙，卻被同事告知她不在局裡。他才想起，最近兩起命案發生地都不在這裏，凌雙趕到那邊出差了。

「你別是有異裝癖吧？我身上穿的不會是你穿過的吧？」秋萌頓時愣住，腦海中想象的畫面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個世界，對於壞人的定義真是模糊。傷天害理的究竟是誰，而他們要保護的又是誰？

事實上，布陌澤更怕一個電話過去害得鞏向朋分心。目前是什麼狀況，他無從得知，暫時只能不動聲色地緊跟其後。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做個了結吧。好人壞人都不重要，反正她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不是什麼好人。

雨，偏偏在這會兒一點一滴地下落，砸在地上，砸在他們的臉上，不痛不癢，只覺得寒意徹骨。

劉超真心希望，那個「兇手」能早點收手，那麼他還有機會可以不被淪為階下囚。

在回去的路上，布陌澤一直注意路況，小心行駛。這天突然陰沉沉的，怕是要變天了。

布陌澤死死地盯著霍廷的車，直言：「警察辦案還有什麼該看不該看的。他一定是掌握了什麼線索，把霍廷給惹急了。」

布陌澤喜歡這樣的玩笑，能讓他感覺到秋萌的真實。但他回答了她的問題：「在你來過我家之後的第二天，我就每天都在買你的衣服。」

「小心！」

就如此刻，她在布陌澤身側時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美好至極。

意料之中，鞏向朋安慰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因為他現在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像剛剛那一槍不過是在嚇唬他，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將他抓獲之後，連夜審問，才將幾年之間的命案給破了。但他還是沒能將全部命案都交代，次年就死了。

「哎喲！」

此時，鞏向朋剛好麻利地撂倒了一個襲擊他的人，將那人重重摔在了堆在地面一角的鋼管之上。

走廊上，劉超和鞏向朋並肩走著，後頭還有急匆匆趕上來的小蔡。

「什麼情況？模仿殺人？」小蔡感到震驚。

但此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布陌澤能平安健康地過完這一生，她不想他和她一樣，背負那麼多的流言與痛苦。

秋萌只能聽話，俯身湊近面如土色的鞏向朋，失血過多的情形讓他似乎無法再堅持了。

「一盒都不準！」

他摔在地上的時候，還一臉的詫異。但更令他震驚的是，隨之出現的秋萌突然對禁錮著鞏向朋的另一人發起了進攻，先一腳將其踹到了邊上，並在對方爬起來之後，運用直線攻、強攻戰術，攻擊了對方的腹部、胸部、肋部……

「官商勾結」這個詞瞬間躍出腦海，薄藤一下子同鞏向朋對視上，四目相對，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要不要打電話給鞏隊？」秋萌不放心地問。

七分鐘后，救護車和前來增援的小蔡同時趕到。警車和急救車的鳴笛聲在這郊外響起，再次驚飛了叢林中的鳥。

「一定是殺了王勛的那個人拿走了手機，用陶嵐嵐的手機聯繫這些被害人。」

果然，在開了將近兩千米之後，他們看到了路邊停靠的兩輛車。

於是，兩人下意識地貓著腰進入了這廢舊的鋼鐵廠。廠房很多，地上也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車子開出擁擠路段之後，鞏向朋明顯提速了。而在他提速之後，霍廷的車也同樣踩了油門。

鞏向朋也受到了驚嚇，原來秋hetuboｏk.com•ｃoｍ萌這麼會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眼下，他暫時忘記了對秋萌的那份嫌疑。

