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羡羡吃飯飯
她話語未落，又聽見旁人道：「你們快看，玄鳥直接化成鳥身飛走了！」
從賀知洲說自己是天羡長老時，他就想問了——
「看來這鳥也不愛吃油炸食品。嘖嘖。」
明空低眉順目，長睫上灑落幾縷緋紅朝陽：「它的實力深不可測，恐怕即便我等聯手，也難以取勝。」
明空的微笑僵在臉上。
「別走！其實我乃玄虛劍派……那個、那個天羡子！」
「想要個孩子？」
但據蘇師姐說，萬幸她沒有看見當時的場景，否則一定會連續做上好幾天的噩夢。
天曉得能講出這句話，究竟用了他多大的力氣。哪怕是不太友好的句子，也讓人沒辦法生氣。
量子和尚，屬實高端。
「若是身懷天心草，擁有一定的隱蔽能力，說不定施主真能拿到銀絲仙葉。」
居然直接轉移話題了！這轉移得也太生硬了吧！
賀知洲面無表情地睨他一眼。
他來小重山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自然知曉關於唱月峰的事情。
一旁的許曳皺了皺眉：「但明空小師傅將它勻給了我們，對靈力的負荷大幅增加，這才導致堅持不了太多時間。」
明空低聲道：「唱月峰乃小重山最深處，再往前，便是無窮盡的深海汪洋。或許就是因為這處獨到的地勢，才得以催生出極為珍貴的聖品靈植——銀絲仙葉。」
許曳顯然和他想到了一塊兒，當即壓低聲音道：「當心！此處盤踞著食人玄鳥，很可能已經發覺了你的蹤跡！」
玄鳥的表情已經不能用「詭異」來形容了，如果非要描述，應該是「五彩斑斕的黑」。
玄鏡外的天羡子被桂花糕直接噎住，翻著白眼咳。
年輕的小和尚抬起長睫，黑眸被朝陽映出瑩亮光彩，倒映出天邊的一道白影：「那不就是了嗎。」
賀知洲低笑一聲，醇厚如酒的嗓音顯得格外誘人。
想起古木林海中的情形，寧寧不由眸光微暗。
什麼那張樹榦上的臉忽然變成了暴怒的表情啦，什麼整片林子的血霧和藤蔓都一起朝裴寂那邊涌啦，什麼裴寂的眼睛和嘴巴都在流血，表情嚇人得很啦。
「古木林海的萬年龍血樹遭到魔氣侵蝕，好在已經被裴寂解決了。」
正是寧寧躲藏的方向。
拳頭硬了。
明空：「我昨日生食了白菜，味道還不錯。你們餓了嗎？」
他義憤填膺，沒想到秘境里的玄鳥雙目渾圓，竟用了十分驚訝的語氣：「你真是天羡子！」
這人不應該是個佛修，應該叫他薛定諤的小鹿，死了又活活了再死，死死生生無窮盡也。
賀知洲撓了撓胡亂翹起的頭髮，睡眼惺忪地插話：「那咱們之後怎麼辦，難道要一直待在這兒，等秘境關閉的時候自動把我們送出去？」
也就是說，明空本有機會獨善其身，卻為了身旁這些未曾謀面的修士們，甘願放棄求生的機會。
天羡子：……
寧寧仰起腦袋，環顧天空一圈。
玄鏡外，已有女修面色通紅地別開視線：「不愧是玄虛劍派，果真數一數二。」
此話一出，賀知洲就下意識感到不太對勁，凝神聽他繼續道：「小僧靈力有限，這個金剛罩，最多還能支撐兩個時辰。」
許曳聽得一愣一愣：「小師傅，最後這句話什麼意思啊？」
明空與他對視一眼，悠悠一笑：「其實有件事，我沒有告訴施主。」
那居然是張被摺疊著的白紙，最外層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大字：遺書第十稿。
蘇師姐不要傷心，雖然我死了，但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夜半孤單的時候看看身後，也許能見到我陪伴著你的影子。
它原本打算看了就走，不成想似乎察覺到什麼異樣，橘黃色的瞳孔驟然縮起，晃了晃身後火焰般奪目的尾巴。
對於受了傷的自己被賀知洲帶走逃跑一事，他心裏十足愧疚。此時見寧寧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來。
玄鳥的嗅覺與感知能力遠超人類，當初他和許曳剛來這裏，就被它發現了蹤跡。
劇情太過匪夷所思，玄鳥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
無論如何，這場莫名其妙、和原著完全搭不著邊的異變終於得到了解決。但身為解決異變的人，裴寂的情形實在不容樂觀——
「我不是恐高——」
當時她的雙眼被魔氣遮擋，只能聽見周圍大作的狂風與龍吟般的劍嘯，四周儘是血海一樣的濃烈鐵鏽味，在眼前魔氣消失的瞬間，耳膜幾乎被一道尖利的哀嚎刺穿。
想來他五臟六腑都受了震蕩，筋脈亦嚴重受損，之所以能挺直脊背站立，全靠那把插在魔核上的長劍支撐。
