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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書房。」

顧越天坐在椅子上，心情出奇的好。他看見我，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孟西樓聽到我的聲音，不分青紅皂白地質問道：「你怎麼沒來洗衣服？」

我一把抱住媽媽，哽咽著說道：「媽，夏菡不跟我做朋友了……我沒有朋友了……」

大一快結束了，我和孟西樓吃過幾頓飯，逛過幾條街，沒有牽手，更沒有擁抱，走在路上都是沉默無言，關係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我卻覺得，一切都在變好。

他的背影都帶著哀傷。

媽媽在電話那頭斷斷續續地說道：「顧越天……車禍……在市中醫院……」

「女兒，對不起……」夏啟均老淚縱橫。

那輛肇事車也是贓車。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顧越天的車禍不是意外。

「你怎麼能這麼做？你害得夏菡父女分離，害得夏家四分五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已經失去理智，家教、禮貌這些通通拋到了腦後，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替夏菡討回公道。

我惴惴不安地摸出手機撥打夏菡的號碼，卻提示已關機。

醫院很安靜，彷彿能聽到電流的聲音。

我早就說過，夏菡的治愈能力比我強，所以出了事後，她發泄完情緒，就能夠很快去面對現實。她開始出去找工作，為了省錢，她每天吃泡麵，坐公交車去，再坐公交車回來。短短時間里，我在她身上找不到一點兒嬌氣小姐的痕迹。

我的眼淚不可遏制地掉下來，崩潰的坐在地上哭泣。

他甩手走了出去，留我獃獃地站在原地。

說完，她疾步向大雨中衝去。

媽媽蹲下來，關切地問道：「熹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夏啟均明明才四十多歲，卻冒出了很多白頭髮，看上去足足有六十多歲。當初他意氣風發，如今滄桑至此，他的眼裡透露著些許渾濁。

可誰又說得清究竟能不能逮到那個人。

媽媽擔心顧彌音，讓我出去找她。

醫生低聲重複道：「病人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我們儘力了……」

我坐在旁邊，握著媽媽的手，希望她能好受一點兒。顧彌音皺著眉頭，在醫院的走廊上走來走去，滿臉焦灼。

她已經失去了理智，舉起手朝我揮過來。

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

夏菡看到她爸的那一瞬間，眼淚掉了下來。

梵迦看了我許久，眼裡的情緒難以形容。

「梵迦，以後你別來找我了，讓孟西樓看到不好……」我低著頭不敢去看他此時的表情。

「爸……」

「那你……」

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人是顧越天？害夏啟均入獄的人是顧越天？打死我都不相信。

「他奶奶在市中醫院，剛剛動過手術。」

我也跟著衝進雨中，想要解釋，想要去拉著她的手，可是她早已遠去。我傻傻地待在原地，看著夏菡離去的背影，心碎了一地。

我搖搖頭，低聲問道：「顧越天呢？」

我指了指外面，示m•hetubｏｏk•ｃｏｍ•coｍ意許靖川出去說話，他點點頭。

我一看是媽媽打來的電話，便偷偷接了起來。

別墅大門緊閉，窗帘也拉緊了，一絲光都透不進去。別墅門口貼著封條，外面還蹲著幾個記者。

「夏家成了這個模樣，是你做的嗎？」我看著顧越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在雨中，我渾身發冷，身體也開始顫抖。我必須去找顧越天問個明白。

我埋著頭，低聲回答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至少我曾努力愛過。」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夏菡的話以及她的眼神彷彿一把刀，狠狠刺進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明明看不到血跡，卻讓人疼得無以復加。

那天，我閑來無事在網上瀏覽新聞，發現網上有一個視頻比較火。視頻採用非正常手段拍攝，暴露了夏家製藥廠製作假藥的全部過程。夏家製藥廠被下令停止生產，夏啟均被判了刑，所有財產沒收。

「熹熹，你別這樣。」

曾經一直都是她保護我，現在換我來保護她了。

她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城市那麼大，我又該從何找起？

他家的門也是緊閉著，我心慌地敲著門，大聲喊著許靖川的名字。大概敲了十分鐘，旁邊的鄰居打開窗戶，問道：「你找許靖川嗎？」

一起避雨的過程中，她安靜得出奇。

在醫院門口，我碰見了同時趕來的顧彌音。好長時間沒有看到她，她的模樣全變了。

她緊緊抓著我的衣服，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拿著那些錢，手都在顫抖。夏菡還錢，是真的要跟我劃清界限，不拖不欠，不想不念。