又一聲槍響，剛好打在了布陌澤的腳邊。嚇得布陌澤頓時跌坐在了地上，但是他目標明顯，對方卻沒有直接打中他。

「鞏隊你說什麼？」秋萌連忙將耳朵湊近他的嘴巴，想要聽清他說的內容，卻在完整聽到的瞬間，全身僵硬。

小蔡無語地搖頭，關於「為什麼要監視秋萌」這個問題，他反覆想了很多遍，卻始終堅信，秋萌只是一個純粹的女孩子。

鞏向朋的提醒讓薄藤一下子明白過來，那手錶不是霍廷的，但于海晟絕對沒有這麼多錢買一塊如此貴重的手錶。

「你受傷了。」突然間心疼代替了恐懼，秋萌緊張萬分。

「好，回家生一個。」

秋萌摁在傷口上的手已經忍不住開始顫抖，汩汩湧出的鮮血像是要吞沒她的五指。可在她抬頭看向布陌澤時，卻發現他臉上也淌著血。

「嗯？」

劉超先是搖搖頭，后擰著眉頭說：「上次那個李警官說付暉死的地方離一宗命案現場極為接近，而那宗命案就是壽啟望製造的其中一起。」

身後的剎車聲相當刺耳，但只是這短暫的剎那，布陌澤又再次佔據了有利位置。他急忙擺正方向盤，重新追了上去。

鞏向朋笑了笑說：「關欣脖子上的掐痕，那個潛伏指紋以及白以安家中高腳杯上的指紋都是于海晟的。一個位居高位的領導人，居然和明星有了這種牽扯，你能想象這當中摻雜的利益關係嗎？」

布陌澤一時也搞不清楚，卻嚴肅地對秋萌說了句：「坐好了。」

如果霍廷確實是在追鞏向朋，那他應該有所察覺。思前想後，布陌澤果斷地說：「不用。」

他們兩個定睛一看，那是壽啟望自己交代的最後一起命案的殺人現場。鞏向朋給出的結論，不難推導兇手就是根據壽啟望殺人現場來決定的下一個目標。

秋萌警惕地四周張望，這廢舊鋼鐵廠太大了。如果鞏隊不弄出點動靜，他們一時間難以鎖定方向。

什麼情況，霍廷在追鞏隊？

兩個人講話的工夫，竟被人超車了，一輛貨車擋在布陌澤車前。這下子布陌澤的視線完全捕捉不到前方車輛的動態。

以惡制惡，在這個法治的社會裡行不通。

「什麼？」秋萌湊過腦袋，定睛一瞧，渾身血液沸騰，差點對著他的臉就一拳掄過去了。

秋萌的生父實際上是壽啟望，一個在十九年前製造了九起連環殺人案的變態殺手。九起命案還只是已知的，還有其他的壽啟望甚至忘了埋藏屍體的地點。

「這倆人早就在一起了。」鞏向朋以為小蔡在說他們的感情史，於是有些不耐煩地扔出這句話。

電話里，秋萌簡明扼要地把事情講給小蔡聽。小蔡聽后，二話不說按照他們提供的路線馬上予以增援。

「于海晟。」他看似掙扎，卻在說出口的瞬間，整個人放鬆了不少，「最近快被這件事憋壞了，告訴你也沒什麼，萬一以後出了什麼意外，你也能知道我是怎麼死的。」

「為了兩起明星自殺案，有必要開玩笑時連自己的命都搭上嗎？」薄藤微眯雙眼，對好友這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態度非常生氣。

他知道后，拿出手機想了想又決定先不打擾她，轉身就碰上了風塵僕僕的鞏向朋。

但鞏向朋並沒有和他透露對方是誰，這讓他無比擔心。

「下個殺人地點是這兒。」鞏向朋把電腦屏幕轉過來，面朝著劉超和小蔡，說，「嚴密監控。」

簡而言之，就是秋萌用一組腿法打得對方落花流水。

這夜，薄藤也無法入眠。因為鞏向朋讓他查的指紋一事也確定了，高腳杯上的指紋和咖啡杯上的指紋確屬同一人。

「霍廷為什麼派人跟蹤你？他們問你拿什麼東西？」折回途中，布陌澤忍不住追問。

布陌澤剛想回答，其中一人又不怕死地沖了上來，他回身直接一個右擺拳將人打趴到地上。

「布陌澤。」

劉超他們看見趙其在名單上排位第二，但第一時間卻怎麼也聯繫不到他。而就在他被殺的那天，陶嵐嵐的手機又詭異地開機了。

這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秋萌接過，划拉了半天，竟然一下就選中了小蔡的號碼。

回過神的秋和*圖*書萌見布陌澤靠近，也伸手幫他拖住鞏向朋。

收銀台旁邊等著結賬的顧客都忍不住竊竊私語，含笑偷瞄。年輕人就是不一樣，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你們怎麼來了？」鞏向朋重獲自由，捂著腹部，略微難受地說。