天羡子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是這種形象嗎？」
眾人談話間，明空忽然指尖一動，壓低聲音道：「玄鳥快來了，寧施主務必藏好——我這裡有份唱月峰地圖，標註了仙葉的位置，你拿去罷。」
明空聽完來龍去脈，頷首笑笑：「為救同門置身此等險境，如果我是山中一隻死去的小鹿，一定會因為這份感人至深的情誼再活過來。」
蒼天，玄虛劍派弟子為何那樣？
最後把包打開，裏面居然歪歪扭扭地綉了幾個大字：「撐住，別窮死了。」
玄鳥如明空所說翩然而至，見金剛罩仍然存在，有些失望地低哼一聲。
他頓了頓，留給獃獃的賀知洲一點思考時間：「而聖階的靈植，會散發比修士更為濃郁的氣息，從而將她自身的那部分全然掩蓋——對於身在遠處的玄鳥來說，這位施主與周遭花草並無不同。」
一陣疾風過後，原本碩大的鳥身竟倏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著紅衣、姿容艷麗的年輕女子。
賀知洲傳音入密，讓明空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金剛罩，忍著雙腿的顫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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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鏡是今年加設的新器物，賀師兄他、他不會不知道，長老們會通過玄鏡監視秘境里的情形吧？！
一個被賀知洲吵醒的媚修聽得面如菜色，心裏對這位名揚五湖四海的男人多了一絲顫抖的敬畏。
明空搖頭微笑：「忍苦捍勞，繁興大用，貴心不移，一往直前履踐將去，生死亦不奈我何。」
然後「哇」地張開嘴，嗓子尖得能戳氣球：「娘！」
明空的金剛罩像一把巨大的傘，散發著顯而易見的明亮佛光，將在場所有人籠罩其下。
隨著哀嚎響起，古木林海中駭人的猩紅逐漸消散，慢慢淡化成熟悉的盈盈淺綠。
這是《戀戀筆記本》。
寧寧長話短說：「但他強行破開識海激發潛能，現在情況非常糟糕。蘇清寒師姐說，這裏的銀絲仙葉能救他。」
他身旁的兩名劍修同時抬頭，又在同一時間露出十分驚訝的神情。賀知洲低低喚了一聲：「寧寧！」
天羡子硬了。
他們看見賀知洲一把將紅衣女人抱住。
許曳一怔：「機緣？」
曲妃卿笑得人快沒了，趴在椅子扶手上直抽抽：「你們玄虛劍派的人，戲可以和你們的錢一樣少點嗎？」
唯有流明山掌門人何效臣斂了神色，身子稍稍前傾一些，試圖把玄鏡里的畫面看得更清楚：「看玄鳥的軌跡，應該是打算去仙葉那邊吧？那豈不是……和寧寧直接撞上了么？」
這段話翻譯過來，難道不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老兄你是有多恨這個蘇師姐，臨死前還不忘記給她講鬼故事？
賀知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神情複雜地接過遺書，忽然又聽見明空道：「兩位不必如此悲觀。在順境中修行，永不能成佛，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能否遇見新的機緣。」
眼看女人越來越近，賀知洲的笑越來越僵，心中警報狂響。但秉承著《演員的自我修養》，還是堅持繼續念台詞：「這個很好實現啊！要不然……我現在就滿足你的願望？」
賀知洲話說一半便陡然停下，條件反射地抬頭望一眼天空。
它雖然身處秘境，卻也聽聞過天羡子的大名和事迹。眼前的少年雖然氣質與他極像，但畢竟沒有十足把握，很快冷笑道：「黃口小兒，有何證據？」
這番言論實在驚世駭俗，玄鳥沒聽說過「我，秦始皇，打錢」的套路，聞言垂下腦袋，細細將賀知洲打量一番。
不對。
玄鏡內外，所有人都聽見他說：「要是我天羡子，就好這一口呢？」
頓了頓，聲音更大：「羡羡餓，羡羡想吃飯飯。嚶。」
葉子只剩下兩片，氣息自然也就大不如前，無法將她的靈氣全部掩蓋。眼看玄鳥緩緩朝她所在的樹叢踱步而去，賀知洲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等一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