從什麼時候起，歲月悄悄奪走了媽媽的容顏？

在這安靜中，只聽見夏菡撕心裂肺的哭聲。除了上次在酒吧，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痛不欲生的模樣，那個驕傲的女王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把這些年存的錢全部拿了她，又陪著她去找房子。

我把夏菡平時愛去的地方全部找遍了，都沒有看到她的影子。我胡思亂想了一些最壞的可能，那種擔心的情緒彷彿要將人撕裂一般。

她的恨，她的怨，我都能理解。

看到他這個模樣，我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夏菡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們也曾說過一輩子都是好朋友的，可轉眼怎麼變成這個模樣？我真的想不明白。

大一的最後一堂課，我原本專心聽著，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顧越天一愣，隨即無所謂地說道：「他製造假藥是事實，我也算為民除害。」

警察說會儘力找到肇事者，讓我和媽媽回家等消息。

「我爸還沒出來嗎？」顧彌音問道。

我和孟西樓在一起的事情，梵迦最先知道，他約我周末出去玩，我老老實實說周末去找孟西樓，還說我和他正在談戀愛。

一個月後，顧越天依舊沒有蘇醒，被醫生宣判成為植物人。

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hetuｂook•cｏｍ.ｃｏm十年，二十年，哪怕這一生，我都能等。

我和許靖川站在走廊上。許久沒有見他，他變得更加瘦削。大概是由於熬夜的原因，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眼袋很重。

顧越天狠狠戳中我的軟肋。

「你還有我……」

我甩開媽媽的手，指著顧越天，高聲說道：「顧越天，你真自私！你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你永遠都那麼自私！」

可是看到夏菡臉上如此認真的表情，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後來幾次，我去找過夏菡，只是她都不在。我蹲在門口，等了她好久，也不見人。我從門縫裡塞了許許多多字條，也沒有任何回應。我盡了最大的力氣想要挽回這段友誼，可是夏菡彷彿鐵了心一般，不想跟我有牽扯，不想跟顧家有任何牽扯。

我默默地走出來，把空間留給父女倆。

要不是媽媽攔著，那一巴掌早就打在我臉上了。

在我做著夢的時候，在我心心念念著孟西樓的時候，夏菡家裡出事了，那麼突然。

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夏菡，學校的許多地方都有著關於她的回憶。

這件事情我和媽媽都沒有跟顧彌音說，怕她亂來。

我看到他眼中的悲傷，心像是被什麼重物狠狠壓下來：「她說的是真的，我和孟西樓在一起了。」

我握著她的手，笑著說道：「放心吧，我不收利息。」

她說我們做不成朋友了……

難道真的要失去唯一的朋友了嗎？

最後，我在她媽媽的墓碑前找到了她。

夏菡往前走了兩步，置身雨簾中。她低聲說道：「蘇熹，我們做不成朋友了……」

聽了這句話，我發瘋一般隨手拿著桌子上的東西朝顧越天扔了過去。

顧彌音冷笑著說道：「什麼樣的女人生出什麼樣的小孩，你別妄想奪走顧家的財產！」顧彌音渾身都是刺，誰也靠近不得。

聽到這句話，顧彌音「哇」的一聲號啕大哭起來，悲痛的模樣讓我也忍不住紅了眼睛。

許靖川搖頭。

這些都是孟西樓想看到的，我迎合著他，讓他達成目的。

夏菡的背影完全消失后，我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腳一軟，隨即跪在馬路邊，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可是……我愛他……」

到現在，也只是回憶罷了。

梵迦悶聲說了句「好」，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梵迦徹底生氣了，他的手都在顫抖：「蘇熹，你會毀了自己的！」

醫生重重地嘆口氣，看了我們三個人一眼，緩緩說道：「他有可能成為植物人，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媽媽在守著顧越天的時候，被警察叫去了警局，我也跟著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媽媽差點兒暈過去，而顧彌音整個人都崩潰了，她尖叫著跑出了病房。

我穩了穩心神，緩緩推開房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去。許靖川看到我，和圖書微微一愣，然後繼續手中的工作。

孟西樓也許久沒有聯繫我，梵迦也沒來找過我，我一個人上課下課，又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夏菡家裡出事了，你知道嗎？」