「待在這裏別動！」

「布……」

「早點休息。」

劉超點頭：「嗯，他們所有人警惕性極高，而且在付暉死後，幾乎沒有一人的手機是能聯繫上的。」

鞏向朋不還手倒不是沒有了力氣，而是被打得有點蒙。他吸了一口氣，真疼！好久沒有這麼正面起過衝突，都差點忘了招數。

兩個區域相隔甚遠，趙其是被割喉失血過多而亡。地點則是在一片茂密的叢林中，發現屍體的是森林管理員。

說完，他轉身就走。薄藤的那句「注意安全」都沒有來得及向他傳達，看著他的背影，默念這四個字。

「秋萌，你眼睫毛好長啊。」良久，布陌澤卻突然輕聲說道。

理不清的頭緒，陶嵐嵐的手機、戀童癖死者再加上壽啟望連環殺人案，這三者之間的聯繫簡直莫名其妙。

「我們可以和平友好地解決事情，只要你把東西給我們。」

三天後。

鞏向朋才甩開其中一人的束縛，另一人就像狗皮膏藥似的黏了上來，架著他的兩隻胳膊，限制他出拳。而第三人則衝上去對著他的腹部狠狠地砸了幾拳。

「你們千萬注意安全。」最後，他還不忘叮囑一句。

就在離他們自己的車還有幾步距離時，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現了另外一輛車。布陌澤和秋萌以為是小蔡。

他們各自不停地忙碌，都沒有時間抬頭望望。蔚藍的天空一如往常，不同的是氣溫越來越低，冷到似乎下一秒天空就會飄雪。

鞏向朋自然明白紙包不住火，對方知道是遲早的事情。但如果發現後於海晟亂了陣腳，他這會兒去監視，沒準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名單上有聯繫方式的最後一個人也聯繫不上嗎？」突然間，鞏向朋問道。

不是變態就是個大變態。

半夜，徐凌雙穿著睡衣倚靠在窗邊，同薄藤通電話。言語間透著對這件事情的極度不可思議，但在事實面前，她到底還是選擇了平靜地接受。

鞏向朋盯著付暉和趙其的死亡地點，雖然相隔遙遠，但分成兩個中心點來看，付暉的死亡地點離警校不遠，趙其死亡的地點離秋萌家也不算遠，全都是在一天之內可以來回的路程……真是巧啊。

「嗯，確實是。」

「鞏隊……」秋萌輕輕喚他，可他嘴唇開始發白，失血過多的癥狀越來越明顯。

摔倒在車后的秋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眼睜睜地看著胸前中槍、鮮血四濺、轟然倒地的鞏向朋，在這瞬間她震驚到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

「鞏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秋萌試圖喚醒他，讓他保持清醒。

和布陌澤逛超市的秋萌，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這個問題。她想換作誰都會問，獨居的大男生，家裡的衣櫃放著的都是女生的衣服。

謾罵聲被拋之腦後，秋萌和布陌澤充耳不聞。可等他們再次追趕的時候，卻發現失去了目標。

「再看就挖了你眼睛。」秋萌伸出手對著他的眼睛恐嚇了下。

「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這兒。」秋萌四處打量了一下，提議道。

「沒有為什麼！」

小蔡提出疑問。

為什麼對方會有槍？為什麼要開槍？他們想要殺誰？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鞏向朋又或者是她和布陌澤？

鞏向朋迎著風跑，嘴唇都差點乾裂了。他咬著牙說：「我偷聽到的內容不夠完整，我懷疑霍廷在為一些人提供特殊服務，當然不是他本人提供。」

布陌澤超了前面好幾輛車，在趕上霍廷的車之後才保持車速，穩穩噹噹地緊跟著，避免打草驚蛇。

背靠在車身上，疼痛難忍的布陌澤忽然看見秋萌起身，朝著大路上奔去，大聲喊她，卻不見她回頭。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鞏向朋一邊整理著領口，一邊說：「查案啊。」

布陌澤一把拉住她，緊緊抓住她衝動的手，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安慰她：「只是有點疼，死不了。」

於是，布陌澤煩躁地直摁喇叭，提醒前方的貨車讓道。但是貨車司機不為所動，仍舊優哉游哉地開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