只見不遠處的劍光越來越近，比割裂陰陽昏曉的朝陽更為刺目。
賀知洲算是明白了，這人雖然看上去是個文藝青年，但其實對那些佛學文獻一竅不通。偶爾引經據典，也不過是挑一些記得的句子，實則壓根就不曉得什麼意思。
不少修士都還沒醒來，或靠或躺地分散在各處歇息。除他之外，只有兩個醒著的人並肩坐在一起，似乎在談論什麼。
他同時也明白，能在瞬間吸引女人注意力的，一定也是愛情戲。
於是經過一番商議，由蘇清寒留在林海中照顧裴寂，而寧寧則獨自前往唱月峰，嘗試找尋銀絲仙葉的蹤跡。
其實大師你只會金剛罩這一招，就算與你聯手，好像也和單打獨鬥沒什麼兩樣。
終於又有人沒忍住，笑聲跟公雞打鳴似的。
言語之間，玄鳥眸光微動，輕輕扇動翅膀。
寧寧手裡的天心草可解病解毒、蘊養靈獸，對魔氣卻毫無辦法。蘇清寒沉吟片刻后告訴她，要是能找到仙氣天成的銀絲仙葉，或許能逆轉局勢。
血霧一點點褪去，龍血樹枝幹上的每條褶皺都喇叭裂開，源源不斷的粘稠樹漿將整棵樹染得通紅。張牙舞爪的藤蔓都沒了力氣，被包裹在其間的弟子們紛紛落地。
其餘人驚嚇連連，只有許曳欲言又止，皺了皺眉。
銀絲仙葉與天心草一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靈地寶。雖然許多人都知道前者生在唱月峰中，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有隻巨大的玄鳥一直盤旋在峰頂之上，不讓前來尋寶的修士們靠近分毫，所以即便過了這麼多年，銀絲仙葉也還是沒被采走。
玄鏡外的曲妃卿第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玄鳥：……
許曳目光複雜地看他一眼：「玄鳥的聽覺和嗅覺異常敏銳，甚至能感受到萬物體內的靈氣，我們現在只要一出去，就會立刻被它逮到。只不過明空小師傅告訴我……」
見玄鳥腳步微頓，賀知洲趕緊乘勝追擊：「我在仙魔大戰中受了傷修為大損，現在我痊癒大半，將靈力恢復就可以統治修仙界。只要你不動我們，我就給你記一個大功，來日賞你無數奇珍異寶！」
然而賀知洲還在繼續向它靠近：「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這回連玄鳥都愣了一下：「現在？」
賀知洲往前湊了一些。
天羡子：……
寧寧想不明白，裴寂為什麼要蒙上她的眼睛。
因為給了別人兩片葉子，所以寧寧的那份天心草……只有一半啊！
「施主可是帶了珍惜靈植而來？」
隨即周圍哈哈聲大起，滿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他是造了什麼孽啊。
真好，賀知洲想，他目前還是個漂亮男孩。
「小僧告訴過施主，殺伐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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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所及之處唯有破曉時混沌的蒼穹，雲朵慢悠悠地走，連風也尚未醒來，四周安靜得猶如時間靜止，哪有絲毫異樣。
下面還有行同樣像狗爬的小字：
又掀開衣擺，本應該是腰帶的地方，赫然圈著根光溜溜的樹藤：「這是我的腰帶，用了半年。」
然後拿鼻子嗅了嗅空氣，爪子往右邊緩緩一挪。
如今寧寧來得毫無防備，加上此時正值白天……那惡獸一定馬上就會聞風而來。
賀知洲想了想，拿出自己用補丁補補丁的包袱：「這是我的包裹，用了五年。」
寧寧搖頭：「她在照顧裴寂。」
他說罷深吸一口氣，遞給賀知洲一樣東西。
許曳握了握腰間的長劍，眉頭緊鎖：「我已經計劃好了，待會兒金剛罩破，我就搶先衝出去吸引玄鳥的全部注意力，你們趁機逃跑，不必管我。」
明空並未露出困惑的表情，反而神色如常地笑了笑。在看見對方點頭之後，緩聲解釋：「玄鳥嗅覺靈敏、感知力強，之所以能在遠處察覺我們的存在，是因為感受到了每個修士體內的靈氣。」
但裴寂居然咬著牙，臉色蒼白地硬生生在熬，等寧寧小心翼翼靠近他，甚至聲線低啞地微顫著說了句：「別管我，讓開。」
對了。
「這……莫非是賀小道友憑藉著獨一無二的天賦，竟把一隻高階靈獸給噁心跑了？」
許曳瞭然點頭：「所以說，諸位都是為了銀絲仙葉而來，沒成想看守在此處的玄鳥不允放行，小師傅便立了這金剛罩用以避險。」