夏菡看向我，臉上的表情微愣，隨後變得淡漠。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當最後一抹光消失的時候，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顧越天被推了出來，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天灰濛濛的，六月的天氣悶熱無比。我蹲在路邊，抬頭仰望著天。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一看，是孟西樓打來的電話。

警察在處理交通事故的時候，調了車禍時的監控錄像，發現事故出得很蹊蹺。因為事情發生之前，撞上顧越天的那輛車是停在路邊的，直到顧越天的車出現，那輛車才發動，然後直直地衝過去，把顧越天的車撞了。當時剛好旁邊有貨車經過，顧越天的車被撞了兩次，而肇事者戴著帽子、矇著臉，並沒有看清楚長相。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

真希望一切像媽媽說的那樣，夏菡會選擇原諒我。

我心慌地跑到夏菡的宿舍，她的室友說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來上課了。我心裏恐慌著，不敢想象夏菡究竟是什麼心情。

媽媽搖搖頭。

而我作為她的朋友，卻發現得這麼晚。

「蘇熹……」

我在外面焦急地站了一會兒，轉身跑去找許靖川。

他沉默良久，才緩緩回答道：「我知道……」

她帶著哭腔，已經慌亂到說話顛三倒四，我卻聽懂了。

至少在這場青春里，我狠狠地愛過一個人，如同飛蛾撲火一般不計較付出，不問回報。我只想努力去愛一場，等到青春散盡，以後才有故事可講。我會對他們說：「曾經，我那麼努力地愛著一個人……」

我看著她神色不定的臉，問道：「你和你爸爸說了些什麼？」

梵迦的臉色變了又變，沉聲道：「顧彌音已經告訴我了，可是我不信。」

「你知道夏菡愛去哪些地方嗎？」

我沒來得及請假，就急忙往醫院趕去。

夏菡的眼睛又紅又腫，還透露著一絲迷茫。她看見我，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我站在病房外面，通過房門上的窗戶看到了許靖川。

世上只有媽媽的懷抱最溫暖，我的心在這片溫暖中漸漸安寧下來。

顧彌音抬起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走過來攥住我的頭髮，面目猙獰地說道：「蘇熹，你是害人精！你害死了我的媽媽，現在你還想害死我的爸爸！」

我跪在她面前，用力抱著她。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哭到窒息，我的肩頭能感覺到濕意。夏菡抽泣著說道：「蘇熹，我一無所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她的語氣太過絕望，我心裏的酸澀不斷翻湧。

警察問顧越天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媽媽搖頭說不知道，她從來不過問顧越天的事情。

夏菡突然轉過身，一動不動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蘇熹，htｔps://m.hｅtuｂoｏk•cｏｍ.com我爸爸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因為顧越天。」

當我和顧彌音趕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媽媽坐在外面的長凳子上默默流淚。從側面看去，她眼角的皺紋特別多，也特別顯老。

對天發誓，我真的只是隨口問問。

對，我沒資格去聲討他，也不能為夏菡討一個公道。

我看到夏菡握緊拳頭，極力隱忍著。若是以前，她肯定早就罵回去了。可是現在，她學會了忍耐。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許靖川看著窗外，眼睛半眯著問道。

顧彌音急忙問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這些都是我的自以為是罷了。

生活還是要繼續，可是命運纂寫的劇本越來越讓人心驚，讓人絕望。

「這些不是你的錯。等夏菡心中的怨氣消了，自然會原諒你的。」媽媽柔聲安慰道。

顧越天在重症監護室躺了半個月，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最好的友情應該有美好的結局，等到頭髮花白，朋友依然還會在一起，可是我和夏菡的友誼隨著上一代的恩怨而被狠狠割裂。

「孟西樓……」

「什麼！」顧彌音一把揪住醫生的領子，惡狠狠地說道，「你剛才說什麼？你敢不敢再說一次！」

有什麼滴落在我的眉心，一片清涼。我抬頭，雨點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打濕了街道。雨水落在路邊的樹葉上，啪啪作響。行人紛紛跑起來，找地方躲雨。我急忙跑到路邊商店的房檐下躲雨。