寧寧，你放心去吧！這隻鳥必不可能從此地離開！
這是《大話西遊》。
「胡鬧！這是我嗎！」
賀知洲原以為這人不過是個不靠譜的小和尚，聽此一言，心頭不由得重重一顫：「這怎麼行！那那那、那你趕快把我們放出去！還真打算演《無人生還》呢？」
賀知洲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蒙蒙亮。
賀知洲吸了口冷氣：「所以說兩個時辰之後，我們就要變成玄鳥的炭烤人肉串了？」
一醒過來，就看到玄虛劍派的賀知洲對著大鳥深情告白，如今竟然還要——
「如果只需要保護一個人，金剛罩本來可以撐很久。」
賀知洲恍然大悟：「吉利服啊！」
「蘇師姐？」許曳激動得咧嘴笑起來，「你遇上她了？她現在何處？沒有一起來嗎？」
他蟄伏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展示一下，什麼叫做專業特長，什麼叫做二十一世紀的智慧。
而在距離龍血樹近在咫尺的地方，身著黑衣的裴寂和-圖-書垂頭而立，幾乎成了個血人。
昨夜的雨終於停下，從山巒交接的縫隙里映出朦朦朧朧的魚肚白。空濛的山色被雨水潤濕后更顯翠色|欲滴，一聲鳥啼刺破靜謐，帶來淺淺的霞光。
許曳鬆了口氣：「你怎麼會來這裏？古木林海中如何了？」
正道修士體內都充斥著純凈的靈力，裴寂自然也不例外。
「你清醒一點。」
對於它這種實力超絕的靈獸而言，普通金丹期修士和地上的小花小草沒什麼區別。要是有人走在道上時被野花碰了腳踝，一定也是懶得理會的。
玄鳥冷冷扭頭瞥他，不過轉瞬間的功夫，便又別開目光，繼續向前。
鏡里鏡外數十雙眼睛，一起目光複雜地盯著逐漸靠近的一人一妖。
正是明空與許曳。
賀知洲：……
屆時金剛罩破，他的靈力所剩無幾，就算是逃跑，也一定是跑在最後的那個，必定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他們這群人自身難保，要是寧寧被這隻鳥發現，絕對直接玩完。賀知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聖階靈植皆有靈氣，玄鳥之所以護在銀絲仙葉近旁，或許是為了吸取靈氣，助它修鍊。」
賀知洲一個頭兩個大，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乾脆狠下心來豁出去，直接加大音量喊：
可偏偏這種靈力與魔氣完全不相容，在身體里彼此衝突，造成的痛苦無異於血管與骨骼被一點點撕裂砸碎，常人恐怕連一瞬間都無法挺過。
玄鳥還在兀自驚訝，賀知洲與藏在樹叢里的寧寧交流了個眼神，暗示她趕緊趁機去找仙葉，由自己拖延時間。小姑娘在一瞬遲疑後點點頭，很快沒了蹤影。
寧寧點點頭，道謝後接過地圖，閃身至另一邊的樹叢中。
玄鳥總算被他穩住，停下了正欲離開的腳步：「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
還是非常喜歡給自己加戲的演員，由於長相突出，接到的全是愛情戲。
三秒鐘之前，那個覺得明空有點小帥的他真傻，真的。
「我此番來，本是為了找尋仙靈藥草，治療舊疾。萬萬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你。」
也有人目瞪口呆：「為了拖延時間，竟不惜做出此等壯舉，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在下佩服，佩服！」
「天羡長老。」
「現在？！」
希望最後別陰溝翻船，變成一具漂亮男骸。
來到異世這麼久，賀知洲從來沒有忘記過，他曾經是個演員。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天羡長老竟是如此，真是個漂亮的男孩子。」
一個年輕的姑娘從劍上跳下，在看見他們二人時微微一愣：「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不是說好了去之前吃魚的河邊匯合嗎？」
片刻之後，沒有人再說話。
「等等。」
除了嚴重的內傷，他體內的魔氣在那之後猛然上涌，佔據了絕大部分身體。
天羡子的表情，讓人想起他當年被騙走十萬靈石，窮到啃西瓜皮南瓜皮橘子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