很顯然，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我和媽媽去拉顧彌音的胳膊，讓她不要衝動。

我衝出了校門口，攔了輛計程車，趕去夏菡的家。

我朝她揮揮手。

每說一個字，他的臉色就白一分，直到血色全無，他才壓抑著什麼說道：「你跟他在一起會受傷的！」

是誰說只有戀人分開的時候才會心痛？

我不上課的時候，都會去夏菡的樓下晃悠，希望能遇見她。可是她似乎在躲我，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夏菡才紅著眼走出來，她的臉上有一種難以說明的表情。

我也有私心，如果顧彌音和梵迦在一起了，說不定孟西樓就會死心。

空氣中有一種潮濕的味道。

她就像一株頑強的植物，努力生長，只是我越來越分辨不清她的喜怒哀樂。

事情成這個樣子，究竟應該去怪誰呢？

眼淚混合著雨水一起滑落，眼前一片模糊。

我想問他為什麼這麼平靜，為什麼不去找夏菡。可是想著他在病床上的奶奶，我突然問不出口了。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顧彌音的頭髮拉成了直發，恢復了本來的黑色。她穿著白色的棉布長裙以及褐色的小皮鞋，看上去既淑女又文藝。在她身上，除了脖子那裡的刺青外，完全看不出曾經她是那麼瘋。

媽媽聽到聲響，匆忙趕來，看著如此瘋狂的我，上來拉我的手臂。

顧越天是顧家的頂樑柱，要是他成了植物人，那……

看到hｔtps://wｗw•ｈｅtubｏoｋ.ｃoｍ.ｃoｍ顧彌音哭得那麼傷心，我忍不住勸慰道：「叔叔一定會好起來的。」

當初的夏菡多麼奪目，可是現在她沒入塵埃，所有的驕傲都被打碎了。她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清風寂靜，山川安寧。

短短的時間里，夏菡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再高調，臉上不再大笑，不再罵人。陪她去租房子的時候，她問房東有沒有熱水器，房東翻著白眼說道：「你又想租便宜的，還想家電齊全，這怎麼可能？這年頭有棲身之所已經很不錯了！你到底租不租？不租，我租給別人了。」

我連衣服也沒有換，直接去了書房。

雨越下越大，淋濕我的衣服，也淋濕了我的心。

夏家是她驕傲的資本，是她的全部，夏啟均是她的父親，現在卻在監獄里。

我幫夏菡搬東西，然後收拾新屋子，兩個人一直忙到了深夜。夏菡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我現在只能用你的錢請你吃飯了。」

我看了媽媽一眼，這才追了出去。

我匆忙朝醫院趕去，問了住院部前台，終於找到了許靖川。

顧越天也生氣了，他瞪著我，說道：「我不自私，你和你媽吃什麼穿什麼！夏家有今天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夏啟均！沒有我，還有另外的人，我不過是恰好成了那個人而已。蘇熹，你搞清楚，現在是誰養你和你媽！」

我看了他一眼，嘆口氣，然後急匆匆走出醫院去找夏菡。

周末，她叫我一起去看夏啟均。

大街上人來人往，卻沒有夏菡的身影。

那一眼的相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孟西樓直接掛了電話，想來是生氣了。我愣愣地繼續蹲著，腦海里是空白的。他的理直氣壯竟然讓我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

這句話聽起來如此刺耳，我解釋道：「我陪夏菡……」

我狼狽地回到家，媽媽看見了，驚呼道：「熹熹，你怎麼就這樣回來了？為什麼不打傘呢？」

夏菡的人生大起大落，風光的時候眾人捧，落敗的時候眾人踩。夏啟均入獄，妻子早就不知所蹤。信用卡被停用，夏菡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她受不住學校里的風言風語，也交不起學費，連生活都成問題，只好暫時休學了。

看到這條新聞，我整個人都蒙了，感覺這些事情離我那麼遙遠，卻又發生在身邊。

夏菡靠在墓碑上，緊緊縮成一團，頭髮散亂，眼角還帶著淚痕。她的衣服髒兮兮的，鞋子也掉了一隻，腳上都是泥土。這個時候的夏菡如同泡沫，一碰就要碎掉。

最後五個字讓顧彌音渾身失去了力氣，她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坐在地上，眼淚滾滾而出。她突然抬起頭，不死心地問道：「醫生，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病床上，他奶奶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枯瘦如柴，呼吸微弱到讓人不敢說話。

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愣在原地。

某天室友拿了一疊錢給我，說是夏菡還的，我問她夏菡有沒有說什麼，室友搖了搖頭。